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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日本

作者:茂呂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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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義 忠臣藏——赤穗四十七浪士 四

俠義 忠臣藏——赤穗四十七浪士

戰鬥方式是三人一組。前門組利用雲梯依次爬到牆頭跳進院子。同時,一名義士在大門前豎起竹竿,上面有個盒子,盒子內是「義舉致辭」。闖入吉良宅邸內後,幾位義士大聲向鄰居宅邸打招呼,說明這回的行動並非暴舉,而是雪恨,懇請大家不予干預。北鄰宅邸是幕府旗本土屋主稅,聽聞赤穗藩終於發動義舉,下令在圍牆旁高舉一排燈籠,以照亮鄰居院子,讓赤穗藩義士便於行動,並命家臣守備在圍牆旁,以防吉良家臣翻牆逃過來。
四十七名義士中,三十二歲的武林唯七身世最特殊。根據本人宣稱,遠祖是古代中國大儒孟子,中國名是「孟隆重」。唯七的祖父孟二寬是明國人,故鄉是浙江省杭州府武林。孟二寬是豐臣秀吉入侵朝鮮時所帶回來的俘虜之一,由於具有醫術知識,歸化後成為醫生,改姓為武林。唯七是江戶激進派中最為激進的一位,義舉當天,加入前門組。生前留下一首七言絕句漢詩:
——吉良上野介‧六十二歲‧辭世詩
啊哈真開心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赤穗藩浪士面臨分裂局面時,上天又下了一步棋。七月十八日,幕府終於解除淺野大學的禁閉懲罰,下令其寄居廣島淺野家。意思是說,不准弟弟繼承哥哥家門。大石的幕後活動全部化為烏有。剩下的只有一條路可走。
「我不是聽不懂將軍的暗示,可是,四十餘名義士中,有不少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算現在救了他們一命,日後若有人誤入歧途,豈不是前功盡棄?讓他們留名,才是真正的慈悲心懷吧。」
傍晚四點開始,義士紛紛前往聚集場所,最後匯集在安兵衛家挑選事前已準備好的武器。服裝沒有一定,只有幾個基本條件:黑色窄袖外衣、鐵盔頭巾、鎖鏈鎧甲內衣、內藏鎖鏈的腰帶、綁腿、草鞋。外衣袖口縫著一圈白布,右袖口上寫著自己名字。腰帶內藏鎖鏈是安兵衛的點子,他在「高田馬場決鬥」時,有過腰帶脫落致使行動不便的經歷。其他就是護手和護腿具。整體看來,與江戶消防隊員的制服類似。不過,畢竟是華麗的元祿時代,大家都在服裝小道具配色下了一番工夫。例如茶人身分的大高,穿的是寬袖內衣與外衣(袖口與袖子長度相等,且沒有縫在一起那種),內衣袖子裏表均是紅色,外衣袖子裏表是黑色,奮戰時,袖口翩翩起舞,黑紅相映,宛如狂風中的緋紅牡丹。這是另一位義士於事後在家書內所描寫的現場光景。大石的服裝最正式,不但穿上繡有家紋的外衣,還披上黑色呢絨外套;黑色盔甲頭巾邊緣是白色皮革,綁帶則是紅色皮革。腰上佩帶長刀和短刀,短刀刀柄上刻印著「萬山不重君恩重,一髮不輕臣命輕」漢文對句。
取義捨恩夢共空。
四十七義士中唯一不是赤穗藩藩士的寺坂吉右衛門,在義舉成功後歸途中,受大石之命,中途脫逃了。目的是當「活證人」,向義士遺族鉅細靡遺地報告事和-圖-書情的來龍去脈。寺坂是赤穗藩家臣吉田忠左衛門的步卒。六十一歲的吉田正是義舉的副頭目,大石的左右手。寺坂此時是三十七歲,九歲便到吉田家奉公,二十七歲當上吉田家步卒。步卒不是武士階級,步卒隊長才是最下級武士。寺坂參加義舉時內心所懷抱的「忠義之情」,對象不是淺野長矩,而是從小便在身邊伺候的吉田。有關這點,其他也有不少義士於事後在家書中坦露自己參加義舉的心情,有人是為了大石,有人是為了代替中途脫落的親戚,並非全體都是為了內匠頭。
在這之前,大約五點四十分左右,吉良宅邸附近一家賣豆腐的小販,察覺宅邸內的異變,飛奔至上杉家通報消息。第二位來通報的是吉良宅邸後門守衛之一的雜役。然而,吉良嫡子上杉綱憲正好臥病在床,家老色部又逢服孝期間,人不在上杉宅邸。就在家臣們議論紛紛時,幕府便派使者來警告不准追擊赤穗藩藩士。因而上杉綱憲於事後所受到的懲罰,只是禁閉五十天而已。
捨身取義夢尚同,
大石內藏助良雄、堀部彌兵衛金丸、岡嶋八十右衛門常樹、武林唯七隆重、勝田新左衛門武堯、小野寺幸右衛門秀富、神崎與五郎則休、村松喜兵衛秀直、矢頭右衛門七教兼、矢田五郎右衛門助武、橫川勘平宗利、吉田澤右衛門兼定、近松勘六行重、早水藤左衛門滿堯、間瀨久太夫正明、富森助右衛門正因、原惣右衛門元辰、貝賀彌左衛門友信、奧田孫太夫重盛、片岡源五右衛門高房、間十次郎光興、岡野金右衛門包秀、大高源五忠雄。
值得一提的是,伊助和與五郎兩人都是身分卑微的浪士,卻多才多藝,不但善於經商,更精通漢詩、和歌、俳諧。自從淺野家廢絕直至義舉前一個月,兩人各別以漢文記錄下浪士臥薪嘗膽的過程,包括不義之臣的形跡。伊助的記錄是〈國難始末〉,與五郎的則是〈絕纓自解〉,日後兩部記錄合併為《赤城盟傳》,是「忠臣藏」的貴重史料之一。
下午五點半左右,義士們轉移到監察官仙石宅邸。仙石早已吩咐家臣準備五十人份料理。之後,四十七義士分成四隊,分別由熊本藩細川家、長府藩毛利家、松山藩松平家、岡崎藩水野家保護管束。正確說來是四十六名。
當天夜晚,細川家派出十七頂轎子與護衛八七五名,浩浩蕩蕩來迎接大石等義士。松平家的護衛人數是三〇四名,毛利家是二百餘名,水野家是一百五十餘名。這與各家大名的勢力規模有關,也與受管束的義士身分階級有關。細川家是五十四萬石的大大名,接掌十七名高俸祿的義士;十五萬石的松平家照管十名義士;五萬石的毛利家與水野家各別迎走了地位最低的十名、九名義士。
最頭痛的是五代將軍綱吉。「淺野事件」時,綱吉當天便下了決定。可是,這回的「赤穗浪士事件」,整整一年又十個月(八月是閏月)的全部過程,以及完事後的自首決斷,在在都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反駁餘地。綱吉理解大石為m.hetubook.com.com甚麼不選擇在主君墓碑前切腹自盡的理由。因為大石真正的目的不是「復仇」,而是要求綱吉把時間推回到一年又十個月之前,再度開庭為赤穗藩做個「公平的審判」。如果環境允許,綱吉個人是很想鼓掌歡呼,然而,自己是將軍,立場與庶民不同,每一項決定都很可能萬古留芳,也很可能播惡遺臭。到底該下何種決定?
大石主稅良金、不破數右衛門正種、小野寺十內秀和、菅谷半之丞政利、木村岡右衛門貞行、大石瀨左衛門信清、前原伊助宗房、堀部安兵衛武庸、赤埴源藏重賢、吉田忠左衛門兼亮、三村次郎左衛門包常、潮田又之丞高教、村松三太夫高直、間瀨孫九郎正辰、礒貝十郎左衛門正久、中村勘助正辰、茅野和助常成、倉橋傳助武幸、杉野十平次次房、間新六光風、間喜兵衛光延、奧田貞右衛門行高、千馬三郎兵衛光忠、寺坂吉右衛門信行。
後門組(裏門隊)二十四人
凌晨四點四十分左右,四十七義士默默無言地踏著雪地,肅穆地往一公里外的目的地前進。這一晚是滿月,天空清朗無雲,夜氣冷例。
大石一直拖延至十月七日才出發。可留肚子中的孩子,託付給本來是赤穗藩藩醫,現在在京都當開業醫的寺井玄溪。寺井原本就是開業醫,是淺野內匠頭看中他的醫術,提拔他成為藩醫。因而當寺井得知浪士決定發動義舉時,曾請求大石讓他參加。不過,內藏助以「醫生的專業是救人」為理由而拒絕了。於是寺井只得派兒子到江戶,專門照管浪士的健康問題。
其他不少浪士的家庭環境也大致如此,不是膝下有年幼孩子,便是上有年邁雙親,要不然就是父親病逝,兒子繼承父親遺志,代父親參與義舉。
義士將吉良的屍體搬回寢室,為他蓋上被子,並熄滅所有蠟燭與火苗。如果善後沒做好,幕府便會判他們為「盜賊」而非「義舉」,事後罪名完全兩樣。這也正是江戶時代與戰國時代武士道最大差別。
十月二十六日,大石住進武藏國平間村(神奈川縣川崎市)租屋。在此,大石發出了「十訓令」。大概是距離太遠,不方便下令,十一月五日,大石終於進入江戶,化名住進日本橋石町某「公事宿」。這是讓自地方城市到江戶辦理訴訟等公事的旅人長期駐留的租屋,類似大雜院。所有浪士都用化名散居於江戶各地,有的化為商人,有的潛入與吉良家有來往關係的商家當雜役,各自費盡心機搜集資料。
全體胸前掛著哨子。無論是誰先找到吉良,都要吹哨通知眾人。
某天,母親對兒子說:「我在奧州還有遠親,你別擔心我們的事,去吧!」
吉田在遺書中吩咐女婿:「雖然向幕府報告說寺坂中途脫逃了,但事實是有難言之隱,因此無論任何人訊問,千萬勿提起寺坂的事。」遺書中又懇請女婿照顧寺坂夫妻的生活。日後,吉田的女婿果真聽從岳父遺言,照顧寺坂夫妻十二年,又記錄下寺坂和圖書的證言。根據寺坂的證言,他是後門組之一,歸途受大石之命,先到瑤泉院宅邸報告,然後一路奔往赤穗,最後到廣島淺野家報告。大石為了不讓他日後蒙冤,親自替他保留了誓約書。寺坂晚年在江戶某寺院當雜役,享年八十三歲。東京泉岳寺四十七義士的墓碑戒名,均有「刃」與「劍」兩字,唯獨寺坂的戒名是「遂道退身信士」,原因正在此。另外,大石會選擇寺坂當「活證人」,很可能也考慮到寺坂的身分,既然不是武士階級,幕府便不會窮追不捨,世間也不會唾棄義舉唯一的生存者。
義舉日期本來訂在十二月五日,後來又延期至十一日,湊巧這兩天都是將軍出城下訪公卿大臣宅邸的日子,江戶市內戒備森嚴。最後由化身為茶人的大高源五探聽出吉良宅邸於十四日將舉行茶會,其他兩位義士也分別從不同人口中得知茶會日期,於是便決定於十四日深夜出擊。正確說來應該是十五日凌晨(陽曆一月三十日)。十四日,正是淺野長矩的忌日。
右衛門七便向房東撒謊,說要維修鎧甲,要回了家傳之寶後,立即動身前往江戶。
四十六義士分為四隊後,便彼此永別了。
與小山田成對比的是前原伊助。三十九歲的伊助是駐江戶家臣,俸祿只有十石三人扶持。赤穗城開城後,伊助在富澤町開了一家二手貨服飾店。當時除了一部份富裕人家可以訂製新裝外,一般庶民想添新裝時,都利用二手貨商店。伊助一方面專心行商,另一方面一直觀察吉良上野介的動靜。大石第一次進江戶時,伊助才正式加入同盟。後來搬到吉良宅邸後門附近另開了一家米穀店。同居人是三十七歲的神崎與五郎。與五郎身分是前任步卒隊長,身分很低,比現代軍隊的下士還要低,俸祿僅有五石三人扶持。伊助和與五郎兩人負責探索吉良宅邸內部。與五郎更是吉良上野介長相的唯一目擊者。義舉前,伊助臥病在床,雖然大石派人送來昂貴的朝鮮人參,卻毫無起色。結果,伊助於當天毅然抱病參加義舉。
十七歲的右衛門七,眼看著同志紛紛動身,內心焦躁不已。父親本來就只是個俸祿很低的會計,既無家產也無積蓄。赤穗城開城後,一家人輾轉來到大坂,父親在朋友開的寺子屋(私塾)教算盤,收入勉強可以糊口。然而,父親卻在八月十五日因患上傷寒而過世,留下老母和三個妹妹。父親過世前,將代代相傳的腹部鎧甲交給右衛門七,吩咐:「義舉時,你一定要穿著這鎧甲奮戰。這鎧甲代表我,我會伴隨在你身邊,跟你一起力戰。」
一小時後,前門組與後門組匯合了,卻仍找不到吉良。最後是二十五歲的間十次郎在廚房旁柴薪儲藏室發現了仇敵。哨聲響起。眾人聚集過來。大石確認吉良額頭與背部的傷痕後,讓十次郎斬下上野介頭顱。這時,大概有人喜極而泣吧,根據北鄰土屋主稅於事後的證言,號泣聲甚至傳至土屋宅邸。
前門組(表門隊)二十三人
十一月二十九日,大石派人將開城後所剩的公費支出帳簿交給瑤www.hetubook.com.com泉院,這本帳簿一直流傳到後世。帳簿的內容非常瑣碎,每一筆支出都詳細記載著日期與用途,超支是七兩多。這七兩多是出自大石自己的腰包。十一月分的支出,「飯料」非常多,可見半數以上的同志在這時期已窮得連三餐都成問題。大石自己本身的荷包大概也快山窮水盡了,主稅留有一封親筆謝函,是親戚託人送金銀到江戶時的回信,這應該表示,大家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到處籌措資金。
七月二十八日,大石在京都圓山召開了「圓山會議」,出席者總計十九名,江戶激進派領導堀部安兵衛也參加了。席上,安兵衛又和大石內藏助起了衝突。安兵衛主張「先動手再說」,大石卻秉持「要動手便不能失敗」。安兵衛是想藉行動讓世間理解赤穗藩浪士並非貪生怕死之徒,失敗了也無妨;大石則考慮到,萬一失敗,反而是恥上加恥,赤穗藩將遺臭萬代。這是立場不同,觀點便不同的典型例子。一是中途採用的藩士,一是代代都是家臣之首的家老。安兵衛最先考慮到的是「個人面子」,而內藏助卻始終顧及「赤穗藩整體的名聲」。
三十年來一夢中,
浮世月上無懸雲
八月上旬,大石派出兩名使者一一拜訪一年半前在宣誓書上簽名蓋血印的舊藩士,目的是退還宣誓書。花了二十天左右篩選的結果,本來一百二十餘名的同志,只剩下五十五名。八月下旬至九月下旬,關西浪士三三兩兩起程,一路往江戶前進。
雨過天晴月不出
今宵上空烏雲掛
義士分為兩組,由大石指揮的前門組有二十三名,十五歲的主稅是後門組二十四名的領導。依照年齡來看,未滿二十歲的有二名,二十至二十九歲的十三名,三十至三十九歲的十八名,四十至四十九歲的四名,五十至五十九歲的四名,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組六名。其中,父子關係的有九組,兄弟關係的有二組。大石編隊時,並非以個人武功強弱為基準,而是依年齡、骨肉關係各自拆開。所幸二十五歲至四十歲的戰鬥主力佔了大半。
得到仇敵頭顱,眾人聚集在後門點名。除了四名受了輕傷,全體無恙。吉良家臣的死亡人數是十六名,受傷人數是二十餘名。再度向鄰居打過招呼後,六點左右,一行人踏上歸途。中途,大石派使者到幕府監察官仙石宅邸自首。九點左右,抵達泉岳寺,在主君幕前獻上吉良頭顱後,靜待幕府處置。
雙親臥疾故鄉在,
二月四日,幕府派使者分別送判決書到四位大名宅邸。下午四點左右,在四個不同場所,四十六義士同時含笑歸西。
吉良宅地總計二五五〇坪,正房三八八坪,圍繞在長方型宅地圍牆內的東、南、西三方,均有長屋(長條形房屋),供下級家臣以及雜役居住,大約四二六坪。
——大石內藏助‧戒名「忠誠院刃空淨劍信士」‧四十五歲‧辭世詩m.hetubook.com.com
捨身取義了心願
連續下了幾天大雪的江戶,於十四日早朝放晴了,陽光映照在白皚皚的雪地上,亮灼灼得令人要瞇起眼睛才分辨得出迎面來的人是誰。
十二月二日,大石召開了最後一次「深川會議」。參與者是四十七人。不錯,自大石進駐江戶親自指揮以來,又陸續有人中途脫逃了。其中最令人痛心的是一位名為小山田的浪士,他在脫逃之前,潛入同志家中,偷走三兩現金與衣服。原本一百二十餘名的志士,經過時間的沖刷,有三分之二屈服於現實,但做出這種背叛同志之舉的,僅有小山田一人。最可憐的是小山田的父親,高齡八十一歲,當時住在身分是幕府旗本家臣的女婿家。這位老爹,也是前任赤穗藩藩士,得知舊藩士將付諸行動時,曾要求參與義舉,卻因年事太高,被拒絕了,也因此更加期待兒子能夠戮力以赴。十五日早朝,聽聞義舉成功時,欣喜若狂。事後看到號外新聞上沒有兒子的名字,託人到處打聽內情,才知道兒子的不義之行。老爹為了向同志賠罪,用短刀刺進自己胸部,自盡而亡。

赤穗四十七義士名錄

父親臥病時,內藏助曾派人送來三兩補助金,但這些錢也早就用光了。苦思之餘,只得將鎧甲當作抵押向房東借了一些錢。籌辦完父親的葬禮,右衛門七更是如熱鍋上螞蟻。萬一沒趕上義舉,豈不是違背了父親的遺志?豈不是會被嘲諷「打算盤的兒子終究只會打算盤」?
翌年二月一日,日光輪王寺住持公辯法親王(第一一一代後西天皇第六皇子)進城向將軍拜年。將軍暗示親王代義士請命,但親王假裝沒聽懂。其實,將軍已決定採用江戶大儒荻生徂徠的意見,讓義士切腹,但內心仍三心二意。事後,親王向近侍吐露:
熊本藩藩主細川綱利對赤穗藩浪士這回的義舉佩服得五體投地,暗自盤算要是幕府大發慈悲赦免大石等人的罪行,便要收容全體義士為家臣。湊巧老人組都在細川家,不但每餐都是二湯五菜,下午有點心,夜晚還有宵夜,菸酒更不用說了,款待得無微不至。甚至連赦免後的服飾與武器都準備好了。松平家的待遇也跟細川家類似,藩主考慮到可能會被判流刑,刻意準備了可以帶到孤島的用品。毛利與水野家的物質待遇跟其他兩家一模一樣,大概是四家於事前已商討過了,不過精神方面的待遇似乎差了一截。
長屋內的下級武士與雜役大約有一百二十名,但出入口都被封住,只知道外面似乎打成一片,而且時時有「三十名組已衝進玄關」、「五十名組已封住長屋」、「三十名組已繞到後院」等號令傳進來,聽起來像是有三、四百名義士。在黑暗中,眾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只期待事情快快結束。這是大石於事前策劃的戰略之一,目的是攪亂敵方。老人組雖沒實際參與戰鬥,但負責巡邏院子,有人逃出來時才大展身手,並大聲反覆上述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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