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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殺

作者: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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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狐 6

艷狐

「妳不想問問那個姓白的找我去幹什麼嗎?」
「說得可真輕鬆!」
那麼,毛病出在那裡呢?
旺火變成了餘燼,然而,常正剛的述說並沒有停下來。在她的要求下,他一再地細說原委;尤其是他所等待的目標——「二馬子」,有關他的種種切切,說得更是格外詳盡。
婆子有力的手臂端走了湯盆和污水,接著,那個被白順英稱為「騷狐狸」的娘們走了出來。她又換了衣服——水紅綢子的小掛褲鑲滾著杏黃的邊,顯得非常艷麗,未敷脂粉的臉蛋在燈光映射下別有一番韻味。
「姓白的這麼做又可分作兩種情況:他和那個人是朋友,他在盡全力保護他的朋友,如果是這種情況就對你很不利;還有一種情況是:姓白的知道那個人是個惹是生非的人物,他不希望在他管轄的地盤上發生任何事故,他現在管束你的行動,等明天那個人到的時候同樣會管束他的行動。如果是這樣,對你沒有利卻也沒有害。」
「可是,你還活著……」
常正剛一骨碌翻身爬起,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胡亞珍那張笑意迎人的臉,漱洗的水早已準備在床前,外間的菜飯也都準備好了。
「錯了,我一點兒也不彆扭,我只是喜歡m•hetubook.com•com黏人,我爹在世的時候管我叫『牛皮糖』。」
「看什麼?」她在他身邊蹲下來,將臉頰貼在他結實粗壯的腿上。
「他是不是很厲害?」
「別想攆我走,我先前就說過了:你當兇手,我就當幫兇;你逃,我就給你斷後;倘若不幸你被人家宰了,我就給你收屍。」
「妳真彆扭!」
常正剛並不在意在事成之後被「二馬子」的手下狙殺,或者他在下手之前就被對方宰掉了;但他絕不願意因為身分暴露或消息洩露而出差錯,那不但危險已極,而且是莫大的恥辱。
「唉!怎麼讓我睡到這個時候?」常正剛透著埋怨。
「女人永遠不要多嘴,你認為應該告訴我的,一定不會瞞著我。」
「我既然把開頭告訴了妳,我也得告訴妳結尾。我並不是嗜殺成性的殺胚,這是買賣,我收了別人的錢,明白了嗎?包括那買妳的兩百塊老光洋,我非幹不可。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說下去!」他伸手將她摟近了一些。
她突地躍坐在常正剛的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身子盡量向後仰,像盪鞦韆似的。
「他派了兩個帶鎗的便衣看守著我,從今天晚上起,到後天晌午為止,https://m.hetubook.com.com他不許我走出這間『雙套』。」
「嗯!他們還可能是朋友。」
「姓白的這樣做是在保護那個可能被我宰掉的人,妳說對不對?」
「看你睡得那麼香甜,誰忍心吵醒你呀?最近你也的確太累了……」
「女人的頭腦都比較單純,不會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噯!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曉得該如何叫你。」
「這樣一來,你和你的冤家就碰不上頭,你也就沒有生命的危險了,我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妳可說對了。他不但本領高強,而且身邊人手又多。咱倆一對上,死的很可能是我,而不是他。」
常正剛的兩道濃眉鎖成了一團。
「小常!」胡亞珍將碗筷推到他面前。「先吃飯,吃飽了才有精神。你瞧見沒有,桌上沒有酒,我要你保持清醒。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下午還有好幾個時辰讓你好生想想。」
「兩個。」
「休想,廊下也有站崗的,白順英是存心把你釘死了。你信不信?連房頂上都有人。」
「小常!你不皺眉頭的時候挺英俊的!」她愛嬌地說:「不要皺眉頭嘛!……對了!就這樣!……」
「活著幹嘛?活著丟人現眼呀?以後我再能幹什和*圖*書麼?文不能提筆,武不能挑擔。」他又轉身過去,抬起那娘們的下頦。「聽我的話,立刻教店家給妳僱車,連夜到保定府去,別在這兒跟我一起耗,耗下去對妳沒好處。」
「有什麼好笑的?」
「小常!如果說姓白的知道你等在這裡是要殺某一個人,那是不可能的。情況可能是這樣:那個人的敵人太多,明晚要在這裡過夜,那麼,凡是姓白的認為可能有問題的人物都監視起來,也不一定就只有你一個……」
「一個馬販子。」
常正剛像第一次和她見面似的瞪著眼瞧她;原先他覺得她不算是很美,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是錯了。
「那你不會忍著點,等以後的機會……」
「小常!嗯!這麼叫透著親切……」她仍然蹲在常正剛的身邊,兩手玩弄著他衣襟上的鈕子。「告訴我,你本來打算要殺的那個人是幹什麼的呀?」
「唉!我本來打算在天亮前從窗口閃出去……」
男性總是在和懷中的女子一番盡情纏綿之後,然後倒頭大睡,因此,這一晚常正剛也睡得格外熟。但是,這一覺也睡得太長了,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晌午時分。
常正剛聽得很入神,他發現這個小娘們不但有成熟誘人的胴體,也有成熟的頭腦和_圖_書,她的分析、解說,都很細密而又條理分明。
常正剛往飯桌前一坐,卻沒有急著去捧碗動箸,抬手向外指了指:「真有人佩鎗在房門口站崗嗎?」
他的外表絕對沒有異常之處,他的行跡也絕對沒有可疑之處,那麼,白順英是如何找上他呢?至於白順英說他的鼻子聞得出某種味道那完全是唬人的說法,可是白順英有意無意地提到保定府的小花子,那就不是誤打誤撞了。如果說,他的身分已經暴露,消息已經走漏的話,那就更不可能了。除了「中手」老疙瘩劉三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買賣,也沒有任何人了解他的身分。即使連花錢的主子也不知道劉三找的是誰。劉三是這一行中的老一輩,最守這一行的規矩,也最守信用。你可以將他一身老骨頭拆散,也休想在他口中套出一個字。事實上,也沒人敢動劉三;他這一生中和道上有名的殺手幾乎全打過交道,這些人也不容許有誰敢去動劉三,因為他們的祕密全在劉三的肚子裡,不能讓別人給刨出來。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跟妳一樣笨?」
「他可能是在猜想……」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溜地轉,露出了一臉聰明相。
「你不能死,」她將臉頰偏過來貼在他結實m.hetubook•com•com的大腿上。「我還要靠你一輩子。」
「在保定,他們都叫我小常。」
「那麼,等那個人明晚到了的時候,白順英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他,我們從此刻起就被困在這裡等死了,妳還笑得出來?」
「哦?」她先是有些驚訝,接著,微笑浮上了她的臉。
她收歛了笑容,瞪眼看著常正剛,有幾分委屈的樣子。
她的確很會黏人,她將常正剛從外間「黏」到內間的炕上,然後,是一連串的熾烈之火,燒得常正剛只顧眼前的歡樂,忘卻了明日的煩憂。
常正剛回到客棧的時候,胡亞珍已經吃過了晚飯,此刻正由一個婆子侍候她在內間沐浴。他在外間坐下,喝著剛沏好的香茶。現在,他得好好地想一想了。
常正剛端起了飯碗,輕輕地扒著飯。他不是在「吃」,而是在「數」。
「怎麼沒有害?」常正剛一把將她推開,站了起來。「我白跑一趟,沒替人家辦好事。不但面子丟盡了,還要退人家五百塊大洋,外帶那枚『洪憲金幣』。」
「我已經對妳說過了,明天我要在這裡殺一個人;那個人明晚會到,後天晌午之前離開了。白順英偏偏要我從此刻起到後天晌午為止,不許我走出房門一步,這豈不表示他已經知道我等在這裡是要害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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