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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殺

作者: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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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樓 人在何處

八角樓

人在何處

羅翠英出奇地鎮定。她看上去只是一個年輕而又溫馴的女子,手中又無寸鐵,面對如此險惡的情況,她能保持鎮定,那倒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
那位內掌櫃的說完之後就起身走了,對於她所說的刻薄話羅翠英倒沒有介意。到目前為止,她幾乎肯定了一件事:奇珍行的內掌櫃在這兒出現,三年前被劫的那一票紅貨也必然將會在這裡出現。

「我還沒娶哩!」接著,何東齊順口問道:「羅姑娘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呀?」
「我沒這麼說,至少,秦子霖和這件贓物有關……我來晚了一步,聽說,秦中客昨晚還在店裡,今天就不見人影了。」
當那位內掌櫃離座的時候,座間有六個勁裝疾服的漢子也相繼離去。羅翠英知道那是保護奇珍行內掌櫃的武士;那是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
這時,遠處傳來了雄雞的啼聲。
側門早已開著,羅翠英迅速地被那三個大男人架出了群英客棧。
「他自己承認的嗎?」
「難道秦子霖是一個賊嗎?」
「瞧瞧那些人,一個個色迷心竅的樣子,當心他們夜裡摸到妳房裡去。」
「出門在外嘛!妳又是個年輕的姑娘家……我……是很想照顧妳,又感到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
「擔心什麼?」
「你呀!太輕薄了!」她的手指在岳風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乖乖地躺著吧!我要到前面店堂去吃晚飯了。」
「還有一個老爹……」
羅翠英猛地將頭一揚,冷冷地說:「你們實在也太有眼無珠了,我若是三言兩語就被你們唬倒,我還敢單人獨騎來到牛角鎮嗎?」
「羅姑娘!我沒惡意,因為我一天都沒有見到他,有些發急,就四處巡巡,無意間發現他在妳房裡……」
「岳大哥!你也真傻!」羅翠英抓著岳風的手,輕輕拍著手背。「我也只是講話逼你的,不會真那樣的——我告訴你,有人替你報了仇,甘子流死了!」
「在我來說,也是一宗買賣。我們的目的相同,都是在找尋秦子霖,妳是為人尋父,我是在搜尋一件贓物。」
「我可以多在妳床上躺一陣子,最難消受美人恩!我是因禍得福!」
「當時,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說,是秦老爺子自己監守自盜,劫了那票紅貨,殺了他的手下。」羅翠英站起來走動了一下,才又接著說下去:「正泰的老人絕不同意這種說法,他們下決心要澄清這件事。『老西兒』那邊當然也不甘白受損失,南七北六,所有的錢莊、銀樓店、珠寶行幾乎都是控制在山西幫的手裡,可是,那票紅貨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岳風?你也是來找『八角樓』的,為什麼?」
「掌櫃的!我非常非常地感激您——對了!說話可得留神點,可別對別人說又出了命案,這表示在甘子流被殺之前還有過另外一件命案,那是會捅出摟子和*圖*書來的。」
羅翠英沒有說話,她在暗暗沉思,岳風的推斷是有道理的,黑衣人竟然無緣無故殺人,這種人太可怕。她又想起黑衣人的話——一宗買賣。他也許是一個冷血殺手。
「因為妳剛才向別人提到要賣出『八角樓』。」
「正是他。」
「不必了!」黑衣人搖搖頭。
「秦子霖?」岳風很認真地想著,突然,他的頭揚了起來。「他是不是『正泰鏢局』的秦總鏢頭?北派武術的一代宗師?」
羅翠英的雙臂無法動彈,咽喉處被一隻手掌緊緊扼住,想叫也叫不出聲來,她的雙腳不停地踢動著,那是無濟於事的。
「談何容易啊!」岳風喪氣地說:「如今我是一點兒雄心壯志也沒有了。肩頭受了傷,得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
「他會有一陣昏睡。」黑衣人放下羅帳,順便擦拭沾染血污的手。
「為什麼問我?」
「用不著通名道姓,我只是向妳打聽一個人。」
「那我就放心了!我是擔心妳——」
傍晚時分,岳風醒了過來。他很餓,一口氣吃完了羅翠英早就準備好的一大碗粥。
「就是昨晚你見到的那個黑衣人所殺的。」
「這一回我沒法子隱瞞了,是被別的客人發現的,立刻就傳了開來,我只得趕緊派人快馬到縣裡去報了案。」何東齊嚥了好幾口唾沫,才鼓足勇氣說:「羅姑娘!我……我要冒問一聲:是妳——妳殺了姓甘的嗎?」
「小英!」岳風的右手反過來握住了她的手。情緒有些激動地說:「不是甘子流傷了我,是那個黑衣人,當我經過東廂四號房的時候,黑衣人正在房內,那時甘子流已經被殺了。」
「他在話中給了我強烈的暗示。」
「不知道。」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輕聲問道。
羅翠英的表情不是吃驚,而是意外,因為這個人並非她想像中住在東廂四號房的甘子流,而是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是東廂四號房的甘爺——」
「為什麼趕到牛角鎮來?」
「姑娘!我也替妳擔心!」
「他殺傷你?卻又沒有追殺。後來,他又幫著我為你療傷,為什麼?」
「人在何處?每個人都在問這個問題,你得自己想法子去找呀!」
「姑娘!」其中一個面對著羅翠英的開口說話:「咱們只想打聽一件事,八角樓在何處?」
那伸入門縫的一截尖刀又縮了回去,接著是一股輕微的力量試著推門;門後有八仙桌抵擋著,那股輕微的力量是推不開的。這時,羅翠英不禁又將目光移向面帶懼色的岳風。此刻,岳風已不像是一個豪氣干雲的男子漢。他的手摀住肩頭傷處,身子竟然在發抖。
「您真是一個好心人!對了!怎地沒見過內掌櫃?」
她端著一盤包子穿過拱門,進入東廂,何東齊突然從暗中閃了出來。
有一個人站在陰暗處冷冷地看著,他就是何東齊。
「原來是這麼回事,」和_圖_書何東齊似乎鬆了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要我去請一位傷科大夫嗎?」

「掌櫃的,他受了傷,我能不照看他嗎?」
「我聽說他的赫赫大名時,可能還在流鼻涕哩!」
「你們的耳朵很長!」這是一句罵人的話;只有豬的耳朵才很長。
她以看熱鬧的姿態湊到東廂四號房的門口,探頭望去,她嚇了一跳,她彷彿又看到了秦中客的「死相」,這兩個先後遇害的人倒臥在床榻上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鮮血滿床,他們好像是死在同一個人的手中。
「像我這種野丫頭,沒人要。」羅翠英笑著走開;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何東齊對她如此關照,原來還有另一層緣故。
站在她面前的那人倏地伸手向她頸脖處伸去。同時間,身後的兩人也一左一右地伸手架住了她的胳臂,羅翠英的身子立刻騰了空。
「瞧瞧這家客棧所住的人,一個個紅眉毛、綠眼睛,也不怕他們劫了妳那些莊票?」
「為什麼?」
「不不不!我說過,我不是貪圖賞錢……」話還沒說完,何東齊就連忙掉頭跑了。
「哦?」她猛地彈跳起來。她看看低垂的羅帳,帳子上的血污已經變成了紫醬色,油燈已滅,光線很暗,何東齊顯然沒有發現。
在關外,她因為父親的名氣而太有名氣,幾乎所有的男人都不敢正視她。現在在牛角鎮,她成了無名小卒,連客棧掌櫃的何東齊都要盡心盡力地保護她。
「那是因為動手的人在出手之後突然發現你不是他要對付的人,臨時將刀橫帶。流血很多,傷勢卻不嚴重。不信你試試看,也許三兩天就沒大礙了!」
「我們正好談談——」羅翠英就用那幅雪白的絲帕擦手,同時坐了下來。「沒錯,我是遠從關外趕來的,不過我和秦子霖非親非故,這只是一宗買賣。」
「是是是!我會留神的。」
不過,羅翠英並沒有興奮的感覺,她反倒有些興味索然,她此行的目的只是要找到秦子霖。即使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託她尋父的秦中客已經不在人間了。
「羅姑娘!妳不會不認識吧?」這位黑衣人目光烱烱地望著羅翠英,完全忽視了傷處鮮血涔涔的岳風;似乎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內掌櫃!我真替妳擔心!」
「羅姑娘,是怎麼回事?」何東齊的語氣在緊張中透現出關切。
「妳交代我的差使,我想在日出之前找妳商量,經過東廂四號房的時候,有人閃出來就給我一刀——」
「沒許婆家嗎?」問得挺露骨的。
岳風搖搖頭。
「八角樓在什麼地方?」
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羅翠英和這位黑衣人倒是一對好搭檔,他們對於療治創傷都很有經驗。沒多久,岳風的傷處上了藥,包紮妥當。羅翠英取出一粒藥丸給岳風吞服下去,然後扶著他到床上躺下。
這位黑衣和圖書人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有一雙濃得教任何人一見之後這一生也不會忘記的眉毛,眉下的那一對大眼反而顯得不太相稱了。薄薄的嘴唇,稍懂相術就知道這種人是絕對冷酷無情的。
「岳大哥,聽說過秦子霖這個人嗎?」
羅翠英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秦子霖!」
「他人在何處呢?」
「既然彼此都是在做買賣,我就不便向妳逼問秦中客的下落;再說,從妳的談話中我也能猜想秦中客也未必知道他老子身在何處——」說到這裡,黑衣人將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羅姑娘——方才看見妳療傷的手法,我猜想妳必是關外奇人羅剛的掌上明珠,日後如有衝突,我會盡量閃避——今晚冒失,請多原諒!」
岳風聽得津津有味,眼皮子眨也不眨。
「他不肯說。」
「那個姓岳的怎麼在妳的房裡?」
這種說法是令人咋舌的,不過,羅翠英並沒有吃驚,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喜歡說大話的狂人。
「躺下去!」羅翠英老是喜歡用命令式的語氣,她又柔情地為岳風在頭下加了一個枕頭,然後再度在床邊坐了下來。「民國之後,正泰鏢局摘下了招牌,不過秦老爺子還是幹著老本行,三年前,他為『老西兒』押運一票紅貨從保定到太原,在龍泉關附近出了摟子。紅貨被劫,押運的人無一生還。正泰的老人全部出動,所有被害的人都找到了屍體,唯一秦老爺子的踪跡全無……」
「我經過東廂四號房的時候曾經停下來聆聽房裡有什麼動靜,也許被他誤會了……」岳風將羅翠英的手握得很緊。「一定是這樣的,我剛在門口一停,他就殺了出來。甘子流應該睡在床上,不會站在門邊等我經過,這個道理不是很簡單的嗎?」
羅翠英暗暗盤算著,是否要把秦中客遇害的事告訴對方。
「哦?」
「妳帶了多少『瑞和錢莊』的票子?」羅翠英的口氣愈來愈大了。
這時,羅翠英那兩道修長的眉毛才倏地挑了起來。同時間,她的心念也飛快地轉動起來。她和秦中客此番來到這山麓小鎮,不正是要探尋秦子霖的下落嗎?
「冤家對頭!」話出如風,人去也如風,轉瞬間便消失了踪影。
「慢——」這個字還在羅翠英的舌尖上翻滾,人已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由此可見,她絕非弱女子,而是一個頂尖高手。「朋友!能夠叫得出家父名號的人並不多,請務必留下尊姓大名。」
「那——容我請教一個問題:方才你是從東廂四號房走出來的,是嗎?」
「好了!這件事暫時不談。」羅翠英掉轉了話題:「我交代你的差使辦得怎樣了?」
「說不認識也行,說認識也行。」
「掌櫃的,您對我真好!」
「八角樓。」羅翠英毫不遲疑地就說出了這三個字。
黑衣人點點頭。
岳風只吃了一碗粥,於是,羅翠英順便帶了幾個包子回房。岳風不是俊秀少年,更不和圖書是成名的英雄,而羅翠英卻有幾分喜歡他。原因是:打她成年之後,岳風是第一個敢表明喜歡她,甘願為她做任何事情的男人。
她被一陣嘈雜的人聲吵醒,當她睜開眼睛時,發現何東齊楞楞地站在她面前。睡前,她為了關門與否曾猶豫了一陣子。一個大男人睡在她房裡,她最後還是決定讓房門虛掩著。
岳風試著揮動他的左臂,笑容逐漸在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來。
那年頭,四十萬大洋可以買一千畝地,可以到窮苦的地方買一萬個年輕姑娘,可以買兩萬匹蒙古種的高頭大馬,那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然而這位內掌櫃卻打算用這筆錢來買一座八角樓,即使真有這樣一座八角樓,她又如何將樓搬回去呢?
是那個黑衣人!羅翠英的心頭猛地一緊,他臨走的時候撂下一句話——冤家對頭?他當時去過東廂四號房,沒錯,甘子流是被黑衣人所殺。為什麼呢?
羅翠英冷眼一瞟,就認出來正是岳風所說有點像是「正泰」人手的那三個男人。
「聽人傳說,誰找到了『八角樓』誰就發財。」
「這位姑娘,有什麼要賣的嗎?」對方也一改常態,先開腔搭訕。
「知道他的名姓嗎?」
「這話怎麼說?」
黑衣人這才瞥了岳風一眼,當他瞥及岳風的右手已經染滿了鮮血時,不禁眉頭一皺。他扶著岳風在椅上坐下,輕輕挪開岳風摀住左肩傷處的右手,然後手中匕首猛地反挑,岳風的衣衫左袖直裂到肩胛處,開裂的傷口立刻展現出來。

「是的。您是……」
「您是說……?」
「四十萬大洋。」
羅翠英去看看沉睡的岳風,鼻息均勻,傷勢已無大礙。她對鏡略微梳整頭髮,就走出了廂房。
用晚餐的客人格外多,還加上了兩桌縣城保安隊派來調查命案的,把整個店堂都擠滿了。羅翠英用眼一瞟,只有那位「奇珍行」的內掌櫃一個人佔據了一個座頭,她又是個女流,當然很大方地過去搭個座兒。
「唉!還有什麼好查的?保安隊本來要查問每一位住店的客人,我又不願意為大夥兒帶來麻煩,塞幾個小錢,請他們喝幾杯,酒醉飯飽他們就回去了。」
「羅姑娘!」何東齊慌張地說:「又——又出了命案啦!」
黑衣人那雙濃眉挑動了一下,似乎有些疑問。
「羅姑娘嗎?」來人開了口,低沉有力,乾淨俐落。
「這位朋友對我的行踪倒是摸得一清二楚的。」羅翠英掏出一塊雪白的絲質手帕向岳風扔了過去。「讓我先為我的朋友療傷止血,再和你詳談,好嗎?」
「我倒希望傷勢嚴重一點。」
「你的傷口不深,卻很長,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為秦中客尋找他的父親,他付給我一筆酬勞,情況就這麼簡單。」
「姑娘!我相信妳的說法,我準備花四十萬大洋見識一下『八角樓』,我只要看www•hetubook•com•com它一眼就夠了。」
房裡有些悶,羅翠英信步走進了庭園之中。她剛剛一步入花徑,就被三個男人圍上了。
那位內掌櫃一雙美目本來就是黑白分明的,這會兒顯得又亮又圓,對著羅翠英瞪視良久,才輕聲問道:「什麼價碼?」
「你和他有交情嗎?」
她抽回握在岳風手心裡的手,離開了床榻,點燃了燈,這時,窗外的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可是,羅翠英明明知道甘子流是死在黑衣人的手裡,秦中客卻不是。根據黑衣人的說法,他晚來了一步,他不是一個說謊的人。
也許是因為整個客棧都鬧翻了天,竟然沒有人發現岳風失去了踪影。
「不用了——掌櫃的!那件命案查得怎麼樣了?」
「沒關係的!這件事還請您別張揚……」羅翠英怕何東齊再追問下去,就捏造了一個理由:「我跟他表面上不相識,其實他是我的一個好幫手。」
驀然,那張笨重的八仙桌像生了腳似的輕巧滑開,在房門隨著一開一合的空隙間,一個手持匕首的黑衣人已經閃了進來。
在她身後的兩個人齊聲說:「大哥,別跟她閒磨牙!把這丫頭片子架到鎮外去,給她點苦頭吃吃!」
「掌櫃的,您看我像個殺人行兇的歹徒嗎?在您昨天晚上告訴我這個人之前,我從來就沒聽說過甘子流這個名字。掌櫃的!這個人不是我殺的。」
「姑娘不要放刁,在群英客棧中要數甘子流最厲害,他還是被人放了血。請不要自討苦吃。」
「內掌櫃的!說句話您別生氣,您那四十萬塊大洋也許只夠買八角樓的一個角。」
「我這一次前來牛角鎮就是為了尋訪秦子霖的下落,他已經失踪三年了。但是,這位秦老爺子我就從來沒有見過。」看神色,羅翠英顯然是實話實說。
「試試看吧!」羅翠英始終不見慌張之色。
羅翠英取出了整整一封大洋,誠懇地說:「掌櫃的!您得讓我表示一點心意……」
「誰知道?大夥兒彷彿是在趕廟會湊熱鬧似的,妳不是也趕來了嗎?」
「岳大哥!」她又在床前坐下。「聽我說,有一個確確實實的消息,秦子霖真的還活著。你不用找什麼八角樓,只要找到了秦老爺子,你就發財了!」
岳風的胃口奇佳,先前吃了一大碗粥,此刻第一個包子三口兩口下了肚,第二個又塞進了口中。
岳風的眼睛睜得很大。
「素昧平生,妳為何為他奔波?」黑衣人緩慢有力地說:「妳遠從關外來,莫非是閒得無聊嗎?」

「妳交代我連夜查的『正泰』的人,如果在天明日出之前辦不妥當,就不要來見妳——羅姑娘!我是盡了工夫,可以打包票,凡是住在這家客棧的人沒有一個是屬於『正泰』的。我怕到了天明日出的時候妳真的不見我,就趁未天明之前來找妳,沒想到挨了這一刀……」
黑衣人說完之後,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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