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死亡鳥

作者:黃鷹
死亡鳥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回 查兇遇怪 險死還生

第二回 查兇遇怪 險死還生

沈勝衣道:「這個名字不錯。」
沈勝衣道:「別人不知,我可是到現在為止尚未遇上或者聽說一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人。」
這樣恐怖的女屍,他還是第一次有機會看見。
沈勝衣道:「已經知道。」
查四道:「沒有,她顯然事前被人叮囑過守秘。」
谷雲飛道:「沈兄在揚州的消息我早已有聞,只是一直無緣識荊。」他雙手突然一拍,大喝道:「來人,設席。」
沈勝衣佯嘆道:「也罷,誰叫我是你的朋友?」
谷雲飛回顧沈勝衣,笑道:「人有相似,聲音不無相同。」
沈勝衣、查四回到衙門,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整個衙門正亂成一片。
沈勝衣道:「尚未確定。」
沈勝衣舉杯道:「這一杯才是姑娘的主意?」
沈勝衣不其然想起那隻死亡鳥鋒利的羽翼!
他笑顧沈勝衣道:「如此一來,事情簡單多了。」
果真狂人的話,只怕根本就無所謂動機了。
查四道:「大概是。」
丁少白接道:「她是肯定。」
門大開,四個皂衣直帽的接待,左右站在兩旁,左面還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
聽得吩咐,丁少白立即走上前一步,道:「出了兩件案子,都是昨夜發生的。」
誰似他
那些女人中,甚至大半似看得痴了。
祝不奴道:「公子高姓?」
左臂。
沈勝衣道:「很有可能。」
查四道:「也就是他了。」
沈勝衣道:「明天我再去走一趟。」
沈勝衣轉問道:「孔雀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查四道:「據說是與幾個有錢人遊湖去了。」
查四道:「以前是的,不過由於他做案手法高明,官府一直都抓不到證據拘捕他。」
他問得很詳細,有不清楚的地方,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反覆再三審問。
那個人頭以及那條左臂並非屬於第二個女人,竟然真的是從沈勝衣、查四帶回來的那具女屍的身上斬下來。
沈勝衣更起之後不久,已出現在天香樓門外。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應道:「自己唱歌,如果自己也不拍手掌,捧捧自己的場,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查四點頭道:「這也是。」
沈勝衣尚未回答,後面祝不奴已搶著道:「他姓沈,自稱是來自衙門。」
沈勝衣看見查四那種表情,已知道事態嚴重。
他見過幾個具備那種美麗的女人,不知道是否巧合,每一個都是禍患的根源。
查四道:「崔老六、金小三兩人現在在哪裡?」
丁少白一聲道:「遵命!」立即走過去,連白布捧起那顆人頭。
掌聲方歇,一個女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道:「你們男人自我陶醉的本領實在不少,唱歌像牛叫一樣,居然還大拍手掌哩。」
沈勝衣道:「這也是事實。」
彩鳳姑娘的歌聲果然動聽得很。
查四道:「能夠進出天香樓的女人都必須聲色藝全,孔雀據說雖然色藝不錯,嗓子實在太糟了,唱歌不待言,就是說話也像是烏鴉叫一樣。」
查四回顧沈勝衣,道:「沈兄以為那個人頭以及那斷臂會不會就是由那具女屍身上斬下來?」
查四道:「不曾,極樂先生這個人也是首次聽說。」
未幾三個人魚貫進入,丁少白在前,跟著兩個衙門的仵作。
祝不奴接道:「我方才已叫他在門外稍候片刻,準備進來請示主人是否願意接見他的了,可是他毫不理會,就這樣闖入,攔也攔不住……」
彩鳳詫異地道:「極樂莊?」
「自稱是有病。」
谷雲飛突然喝道:「住口!」
眾捕快有的點頭,有的說是,又亂作一團。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沈勝衣。
查四笑道:「她的相貌當然就沒有彩鳳孔雀那麼美麗。」
屍體上半截的肌肉已起皺,死魚肉一般,一絲血色也沒有,斷頭與斷臂的斷口亦是那樣,並沒有血流出來。
無頭的女屍!
沈勝衣道:「傳得倒快。」
「孔雀。」查四道:「是百鳥院的紅人。」
斜插滿頭花
那個彩鳳姑娘即時輕移蓮足,走到沈勝衣身旁,舉起酒壺,替他斟了滿滿一杯,忽然道:「方才那一杯雖然是谷大爺替我罰的,可不是我的主意。」
沈勝衣跟著將那個山谷的所在,以及那座極樂莊的形狀說了一遍。
一個女樂工應聲將琴送上,旁邊自有侍從搬來一張矮几。
谷雲飛道:「那麼馬車在什麼地方等候她?」
眾人一聲「好」。
查四道:「百鳥院的五個紅人中,除了她之外,其她的四個人都先後曾經到過天香樓,所以她一直都因此悶悶不樂。」
彩鳳道:「所以如果有人請她到天香樓,好像她那種孔雀一樣性格的女人,絕對沒有理由不在我們面前炫耀一下。」
查四道:「當然,到那裡的人都是非富則貴,而且詩酒琴棋,多少也要懂一點的。」
那兩個仵作各自捧著一方白布。
谷雲飛說道:「出去的都已經回來了。」
沈勝衣又問道:「百鳥院的彩鳳?」
查四道:「谷雲飛交遊廣闊,與城中權貴不時有來往,交情打得很不錯,即使我,在未得上頭許可之前,除非有充分把握能夠在樓中將犯人找出來的理由,否則除非拼著不當這捕頭,才膽敢強行進內搜查。」
祝不奴道:「那麼公子……」
崔老六、金小三、小嬌三人如釋重負,叩謝退出。
聲音很悅耳。
沈勝衣道:「是為了一件案子。」
谷雲飛道:「天香樓並不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地方,那個人沒有理由這樣秘密請她去,這無疑是一個圈套,孔雀應該看出其中必有蹊蹺。」
捕房中並沒有今早的熱鬧,出去的捕快,很多都還未回來。
老人一怔道:「正是,朋友又是哪一位,面生得很。」
沈勝衣點頭道:「就這樣,的確太惹人注目,只怕才入城內,已經哄動起來了!」
沈勝衣道:「叫什麼名字?」

查四嘆息一聲道:「你自己揭開白布一看。」
一個客人立即截口道:「哪裡哪裡。」
沈勝衣道:「瘦西湖?」
彩鳳姑娘道:「一闋水仙子如何?」
沈勝衣道:「不過要做一個出色的捕快可也不容易,天賦固然要緊,努力學習同樣重要。」
祝不奴「哦」一聲,淡然道:「今天下午你們幾個兄弟來過了。」
丁少白道:「都在驗屍房中!」
查四道:「沒有,那個管事不許他進去。」
查四頷首道:「嗯。」
醉倚嬌娃
查四道:「那個女人的身分?」
查四微喟道:「那麼大的一幢莊院絕不是一個人獨力能夠建成的,你們可以先找那些泥水木匠打聽一下。」
他接著解釋道:「天香樓的馬車無疑是出自高手匠人特別設計,但是要彷做一輛那樣的馬車,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何況在夜間,有幾分類似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了。」
走得越近,酒肉之香越濃,管弦之音越響。
查四的目光亦落在女屍之上,道:「這具女屍搬回去,我擔保一定轟動整個揚州。」
彩鳳越聽,面上詫異之色越濃,一再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那樣的老頭兒,也沒有到hetubook.com.com過一個那樣的地方。」
丁少白道:「沈大俠太謙虛了。」
掌聲自然又雷動。
舊香餘繡衾
這句話出口,他第一個就打了兩個寒噤。
他看見沈勝衣從他們原來的方向回來,詫異之極,脫口問道:「你不是那邊追去?」
祝不奴道:「那麼公子莫非是我們主人的朋友。」
祝不奴慌忙合上嘴巴。
左右接待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巴巴地看著沈勝衣走過。
谷雲飛又一怔,道:「衙門?」
再多看兩眼,他的鼻子就酸了。
一共是九個客人,分坐在堂中三面,年紀全都在四十以上。
彩鳳以袖遮臉,嗔道:「大爺又說笑了,沈公子什麼人,豈會看得上我這種女人?」
沈勝衣道:「那個女人真的是青樓中人?」
查四道:「那可麻煩呢。」
沈勝衣道:「谷雲飛那種人的確是不容易應付的。」
查四道:「最初我也曾這樣懷疑,但後來我查清楚,五年前他已經當眾金盆洗手了。」
沈勝衣道:「去了哪裡?」
谷雲飛道:「你帶這位公子到鄰院見一見那些車把式。」
沒有動機的案子,往往也就是最棘手的案子。
那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立即一步橫移,攔住沈勝衣的去路道:「公子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揚州最奢華的一個地方!」查四摸著鬍子道:「在那裡你可以享受到揚州最佳的酒菜,最美的女人,樓中的陳設,據說簡直就像是皇宮一樣。」
他隨即一笑,道:「你若是要抱,抱那具屍體好了。」
彩鳳姑娘道:「他就是……」
沈勝衣、查四一齊「哦」了一聲。
查四道:「現在她又在何處?」
查四點頭道:「如果他們每一個都合乎我的要求,上頭也不用將我調來。」
沈勝衣道:「如此殺害那個女人的未必是那隻死亡鳥了。」
丁少白道:「我一定會努力!」一揖退下。
沈勝衣道:「哦?」
沈勝衣道:「不錯。」
彩鳳詫異地道:「今天早上?」
谷雲飛道:「沈兄都聽到了。」
查四道:「哦?」
「侍候她的那個丫環告訴少白,她那樣,完全是因為與一個客人有秘約。」
他說著伸手將那塊白布拉向屍體的雙腳。
她欲言又止住。
歌聲一落,掌聲立起。
查四道:「因此我才將他們放走。」
查四道:「以你看,那隻死亡鳥到底是人假扮抑或是一隻真鳥?」
查四道:「無疑是很巧。」
兩個仵作如夢初覺,應聲一齊上前,將那具女屍抬起來。
這時候,旭日已高照。
查四道:「我甚至懷疑這個女人的頭顱與左手是那隻死亡鳥割下來吃掉了。」
沈勝衣道:「以我所知,很多大盜一到這個年紀的確都會洗手不幹,享受餘年的。」
几子上滿放佳餚美酒。
沈勝衣道:「是麼?」
谷雲飛再吩咐道:「沈公子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大俠客,現在替官府調查百鳥院孔雀慘遭分屍的那件案子,你小心侍候,同時吩咐那些車把式必須盡量合作。」
她反問沈勝衣道:「極樂先生到底是什麼人?極樂莊到底又是什麼地方?」
沈勝衣道:「沒見過。」
查四道:「相信就是了。」
查四道:「最低限度我可以乘此機會休息幾天。」
且莫還家
是否真有關係?
谷雲飛道:「是麼?」
丁少白是他的一個得力助手,精明能幹。
沈勝衣卻是只有嘆氣。
查四隻聽得怔在當場。
沈勝衣道:「無論那隻死亡鳥是人扮抑或是真鳥,現在他都已經有足夠的時間將之秘密收藏起來或者加以毀滅的了。」
查四道:「即使是,也必然出於人的指使,那隻死亡鳥相信是人養的。」
谷雲飛一驚,道:「是誰那麼大的膽子?」
一直到沈勝衣說完了,他才如夢初覺地道:「有這種事情?」
所以一入到捕房坐下,查四遂就問道:「我離開的這兩天之內,城中是否又出了案子?」
沈勝衣俯下半身,抓住白布的一角,還未將白布揭開,已嗅到濃重的血腥味。
沈勝衣道:「據說他是一個大盜。」
初更鼓聲終於敲響。
彩鳳歌聲接起,唱道——
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轉向門口。
祝不奴鑒貌辨色,一聲也不敢再發,趕緊一揖,退出堂外。
丁少白道:「崔老六一驚昏倒,金小三一溜煙慌忙跑來衙門通知我們。」
一個男人一面拍掌一面問道:「是哪個薄倖郎害得妳這樣難受?說出來,我第一個不饒他。」
又是一片「好」聲!
谷雲飛道:「有這種事?」
查四道:「吩咐仵作都給我拿來!」
沈勝衣道:「城東郊極樂莊。」
沈勝衣道:「這樣說,似乎就只沒有人性的禽獸才會這樣做。」
一方白布上放著一條女人的手臂。
可是他仍然希望這個彩鳳例外。
她隨即笑問那個大漢道:「小錦,你說是不是。」
「那麼她何以休息。」
他遂又問道:「這件事你還沒有請示過上頭?」
一個捕快脫口問道:「先從那裡著手呢?」
花枝似臉臉如花
查四目光轉落在那具女屍之上,又再揮手,道:「都給我搬出去!」
大門之內,燈火輝煌,光如白晝,燈光中這樓彷彿從天外飛來,管弦之聲不絕於耳。
沈勝衣道:「谷雲飛卻不在。」
沈勝衣道:「兇手動機何在?」
歌聲於是又起了——
沈勝衣也沒有理會祝不奴,穿過花園,直向那幢彷彿天外飛來的高樓走去。
查四笑道:「交著你這種朋友是我走運。」
谷雲飛道:「胡人,已經跟了我十多年,是我最忠心的手下,有我說話,沈兄如果要人用,不妨就吩咐他們。」
沈勝衣道:「好像孔雀那麼美麗的女孩子,必然早已是天香樓的常客了。」
崔老六、小嬌面上猶有餘悸,神情簡直就像是兩個傻瓜,金小三亦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谷雲飛「哦」一聲,道:「大名?」
祝不奴一愕,連忙追在沈勝衣身後,卻不敢伸手將沈勝衣拉住。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就連那十二個女樂工,聽著臉上都不由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那種美麗是令人一見之下,為之魄蕩魂迷的美麗。
沈勝衣道:「來自衙門。」

語聲方落,左右屏風後就有人搬出酒席,谷雲飛吩咐將酒席設在身旁,隨即擺手道:「沈兄請!」
沈勝衣道:「因為我本來就不是。」
沈勝衣道:「他們三人依我看,並無任何值得你懷疑之處。」
沈勝衣道:「查兄,你是否還可以行走?」
沈勝衣道:「我也有這意思。」
查四回顧一眾捕快道:「你們知否城東郊的一個山谷中,有一座養滿了雀鳥的極樂莊?」
他一笑接道:「百鳥院彩鳳之名,我早已耳聞。揚州城中即使還有第二隻彩鳳也未必飛得入這個天香樓。」
沈勝衣看在眼內,嘉許道:「他將來一定是一個出色的捕快!」
沈勝衣道:「不是。」
彩鳳可以說是美人中的美人。
查四道:「而且,一個人即使怎樣兇殘,相信也不會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殘忍對待一個女人,再說即然已斬下她的頭,她的一隻手,沒理由不將她拋棄,抱著她那樣的屍體到處走。」
谷雲飛道:「我回來之後,祝不奴那個奴才也曾對我提起,但因為那些捕快當時沒有說明所以,我並不知道是什麼事。」
彩鳳姑娘道:「唱什麼?」
查四道:「到那邊農家,我絕對支持得來。」
沈勝衣道:「她事前無疑曾被叮囑暫時不可以洩露出去。」
沈勝衣道:「也不是。」
沈勝衣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就連我也有些佩服你了。」
有誰能解音
沈勝衣亦打了一個寒噤,道:「從死者的手腳看來,顯然,並不是出身貧窮人家。」
查四道:「不知何故我忽然感覺外出的兩天內,城中又有案子發生。」
查四道:「正是。」
中年人說道:「我是這裡的管事祝不奴。」
沈勝衣一拍查四的肩膀,道:「有這個大捕頭指點已差不多了,這一點我可是門外漢。」
沈勝衣道:「據說是的。」
觸手冰冷,不由他又打了一個寒噤。
彩鳳點頭。
沈勝衣道:「起得不錯。」
谷雲飛遂揮手,道:「沒用的奴才,滾出去。」
沈勝衣沒有回答,卻問彩鳳道:「姑娘叫彩鳳?」
丁少白應命轉身走了出去。
斷口非常齊整,彷如刀切!
雖則已經五六十年紀,這個老人仍然很瀟灑,神態語氣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是隱約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威迫力。
沈勝衣道:「他們是什麼人?」
丁少白接道:「小嬌卻旋即發覺,那條左臂是屬於女人所有。」
沈勝衣道:「回城後派人到處去問一問,昨夜有沒有個年輕的女子失蹤,說不定就會找出一個答案。」
彩鳳道:「那麼公子何以知道我是百鳥院的人?」
他一頓接道:「是不是,也很快就會清楚了。」
沈勝衣回對查四道:「你們這一行也的確需要訓練一批新手了。」
到他停口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對於崔老六、金小三以及小嬌昨夜的遭遇,已經完全清楚一若身歷其境,親身目睹。
谷雲飛道:「是六個鹽商,他們要請的都是百花院的紅人,吩咐馬車一併接來,省得麻煩。」
坐在彩鳳身旁一個五六十年紀的老人即時站了起來,上下一再打量沈勝衣,道:「當然不是你。」
祝不奴一怔,似乎想不到沈勝衣竟然直呼谷雲飛的名字。
谷雲飛道:「不遍識青樓中的美女,我如何能夠作出這安排。」
沈勝衣道:「查兄,可曾聽說過那地方?」
沈勝衣再到衙門找查四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
那些捕快看見查四負傷回來,都顯得很彷徨。
沈勝衣道:「姑娘到底要怎樣罰?」
沈勝衣不禁失笑。
沈勝衣嘆了一口氣,道:「你若是沒有受傷多好。」
查四道:「可是以少白的經驗,我卻是擔心,應付不了谷雲飛這個人。」
丁少白道:「亦留在衙內,等候發落。」
查四顯然已經用身上帶著的刀傷藥封住了傷口,不讓血再流出來,又撕下長衫將傷口裹好,可是傷得實在太重,失血又多,暫時還不能夠移動。
他稍停又道:「那麼大的一輛馬車,並不容易收藏。」
沈勝衣笑道:「如此我若是推辭,反是我小器了。」
那些捕快完全離開之後,查四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他們每一個都好像丁少白那麼賣力又肯多動一下腦筋,要理好這個地方的治安,其實也並不困難。」
查四道:「初更鼓敲響再動身不遲。」
這件案,的確像是狂人所為。
琴聲一響,各人全都靜了下來。
查四道:「我何嘗不知道,但談何容易?」
谷雲飛微喟道:「孔雀嗓子雖然不好,身材相貌之美卻是罕見,像那樣的美人,捨得將她分屍,兇手亦可謂心狠手辣的了。」
沈勝衣道:「有一件事也必須預先調查清楚。」
查四重新詢問三人。
彩鳳道:「也不是。」
谷雲飛道:「也好。」
「昨夜她是與什麼人在一起?」
輝煌燈火中,他談笑自若,雖然是一身白衣,一點兒也不顯得寒酸。
沈勝衣門外冷應一聲道:「一定不是我!」大步跨進去。
沈勝衣道:「後門對開的橫街上。」
他遂又問道:「人頭與斷臂呢?」
谷雲飛旁邊立即招手道:「琴來。」
查四再問道:「極樂先生這個人又有沒有印象?」
沈勝衣尚未答話,他已經轉向彩鳳,大笑道:「妳這樣一唱,那個人倒像是沈公子了。」
沈勝衣、查四先刻就是走在這條大道之上,所以沈勝衣順著大道前行,並不難找到那條小路。
谷雲飛道:「客人離開之際,馬車才會駛到樓外院子,平日都安置在鄰院,四個車把式入夜之後也都是留在那裡聽命,準備隨時接送客人,沈兄是否要見一見他們,問清楚他們昨晚的行止?」
沈勝衣道:「我來到這裡,才知道彩鳳姑娘在這裡。」
沈勝衣道:「我們已經考慮到這個可能,可是捕快遍尋全城,除了這裡之外,並沒有發現一輛那樣的馬車。」
他一頓接道:「這其中我看是有些誤會了。」
沈勝衣大步走進去。
查四相信那兩個仵作的判斷。
查四笑接道:「一個男人並不是時常有機會抱著一個女人到處走。」
他又在為這件案子傷腦筋。
查四道:「這附近以我所知多為農家,那個女人只怕是那隻死亡鳥從城中帶出來。」
沈勝衣道:「我已見過那個極樂先生,也已到過那幢極樂莊。」
沈勝衣沉吟著道:「我相信就是了,又是人頭,又是左臂,天下的事情不會那麼巧。」
也沒有多久,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丁少白道:「花近樓兩個宰雞殺鴨的操刀手崔老六、金小三昨夜在城西街道上遇見了一個手提竹籃的老蒼頭,他們原以為是賣糖炒栗子、五香蠶豆的小販,準備向他買一些下酒,那個老蒼頭卻告訴他們賣的是人頭。」
沈勝衣奇怪地道:「百鳥院?」
沈勝衣道:「勝衣!」
唱得正是浪淘沙,一群男人的聲音,怪不得雷霆一樣。
查四道:「不查一個水落石出,我相信你絕不肯罷手。」
那個女樂工趕快過來將琴取回。
沈勝衣道:「如果是一隻真鳥,似乎沒有理由渾身如金鐵鑄出來的一樣,但若是人假扮,又怎能夠飛翔?」
他轉回話題,道:「沈兄,這件案拜託你就是了。」
沈勝衣一怔,查四亦詫異問道:「小嬌肯定她拉的那個客人是一個男人?」
查四道:「不出你我所料。」
沈勝衣道:「那個女人如果沒有頭顱,更就是機會難逢,是不是?」
沈勝衣道:「兇手既然掌握到她這個弱點,當然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騙取她的信任,問題在,兇手用的是一輛天香樓的馬車。」
沈勝衣一笑舉步,走過去坐下。
沈勝衣道:「你的人有沒有到天香樓查問?」
沈勝衣大笑!
戶外已逐漸暗下來。
長夜將開始。
沈勝衣好奇問道:「是了,天香樓的主人到底是哪個?」
谷雲飛道:「四輛。」
谷雲飛大笑道:「天下名士,莫不以一識沈兄為榮,今日沈兄大駕光臨,天香樓正所謂蓬蓽生輝和-圖-書,我若是與沈兄計算,豈非教在座朋友笑話。」
另一方白布上則放著一個女人的頭。
丁少白道:「是女人的。」
他轉回話題,道:「因為天香樓極盡奢華,青樓中人無不希望有一日能夠在那裡進出,所謂一登龍門,聲價十倍,那種心情是不難理解的。」
白布下,是一具赤|裸的女屍!
沈勝衣道:「現在我已來了。」
沈勝衣道:「谷兄認識孔雀。」
沈勝衣插口問道:「是男人還是女人的?」
那個大漢目光一亮道:「當然。」
查四道:「因為設宴在那裡的人,必須與天香樓的主人同樂。」
查四再約略叮囑一下如何查詢,才揮手叫他們出動。
查四點頭道:「所以你應該非常開心才是。」
谷雲飛一愕,道:「沒什麼。」
黃昏!
黃金有價春無價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沈勝衣那襲白衣,語聲態度都顯得不大尊敬。
查四道:「這樣的案子,卻是一件都已嫌太多。」
查四連忙揮手止住,道:「丁少白,你來說。」
丁少白道:「已經不在。」

斷口完全吻合,即使是外行人,亦不難看出來。
「天香樓又是什麼地方?」
在未弄清沈勝衣的底細之前,無論如何他是絕不會再開罪沈勝衣的了。
眾人的臉上,竟然是一片羨慕之色,就像在看一個王侯一樣。
他俯身抱起那具女屍。
出了谷口,果然就是大道。
查四急問道:「後來又怎樣?」
沈勝衣道:「查兄任職這個地方到現在才不過六個月,暫時不能夠對他們要求過高。」
查四道:「又是辛苦沈兄。」
雖然已死了這麼久,因為抹上脂粉的關係,看起來仍像是一個活人頭。
一個男人應聲道:「什麼都好。」
賣人頭的老人,送手臂的嫖客,抱著無頭屍體到處走的死亡鳥,還有那個愛鳥若狂的極樂先生彼此之間多少彷彿都有些關係。
歌聲雖歇,管弦之聲未絕。
谷雲飛道:「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揚州,相信無人不知道的了。」
沈勝衣道:「現在相信在了。」
彩鳳道:「也好。」
丁少白卻早已回來了。
沈勝衣道:「極樂先生是一個老頭兒,面上最特別的地方,就是一雙眼瞳乳白色以及無時不笑的臉容,他喜歡雀鳥,很喜歡,所以整幢極樂莊佈置成鳥籠一樣,事實亦養著幾千隻雀鳥。」
沈勝衣道:「百鳥院的姑娘自然是以百鳥為名字的了?」
彩鳳道:「如果沈公子肯讓我罰,我才不是這樣罰。」
屍體赤|裸的那雙腳,在日光下更蒼白。
谷雲飛道:「沈兄這次到來,就是為了向彩鳳打聽這件事?」
沈勝衣道:「他正在衙門中養傷。」
查四道:「目前,仍沒有任何線索,不過。派出去的捕快還有很多尚未回來覆命。」
查四道:「那麼,還是再多休息幾天好了。」
查四即時道:「我以為你最好將屍體的雙腳也包裹起來。」
他是一個年輕人,舉止敏捷,口齒伶俐。
沈勝衣目光一落,道:「那隻死亡鳥到底將那個女人怎樣了?」
沈勝衣道:「她是否就看見孔雀登上那輛馬車?」
沈勝衣道:「也好。」
沈勝衣看著查四的大腿,道:「只怕幾天還不能夠痊癒。」
「是什麼密約?」
沒有人回答。
查四將拐杖叉在右臂下,扶著沈勝衣站起來,試行幾步,笑道:「想不到造拐杖方面你也是一個天才。」
表情卻未免太恐怖了!
情難禁
谷雲飛道:「莫非沈兄找來這裡,是因為已經掌握了什麼線索?」
沈勝衣不喜歡那種美麗。
沈勝衣道:「你是說昨夜並沒有人請孔雀到來。」
沈勝衣道:「我唱起歌來也是牛叫一樣,不如拿琴來,我和妳一曲。」
那個女人開心地笑起來,她顯然就是彩鳳姑娘。
查四道:「我也曾派人暗中調查過他,綜合所得的報告,他顯然是在享樂。」
谷雲飛接道:「沈兄這次的到來,莫非也就是為了孔雀那件案子?」
沈勝衣坐下,立即道:「我這次來……」
查四回問丁少白道:「第二件案子又是如何?」
沈勝衣道:「今年他有多大年紀。」
查四遂道:「那個極樂先生以我看大有問題。」
沈勝衣一面走向那邊樹叢,一面道:「怎麼你突然如此著急?」
沈勝衣回他一句道:「你這是什麼話?」

查四道:「方才請示過了。」
沈勝衣目不轉睛地盯著彩鳳。
「哦?」沈勝衣仍然不明白。
說話間,崔老六、金小三、小嬌三人已先後給帶進來。
查四道:「不錯。」
沈勝衣道:「這大概是因為看見了怪鳥以及女屍的緣故。」
沈勝衣再問道:「極樂先生這個人,姑娘又有沒有印象?」
查四道:「恰好相反,從來沒有人邀她到天香樓陪酒。」
查四一字字的道:「放手幹!」
查四道:「她的指甲塗著寇丹,斷頸至胸口抹著脂粉,以此推測,很可能是青樓中人。」
側首振吭呼道:「錦!華!」
沈勝衣一笑,將追擊那隻怪鳥的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
查四手指另一個捕快,道:「帶她進來!」
彩鳳道:「在院中睡覺,早上對我們來說可是深夜。」
查四道:「昨夜。」
一頓又說道:「沈兄如果有懷疑,可以到百花院一問,至於那六個鹽商以及百花院那七個紅人的名字,我這就叫人給沈兄抄一份。」
沈勝衣道:「這次,我也是替查兄到來。」
十二個女樂工分坐在門左右。
谷雲飛道:「查四真的是這樣抽身不暇?」
沈勝衣道:「正有此意。」
查四道:「也好,藉此機會仔細觀察一下那個極樂莊。」
寂寞了金蓮翠
彩鳳一旁聽得並不怎樣清楚,奇怪問道:「你說什麼。」
沈勝衣道:「彼此。」
「是否真的有病?」
沈勝衣道:「不若我抱你走一程,到那邊農家借一輛牛車再上路。」
沈勝衣毫不猶豫,大踏步走上門前石階。
沈勝衣道:「捕快因此才會午後到這裡調查,谷兄當時卻不在家。」
驗屍房就在附近,丁少白的行動向來都迅速。
谷雲飛又上下打量了沈勝衣一遍,終於道:「幸會。」
他雙手又一拍,揚聲道:「我們從頭來。」
他舉止自然,一些也沒有猶疑。
沈勝衣道:「哦?」
彩鳳插口道:「如果請的是百鳥院的人,請到我也未必請到孔雀她。」
彩鳳不假思索道:「一些也沒有。」
驀地,歌聲雷動——
所有人盡皆一呆。
查四道:「做得好!」
查四道:「非大不可,因為谷雲飛是那麼吩咐下來。」
沈勝衣無意望了一眼戶外,脫口道:「夕陽已西下了。」
谷雲飛「哦」的一聲,再問道:「沈兄也真的在極樂莊聽到彩鳳的聲音?」
沈勝衣道:「怎麼我進來時一輛也不見?」
沈勝衣一笑道:「這種酒席只怕我吃不起。」
沈勝衣居然若無其事,他的目光射向站在對門當中那張几子旁邊的美人面上。
沈勝衣道:「一個無頭女屍,的確不容易查出她的真正身分。」
祝不奴不假思索道:「公子並不是今夜的客人。」
谷雲飛www.hetubook•com.com再道:「請。」
查四道:「後門外的橫街上停著一輛雙馬馬車,在她的印象之中那輛無疑是天香樓的馬車。」
沈勝衣道:「不錯。」
查四目光仍盯著那具女屍,沉吟道:「兇手為什麼那樣殘忍對待一個這樣漂亮的女孩子?」
隨即抱拳一揖,道:「抱歉抱歉。」
那個女人就在查四身旁,白布仍裹在她的身上,裹得已沒有方才那麼緊,不消說,查四已解開來看過了。
沈勝衣道:「原來如此。」
——難道真的不過是聲音相似,其實兩個人?
谷雲飛回問沈勝衣,道:「沈兄你說是麼?」
查四轉對沈勝衣,道:「這三個人我相信沒有問題。」
即使在門外,亦不難想像得到樓中是何等歡樂的場面。
彩鳳開心地笑道:「公子實在會說話得很。」
另一人跟著道:「能夠與沈兄同樂,是我們的光榮。」
再一個男人的聲音即時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現在就請彩鳳姑娘高歌一曲?」
彩鳳一旁插口道:「孔雀一直希望有機會到天香樓走一趟。」
查四招呼沈勝衣坐下,道:「少白帶著那顆人頭在花街柳巷走了一遍,果然就有了答案。」
查四目光落在右腿上,道:「主要原因就是危險性太大。」
沈勝衣道:「現在都出去了。」
查四道:「這未嘗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查四道:「我想來想去,只有你走一趟,或者才能夠從中找到多少線索。」
另一個跟著道:「事了之後,如果有時間,尚請進來與我們一聚。」
查四道:「正是。」
查四道:「我懷疑兇手有可能是一個狂人。」
那種表情、語氣,顯然完全不知道極樂莊這個地方。
查四截口道:「你現在最好先睡一覺,不久之後,相信必使你忙得要命。」
此前他卻從來沒有見過彩鳳這個人,入眼只有陌生的感覺。
那個美人也就是彩鳳姑娘了。
沈勝衣道:「孔雀之外,相信還有叫畫眉,相思,鴛鴦。」
沈勝衣搖頭笑道:「你這個大捕頭原來也懂得乘機偷懶。」
谷雲飛疑惑的道:「那件案與天香樓有何關係?」
愛郎不用金……
查四忽然焦急催促道:「快給我削一根拐杖,快!」
沈勝衣將琴接過,放在矮几上,笑顧彩鳳道:「曲彈金字經,姑娘準備了。」
查四笑接道:「我叫少白帶幾個捕快隨你走一趟天香樓。」
沈勝衣收步,淡應道:「天香樓。」
天下的事情,果然就有那麼巧。
查四道:「大有可能。」
查四道:「沈兄知道這地方?」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接口道:「對極,對極。」
沈勝衣詫異道:「傷得這麼重還值得高興?」
冷落了秦箏銀甲
他旋即揮手一揚,道:「你們可以回去了。」
沈勝衣點頭道:「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經過半日的休息,查四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蒼白得就像是用白蠟捏出來的。
沈勝衣突然道:「那個賣人頭的老蒼頭,根據金小三的描述,與那個極樂先生極其相似。」
谷雲飛截口道:「沈兄的來意,一會再說,唐突佳人,無論如何,必須先罰一杯。」
查四道:「所以那間天香樓雖然有這個規矩,生意仍然好得很。」
沈勝衣道:「那麼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百鳥院?」
彩鳳奇怪道:「公子去過百鳥院?」
他一頓接道:「這兒除了有百鳥院之外,還有一家百花院,百花院的姑娘是以百花為名字。」
他左右望了一眼,道:「沈兄最好替我削一根拐杖。」
谷雲飛不能不點頭。
沈勝衣沉吟道:「還是一個人去的好。」
人各一張几子,一個美人,兩個侍酒的小丫環。
明月留人人意好
沈勝衣道:「這樣的地方相信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
沈勝衣遂問道:「天香樓一共有多少輛馬車?」
他一頓接道:「回衙之後,我非要召集手下,打聽一下那個人不可。」
查四道:「極樂先生這個人顯然嫌疑最重,但我們方才根本不知道人頭這件事,所以未能夠掌握時機,現在才派人進去莊院搜索,一定不會有什麼結果。」
沈勝衣道:「不錯。」
沈勝衣道:「無疑是很少人願意進這一行。」
沈勝衣轉望谷雲飛,道:「谷兄方面怎樣?」
無論他怎樣看,彩鳳也不像在說謊。

跟著又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我們唱歌當然沒有彩鳳姑娘的動聽。」
查四目光轉向沈勝衣,道:「如何?這一次不必進城,我看你也起不了程。」
知道那具無頭女屍的事情,他們都一個個露出了非常詫異的神色。
「她昨夜沒有接客。」
沈勝衣搖頭道:「我只是奇怪怎麼又是鳥。」
查四皺眉道:「那麼你們就到處去打聽一下有沒有人知道極樂莊這個地方,有沒有認識極樂先生這個人,如果有,帶他來見我。」
他略加修整,遞給查四道:「你試試是否合用?」
沈勝衣點頭道:「從他們的描述來推測,嫖客以及老蒼頭大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不過人尚且也有相似,聲音只怕也不無相同。
沈勝衣道:「他的膽子倒也不小。」
谷雲飛道:「是不是因為調查孔雀慘遭分屍那件案子負傷?」
屍體的本來的身分亦已清楚。
沈勝衣苦笑道:「這件案件無疑更詭異!」
「少白已調查清楚,並不是。」
祝不奴只覺一陣狂風撞來,不由自主斜退三步。

丁少白道:「事關重大,我擅作主張,暫時將他們留在衙門。」
他右手旋即一拂衣袖。
沈勝衣手起劍落斬下一條大小適中的樹幹,削去枝葉,便成一支拐杖。
沈勝衣也有這種懷疑。
沈勝衣樓外聽著,忽然間怔在那裡。
查四道:「什麼案子?」
查四道:「勉強可以。」
沈勝衣道:「到明天仍沒有結果,非要去一趟極樂莊不可了。」
沈勝衣道:「好的。」
沈勝衣道:「這無疑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沈勝衣不由心中苦笑。
彩鳳一笑。
谷雲飛說道:「天香樓開張至今,從來都沒有人指名請孔雀,昨天,也沒有例外。」
查四道:「你們趕到去的時候,那個老蒼頭是否還在?」
沈勝衣道:「殺害她的那個人勢必就利用她這個弱點,將她誘出去。」
他雖然眼高於頂,到底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目睹沈勝衣這樣闖進天香樓,已知道這個人絕不簡單。
谷雲飛還想吩咐什麼,旁邊彩鳳忽然「噗哧」的笑道:「看你啊,簡直就像是當他們小孩子,其實他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是少吩咐了兩句,他們也知道怎樣做的。」
沈勝衣道:「谷兄還是招呼客人,隨便找個人帶我過去就成了。」
查四笑道:「交到你這種好朋友,就算沒有傷,我也會偷懶幾天的。」
谷雲飛道:「沈大俠大概還未知道,我這裡供應著全揚州最佳的酒菜,最美的女人。」
沈勝衣亦步亦趨。
沈勝衣和_圖_書道:「如何說話?」
谷雲飛道:「毫無印象,真的有所謂極樂先生?極樂莊?」
沈勝衣道:「她有沒有對那個丫頭透露那個客人是誰?」
那個捕快應聲退下。
大漢道:「是。」
查四道:「我也是這樣想。」
沈勝衣道:「昨天在這裡歡宴的是什麼人?」
谷雲飛道:「那輛馬車只怕不是天香樓的。」
管弦聲一響,眾人又拍手齊歌。
可是沈勝衣這樣闖進來,他們都不由得一怔,一齊停下了手中樂器。
彩鳳再問道:「此前是不是見過我?」
一曲既終,掌聲又是雷霆響起,經久不散。
查四立即吩咐道:「少白,用盒子載著那顆人頭,帶幾個兄弟到那些花街柳巷一問,是否有人認識她,如果沒有著落,再到城中大戶人家一問。」
查四大笑道:「那麼最低限度你就可以不必抱著那具屍體。」
沈勝衣轉問道:「極樂莊極樂先生方面查到了什麼?」
沈勝衣道:「她有沒有看見什麼?」
沈勝衣道:「非見不可。」
沈勝衣道:「姓沈。」
谷雲飛回顧沈勝衣,道:「沈朋友可不像衙門中人。」
沈勝衣不由頷首。
那些客人的服飾也是華麗之極。
沈勝衣、查四把一切看在眼內,不由想到城中必然發生了什麼罪案,而且與那具女屍可能有關係。
沈勝衣道:「他開設的天香樓,只怕另有目的。」
沈勝衣道:「可是姑娘的聲音在今天早上,我好像已聽過。」
沈勝衣道:「那個丫環已證實並沒有問題。」
沈勝衣道:「也沒有進去查問其他的人?」
旁邊一個中年人接口道:「谷兄若是真個如此計較,那筆賬也只有算在我們頭上。了」
沈勝衣道:「少白他們,可以強行進去。」
不用查四吩咐,旁邊捕快已有一個過去給他們引路。
谷雲飛轉問彩鳳道:「今天早上妳在什麼地方?」
查四道:「他所以與他們開那種玩笑,當然有他的動機。」
查四亦大笑!
查四道:「我們現在唯有先派人去調查清楚這個極樂先生的底細。」
彩鳳道:「什麼地方?」
谷雲飛道:「我這就與你走一趟。」
沈勝衣道:「聽你吩咐。」
沈勝衣道:「這個名字我聽說過,那個谷雲飛可是一個江湖人。」
沈勝衣一頷首,轉向西門錦道:「有勞引路。」
眾人齊問道:「是誰?」
查四道:「他姓谷,名雲飛!」
彩鳳一笑道:「風聞公子精通音律,我只想公子高歌一曲。」
谷雲飛一笑,回對沈勝衣道:「他們兄弟兩,一個叫西門錦,一個叫西門華,都是我替他們起的名字。」
沈勝衣感覺到那股威迫力的存在,試探道:「谷雲飛?」
「何故?」
谷雲飛道:「這是事實。」
空聞了玉笋琵琶……
沈勝衣道:「出於推測。」
——這個人歌喉雖然好,原來也不過是一個歌匠。
合聲齊唱浪淘沙
沈勝衣道:「最低限度,本來是三件案子的,現在變成一件。」
沈勝衣一聲「好」,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沈勝衣道:「孔雀昨夜在失蹤之前,曾經對侍候的丫環透露,昨夜有人請她到天香樓。」
谷雲飛道:「我知道沈兄是本地的總捕頭查四的朋友,先後曾與查四聯手解決過幾件大案。」
仍然沒有人回答。
沈勝衣道:「這就是了。」
一個年約三旬,碧眼黃髮的大漢應聲從堂後轉出走到谷雲飛面前,躬身道:「華弟出去喝酒,主人有什麼吩咐?」
沈勝衣道:「又來客氣話。」
沈勝衣將琴几往旁邊一推,道:「獻醜。」
丁少白接道:「他們當然不相信,豈料,將籃子打開,裡面真的是放著一個人頭。」
西門錦身一偏,道:「這邊,請!」遂舉步向大堂外走去。
「好。」應聲當場齊起。
「孔雀無意中曾對那個丫環透露,那個客人邀她到天香樓。」
沈勝衣道:「不曾。」
入門之前他已經看清楚是那個美人在說話。
沈勝衣忽然笑道:「據我所知這年頭的有錢人,為了怕別人說他俗氣,在詩酒琴棋方面,多少都會下一點功夫。」
嬌臉無瑕玉有瑕
兩處相思一樣深
找到那條小路就找到查四了。
他手一指旁邊的一個捕快,道:「帶崔老六、金小三兩人進來見我!」
查四點頭道:「也有叫彩鳳,烏鴉,杜娟……」
樓中的陳設果然極盡華麗。
沈勝衣道:「烏鴉也有?」
沈勝衣點頭道:「何況你這位大捕頭現在又負傷,我就算一些好奇心都沒有了,也不能夠袖手旁觀。」
查四笑道:「你這是什麼話?」
查四道:「無論如何,先回城再作打算。」
沈勝衣道:「你如果真走運,就不會遇上那隻死亡鳥。」
——是了,就是極樂莊呼喚極樂先生的那個聲音。
沈勝衣無言點頭,將白布蓋好。
惜分飛明日天涯
沈勝衣接道:「我現在……」
查四道:「是初更鼓響之後,從後門離開,那個丫環當時曾送她出門外。」
亦是雷霆一樣。
沈勝衣道:「不必。」
他知道查四並不是懷疑他的話,只不過事情令他太過意外。
查四道:「少白去過了,可是谷雲飛不在。」
她唱的,仍是別人寫的曲,那副表情卻好像自己也有那種感慨,唱到最後一句,一雙眼竟望住了沈勝衣。
——這女人的聲音好像那個。
谷雲飛道:「沈兄哪來這許多客套說話。」
谷雲飛臉色微變,道:「是哪一個沈勝衣?」
谷雲飛立即道:「琴心劍膽,佩服佩服。」
沈勝衣道:「侍候孔雀的丫環,目睹孔雀出門後,登上天香樓的馬車。」
大漢瞟一眼沈勝衣道:「是。」
丁少白道:「第一件案子發生之後不久,城東大街後巷的一個妓|女小嬌在巷內拉客,竟拉下了那客人的左臂。」
沈勝衣道:「正是,谷兄也知道那件案?」
查四道:「應該有六十。」
查四點頭道:「少白見時間不早,那個管事又說出天香樓初更開宴,谷雲飛必在,是以沒有進到瘦西湖去。」
查四解釋道:「天香樓的主人是一個雅士,不大喜歡與俗人同座。」
查四一笑。
錦箋題芳恨
一條左臂亦齊肩給斬了下來!
論風流
谷雲飛道:「然則沈兄到來……」
丁少白聽在耳裡,捧著人頭回身道:「尚請沈大俠時加指點。」
谷雲飛目送兩人走出大堂,喃喃自語道:「幸好這個人出道之時,我已經金盆洗手。」
沈勝衣道:「正是。」
一揭開白布,他幾乎沒有嘔出來。
沈勝衣道:「孔雀既然是百鳥院的紅人,當然每一夜都會有客人找她。」
沈勝衣道:「即使有不共戴天之仇,殺人之後,也沒理由將頭臂斬下來,與崔老六、金小三、小嬌他們開那種玩笑。」
祝不奴不覺點頭,道:「我這就給你進去通傳,看我家主人他是否願意接見你。」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