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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回來，因為我要待在這裡等死。」

「妳會後悔的。」常正剛乘著幾分酒意，他的手順著小娘們衣服的下襬處伸了進去，摸到了光滑柔軟的背脊。

「他們硬說我爹是『九尾狐狸』，是江洋大盜，不由分說抓了去，沒問三句話就拖出去斃了。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王法，沒有公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已經沒什麼好後悔的了！」她也順勢將身子俯了下去。

然而，常正剛卻推開她，站了起來。

「我要www.hetubook.com.com陪著你，我的人已經被你買下了。」她的身子微微一斜，挨上了他；她對自己的誘惑力顯然很自信。

「妳可以留在這裡，如果妳累了，可以在床上躺一會兒，我要出去走走。」

他又喝了一口酒。他的確不信，但他沒有說出來。

不錯，那年頭實在沒有什麼王法，尤其是被軍閥割據的北方。有人說，那些保安隊其實就是穿上了制服的強盜；善良的老百姓管那套制服叫做「和圖書老虎皮」。然而，常正剛卻不相信這位姑娘的說法，如此不問青紅皂白抓了個人來，扣上一頂江洋大盜的帽子，就拖出去斃了，這未免也太荒唐了。

常正剛仍然沒有說話。據說，狐狸有惑人的法力；而牠的法力都在那條毛茸茸的尾巴上，「九尾狐狸」有九條尾巴，可以想像他有多麼厲害了。他想：這小娘們的話也不無道理。

四碟小菜兩個人都沒有去動，本來燙手的白麵饅頭現在已不冒熱氣了。倒是那一壺白乾已經和_圖_書被二人喝去了一半。幾杯下肚，姑娘的臉頰紅艷艷的，益發顯得標緻了。

「你不會一去不回吧？」

「你可以想想，」她並不激動，似乎並不關心對方是否聽信她的解釋。「我爹如果真是『九尾狐狸』，他不可能落網，如果你常在華北地區走動，應該聽說過他的身手多麼了得，那些飯桶保安隊是困不住他的；還有，如果我爹真是『九尾狐狸』，他生前有那麼多好弟兄，還用得著我來賣身葬父嗎？」

「那妳剛才怎麼連一和_圖_書句話也不說？」

他拿起酒壺，想再把空杯斟滿，酒壺已經空了。他乘勢推杯而起。本來，他那顆冰冷的心已經被這小娘們燒得旺旺的，被那兩個不速之客一攪和，現在，他連食慾都沒有了。

他不信任這個年輕的女人，她顯得那麼老練，她的話中也有太多的漏洞；而且，方才那兩個不速之客來得也太蹊蹺了。說是來查贓，到最後只是點破了胡亞珍的身分，查贓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常正剛可耐不住了，他沒好聲地問：「妳真的是『九www.hetubook.com.com尾狐狸』胡鎮山的女兒？」

「什麼怎麼辦？」她也來到床邊坐下。

姓胡的姑娘倒是挺會察顏觀色的，她輕輕地說：「我知道你不會相信。」

「我不明白。」常正剛用力地搖著頭。

「我不想過問妳的事，我沒那個心情；也不能留下妳，妳該上那兒就上那兒去。」

「現在，妳打算怎麼辦？」他退到床邊，靠上床櫃，瞇著眼睛問。

「我是姓胡，叫亞珍，我父親不叫胡鎮山，也不是什麼『九尾狐狸』……」

「人都被槍斃了，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