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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江畔

作者: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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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七

第五章

壁上的掛鐘,噹!噹!敲了十下。黃廣豐不信任的掏出金鍊的「打簧錶」,微濃的雙眉皺起來。就在這時,突然客廳門被推開了,大夥計帶了幾份緊張的神情聲調說:
白玉薇欠身上馬,本來豐|滿的臀部著了馬褲,更加誘得賀三成眼睛發直。白玉薇居然向他招招手,賀三成像生鐵碰上磁石,很快的被吸過去。
賀三成越看心裡變化越大,首先消失了對白玉薇的輕視心理,代之是一種猥穢的卑念,眼睛不由自主的亂擠,鼻子也會聳動,這是他的老習慣,如果白玉薇坐得距離近些,早已把筷子弄到地上,藉機去摸她的腳。
趙宗之這是第一次看見白玉薇,留給他的印象,身材面貌像個娟秀的女人,卻具有一種凌厲的逼人氣勢。
「有!」因為聲音太大,煞住了賀三成的性子,連忙站好。
這時錢箱子也裝好了,一切停當。白玉薇向黃廣豐等告辭,黃廣豐悠悠忽忽送她到馬旁,看見她「引鐙」時,低聲而含蓄的說:
「他有毛病,要治簡單,來點上好煙土一吹,保險歡的像頭騾子。」
他自斟自酌的灌下一杯,胸中凝聚了一團火,他見過不少女人都沒有白玉薇俊巴。由於客廳溫暖,白玉薇面部呈琥珀色。他的目光又遊到胸前,盯著隆起的地方,其中定纏了束胸,要不然……想到這裡,他又灌了一盅。
油輾子剛想開口,老套筒過去了,油輾子委屈的閉上嘴,老套筒向賀三成道:
有些與夜市無關的店舖上了門板,小市民們多已坐在炕上,就著矮桌享受噴香的苞米粥。街上偶爾有幾個行人,都是弓著腰,抵抗狂風,走幾十步,便用手擦擦風鏡上的浮塵。
趕斗子車的也從車前轅下來,胖得連脖子都沒有的團臉,向趙宗之甜末唆的一笑。老套筒又介紹:
賀三成王江海縐起眉頭,懷疑著,思索著,憑這幾個音調,真弄不清楚,裡面是不是油輾子。他後悔,當初不該全聽黃廣豐的,沒把苦主給找了來。
「把他弄下來。」
隊員過去攙他,他站不住,只好抱上門板。
「嗚——嗚!」油輾子放聲哭了:「還——還有我的腿。」
「剛才你為什麼不說?」賀三成火上來,怨恨油輾子說晚了。早些說清楚,還可以和白玉薇秤斤論兩。
「這是大舅爺!」
在沿窗一排椅子坐了農會會長高峰九、趙宗之、賀三成、王江海,還有玉合順的二掌櫃。有的慢慢的啜著茶,有的狂吸香煙。
看到油輾子在門板上痛得亂滾,聽到淒厲的哭聲,平時連雞都不殺的趙宗之,並沒有覺得難過,心腸向來柔軟的他,突然昇起另一種念頭:
白玉薇看清是王二虎,細白的手兒有些發抖,迅速的又把灰毯子蓋上,聲調不太自然的說:「抬上車!」
白玉薇過來了,掀開門板的灰毯子,趙宗之也緊張的伸過頭去,看見王二虎新理過髮,顯得瘦的更不成人形,右眼貼了紗布。趙宗之哭兮兮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喊:
黃廣豐也認為賀三成不該多嘴,沒有見過世面。這種酒席上向來不談正事,用飯後茶時才輕輕一「點」。這是「譜」。等於給了對方面子,也顯得對方是明白人,不必細講。
「尤先生!」賀三成忍著窩囊氣大聲喊。
「你別媽拉個巴子的站在那裡,鼻子裡插蔥裝象,『滑』不了你,你他媽的洗乾淨脖兒梗,等著吧!」
「隊長你也是『棵』上的,規矩總沒忘光,起票只能聽『聲』,不能先照面。」
這時店夥把八箱子大洋抬出來,放在「斗子車」旁還,老套筒打開一箱,滿滿的白花花的洋錢,他不禁哈哈大笑,王江海氣得要嗚嗚大哭。
打白玉薇進門,賀三成的雙眼,在她身上便溜來溜去。白玉薇小的時候,他曾見過,又白又胖,後來她同大青龍結夥,在他想像中,長大了的白玉薇定像塊「發麵」,白白的一大團。誰知「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偏偏便宜了老病腔子青面鬼。
白玉薇從來不看賀三成,也不向他敬酒,他覺得很不是味道,難耐這份寂寞。忽的站起來:
「對不起,累您久等。」白玉薇相當溫和與客氣。
「宗之,」黃廣豐和善的說:「你店裡忙,先回去吧。」
現在他只好吩咐一位隊員回去,沒有好久抬來一張門板,門板上睡了個人蓋了條破灰軍毯。離老套筒五六十步遠便停住了。
「有天你闖蕩江湖膩了,請到我這裡來歇腳。」
「有!」對團總,賀三成力求像個軍人。
趙宗之望了她一眼,嘴角嚴緊的幾乎扯出一條弧線。看樣子再問也不會說了。聽剛才的語意,趙宗之心裡沉甸甸的。
「等一等,」她輕啟唇瓣,掠過一絲笑意,衝著黃廣豐說:「經過會長過目的錢財,沒錯兒。」
為了壓制內心的奇想,黃廣豐清了清喉嚨:
老套筒沒有用門板抬,兩手抄到王二虎的脅下和腿彎,輕輕巧巧的抱起來,灰毯子下面露出兩條光光的瘦腿,白玉薇扭轉頭,原來賀三成他們沒給王二虎穿褲子。
整個陣勢擺好了,大夥計進去請出黃廣豐、高峰九、白玉薇、二掌櫃和趙宗之。黃廣豐和高峰九站在中間,白玉薇回到「斗子車」邊。趙宗之想到門板附近看看王二虎,卻被賀三成擋住了。
「這樣也好,大筋接不起來,永遠不能再當狗腿子害人。」
又是一陣撲頭蓋臉的風砂,油輾子的聲音聽不見了,定是颳進去一嘴泥砂。
「快到門口啦!」
「趙先生也算半個主人,白先生你就甭謙讓了。」
大夥聽到他叫罵,俱過去。油輾子一改剛才的沉默,哼哼唧唧:「媽呀,媽呀!咈!咈!」的叫著。
黃廣豐同意了,其餘的人也坐下來,賀三成卻狠狠的瞪了趙宗之一眼,無比厭惡。只要這陣子抹過去,非找個機會收拾他不可。
「我大哥要我特別問候您。」
賀三成似乎聽m.hetubook.com.com到了,卻沒有立即照辦,專對目的物發作,指著趙宗之說:
心情就像灰濛濛的狂風捲起的砂粒,打在每一個部位,都感到刺痛。他具有一般有錢人的習性,不太願委屈自己,轉過臉來:
首先是白玉薇開口:
「按理在各位面前,沒有我說話的餘地。不過,臨來時,咱大哥曾吩咐過,貴寶地對他有恩,各位都是他的鄉賢和老前輩,他說吃了虧也不能爭執,完全聽黃會長,高會長和趙老先生的。」白玉薇清脆的嗓子,說了進門之後最長的一段話。
「他們又是刀——又是槍——在旁邊伺候著,」提起這些,油輾子痛得扭巴的臉上,猶有餘悸:「連——連大氣也——也不敢喘啊………大舅爺………著我說啥……我才敢………開腔……」
現在一道道名菜繼續的往上端,大家吃得很少,話也很少。主客是個女孩兒家,無法暢所欲言。賀三成、王江海本來愛鬧酒,今天場合不對,吃了憋,等於陪罪認輸,第一不敢放肆,第二鬧不起來。
盛宴就這樣草草結束,散席後回到茶几邊坐下,小夥計捧上新沏的蓋盌茶。白玉薇用兩個指頭,捏起描金蓋兒,撥了撥茶葉,輕輕的呷了一口。
大舅爺看老套筒抱走了王二虎,毫不猶豫的一鬆手,油輾子跌在地上,大聲呼著:「哎呀我的媽呀!」
大家聽了服服貼貼,尤其黃廣豐心中想,誰要有這麼一位妻子來主持家務,定管理得井井有條,他的思緒又變成亂絲,為了怕失態,忙說:
「不,今天我大哥沒來,趙先生是他的莫逆之交,救命恩人,應當他坐首席。」
趙宗之沒理會他帶兇煞的眼神,走出大門,看見一匹雪白的馬上騎了位腰桿兒挺直的年輕人,後面跟了輛「斗子車」,「斗子車」後又有人騎馬相隨。他看清那是老套筒,正從糧棧區向這裡來。
趙宗之開始向裡面讓客,老套筒和大舅爺停好車,一定要留在外面。趙宗之還要強拉,白玉薇說:
「好了吧。」老套筒開始趕他們。
白玉薇被讓進客廳,趙宗之介紹商會會長黃廣豐,農會會長高峰九還有二掌櫃的時候,她卻拱拱手說「久仰,請多指教。」惟獨對賀三成、王江海僅點了一下頭,沒有吭聲。
「——」趙宗之不好稱呼,只有點點頭,心中卻想真像個和和氣氣的大舅爺。
簡簡單單的鑄成一個大釘子,賀三成結結實實的碰上去,像個直橛似的豎在那裡,站又不是坐又不是。他很少被人如此奚落過,不知如何處理。幸虧王江海在一旁扯扯他的武裝帶就機坐下來,臉兒氣得發黃。
賀三成、王江海一點也不客氣的向外走,順不得黃廣豐高不高興,因為油輾子如果不是「活口」,別看黃廣豐壓著,也不能成交,贖票款中有佐佐木的錢,會燙手。
「會長,」趙宗之起來阻止:「還是由我去接罷。」
剛才白玉薇的話,他聽著得體而舒服m.hetubook.com.com。但也覺得白玉薇對賀三成說話時的聲調表情像利刀切豆腐,鋒利得不拖泥帶水。他對白玉薇有所欽敬,一點也不像個二十郎當歲的丫頭。
至於什麼時候到,只有幾個人清楚。人們勻出時間等待著,看看這位曾經在郭爾羅斯前旗,大搖大擺兩進兩出的娘們,是不是生了三頭六臂。
賀三成著隊員上去接油輾子,大舅爺卻將身子一擋:
「老二,聽得出我是誰嗎?」
「我的眼睛啊,咈!疼死人啦!」油輾子的手伸上皂花布亂抓:「他們——弄——弄瞎了我的右——右眼啊!」
「他應該來一趟。」
從草原上來的他們,老套筒和趕車的胖子都是一身一臉黃塵,白玉薇的衣著臉兒卻相當潔淨,看樣子在街口已經修飾過。
「既然白先生信得過我,不必點了。通知夥計們,幫著裝車。」
「我們也得先看看尤先生。」王江海開腔了,聲音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
為了自己的身份,為了保持體面,他還是強自鎮靜下來,聲調不自然的吩咐著:
小白蛇騎在馬上,看趙宗之那身粗布袍褂打扮,便猜透八九分對方是誰。同樣的從馬上下來,大夥計忙把韁繩接過去。
賀三成和王江海緊張的望著車門,心中怨恨路燈太暗,看不清楚。終於從車內拖出一個人,由大舅爺揹著向黃廣豐面前走,王江海也著隊員抬了門板向前湊,到了當中都停了下來,黃廣豐也有點激動的說:
「這筆賬就結到這裡,另外的另外算。」
「——」白玉薇回身向他一笑,這是屬於冷漠的笑,使有財有勢的黃廣豐,立即想找個泥縫鑽進去,永遠不見人。
「賀三成!」
「趙大哥,沒啥說的,我只有謝謝你們啦!」
「還算準時。」黃廣豐點點頭,抄起長袍下襬,要出去相迎。
「怎麼啦?」賀三成問。
「白先生,多謝你賞臉,一切我鑿磨著辦了,要有不週的地方,儘管講出來。」
「真他媽的不是玩意。」賀三成一氣就想摸傢伙,也不知道拖出傢伙來對付誰。
趙宗之不好再相讓,臨近大門,白玉薇又對趙宗之道:
王江海有些兒緊張,小白蛇的所作所為,已在他心目中下了個火辣辣的暗樁,他從不敢小看江湖上的娘們,想當年的「駝龍」一直留給他相當厲害的印象。
她沒有穿「民裝」,而是戴了格子布鴨舌帽,穿短大氅,對襟黑綢褂,古銅色呢子馬褲,雪亮的長統馬靴,脖子上圍著黃絲綢圍巾,看樣兒乾乾淨淨沒帶傢伙。
賀三成正在尋覓理由,王江海在門板旁叫起來:
站在一旁的黃廣豐,雖曾調解過許多血淋淋的案子,親眼看見這種景象卻是頭一遭,內心有些兒怯,很想回到高牆大院內的老窩,感到天底下只有那裡太平無事,不必擔憂受怕。
「我一切聽會長的安排。」
賀三成的心理與他正相反,白玉薇雖然在「棵」上四五年,仍算才「出馬」掛上柱,「道眼」還和-圖-書沒「道熟」的貨,是個「雛」。
「我要佐佐木社長給我報仇………給我………」
天,又暗下來,鳥兒忽扇忽扇回了巢。風並沒有息,反而捲著黃砂吹的一股勁,臨時的招牌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白玉薇早已發現他那雙賊眼,並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吃菜,簡單而客氣的回答黃廣豐和高峰九的問話,一點兒也不怯場,像個出身官宦之家的大少爺。
「尤先生,請你伸出頭來,我們看看。」
「我告訴你,想在此地混,就得聽我的。不能動趙先生一根汗毛,他是本分老實人。」
「白小姐,我再敬妳,這裡的事,衝著妳,我早就辦妥了,只等妳吩咐下來。」
賀三成感到怒火直往上衝,這是他的地盤,他擁有兩百多人和槍,只要發發狠,什麼小白蛇和兩個鱉犢子都得伸腿。現在只能乾生氣,因為這是規矩,誰也不能破壞。破壞了,商會不會再出錢供養。除非再去幹「鬍匪」。當保衛團比起鬍匪來不必擔驚受怕,而且還可以包娼窩賭,收入不見得差。
趙宗之不自主向後退了四五步,不是賀三成的死魚眼有威,而是另一股壓力逼他,他無法忘記那晚曾經告訴老套筒,王二虎壞了一隻右眼,還有兩條腿也受傷……當時沒料到,他們會報復在油輾子身上。
黃廣豐不自覺的看到白玉薇拿茶盌蓋的手如同舞台上花衫的蘭花指,心旌為之一搖。如果白玉薇的眉兒不濃,眼角不向上翹,真是個美得出奇的女人。
白玉薇沒有喝,沒有看他,吃了一小口菜,輕輕的放下箸:
黃廣豐悠閒的倒背著兩手,在方磚地上踱步。這種事他的祖父、父親辦的很多,每逢地方上與「紅鬍子」有了「過節」或者大批過境,都是由商會會長出面調停。當地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在這大草原上,旗公署的政令威望低得可憐。
「應該把王二虎先請來。」黃廣豐不高興了。沒料到他們留了一手。
賀三成、王江海已看清是油輾子無誤,只是臉兒比過去還黃,頭上包了塊皂花布。再注視手腳,都很完整。但顯得有些萎頓。賀三成怕他有內傷,忙問道:
「唔!」車子裡傳出低弱的回聲,聽不出是不是油輾子。
「鄉親們都想見見他。」
「請雙方再看一看。」
「你他媽的活該!」賀三成覺得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滿口罵罵咧咧的,一雙眼滴溜溜亂轉,想找碴。
隨著聲音,簾子開始晃動,大舅爺上去一把扯住:「再動要你好看。」然後對賀三成笑嘻嘻的:「等收了錢,你們把王先生再放過來,自然會把『票』放過去,著你看個夠。」
「連夜送回扶餘縣他家裡,早點找大夫還有救!」
白玉薇話尾子剛一落,馬刺一踢馬腹,走了。又是一陣狂風夾著灰砂吹過來,迷了賀三成的眼。等用手帕揉搓,在淚水汪汪與感覺酸癢中,只看到「斗子車」尾和壓後的老套筒的馬屁股。
開始入席,白玉薇堅持請趙宗之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座,黃廣豐說:
他走過去,老套筒發現了他,馬越過「斗子車」先到趙宗之面前,迅速的下來拱拱手:
「沒關係,」白玉薇並不計較,對王江海說:「請兩位隊長到『斗子車』上去『撒馬撒馬』,這樣好放心。」
今晚黃廣豐的情緒同樣的不穩定,一看賀三成沒聽他的,反而找趙宗之的麻煩,心中老大不高興,提名道姓大喝一聲:
「你怎麼連衣服都不給王二虎換一套,老給我丟臉!」
大廳的門窗關得聚緊的,正中擺了大圓桌,圓桌上的盃筷也擺得整整齊齊,主客還沒到。
「好,唔,好。」
「小的不敢。」雖然改口,氣還不太順。
「等等,慌個屁!」
「請再稍慢一點兒,」白玉薇神情鄭重起來:「我要先見見王二虎王先生。」
「喊吧。」老套筒要死不活的聲調對賀三成說。
趙宗之自然不肯,又不能用手拉白玉薇。賀三成在一旁不順氣起來,守著黃廣豐不敢發作,卻直用死魚眼瞪趙宗之。
「為啥不能來,過些日子就會知道,你和別人不同,我不願騙你。」白玉薇說到這裡閉起嘴巴。
趙宗之以正常的步子,向煎餅舖走去,一邊還聽到油輾子沙啞的聲音又哭又喊:
小白蛇要到郭爾羅斯前旗,就像漫天風砂傳得那麼普遍。
「不——不是啊!那個臭娘們,著人挑斷了我的腳後大筋,整——個兩條腿,全完啦!嗚!……」
「媽拉巴子的,這騷娘們不規矩!」
白玉薇端起杯子,碰碰嘴唇,賀三成心猶不甘,他自恃很早就認識這個丫頭,他自恃現在是個人物,為了表示有權有勢與不平凡,又倒了一杯:
「尤先生,那裡不舒服?」
「是——」
「你還好吧?」王江海又問。
讓到最後,還是白玉薇坐了首位,黃廣豐敬酒,她擎起杯子只碰了碰嘴唇,說「欠學」。
「白小姐,多少年不見了,我敬妳一杯!」老習慣無法改,邊說邊擠眼睛。
在這狂風挾著飛砂的草原之夜裡,玉合順的第二進院落大廳上,燈火輝煌。
「我們二當家的來啦!」
「賀三成!」
「他們有事。」
二掌櫃正要走,白玉薇卻站起來:
「二掌櫃,你去請白先生帶來的人清點。」
賀三成到了車邊,抬腿上車準備掀簾子。老套筒伸手一擋,冷不唧的:
王江海怕賀三成「薑出火來」,把事給「嚓」了,忙扯扯賀三成,賀三成只好把腿從車轅上抽下來。
黃廣豐怔怔的,站在風砂中,現在才知道當了紅鬍子的那張臉說變就變,多末森人。他已不惋惜白玉薇的下場,只是下不了狠心,為她做最壞的設想。
二掌櫃在門口遲疑著,黃廣豐受了白玉薇的笑意感染,也滿面春風:
賀三成和王江海更加不放心,會不會早就「撕」了,找個人來頂替,賀三成提高了嗓門:
賀三成迅速的拉起褲子,乾乾淨淨,只有幾處發青,並未發腫,也沒別的傷痕。
「這就是趙老先生。」老套筒為他們介紹。
「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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