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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ya字解日本:十二歲時

作者:茂呂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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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二月(にがつ/Nigatsu)

二月(にがつ/Nigatsu)

此儀式也是傳自古代中國的「追儺」(ついな/Tsuina),「儺」是迎神賽會以樂舞驅逐疫鬼之意。《論語‧鄉黨》記載:「鄉人儺,朝服而立于阼階。」儺舞是古時祭祀儺神時跳的舞,目的在於驅鬼逐疫,舞者頭戴面具,手執兵器,表演驅鬼捉鬼舞蹈。儺神是驅除瘟疫的神。
一般口語都稱稻荷神社為「お稲荷さん」(おいなりさん/Oinarisan),總社是京都伏見稻荷大社(ふしみいなりたいしゃ/Fushimi Inari taisha),與佐賀縣(さがけん/Sagaken)祐德稻荷神社(ゆうとくいなりじんじゃ/Yu-toku Inari jinja)、茨城縣(いばらきけん/Ibarakiken)笠間稻荷神社(かさまいなりじんじゃ/Kasama Inari jinja)並稱日本三大稻荷。特徵是紅色「鳥居」(とりい/Torii),使者是「狐」(キツネ/Kitsune)。祭神是五穀豐穰神。
我記得讀高中時,每逢情人節來臨前一個月,班上大概有半數以上的女生都在上課時間或下課休息時,孜孜不倦地打毛線衣。老師在這時期也都視而不見,不會特意責難女同學。當時我也跟著人家湊熱鬧,學打毛線衣,可是往往一件毛線衣還未完成,情人節便過了。誰叫當時的台灣國中不教女學生打毛線衣。日本都是小學就開始教,我高中上的是烹飪課啊!(我那個年代,日本學校只教女生這些家事,現在我兒子這些八〇年代出生的日本男生,小學起就得學縫紉、烹飪。)
據說近兩年來又多了一種「友チョコ」(ともチョコ/Tomochoko,朋友巧克力),這是女生在情人節送給女生的巧克力。不過這裏頭似乎也有等級,對象是摯友的話,送手製巧克力;普通朋友的話,送市面上賣的普通巧克力。在我看來,這比義理巧克力或本命巧克力還難應付。
如果有人在這天前往東京淺草寺(せんそうじ/Senso-ji)觀光,不妨順便到淡島堂(あわしまどう/Awashimado-)看看,人山人海,全是來上供縫紉針的女性。男性最好避而遠之,因為這些女性手中都有針,小心被人家誤認為是來「吃豆腐」的「癡漢」(ちかん/Chikan,色狼、性騷擾),給你暗刺一針。
比起一般外國情人節的過節方式,日式情人節可能比較特殊一點。雖然同樣是贈禮給戀人,可日本情人節的主角是女https://m.hetubook•com•com性,主權在女生手中,禮物也以「チョコレ-ト」(Chokore-to/英文:chocolate,巧克力)為主。
這天,有八成左右的女生或忐忑不安、或煞有介事、或落落大方、或脈脈含情、或眉飛色舞、或……親手將手中包裝得精緻可愛的巧克力贈給男生。
全日本有四萬稻荷神社,若加上散佈於各地的小祠堂、企業大廈屋頂或工廠角落的稻荷神社,則總計百萬以上。關東地區總社,亦是最有名的稻荷神社是東京都北區的王子稻荷神社(おうじいなりじんじゃ/O-ji Inari jinja)。
不過,有些祭祀鬼王的神社不能高喊「鬼出去」,還有姓氏中有「鬼」字的人家,例如姓「鬼頭」(きとう/Kito-)、「九鬼」(くき/Kuki)等人家也不能把自家姓氏趕出門。
情人節贈送巧克力的風氣起於一九五八年。這當然是巧克力商的主意,不過據說第一年只賣出三個心形巧克力。後來隨著時代變遷,日本女性逐漸擺脫傳統壓抑與逆來順受的意識,情人節才逐年蔚然成風,女生甚至乾脆搶走主權,不准男生在這天妄動,令所有男生在當天都只能聽憑女生宰割。
不過,繼而想想,台灣高雄的氣候哪用得著毛線衣與圍巾?這不是我讀的國中不盡責,而是國情不同。還好高中畢業時,我已經能夠熟練地打出圍巾、背心和毛線衣。
日本的「鬼」跟中國的「鬼」意義完全不同。中國的「鬼」指陰魂,日本的「鬼」出自「陰」(おん/On)這個字,「陰」意味所有邪氣,是故日本的「鬼」代表一切大自然災害、饑饉、疾病等等。
而且這天不能做針線活,必須讓針休息一天。現代日本婦女會做針線活的人比較少,一般家庭已失去此傳統行事,但與衣物有關的行業或服裝設計學校等,依然延續此慣例。

節分——せつぶん/Setsubun(二月三日)

巧克力又分兩種,「義理チョコ」(ぎりチョコ/Girichoko,義理巧克力)與「本命チョコ」(ほんめいチョコ/Honmeichoko,本命巧克力)。前者是半義務性或禮節性的巧克力,分發給公司男同事、上司、在工作上受益的客戶;後者才是贈給真正的戀人、丈夫或暗戀對象。這兩種巧克力沍渭分明,「義理巧克力」通常是五百日圓以下那種平日可見的巧克力,「本命巧克力」是親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製、全球獨一無二的,要不就是高級巧克力附贈禮物。
「節分」是立春前一天。為了迎接春天並祈願身體健康,這天要進行「豆撒き」(まめまき/Mamemaki,撒豆子)儀式,把邪氣趕出門並迎進褔神。
上供了縫紉針後,回家做蒟蒻料理或「風呂吹き大根」(ふろふきだいこん/Furofuki daikon)吃,據說可以增強縫紉技術。

針供養——はりくよう/Harikuyo-(二月八日)

我個人當然是肯定派,只是除了高中時代贈給老師以及上班時代贈給上司與男同事的義理巧克力以外,沒親手做過本命巧克力。所以我有個妄想,想在八十歲過後到養老院造反,於情人節那天拋撒本命巧克力給真正無人問津的老頭子,讓他們返老還童一下。
難堪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例子,而最難耐的是那種無法辨別「義理」與「本命」隱意的巧克力。看樣子,男生似乎也有種種說不出口的苦衷。唯一舉雙手贊成情人節的少數派,出乎意料的竟是六十歲以上的男性,他們肯定情人節的最大理由是:情人節能扎根,表示日本處於和平狀態,是一種可喜的風氣。
「針供養」是把家中一年來用過或折斷、生鏽的縫紉針,拿到全國各地的淡島神社(あわしまじんじゃ/Awashima jinja)上供。神社方面會準備大豆腐或「コンニャク」(Konnyaku,蒟蒻)讓參拜者插針。往昔沒有裁縫機,衣物都是手縫,對婦女來說,裁縫箱是重要道具之一。江戶時代,所有婦女在這天都要煮一鍋芋頭、菩蒻、紅蘿蔔、白蘿蔔、牛蒡、烤豆腐、紅豆的味噌汁,供奉在裁縫箱前慰勞。
至於日本南國沖繩(おきなわ/Okinawa)吃不吃「惠方卷」,我就不太清楚。因為沖繩縣被日本政府列為保護地域,無論日本全國性銀行或便利商店、報紙,都不能進沖繩縣展開經濟活動,所以沖繩縣街頭看不到「7-11」(セブン-イレブン/Sebun-Irebun)招牌。以上是我幾年前到沖繩旅遊時,自沖繩縣那霸市(なはし/Nahashi)計程車司機口中聽來的。
黃豆必須炒熟是因為深恐撒下生黃豆,萬一發芽就變成邪氣再度萌生之意,而且「炒る」(いる/Iru)和「射る」(いる/Iru)同音,炒黃豆表示把黃豆射進鬼眼。
各個町大門也掛了一對紅旗幟及燈籠,房東煮糯米飯分https://www.hetubook.com.com送給房客,房客則各自在稻荷神社前供奉酒及糕點。稻荷神社也是武家人的「屋敷神」(やしきがみ/Yashikigami,宅邸神),每戶武家宅邸內必定有座稻荷神社,而每個町至少有三、四座稻荷神社。這天,平素門禁森嚴的「大名」(ぢあみょう/Daimyo-)、「旗本」(はたもと/Hatamoto,將軍直屬家臣)府邸,也會門戶大開,讓一般庶民參拜宅邸內的稻荷神社,並免費提供茶水糕點。
那為甚麼一定是黃豆呢?這跟日本民間傳說有關。據說古時候京都鞍馬山(くらまやま/Kuramayama)住著「鬼」(おに/Oni),某天,毘沙門天(びしゃもんてん/Bishamonten)喚來七位賢者,命他們用三斗三升(約六百公升)的黃豆擊打鬼眼。鬼眼是「魔目」(まめ/Mame),用黃豆擊打鬼是「魔滅」(まめ/Mame),均與黃豆同音。
撒完豆子,再各自吃下當年自己歲數(在此應該算虛歲)的黃豆,喝一杯「福豆茶」(ふくまめちゃ/Fukumamecha,豆子+梅子+鹹昆布+熱茶),便可以一整年健健康康、快快活活地過日子。電視新聞報導會在這天播出全國各地著名神社邀請「年男」名人來撒豆子的光景,很多人會去搶豆子沾福氣。
日式情人節對女生來講的確是個特殊節日,這天女生可以藉由巧克力向男生公開表示「我要追你」。可男生的心境呢?根據統計,有八成以上的男生喜歡吃巧克力,不過有半數男生表示「不想過情人節」。為甚麼?答案是:「這天俺的男性價值要遭到嚴厲考驗啊。」男生抱怨得沒錯,萬一當天連個義理巧克力都收不到,這個「俺」(おれ/Ore,日本男性自稱)豈不等於被貼上無人問津的標籤?
「惠方卷」起源是江戶時代末期的大坂商人為祈願生意興隆而興起,戰後不再流行,但一九七四年大阪紫菜商因石油恐慌而舉行「粗卷壽司快吃競賽」活動,引起大阪市民注目。一九七七年大阪紫菜批發商工會又在道頓堀(どうとんぼり/Do-tonbori)舉辦紫菜促銷活動,這風俗才在大阪正式復活。
一般來講,小學生乃至六十歲以上的女生,不管已婚未婚,大半都喜氣洋洋地迎接情人節。可男生似乎對一個月後的「お返し」(おかえし/Okaeshi,返禮)很傷腦筋。若是義理巧克力,同樣以義理餅乾答謝即可。讓人頭痛的是本命巧克力。倘若自己也hetubook•com•com暗戀對方,只要約對方一起進餐或選購首飾回贈女生,雙方便不用繞遠道,可以一拍即合。
不過沖繩縣看不到「7-11」招牌的實際原因,似乎基於該公司的經營戰略。總之,銀行、報社確實都跟內地不同,這大概也是沖繩縣至今仍能保持她原有的南國面貌之因吧。而對我們這些內地人來說,沖繩可以說是日本的夏威夷。
二月十四日是情人節。西洋情人節最早是羅馬的牧神節,男子在這天可以利用抽籤方式選出當年度的戀人。三世紀時,變成紀念殉道者聖范倫坦斯的日子,後來又演變為戀人之間互贈卡片或禮物的節日。
可現今造成日本全國流行在「節分」吃「惠方卷」的鼻祖,則是日本7-11,是一九八九年廣島縣某家7-11店主提出的創意,結果大暢銷。於是一些便利商店連鎖店也跟著潮流走,逐漸自西國大阪流行至東國關東地區,甚至跳到北國北海道。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此節日被美國占領軍削除,一九六七年才又正式恢復為「建國紀念日」。
圖畫形象是全身紅色,頭上有兩根角,腰上纏著一條虎皮。十二支的丑屬陰,而鬼住在「鬼門」(きもん/Kimon),也就是「艮」(うしとら/Ushitora),東北方,介於「丑」(うし/Ushi)、「寅」(とら/Tora)之間,日本慣常用「丑寅」(うしとら/Ushitora)代替「艮」。「丑」是牛,「寅」是虎,所以日本的鬼有牛角、虎牙,腰上纏虎皮。
有項統計很有趣。據說,女生對於「本命」(ほんめい/Honmei)男生,除了巧克力之外,大多還附上CD、書、紅酒、手錶、服飾、手織毛線衣。看到最後一項手織毛線衣,我不禁莞爾。一直以為現代日本女生大概不會做這種惹人憐愛的舉動,沒想到竟被列入六大禮物之中。
平安時代起,京都人便有於「初午」參拜稻荷大社之習慣。稻荷神社不但是五穀豐饒神,也是鍛造神,江戶時代逐漸演變為生意興隆的庇護神。此外,更是保祐女性發跡的神祇,若女性想在社會出人頭地,可以參拜一下稻荷神社。
生為女人,即使無法風流人間,也要活得浪漫一些,不是嗎?
一九七八年,日本全國糖果點心工業公會才訂定了「ホワイトデ-」(Howaitode-/英文:White Day,白色情人節),於三月十四日讓男生有公認的反擊機會,用糖果餅乾回覆或拒絕女生的情意。
日本朝廷於八世紀奈良時代引進,是宮廷儀式之一,只是古代宮廷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在除夕那天舉行,韓國也有此傳統。簡單說來,往昔的「追儺」儀式便是今日的撒豆子「節分」。豆子是炒熟的「炒り豆」(いりまめ/Irimame,黃豆),稱為「褔豆」(ふくまめ/Fukumame),撒豆子時要戴著妖鬼面具大喊「鬼は外,褔は內」(おにはそと,ふくはうち/Oni wa soto Fuku wa uchi,鬼出去,褔進來),由一家之主或當年是「年男」(としおとこ/Toshiotoko,生肖年男子)任職。像我這種單親家庭,就得由我這個家長負責撒豆子。
二月第一個午日是「稻荷神社」(いなりじんじゃ/Inari Jinja)祭日。往昔江戶時代,這天整個大江戶都掛滿紅旗幟,鼓聲不絕於耳,即便小孩子整天在街上敲鼓,大人也不會皺眉。街上時時可見大小鼓、「繪馬」(えま/Ema)叫賣攤販,攤販後跟著一大堆孩子。
往昔稱為紀元節(きげんせつ/Kigensetsu),也就是中文的國慶節。根據七二〇年成書的《日本書紀》(にほんしょき/Nihonshoki,日本現存最古老的正史)記載,第一任神武天皇(じんむてんのう/Jinmutenno-)於紀元前六六〇年二月十一日即位,於是政府於明治六年(一八七三)將這天訂為紀元節。
萬一,我認為對方是知己,卻在當天收到一個普通巧克力,教人情何以堪?

バレンタインデー——Barentainde-/英文:Valentine's Day(二月十四日)

此外,玄關要裝飾帶刺的「柊」(ヒイラギ/Hiiragi,柊葉,異葉木樨,學名:Osmanthus heterophyllus),葉子上刺著「鰯、鰮」(イワシ/Iwashi,沙丁魚)魚頭以便驅除「鬼」。據說柊葉刺和沙丁魚魚頭的臭味可以趕走屋內邪氣,有點類似蒜頭可以驅除吸血鬼的西方國家俗說。
這天還要吃「惠方卷」(えほうまき/Eho-maki)壽司,即裹著代表「七褔神」(しちふくじん/Shichifukujin)的七種壽司餡粗卷壽司,而且不能切,必須面帶微笑無言地對著當年的「惠方」(えほう/Eho-,歲德神方位)整條吃光。

初午——はつうま/HatsuUma(二月第一個午日)

建国記念の日——けんこくきねんのひ/Kenkoku kinen no hi(二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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