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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殺

作者: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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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 2

沉舟

「嗯!」賈惠群點點頭,然後緩緩說:「這第二個問題就很不禮貌了,妳臉上那道疤——?」
賈惠群神色一正,主動地揭開了話題:「妳說,沉船不是意外,是人為、是謀殺,同船而活著的人就有嫌疑,必須為自己澄清,這話並不公道。」
賈惠群很大方地走進去,謙讓一番,然後開始吃消夜。
「嗯!也有理!」
「今晚我在書場裡心不在焉,錯誤百出……」
「雲師妹!妳也受過太多的危難,我是關心妳啊!」
「追究真相是應該的,但是切忌輕舉妄動。」
「是我。」范雲兒在一般客人坐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剛才我和姓賈的打過照面了。」
「范姑娘,祝妳成功!」賈惠群站了起來。
「請。」
「賈先生,你提出的問題很好。如果是預謀的話,那就不成問題了,字畫可以預先用油紙包好,或者藏在竹筒裡再用蜜蠟封口……有太多、太多的方法處理這個問題。」
「我可以反駁嗎?」
「請進。我們不能徹夜坐在店堂裡談,也不能站到廊下去談——來!心正不怕邪https://m•hetubook•com•com!」最後那句話顯然是一語雙關,話中有話。
「聽到妳那種說法之後,委實讓我嚇了一跳,」他放下麵碗,茶立刻就推到了他的面前。「謝謝——范姑娘!在我們還沒有開始詳談之前,我想先問兩個問題,可以嗎?」
「妳剛才說令尊是個鏢師。」
「我倒很想聽聽妳的看法。」
「有理。」賈惠群竟然沒有反駁。
「令尊生前到底真正在從事何種行業?」
「對不起!是我打擾了您的心情。」
范雲兒回到客棧後,先歪在床上假寐了一陣,養足了精神。時候差不多了,她吩咐店小二準備消夜,又沏了一壺好茶。捏拏得真準,接著,賈惠群就回來了。
他站在房門口,遲疑地問道:「這……方便嗎?」
「首先,你曾經是安慶『興字號』當舖的當家朝奉,對玉器珠寶、古玩字畫有鑑賞力;說不定先父所護送的那批財物在到他手裡之前已經從你手上經過。如果你想謀奪,有『近水樓台』之便。」
「那艘船定和圖書期載客載貨往返安慶與申江之間,船上有男女各別的兩個統艙,還有四間包艙。我們不妨假定:有人先在包艙中殺害了他——」
「也許——」瞎子緩緩地說:「也許真是那次沉船不幸事件之後,使他對人生的看法不一樣了。經過大難的人,是會不一樣的。就拿我來說吧!當年是如何地逞強爭勝?自從遭到瞎眼之痛以後,我把一切都看淡了。」
進入一條小巷,迎面一幅畫著八卦的旗幟,是一家卜卦命相館。范雲兒走了進去。
「我也是行家,」范雲兒冷冷地說:「當然不是指鑑定字畫。對於緝兇報仇,我絕對是一個行家。」
「問得好。先父的行業應該算是『保鑣』,在清末的時候還有鏢行存在,先父三十不到就當上了鏢師,後來改了民國,鏢行不盛行了。先父也做過各種買賣,不過,直到他遇難,他還是在幹老本行,專門替人護送貴重的物品。」
「對了!另外一個沉船劫後餘生的女人也快有消息了,聽說也在江都。哼!我猜想他們這兩個人一定知道其中隱情。」
「范https://m.hetubook.com.com姑娘!我還要提醒妳一點;妳說有一幅清代名家的字畫最近在市面上發現了,那不是很可靠的。民國以來,有很多畫家都在臨摹前人名家字畫,冒仿真品賣得高價。同樣一幅畫,市面上可能有好幾件,令尊所攜帶的可能是真品,而妳發現的可能是贗品,說不定令尊攜帶的那一幅反倒是假的——請相信我,我是行家。」
晚飯後,范雲兒也走出了客棧。她並不是去居賢樓察看賈惠群的表現,而是走的相反方向。從她毫不猶豫的步伐看來,她對江都城的地形顯然很熟。
「是嗎?」
賈惠群苦笑了一下,似乎表示心服。
「范姑娘,妳認為我也涉嫌嗎?」
「打擾您,賈先生!以後有問題還要麻煩您!」
「妳說,發現了一幅字畫,字畫如果在水中浸泡就報銷了。范姑娘!妳仔細想想:我和另外一個獲救的幸運者卻是被別人從水裡撈起來的,當時那幅字畫帶在我們身上嗎?」
「關於妳所提到的第一、二點,我的反駁是:我自己心頭最清楚,我根本就沒有做那種傷天害理之和*圖*書事。關於最後一點:是因為我對水有了恐懼,再也不敢乘船。我人在江南,安慶是在江北,我飛不過去。至於說書先生也算是一門清高的行業,我自認沒什麼不妥。」他將茶杯往前一推。「這樣的辯解,妳認為夠了嗎?」
「他說晚間要和我細談。」
上床之後范雲兒一直輾轉難以成眠。賈惠群的氣度、教養,令她難以將追緝的目標放在對方身上,可是,他偏偏又是兩個倖存者的其中一個;他幾乎佔了一半的嫌疑。她此刻突然又想起了父親生前說過了一句話——雲兒!不要讓別人的外表矇騙了妳!人最險惡的是內心,那是任何具有高明法眼的人也看不透的。
相士是個睜眼瞎子,但他似乎有超感能力,他低聲問道:「是雲師妹嗎?」
「師兄又要教訓我了。」
「妳覺得如何?」
「當然可以。」
「我認為不夠。」
「那次你從安慶乘船去申江,是為了探親。可是沉船事件發生後你再也沒有回去,近兩年多時間行方不明。然後你變成了說書先生,竟然放棄了原先位高酬厚的工作,這太不近情理了吧?」hetubook.com.com她的言辭犀利,條理分明,顯得咄咄逼人。
「那是刀疤。」范雲兒坦然地說。「一個鏢師的女兒絕不是文文靜靜的大家閨秀,您說是嗎?」
「沒錯,可是蓄意的謀殺卻很難躲避和防範……我們接著說下去,那個人謀殺了先父,奪到了財物。然後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那些東西,再進行沉船的陰謀。他可能極通水性,到最後被人救上岸的時候再裝成奄奄一息……賈先生,這些情況並非不可能的。」
「當然。」范雲兒用力地點著頭。
「第二,得手後,你要處理那批財物也比別人方便;你是行家,你也有門路。」
「師兄,其實在剛才和他打照面之前我已經暗暗地觀察了他將近一個月之久。他的相貌忠厚,而且還有一點軒昂的氣質,不像是個邪惡之徒,……不過,這三年來他的行跡又太令人懷疑了。他原是安慶碼頭上大當鋪『興字號』的當家朝奉,位高酬厚,既然大難不死,就該立刻回去,他為什麼要辭去那份活兒?然後一兩年行方不明——到了去年夏天,他又變成了說書先生,是什麼緣故使他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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