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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日本2:敗者的美學

作者:茂呂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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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直江兼續 冰魂雪魄「直江狀」

第五話 直江兼續

冰魂雪魄「直江狀」

伊達政宗在「北關原合戰」時的行動非常詭異,箇中理由於後一章會接著詳述,在此先略過。
對家康來說,西國大名舉兵的消息可能如晴天霹靂。二十五日召開軍事會議,諸將立即同意撤兵回頭討伐西國。前鋒部隊正是豐臣家武將。
兼續把景勝的回答寫成文書,並署名「直江兼續」,這正是著名的「直江狀」。
景勝的回答很簡單,而且有條有理。後世流傳的「直江狀」寫了一大堆,那是在江戶時代遭篡改並加油添醋的偽書。
「石田三成敗北」的第一報於九月二十九日傳至會津若松城,九月三十日再傳至正在攻打長谷堂城的直江兼續耳裏。同一天,最上軍也得知「家康大捷」的通報。
遠征軍於六月中旬自大坂出發,參與的豐臣家武將全是反石田三成派人馬。只是,遠征軍真正有心攻打會津的武將可能不多,大部份都懷著坐觀成敗的心境。
二、建設新城是我們改封以來的當務之急,與叛變無關。(築城一事於事前已得到家康的允許hetubook.com.com,三月下旬剛動工。)
家康於七月二日抵達江戶城,以毛利輝元為盟主的西軍,則在七月十七日向諸大名發出檄文。
景勝沒有追擊德川軍的真正理由,是背後有最上義光和伊達政宗這兩頭猛虎,想動也動不得。
石田三成於十月一日被處刑,巧的是,直江兼續也在同一天撤兵。負責殿後的正是傾奇者前田慶次。
上杉軍於九月上旬開始攻打最上義光。德川家康於九月十五日展開「關原合戰」,當天即決勝負。
俗話說出兵容易撤兵難。家康留下德川秀忠率領的本隊和次子結城秀康率領的別働隊,命他們守在宇都宮以防上杉軍趁勢追擊,自己則於八月六日回到江戶城。
五、倘若家康公不能諒解我們的立場,硬要派兵攻打會津,那也無可不可。
對秀康來說,養父豐臣秀吉才是真正的父親。再說秀康相當崇拜上杉景勝和直江兼續,家康正是看中這點,才留下秀康當擋箭牌。德川秀忠則於八月下旬離和圖書開宇都宮,前往信濃攻打真田昌幸。
一、修路是秀吉公的遺命,亦是領主的職責。(這點非常有道理。)
另一點,下野國小山離會津最前線白河口有一百公里以上,上杉軍無法「趁勢追擊」。若要硬攻,則是「進擊」。
「有種你儘管放馬過來,咱家隨時奉陪!」
令家康大怒的可能是第五條。不過站在上杉家的立場來看,景勝的意思是絕對不會像前田家那般窩囊,遣使者頻頻賠不是,又將自己的母親送到江戶當人質。但對家康來說,第五條的意思是:
所有軍事行動中,撤兵是成功率最低的一項,完全看大將手腕如何,尤以殿後部隊最重要。在這方面,直江兼續似乎很出色,不但在青史留下美名,連尾隨追擊的最上義光和伊達政宗也於事後讚歎不已。
最倒楣的是最上義光。他是奉命不能動兵,說難聽點,是不敢和上杉軍正面交戰,不料伊達政宗竟擅自侵略上杉領地,又擅自和上杉景勝講和。東北地方的德川派只剩孤立無援的和圖書最上義光一人。
十月四日,兼續好不容易平安回到米澤城。出兵時帶三萬,歸還時僅減少一成,可見兼續的統帥能力極佳。據說德川家康於日後接見直江兼續時,也極力讚賞他的撤兵手腕。
家康果然料事如神,如果上杉景勝趁德川軍撤兵時立即追擊,就不會發生「關照合戰」,日本史也必定得改寫。
何況伊達政宗於七月下旬便開始攻打上杉領地,僅一天就攻陷白石城。最上義光因事前收到不准攻打上杉軍的家康嚴令,所以毫無動靜。伊達政宗眼見最上義光按兵不動,並得知德川軍撤兵消息後,立即和上杉景勝講和。
戰爭需要砸錢,而這場戰爭的本錢二萬兩黃金、二萬石稻米,是豐臣家出的。
當時景勝身在上杉領地南端長沼城(福島縣須賀川市)觀察敵軍動態,兼續在最前線白河口(福島縣白河市)備戰,兩人根本無法取得聯繫,更不知西國大名舉兵的消息。
豐臣家武將深知上杉軍的厲害,況且就情義面來說,他們也不願意和神話中「軍神www.hetubook.com.com」上杉謙信的第二代當主正式開戰。用現代話形容,上杉景勝和直江兼續在當時是紅得發紫的「國際偶像」,人氣很高。既然要打,豐臣家武將理所當然會選擇蓄恨已久的石田三成。
三、我們毫無叛變之意,反倒是伊達政宗在上杉領地煽動老百姓造反。(此時的伊達政宗恨不得時代再度回到群雄割據當時。)
六月初,家康在大坂城召集諸大名,以豐臣秀賴之名決定「征伐」會津。其他大老和奉行都送出勸阻書信給家康,家康仍堅持出兵。
四、家康公勸我們回國,此刻又要我們立即上洛,令人無法理解。待國內統治上了軌道,我們會主動上洛。(去年年底明明又收到問候信,怎麼突然變卦?)
《上杉家御年譜》沒有詳細說明,《日本外史》也以三言兩語帶過,只描述「直江兼續請悉兵躡之。景勝弗聽」,並記載「景勝答曰,先人用軍未嘗乘人危,吾不敢違也。且公(秀康)年少,非我敵。待內府(家康)還,決戰耳。」
為何景勝在這時沒有追m.hetubook.com.com擊?後世史家眾說紛紜。
同年四月,家康派親信伊奈昭綱前往會津,在會津若松城內與景勝、兼續當面對質。根據日本國寶《上杉家御年譜》載,景勝當時的主要對答是:
家康在十九日便收到西國政情不穩的密書,只是沒放在心上,翌日按照預定行程自江戶城出發前往會津,二十四日抵達下野國小山。這時,家康才收到西國大名舉兵的正式通告。
《日本外史》又描述德川家康撤兵時,「命諸將曰,景勝勁敵也,慎勿與爭鋒。是以四鄰環守,不敢來犯。」
德川家康會老羞成怒也是情有可原。家康可能想利用其他人的告狀,藉此機會籠絡上杉家,讓景勝、兼續君臣成為自己的左右手。不料景勝竟悍然不屑一顧,堅守北國人的冰魂雪魄。
結城秀康雖是家康親生子,卻因為出生時,家康的正室築山殿仍在世,又據說是雙胞胎,終生都遭家康以白眼對之。十歲時成為豐臣秀吉的養子(人質),十七歲入贅下總國名門結城家,改名結城秀康。三十四歲即病逝,是位悲劇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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