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孤軍入伏 幸逃毒手
沈勝衣道：「方才，是你弟弟給你開的門？」
西門錦亦冷笑道：「二三十招之內，你未必能夠將我們兄弟砍死，但是二三十招之後，你必會毒發難支！」
西門錦頷首道：「先上牆頭，看清楚再躍下，小心沈勝衣在牆外伺機襲擊。」
聽過了馬二那番話，沈勝衣已推測到這個院子之內也許安排了致命的陷阱，準備對付自己。
說話間，那個女人已經穿過月洞門，走進這個院子。
沈勝衣道：「沒有其他原因？」
可是深知沈勝衣的人聽到，一定會大吃一驚。
沈勝衣終於舉起腳步。
沈勝衣的劍也只是刺出一半就收回，順勢一偏，以左肩向身後那扇門扉撞去！
——除了西門兄弟房間之內是否還有人？又是什麼人？
沈勝衣道：「那麼當時駕駛馬車的是什麼人，你又是否看見？」
沈勝衣道：「難怪你們要引我進入這個房間。」
西門錦旋即一聲輕叱道：「上！」
他們兄弟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有問有答，目的顯然就是在拖延時間以待沈勝衣毒發身亡。
除非他們的肩膀堅硬如鐵，劍刺不入，否則挨上一劍，手中刀根本就無法再斬下去，甚至脫手墜地。
沈勝衣雖然眼利，臨場經驗也豐富，看西門錦的動作，已知道他是用暗器暗算，卻已來不及閃避。
西門錦笑笑道：「極樂那個老傢伙的毒藥，畢竟是厲害的。」
對於極樂先生那種毒藥是否也一樣有效？
馬二道：「百鳥院後的橫街。」
馬二道：「我……」
他身形立起，箭一樣穿門射出。
沈勝衣道：「那屍分孔雀，又是為了什麼？」
馬二道：「不知道。」
西門華道：「要躍上這道高牆，相信還不成問題。」
沈勝衣道：「我們過去。」
西門華笑笑接道：「當然，你若是能夠擊敗我們，將劍架在我們的脖子之上，生死關頭，我們亦是非說不可。」
「你現在還能夠說話，我實在有些奇怪。」西門錦嘆了一口氣，道：「極樂先生的保證原來並不是完全有效。」
繩子的一端縛著樹幹，另一端卻橫越天空，伸展向亮著燈光的那個房間。
西門錦暴喝道：「如此還不快追！」
西門錦把手一揮，道：「二弟先將門關好。」
西門兄弟看見沈勝衣停下了腳，便自交換了一個眼色。
沈勝衣身形如鬼魅，也就利用那三步的距離，閃開西門錦的八刀一掌！
衣服右肩的部份，穿了一個洞，周圍染滿了紫黑色的血跡。
馬二搖頭。
沈勝衣也站起了身子，橫移兩步。
馬二點頭。
他笑著接道：「可惜你的好奇心太大，耐性又不夠。」
向來他解決事情只要能有辦法將事情簡化，他都很少會錯過那個辦法。
西門華搖頭道：「還不，因為那條命並不是你的。」
他左手長劍亦在冷笑聲中刺出。
——對方為什麼要殺馬二，是不是他們也聽到了馬二的話？
他暗算得手，歡喜都還來不及，整個人已給沈勝衣踢得飛起來。
馬二道：「我追到那條橫街口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女人從百鳥院的後門走出來，登上了那輛馬車。」
馬二道：「我是這樣懷疑的。」
房間並沒有多大的地方，西門兄弟都只須上前四步，便揮刀可及。
只是刀，沒有人。
「因為，大人如果看見我有生命危險，定會回來相救。」馬二明白沈勝衣的說話。
西門錦刀掌落空，也不由自主的脫口道：「好！」
西門錦道：「公子言重了。」隨即舉起腳步。
西門華張目四顧，道：「先搜那邊的花叢。」
西門錦那個人影亦是一晃消失，不見再出現。
西門錦又道：「萬一我們手下沒有了分寸，一刀將你砍死的話，那就抱歉得很，只好請你問閻王爺了。」
沈勝衣不大明白。
沈勝衣道：「昨夜莫非是輪到你？」
他探懷取出那個藥瓶，倒出了兩顆藥丸，一顆服下，隨即拔出肩上那支毒針，將另一顆藥丸捏成粉末，壓入傷口之內。
——那些車把式到底在幹什麼？
馬二倒仆在丹桂樹下。
知道了沈勝衣的身分，仍然要對付他，那個陷阱當然是一個很厲害的陷阱。
西門錦道：「他也看見了孔雀登上馬車。」
西門錦道：「不錯。」
「從後門。」
好厲害的身手！
弦歌聲中，沈勝衣、西門錦在大堂外往左轉，再右彎，穿過了兩條花徑，一道月洞門，來到了一個小院子。
西門兄弟恍如未聽，說話間又再迫前了半步。
沈勝衣道：「你們與孔雀到底有什麼仇恨？」
西門錦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道：「其實他們是否在賭錢我也不清楚。」
西門華道：「若是給谷老頭知道了這件事，可就不妙了。」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牆下。
西門華道：「而且毒性必然開始發作，他根本不能夠再支持下去了。」
沈勝衣道：「他與你們什麼關係？」
西門兄弟卻顯然另有企圖。
西門錦道：「這裡。」
西門華道：「他只是以為老闆要換人，擔心起來，不由自主地追下去。」
馬二舉步又停下，道：「我不如就跟在大人左右。」
他卻是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一飛逾丈，撞在窗旁那張桌子之上。
他們左右望了一眼，不由都皺起了眉頭。
久待不見西門錦出來，沈勝衣必定會走過去推門一看究竟。
沈勝衣奇怪問道：「有沒有說是為了什麼？」
彪豹兄弟乃是唐門暗器高手，擅製各種毒藥、解藥。
沈勝衣確實已經不在那裡了。
西門華道：「只可惜我們雖然乘機下手，並未能夠以刀將你擊殺。」
西門華道：「不過即使他的內功修為再好，半個時辰之內相信亦難免毒發身亡，這之前，我們不是已經試驗過那種毒藥的厲害？」
「這個藉口也不錯。」沈勝衣一笑問道：「方才看見有人隨著西門錦走進來，想必以為是事實的了。」
劍勢看來並沒有被傷勢影響，一樣的迅速。
西門錦實在想不到，沈勝衣那剎那間竟然還能夠以腳反擊，不過即使想得到，也避不開的了。
他這隻左掌，離開沈勝衣的胸膛只不過尺許！
現在街上也就是只有西門兄弟兩人wｗw•ｈｅtuｂook•ｃoｍ.ｃoｍ。
他的左手提著一個鐵環，那個鐵環則穿在一條繩子之上。
孔雀那件案，這樣看，與他們相信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也沒有放在心上，歌罷立即又開懷暢飲。
沈勝衣道：「你的好奇心，可真不小。」
沈勝衣道：「我現在相信已經在他們的監視之下，一走他們必定會隨後追擊，他們也許不能夠追到我，但一定可以追到你，追到你卻就是等於追到我的了。」
方才他運功迫毒，已發覺以本身的功力絕對不能夠將所中的毒迫出來，而且連阻止毒性蔓延也成問題了。
西門錦目光一落，說道：「是一件衣服。」
西門錦道：「你如果不耐煩等待，大可以迫他動手，他一動，血液運行加速，藥性亦會提早發作的了。」
西門華俯身往下一望，道：「牆外沒有人。」
他這套衣服的右肩附近，早已被紫黑色的鮮血濕透，那支毒針，仍然釘在那上面。
西門錦道：「理由很簡單，在這個房間之內不會驚動其他人。」
沈勝衣道：「那輛車後來駛到什麼地方去？」
他再次舉步。
西門錦道：「儘管他已經離開了這個院子，諒他亦走不多遠。」
他整個身子同時向西門華那邊拍了過去。
西門華道：「不錯。」
這一次，他劍刺的是兩人的要害。
西門錦道：「好得多了。」
——對方到底躲藏在什麼地方？
西門錦搖頭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眼快手急，急一刀將劍封開。
——到底是什麼陷阱埋伏？
一個人即使武功怎樣高強，在本身也感覺危險的環境下，實在難以保護一個完全不懂得武功的人。
西門華接道：「所以我並沒有忘記先行在半天拉了一條繩子。」
沈勝衣道：「難怪你的好奇心這樣的大。」
沈勝衣故意板起臉龐，道：「你是否想躲在一旁偷看他們怎樣胡鬧？」
沈勝衣道：「昨夜你們四人之中，有沒有人曾經將馬車駛到百鳥院附近？」
沈勝衣道：「因為你懷疑昨夜看見登上馬車的那個女人就是孔雀？」
沈勝衣道：「我一劍刺不倒你們，勢必予你們可乘之機。」
沈勝衣道：「怎麼？」
西門錦道：「那麼你又怎會這樣快走進來？」
罵著大步跨入。
沈勝衣道：「我也奇怪得很。」
——倘非如此？
馬二道：「方才華大爺……」
沈勝衣冷哂一聲，道：「我若是傾全力出擊，不用十招，必殺你們一人，一個夠本，兩個已有賺！」他大喝一聲，左手劍再次刺出！
沈勝衣說道：「聽你們這樣的說話，你們是已經作好了準備，決定與我一戰的了？」
西門華道：「但無論如何，半個時辰是太久了。」
只一怔他的身形突然向上拔，劍同時出鞘！
馬二道：「我駕著馬車很多時候都經過衙門，已不止一次見到大爺與查總捕頭一起出入的了。」
西門錦盯著那個空位，道：「他方才必然躲藏在這附近。」
淒冷的月色照射下，他的臉龐蒼白得很。
沈勝衣道：「後來怎樣？」
谷雲飛是吩咐西門兄弟好好侍候沈勝衣。
馬二苦笑，尚未回答，沈勝衣又問道：「你是從什麼地方溜進來的？」
牆外是一條後街，左右幾乎都是有錢人家的莊院後牆。
那棵丹桂樹周圍一丈，又都是空地，難道兇手的武功、輕功竟然那麼高強，一擊得手，飛掠丈外非獨迅速，而且不帶衣袂響聲？
沈勝衣道：「好奇心太大是事實，耐心方面相信並不比你們差。」
一劍又化成兩劍，左劍刺向西門華的眉心，右一劍刺向西門錦的咽喉。
馬二已氣絕身亡。
這兩點的推測錯誤，就帶來了馬二的死亡。
刀勢詭異迅速。
沈勝衣淡應道：「彼此。」
西門華斜上急救。
衣服的下面，有一個花盆，西門錦的目光轉落在花盆之上。
除此之外他目前已沒有什麼其他辦法。
馬二道：「有過一次！」
走到透著燈光的那個房間之前，西門錦立即舉手敲門。
馬二道：「當然。」
西門錦道：「那邊！」
馬二沒有作聲。
院子裡停著四輛裝飾得非常華麗的雙馬大車，卻一個人也不見。
馬二道：「這只是懷疑，一些證據也沒有。」
西門錦道：「不錯。」
沈勝衣道：「你這樣溜回來暗中偷窺，莫非就是想找尋證據。」
衣在這裡，人在哪裡？
影子沒有再移動。
奔流出來的鮮血已經變成紫黑色，染濕了他的衣衫。
灰衣漢子點頭。
沈勝衣道：「懷疑什麼？」
沈勝衣道：「極樂先生，昨夜也在這裡。」
沈勝衣道：「所以你們覺得奇怪。」
沈勝衣監貌辨色，道：「這件事我相信你一定多少知道一點。」
西門錦回答得非常爽快，道：「我們出去！」
馬二道：「嗯。」
沈勝衣道：「那一次他用這個地方幹什麼？」
劍光輝煌，飛射向西門錦。
藝高人膽大！
他突然住口。
馬二點頭，說道：「我的確驚慌了起來。」
沈勝衣道：「幹什麼的？」
西門錦道：「極樂先生。」
一頓就大喝一聲：「上！」
西門錦道：「只怕已經不在。」
沈勝衣一聲冷笑。
這只有一種結果。
外衣下是一套白色的緊身衣服，所以他的身形雖然已沒有那麼靈活，並沒有再帶起衣袂聲響。
無論他們是賭錢抑或找來女人在房中胡混，多少都應該有些聲音才是，那個房間卻一直保持寂靜，只有開門時發出一下聲響。
果真如此，兇手的身手即使不在沈勝衣之上，只怕也相差無幾的了。
西門華道：「只有在這麼狹窄的地方，我們才可以那樣接近你。」
沈勝衣道：「方才西門錦的說話你聽到的了？」
西門華道：「我們大概可以不必追下去了。」
西門錦道：「所以我們只能怪這位沈大俠的內功修為太好。」
以他過去的經驗，這樣接近，一動手必分生死。
西門錦道：「正是。」
房間之內除了西門兄弟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那和-圖-書個黑衣人離地兩丈高立在丹桂樹上，碧眼金髮，卻不是西門錦。
馬二道：「他們並不是在那個房間之內。」
沈勝衣道：「你的刀用得也不錯。」
沈勝衣道：「豈能見死不救？」
沈勝衣道：「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冒險。」
他應變的靈敏到底非同小可，剎那間，半身已一偏，讓開了胸膛要害，右腳同時踢向對方的小腹！
是以沈勝衣的身形儘管那麼迅速，追到那個房間前面的時候，西門華早已推門進內。
西門錦道：「你既然要從我們的口中探取秘密，他必定不會一出手就刺我們的要害，如咽喉，如眉心！」
傷在咽喉上，是一道很深的傷口，馬二的頭顱幾乎齊頸給斬下來。
西門華右手接回長刀，一聲冷笑，雙腳突然往樹上猛一蹴，整個身子凌空飛開，卻不是躍下來就是凌空飛去。
所以他非走不可。
沈勝衣看在眼內，不由得一怔。
馬二慌忙搖手道：「我沒有。」
沈勝衣道：「這種事以前有沒有？」
他的頭頂上倏地冒出了一絲絲淡淡的白煙，肩膀的傷口同時鮮血奔流。
也就在這時候，西門兄弟先後翻過牆頭，回到院子之內。
刀光如閃電，刀勢亦是閃電也似！
因為這一來事情就會簡單得多了。
沈勝衣左腳凌空一蹬樹幹，上拔的身形立時變了橫飛，飛向西門華那邊。
一個好字出口，他拍空的左掌，突然一拍，「哧」的一聲，一支閃光的鋼針袖中射出，射向沈勝衣的胸膛要害！
雖然在外面等候，遲早也一定會有一個明白，他仍然決定進去。
沈勝衣冷笑道：「封喉？」
沈勝衣道：「毒藥暗器？」
馬二道：「事後，聽說主人還有那些賓客與請來的那些歌妓滿院追逐，胡鬧得很。」
如果是，致命的陷阱也許就安排在那個房間之內的了。
這兄弟兩人，原來都怕死得很。
他快，沈勝衣更快！
沈勝衣道：「你的聽覺很好。」
馬二停步回頭，道：「正門不行，但早已下了閂，我還是仍然由橫門離開的好了。」
兇手的出手不僅準確，而且狠辣，一擊致命。
沈勝衣道：「在未見馬二之前，你們無疑已經有這個打算。」
他輕嘆一聲，道：「只可惜那條繩子不能再用。」
沈勝衣沒有說什麼，凝目四顧。
西門錦道：「我沒有忘記。」
西門錦目光一落即起，冷笑道：「好狡猾的小子。」
他左手那支劍的劍勢卻還未老死，第二劍一刺刺不入西門華的肩傍，便向上一挑，架住了西門華下斬的一刀！
西門華目光忽然一寒，道：「大堂那邊有人向這裡走來。」
西門錦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
沈勝衣道：「現在看清楚了來人是我，你當然就覺得更加奇怪。」
西門錦道：「以後他還能否多管閒事？」
沈勝衣暗嘆一聲，放開手。
西門錦那邊即時站起身子，手中已多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彎刀。
這種話無疑不像是沈勝衣說的，沈勝衣確實也很少這樣說。
沈勝衣並不相信西門錦的話，卻又瞧不出這房間之內有什麼古怪，接問道：「萬一我不肯進來你們又怎樣？」
西門華道：「你卻也不必太高興。」
西門錦道：「你想知道原因？」
馬二不由自主地望一眼那邊亮著燈光的房間。
兩人同時舉步，緩緩向沈勝衣迫去。
那邊黑暗中，呼地突然飛起了一團白，飛越高牆之外。
西門華道：「所以哥哥立即著我從窗口出去，如果必須，伺機將他擊殺。」
雖然他並不清楚西門兄弟的武功深淺，亦不在乎這樣拼命。
「嘩啦」的一聲，整扇門給他撞飛，他的身子亦飛了出去！
西門錦凝神望去，說道：「是一個女人。」
沈勝衣道：「盡快離開這裡，然後到衙門找查捕頭，他會替你安排的了。」
沈勝衣就站在原地。
門幾乎同時在內打開。
陷阱也並非只是設於房間之內！
兄弟兩追向衣袂聲響處。
馬二並不清楚沈勝衣是什麼人，所以聽到沈勝衣這樣說，也不覺得怎樣奇怪。
「錚錚錚」的那七刀全都斬在沈勝衣的劍上。
西門華道：「你莫非忘記了，極樂先生配製毒藥之時，並沒有同時配製解藥？」
他一頓又道：「也所以，我才奇怪何以那輛馬車竟然在後門等候。」
馬二道：「我實在忍不住。」
西門華道：「正是。」
西門兄弟詭異的刀勢已封死了他的身形！
馬二不自主地點頭。
西門兄弟顯然並沒有受傷，手中的刀當然也沒脫手墜地。
他望著沈勝衣，忽笑道：「果然名不虛傳。」
西門兄弟的刀才斬到一半，沈勝衣的劍已刺在他們的肩膀之上。
畢竟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沈勝衣道：「哦？」
沈勝衣不大相信。
——難道這西門兄弟真的憑本身武功堂堂正正與自己決一生死？
一把鋒利的彎刀即時凌空斬下。
西門兄弟身形飛快，眨眼間追出了三丈。
在未弄清楚他們的企圖之前，沈勝衣並不喜歡他們這樣迫近。
西門錦道：「那支鋼針上淬的毒藥是極樂先生精心傑作，保證見血封……」
西門錦道：「在你臨死之前，我們一定會告訴你。」
那瓶解毒藥，是他在白蜘蛛一案中，唐彪送給他的禮物，是唐門彪豹兄弟特製的解毒藥。
西門錦道：「現在卻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兩人的話無疑都值得懷疑，但彩鳳不過是一個歌妓，西門兄弟向來亦只是服從谷雲飛的命令。
沈勝衣不禁有些奇怪。
他冷笑接道：「但今夜他的確是太多管閒事了。」
西門錦接道：「我進來之前，已經發現馬二躲藏在馬車之後。」
刀斬至一半，嗆的刀鋒一震，變成七刀！
沈勝衣不由仰臉望去。
沈勝衣道：「且慢！」
西門錦一望周圍，道：「他們勢必又躲在房間賭錢了。」
馬二趕緊搖手道：「我完全沒有那種居心。」
沈勝衣一怔道：「哦？」
馬二囁嚅道：「昨日午後錦爺來告訴我們，夜間三輛馬車已足夠使用，我們中的一人可以回家休息，這是常有的事情，而我們四人也就藉此輪流休息。」
沈勝衣道：「你為什麼htｔｐs://ｗｗw.ｈeｔｕbｏｏk.ｃom.cｏｍ突然又走回來？」
西門華木立原地，西門錦則坐在窗子旁邊的一張桌子的後面，也已經換過了一身黑衣。
西門華聽在耳裡，失笑道：「毒性果然發作了。」
西門錦仰首望了一眼，道：「我們身上的鐵甲現在反成為累贅了。」
灰衣漢子囁嚅著道：「小人馬二，是天香樓的一個車把式。」
西門錦接道：「好像是彩鳳。」
沈勝衣道：「你當時就知道那是百鳥院的後門？」
西門華道：「還是回去一看的好。」
沈勝衣上下打量了那個灰衣漢子一眼，道：「你是天香樓的人？」
可是他們仍然走了過去。
馬二道：「這幾年下來，我駕著馬車，也不知在百鳥院附近往來過多少次，豈會不一看即知。」
馬二道：「沒有了。」
西門錦道：「如果他能夠找到解藥，當然就不是這樣說話。」
沈勝衣很明白這一點，一頓又說道：「況且他們現在仍然未發覺你知道那些事情，準備對付的只是我一個人，你跟在我左右只有更危險。」
西門錦道：「沈公子還是在這裡稍候，讓我進去叫他們過來。」
西門華緊接追了出去。
以他的身手，既然眼見刀飛來，又豈會閃避不及？
沈勝衣道：「你一直都是在那棵丹桂樹上？」
沈勝衣騰身急避！
靜寂的院子中卻有衣袂響聲，遠在四五丈之外！
看見西門兄弟這樣迫近，沈勝衣已知道有些不妙。
馬二點頭道：「可是昨夜我在家，吃過晚飯，到東城找一個朋友閒聊的時候，在途中卻無意看見有人駕著我平日用的那輛馬車駛過。」
西門華點頭道：「不錯，他又怎知道谷老頭與孔雀這件事並沒有關係？」
但無論如何，如果想得到，那一腳也許不會像現在挨得那麼重！
刀之外還有掌，他左掌配合刀勢，猛一掌拍向沈勝衣的胸膛。
一會他才道：「你可以走了。」
極樂先生的毒藥實在厲害。
那邊的一個房間，燈火明亮，卻聽不到人聲。
西門錦道：「現在他想必仍然以為是谷老頭指使我們這樣做的。」
不是西門錦就是西門華了。
房間之內，毫無疑問設置了厲害的陷阱埋伏，西門兄弟，也無疑就是在等候他進去。
西門錦道：「即使他是逃向大堂那邊，也不會再進大堂去找谷老頭。」
他們的刀還未斬下，沈勝衣的劍已刺在他們握刀右手的肩膀上。
只有進去才明白。
西門華道：「不能了，方才我已割斷了他的咽喉。」
沈勝衣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西門華道：「人是必仍然在牆內。」
西門錦道：「還是追下去的好，如果他就倒在牆外，我們更非要將他的屍體搬進來不可。」
他走得很快。
西門錦只笑不答。
沈勝衣道：「你知道昨夜接來的都是百花院的紅人，並沒有百鳥院的姑娘，勢必更奇怪。」
西門華搖頭道：「沒有。」
西門錦道：「只是昨夜。」
——進去還是不進去？
以沈勝衣的輕功，在正常狀態之下，應該不止只走出四五丈，也應該不會發出那麼大的衣袂聲響。
迫近到什麼地步他們才肯動手？
那瞬間，他已經凌空滑出了七八丈之遠！
馬二道：「西門兄弟以我們所知是主人最忠心的下屬，向來他只服從主人的命令。」
馬二一怔。
沈勝衣目光一閃，道：「你是否也在懷疑這件事是出於谷雲飛的指使？」
沈勝衣連擋七刀，就硬硬將西門華迫退三步。
他當場打了一個寒噤。
西門錦突然察覺，他居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怔道：「現在我們就是不想迫他動手也不成了。」
更奇怪就是，門窗的糊紙之上，一個人影也不見。
沈勝衣不由想起谷雲飛與彩鳳方才的話。
不等劍刺到，西門華已退後。
馬二的出現，卻是眾人的意料之外。
西門華仔細打量了沈勝衣一眼，道：「他的內功修為比我們估計的還要高強。」
西門錦一愕，道：「這個人原來並不是真的要拼命。」
西門錦道：「說話到此為止，我們再不動手，就來不及的了。」
鋼針入肉只是一痛，接著就是麻癢的感覺。
也幾乎同時，西門兄弟各自猛地一聲暴喝，一步躍前，揮刀斬下。
除非，他已感覺到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
他也希望自己看錯。
西門錦那一刀斬下，比西門華居然還多了一個變化！
門遂關上。
沈勝衣沉吟了一下，轉問道：「你是天香樓的車把式，有一件事你也許會知道的。」
劍尖刺破了衣衫，到此為止，再不能夠刺進去！
沈勝衣道：「不錯。」
馬二道：「因此我才趕緊躲起來。」
一個年約四十，貌相老實的灰衣漢子惶恐地從車後轉出來。
西門華接口道：「走得越快，死得越快。」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狼狽了。
沈勝衣道：「看來我還是在外面等候的好。」
沈勝衣道：「也是一樣。」
無論是否有效沈勝衣也要一試的了。
刀斬空，弧形一轉，竟然凌空飛了回去。
沈勝衣道：「之後，你有沒有再追下去？」
西門華笑道：「倒不如說馬二的嗓子夠大。」
沈勝衣插口問道：「昨夜你用馬二那輛馬車將孔雀載到什麼地方去了。」
沈勝衣道：「門在哪邊？」
「侍候」這兩個字是不是另有意思？
馬二道：「我是沿路向別人打聽，才能夠追上那輛馬車。」
沈勝衣道：「也幸好如此，我才保得住腦袋。」
房門這一次沒有跟著關上。
沈勝衣道：「除非你做過不正當的事情。」
對方對付的不止是他，還有馬二。
是什麼暗器，他豈會不知。
沈勝衣突然喝道：「到此為止，再接近莫怪我劍下無情！」
莫非毒性真的已發作？
沈勝衣恍如未見，道：「房間之內就只有你們兄弟？」
沈勝衣這時已經發現那柄長刀的刀柄之上連著一條繩子。
馬二給沈勝衣這一問，才知道危險，由心裡寒了出來，顫聲問道：「我……我現在應該怎樣做？」
沈勝衣彷彿並沒有
和_圖_書發覺他們的意圖，也沒有插口，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聽得很入神。西門錦並沒有張目四顧。
兩人同時舉步，左右走了過去。
毫無疑問，沈勝衣的外衣。
西門錦解釋道：「他們向來荒唐得很，找來幾個女人，在裡頭胡混亦未可知，公子還是在這裡的好。」
沈勝衣道：「即使我是官府中人，你用不著害怕我。」
西門錦道：「不是請是引。」
他遂倒退半丈，退到門前，身子往門扉一挨，左手一翻，以劍柄一連封住了右肩上的好幾處穴道。
沈勝衣道：「今天回到天香樓，相信一定忍不住向昨夜當值的車把式打聽，昨夜接來了什麼人。」
西門華道：「也看見了。」
沈勝衣頷首道：「目的相信就是在使那些客人能夠盡情歡樂。」
對牆的暗影中，隱約有一團白色的東西。
沈勝衣沒有追問，四顧一眼，道：「你們既然已準備與我一戰，為什麼還要請我進來這個房間坐下。」
沈勝衣截口道：「倘使他們真的是殺害孔雀的兇手，發現你的不是我，是他們，你以為有什麼結果？」
只要西門兄弟是真的立心拼命。
兩人遂一齊拔起了身子。
是誰的主意？
他的身形已沒有方才那麼迅速，從月色中竄過，竄向停在那邊的四輛馬車。
放在那裡的一排花盆之中，顯然少去了一盆。
話口未完，牆外已傳來輕微的「噗」的一聲，就像是有人從高處摔落在地上。
馬二道：「大人何不與我一齊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馬二道：「他說是主人要用一會這個地方。」
西門華道：「過去看看。」
果然是那種結果！
西門兄弟當然不會遷就他！
馬二轉身舉步。
馬二不覺點頭。
沈勝衣一皺眉，突然道：「馬二，這件事，你應該及早到衙門告訴查總捕頭才是。」
兩劍幾乎同時刺到。
西門錦並沒有看錯，那是一件衣服，他手中彎刀一沉一挑，將那件衣服挑了起來。
花盆已碎裂，泥土倒翻，栽著的那株花亦斷折。
沈勝衣道：「沒有其他辦法。」
即使在西溪血戰十三殺手，他雖然身負重傷，仍然拼下去，並沒有躲躲藏藏。
他非將西門華迫退不可，也只有這樣，才有空位閃避西門錦的攻勢。
他欲言又止。
刺到一半已變成兩劍，一劍左刺，一劍右刺，左右刺向西門兄弟的右肩。
沈勝衣道：「是了，其他車把式在那房間內幹什麼？」
西門華道：「正是！」左手一搓，擊在刀格上的那條繩子就斷了下來。
沈勝衣道：「那麼，勞煩你請他們過來。」
「哧」地那支鋼針射入了沈勝衣的右肩，沈勝衣的右腳亦同時踢在西門錦的小腹上。
沈勝衣事實仍然在牆內。
那瓶解毒藥，已救過沈勝衣一次的性命，連銷魂蝕骨散那麼厲害的毒藥也可以消解。
刀勢當然也沒有停頓。
來到了馬車之前，他半身一矮，竄入了其中一輛馬車的車底下。
一翻一縱，身形兩個起落，已落在四丈外的一棵丹桂樹前面。
馬二道：「我……」
他瞪著沈勝衣進來，面上緩緩地露出了笑容，忽然一指旁邊的一張椅子，道：「請坐。」
——西門錦到底在那個房間之內幹什麼？
他一聲輕嘆道：「我以為主人不滿意我的工作，要換人，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結果追到那裡。」
到現在他仍然瞧不出有何不妥之處。
也許就因為身穿鐵甲，兩人都必須以手補助，先搭住牆頭，才借力翻身上去。
繩子的另一端，握在一個黑衣人的手中。
馬二道：「我……我只是出於好奇心的驅使，想知道今夜支開我們之後，這裡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沈勝衣那兩劍竟然都像是刺在金鐵之上！
西門錦道：「什麼仇恨都沒有。」
沈勝衣竟然走過去坐下。
西門華道：「我會小心。」
沈勝衣左手握住了劍柄，俯下身，右手翻轉馬二的身子。
沈勝衣道：「很想。」
馬二道：「嗄——」
西門華那邊同時凌空跌下，他半空一個翻滾，落地時身形已穩定，隨即舉步走向那個房間。
兩柄刀亦都是斬向肩膀，一左一右。
西門錦咧嘴大笑，道：「好膽量！」
西門華道：「他昨夜在路上，看見了你駕著馬車經過，追到了百鳥院後面的橫街。」
錚錚的兩聲異響。
馬二沒有作聲，神色顯得非常奇怪。
西門華道：「我正想這樣做。」
沈勝衣道：「這是指我已經知道了極樂先生這個人，極樂莊這個地方。」
西門錦進去之後，又恢復那種靜寂。
西門華接道：「那是極樂先生的精心傑作，保證刀槍不入。」
沈勝衣劍一收，冷笑道：「生死關頭，我的劍只好向你們的要害招呼。」
西門錦道：「很好。」
沈勝衣聽出那是馬二的聲音，腳步立時一頓，身形隨即倒翻。
馬二道：「上次是叫我們兩個時辰之後回來，而且，祝管事他們亦不例外，大門更且關閉，可是這一次不是那樣。」
沈勝衣道：「你好像很害怕。」
西門華那一刀之內，竟然隱藏著七個變化！
馬二道：「那麼我立即離開。」
那份迅速與沈勝衣比較卻仍然有一段距離，但毫無疑問，已可以列入高手之內了。
西門華其實是藉著那個鐵環，沿著繩子滑向房間那邊。
沈勝衣道：「那麼居心何在。」
西門錦即時從地上躍起來，看樣子，並沒有受傷。
可是他們仍然鬥快一樣，不去閃避沈勝衣刺來的一劍，反而揮刀斬向沈勝衣。
現在他的確已經有這種感覺。
沈勝衣道：「你走得倒也快。」
西門華道：「哦？」
好些辦法卻也是最危險的辦法。
西門錦道：「你難道看不出他正在運功將毒迫出？」
這到底是什麼功夫，竟然能夠使身子變成金鐵一樣？
沈勝衣道：「那條繩子已幫你取了一條人命，還不滿足。」
冷笑聲中，那支毒針停止了倒退，鮮血亦停止了奔流！
西門錦道：
m•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ｃｏｍ「他方才顯然並未能夠將毒藥迫出。」「其他人沒有阻止你這樣做？」
沈勝衣剎那間終於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已來不及抽身閃避了。
沈勝衣道：「你還未告訴我為什麼要引我進來？」
劍光一閃，繩子立斷。
沈勝衣道：「他顯然已知道西門華支開你們，卻騙我你們在那個房間之內鬼混，你可知他是在打什麼主意？」
馬二道：「奇怪的只是我，其他三人都認為祝管事他們不過還未接到通知。」
沈勝衣居然忍得住沒有走過去一看究竟。他反而退後，退到丈外的一輛馬車旁邊，忽地道：「不用再躲藏，你探頭張望之際，我已經發覺了。」
西門華道：「可惜只是不錯。」
西門華不等他將話說完，已經走過去將房門關上，下閂。
西門錦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只是懷疑。」
兩人旋即縱身躍下。
西門錦道：「不錯。」
西門錦道：「不錯。」
沈勝衣鐵青著臉道：「你們的身上都穿著鐵甲？」
沈勝衣這一次沒有叫住他，看著他走出了兩丈，亦轉身舉步，向亮著燈光的那個房間走去。
走不了幾步，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悶哼。
西門錦搖頭苦笑，道：「我怎麼會知道？」
西門錦一眼瞥見，衝前的身形一挫，劍在他的咽喉之前閃逝，森寒的劍氣卻彷彿已刺入了他的咽喉之內！
出手迅速，簡直就像是那柄劍在剎那間齊中分成了兩邊，他的左右手各握一邊，左右刺出去一樣。
西門錦道：「怎麼了？」
因為無論他怎樣看，都覺得西門兄弟不像是那種人。
西門錦道：「我肯定，他已經不在那裡。」
西門華道：「非獨不拼命，而且要逃命。」
馬二道：「我先行離開，大人沒有了顧慮，反而容易應付的了。」
沈勝衣道：「西門華？」
沒有血！一滴也沒有。
這種後街在夜間當然靜寂得很。
不過他總算沒有忘記懷中藏著一瓶解毒藥。
西門錦道：「想不到這個人也這樣多管閒事。」
馬二道：「什麼事？」
西門兄弟一掠下高牆，他立即從旁邊的一叢花樹中竄出來，從黑暗中竄入了月色中。
難道他們刀之外，還兼練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功夫，已經將渾身肌肉練得刀槍不入？
西門華道：「如果我呆得太久，一定會被你察覺。」
西門錦道：「什麼都懷疑，我並沒有忘記，昨夜是使用他的馬車。」
這一刀正好斬向沈勝衣的咽喉！
這一陣走動，毒性更深入，他竄入馬車底下之時，已經感覺有些昏眩了。
西門錦無奈道：「也好。」
沈勝衣道：「那之前，我根本沒有懷疑到你們的頭上，為什麼你們這樣急對付我？」
西門錦道：「幸好除了刀之外，我袖中還有暗器。」
西門華道：「方才飛出牆外的原來不是人，只是衣服裹著這個花盆。」
西門錦一見罵道：「好小子，竟然還能躍過那道高牆。」
西門錦抬頭一望，笑罵道：「你們越來越不像話了，都給我起來。」
沈勝衣道：「你看清楚是你平日用的馬車？」
沈勝衣一直都在留意。
兩步已走過，他們仍繼續追前，也全都沒有要動手的表示。
西門華入門旁移三步消失，高大的影子卻被燈光照在窗紙之上。
沈勝衣不再猶疑，左手劍刺出！
他並沒有推測錯誤，一切行動已經在對方的監視之下，可是，他仍然推測錯誤了兩點。
沈勝衣道：「只怕一會我不能兼顧你的安全。」
沈勝衣刺向西門錦的一劍，立時一轉，轉向西門華，冷聲道：「先殺你亦無不可！」
西門兄弟並沒有忘記沈勝衣是身穿白衣。
一聽到馬二的悶哼聲，他立即就趕來，身形起落之間，他並沒有疏忽周圍的情形。
沈勝衣接口道：「當你再知道百鳥院的孔雀被人分屍這個消息，只怕不只是奇怪了。」
西門華道：「你以為現在他大概是從哪個方向逃去？」
沈勝衣搖頭道：「任何人都有好奇心，這樣也難怪你，可是你必須先考慮本身的安全問題，今夜你這樣做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房門始終緊閉，門窗的糊紙也始終不見人影。
西門華亦眼快！
西門錦道：「說是朋友亦無不可。」
那支三寸多長的鋼針本來完全射入了他肩膀的肌肉之內，現在竟然緩緩地倒退出來。
西門錦一面老實的道：「沒有了。」
到他們追出房外，哪裡還有沈勝衣的影子。
儘管如此，沈勝衣還是向那個陷阱走去，他而且希望，那邊真的有一個陷阱。
馬二點頭道：「他忽然走來這裡給我們五兩銀子，叫我們拿去街口的小食店吃些東西，一個時辰之後回來。」
劍一頓，又刺出。
他並不懷疑沈勝衣的話。
沈勝衣一腳踢飛西門錦，左手則一連三劍將西門華也迫開。
既然已可以列入高手，在沈勝衣的劍刺出之時，他們亦應該看出是絕對不能夠與沈勝衣鬥快的了。
第三步。
西門華插口道：「這其實怪不得極樂先生。」
第一個他應該就是殺西門錦的了。
彼此的距離實在太近，沈勝衣那一腳的迅速並不在他那支鋼針之下！
沈勝衣望著大開的那道房門，沉吟起來。
西門華道：「他給我們配製這些毒藥，並不是為了對付沈勝衣。」
沈勝衣道：「因為，你還有用刀的機會？」
走得既不慢，也不快，全身的每一條神經，都已經在警戒的狀態之中。
馬二道：「那輛馬車我用了已經差不多五年，又怎會認不出來了？」
兄弟兩人旋即左右衝上前去。
沈勝衣目注西門錦，道：「你已經知道了馬二發覺你們的秘密？」
「我沒有告訴他們是偷回來這裡，只說煙絲用光了，到那邊買些。」
「嘩啦」一聲，桌子碎裂，西門錦連人帶桌子仰倒在地上，竟然「叮噹」一響，就像金鐵落地。
馬二道：「我知道大爺是做官的。」
西門錦道：「你知道的已經太多了。」
目光一抬，又道：「也許他是逃向大堂那邊。」
沈勝衣道：「將孔雀分屍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