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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實深得德宗寵幸，所以擁有莫大權力，正是在李實的威名下，五坊小兒才會進行榨取、殘暴之事。

站在寢台旁的人，是宦官李忠言。

紫檀木桌上，擱著一隻美玉與瑪瑙鑲成的鳳凰。

「是他們這些人做的嗎？」順宗問。

這是遲早會被「賜死」的左遷。

一座雕工精細的象牙——上面鏤刻著神仙國圖案。描繪自古知名仙人羽化成仙後所在的國度。

王叔文立刻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乍見之下，不由得令人錯愕，這是帝王之尊嗎？

眼前是皺紋浮現，宛如即將死去的病人。

宮外有幾名士兵守衛著，裡面只剩王叔文、惠果、李忠言和順宗皇帝四人。

王叔文向惠果示意，兩人往前走近。

「皇上的心情……htｔｐs://ｗww•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ｍ」

李忠言恭敬行禮後，說：

「你終於來了……」

「做得太過火了。」順宗說。

「即使在『諒暗』之中，李實殺害之人不下數十。」王叔文壓低聲音說道。

臉頰凹陷，膚色乾澀而蒼白。

在這情形下說「好」，是表示來人可以靠近。

「叔文啊……」順宗以不靈活的舌頭，結巴說道。

德宗一死，李實權力盡失，新取得權力的王叔文等人將他罷黜，貶到通州。

怎會如此虛弱。

李實是前皇帝德宗時代——也就是兩個月前的長安京兆尹。

他是虐政之主，大量屠殺阻礙他或看不順眼的人。

「當有可能。」王叔文斟字酌句答道。

順宗皇帝躺臥在www.hetubook.com.com四周都是絲絹帷幕的寢臺上。

眼眸暗淡無光。

順宗是以大家都知道宮內所發生的怪事為前提，而說出這句話。

「皇上龍體無恙？」

王叔文重新轉向順宗。

唐朝子民為此改革莫不鼓掌大叫快哉。

「臣已將惠果大師帶來。」

極盡奢侈的寢宮。

可以說，李實是改革派王叔文、柳宗元、劉禹錫、陸淳、呂溫、李景儉、韋執誼等人的死對頭。

停下腳步，王叔文問李忠言。

因左半身無法行動，連表情也顯得僵硬。

「是——」王叔文沉默地低下頭。

面容憔悴不堪。

李忠言拿來兩個絲枕塞在順宗背下。

王叔文和惠果緩步走進寢宮。

「李實失勢，百姓欣喜雀躍。」

「我明白。和_圖_書」順宗答道：

胡國壺具、南海貝殼、黃金佛像。

王叔文在入口處停下腳步，恭敬稟報。

「是誰對朕施咒？」順宗又問道。

未老先衰，完全是一副老人模樣了。

「這事暫且……」

盛裝水銀的水盤之上，有一隻黃金打造的烏龜泅泳其間。這是由被視為長生不老仙藥的水銀，和象徵長壽的烏龜組合而成。

順宗從寢台抬起上半身。

地板上鋪著胡國地毯，視窗也垂掛著絲綢布幔。

上半身不能自由移動，口齒也不清晰，加上最近的怪事，確實身心交瘁。

順宗想問的是，自己周遭淨發生些不吉祥之事，難道這是因改革而遭誅殺者，或李實黨羽所為？

四十歲上下。

「惠果啊，你怎麼看這事呢？」順宗問。

「喔，是惠果ｗｗw.hｅｔuｂｏoｋ.ｃｏｍ•coｍ阿闍梨啊……」

帷幕上揚，隱隱可見順宗的身影。

帶路的女官低聲通報後，隨即安靜退下。

「應該很恨吧……」

「臣在。」

順宗以撐起上半身的姿勢，環視眾人。

為政猛暴。

《舊唐書》留下如此記載。

在這期間，殺人被視為重大罪行，一律死刑處罰。

他在通州的位階是正六品。與京兆尹從三品相較，算是重大降級。

順宗的意思是說，皇位更替後改革做得太急促了。

「朕所說的，不管是李實或被誅殺之人，大概都很怨恨朕……」

「是。」

「尤其是李實……」

這意思是指，那些因改革而被罷黜貶謫之人。

病倒以來，順宗只能以簡短話語應對。一旦對方無法領會他的意思，順宗便心情大壞。

之前已先和*圖*書行通報惠果入宮之事。

他的左半邊臉也無法動彈。

「好……」順宗皇帝不太靈活地說道。

「貧僧惠果。」

所謂「諒暗」，是指皇帝駕崩之後舉國服喪期間。

出聲的是一直默默聆聽順宗和王叔文談話的惠果。他跨前一步，低下頭說道：

他是荼毒百姓、橫行長安、瀆職收賄的中心人物。

想到此事，有關李實的人事處置，一點也不出人意表。

寢宮正中央，就是寢台。此刻，順宗皇帝單獨躺臥其上。

雖然包裹在金銀絲線刺繡而成的華麗衣裳裡，其精氣盡失的身軀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做得太急了，不是嗎？」順宗重複說了一遍。又說：

「惠果大師、王叔文大人覲見皇上。」

李實的黨羽宮市及五坊小兒中，有不少人因惡行暴露而被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