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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海與逸勢應邀，隨同子厚走進「青山酒樓」。

「那我這樣問好了。您覺得這國家的百姓幸福嗎？」

子厚震懾於空海與逸勢的字跡筆勢，尤其空海詩句的精湛文采，令他毫不吝惜大聲讚賞。

幾杯酒下肚，略顯多話的子厚，傾吐滿腔熱情地說道。

「不，要像貴國人那樣流暢，還差得遠呢。」

「我一直在想，大唐盛世是否已過去了。如今只剩洛陽和長安，仍殘留華麗的氣息。可是，實情卻如您剛才所見到的景象一樣。」

空海與逸勢也報上名來。

「若是如此，前面有間酒樓，是我的友人所ｈe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開設。我們就在那兒一道吃頓飯如何——」

「此事姑且不提，方才你們不是在找吃的嗎？」

「不。敝人是倭國的留學僧。」

「百姓的幸福……」空海望著子厚背影，喃喃自語，「思索何事是幸福，真是個艱深的問題啊。」

是男人的聲音。

然而，他那理智的內面，卻又隱含著某種苦悶的情感。

「現在唐國百姓正處於疲弊之際。百姓苦於沉重賦稅，貴族依舊是貴族，他們只求明哲保身，自謀出路，根本無暇顧及老百姓。」

「怎麼說和圖書呢？」逸勢問。

「沒錯。」

在這家店裡，空海與子厚展開了對話。

空海、逸勢與子厚交談了好一陣子，有時討論唐國時事，有時談詩說文，也提到了倭國的種種。

「請問，師父——」

男人一邊微笑一邊走近兩人。

「我也來自倭國，是來學習儒學的留學生。」

「嗯……」

「不過，生活水準高跟是否幸福，那又是兩回事了。」

「空海先生，您怎麼看現今唐國的政治？」子厚問。

「空海先生唐語說得很好。」

「如果有機ｈtｔps://ｗｗｗ.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ｍ會——」

兩人一前一後回答。

「是啊。不過沒吃成。」

「大名聽來很陌生。兩位是唐國人嗎？」

「在下空海。」

「這也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比起我住過的倭國，唐國——不，長安城可說先進許多了。以倭國生活水準來看此地，百姓多半很富裕。拿貴族來說，長安貴族和倭國貴族，其奢華程度簡直難以相提並論。不過——」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是的。」

該處站著個男人。他長得一副正直堅毅的模樣。

聽了空海的話，逸勢似乎覺得恰恰說中了自己的某部分，同意地和-圖-書點了點頭。

「——」

「如果有機會……」子厚說。

他以此句起首，以「清風雖吹盡，我志無盡期」結尾，是首俐落颯爽的好詩。

「不錯。您剛剛所做的事，真讓人一掃心頭悶氣啊。五坊小兒的行徑，我早已忍無可忍了。」說畢，他慌慌張張地行禮道：「真是失禮，在下還沒自我介紹。敝人名叫子厚。」

「對。我想，如果有那樣的機會，我可以讓這國家比現在好一點，或許只能稍好而已，但比起現在，百姓應該可以更容易安居樂業一些。至少，若有機會能為此事全力以赴，我一定會滿懷欣喜，奉獻出我這條命——」ｈtｔｐs://www.ｈｅｔｕbook•com.coｍ

「因為人的欲望無邊無界……」

「兩隻都看見了？」

「胸懷大志的生活方式，其實也很嚴苛……」

趁著酒興大發，他們呼喊店家拿出硯、墨，準備紙、筆，子厚一揮而就地寫起詩來。空海也和詩回贈。逸勢見狀，竟也罕見地拿起筆，絞盡腦汁地作起詩來了。

「在下橘逸勢。」

不久，三人在酒樓前分手。

「原來真相如此。太令人驚訝了。我看到了飛上天的蛇，以及放進袖口的蛇，到底哪隻才是真蛇？我可想了好一會兒。」

空海與逸勢轉身望向出聲之處。

「機會嗎？」

子厚用字遣詞，似乎理智勝於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