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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了——」空海咬著嘴唇說道。

每個人都擁有高挺的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眉、嘴角長得相當神似。

「果然發生如我所預料的事情。我認為劉雲樵宅邸的妖怪，不會那般輕易就被降伏，果真如此。」

「那麼，劉雲樵人現在何處？」

「劉雲樵？」

「喂，等我一下——」

「不。我想問的是——這位馬哈緬都，到底有何關聯？為何劉雲樵的名字會出自他口中呢？」

三人的年齡，大約在二十上下。

「若是青龍寺當日就得知劉雲樵發瘋，我就比青龍寺遲了二日半。」空海說道。

「每次都只有爹陪著空海——」

三位姑娘聽到空海的話，面露微笑，微屈膝蓋致意。

「不知何事？」空海問道。

「平康坊。」空海說道。

「我是谷麗緹肯。」

大門口有屎尿的痕跡，一進入屋子，走廊到處也都是糞便。

一里，約為七百公尺。

「應該說是她的熟客——」空海說道。

「為何事而興奮呢？」

「啊！你不可以獨佔空海。」說此話的，是大姐多麗絲納。

「什麼事？」

「我是多麗絲納。」

「嗯。附身在春琴身上的妖怪，若想對劉雲樵hｔtｐs://m.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coｍ如何，早就下手。至今尚未下手，我認為暫無大礙。不過——」

「劉雲樵已經發瘋了。——要我如此轉告，您就明白了。」

「我過於相信自己的計策了。」

「喂、喂，空海。未料在此也會聽到劉雲樵的名字，到底怎麼回事呢？」

「什麼？！」

「並非如此，我和空海有重要的事要談。談話時，你們可以先到一旁嗎？」

「方才不是聽到『麗涵』這名字嗎？這個麗涵，就是玉蓮姐。」空海說道。「逸勢啊！你該不會認為玉蓮姐的『玉蓮』就是她的本名吧？」

「啊？！」逸勢愈聽愈糊塗了。

逸勢問道。

「胡玉樓啊！」空海說道。

「請多關照。」逸勢立刻鞠躬，並以唐語說道。

「劉雲樵之事嗎——」

三人分別報上自己的名字。長女多麗絲納，二十一歲。次女都露順谷麗，十九歲。三女谷麗緹肯，十七歲。

「妻子春琴應該在家才對——」

逸勢對於馬哈緬都讚美空海一事，非但沒有不悅的神情，反而露出微笑。

「我以為事情會進展得慢些。沒想到現在劉雲樵竟發瘋了——」

「如此說來和*圖*書，馬哈緬都就是麗涵——玉蓮姐的友人囉。」

「逸勢。這位是胡人馬哈緬都。他目前正在教我胡語和有關祆教的事情。」空海以日語對逸勢如此說道。

「當然可以。不過，有一件事得先告訴您。」馬哈緬都盯著空海說道，又把目光轉向女兒們，對女兒說：「你們先到一旁去。」

「慢些？」

逸勢想起那件事——空海拜託玉蓮和牡丹，劉雲樵若有什麼事，叫他到西明寺來找空海。

「想見玉蓮，聽她敘述詳情。」空海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對方也許只是在利用劉雲樵而已。不，或許還有更大的仇恨吧？還是原本並不想讓劉雲樵發瘋，他自己卻瘋了——」空海自問道。「不過，逸勢啊！最重要的倒不是這件事——」

「你說的平康坊，不是在前方八里處嗎——」

空海說明後，逸勢才恍然大悟。

走在前頭的空海又加快腳步，逸勢邊喊邊追。

「打算前往胡玉樓嗎？」逸勢問道。

看來馬哈緬都對空海真的感到驚訝，從他對逸勢所說的這番話中，更透露出對空海的讚歎。

「喂，空海，到底要前往何處？」逸勢問空海。

「是的。他說祆教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稱的火，原本就在我們的身體內部燃燒著，所謂的拜火，就是拜神，所拜的不正是自己的火嗎——」他以流利的唐語說道。

因為胡玉樓位於平康坊。

「正是。」

而且——

劉雲樵的妻子春琴被妖貓附身後，曾經一度離開的傭人們，於三天前又回到劉雲樵宅邸。

「你確實說過這話。」

傭人們提心吊膽走進劉雲樵的房內，發現劉雲樵果然在裡頭。

「胡玉樓的玉蓮姐引見我認識馬哈緬都。因為我問她是否認識人，可以說些有關胡人的神祇給我聽——」

空海確知逸勢已經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又轉向馬哈緬都。

空海默默無語地走在雜沓的西市。跟在右側的逸勢，走著走著總是落在其後。

空海如此一說，逸勢終於頷首。

「麗涵嗎？何事啊？！」

依逸勢的性格，原本是很受不了別人在他面前讚美其他人的，只有空海另當別論。當空海被讚美時，逸勢會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空海開始以唐語和逸勢交談。

「今日，可否也說些祆教的事給逸勢聽呢？」空海對馬哈緬都說道。

胡玉樓的妓|女，都是胡姬。

「逸勢。這三人是馬和-圖-書哈緬都的女兒——」空海說道。

「怎麼回事？」

「因此，才會叫女兒們都到那頭去。」

「就是嘛。」

「確實如你所言，我好像有些興奮。」

逸勢所說八里的「里」，就是平安時代日本所使用的「里」。

「您是否能把才纔的事，說得更詳細些。」

空海和逸勢所熟識的玉蓮和牡丹，都是碧眼且肌膚雪白的胡姬。玉蓮和牡丹的本名當然都不是漢名。玉蓮和牡丹，只是陪客時使用的花名而已。

一進屋子，就覺得屋內不對勁。

「不過怎樣？」

「傭人發現劉雲樵時，他竟然在吃自己拉出的糞便——」馬哈緬都說道。

不久，空海就辭別了馬哈緬都。

「不，今天的你，完全不似平日的你。平日的你，不都是慢慢走，還談些複雜難懂的道理嗎？」

「現在難道不是和我在一起嗎？和我在一起時，不是都稍微放慢腳步嗎？」

都露順谷麗和谷麗緹肯，也附和姐姐的話。

「不知道，這未曾聽說。」馬哈緬都說道。

「昨日，和麗涵會面。有關空海經常打聽的那件事，麗涵有事要我代為轉告——」

不久，撿好錢的三個姑娘，並排在馬哈緬都身旁。

劉雲樵全身赤|裸，頭髮全和圖書白，瘦得像個病人。

「我要劉雲樵來找我的計策。」

「屋內只有劉雲樵，沒有其他人。」

馬哈緬都話一說畢，女兒們翹著尖尖的小嘴唇，走到一旁去。

逸勢對空海所說的就是——平康坊不是在前方五、六公里處嗎？

「就是方才聽到的事情啊！」

「不，不，馬哈緬都先生，這個人比較特別——」逸勢以唐語說道。

如此的開場白後，馬哈緬都開始敘述。

「我是都露順谷麗。」

換言之，西域來的碧眼姑娘們來此討生活。

「火？」

「詳細情形，也都是從麗涵那聽來的——」

「差池？」

「不，這才是我平日的腳力。只有和逸勢一起時，才慢慢走。」

不過，空海並未回答。只是默默地走著。

「雖然一切都照我所料進行，中間卻有所差池。」

那是人糞。

「正是。三日前，傭人發現發瘋的劉雲樵在自己家中轉來轉去——」馬哈緬都說道。

「不必客氣，逸勢先生。倭國的人都像空海這般嗎？我和他也沒見過幾次面，不知不覺中，他不但已經會夾雜著說出我們的語言，對祆教的火也有獨特的見解——」

「原來是那件事呀！」逸勢點了點頭。

「沒什麼。」

「什麼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