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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殺

作者: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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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對決 生死對決

雌雄對決

生死對決

柴維重也接著說:「既然這十萬兩白銀是海思雲自動交出來的,他在返回老家的時候就一無所有了。海姑娘指責有人在途中嚴刑逼供,榨取了那十萬兩白銀的說法就是無稽之談了。」
那股勁風使得羅帳飄飛,帳鉤叮噹作響,卻又在一瞬間消失。房內靜寂無聲,很顯然,攻擊者突然失去了目標;他的攻擊目標自然是海棠。
「既然如此,妳就應該知錯而回了。」
「是的。因為他看不起我。」
吳雄沒有再說下去,他對這位二少爺多少還存著敬畏之心,有搭沒搭地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閑話,這才退出房去。柴維新仍然安詳地躺著,他顯然深信自己的判斷。
「令尊的死,就是因為他知道了別人太多的祕密。」
二郎神石像後面出來了三個人,是柴金福和他的兩個兒子。
柴金福痛心地搖著頭,他將那把寶刀交給海棠,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帶著他兩個兒子走出了山神廟。站在廟門口等著。
情況已經很明顯,海棠很技巧地規避了這次攻擊,也許她不願意在柴維新的房裡動手;或者,她將攻擊者誘開了。想到此處,柴維新猛地坐了起來,他本能地關懷海棠的安危。
海棠坐在那裡沒有動,她的聲音如同她的身軀般沉穩:「我並不想知道別人的祕密,只想知道先父的死因。」
篤篤篤!有人敲門。
「這是什麼話?」
「海姑娘!我一方面是為了昨夜不得體的言辭向妳致歉;另一方面是為柴老爺子傳一句話。」
「柴老爺子說,再苛刻的條件也可以商量。」
海棠仍然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

「我是個無名小卒,我不想嬌妻美妾、兒女成群,也不想財富萬千。由於我跟隨金福刀王太久,實在羨慕他那種受江湖人士崇敬的氣勢,所以我只想成為第二代金福刀王,」說到此處,吳雄嘆了一口氣:「唉!柴老爺子是個死心眼兒,他說,刀是鋒利的,是無情的,一揮出去就要傷人,所以他不將刀法傳流下去……」
「海姑娘!二少爺很喜歡妳,他眼高於頂,從來就不曾看上那個姑娘,妳既然已想通老爺子不會為財帛而殺人,看在二少爺的份上,妳就不要再追下去了!」
遠處有人緩緩行來,一身黑衣,還披了一件黑色大氅,看他走路的姿態就知道是吳雄。
海棠獨坐燈下,她的眉頭一直深鎖著,似乎被什麼問題因擾著。她那種堅定不移的信心顯然已經不存在了。
「小弟!有些事你不明白……」柴維新挪著椅子,靠近了床榻。「那年我們蓋房子的時候,有一筆白銀三萬兩的匯票,是從京城『瑞蚨祥』轉過來的,我當時問過爹,這是一筆什麼錢,爹教我少過問……」
面對兩個兒子,柴金福的一雙花白眉毛皺得很緊。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說:「本來,過去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想提,你們hetubook•com•com既然要百般追問,我就告訴你們吧!那年我到關外,在張督軍的府上作客,正巧碰上『振遠銀鑛』的總監海思雲盜取白銀的案子東窗事發,張督軍本來要槍斃他的,湊巧我在座,就順便替他說情,張督軍只打了他幾十大板。張督軍要海思雲將盜取的白銀交回,才肯放他回家,我就到牢房裡去勸海思雲,後來海思雲交出了十萬兩白銀,我還教吳雄護送他回家,沒想到張督軍撥了三萬兩白銀獎賞我,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說情,他就把海思雲槍斃了,那十萬兩白銀也追不回來了……那三萬兩白銀一直存在京城的『瑞蚨祥』,後來為了蓋這座大院才動用它,唉!我一直覺得有點不安,人家冒著性命危險,挨了板子、坐了黑牢,到最後一無所有,而我卻平白無故地發了橫財……唉!這教我怎麼說呢?」
攻擊者先以暗器熄燈,是怕被人識破他的面目;他自然也有把握在黑暗中攻擊敵人。如今,他似乎有些進退失據了。柴維新不禁暗暗高興,看來海棠這小妮子的功力相當深厚,不容忽視。
「哦?」
「怎麼了?小弟,屋裡漆黑的……」柴維重有些詫異地問道。「是有人來過了嗎?」
「輕視別人、低估別人那是最愚蠢的事。沒錯,我在拳腳上的功夫是很差,甚至在勁道上比莫見白還要差,但是我偷偷學了金福刀王的幾式絕招,尤其是我又偷到了老爺子封存的金刀——」吳雄的右手往背後一搭,哐啷一聲,金光乍現,那把在江湖道上享譽多年的寶刀出現了。
「莫叔也是你殺的嗎?」
柴維新沒好聲地說:「既然有人想教我躺在床上,我就讓他稱心如願吧!」
「沒錯。」
柴維重連忙攔住他:「小弟,千萬不能問,爹會發脾氣的!」
海棠的涵養功夫真好,吳雄已經說到關鍵處了,她仍然毫無動靜。
柴家老大用燈籠的燭火燃上了油燈,把燈籠熄了,坐了下來,神色凝重地說:「小弟,我想跟你聊聊。」
「哥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柴維新又躺了下去,這時,他還在罣記著海棠。「你放心,後天壽宴照開,海棠姑娘通情明理,她不會胡鬧的。」
「莫叔的確看不起你,他認為你的武功底子太差,他根本就不認為是你殺了他。」
「海姑娘,原本妳可以安然離去的。」
「一點也不。我從昨晚躺在床上一直躺到現在,卻能讓我安安靜靜地細思細想,海思雲是被殺的,殺人者當然不是我爹,是另外一個人巧妙地嫁禍在爹的頭上。」
脫手飛出的短劍穿透了吳雄的下腹,然而吳雄手中的寶刀也已到了海棠的腰際。
柴金福冷冷地說:「吳雄,我已經將這把刀封存起來,你竟然偷偷拿出來行兇殺人,該當何罪?」
「吳管事,其中祕密也許只有你最清楚,如果你能透露一二,我當感激不盡m.hetubook.com.com。」

「傷科大夫、九龍陣的兩位弟兄,還有風塵女子菊花,他們為什麼要被殺?」
她冷冷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雄叔,我相信我爹絕不是殺人越貨的兇手,我同時也相信海姑娘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多謝!」海棠深深行禮,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爹!」柴維新輕輕地說:「剛才雄叔的話您都聽到了,是否可以饒他一死?……」
吳雄意興風發,又接著說了下去:「柴老爺子是我最崇敬的人,豈容他如此辱罵,同時,也使我警覺到他已經知道了我太多的祕密……我想成為第二代金福刀王,就必須時時刻刻隨侍在刀王的左右,這樣才能偷學刀法;才能有機會得到金福刀王的那把金刀。」
「滅口!」
「寶刀?」柴金福將刀接了過來,「它到了吳雄的手裡卻變成了殺人的兇器,什麼寶刀?」
吳雄凝視著柴維新,半晌,才緩緩地說:「二少爺!咱們不妨來個假定,如果海姑娘到時候抖出憑據,老爺子的確涉嫌殺害海思雲,你將如何面對這樣一個棘手的問題呢?」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兩個問題。
由於她的撲勢極猛,吳雄倒是身不由主地連連退後了幾步。她所佔據的上風只是稍縱即逝,吳雄很快地就連連欺身上步,每一刀都指向海棠的要害。
「柴老爺子想問問海姑娘,如果今夜就請妳離開磐石鎮,那需要什麼條件?」

「吳雄!」海棠大吼一聲:「先父的英靈在此,還不快快棄刀就死?」
「十幾年來,我對老爺子都是忠心耿耿的。金福刀王是江湖道上的霸主,是一代人豪,老爺子的形象不容許被人中傷,敗壞。那位海姑娘年紀輕輕,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柴家大院來放狂,若不是老爺子一再叮嚀,我早就教訓教訓她了。二少爺您好像處處護著她,所以,我有些看不過去……」
「二少爺說的不是心裡的話。」
「我早就對海姑娘表示過,我願意代父受死贖罪,不過,我有相當大的把握,不會有那種難堪的局面出現。」
柴金福等他兩個兒子離去後,他又召來吳雄,很認真地問道:「吳雄,當年你真的將海思雲護送到家了嗎?」
他屏息凝神,仔細觀察,過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他已經可以肯定房內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別人存在。
「吳管事!我不相信金福刀王會教你來傳這句話。」
「不,柴老爺子沒有為財而殺人,先父卻是被另一個人所殺。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殺死先父?」
「二少爺!您對我好像有誤會。」
二人一照面,吳雄就說:「海姑娘!江湖道上有一個忌諱,那就是盡量避免去知道別人的祕密,知道得愈多,死亡的威脅就愈大。如果妳明白這個道www.hetubook.com.com理,妳現在還可以來得及起身離去,不要再回磐石鎮,走得愈遠愈好,走得愈快愈好。」
「在護送令尊回家的路上,我們白日共乘一輛大車,夜間投店共宿一榻,我們很談得來,我在無意間說出了我的夢想。那天,到了十八坳,我們就要分手了。令尊提到了柴老爺子,他並不感謝老爺子救了他一命,反而辱罵老爺子憑嘴皮子說說人情就在張督軍那兒撈到了三萬兩白銀的獎金。他一再重複地說:什麼刀王,什麼一代人豪,都是沽名釣譽——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為第二代金福刀王,就應該先幹掉像柴老爺子這種假貌偽善的人。」

山神廟內傳來吳雄的呻|吟聲,那聲音愈來愈弱。
「我能幫得上忙嗎?」
「那倒是實情。」
吳雄摀著腹部的傷處,大嚷道:「老爺子救我,我對您是忠心耿耿的。」
他一手握刀柄,一手扳刀尖,將刀身在膝蓋上用力一壓,鏘地一聲,金光閃閃的寶刀斷為兩截。
「沒有呀!一陣風把油燈吹熄了。」柴維新搪塞地說。
「不!我要留在這裡,因為我要告訴你一個道埋,要想成為一個刀王,不僅需要一把寶刀、一套精湛的刀法,還需要至高無上的人格修養——吳雄!你不配!」海棠突地長身而起。
柴維新的眼力不弱,他極目望去,卻什麼也看不見,攻擊者與海棠似乎同時都不見了。
「在路上經過了四天四宿,是三月十五那天到的。」
「那一天到家的?」
「吳管事!請坐!」海棠的態度突然有了轉變,待客人坐下後,她還很謹慎地關上了房門。「聽說吳管事的記性格外好,柴家大院的雜務開支零零星星,從不登帳,每一筆你都記得很清楚。」
「雄叔,我奉勸你最好還是別去招惹她,也別把她看成小丫頭片子,她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維新!」柴金福沉聲說:「休要為他說情,殺人償命,古之定律,不要多話。」
「十年前,金福刀王到關外,在張督軍府中作客,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當時這丫頭年紀還小,也許不明白當時情況;也許……」柴金福揣測地說:「她是受了別人的挑撥,我一向行事太過嚴正,得罪了別人是在所難免的。」
「哦?」
「走,我們問問他老人家去!」柴維新忍著腿傷的疼痛,就要下床。
「吳管事,先父的屍首在十八坳被人發現,那裡距離老家還有三十多里地,發現的日子是那年的三月十三,你方才說了假話。」
「哥哥!就算被爹臭罵一頓,也得問個清楚,要不然,到了壽宴上,海棠把這件事給抖出來,那豈不糟了?」
「我承認。」柴維新就是這種直心腸,就算是柴金福當面問他,他也照樣會承認。
吳雄冷笑了一聲,揮刀便砍了過去,他已經估計好了,海棠已無退路,這一刀必定將和-圖-書她攔腰斬成兩段。殊不知海棠早就存下了一拚兩亡的想法,挺身不退,一把短劍挑向吳雄的咽喉,另一把短劍脫手而出,向吳雄的下腹穿射而去。
海棠連問都沒有問就敞開了房門,真是藝高人膽大,但她卻沒有料到來人竟是吳雄。
「二少爺,你完全弄擰了。過去老爺子行事太剛正,得罪了人,所以有人故意要在老爺子六十大壽的時候找他老人家的晦氣,海棠這個蠢丫頭被人利用了。」吳雄已經漸漸顯露了悻悻之色。「明天在壽宴上海家丫頭不露面那就算了,她若露面,我要給她難堪。」
「於是,你就殺人滅口?」海棠輕輕地問;口氣平淡,似乎,她所談論的被殺者是個毫不相干的人,不是她的父親。
「雄叔,我不是護著她,是非曲直總得弄個清楚明白,如果她是無理取鬧或者存心來找碴兒,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絕沒有錯嗎?」
海棠坐在山神廟前,刺骨的西風拂面而過,犀利如刀,而她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也是三月十一那天。」
「小弟,這就是我擔心的事。也許,海思雲被殺的事和爹無關,但是這筆銀子和海思雲絕對有關。」
海棠瞪視著吳雄,一句話也不說;彷彿吳雄臉上有好看的花兒。
「有話快說!」
「哥哥,你難道真以為這三萬兩白銀是從海思雲那兒榨過來的嗎?你竟然懷疑爹他老人家……」
「那就不對了,二少爺明明知道,……」
「老爺子!這把——寶——寶刀如果封存起來,就像日——日——月無光,太可惜了!」
三更!下弦月在浮雲中時隱時現。
黃昏時刻,白玉霜的班子到了。一上燈,柴家大院的暖壽戲就開了鑼。雖然只是暖壽,仍是宴開十數桌,到了百十個本鄉本土的親朋好友。
「那又怎麼樣呢?」
「沒錯,老爺子!您已經問過我好幾十遍了。」吳雄恭恭敬敬地回答著。
這時,海棠走了出來,她以雙手高舉寶刀,遞到柴金福的面前,正聲說:「一罪不受二罰,我已經用短劍刺中了吳雄的腹部,死活全憑他的造化,晚輩不敢用此寶刀傷人。」
八月二十六這一天,柴維新整天躺在床上養傷;他並非真的不能動,他只是依照海棠的殷殷叮囑。這一天真難熬,每時每刻對海棠的思念都在有增無減。絕非因為他喜歡海棠就背棄了自己的立場,而是他非常有信心,他爹絕非殺人兇手,而海棠到最後必會明瞭事實真相,不會成為他的生死冤家。
她的手中執著兩把長不足尺的短劍,一上一下地向吳雄撲刺過去。這一對小玩藝兒絕對抵擋不了那把金光閃閃的寶刀,而她憑藉的是無比的除惡勇氣。
二人本來在山神廟前大戰,後來,海棠逐漸被吳雄逼進了山神廟中。這座山神廟是沒有香火的,卻見二郎神的石像前供著蔬果、香燭,吳雄見狀不禁微微一楞。
柴家大院最忙碌的人還是吳雄,他身為管事,當然要管和圖書許多瑣碎的事,而且他還要注意到安全問題。儘管在百忙中,他還是抽空來到了柴維新的房中。
「吳管事,正好相反,我為了要給柴家二少爺一個明確的交代,這件事我非追下去不可。」
「當然記得。是那年三月初七,那天是張督軍的五十大壽。老爺子在督軍府前後住了十一天。」
「我看得出來,二少爺已經喜歡海姑娘了。」
「二少爺!」他殷勤地問道:「要去看戲嗎?」
吳雄的目光閃動了一下,他緊抿著嘴巴,沒有吭聲。
「不!和金福刀王仍然有牽連。」
「我吳雄再有膽子,也不敢憑空捏造啊!」
「我呢?」海棠竟然還坐在那裡沒有動。
柴維新雖然江湖歷練不夠,但他也懂得這股勁風正是凌厲攻擊的前奏。腿上雖有皮肉之傷,他仍然可以躍起奮勇對敵。但他不願辜負海棠的一再叮嚀,因此盡量將身子蜷曲在床的內側,悶不吭聲。
「爹!」柴維新振振有辭地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既然是張督軍獎賞的,那就是受之無愧了。」
「好吧!」吳雄站了起來。「鎮外那座破敗的山神廟妳是去過的。三更時分,去那兒等我,我有許多話要告訴妳。」
「二少爺,這種說法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管為什麼,這都和柴老爺子無關了。」
「不會錯。」
「小弟,你聽我說,那時候,民國剛剛成立,已經在使用大洋了,照說,該用白銀兌換成大洋,每七錢三分兌換一塊。可是,『瑞蚨祥』轉來的還是白銀,而且還不是銀票,每五十兩一錠,足足六百錠,六口大木箱,用了二輛雙轡大套車拉到磐石鎮。」
「每一錠銀子上都有『振遠鑄造』的字樣……」
門口出現了燈光,柴維重提著一盞燈籠出現了。

「沒錯,你的記性可真好,那我再問你,你送先父回本溪湖的故居是那一天動身的?」
「爹!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柴維新一字一字地說:「海思雲是被殺的。我相信海棠不會捏造事實。那麼,是誰殺了他?為什麼?」
柴維新一直懶洋洋的,這個時候他突地翻身坐起;由於用力過猛,牽動腿上傷處,使他齜牙咧嘴。
驀然,叭地一響,那把寶刀竟然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掌給擋住了。
海棠又接著說:「我所以指陳是金福刀王謀財害命殺害先父,是因為他收到一筆三萬兩白銀,那正是先父當年一念之差,侵吞了『振遠銀鑛』十萬兩白銀中的一都份。這筆白銀在京城『瑞蚨祥』存了好幾年,直到三年前金福刀王封刀退隱在這磐石鎮上蓋莊院的時候才動用。這是莫叔替我找到的憑據。昨兒夜裡我仔細察看『瑞蚨祥』的舊存摺,才發現其中有疑問。三萬兩白銀存進去的日子是三月初九,那時候先父還在督軍府的大牢中,金福刀王不可能跑到大牢裡去嚴刑逼供……」
柴家老大蹙眉良久,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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