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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像的周圍，諸佛圍繞，寶殿的四隅，分別是東西南北的守護尊神。

老僧背後，有人走來。

「義明。傭人何時發現失常的劉雲樵呢？」

「不過，義明啊！」惠果說道。

「正是。」

寶殿正面有尊黃金鑄造的佛像。

「原來如此——」

「是。」

座像的高度，看起來約有平常人的三倍高。

「弟子原本認為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明智和清智應該可以降伏。」

「實在對不起。」

北為多聞天。

此時，空海和逸勢正在趕路前往胡玉樓。

「三日前近中午時分——」義明說道。

結跏趺坐——

並不全因剃度所致，頭上光禿禿已無一毛。是位老僧。年齡約在六十上下。眉毛已白。白眉長得驚人，幾乎蓋住眼瞼。柔和的眼睛周圍滿是細細的皺紋。雖有皺紋，肌膚卻是健康的桃白色。

「西明寺有一位從倭國來的留學僧，我想您也有耳聞——」

「呵呵——」惠果露出有趣的神情。「你對空海的事，知之甚詳。」

「就是『德宗駕崩，後即李誦』那事？」

「西明寺的志明和談勝覺得甚為有趣，才說予弟子聽。」

梵語為Mahavairoｈttps://ｍ.h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cana——漢字則譯為「摩訶毗盧遮那」。

那是一尊座像。巨大的座像。

「唔。」

「算了。這也沒辦法。」

「就是在洛陽官棧，解決怪異事件那人嗎？」

突然，惠果的眼神似乎看著很遙遠的遠方，說道：

「或許您已經耳聞，就是有關金吾衛劉雲樵之事。」

左手的金剛拳伸出食指，右手的金剛拳則握住這食指。

「是的。聽志明和談勝說，這個空海還會出入妓院……」

東為持國天。

「正是。」

「三日前啊——」

聽完後，惠果問道：

雙手交握。大拇指握在掌中的金剛拳。

義明筆直端坐，直視惠果。他的相貌端正。從他端坐的架勢及端正的相貌看來，不似僧人，倒像一位凜然的武士。

「這件事，根源看似很深邃，老衲或許不得不出面……」

「這事也頗令人擔心。」

在陰翳映照出的黃金色光芒中，諸佛及尊神妖艷地呼吸著黃金的微光。

被喚為惠果的老僧，轉身一看。有位年約五十的僧人，佇立其後。

「是的。」

「正是。」

「打擾您了嗎？」

「還有何事m.hetubook.com.com呢？」

大日如來的尊前，一位瘦弱的僧人獨自端坐。

「您又這樣說……」

老僧的眼神，浮現出各種表情，隨即又消失了。

被喚為義明的僧人，跣足踏在閃著黑光的寶殿木板上，走到惠果的後方才坐下。

「是的。正是那人。」

「老衲來日不多，卻發生種種的事情——」

從這個握拳印，可以得知這佛像正是大日如來。

「到底是根本沒有降伏呢？——還是另有其事，以致劉雲樵失常了呢？」

「老衲所痛心，或許尚未找到密法的傳人時，老衲已經離開人世。」惠果閉上雙唇。眼神又眺望著虛空。「若是如此，那也只好算了——」惠果眺望虛空喃喃自語。

「那個空海，對方才提到的那隻貓似乎頗感興趣——」義明說道。

「最近對祆教頗感興趣，和箇中之人好像也有交往。」

「不是有好幾件事要報告嗎？」

「嗯，這——」惠果有如孩子般泛起微笑神情。「老衲有意讓鳳鳴和他見面之時……」

「是的。」

老僧獨自端坐，既不誦經，也不做其他事，只是以柔和的眼神，默默凝視著大日如來。

義明默默等待惠果再度開口和_圖_書。

「不是已經派出明智和清智一探究竟嗎？結果如何呢——」

停留在遙遠虛空的目光，突然轉向義明的臉上。

「……」

「還有路旁豎牌子的事件。」

「其實，並不順利——」

南為增長天。

「喔——還會前往妓院嗎？」

「無論如何，這妖怪可不是泛泛之輩。」

惠果再次轉身面向義明。身體稍微挪向一旁，斜對著義明。

「嗯。」惠果點頭後，眼睛瞇得有如微笑般。「名喚空海吧？」

「嗯。」

「既然是已被降伏的妖怪，又如何來附身呢？——還是看起來像被降伏，實際上根本不是——」惠果話說到此，就中斷了。

「有些事不能不向您報告——」義明說道。

「劉雲樵委託青龍寺降伏那隻貓，傭人們並不知情，所以才遲遲未來通知。」

大日如來——密宗認為，這世界上無所不在的宇宙根本原理、真理，正是這大日如來。

「嗯。」惠果頷首應道。

「聽說那隻妖貓還能預知德宗皇帝之死——」

「就是吐蕃來的鳳鳴——」

「被妖貓附身那事嗎？」

「結果如何？可否說予老衲聽聽——」

「是的。」

「有何事嗎？」惠果問道。

「義明ｍ.hetｕboｏｋ.cｏｍ.cｏｍ，何以不早些對老衲說呢？」

「是。」義明靜靜地頷首。

「正是。」

宛如凝視這尊大日如來，眼前就會展現各種景色，這一幕又一幕的景色，都讓老僧感到新鮮而浮現驚奇的表情。

「遵命。」

「義明。無論是密法，還是其他事，主要都在人啊！」

「對青龍寺而言，經常有這類降伏妖物的請求。弟子認為不需要事事稟告、事事請示惠果師父。」

西為廣目天。

「是的。雖然明智和清智說是已經順利解決——」

「今日，如來佛的臉龐是如此祥和。這臉龐也映照出老衲的內心。無論何時如何觀看，都不會感到厭倦。」

「是……」

惠果以柔和的神情聆聽義明的敘述，並不斷「嗯嗯」地頷首點頭。

「義明嗎——」老僧惠果說道。

「劉雲樵的妻子春琴行蹤不明，想來必和此事脫不了干係。」

「要有人傳，密才能存在。」

「聽說寄居在金吾衛同僚家中。」

空海和青龍寺，幾乎都在同時得知劉雲樵的變化。

於是，義明就把劉雲樵和貓怪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下。

寬敞的寶殿之中有一個台座，大日如來端坐其上。

「是的。」

「義明。人ｈｔｔps://wｗw.hetｕboｏｋ.ｃom.ｃｏm啊！有所謂的『器』。有與生俱來的器和因修行得來的器，器的大小、深度因人而異。在老衲的器裡所裝滿的密法，老衲想一滴不剩倒入另一個器裡，因此必須有一個和老衲一樣大小的器，或在老衲之上的器才行……」

「還有順宗之事……」惠果低聲喃喃。

「惠果師父。」那人喊道。

「如何還不來盜取呢——」

「果然您已經聽聞。」

「聽志明和談勝說，是一個頗具文才的人。老衲也耳聞他有所謂世親有兩人的說法，還說要來盜取密法等等……」

順宗——繼德宗而即位的皇帝，亦即德宗之子李誦。

這是智拳印——

如來所在，是朵巨大的黃金蓮花座。如來佛像所映像出的黃金色，洋溢在陰暗的寶殿裡。

「正是。」

「二日後，應該有空。」

可能是不好將自己的屁股，正對著大日如來的一個自然動作。

「明智和清智，曾一度以為貓已經被降伏，不是嗎？」

「老衲想和他見個面。可以安排嗎？」

「不。僅是神遊，於事無補。只在天上的佛，就像不使用的銀子。佛和銀子，都是被使用才有意義——」惠果的目光，再度轉向義明。「方才提到的那事。劉雲樵如今人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