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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殺

作者: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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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對決 不速之客

雌雄對決

不速之客

「雄叔!」一聲吆喝,柴維新走了進來,從聲音中就可以聽出他和哥哥是絕對不同典型的人。「你還是把白玉霜的落子班給請來了?」
莫見白猛地一使勁,他的手得到了自由,吳雄卻朝後打了一個踉蹌,險些撞在門板上。
莫見白點點頭。
吳雄僵在那兒了,面對著理直氣壯的柴維新,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沒錯,柴老爺子是江湖大豪,不是黑道梟雄,他應該以過去的叱吒風雲為榮,然而老爺子就討厭別人提起過去的事。
「吳雄!咱們倆是老哥們,如果你以柴家大院管家的身分說話,我才懶得甩你。回去盤算盤算,最好在二十六那天就腳底板抹油,溜之大吉。要不然,你就準備在二十七那天和柴金福兩個兒子一起披麻戴孝吧!」
「老爺子!自從那年您救了我,收留我之後,我就發誓重新做人,忠實誠懇地聽您的教訓,聽您的吩咐。這一次我要求您給我一點兒權力,讓我來處理這件事。」
姓莫的客人摸出兩塊大洋往那侍酒的粉頭手中一塞:「替我開銷那一老一小,剩下的都歸你。」
吳雄說完之後扭頭走了出去。
「不了!」那位姑娘笑吟吟地說:「今日先把壽禮送上,大壽之期再來給老爺子拜壽!」
「二少爺,您不知道,當年老爺子在京裡的時候最愛聽白玉霜的落子……」
「海棠!妳莫叔可也是見過陣仗的,倒不會含糊什麼。這一次我同意妳到磐石鎮來,也不知道是錯還是對。有句俗話:強龍不壓地頭蛇。不說金福刀王過去在江湖上的分量,他們在這兒根生土長,人心可都是向著他們的,小心一點為妙!」
「噯!吳雄!你剛才說是以朋友的立場在跟我說話,我在口頭上糟蹋柴老爺子幾句,你又何必發脾氣呢?」
「對不起!莫叔!我不能先洩露風聲,我會在八月二十七那天當眾把證據抖出來……」

「維新!」柴維重文文靜靜地說:「爹不喜歡別人再提他的過去,別弄那些槍呀棍的,唱大戲熱熱鬧鬧的,讓鄉親們也好飽飽眼福呀!」
她儀態從容地行禮告別,臨轉身之際,她還格外向柴維新多看了一眼。
「維重!虧你還是個唸書人,一點度量也沒有。要怕事,就立刻告訴各位鄉親,說我身子骨兒不舒服,壽宴取消了。要不然就不要把這檔子事放在心上,——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
突然,房門猛力蕩開,柴維新在門口出現。
來人是個大姑娘,約莫二十剛冒頭,剛健婀娜的高䠷身材,鵝蛋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這就夠了。連平常見到女人就轉身的柴維新也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打算怎麼樣,哼!」柴維新鼻孔中噴出一股冷氣。「她要教爹『壽終正寢』,我就要她橫屍荒郊。」
「維新呢?」柴金福的聲音是低沉的,卻透著火爆氣味。「我教你們找他回來,找了一個下午,還不見人影。」
約莫八九點鐘光景,客棧二樓和_圖_書一間寬敞的廂房中傳出哀怨的歌聲。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歌女在唱著「嘆十聲」,瞎眼琴師所拉出來的絃音更是如泣如訴。欣賞曲調的客人約莫四十開外,精瘦精瘦的身材,精瘦的臉,使他那雙眼睛顯得格外大而亮。他身邊坐著一個二十冒頭的粉頭在侍酒,脂粉擦得兩腮火紅火紅,和那位面色蒼白的客人相襯之下極不搭調。
吳雄身為管家,就很自然地迎了上去,他笑著問道:「這位姑娘要找誰呀?」
「磐石鎮一向平靜,鄉親父老也不希望有不愉快的事發生,您的大壽也是小鎮之慶,不能被這些存心不良的人攪和。咱們不出面,由地方上的鄉紳父老出面,把姓莫的攆走。他要是喜歡待在這裡,過了二十七他再回來。至於那位送來立軸的大姑娘,咱們傾全力找她的下落,找到了也是同等待遇——」
「吳雄!」姓莫的坐姿一絲也沒有改變,「我可先要問問,你是以什麼立場跟我說話?金福刀王的貼心跟班?柴家大院的管家?還是——?」
「海棠!」莫見白叫著這位姑娘的名字。「坐!坐!沒人瞧見妳來吧?」
哦!原來他們是長輩與晚輩的關係。
「他說了些什麼?」
她的動作很緩慢,姿態很優雅。她從包袱中取出了一卷立軸,輕緩舒展,露出了一個「壽」字。
「吳雄!」柴老爺子霍地站了起來。「你給我聽明白,磐石鎮有通南往北的道路,那就准許路客經過;磐石鎮上有招商客棧,那就准許路客投宿,誰也無權攆走他們。那位大姑娘如果找著了,就說我想跟她見面聊聊,可不能勉強別人……二十七那天我本來不想鋪張的,如今我的主意改變了,開流水席,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上門作客,不許盤問、不許搜查。咱們的人全都要規規矩矩,彬彬有禮,不許帶傢伙。告訴維新,他那些朋友要上門作客,我歡迎,可得照樣守規矩,如果膽敢耀武揚威,惹是生非,我就從此不認他這個兒子。」
「磐石鎮就這麼一丁點兒大,不瞞你說,你一到,我就知道了。」

「二少爺!」吳雄忍不住插上了嘴:「大夥兒高興,老爺子就格外高興了,您就……」
夜已深沉。
磐石鎮一共只有兩家客棧,東頭一家、西頭一家。西頭那家住的都是騾馬販子,稍有身分的客人都住在東頭上那家「來興客棧」。
柴維重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他太明白他弟弟手上的勁道,三巴掌可以打死一條牛。
房門突然大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是柴家大院的管家吳雄。
柴維重退出了書房,穿過拱門,正要往前廳,就和柴維新遇上了。
「我找九龍集的朋友可不是要在壽宴上保護爹,赫赫有名的金福刀王,還要那些毛孩子保護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話了嗎?」柴維新吁吐了一口長氣,才又接著說:「我找九龍集的朋友是要幫忙我把那個丫頭片子找出來,磐石鎮就這麼大,她就是鑽到牛和圖書肚子裡去,我也要一條一條地把她給『殺』出來。」
「說來聽聽,你如何處理法?」
「來看笑話!」
「是的。您是……?」
「既然是朋友,為什麼一直不來看看我?」
「莫爺!您說笑!」
「說得好!我還要問一個問題:你知道我來磐石鎮,有多久啦?」
「當然是看金福刀王的笑話。哼!義薄雲天、一代豪俠、封刀退隱,狗屁!……」
「好!我只給她三巴掌,看她能不能挺得住。」
「見白兄!真人面前不說假,光棍眼裡不揉沙,」吳雄說起話來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這磐石鎮一沒有金山銀礦、二沒有空子肥羊,你莫見白可不是閑人,到這裡一住十天,而且還沒有離去的跡象。說吧!所為何來?」
「維新,我想問問!你找著她以後打算怎麼樣?」
「吳雄,你煩不煩呀?」柴老爺子有些不耐煩了。「我自問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人的事,那個什麼莫見白,莫見黑的我聽都不曾聽說過。」
「雄叔!」柴維重有些埋怨地說:「也不問問人家的姓名、來歷,這壽禮是不能亂收的呀!」
「倦了嗎?回去吧!」他的語音也非常清晰。
「雄叔!」柴維重恭恭敬敬地說:「您辦事那還有什麼說的呀?」
「雄叔!你甭瞎掰了!當年爹在京城的時候,白玉霜還沒出道哩!」柴維新一巴掌拍打在他哥哥的肩頭上。「哥!爹是個武人,作壽幹嘛要請妞兒們來唱戲哩!我有個主意,你聽聽:九龍集的九龍棍陣,那可是北六省有名的絕活兒,還有……」
「哼!」她的臉色變化得真快,這會兒又是陰森可怖,白中透青。「金福刀王以為他高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絕沒有想到蕭湘還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十年後找上門來了。」
這時,晌午剛過,吳雄大步跨進了大廳,一進門就吆喝道:「大少爺!妥了、妥了!白玉霜的班子已經從保定上路,二十六擦黑光景準定到,三百大洋,貴是貴了點,可真有面子哇!」
「爹怎麼說?」
「海棠,我受過令尊的恩情,以死相報,也是應該的。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有些懷疑,令尊和金福刀王也是十幾年的好友,竟然為了幾顆什麼鬼珠子,就將老友殺害,緊接著又宣佈封刀退隱,放棄了如日中天般的江湖事業,這——這些都是真的嗎?」
吳雄卻恰恰相反,他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憂慮之色,他一再說著他重複了好幾遍的話:「老爺子!您再想想看,也許——」
「爹說別當一回事,他老人家尤其反對你去找九龍集的人來保護他。」
粉頭一走,莫見白的精神可來了!他將桌上的酒壺杯盤收拾收拾,放到房門口的地板上,拿出一塊像包頭巾似的白布將桌面擦乾淨,好像將有什麼貴客光臨。
「海棠,妳所說的鐵證就不能拿出來給妳莫叔叔瞧瞧嗎?」
「那——我不吵您!」粉頭裝模作樣地在莫見白臉上親了一下。
「放心,沒人瞧見,」大姑娘兩手交握,托著下和_圖_書頦,顯出神定氣閑的架勢,「其實,這又有什麼好怕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唰地一響,那幅立軸向那大姑娘扔了過去。捲好的立軸在空中鬆開,展現了那四個怵目驚心的字——壽終正寢。幾乎同時,柴維新的人已經到了面前,長臂一探,就向那位大姑娘的咽喉處伸去。
「當然有緣故,等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再慢慢地告訴你。說,所為何來?」
「回去吧!」莫見白抬手在她殘脂斑剝的臉頰上輕撫了一下。「明兒夜裡再來,如果我明兒還活著。」
「壽宴是不能取消的,」柴維重雖然是個斯文人,他的性格倒還是承襲了他父親剛強的一面。「不過,稍作防範也是有必要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般大的事,怎麼可以隱瞞呢?」
「哥!我不贊成你這種說法,作壽是為了讓爹高興,可不是為了別人。」

秋高氣爽,晌午過後,長街上的人群熙來攘往,早就不見那個大姑娘的影子了。
柴維重靜靜地坐在一邊,以手托頤,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吳雄垂手而立,頭也半垂著,但他的眼珠卻不時往上翻,似乎在察看老爺子的臉色,尋找適當的開口機會。
「奇怪!你們是怎麼回事?就怕別人知道爹的過去。爹是江湖大豪,可不是黑道梟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請問——」姑娘未語先笑。「這兒是柴金福柴老爺子的居處嗎?」
莫見白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嘴角處隱約流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吳雄像是欣見故人似的,語氣開朗:「喝,見白兄!我說哩!到了磐石鎮已經十來天了,連個招呼也沒打,原來是躲在這兒享盡人間豔福呀!」
吳雄和柴維新楞在那裡,連大氣都喘不過來。老二柴維新卻似滿弓箭矢般倏地射了出去。毫無疑問,他是追那個「來意不善」的大姑娘去了。
「老爺子!這——?」
柴家有個老管家,人並不老,是資格老,才四十出頭的樣子,姓吳,單名一個雄字,當初跟柴老爺子闖蕩江湖時是老爺子身邊的心腹,如今是老管家,四十出頭還是孤家寡人,由此可見他對老爺子是多麼貼心巴肝,為了祝賀老爺子的六十大壽,他從八月初就開始忙了。
「為人只怕虧心。」
「看樣子,他們好像已經膽寒了。」
「老爺子!」吳雄小心翼翼地回話:「二少爺去追那位姑娘,沒追著,聽說後來去了九龍集。我已經派人快馬趕到九龍集去了。」
果然,當長街上的更夫敲出二更三點的梆聲時,房門輕啟,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打開來瞧瞧吧!要是真的跟爹有深交的,可得掛在顯眼的地方。」柴維重不愧是唸書的人,真箇是心細如麻。
「莫叔!害您久等了!」
「大少爺,您誇獎!」吳雄是很懂得分寸的,他還是表現了過度的恭敬。
人逢花甲,是個大喜慶,當然應該祝賀一番。柴老爺子本人甚至記不得自己生日是那一天,他的hetubook•com.com兩個兒子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他們一再地懇求,柴老爺子才答應兩個兒子為他作壽;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和左鄰右舍的鄉親聚一聚。
「沏茶!」吳雄連忙招呼小廝,同時雙手將立軸接了過來。「姑娘請坐!」
「莫見白!」吳雄冷冷地說:「十年不見,你的功力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不過,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想看笑話那是差太遠了。如果你和那位姑娘是同路人,勸你早打退堂鼓;如果你只是認識那位姑娘,就順便告訴她,柴老爺子的刀是封上了,他那位二少爺是殺人不用刀的。」
長街上的梆鼓聲已經敲響了二更二點。
「別說了,去吧!」柴老爺子連連地揮手,「我要待在這裡好好地靜一會兒。唉!十年修身養性,這一會兒工夫就被你們給破壞了。」
「哥!爹已經知道了嗎?」柴維新氣喘吁吁地問。
「莫爺!我那能回去呢?拿了您的錢,我應該盡心盡力侍候您的——」
「那——此刻為什麼又來了呢?」
書房中只有柴老爺子和吳雄兩個人。柴老爺子斜靠在躺椅中,他的面色平靜,毫無焦慮之色。也許他的心情不如他所說的「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吧?
侍酒的粉頭這時掩口打了一個呵欠。
吳雄立刻將立軸舒展開來,當立軸上那四個字出現時,三個人的臉都白了。
是個身材婀娜的大姑娘,她以一塊紫色的頭巾紮束著頭髮。進門後她扯落頭巾,面貌顯露出來了,竟然是晌午時刻送立軸到柴家大院去的那位大姑娘。
桌上放著七隻小壺,四兩一小壺,莫見白已經喝了將近兩斤燒刀子,他的臉色還是那樣白慘慘的,似乎亳無酒意。
「膽寒?」她的臉上流露出興奮的神采。「真的嗎?全福刀王神功蓋世,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好了,現在柴家是你當家,一切由你做主吧!」柴金福揮揮手。「你先出去,我跟你雄叔有話說。」
「我是來送壽禮的。」姑娘說著就解開了隨手拎著的絲絹包袱。
「爹!我是認為那位姑娘的行為太過分了……」
「去九龍集幹什麼?」柴金福的嗓門突地嘹亮,火爆氣味更濃了。「去找他那群兄弟來保護我這個老頭子嗎?這種事也值得大驚小怪嗎?我行走江湖那麼多年,難保不得罪人,人家趁我六十大壽來觸觸我的霉頭,也是情理中的事,我就不相信我真會在二十七那天壽終正寢。」
一向早睡早起的柴老爺子還沒有上床。如果那位大姑娘其目的只在騷擾的話,她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了。
「看笑話?看誰的笑話?」
這樣一位標緻的大姑娘怎麼可能和莫見白這種畏縮的人物在一起呢?而且還在夜靜更深跑來偷偷摸摸地私會呢?
閑人走了,房門關上,吳雄在姓莫的面前坐了下來。
柴老爺子的壽誕之期是八月二十七日,一過中秋,柴家大院就開始忙起來了,今兒才二十四,綵燈、綵帶已在四處高挑,柴家大少爺維重正忙碌地指揮下人在佈置壽堂。柴維重從小在磐石鎮長和圖書大,只有到省城去唸師範學堂才離開過一陣子。如今是磐石鎮唯一的小學校的校長,娶了一房媳婦,生了一男一女;他弟弟維新就不同了,如今三十靠了邊,還是單丁獨個兒。他完全承襲了老父的血統,弄槍舞棒,勤練功夫,誰要提醒他該娶房媳婦啦!他就衝著誰瞪眼。
琴聲停了,歌聲打住,侍酒的粉頭也站了起來。

「好!我現在是以柴家大院管家的身分在跟你說話。」吳雄的語氣一沉,臉色繃得緊緊的。「說,晌午到柴家大院去送那幅立軸的姑娘是誰?」
「我是說正格的——」莫見白也打了一個呵欠。「我也倦了,鼓不起勁兒來啦!」
柴老爺子的煙袋鍋早就熄滅了,但是吳雄和柴維重都沒有發覺,在平常,他們早就會取火再將它點燃了。儘管沒有煙火,柴老爺子還是叭嘰叭嘰地吸著。他已經是六十高齡的老人了,仍然是精神朗健,除了兩鬢略生華髮之外,絲毫也不顯老態。然而此刻他的眼神卻是灰濛濛的,上面似乎籠罩了一層霧。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店小二在門縫間一探頭,輕聲細語地說:「莫爺!您有客!」
幸好,有人來了,湊巧打破了僵局。
上款寫著「江湖梟雄柴金福六十大壽」,落款則是「不速客」。
開頭是一個「壽」字,可不是「壽比南山」之類的吉祥話,而是「壽終正寢」四個字。
「不可以,」這三個字,柴維重說得格外有力。「那位姑娘當時我也仔細打量過,眉清目秀,不像是個壞人。維新!找到她也得把事情問個明白,就算是她的錯,教訓教訓她就可以了。」
吳雄不敢再說什麼,順從地退了出去。
「我握有鐵證。」她斬釘截鐵般說。
「朋友!」吳雄一伸手扣住了姓莫的瘦小手腕。「咱們在一起打過溜,一個饅頭兩人吃,一個銅板兩人花,除了女人,咱們什麼都共,你該不會賴帳吧?」
粉頭眉開眼笑:「莫爺,我在店堂裡候著,等這位爺走了,我就上樓來。」
「哦?」姓莫的客人微微一揚頭。
「莫叔!我知道您的一番苦心,……那位吳管家來找過您了,是嗎?」
「大少爺!論年紀,這丫頭片子那裡夠格和老爺子攀交情,她老子八成和老爺子是老兄弟了。這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一幅立軸,一句吉祥話兒罷了。」
吳雄的手腕猛地一沉,將莫見白瘦骨嶙峋的手壓在桌面上,人也倏地站了起來。
「老爺子的規矩嚴,他不許我和過去江湖道上的朋友搭軋靠邊。」
柴老爺子五十歲那年封刀退隱,過了整整十年的平靜歲月。雖然在這十年當中,也有不少江湖大家專程前來探望,一個個都被擋了駕,柴老爺子更是沒有走出過磐石鎮的地界。在磐石鎮居民的心目中,柴老爺子是一個和煦的老人,絕不像是一個曾經在江湖上經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
先打破沉默的還是柴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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