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胡術
六
「譬如說，這個卡拉潘可能就是殺了周明德、阿倫．拉希德的督魯治咒師。」
「肯定。」空海明確地點點頭：
「唔……」逸勢嘆息般地深深吐出一口氣：
「這樣的事，不該說出有趣之類的話。」
空海和逸勢一起回頭看，見到韓愈站在眼前。
「總之，這件事還是要先告訴柳大人才好。」
「空海，我被你這麼一說，也似乎有那種感覺了。可是，為什麼白龍要做出那樣的事？」
「嗯、嗯。」
「其他說法——」
韓愈深深一鞠躬。
在眾聲喧嘩的人群中，空海面有難色地走著。
「你肯定嗎？」
「大概也只能那樣說了。」
「嗯。」空海點頭後，望著逸勢說：
「因為，就是……」逸勢一時語塞。
「白龍的名字，你知道吧。」
「不必太擔心吧。」空海回答：
「嗯，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ｈｔｔps://ｍ•ｈetubｏｏk•ｃom•ｃoｍ」
「嗯。」
「是嗎？」
「怎樣？」
「帶大猴來？」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這件事和貴妃有很深的牽連——」
「這事情，阿里擔心得要死，怎麼辦才好？」
「做出哪樣的事？」
「逃走？」
「今天應該帶大猴來。」
「那麼，那兩人就是因為窺探到督魯治咒師——也就是白龍對皇上下咒的場所，才被殺害了。」
所謂「那樣說」，是指前不久空海對馬哈緬都所說的話。
「大猴在的話，就可以讓他到崇德坊探看一下。」
「剛剛馬哈緬都所說的事嗎？」
「還有，逸勢啊。督魯治咒師和我們聽過好幾次的白龍，恐怕是同一個人——」
「除了別擔心——還有其他說法嗎？」空海反問逸勢。
「那樣說？」
空海和逸勢，走在西市的嘈雜人聲裡。hetubook.com.com
「皇上被下咒的事也有關聯嗎？」
「就是那事呀。」
「劉雲樵宅邸的妖貓事件，徐文強棉花田出土的兵俑，有人詛咒縮短德宗壽命，如今又準備對永貞皇帝下手等等，全都有牽連。」
「這樣就行了嗎？」
「即使現在去到那廢宅，恐怕也杳無人跡了。」
「咦、咦——」發出叫聲後，逸勢問道：
「這是為了下蠱毒。」
「嗯。」空海點點頭：
其後，馬哈緬都的女兒們也加入閒聊，說了一些市集熱鬧的話題，不久，空海和逸勢便告別馬哈緬都的帳篷離去了。
「沒錯。」空海斷然回答。
有人從背後打招呼。
「當作什麼也不知道，沒看見、沒聽過——同平常一樣過日子，就是最好的辦法了，請您這樣轉告阿里先生。」
「怎麼樣？」
「殺那兩人之前，應該早已安排妥當逃逸步和圖書驟了。」
「什麼事？」
「那男人也很辛苦啊——」
「——」
「我也這麼想。」
「沒錯。」
「本來就是那樣吧。」
「我知道。」
「想要施咒讓皇上減壽。」
「逸勢啊，先前我說有趣，是因為很多事情已開始逐漸明朗了。」
「這次督魯治咒師收集狗、蟲、蛇——」
「在知道那兩人已目睹一切時，便開始準備了吧。」
「如果我是卡拉潘，在得知阿里已告訴別人，或者，知道他準備要告訴別人的話——」
「你是說——」
「你聽好，我們去挖貴妃墓地時，不是挖出狗骷髏嗎？那上面所寫的正是波斯文字。」
「嗯，說了。」
「怎麼了？」
「不會就好——」逸勢語帶些許不滿地說：
「——」
「而且，王大人應該也有份吧。」
「換句話說，對皇上下咒的人是督魯治咒師？」
「嗯。」
「是嗎？」逸hetubook.com.com勢抬高聲音。
「喂，空海。」
「刻不容緩，從那廢宅逃走。」
「倘若卡拉潘知道阿里說出去了，那表示，堵住阿里的嘴也無濟於事了。再說，阿里既沒有毀棄與卡拉潘的約定，也沒有背叛他。」
「空海先生。」
「聽過。是你從丹翁大師那裡聽來的。」
「你聽好，逸勢，現在卡拉潘沒空管這種事。假使阿里沒向任何人提起，那麼，阿里便有生命危險，但他已經說出去了，所以阿里是安全的。」
「關於這件事，我愈來愈覺得王叔文大人的牽連是不好的——」
「喔，是韓愈大人。」空海說。
「逸勢啊。這事會愈來愈棘手。」空海說道。
「大概會逃走吧。」
「你不是對馬哈緬都說，別擔心嗎？」
「說的也是。」
「提起王大人，這市集能夠如此熱鬧，也是拜他之賜。可是——」
「為什麼會？」
「倘若被哪個壞心人聽到和圖書，不知會被傳出什麼話來。」
「先前我就認為可能是這樣，結果真是這樣。卡拉潘的事和貴妃事件，有諸多牽連。」
「開始逐漸明朗？」
說完米瑪律．阿里的事，馬哈緬都問空海：
「大概吧。」空海道。
「與貴妃事件關係密切的，有黃鶴、白龍、丹龍三人。」
「可是，如果阿里說出這事，被卡拉潘知道，難道卡拉潘不會發怒而來懲治他嗎？」
「為了對皇上下咒，督魯治咒師才收集那些東西。」
「請隨我來。」
「不過，可是——」
「從剛才開始，我就是在說這個啊。」
「什麼事，逸勢。」
「——可是，空海啊。你那樣說，真的就沒事嗎？」
「什麼？！」
誠如馬哈緬都所言，市集的確比從前熱鬧許多。商販叫賣聲變大，絕非自我感覺作怪。人群中的笑聲似乎也變多了。
逸勢這麼說時——
「這只是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