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妳叫我什麼？」

「你再仔細想想，這一回買賣和以往有什麼不同之處呢？」

「說呀！別裝啞巴！」

「怎麼？『二馬子』把你嚇壞啦？」

「噯！我說相好的——」

「你得仔細想一想，以往你接下的買賣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他？！」

「如果他想殺我，我連他的影兒都沒見著就已經斷氣了。」

「當時『二馬子』和那個錢鋪子的掌櫃一起從房裡走出來，那是個絕佳的機會，我想動。他突然出現在我背後，輕輕地說：『老弟！穩著點！』他不讓我動。」

常正剛站了起來：「走！咱們該回集和*圖*書子上去了。」

「沒見過。身手好快，像個鬼影兒似的，在星光下，他的兩鬢泛光，好像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噯！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你回到客棧去不是會被人『看』住了嗎？在這裡你才可以自由行動呀！你難道不想再『動』了嗎？」

「我叫錯了嗎？叫名字太生分，叫老公又太近乎了，叫相好的有什麼不對？咱倆不是挺相好的嗎？」

「教我說什麼呀？」她在斜坡處的草地上坐了下來，曲起雙膝，緊壓胸部。

「世上真有那麼厲害的人嗎？」胡亞珍似乎有些不信。「他跟和_圖_書你說了些什麼？」

常正剛耐著性子在胡亞珍身邊坐了下來，她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他還能把她怎麼樣呢？

「我一再對妳說過了，我寧願被殺，也不願被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告訴我。不管怎麼樣，我都認了。」

「嗯！太陽落下去，月亮又升起來了……雲厚了，就會下雨，到了冬天就會颳北風……」

「見過嗎？」

常正剛仔細地想了想，突有所悟地說：「唔！是有不同，第一，價錢特別好；第二，以往都是先付一半，這次卻是一次付清了。」

「好！好！隨妳怎麼叫吧！」

「到和-圖-書時候我已經蹬腿歸西了！」常正剛沒好氣地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常正剛不再追問了。「就整夜坐在這裡？」

常正剛一肚子火氣卻發不出來，這個小女人的嬌媚令他心頭溫暖；她的神祕、鬼祟卻令他背脊發寒。

「哎呀！你還要我說多少遍嘛？我不放心，所以也走那道衣櫥裡的暗門，能這麼輕輕鬆鬆地出來了——噯！對了！我看見了那個在你背後跟你說話、跟你玩捉迷藏的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是死了，我會為你收屍的。說不定我還為你守寡哩！」

「相好的！」她的雙手又勾住了常和*圖*書正剛的臂膀。「聽我的話，坐在這兒歇歇腳、養養氣，等到夜深人靜咱們再回去。」

「價錢好，也許是因為人家格外看得起你；至於價碼一次付清，那就有些特殊意義了。那表示那位花錢的主子不願意露第二次面，逼著你和『二馬子』非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妳在胡扯些什麼呀？」

常正剛很想一眼將這狐媚的小女人看透，但他除了在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裡看到一股濃情蜜意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妳到底扮演什麼樣兒的角色？」

「不是他。是剛才妳見到的那個神祕人物。」

「我是說https://m.hetubook.com.com……」她雙手勾著常正剛的臂膀，頭靠上去，愛嬌地說：「到了時候，太陽會升起來；到了時候，月亮又會升起來，什麼時候颳北風，什麼時候吹南風，都有一定的——不要這麼逼問我，好不好？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

「不怕妳笑，」常正剛的情緒突然挫了下來。「我現在就像糖漿上的螞蟻——動不了啦！」

北國的暮春初夏，夜晚還有點兒冷。胡亞珍雙手環抱胸前，一副不勝瑟縮的模樣兒，也挺楚楚堪憐的。然而常正剛卻無半點憐香惜玉之心，一副氣勢凌人的架勢。

常正剛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