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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單身漢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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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好吧,」我說:「你是主角,我不是。」
「那我開我自己車。」白莎說。
「為什麼是孫夢四?」白莎問。
「閉嘴,」白莎說:「妳在說的是我好兄弟警官。」
白莎試著引起善樓的注意,想辦法給他打手勢。他一直把背對著我們。最後,終於轉身,看向這邊。
警官也向他露齒笑著。
「既然你那麼聰明,你推推理看,她去哪裏?」善樓說。
白莎把一紙文件拋向桌上。「這玩意兒藏在她奶罩裏。」她說。
「別急,白莎。」善樓說:「這傢伙可能沒幹壞事。」
「什麼時候生效的?」我問。
我靠上坐墊的背,善樓開車經過聖塔安納直向新港堤。
「什麼意思?」白莎問。
「好吧。」我告訴他:「一定是最近的私家包機可以下降的機場。」
白莎從後座突然彈起,我以為她會把後座彈簧弄斷。
等了五分鐘,凌珮珠自公寓大門出來,手裏拿了一封信,那末明顯,我們在一條半街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打個呵欠。
「證據不夠。」
「你──你這──」
「去哪裏?」我問。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叫我閉嘴!」白莎喊著道。
凌珮珠臉色變白。她站起來說:「妳敢!妳敢!我不准妳碰我!妳不能──」
善樓笑笑道:「我們需要一個硬朗的牢頭演女起解,要不然她會說我們一路給她性騷擾,白莎反正是正式受委的。」
我說:「好吧,你怎麼做,不管我事。」
「別心急。」他說。
「這婆娘呢?」善樓說。
「開黃腔有什麼關係,祇要趕上破案就可以了。」善樓說:「目前我是騎在虎背上,不敢下來,祇好跟了老虎跑。」
「不釋放我就不行。」我說:「你總不能同時有兩個嫌犯吧。」
善樓說:「由我來說話。孫夢四,是我負責這件事。」
「是你建議我到這個地方來的。」善樓說。
白莎伸出大手,抓住她上衣,扭到很緊。
我又打個呵欠。
「為什麼不請張搜索狀?」
警官說:「柯白莎,以法律之名,我委託妳以公民身分來幫助;我指定妳做個女監護,來搜查這位犯人。」
柯白莎坐進後車座。
白莎做出叫救命似的狂亂手勢,指向街頭。
「什麼意思他這次可以的?」白莎問。
凌珮珠說:「我不是這『婆娘』。我還沒有被搜過,我也不會隨你們搜,我的行李也不會隨你們搜,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會讓你們一大堆男人伸出爪子來東碰西摸的。你們警察就喜歡假公濟私,佔了便宜還說是公務,我不幹。除非有女警在,否則談也別談。」
和_圖_書「你才該好好耽心你自己,看你替我們弄來多少煩惱。」
「有搜索狀嗎?」她問。
十分鐘後白莎出來,拖曳著凌珮珠。
「喔,我以為你要做主角,這是你建議的。」
我向他一鞠躬。
「再說:」我向白莎道:「要是善樓夠聰明的話,他可以暫時假裝他失敗了,把車開走,轉一圈回來停在可以觀察公寓大門的地方。
我們聽到那扇門後發出聲音來;砰的一聲,然後是尖銳發抖的大叫聲。船身震動,好像整個遊艇撞上堅牆,艙房的壁因為重重一撞凸出了一些。
「我已經受委任了嗎?」柯白莎問。
「你根本沒瞭解我的建議。」
我走。
我說:「這張紙一毛不值,杜漢伯遺有一個兒子,他也尚遺有一個通認但未正式結婚的妻子。這是一個法律對不成文婚姻法有束縛力的州,他不能不先辦剝奪妻子繼承權的手續,而把財產全部遺給別人,我認為其中有些財產不是他一個人的,是他和他妻子的共同財產。」
「我要把他帶回洛杉磯總局去。」
我們開車過去的時候,她自車中出來,大步自人行道過來,她的眼光經過善樓,對我說:「瞧!你又幹了什麼好事,你──」
「什麼!」白莎叫道。
善樓說:「這遺囑對我們有用──再說企圖脫逃也是罪證。」
「我奉到長途電話命令釋放你。」善樓說:「你認為我在電話亭裏除了調查計程車要開那裏之外,為什麼打那麼多通電話。」
善樓找到經理,他告訴經理要看一下戴安妮的公寓。
善樓拚命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想想局勢,大步回轉到人行道。
「因為祇剩孫夢四可能把她從鳳凰城弄出來。」我說。
「我們要進別人的公寓去看看。」
白莎走過去,凌珮珠挺胸向前,伸手來抓,嘴裏叫著恐嚇的字句。
善樓自口袋掏出一支雪茄,含在兩片嘴唇中開始用牙齒來咬。過了一下,他自車中下來,又走進電話亭打電話,回來,發動引擎。
「有臨時工資。」善樓說:「政府有規定的,得辦手續向郡申請。」
一個警官在等他。「在這邊。」他說。
「要去哪裏?」
正在鬧得不可開交之時,一輛計程車停在公寓門口,從車上下來了凌珮珠。
「兩年前。」善樓說。
善樓大步走向公寓的入口,白莎跟進,我縮在最後。
「怎麼搞的?」白莎說:「這混蛋笨警察打電話,讓她眼睜睜溜掉了。」
「白莎怎麼樣?」我問。
「現在你準備怎樣?」警官說。
「我說了呀,」善樓說:「這件案子比外表複雜m.hetubook•com•com得多。」
我打個大呵欠。「不過,善樓很小心,他不肯冒險,所以他不會釋放我,他會逮著我回洛杉磯,然後我會在那裏對記者說話。
「好吧,」白莎說:「你自大,以為這樣好玩。我告訴你,那隻小鳥飛出籠子去了。」
在車旁,他向我說:「是你!小不點,你又把我拉進這種局面,這下聖塔安納的報紙,可有得登我了。」
善樓說:「對呀,我可以如此做!我可以逮捕她,就因為她是謀殺案的嫌犯。」
「你不可能證明什麼的。」凌珮珠說:「我已經受夠了你的騷擾,你是不值錢,假正經,十足的狗娘養的!你──」
「去妳的。」凌珮珠道。
「有道理,」我告訴她:「孫夢四會在新港一條私人遊艇上和凌珮珠會合。她上船,他們聲稱要啟航卡塔林娜,但直放墨西哥──渡一個小小的遊艇週未。他們會結婚,然後彼此不可能再互相作證做不利之證詞。凌珮珠的確會用頭腦,現在孫夢四不和她結婚不行了。」
「我們要看看妳的公寓。」善樓說。
警官們跳起來圍過去看。
「收押他們,謀殺嫌犯。」善樓說。
「記者們會大大騷動,他們已經有了鳳凰城電傳的消息,等我告訴他們聖塔安納這件糗事,妳看會怎麼樣?」
「謝謝你。」凌珮珠向經理說,一陣風自人堆中通過,走進電梯,上樓。
「我被釋放了?」
「找到什麼?」
「我看到了呀。」善樓說。
白莎說:「你親口告訴我,這次唐諾是死定了的。」
另一位警官進來,把孫夢四帶出去走向碼頭。
我們走上一個私用碼頭,碼頭上一隻大得可跑遠洋雙引擎柴油遊艇停泊在那裏,跳板上一個警官守護著。
孫夢四、凌珮珠和另外兩個警官圍坐在一張桌旁。
「其實他這次是可以的。」我對白莎說。
「我會叫你失去執照。」孫夢四對我說:「你欺騙了我,出賣了自己雇主。做兩頭蛇,案子兩方拿錢。你──」
凌珮珠說:「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小混帳!你知道什麼?你再看一眼這張遺囑,這張遺囑是專家律師所起草的。上面寫得很明白,任何前來自稱遺屬、親戚的,每人都給一塊錢。」
白莎向我生氣地看看,轉向善樓道:「沒確定怎能開黃腔。」
我沒機會看,但過不多久善樓點頭道:「這就可以了,這玩意兒告訴我們動機,這是杜漢伯的遺囑,全部遺產完全給凌珮珠。」
「每一哩路付一角。」我告訴她。
「以後再解釋。」善樓說。
「哪裏?」我問他。
白莎口吃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說,像中風一樣突然停下來。
「妳聽到我講的了,」我告訴她:「妳講的話,妳都要自己吞回去。現在少講一點,等一下喉嚨可以小一點。」
孫夢四臉上像結了冰一樣充滿憤怒。
善樓坐下來,露齒在笑。
「別耽心。」白莎說:「我會申請的。」
「我一定要回去拿我的車。」白莎說:「他們會開罰單的,我停在有時限停車區裏。」
「我以前認為如此。」善樓說:「那是因為案子裏還有些事我未查清。」
「有工資沒有的?」白莎問。
凌珮珠拚命想為她現在的地位掙扎。她想說什麼,看看白莎的臉,不敢開口,靜默下來。
善樓走向我。「你滾吧。」他說。
「我哪裏敢,法律有明文規定的。」
「什麼地方有間沒人的房間?」白莎問。
「但是,絕不是最好的方法。」善樓說,露出了他的牙齒。
白莎向她前面一站,伸出一隻手,抱住她腰部,把她提離地面,經過這扇門,好像凌珮珠是一袋雜貨一樣。
「我就問過他們這一點。」經理說。
「當然可以,」善樓說:「成功失敗都準備丟官。」
白莎的臉脹得發紫。我說:「白莎,不要急。善樓剛才是打電話給聖塔安納警察局,讓警察局又打電話給計程車公司的發車人,問他發往靈心公寓的車要開去哪裏。妳看這裏計程車都要用無線電回報,客人一上車去哪裏,必先與公司聯絡才能開車。善樓不久會知道那計程車是去機場或別的地方。」
善樓說:「我也告訴妳,那隻小鳥飛進籠子去了。」
「妳車停在這裏好了。」善樓告訴她:「妳進車來。」
經理說:「凌小姐來了。」
白莎說:「什麼狗屎規定,警察不能搜別人公寓。」
白莎嚕囌不斷了半哩路。徒勞無功,咬牙切齒地停了下來。
善樓不慌不忙。我們在輕鬆情況下進了新港,又開進了豪華的遊艇俱樂部。善樓把證件給看門的看,進門,把車停妥。
我對白莎好像向十歲小孩一樣解釋,完全不理會善樓。我說:「這位小姐在鳳凰城已經承認作了偽證,鳳凰城一定已經逮捕她,她一定付了錢保釋在外。付保釋金的人是一定要她離開法律管轄的人,她承認在一件謀殺案裏說了謊,她承認是謀殺後共犯,其實善樓祇要走上去,告訴她因為她是謀殺嫌犯,她被逮捕了。善樓不能在加州以外逮她,但這裏是加州轄區。一旦他逮捕她,他就進了她的公寓。一旦他進了她的公寓,他可以隨便看看。妳看,他有權可以做任何事。」
「什麼!」她叫道和圖書
我說:「妳反正是一毛錢也接受不到的。他們會把謀殺罪釘到妳身上,謀殺犯不能從他殺死的人那裏接受遺產。」
善樓用大拇指向白莎一翹。「委託她代理。」他對警官說。
「也許,但是這是最快的方法。」
「妳必須和我們在一起。」善樓告訴她。
「你為什麼不直接進去,搜索她的公寓?」
「是的。」警官說。
兩個警官彼此一笑。
一輛計程車開到靈心公寓門口,凌珮珠一定是在門裏面等著的,因為計程車停下,駕駛匆匆下車把門打開,凌珮珠拿了一隻行李箱,一隻手提包就走了出來。駕駛把行李箱也放進車座,等凌珮珠進了汽車,把車門關上。他自己繞過車尾,走進駕駛座,把計程車開走。
白莎生氣得在口吃。「你到底怎麼啦?」她說:「老天!這裏賴唐諾像諸葛亮一樣告訴你會發生什麼事,而你去打電話,多半是向上級請示,眼睜睜看著這小蹄子跑掉。你沒有看見我的手勢呀?」
善樓看我一眼:「聰明!」
「這個女人在鳳凰城做偽證是出了大紕漏,她能出來,是要花錢的。她一定是包了一架飛機直飛聖塔安納,否則不可能辦妥交保那麼快到這裏,這也要花錢的。我看十五到二十分鐘之內,她會自公寓出來,穿過馬路到對街郵筒去寄一封信。目的是看一看有沒有人守在門口,假如她認為是安全的,五分鐘之後會有一輛計程車停在公寓門口。這個女人會自公寓出來,叫計程車送她去機場或是其他什麼孫夢四會等著她的地方。」
善樓用大拇指向我翹一下,他說:「坐下來,小不點。」
「我怎麼知道他做些什麼?」孫夢四問:「我不會信任他的。」
他轉向我,翹他大拇指指向艙門:「你走吧,小不點。」
「你們兩個一起來,但不准講話。」善樓說。
善樓低頭想了一下。
過了一下,善樓悠閒地走出來,輕鬆地坐進汽車。
「我們來搜查一下這個遊艇,看有沒有其他罪證。」善樓說:「柯太太,請妳搜女犯人的行李箱,搜完我們就上路。」
我說:「他管他的工作,我們該耽心我們自己。」
白莎說:「請吧,親愛的。」
我能看到凌珮珠自車子後窗向後望,看有沒有車子在跟蹤。
善樓轉向警官:「搜查他了嗎?」

善樓把車開走,轉了兩個圈子,回來停在看得到公寓大門和對面郵筒的地方。
「他奶奶的。」白莎說。
「我一直依你辦法,我是在幫你忙。」
凌珮珠看起來是從碎肉機裏出來的。她頭髮亂了,襯衣破了,上衣上有一個洞。
「我們要幹www.hetubook.com.com什麼?」
我說:「你不能這樣做,你是執法的警官,你是奉命把我逮捕的。」
凌珮珠看看那一堆人,說道:「怎麼回事?」
善樓忿怨、憤怒,他用電話找到聖塔安納警察局長,局長找到地方檢察官。
善樓注意看前面燈號,把雪茄自嘴的這邊搬到另一邊,連頭都不回一下。
「你像空氣一樣自由了。」他說:「你是個公民,沒有人打擾你,你滾你的。」
她把信投了郵,不在意地街前街後看看,回進公寓。
「柯白莎。」
「為什麼──你,你憑什麼充公或徵用唐諾的東西,你以為你是老幾?」白莎向善樓吼道。
「閉嘴,」善樓說:「你聘雇這兩人給你找你公司裏的漏洞,根本沒有漏洞,為的是找別人替你火中取栗。你並沒有請他們給你偵破謀殺案。」
善樓爬進我租來的汽車,他說:「白莎,妳也進來。」
「你不知道,最近這些法律的規定。」善樓說:「他們一再把作奸犯科犯人手上的手銬取下來,銬到我們警察的手上去,我們縛手縛腳呀。」
白莎向我言道:「一定又是你的建議,標準的賴唐諾式的反正統作法。老天,我每次找來的普通正經案子──就像這次,調查一個商業洩密,你總是七搞八搞把他變出一個屍體來。叫我怎麼不相信善樓說的,是你在殺人呢。」
警官點點頭:「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警官微笑,說道:「她叫什麼名字?」
「我想是你引起這件事的吧。」我走進去的時候他說。
「他瘋啦?」白莎說。
柯白莎如約在聖塔安納的靈心公寓前等著我們。
柯白莎對我說:「你真會把事情搞得天翻地覆,你把我們偵探社弄得萬劫不復了。你把你自己執照混掉了,說不定還要陪上我的。你使善樓和我們敵對,你──」
警官點頭向一個門道:「這裏有個艙房。」
「白莎,我告訴妳,妳先定定神。」我說:「這輛車是我租的。善樓硬搶去用的,我們要付一角一哩。」
珮珠已經怕死了白莎,真的閉上了嘴。
警官讓我們經過,我們下去進入一個艙房。
「閉嘴。」我說。
經理打電話給法律顧問,告訴善樓,除非有搜索狀,否則絕無可能。
白莎看著我,兩隻小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皮一搧一搧搧了兩下。「他奶奶的。」她說。
善樓在她回進公寓後像子彈一樣自車中出來,他走進一家有公用電話亭的雜貨店,走進電話亭,投了硬幣開始撥號。
善樓也許沒有看到她。他轉身又進入電話亭,打了幾個電話。
「你不覺得太明顯了嗎?」善樓問。
「搜過了。」白莎拍拍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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