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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門空海之唐國鬼宴3:胡術

作者:夢枕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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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高力士 十七

第三十二章 高力士

十七

「貴妃沒有懷上玄宗的孩子,說是我的失算,也真的是失算——」
雖然我問了,黃鶴卻沒有回我的問題。
「對於你擁立皇太子這件事,其實我並不恨你。」
「結果你卻被你所擁立的李璵趕出長安,與玄宗分離,並準備在這裡等死。真是不可思議,也真是有趣啊。正因為這樣,正因為這樣,人間世才會這麼好玩……」
另一派是壽王與其生母武惠妃。
「我判斷壽王會當上皇太子,才暗中佈局將楊玉環送去他那裡。其後,為了除掉礙事的李瑛,我又操控了武惠妃。皇太子李瑛死後,壽王如我所願即將被冊立為皇太子之前,沒想到武惠妃竟然亡故了。」
「那麼,你是說,你是已亡故的楊玄琰?」
我還是閉口不說。
黃鶴竟然說,楊玉環—和圖書—貴妃是自己的女兒。
貴妃父玄琰,少時嘗有一刀。每出入道塗間佩之,或前有惡獸盜賊,則所佩之刀鏗然有聲,示警於人也。故名曰警惡刀。玄琰視之如寶。
「那你是說,楊玄琰其實不是貴妃的生父?」
楊玉環於開元七年出生在蜀地。
「中途冒出來礙事的,正是你,高力士大人——」
「然而,還是有一個地方失算了。」
「嗯。」
「我也沒料到事情竟然演變至此。既非張九齡,也非李林甫,我真的沒想到身為宦官的你,高力士大人竟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才是貴妃的生父——」
「——」
「因此,你將貴妃送往我這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在成為壽王府女官之前——
和_圖_書你突然從旁殺出,向玄宗申薦忠王李璵。讓壽王唾手可得的皇太子地位拱手讓給李璵的,不就是你嗎?」
當時朝廷分成兩派。
「什麼?」
「你讓我想到,玉環也可以嫁給皇帝啊。」
結果,此事成為導火線,皇太子李瑛、鄂王、光王三人最後都遭玄宗賜死。
「即使如此,我仍然以為壽王會當上皇太子……」
「失算?」
「就是這樣,是你讓李璵當上了皇太子。」
「所以,我才暗中策劃,讓楊玉環能嫁給玄宗。」
「——」
「沒錯。」
「這時,中途冒出來的人,你說,到底是誰呢?」
「人生真是有趣啊,高力士大人——」
「壽王生母武惠妃不是深受玄宗寵愛嗎?我一直以為,只有她的兒子壽王才能當上皇太子,日後成hetubook.com.com為大唐皇帝。」
對於玄宗疼愛武惠妃之子壽王更勝於自己,皇太子李瑛早就心生不悅。
父親是蜀州司戶楊玄琰。
正如黃鶴所說,日後李瑛不但垮臺了,還遭生父玄宗下令誅殺,死狀淒慘。
「——」
黃鶴以乾澀的嗓音,淡然對我如此說道。
黃鶴的聲音突然帶著一股陰鬱的激動。
「你說說看啊,那是誰呢?」黃鶴再度逼問。
我無法回答這問題。
此事發生時,晁衡大人您也在長安,想必親自目睹耳聞了。
「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
「你說,是誰呢?高力士大人——」黃鶴如此問我。
再怎麼說,她都是大唐帝國皇帝玄宗的貴妃。而且,事前我還曾派人調查過楊玉環的身世,也收到報告了。
「就是你。」黃鶴說道。
m.hetubook•com•com回答啊,高力士大人——」
「——」
而這也是擁立李瑛、以張九齡為首的科舉官僚,與擁立壽王、以李林甫為首的門閥官僚之間的鬥爭。
「因為當時,我改變了想法。不能視高力士為敵。我要合作的對象應該就是高力士大人——」
黃鶴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
「怎麼可能!」我失聲大叫。
「——」
「就是貴妃沒有子嗣。」
剎那之間,我幾乎懷疑自己耳朵有毛病。這是什麼話呢?
只要一有機會,他便時常與同為玄宗之子的鄂王、光王見面,發洩心中不滿。武惠妃就是因此而向玄宗控訴,三王有謀叛之心。
一派是皇太子李瑛與其生母趙麗妃。
「我一直以為壽王會被立為皇太子。」
孤苦伶仃的楊玉環,便被叔父楊玄璬收養在身邊。
hetubook.com.com鶴說完,喉嚨深處發出痙攣似的笑聲。
他那雙黃色眼睛,彷彿要窺視我的神情,正朝我這邊凝視著。
「主意?」
黃鶴以愉悅的聲音自言自語著。
黃鶴的眼睛再度溢出眼淚。
不論父親玄琰或母親,早在貴妃年幼時就已病逝,二者都已非這世上之人了。
「是的。」黃鶴以悲怨的聲音點頭道。
「——」
根據調查記載——
「沒錯。」黃鶴說道:
「可是,當時的皇太子是李瑛——」
正是如此。
我也曾聽貴妃親口談過楊玄琰的事。
黃鶴那閃爍著黃色妖光的眼眸,直直瞪視著我。
「那也沒什麼。這種事,只要玄宗一句話,隨時都可以變更——高力士大人,你清楚得很,不是嗎?」
「是什麼呢?」
「因為你給了我主意。」
在幕後操縱此事的,正是武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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