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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單身漢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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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妳認為妳的孩子也有危險。」我說:「妳亂了手腳,妳趕到貝林,目的是要在他最近的地方。妳立即出發,他的父親被殺死了,妳認為殺他父親的兇手也會想殺小伯。」
「在哪裏?」
「我也如此想,否則妳不會如此。」我說:「妳一回來就會想辦法爭回杜漢伯來。」
我仔細故意看向她說:「也可以遮住別人看到妳彎下身來在死人身上搜東西。」
「發生了什麼事了呢?」我問。
「他。」
「不是這樣,唐諾,千萬別以為這是件骯髒事,這實在是一件很美麗的事──假如永遠這樣的話。」
「我從來沒到過什麼日泳汽車旅館!」她說。
「妳說他每個月付扶養費。」

「我必須先向你解釋一件事。」她說。
「杜漢伯是他父親?」
「後來改變初衷了?」
「唐諾,不要說了!我──」
「他側倒在地上,中槍了。」
我說:「妳有一個私生子,妳又不想別人認為這是不對的,是嗎?」
「他的太太有心臟病,她不能應付任何心理上的激動──任何激動,她不是一個太太,祇是個女人,她甚至不能算女人,祇是個病人,一個心臟病殘廢人,杜祇能把她護到,不能交給她任何事,不能讓她耽心任何事,也不能有正常的先生太太關係。」
我仔細想想前因後果。
「他預備重新再拾舊歡?」
「那個時候他是這樣想的。」
「當然不是。」她說:「我們兩個之間現在沒有這種想法了。」
我說:「我告訴過妳假裝沒有好處,妳自己浪費了很多寶貴的時間。」
「妳沒有敲門?」
「為什麼不?警察隨時可能要到這裏來,我等於是給妳一個預演的機會。」
「我是在回答你問題呀。」她說。
「然後警察又發現妳在偽裝白太太,而杜漢伯登記用的名字是白豪斯。
「什麼地方不是?」我問。
「妳開門,進去。」
「改變意見了。」
石依玲想想說:「經你如此一說,唐諾,不論什麼理由我都應該立即到他──我想你是對的,我的兒子小伯現在是有危險。」
「憑什麼我要告訴你任何事情?」
「當然沒有,敲門就穿幫了,我扮的是他太太,我要走上去,開門,自己進去,好像這是自己家一樣。」
「孩子什麼人來付錢扶養?」
「他給我的經費,因為我必須離開一年的樣子,我回來的時候──當然,我離開太久了,他也真是個寂寞的人。」
「我沒有多看。我嚇都嚇昏了,事情發生那麼突然,又完全出乎意外,但是──我還是摸了下他手腕上的脈搏,自己強制把情緒安定了下來。」
「進來吧,」她說,把門打開。
「妳的意思他很慷慨,慷慨到犧牲妳。」
「喔。」她用低低害怕的聲音應道:「那麼你──唐諾,你是受雇於什麼人,來跟蹤他的囉?」
「但是妳曾經彎下身來。」
「因為,」我說:「我要給妳一些建議,希望妳能聽話。」
「他給妳的經費?」
她又吃驚又生氣,一把把電話從我手中搶去,摔在話機上。
「妳的孩子用什麼名字呢?」
我對電話說:「總機,請妳接一下警察總局,我是賴唐諾,是一個偵探,我要對一件兇殺案報告一個證人──」
「所以妳隨後去了?」
「我告訴過妳。」我說:「想哭現在不是時候,告訴我,啃住杜漢伯不肯放手的女人叫什麼名字?」
「這是他的想法,但是我遲遲不能決定,也許他認為在那種地方我會改變我的想法,我雖已決定不會改變,但也要和他談一談,所以告訴他叫他先去日泳旅館登記。」
「好,唐諾,我就叫你唐諾,我不是杜先生的情婦,我意思一切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這次去看他也不是以他太太身分──或是情婦身分。」
「妳可以叫我唐諾,我是一個偵探,姓賴。」
「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我──」
「我可以確定──唐諾,好可怕。」
她快步經過房間來到我前面,把手伸向我放在門把上的手,握住我的手道:「唐諾,為什麼你要這樣說?」
「妳和杜漢伯顯然見過很多次面,他也多次把他私人的困難和妳討論過很多次。」
「是的,最近他決定想不供應她了──倒不是和*圖*書為了花費。」
「又如何?」
「支票是不同的客票,由不同的人開出來,背面寫明祇供我存進銀行之用,由於支票本是可以提現的,但是出票人不要我提現,祇准我存入我的戶頭,所以銀行以代收收進沒有任何困難,我想銀行是有點好奇的,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問。」
按過兩通後,門向裏面打開,我在車裏見過的年輕小姐說:「你──你一定按錯門鈴了。」
這並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
「說呀,想什麼?」
「但是我怎麼會知道呢?」
「為什麼一定要我記得是你告訴我的?」
「孫先生會這樣對他嗎?」
「你──你是什麼人?」
「不能確定。」
「警車經過妳車旁,進入那汽車旅館。」
「你對汽車旅館裏的事,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有興趣?」
「我知道,我知道。」我說:「妳想把這一節賴掉,妳認為妳不說沒有人知道,這是賴不掉的,這是件謀殺案,粘上謀殺案是跑不掉的,我現在給妳一個預演的機會,你騙不過我怎能騙過警察?」
「假如妳不去見警察,」我接下去說:「妳就中了他們的計,他們早晚會發現後來去日泳汽車旅館那個白豪斯太太究竟是什麼人。
我對她的自認笑笑。
「是為了什麼?」
「你跟蹤他多久了?」
「省省吧!」我打斷她話道:「妳沒有時間來演戲了,妳不妨快點坦白。」
「然後他們查妳的過去,找妳是什麼時候初遇杜漢伯的──」
「妳在汽車旅館裏做什麼,對杜漢伯的死亡妳知道什麼,還有妳和杜漢伯間的關係有多久了?」
「為什麼?」
「真會什麼?」
「而且,」我說:「在這種情況下,妳認為妳兒子也有危險,妳兒子在哪裏?」
「有什麼荒謬?到時候警察一清理杜氏公司的帳冊,他們一樣會發現事實正是如此,他們一清理杜漢伯的私人辦公室就會清楚他做過哪幾筆投資,又在想投資哪幾筆生意,和孫氏公司一對,就知道這些內幕消息一定是孫氏內奸洩露給他的。
她點點頭。
「我很想說出來,我也想有人商量商量。」她說。
「在想孫先生,我現在的雇主,可能是他的大敵人。」
「用妳自己的名義?」
「杜先生──是我孩子的爸爸。」她一本正經莊嚴地說。
「不是,我是個私家偵探,我祇要事實。」
「你進去了?」她問。
「警察會做兩件事:第一,他們會搜查現場。第二,他們會急著找要和杜漢伯幽會的女人。」
「亮的。」
「你真齷齪。」她說:「腦子想到──」
「當然他要登記成夫婦,你不能到一個像樣的汽車旅館去等一個女人來會合,不做個樣子登記一下,再說目前這一段時間杜漢伯更須特別小心,一些不滿於他的股東正在想辦法把他控制權取走。」
「唐諾,我沒有在他身上搜東西。」
「我不願說出她的名字來,現在他死了,更沒必要了。」
「哪裏都不必討論!我不知道你在說──噢,你就是那個開車──」她停下,想把說出來的話收回去。
她說:「抱歉,我不認識你,我不想──」
「因為是妳在把孫氏綜合保證投資公司的秘密洩漏給杜氏公司,杜漢伯要從妳這裏得到消息,他靠妳消息來投資──」
「當然,每月的月初,他把支票給我存進我銀行,做孩子一個月的開支。」
「又如何?」
「豈有此理!」我說:「不要和我爭辯,妳怎麼知道漢伯是什麼理由被殺的?有太多可能,兇手是妒忌,也要殺掉他的兒子,而且目前兇手很可能開快車直放貝林要──」
「發生什麼事了?」
「我說過我不是他情婦,我去那邊──是因為一件工作。」
「你不聽解釋,整個事情就變得下流了。」
「沒有全進去,我馬上調頭追妳了。」
「不可以!」她說:「你不可以!」
RTD六七一雪佛蘭車主是石依玲,登記的地址是丹寧街三〇六四號,六四三公寓房間。偵探做久了,見怪也見多了,對事實我從不爭論,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是妳把窗帘放下來之後?」
「那麼你也許會體會到,他是非常──非常可憐的,他被另外一個女人釣住了,m•hetubook.com•com怎麼也不讓他脫鉤,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惹上了這個麻煩──現在他怎麼也脫不了身了。」
「我懂了。」我說:「妳是因為一個妳有的金礦,去汽車旅館和他研究怎樣開採的。」
「唐諾,感情問題一旦錯綜複雜就不好玩了,我很難向你解釋他對我的看法,我對他的看法也不容易解釋。」
「貝林鎮上有汽車旅社,這是最近他們的地方了。」
「所以他就和妳在一起。」
我忙著用電話,找我熟悉的人,努力找汽車號碼的車主。
「杜漢伯見過他嗎?」
「但是你不可能想得出對我有利的建議,」她說:「你已經分析過,我目前的處境進退兩難。我祇能動彈不得地困在這裏,警方早晚會把我挖掘出來。一旦消息發佈,連我兒子的一生也毀了。」
「老天,妳留下的尾巴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查得到。」
「這樣說妳就不會忘記是我告訴妳的呀。」我說。
我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好吧,」我告訴她:「我把我的消息告訴警察,絕對可以交換到我要知道的消息。」
「她是個漂亮,有心機,殘忍的魔鬼,杜漢伯曾經帶她幾次經過邊界到墨西哥去,她有旅館登記記錄拷貝,信件,隱藏錄音機錄來的磁帶等等好多東西。」
「於是我就離開。」
「妳情況不好,成了一個目標了。」我說:「假如妳自己先去見警察,把妳知道的告訴他們,妳就淌進了渾水。妳會變成頭條新聞人物,連妳的孩子也成眾目所注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高級方法的勒索。」她說:「你要知道,他目前的處境絕對不能有任何影響聲譽的事發生,否則股東中有些野心的會把他一手創辦的事業,從他手中搶走,我不知你知道不知道,但是他目前正在經歷一場控制公司的生死戰,有些敵對的生意人,要利用他公司的股東,合法地把他趕出去。」
「是的。」
「花費相當大?」
「我自幸沒有跑進辦公室去,我本來是想跑進去問他們,就說我是白太太,白先生有沒有來登記,我們說好要在這裏──」
「為什麼?」
「妳叫妳兒子小伯?」
「我──我向房裏環顧了一下,就離開這個地方,我把車一倒,儘快就開出去。」
「我剛要開出旅館,有一輛車開進來,旅館的照明燈一下正好照在我臉上,我也看到是你在開那輛車。」
「你們為什麼不找個可以談話的地方,而要各人開車去汽車旅館呢?」
「時間也許不多了。」我說:「把妳和杜先生的事告訴我。」
「是的。」
「門沒有鎖嗎?」
「妳也得為妳兒子考慮呀。」
「是的。」
「懷孕為什麼改變這件事呢?」
「我要妳做一件事,妳去過那旅館,妳去的目的是見杜漢伯,妳發現漢伯死了,像是被謀殺的,妳衝出去要找一個電話亭好報警。但是妳還沒有去找電話,警察已經來了。不知什麼原因,妳知道他們已經知道那件謀殺案。」
「是的。」她說:「我在托兒所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妳要完全照我方式做。」我說:「妳嚇壞了,妳失去理智了,妳有點歇斯的里,妳耽心妳的兒子,妳趕去和他在一起再自然不過了,妳上妳的車,立即去貝林鎮。妳在貝林的汽車旅館用妳自己真名登記,妳把自己車子號碼寫上。一個號碼也不要弄錯,妳是因為要接近妳兒子所以住到那裏去,萬一警方找對了地方,就讓他們找到。我認為除非有人通風報信,否則他們不會在二十四小時內想要找妳的。即使想找妳,也不會一開始就找到貝林去的。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是的。」
「不是!」她大叫道:「不是!不是!」
「但是妳還不能確定?」
「我想他一定告訴過妳,叫妳帶了孩子維持一段時間,一旦他太太死了他會娶妳的。」
「我知道,事情不能這樣下去,我──這也是我要找他討論的一件事。」
「我不瞭解你什麼叫承認,他從來沒有否認過,至少沒有對我否認過。」
「他死了。」
「可以給妳充分的理由,充分的解釋,為什麼妳急急忙忙離開洛杉磯去貝林看妳的兒子。」
我說:「把眼淚省省吧,妹和_圖_書子,我在問妳,妳怎麼知道他是中槍?」
「說下去。」我說:「妳都說出來吧。」
她看著我,然後突然讓步道:「唐諾!不要這樣,我告訴──你要怎樣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讓警察來問三問四──我也不能弄得大家都知道,我會自殺算了。」
「妳沒有辦法證明是之前?」
「但是他登記的是夫婦。」
「萬一將來妳要面對陪審團,解釋這一次的行為,陪審團裏會有女人,她們會相信妳當時的動機和心理因素,警方不能硬說妳是畏罪脫逃,女性的陪審員會瞭解地點頭,一掬同情之淚。」
「倒也並不是完全如此。」我說:「我是受雇於別人要我們做某件事,為了達成這件事,我認為最好是跟蹤這一個人。」
「我不是他情婦,我也不會被捕。」
「他有沒有要求妳像從前一樣的生活?」
「好吧,」我告訴她:「這一點非常重要,支票是誰的票子呢?」
「唐諾,你準備幹什麼,把我逼瘋?」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在山裏,自貝林鎮進去十一哩。」
「祇是今天晚上。」
「當然,兒子是我最要保護的。」她說:「我是為他活著的。」
「是的,」我說:「我也是在那時間看到妳的。」
我說:「我可以給妳自白的機會,但是妳一定要完全合作。依玲,千萬別瞞我任何事,否則妳就會後悔莫及了。」
「在日泳汽車旅館妳幾乎撞上了我。」我說。
JYJ一一四牌照的奧斯摩別爾車車主是杜漢伯。
「為什麼?」
「我不願意曲膝,我也不願意哭鬧,我不願意用這一件事來抓住他,我祇是離開他,自己另外找了一個工作,除非為了小伯的重要決定,否則絕不見他。」
「你竟敢──」
「杜小伯。」
「沒有,我去找車子,我看到杜先生車在十二號前面。我把車和他車停在一起,走上階梯,去開門。」
「妳另外開支票作孩子的生活費用?」我問。
「他又另有新歡了,是嗎?」我問:「妳的位置有人頂缺了,是不是?」
「我們在這裏討論,還是到裏面去討論?」我問。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汽車旅館和他見面?」
「現在不考慮結婚了?」我問。
「妳起的名字?」
「什麼?」
「那裏有──有一堆血,一個──一個子彈孔在後窗上,我跑過去彎下身看過,我摸過他頭,一摸就知道他已經死了,當然,沒有摸之前,看看他臉就知道他死了。」
「因為,我知道他是為了責任,不是為愛情。」
「我們談回到汽車旅館去,妳當時怎麼辦?」
她討厭我這種不出聲的盯住她看,她突然說:「唐諾,我討厭你這樣看我,好像你是用眼光來解剖我一樣,我不喜歡。」
「你要這樣說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自己也不喜歡有別的辦法,他不能辦離婚,那會等於是殺了她,假如她知道了他有外遇,會有多少刺|激,假如她知道還有一個小孩要出生,那就死定了,他知道,我也知道。」
「妳能確定?」
「假如消息出來,大家知道他是私生子,他的生父又被謀殺──喔,唐諾,這對他是一輩子的陰影,他會被朋友摒棄,他會被嘲笑,輕視,最後會孤單起來──似懂非懂的孩子們是最可怕的,這時期損傷也最重。」
「是的。」
「是的。」她說:「用我自己的名義,男孩祇知道他父親因為車禍去世了,我早就做好了這種背景的說詞。」
「妳怎麼知道是中槍呢?」
「妳知道什麼人是他的敵對生意人嗎?」我問。
我收住打了一半的呵欠,晴天霹靂意外地坐在椅子上。
「妳真是一個謀殺案的最佳替死鬼!」我說。
我走向門口,把手放在門把上。「記住了,」我說:「是我告訴妳,妳兒子有危險的。」
「他要我,」她說:「但是我不願意回去了,我尊重他是我孩子的父親。但是我一下不在的時候,他又弄上一個女孩子這件事,使我──我也不知怎麼說,唐諾,我心裏什麼東西死掉了,他對我祇是個朋友,我同情他,我承認我比任何一個女人都瞭解他,我喜歡他。但是──一旦想回到感情問題──我已經無法接受,我經歷過了,就是灰心了。
「當然。」我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
「生意歸生意。」
「因為他發現了她真正的人格。」
「我不忍看他這樣不加理會,我把後面窗子的窗帘拉下來,至少使他不那麼暴露,不能死了還要大家來參觀。」
「像他嗎?」
「沒有,他故意開著的,我們都說好了的。」
「是他取的名字。」
「當然他們會。」
「房間裏燈光是亮的還是暗的?」
我拿起電話,撥了個九,她一直在看,知道我在接總機。
「有沒有人見到妳?」
「我在琢磨妳一定有什麼顧忌,我現在知道妳的顧忌是妳兒子。」
「妳又做了什麼?」
「在那裏有──唐諾,我說──說不下去了。」
「是的。」
「我初回來的時候,如果他自由到可以和我結婚,我會立刻和他結婚。但是他又捲進了另外一個和以前一樣絕望的情況。我根本不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見面,欺詐的行為,不能公開的戀情,弄不好又來一次懷孕。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是的,唐諾。」
「我從來沒有把他的地址告訴過任何人。」
「不是,」我說:「我是在加重語氣,希望妳能照我建議行事。」
「不必解釋。」我說:「祇要告訴我事實,說完事實再解釋不遲。」
我說:「假如妳是突然的匆匆的離開現場,意味著妳是在脫逃,脫逃是有罪的一種證據,在審判重大刑事案時,可以用來當檢方證據的。」
「警車經過妳車旁進入汽車旅館。」我堅決地說。
我進去,把門用腳跟帶上。
「他承認這兒子嗎?」
「我也許可能幫妳的忙,但無論如何我先要知道事實。」
「其他男人是為了什麼先金屋藏嬌後來又想退出來的?他自己說一開始沒看清她是怎樣一個女人,他從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她主動來就他。有一度他很熱呼,但是──」
「為什麼?」
「我在跟蹤杜漢伯。」
「他是不止一次和我談過。」她說:「我同意這件事造成悲劇的原因是他最寂寞的時候,我必須離開他那麼久,他是個正常男人,他寂寞得可憐,他告訴我在我離開他後,他有一段時間正眼也不看別的女人一下,但是──這個女人聰明,她在他最寂寞的時候捉住了他的缺點,一下把他釣上了。」
「你到底──到底要知道什麼?」
「從杜漢伯開始。」我說。
她說:「我那時替杜先生工作,我覺得他很吸引我,他覺得我很吸引他,我同情他。」
「於是杜漢伯要回到妳身邊來?」
「有,這是個要點,小伯認為漢伯是他親伯父,漢伯見過他好多次,他們兩個人太像,像得太明顯了──杜先生是個出名有成就的人,此時此地要弄出什麼醜聞對他非常不利,會毀損他一切的。」
她說:「賴先生,我──」
「叫我唐諾好了。」我說:「我們兩個在半個小時內,警察到來之前,有很久要相處──大家不要太拘泥。」
「她住哪裏妳知道嗎?」我問。
「就是如此。」她生氣地說:「世界上有多少人過的不是他們原本想像的生活方式,又有多少人因為傳統的道德觀被拘束了一輩子,但是真實的人生,走到某一步,一切都是假的,是命運的支配。」
「好吧,」我說:「我們重新開始,我要知道每一件細節。」
她落下淚來。
「你認為他們會──」
我走向電話。
「他的太太也死了,是嗎?」我問。
「於是又怎麼樣?」
「目前你為什麼一再要和我討論這個感情上的問題呢?」
「真會查我過去,找到我什麼時候見過杜先生?」
她說:「這──老天,他們真會──」
「我對你沒什麼可說的。」
她慢慢體會我話中的意思,突然她向我靠近一點,眼睛看向我的眼睛。「唐諾,我感激你。」她說,眼中淚水發亮:「我嘴笨,說不出來。」
「他一直很小心不對我談到這個問題,但是我自己一直在想──」
「我怎麼會知道有一天有人會來查的呢?」她說。
「特別注意的是,妳根本沒有脫逃。是一個母親的自然反應,妳要在孩子的附近,保護妳的孩子。
「有什麼用。」我說:「保持這種態度沒用,任何人花二毛錢都可以查得出來。」
「一個模子裏出來的,而且越長越像他,任誰一看都hetubook.com.com會明白的。」
她開始哭泣。
「他在何媽媽之家,是何麗蓮太太開的託兒所,何先生死後她一個人照拂。」
我說:「有一點妳要面對現實,依玲。早晚妳兒子的事會被牽進這件案子裏來的,但是會不會變成謀殺嫌犯的私生子是另外一件事。
她露出驚慌。「不行,唐諾,不可以。」她祈求道。
「之前。」
「相反的,」她說:「他幾次要我嫁給他,我拒絕了。」
「說下去呀!」她停下來,我催促著道:「記住,妳是在演習,等不久警察就會正式來問妳,照妳現在的回答方法,除了把妳自己送進監牢之外,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妳決心要如此,我就無法度啦。」
「這一次妳沒有找管理員。」
「但是,我沒有看──」
「我在想我的兒子,我不能讓他混入這次醜聞,他會長大成為一個正常,品行端正的男孩,他有前途,有自己的朋友,會被社會接受,大家祇是同情他自幼父親車禍去世而已。
「這一套對旅館管理員會有用嗎?」我問。
「那時候他太太死了,他又和凌珮珠熱呼,為什麼不乾脆娶了她呢?」
「換句話說,妳是在告訴他,要想得到妳,一定要拋棄凌珮珠,和妳正式結婚,是嗎?」
要不是臉上驚嚇還未褪去,她還會更漂亮,乾乾淨淨一般身材,大大的藍眼珠,栗色的頭髮,稍瘦了一點,可以加上幾磅不致損害身材,但是絕不是扁平的,她是個漂亮女人。
「我沒有說謊,我從來沒有──」
我故意強調地開始打呵欠。
「我回來之前二個禮拜,她死了。」
「就是因為他死了,妳才要說出她名字來,反正也沒關係了。」
「有,當然有,他是個正常男人,想什麼你該知道。但是我祇給他友情,我祇給他同情,瞭解──我不會再和他偷偷摸摸在一起,我不能再有一個不合法的私生子。」
「真是荒謬極了!」
「當然,」我說:「你有杜氏公司的兩股股票,他要這兩股的選舉代理權,妳知道下次股東會選務爭得厲害,所以他告訴妳他在那裏,建議妳自己來找他,用白豪斯太太的名義,妳可以用一晚的時間討論這件事,如此沒人會打擾你們,這樣妳絕對不會弄錯妳的委託股票。」
「那是他的名字嗎?」她說:「我從來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我祇是──」
「我懷孕了。」
「是的。」她說。
「勒索嗎?」
「父母們想要見見他們的孩子,附近有什麼配合設施呢?」
她開始哭泣。
我坐在那裏默默想,靜靜看著她。想這件案子裏矛盾的地方,看她有什麼情緒上變化。
「那個女人有他什麼把柄嗎?」我問。
我搖搖頭。「沒有,我是來找妳的,我要和妳談話。」
「什麼建議?」
「那就好好回答。」我說:「再像剛才那樣回答,在午夜之前,妳就會因為謀殺案被捉進去,關起來,我當然知道,一大堆記者會圍著妳記下妳說的每一句話,照相的會叫妳帶點微笑,帶點性感,因為這是那樣的一個案子,而且準會上第一版,頭條新聞大概是:『百萬富翁幽會被殺,情婦涉嫌被捕』。」
「於是他同意見妳?」
「那麼──不等於是警察!」
「她叫凌珮珠。」
「別說謊。」我告訴她。
「他怕他太太發現這件事,受不了刺|激會死人的,事實上她生命真的像繫在一根蜘蛛絲上,他真的對她很忠心,很慷慨,很有人性,他肯犧牲任何事情祇要能保護她。」
「當然沒有用,但是這一手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使他們知道某一房在等的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讓他們知道不是找麻煩一型的,他們不在乎你們租房子幹什麼,就怕吵了鄰居或其他麻煩。」
我把公司車開往丹寧街,這地址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公寓房,靠街的前門是開著的,大廳裏沒有人看守,我直接上樓到六四三公寓房,門外按鈴聽得到裏面響出來的鈴聲。
「是的。」
「不知道,他從來沒有說起過,但我知道他給她弄了個公寓,養在那裏,而且她的品味是很高的。」
「是的。」
「她叫什麼名字?」我問。
「沒有──但是我說過,是之前。」
「有沒有其他特別值得注意的?知不知道在妳去之前,什麼人先妳去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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