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相思牽愁腸 秋雪庵之約
「本來就是好身手！」
「要是你不死，就讓我死在這屋子之中，黑暗之中！你？」
這一首相思曲更淒涼，步煙飛唱得更動聽、更好！
「這一爪不到，再來一爪就會到的了！」蝙蝠大笑中激起一連串破空聲！
蝙蝠不由得嘆一口氣道：「你這小子果然是膽大包天！」
這裡簡直就是人間的地獄！
沈勝衣居然在笑，笑得就像是個賊一樣。
「你倒像是個傻丫頭！」
「劍何在？」
「這是我的第十七爪，我這第十七爪終於傷你在爪下！」
她的口裡在漫聲輕唱，目光卻始終不曾離開過蝙蝠那幢怪房子的門戶。
「你不去？」
蝙蝠應該可以搶盡先機，蝙蝠本來就是佔盡優勢！
「入來這樣的地方，難道你一點恐懼也沒有？」
蝙蝠只懂得笑，蝙蝠並不懂得唱歌，這地方雖然也是蝙蝠的地方，這歌聲卻絕不會是蝙蝠的歌聲。
只可惜真正懂得唱歌的人並不多，嗓子好的人更少。
「聞名！」
又一聲裂帛！
沈勝衣這次卻一聲也不吭了。
她正是在沖著沈勝衣出來。
「不懂得！」
「右肩！」
加一字在相思上，
沈勝衣不答，一隻左手已摸到了劍柄之上，沈勝衣只是笑。
蝙蝠的笑聲，語聲立時暴發！
「唉！」蝙蝠突然嘆了一口氣道：「怪不得了，高歡幾人先後都死在你劍下，怪不得你完全不怕我蝙蝠，怪不得你膽敢挑戰十三殺手，原來你一開始就準備拼命，一開始就抱著必死之心，一開始就以生命作賭注，一個人敢以生命作賭注，又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一個人抱著必死之心，又還有什麼可懼？一個人準備拼命，又還有什麼力量能夠抵擋？」
「有這回事？」
蝙蝠本來就是這裡的主人！
火星閃逝，閃逝，閃逝！
相思雖苦，最低度還有一個彼此相思相念的人，單思呢？
連逃走都不成，沈勝衣當然死定了！
蝙蝠又笑了道：「你怎不小心一下自己的衣衫？衣衫碰在那椅子之上，你不是在那椅子的旁邊，又還會在什麼地方？」
「但你若是不語不笑，我這一劍還是沒法出手的，你不語不笑，我根本就無法肯定你在什麼地方！」
椅子撞碎在牆壁上的聲音當然驚人！
「這可怪不得我，你這地方實在太黑，我想將你看在眼內也不成！」
「閉住呼吸也沒有用！」又是蝙蝠在說話道：「除非你不再移動，否則我還是會覺察的！」
蝙蝠的雙爪又已揮出！
「讓我搬掉你的人頭！」
「我留在這裡又有什麼不好？」
「好在我根本沒有意思這就離開，這筆賬你盡可以慢慢的算，但算完了賬，我還是要走的！」
他若是不沉著，只有加速接近死亡！
火星閃逝！
加一字在相思上，這豈非又變成了單思樣？
「想一爪就要你的命似乎很難！」
「哦？我一直還以為自己笑得很動聽呢！」
「我生亦不歡，死亦無憾！」
「血腥味，我嗅到了血腥味！」
笑聲未絕，突然合成極其怪異和圖書的一聲，震撼室中！
這裡原來就是蝙蝠的王國！
蝙蝠顯然已搶盡先機！
「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哪一個？」步煙飛這句話才說完，人已飛煙一樣，無聲無息地隨風飄下了白楊樹！
「我們約好了七月初七……」
「西湖附近的西溪？」
破空聲又起！
歌聲很美，很動人，這唱歌的女孩子更美，更動人。
「擾亂了你的聽覺，我的一劍才好脫手擲出！」
「你還是在那裡，唉，你何不連呼吸都閉住？」
他拍手拍得很用力，說話也說得大聲，就像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蝙蝠大笑！
蝙蝠的笑聲一得意，一尖銳，一定更陰森，一定更恐怖！
緊接就是一聲更響亮、更驚人，震耳欲聾的巨震！
「這樣好的機會我當然不會輕易錯過的！」
沈勝衣反而一聲不發！
一時間整座房子就像是在倒塌似的！
「你居然能夠接下我搜魂九九八十一爪！」
「哦？原來你真的知道！」
最低限度也總可以有一個答覆。
蝙蝠呢？
黑，又是漆似的黑！
他當然知曉！他又怎能不沉著？
沈勝衣大笑！
「你呢？」
「我這一雙鬼爪特取北海寒鐵，爪七寸七，柄二尺二，各重六斤六！」
「只可惜你現在想離開也不成了，你踢破了我三道門戶，撞壞了我一張椅子，這筆賬，我至少免不了要好好的跟你算一算了！」
蝙蝠的笑聲倏地亦停下。
替他思想為他忙，又似各牽腸！
「你居然能夠連傷我七次！」
步煙飛這才真的吃了一驚！
蝙蝠的輕功未必比沈勝衣高明，但在這樣的黑暗之中還能來去自如的，卻就只有蝙蝠了。
「我實在奇怪！」
蝙蝠的語聲遂在東面響起，但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語聲似乎已在西面。
「你似乎完全沒有將我看在眼內！」
「哦？」
步煙飛無意中回頭一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裡有的卻只是黑暗！
好得意的笑聲！
「好厲害的飛劍一擊！」蝙蝠在呻|吟，在地上呻|吟！
「我？我死後，你即使拿我的骨頭餵狗也不要緊！」
相思本自雙，未必雙思想，
「我現在也知道了！」蝙蝠的語聲更微弱。
「怎樣！」
「這人說的原來真的是老實話！」她呢喃一聲，身形更快了！
「你到底是否真的知道我是何人？」
她的輕功果然比沈勝衣高明，沈勝衣的身形才落在她原來置身的地方，她的人已在五六丈之外！
沈勝衣似乎沒有聽到，最後的一張椅子也擲了出去！
「我不是在這兒？」
「奇怪什麼？」
「都走了！」
明白這道理的人試問又有幾多個？
一口氣她飛越了好幾十丈，再回頭一看，沈勝衣居然還是跟在身後六七丈！
蝙蝠不由得又笑，大笑！
「你想怎樣？」步煙飛下意識往後退出一步。
這唱歌的女孩子有膽量爬上這麼高的白www.hetubook.com.com楊樹，似乎並不是連這一點兒勇氣也沒有的人。
「沈勝衣！」步煙飛卻不由的脫口一聲驚呼。
「爪在你頭上！」
很多時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她才唱歌。
「人生七十古來稀，雖死我已無憾，目不能視，終日就只有生活在黑暗之中，這種生活方式我早已厭倦，你實在是難得一見的高手，既然嗜武如狂，我又怎能不傾力與你一戰？」
「依你說這一戰我豈非又是必勝？」
「你就是沈勝衣？」她忽地這樣問，她似乎還不相信眼前這笑得賊一樣的小子，就是名動江湖的沈勝衣。
步煙飛的一張俏臉立時紅了起來。
「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笑得實在難聽，告訴他他也不相信，我只好想辦法閉起他的嘴巴！」
話應該少說，歌無妨多唱。
「哦？」
步煙飛瞪著沈勝衣，似乎要沉下臉來，但這張紅紅的俏臉才一沉下，噗哧的又笑開了。
「知道又怎樣？」
沈勝衣似在嘆氣道：「別笑得這樣難聽，可以不可以？」
蝙蝠好靈的耳朵！
「你就一點兒也不怕我蝙蝠？」
蝙蝠呢？
「到過好幾次！」
步煙飛早就提防有此一著了，沈勝衣身形才動，她的人亦飄了開去！
砰的又一聲！
蝙蝠的笑聲更陰森，更恐怖！
他臉上兩道血口，身上還有五道，難得他還笑得出來。
「我只是說老實話。」
「我這一口劍精鋼淬煉，把手八寸八，鋒刃三尺三，全重五斤五！」
「幸好我這個腦袋比你那張椅子堅硬得多！」破門衝入的這個人笑應著！
這一次的笑聲更陰森、更恐怖！
沈勝衣悶哼！
「哦？」
步煙飛撇了撇嘴。
「好一個沈勝衣，好一張利嘴！」蝙蝠不怒反笑。
蝙蝠的語氣已開始有點著惱。
這一蓬火星才閃逝，第二蓬火星又已炸開，緊接第三蓬，第四蓬……
「你敢！」
「哦？」沈勝衣終於應了一聲！
這歌聲是在風靜雲凝的蒼天之下，荒草齊膝的小院之中，霧迷煙鎖的白楊樹之上。
沈勝衣並不是沒有過黑暗中與人交手，但在他的經驗中，雖然在黑暗，黑暗之中還有光！
這歌聲也並不是在黑暗之中。
兩下裡難平，與相字兒渾無當。
「過獎過獎！」
單思病死了，也只有自知，也只是自己孤零零一個。
沈勝衣不禁大笑道：「原來你單思的就是我！」
天生我們兩隻耳朵，一張嘴巴，就是要我們多聽少說。
單相思另是一個相思樣……
花草樹木，飛一樣自兩人的腳下倒退，接著一片片的田野，一條條的道路，然後又是一條條的道路，一片片的田野……
每一個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心目中的對象，每一個人都有自由鍾愛自己喜歡的人，單相思實在不能算是一種罪過，但只是思念而不敢表白，只是懂得將感情埋在心底，這就罪無可恕了。
你若是不能開心見誠，又怎能要求別人瞭解？
歌詞雖然淒涼，她的面上卻連一絲淒涼的意味也沒有。
火星中隱約可見蝙蝠手揮雙爪，凌空飛舞，沈勝衣劍隱肘後，臉色wwｗ•hｅtuｂoｏｋ•coｍ•ｃoｍ凝重！
步煙飛並沒有說話。
裂帛聲突響！
「你放心，我用的辦法永遠生效！」
說出來一定沒有憋在心裡那麼難受，說不定因此單思就會變成相思。
「天生我們兩隻耳朵，一張嘴巴，就是要我們多聽少說，這道理難道你也不明白？」
唱歌總沒有說話那麼容易闖禍。
「小心，我的爪子又要來了！」語聲乍落，蝙蝠的笑聲又開始在黑暗中迴蕩，一時在東，一時在西，彷彿在前，又彷彿在後！
「入來之前些少是有的，入來之後就完全沒有了！」
不成他連桌子也踢翻了？
「好！」
「半分！」
同時嗆啷一聲，亦似有劍刃出鞘！
莫非她思念的人在她的心目中，這下子還不如沈勝衣來得重要？
「七月初七拂曉後，他們八人就在西溪秋雪庵附近的沙洲等你！」
她哪裡還敢怠慢，就像是一隻給老虎趕著的兔子，連停也不敢一停了。
相思曲也本來就不止一支。
「我只不過……」
笑聲在半空。
步煙飛笑了道：「原來你還懂得討好女孩子！」
砰！又一聲，這一聲輕得多了！
蝙蝠終年生活在黑暗之中！
「早知道外邊有這麼動聽的歌聲，那我也想法子趕快溜出來了！」
蝙蝠這樣笑，沈勝衣是必又倒霉。
沈勝衣還沒有看見步煙飛的人，但只聽到步煙飛的歌聲，他就已經醉了。
沈勝衣應得倒也輕鬆，一個人還能夠這樣輕鬆，即使倒霉，相信也不會倒霉到哪裡去。
步煙飛臉色一變，道：
「你無需可惜，你知不知道西湖？」
「你難道不是蝙蝠先生？」
黑暗中一股狂風暴湧而入！
這種環境之下還能夠這樣說話的，除了沈勝衣又還有誰？
這根本就是女孩子的歌聲。
笑聲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黑暗中仍是聽不到沈勝衣的聲音。
蝙蝠兩隻手一停下，一張嘴就忙了。
「我又還有什麼不敢！」
「你懂不懂得唱歌？」
「說老實話的人，聽說都是傻瓜。」
沈勝衣仍不作聲。
「本來是的，只可惜這一次你遇著的是我！」
沈勝衣微喟道：「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麼難聽？」
這哪裡還算得是相思，這分明就是單思。
火星又迸射！
你若是不說，別人又怎能知道？
火星到處飛閃，蝙蝠陰森恐怖的笑聲亦到處飛揚！
「我年已七十，我雙睛已瞎，我嗜武如狂！」
「這就沒有辦法了！」沈勝衣又在嘆氣道：「你若是懂得唱歌，即使唱得難聽一點，我的耳朵比現在最少好受得多！」
沈勝衣沒有回答。
白楊、荒草，蝙蝠這院子本來就像他的人一樣，陰森、恐怖！可是多了步煙飛的歌聲，這陰森、恐怖的地方，也好像變成了人間的天堂。
蝙蝠笑在半空道：「果然好身手！」
「我這飛劍一擊比起你的一雙爪子，豈不是更難閃避？」這也是沈勝衣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如何與眾不同，原來也不過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
「不可以！」
「他還會不會再笑？」
然後大笑聲突起！
「可惜！」
「我不是傻瓜！」
「沒有也得有，恐懼的結果往往就是死亡，這我倒是懂得的！」
單憔悴，自悽惶，還是要替他思想為他忙。和_圖_書
燈光、火光、星光、月光！
「那我這雙耳朵只好活受罪了！」
「要命！」
「你以為不作聲，我就不知道你在哪裡？」
歌聲才停下，他已拍起手來。
步煙飛只是在唱歌。
「如何？」
「好爪！」
噹的金鐵交擊聲響處，炸開一蓬火星！
「你只不過擔心蝙蝠來不及給我說明白，唉，傻丫頭到底是傻丫頭，蝙蝠就算來不及，你只要在門邊留張字條，我還是一樣會看到，會知道的。」
「這倒怪了，你雖然為我單思，原來並不是真的認識我的。」
「唉，你又何苦拿我的椅子出氣？就算你真的能夠擾亂我的聽覺，連門口在哪兒，這下只怕你都不清楚，你又怎能逃出這裡？」
蝙蝠倒也不是瞎說，沈勝衣雖則是破門而入，黑暗中這一陣苦戰，實在沒有可能分辨得出方位，弄得清楚門口在哪裡的了。
「蝙蝠怎樣了？」
「你可以不聽的！」
「這你還要我說明白？」沈勝衣不懷好意似地笑望著步煙飛。
「再接我一爪！」
「你可有遺言？」
一個人難道連這一點兒勇氣都沒有？
「我這裡總共只有十三張椅子，你已擲出了十二張，這最後一張難道都不肯給我留下？」蝙蝠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
沈勝衣的嘴巴原來也並不怎樣老實。
這七八張椅子幾乎全都撞在牆上，那麼大力，鐵打的只怕也得支離破碎，何況木造的！
「秋雪庵？」
蓬的地面就是一聲異響，錚錚的同時又似有兩支兵刃墜地！
步煙飛一聲嘆息道：「你知不知道西湖附近的秋雪庵……」
步煙飛反而笑了道：「憑你的武功，我一定打不過你，憑我的輕功，你可也一定追不到我！」
砰！第三聲巨震！
衣袂掠風聲，兵刃破空聲一齊暴發！
這道理如今就算他明白也太遲了。
「我本來就不是打算來送死的！」
相思已苦，單思更苦。
「我可有說錯！」蝙蝠笑得更得意，更尖銳！
步煙飛簡直就像是雲中的仙子。
步煙飛實在給他嚇了一跳，幾乎沒有從樹上摔下。
「你又如何？」
這一聲更尖銳，更刺耳，更驚人！
單憔悴，自悽惶，
「你怎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
「幾深！」
「這又有什麼關係？」
「我擲椅子目的在擾亂你的聽覺！」
破空聲同時響動，旋即就是砰的重重一下聲響！
沈勝衣沒有答話，黑暗中又是砰的一聲！
蝙蝠哪能不開懷大笑？
沈勝衣也笑道：「憑我的武功，你一定打不過我，憑我的輕功，我卻未必追不到你！」
「我早就知道！」蝙蝠的語聲漸趨微弱。
「這一劍如何？」
「笑似乎沒有什麼不好。」
只為多情打不過情兒障，
這竟然是沈勝衣的笑聲！
「想避開你一爪似乎也不容易！」
黑暗是瞎子的王國！
「輕功高明到這地步的，本來就沒有幾多個人，你若不是步煙飛，又還會是哪一個？」
「是我的胸膛在流血。」
更可惜的是真正懂得唱
和*圖*書歌而嗓子又好的人，總是很少開口，不懂得唱歌而嗓子又不好的人，卻是生怕別人不知似的，一有機會就唱個不休。這一笑好比百花吐艷。
「哦？」
她的人看來似乎比飛煙還要輕盈，難怪她的名字就叫步煙飛。
「又是那張椅子，幸好我這些椅子都不怎樣值錢！」
蝙蝠大笑道：「這一爪如何！」
「怕我還會到來？」沈勝衣突然反問道：「其他的人呢？」
怎把單字兒連相思混講，
「好！」
「你難道還想活著離開這裡？」
沈勝衣沒有笑，也沒有理會蝙蝠的說話，一口氣突然接連擲出了七八張椅子！
「讓我抓碎你的腦袋！」
蝙蝠更就早已摸熟了這裡的一切，習慣了這裡的環境！
說話一出口，就給驚天動地的椅碎聲，四壁的回聲淹沒！
「爪何在？」
笑聲尖銳刺耳得連椅碎聲也為之撕裂，也為之截斷！
歌詞卻淒涼，這女孩子唱的原來是相思曲。
「十三殺手去了五個，還有八個，七月初七那一天，我要同時應付你們八個人，但現在我若是將你宰掉，到時就只需應付七個，七個不是總比八個容易應付？」
軋軋的暗門正在關上。
單思的確不是滋味。
步煙飛這才看清楚懶洋洋的挨在門邊的沈勝衣。
「我生亦有何歡？死又有何憾？」
「小姑娘，你單思的又是哪一個？」
「你何必這樣心急，你小心一點，又怎會撞到那張椅子？」
蝙蝠的院子到這下子似乎還是只得她一個人了。
除了步煙飛，又還有哪一個女孩子能夠唱得出這麼美、這麼動人的相思曲？
「好劍！」
他情有盡頭，我意難丟放，
「你若不是一個傻丫頭，現在又怎還會留在這裡？」
黑暗中只有笑聲，蝙蝠的笑聲，蝙蝠的笑聲！
「蝙蝠都說過了。」
她當然就是步煙飛！
「傷在哪裡？」
唱歌也總比較說話來得動聽。
她似乎一直都沒有停過。
他的輕功本來就不錯，雖然還不及步煙飛，這下子全力展開，居然能夠在步煙飛六七丈的地方緊緊跟著！
「你也可以不笑的！」
「正是這意思！」
「也有一點兒印象！」
這一聲半空中急落！
「你……」
沈勝衣也不慢，身形陡落又起，緊迫在步煙飛身後，他身上的七處傷口似乎並不怎樣嚴重，那份矯健、輕捷，簡直就像是完全沒有受過傷似的。
隨著蝙蝠這一聲「好」，黑暗中錚錚的一連串金屬聲響！
「我去你就不能去！」
蝙蝠沒有作聲，他已完全靜了下來。
「好響的聲音，你即使受傷，輕功也不會一下子變成這樣不濟？音散而不聚，這不是一張椅子又還會是什麼東西？」
「亦即是你不能去，我才可以去？」
步煙飛也是很少開口。
這句話一說完，他的人就飛起，箭一樣射向步煙飛！
沈勝衣看在眼內，也不禁為之動容。
「你就是只懂得笑？」
「可惜入肉還不到半分！」沈勝衣的語聲竟是異常的沉著！
獨自牽思，這單字應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