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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海鷹揚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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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護法之戰

第十一章 護法之戰

關彤道:「兄弟不是不知道有些離譜,只不過舉例說出下手之人,其動機一定十分隱秘莫測而已,其實以羅、楊二人,即使乃是武林之士,也未必會惹來一個如此高明厲害的人物出手對付他們,是以單單從武功上著眼推論,此事之發生,一定由秦姑娘惹起的。」
他縱目四望湖上美麗的景色,心中卻在哭泣,實是痛苦不堪。不過現在他墜入幻象之中,卻當真哭了起來。
癩僧晏明最先表示想不通這個奇怪的變故,青霞羽士接著亦附和說他無法猜測,關彤最後開口道:「大凡一件事情發生,定有前因後果,秦姑娘這件事情發生得十分奇特,由此可知是基於一種隱秘難測的原因,才會發生,本來假如從秦姑娘身上找不到任何具有這種動機的嫌疑犯,則未必不是由羅、楊二人惹起。」
卻見關彤驀地使個巧妙身法,轉到青霞、晏明二人身後,橫刀守住門戶。把劉寅石撇下,劉寅石除非衝得過青霞、晏明這一關,否則決纏不上關彤。
關彤瞧得最是清楚,他發覺七殺杖嚴無畏訓練的這一批人馬,果然極是不凡。每一個拿到武林中,都可列入名家高手的階級之內。換言之,以他關彤夠得上稱為一流高手的人,對付起他們任何一個人之時,亦不是三招兩式就能打發的。而其中的三個隊長如奚午南,劉寅石以及後來才率眾現身,洪方叫他做鄭辰佳的,這三人武功之強,更在諸衛之上。他關彤也不曉得贏得贏不得他們,縱是終於可以取勝,也定要十分費力。
奚午南率眾一直奔到靜室門前,一聲令下,一共十五個人排列成兩行,都面向著外面,背對著靜室門口。
他現下如何應付是好?眼前的形勢迫得他不能不出手,即是說他已沒有選擇餘地了,既是如此,他自應盡力而為,能殺死幾個敵人就算幾個,何必還大傷腦筋的考慮呢?
轉眼間四面牆頭都露出了人影,都是一式蒙巾白衣的慓悍大漢,大概有十四五個人之多。
關彤趕緊循這方向望去,只見十餘個赤著上身的大漢持刀撲入院內。他們下身穿的仍是白色褲子,與先前出現的霜衣隊一樣,只不知何以裸著上身?但當他瞧見領頭的赤膊青年竟然就是奚午南之時,頓時明白了八成。
全院頓時恢復活動,再度交手鏖戰。關彤可沒有如願衝過去與洪方動手,即被增援的霜衣隊多人纏住。
關彤亦支持這個說法,秦霜波歸納他們的意見之後,心中自忖道:「如若是雷世雄下的手,他勢力龐大之極,想藏起兩個文弱書生,易如反掌,誰也休想找得到,何況只有三兩天的時間,更加辣手之至,況且即使查出線索,迅速追究,也仍然是被動之勢。萬一被對方引誘到數千里外,雖然終於找回羅、楊二人,仍是萬分不智之舉。」
這等情勢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關彤悲壯地長笑一聲,心中決定不惜把性命拋送在此地,也得盡力而為。
他竟不敢貿然衝入去,厲聲喝道:「秦霜波,出來,咱們決一死戰。」
關彤凜然罵道:「你真不要臉。簡直是替你師父丟人。老夫真懷疑你師父是否也是如此下流人物?」
秦霜波旋身回頭一瞥,但見地上之人胸口現出一點血跡。敢情是被她劍上的無形劍氣刺死,因此劍尖雖然不曾送入他身體,其結果都毫無兩樣。並且由於她這一劍乃是被對方撲入室內的動作觸動了心靈感應,自然而然地發出長劍,是以威勢極強,對方根本全無招架的機會。
秦霜波道:「我前後反覆想過,世間具有如此身手之士,除了各家派的掌門人或是從不出世的高人,暫且不計在內,那就只剩下有限的幾個人,如羅希羽城主、七殺杖嚴無畏、他的首徒雷世雄武功如何,我未見過,但觀以彭典及洪方二人的造詣,雷世雄比他們想必只強不弱,所以我想他也辦得到,此外,尚有一位後起名家宗旋,年事雖輕,但造詣之高,極是驚人,一身已兼少林武當兩派之長,他也是辦得到此事的寥寥數人之一。」
推山手關彤霜眉一皺,泛起一股威煞之氣,也峻聲道:「你是誰?到此何事?」
洪方突然哈哈一笑,朗聲道:「劉寅石你可率眾進攻他們,他們雖然或者還有點花樣,但諒亦無法破得你們的七星陣法。我如不親眼見到他們敗亡之後,絕不去動那道門戶。」
他仰天打個哈哈,又道:「我雖是說過不在你們敗亡以後,絕不去動那道門戶,但我仍然可以指使別人去動,如此可算不得違誓背信吧?」
正當這千鈞一髮之際,秦霜波仗著她特別強大的精神力量,向彭典發出警告。她全無運功抵拒對方反逼回來的抗力,但她卻能夠運用心靈上的絕世修為,向彭典加以警告。
他們也是向金陵進發,馳出十餘里路,秦霜波勒住坐騎,關彤等三人便圍攏過來。
秦霜波和那彭典一同盤膝坐在榻上,都是面向牆壁,但秦霜波卻是坐在彭典後面,她的後背正對著關住的木門。木門之內,尚有一道厚厚的帷幔,以便隔絕外間聲響。
推山手關彤沉默了片刻,才道:「說句良心話,那廝比這個小子還要卑鄙下流得多。這小子雖是力向此途邁進,但功力相差尚遠。」
過了好一會,彭典才向秦霜波躬身施禮,道:「承蒙姑娘施救,得以保存一命,大恩大德,不知何以為報?」
關彤在出手之前,匆匆再瞥視全場一眼,但見青霞羽士和五台癩僧雖是無法擊破劉寅石指揮的七星陣法,但暫時不會遭遇敗亡之危。
這刻他已下不了台,一伸手從背後取出兵器,卻是一根四尺有餘,粗如鴨卵的鋼拐,一望而知此拐十分沉重,須得有千鈞之力方始掄使得動。
這時內外俱寂然無聲,又過了一會,彭典突然發出長嘆之聲,接著竟哭將起來。在他眼中,那些幻象宛如真情真景一般。他本已堅忍地捱過了許多幕幻象,直到他發覺自己乃是個十餘歲的小童,孤苦伶仃地在街頭躑躅之時,心中感到恐懼和徬徨,復又飢寒交迫。這夢魘般的往事一掠過心頭,頓時長嘆出聲。
青霞羽和圖書士說道:「羅希羽城主莫說存亡未卜,即使全然無事,也不會出手做這種事,七殺杖嚴無畏眼下身為天下武林霸主,身份高隆,當然亦不至於做這種事,那麼姑娘認為雷世雄怎樣?」
洪方立刻發號施令,劉寅石參加戰鬥,此刻這七人已聯成一體,前攻後守,俱有法度,極為精妙。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有兩隊人馬向奚午南他們衝去。每隊七人,正合七星陣法之數。雙方均是霜衣衛隊,彼此都很熟悉,而且也互知各人武功造詣。因此,雖然刀光飛射,耀眼欲花。但卻是熱鬧而不緊張。這情形有如同一師門的師兄弟練武餵招一樣,每一招彼此都早已曉得,便少卻緊張刺|激的氣氛了。
他們這番對答,顯示出世間果真有一號人物,乃是以「下流」出名。那俊美少年不禁發出訝然之色,但心中當然很不舒服。因為他第一個回合已經輸了,果真有這一號人物,而對方拏自己去比較,這等如罵他下流一般,任誰也聽得懂。
青霞羽士接口道:「這樣說來,我們無論如何都得趕在金陵會前,把羅、楊兩位找到才行了。」
由此可見得嚴無畏武功造詣之強,真不是他們夢想得到的,不過這麼一來,反而激起了他們的雄心鬥志。
院外的混亂鏖戰,忽然間都停下來,人人俱將眼向靜室內望去。這真是令人難以思議的怪事,敵我雙方,無一不是不約而同地停手罷戰,都急於曉得秦霜波到底是生是死?
秦霜波道:「我向來獨來獨往,沒有什麼事情要別人代勞的,不過從今日起,局勢顯然大不相同,暫時讓他跟著我也好。」
彭典眼前的幻象忽然模糊了一陣,方始恢復原狀。但這瞬息間的變化,已足以使彭典瞿然警覺,記起自己正在運功療傷,哪有可能見到羅黛青被她伯父斬下人頭?他到底是修習過上乘內功的人,霎時澄神定慮,制馭住心猿意馬,總算渡過了這一次危機。但這並不是說他從此就步入坦途,前途仍然艱險無比。而就在這陰魔方退之時,外魔便至。
秦霜波坦白的道:「大師這話有理,宗旋似是對我頗有情意,不過我卻從未做過任何使他誤會的舉動,我想,他應當知道我不能接受他的情意。」
秦霜波道:「他果然最具備這種種條件,可是他的動機太不夠了,他為何要這樣做?」
晏明道:「你若是排行第三,那就是謀殺尊長了。你師父若然得知此事,只怕得要了你的性命。」
洪方深知關彤等三人目下尚有餘力,假如自己立即向門口衝去,他們拚著損耗真元,定能殺傷自己的部屬,又能攔截住自己。因此他必須耐心一點,等劉寅石把七星陣法佈好,緊緊迫住他們,這時才動手不遲。
這三人雄心一振,登時全力出手,盡施絕學,頓時威勢大增,十招不到,已把洪方攻得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洪方自然萬萬想不到對方竟是因為見他武功精妙,潛力無窮才激起決一生死之心。
他忽然見洪方露出既訝且駭,而又十分忿怒的神情,但目光卻是向別處望去。
過了一會,癩僧晏明以傳聲之法,分別向其餘兩人說道:「兩位可猜得出秦姑娘乃是要防範誰麼?」
青霞羽士趕緊接口道:「你可知屋子裏是什麼人麼?」
他被陰魔所侵,自身固然危險萬分,連帶也把秦霜波拖入險境之中。秦霜波她正以全力助他運功之際,忽然感到一陣絕強的抗力逼回來,使她真氣逆衝,差一點便走火入魔。秦霜波雖是功力精純深厚無比,幾臻化境,但這刻助人運功,自身有如不設防的城市一般,全然無力保護自己,抗拒外敵之力。是以假如彭典一路陷溺入幻象魔境之中,秦霜波自亦無法倖免。
奚午南面不改容,道:「三莊主之言甚是,屬下真有自尋死路之慨,但是迫不得已,萬望三莊主恕罪。」
關彤首先喝道:「你竟是嚴無畏座下弟子麼?叫什麼名字?可知道靜室內是什麼人?」
洪方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但見關彤的尖刀、晏明的草繩鞭、青霞羽士的長劍,齊齊發出,或攻或守,互相呼應。那俊美少年這一招只是試探性質,一瞧他們功力精純深厚,便先退開兩步,準備再上。
緊接著牆頭又躍落七人,迅快迫近戰圈。洪方放聲大笑道:「老匹夫啊老匹夫,你雖是機智過人,死守看那道門戶,但無奈人孤勢單,我倒要瞧瞧你用什麼法子甩得開這後面的一隊人馬。」
至於彭典不惜背叛師門之故,照他們看來,一則為了身上的致命內傷,必需求秦霜波醫治。二來他已愛上了清麗絕俗的秦霜波。關於這一點,他們都覺得不悖情理,以秦霜波這身丰姿才貌,為她叛變實在不算稀奇。
她仗著本身乃是純陰之質,而彭典又是純陽之體,方能施展此法,換了嚴無畏,功力雖高,卻因非是純陰之質,便全然無法可施。
關彤首先吸一口真氣,高大的身形陡然間漲大了不少。他此舉已準備施展出三年來苦煉的神功,與敵人作最後一拚。這門神功他尚未煉成,是以一直不敢冒險施展。但不只是他,那青霞羽士和晏明兩人亦是各自提聚起全身功力,都打算使出他們的最後一手,俱是未曾煉到收發由心的絕學。
從這條悲苦的道路,幻象繼續演變下去。他驀地又發覺自己處身在一個大湖中,四下是粼粼綠波,煙柳籠堤,四周的景色幽美之極,他坐著一隻游舫,蕩漾在湖中,舫中還有一個美麗的少女,衣裳適體,舉動優雅高貴。但她卻失去前次表現的天真和歡樂,眉黛中間泛含著無限幽怨。
洪方冷笑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癩僧晏明呵呵笑道:「我們正閒得無聊,你不妨撿最髒的話罵人,讓洒家我拿你和一個人比較比較。」
他們不愧是十分老練的江湖道,這等用心果然高明之極,成功的話,即有幾種利益之多。
那俊美少年厲聲道:「好大膽的禿驢,你拏三爺跟哪一個人比較?」
靜室內的兩人動也不動,他們都盤膝坐在床上,但均是背向門口,秦霜波https://m.hetubook•com•com在外面,彭典則面向牆壁。
彭典恨恨地瞧著他們,過了一會,突然收回目光,仰天長嘆一聲,揮手道:「你們都回去吧!今日之事,待我向老莊主稟報過,再作道理。」他又指一指奚午南,道:「你可留下,但所屬之人且退出此處。」
關彤、青霞二人都認為不錯,因此,他們先分配好各人的任務和位置,假設敵人大舉進犯之時,用什麼方法阻擊。假如只是三五個高手,又該如何應付。他們俱是身經千百戰的大行家,佈置得嚴密之極。三人分別散開,各就己位,打坐守候。
俊美少年雙目有如鷹隼一般,再度掃視他們,輕哂一聲,道:「你們要我怎生罵法,方敢起身應戰?」
她在人情世事上,亦運用她在劍道上的修養,處處講究主動,對付每一宗事情,猶如對付一個敵人一般,若是從正面進擊得不到主動,就須從別的方位,配合不同的招數與時間,務須獲取主動才行。
他記得在此之前,曾經與不少佳麗交遊過,可是他都能在深心中視若塵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般的感到無限離愁。而且他也有一種無法負荷的內疚。因為他竟在暗中毀滅這個唯一的心上人。但她是如此美麗,如此的青春煥發,如此的能夠挑動他的心弦。
他們這一著急,洪方可就容易應付得多了,他也不乘機反攻,只極力纏住他們。口中發出號令。但見七名霜衣衛士迅快撲入院中,他們都分散開,各自手提寒光森冷的大刀,向戰圈迫近。
他這時才把刀躬身,道:「二莊主下過密令,命屬下率人到此守衛此門,二莊主言道:『除了老莊主及大莊主之外,任何人的命令也不能聽從。』屬下先得到二莊主之令,而且二莊主乃是你的師兄,屬下自應服從。」
他想知道這個以「下流」著稱的人物叫什麼名字?平生有何傑作?使得這些老江湖公認為世間最下流之人。但他卻不好意思出口詢問,只好悶在心裏。
那道人影離她劍尖尚有兩三尺之遠,驀然掉落地上,一跤跌倒,沒有再站起來。
他深知自己一定會被敵人七星陣所困住,無法固守這道靜室門戶。換言之,洪方這個還在局外,而且是武功最強之人,稍等一會,就可以施施然上前擊毀靜室木門,侵害秦霜波和彭典。
不過在目下以至入定神遊這一段期間,最是危險不過。彭典心靈中幻象潮生,平生種種能使他觸動七情六慾的經過,都會湧現於心頭。只要他對某一幻象把持不住,便登時入魔,幻象依循他的心意一直演變下去,直到他被魔火焚身之時,大夢方釋。但其時已經太遲了,不但他陷於萬劫不復之地,也連帶把秦霜波連累了。
秦霜波擱下奚午南這件事,向彭典問道:「你幾時去見嚴前輩?」
洪方退出戰圈,面上泛起一絲陰險的笑容,胸有成竹地望著這一堆正在拚鬥之人,目光隨即轉投到靜室的木門上。
原來地上躺著的人並不是洪方,而是一名霜衣衛隊。秦霜波離床向門口走去,霎時走出靜室。秦霜波走出門口之時,恰好見到癩僧和青霞兩人施威,各各擊斃一名敵人。
當然他們絕不肯輕信彭典真心不讓秦霜波殺死呂權,而認為這只是一個姿態而已。
鋼拐橫掃而出,雖是最先掃中關彤,但其實仍把其餘兩人一齊籠罩在拐勢中。這等奇奧而又極上乘的拐法,頓時使關彤等三人大為凜惕,一齊出手封架。關彤使的本是金背砍山刀,但已失去,這刻用的是普通大刀。
無論是哪一側之人出手,他關彤都不能不奮起應戰,結果自然門戶大開,任得敵方攻破靜室之門,加害於秦霜波。
晏明笑道:「洒家有句話想請問姑娘,但聽起來似乎不大恭敬,還望姑娘不要介意,那就是這位宗少俠是不是對姑娘頗有情意?假如是的話,則姑娘與別的男子交往,不論對方比起宗少俠如何的不如,但在宗少俠心中仍將惹起妒意。何況以姑娘的修養眼光,大凡能與姑娘結交之人,總不會是庸俗之士。」
少年冷哂道:「憑你們幾句話就能騙得我洪三爺轉頭,那才怪呢!我洪三爺定要闖入去瞧瞧,方始死心。」
但那十幾個赤身大漢動都不動,奚午南發出一陣長笑,大有譏嘲之意。
靜室外本來一片寧恬,突然間一道人影飛落院中,現身出來,卻是個俊美少年。他陰鷙地掃視靜室門外的三位名家,過了一會,才冷冷道:「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晏明搖搖頭,道:「關兄這一猜似乎離了譜兒啦!」
嚴無畏很可能亦識得這種「陰陽融合」的療傷好法,但他實在找不到一個功力超凡入聖,而又尚是純陰之質的女子來擔任救人任務。此所以他當年在救治彭典之時,根本不會想到這個法門。
關彤等三人一聽她竟把宗旋拏出來,與羅、嚴這等蓋世高手相提並論,都大為驚奇,並且由於他們被獨尊山莊幽禁三載,故而宗旋之名他們不大清楚。
原來關彤他們都想到嚴無畏既是如此厲害,則他們日後任何時刻碰上了這個獨霸天下的人,決計逃不了一死。既然定必如此,何不趁這機會把他這個傳人殺死?除了上述的理由之外,此舉尚有兩個好處,一是得以削弱了嚴無畏的實力,減少一個將來可以威脅天下武林同道之人。二來又可以使彭典無法向嚴無畏交代這件事,或者迫使他叛離獨尊山莊。
緊接著彭典亦從房內出現,沉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秦霜波點點頭,道:「那麼你最好從水路走,假如見到岸邊有紅旗搖動,便是我的訊號,速速登岸會面。」
靜室內的兩人依然動也不動,因此他們的結果大概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都被聲響侵擾,因而昏死過去。
他觀察出這件事實,登時更為高估七殺杖嚴無畏的力量。單單是這一批霜衣衛隊,加上嚴無畏的智謀,相信已足以稱霸天下了。何況他還網羅了江湖上極著名的五大幫派,更是勢力浩大,耳目眾多。
這一下變故激起和*圖*書了青霞、晏明二人的鬥志,當然也奮不顧身地反擊敵人。他們兩人聯手之勢原本極為強勁凌厲,只不過一步走錯,處處都有束手縛腳之感而已。
晏明道:「關兄,你當必也認識當世間最卑鄙下流的那個人,你看比此子如何?」
這幾句話他用丹田之力逼出去,聲震屋瓦,比之剛才砸毀木門之時,更為響亮震耳。
除了這些考慮之外,還有就是這個少年縱落院中之時,身法特快,一望而知功力深厚之極。因此,他們更不肯貿貿然出手。
秦霜波又道:「宗旋目下是獨尊山莊的死敵,但他對我相當尊敬,想來不至於喬裝出手,劫去羅、楊二人。」
這一場激鬥,當真是世間罕睹,洪方施展出全身所學,那杖中藏刀的招數手法奇詭無倫,饒是被三人圍攻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但在招架之時,仍有好幾次險險傷了對方。
青霞羽士頷首道:「關兄不失為光明磊落之士,此評甚為公正。」
只要他如此繼續運功調息,直到入定神遊的境界時,大功便即告成。其時秦霜波不必再助他,可以逕自離開。而她本身功力也一無所損,因為這種奇奧治傷之法,乃是運用陰陽相生的原理而達到目的,在她只不過催動自身純陰之氣,引導對方血氣運行,滋生出強大的抗力,克服了體內的傷勢。
這個變故在關彤而言,乃是主動地製造出這等機會方始得手,在洪方而言,卻不禁大感訝駭。只因以這些霜衣衛士的身手,加上結陣出鬥,怎會發生傷亡之事?
青霞往左方滑出兩步,關、晏二人刀鞭齊出,急急搶攻。當他們兵器出時,青霞從丹田中逼出話聲,道:「姓洪的聽著,屋子裏的人是你的二師兄彭典,還有一位是聽潮閣秦霜波姑娘。她正在助令師兄治療內傷,你如若闖入去,將使他們受害致死。你且想想看當得起當不起這個罪名?我們話已點到,如何做法,全在你自己考慮了。」
院中的一場慘烈搏鬥,很快就停止了,關彤等三人,當然不能趁對方罷手之時加以誅殺,也只好停手罷戰。
奚午南流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彭典已道:「我以二莊主的身份,從現在起,將你逐出霜衣隊,視同叛逆,聽見了沒有?」
此言一出,關彤和青霞羽士都愣住了,各自暗暗估量以他們三人之力,能不能抵擋得住嚴無畏。但這個問題的答案太以簡單,只有「不能」兩個字。要知他們身在獨尊山莊之內,不論他們三人這近三載以來,如何的勤修苦煉,但比起天縱之才,一代梟雄的嚴無畏來,仍然還差上一截。何況嚴無畏手下能人高手如雲,任是怎樣情況,他都能指派手下之人糾纏住自己三人。然後,他從容闖入靜室之內,殺死秦霜波和那叛徒彭典。
那奚午南揮刀力鬥鄭辰佳和另外三名霜衣衛,但見他氣勢凌厲威猛,功力深厚之極,居然全無遜色。由此可知,奚午南當必是霜衣衛隊十二高手中的高手,武功更勝過其餘的人。但對方人馬眾多,霎時間都纏鬥上了,並且另有七名霜衣衛隊衝到,向關彤殺去。
他走近兩步,提拐砍擊。關彤等三人大為驚心動魄,只因他這一提拐作勢,已經殺氣迫人。可知嚴無畏武功何等精深高強,連座下一個徒弟也足以媲美當世高手。
這時只剩下秦霜波、彭典、關彤、青霞羽士、癩僧晏明和奚午南等六人。大家都默然佇立,互不作聲。
秦霜波道:「我們且商議一下,我這次到獨尊山莊,查看石牢,事先並不曉得諸位在牢內,只因我有兩位詩酒之交的朋友,一是羅文舉,一是楊師道,如此這般,被人連船劫走,覺得萬分奇怪,先趕到莊內石牢查看,瞧瞧是否被他們劫來,卻不料發生如此多的事故,順便把諸位救了出來。」
癩僧晏明聲調中滲入一些興奮的語氣,道:「洒家卻大膽猜是七殺杖嚴無畏。」
原來他眼前景色已變,這個絕色少女釵橫鬢亂地跪在一個莊嚴老者面前,哀哀而泣。但那老者手持寶刀,面含秋霜,冷冷地低瞧著她。然後鄙夷地呸一口唾沫,舉起手中寶刀,「喳」地劈落去,血光四濺。這一幅可怕慘酷的景象,使得彭典禁不住哭出聲來。頓時血氣翻騰,五臟六腑間疼痛欲裂。
關彤驀然間想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洪方這回率眾侵犯,目的是在他們三人,而不是靜室中的兩人。由於有秦霜波的原故,獨尊山莊若然放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就不容易殺死關彤他們三人了。
奚午南所率的十四個赤|裸上身的大漢,亦正各尋對方,兇猛搏鬥,一時仍無危險。
秦霜波淡淡一笑,並不作聲。彭典尋思一下,才道:「在下這就前往謁見家師,對今日之事作一個交代。但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求,還望姑娘俯允。」
癩僧晏明凌厲地瞪視對方,卻不回答。關彤插口道:「咱們那一個不做聲,就算是沒有聽見他的話。晏大師既然不回答是哪一個人,即是沒有聽見他的髒言。」
洪方揮杖一掃,那幅帷幕應杖墜地,不能再遮擋他的視線。但床上的兩人依然全無動靜。
所以他突然間放手反擊,不惜離開所守之地。這樣他當然靈活自如,仗著功深力強,一下子就得手殺死一個敵人。
至於室內,另有隱秘的通風設備,不須打開木門。室內只有彭典低弱而不均勻的呼吸聲,他們已開始運功。秦霜波一隻玉掌抵住彭典背後要穴,她乃是運用一種奧妙的「陰陽融合」的道理,以幫助彭典保存性命。
她莊嚴地瞑目打坐,全心全意幫助彭典運功行氣。對身外之事,全然付之不聞不問。不過,她可不是完全沒有防備,例如她選擇這種位置方向打坐,便是避免彭典首當其衝。雖說在重要關頭之時,連她也有同樣的不能受侵擾的危險,但她到底要比彭典強些,而且時間也短得多。有時候這等事情成敗就決定在一線之間。因此,她能爭取一線時間,決不放過。
關彤一時還未明白洪方所謂自尋死路的意思,卻見他舉手發出號令,片刻間四下牆頭又出現了將近二十名霜衣衛隊,這才恍然和圖書大悟。
他發出一聲號令,但見劉寅石這一隊人馬漸向後撤移,奇怪的是青霞、晏明二人那麼高明之士,竟也如被他們吸住,隨著向前移動。眨眼間他們已離開靜室門口達七八尺之遠,門前空出一片地方,只有關彤獨自站立。
關彤等三人雖然都是極為老練的江湖,但聽了她的遭遇經過,竟推測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想來想去,仍然找不出對方劫走羅、楊二人的動機。
激鬥中又聽得一聲慘叫,原來是青霞羽士使出獨門青城劍法,一劍刺死了一個霜衣衛。
誰也不明白她何以有這麼一著,但也沒有人問。
那俊美少年舉步迫近他們,厲聲喝道:「接我一拐!」
不過他目下對此無力左右,只好放手一拚,不讓對方稱心如意地誅殺了自己這三個人。這麼一來,關彤心理上除去了這層顧慮,乃得以放手施為。根本不去理會靜室門戶之事,一心一意設法多宰幾個敵人,撈點本錢再說。
他又曉得敵方實力雄厚,他們的七星陣法極是厲害,若是因為顧忌木門被侵,坐失了許多反擊的機會,一旦對方陣法發揮出威力,那時候他已悔之無及,便有如青霞、晏明二人,陷入苦戰之中,進退皆難了。
但見他手中大刀如閃電奔雷般劈出,第一刀就震退一名敵人,但第二刀便被兩人合力架住,霎時間已陷入苦鬥之中。
俊美少年一瞧這三個老傢伙雖然都是名震一時的高手,身份尊隆,但個個都是狡猾多智,能說善道之士,若想用說話激動他們,萬萬辦不到。但他心中忿怒難消,什麼禿驢妖道老不死等話罵了一大堆。關彤等三人果然都不理睬他,直到他自動停口。
關彤支撐了六七招,忽然展開反攻,騰挪縱躍,兇猛之極,五招不到,一名霜衣衛隊慘叫一聲,摔開七八尺遠,胸口鮮血噴濺,當場斃命。
這七人武功非同小可,尤其是那個隊長劉寅石,乃是霜衣衛隊十二高手之一,刀法精妙威強,一出刀就接住了青霞羽士的長劍。餘人分為兩批,也先後接住了關彤和晏明。
這一來更使宗旋下手的可能性增加,不過他們都不肯驟下結論,關彤沉吟道:「即使宗少俠因妒出手,此舉亦不大聰明,他難道想不到姑娘會如此猜疑他麼?況且他身為俠義之士,自是不能妄施殺戮,那麼拿羅、楊兩人怎麼辦?這都是值得懷疑的地方。」
現下敵方出現了如此多的人馬,這些大漢們又一望而知乃是名震宇內的「霜衣衛隊」,個個武功高強,非同小可,人數又如此之多。只要分出三五個擊毀靜室之門,大勢即去。
此時關彤等三人雖然已脫出危機,一時三刻之內不至於落敗被殺。但這已足夠使他們大為震駭了,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闖過天下,身經百戰而又幾乎未曾敗過的高手,只有三年前被獨尊山莊麾下五大門派的高手圍攻之下,方始失手被擒。這還不說,最可驚的是他們三個都苦煉勤修,武功大有精進。本以為有朝一日可以報仇雪恨,甚至進一步找嚴無畏算賬。誰知嚴無畏座下一個弟子,就能力敵他們三人聯手之勢,而且這洪方還顯示出潛力堅韌雄厚異常,隨時隨地有擊敗他們三人聯手之勢的可能。
但洪方仍然揮拐猛攻,只見他拐柄處突出一把利刃,長約兩尺。不過此刃並非一直露在外面,而是可以伸縮,倒轉鋼拐之時,以拐柄攻敵即能吐出利刃。因此他的拐法奇詭無比,又復威猛絕倫,一連十三四招,直把關彤、晏明二人攻得全無還手之功。關彤甚至因為與他硬拚了一招,震得手腕直發麻,再也不敢硬接敵拐。
這時,已經沒有人可以攔阻他了,莫說關彤等三人以及奚午南他們俱在激鬥之中,無法分身。即使有別的高手趕到,亦來不及制止他了。
洪方俊美的面龐上掠過忿怒之色,但旋即消逝,狡詐地笑一笑,道:「你休想激得動我。」
關彤等三人一見人影綽綽,都大為震凜。他們當初也默計過時間,曉得自從洪方現身,靜室中的兩個人正處於最危險的境地。因此他們不惜忍受洪方辱罵,也有拖延時間之意。
洪方舉起鋼杖,厲笑一聲,往木門上砸落去。「砰」的一聲大響,木門四分五裂,完全垮坍。門內的厚帷也被強烈的勁風捲起,得以一目了然那靜室中的情形。
這時滿院俱是人影,不過這麼一大堆的人,個個俱是武功高強之士,行動迅捷,竟使人全然感覺不出擠擁。
三人本是圍成一個大三角形打坐,以便拒攻四下湧到的敵人。但經過這一番考慮,便都自動移近,分別趺坐在房門外,擺下一個小三角形陣勢,這樣縱然嚴無畏親自出現,亦能稍微阻延一點時間。
洪方厲聲道:「其餘人聽著,你們如若立刻離開,我就恕你們叛上之罪。」
青霞羽士話一說完,立刻揮劍參戰,從側邊攻襲,但見劍氣如虹,霎時間已搶攻了四五招,使關、晏二人感到敵人壓力大減。
彭典面色甚是紅潤,雙目神采奕奕。但卻射出森冷的光芒,在霜衣隊各人面上掃瞥一匝。他乃是二莊主的身份,人人皆知,誰不心寒膽落?不過他們好在乃是奉三莊主之命行事,事先亦當真不知二莊主在靜室內煉功,是以還有理由可辯。
秦霜波沉吟道:「這個動機雖是牽強一點,但卻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一個了,我不妨從他身上開始偵查,聽說最近幾天之內,金陵城將有一個聚會,皆是出於翠華城的武林人物,由全國各地趕來,雷世雄不在獨尊山莊,定與此事有關。」
那俊美少年仰天冷笑一聲,道:「三爺我若是說出姓名來歷,只怕你們駭得屎滾尿流,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推山手關彤既然想通了這點,再進一步也就考慮到,獨尊山莊莊主嚴無畏很可能不惜犧牲一個徒弟的性命,順便也把秦霜波害死。
她決定之後,便向關彤等三人說道:「我們現在就去找雷世雄,當面解決。」
這一番說得十分清晰,又是以丹田之力迫出聲音,洪方絕無聽不見之理。
他們這個想法合情合理,假如彭典不是背叛的話,豈肯釋放秦霜波,不惜讓手下www.hetubook.com.com大將呂權喪生。
洪方厲聲喝道:「你們今日休想活著離開本莊。」喝聲中聳身疾躍,落在靜室門前。
這時放目一瞥,洪方已不見影蹤。而由於她的出現,霜衣隊之人紛紛潰退。
殊不知推山手關彤極是老謀深算,他忽然想通了一個道理,方能製造機會,殺死一個敵人。原來關彤在最後關頭猶在思忖考慮,便是因為洪方這次率眾侵犯十分奇怪,靜室內既然有一個是他的師兄,他怎敢叛變作反?這是使得關彤等三人全然莫名其妙之事,而他們三人雖然在嚴無畏評價之中,也列為武林前十餘名之內的一流高手的人物,武功本來極是出色,卻因為須得死守門戶,便大受影響,無法盡施絕學。
他們儘管深知不是嚴無畏的敵手,可是心中毫不畏懼,相反的鬥志竟達到平生未曾有過的昂揚地步。要知他們三年以來,吃過不少苦頭,其中有些酷刑,世罕其匹。但他們都一一熬過,寧死不屈。而在這禁錮期間,更是不屈不撓的勤修苦煉,以冀萬一有機會之時,得以作與敵偕亡的一拚。目下正是絕佳良機,數年來辛苦熬忍,為的就是這放手一拚的機會。所以他們不但不懼,反而鬥志激昂無比。
推山手關彤首先熱血沸騰,急忿交集,瞋目大喝一聲道:「我與你拚了!」揮刀猛撲過去,但當中還有兩人阻隔,因此他刀勢出處,鮮血濺灑,那兩名霜衣衛都倒了。
這話乃是攻心之計,目的在使關彤他們分心去想,最好能令他們氣忿,則劉寅石他們更易得手了。
若以人數而論,洪方比這一邊多得太多,簡直不成比例,無怪洪方說那奚午南是自尋死路。
秦霜波頷首道:「老實說,我和羅、楊兩位的交往情形,尚未達到足以使宗旋如此忌妒的程度。所以我後來想想,就不再懷疑他了。」
關彤等三人一同起立,各自亮出兵刃,嚴陣以待。他們一瞧敵人這宗兵器,便已大是犯疑。但在尚未能百分之百確定以前,都不喝出聲。
晏明搖幌一下頭顱,道:「雷世雄早早就離開高郵獨尊山莊,除了顯示出他對金陵之事極表重視之外,亦大有劫走姑娘貴友之嫌。姑娘既然提到金陵之事,可就使洒家不由得聯想到劫人之舉,對他很有益處。假如姑娘參與金陵之會,雷世雄或許與姑娘見面為敵,則他手中握有人質,對姑娘自有相當不利。」
那少年道:「三爺正要進去瞧瞧。」
大約過了一炷香之久,彭典的呼吸已變得細長均勻,這種情況顯示他已恢復了生機。
彭典道:「現在就去,在下先赴金陵,謁見過大師兄,才去謁見家師。」
洪方亦曉得不能耽延時間,當下面色一沉,殺氣騰騰,一揮手間,後來出現的廿餘名霜衣衛隊都撲入院中。
奚午南本已招架乏力,猛見秦霜波無恙出現,精神大振,長刀上內力陡增一倍,登時也殺死了一人。
彭典道:「在下謹記吩咐,只不知姑娘和他們幾位打算如何走法?若須船隻或腳力,在下立刻命人去辦。」
這個問題,其餘的兩人早就在心中猜測不休,當下一一據實答稱,尚未猜測出頭緒。
她點頭示意地說,彭典便道:「奚午南本是敝莊霜衣隊中最出色的兩人之一,但據我觀察,他已對姑娘極為崇拜敬佩,若是留在莊中,只怕早晚仍得送命,是故在下甚望姑娘把他收為僕從,以他的武功才智,當必能收分勞之功,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他說話之時,一個特別高大,年約四旬的大漢揮刀招呼一聲,七個人一同撲到,分別襲擊關彤等三人。
關彤到底是老練江湖,雖然有氣,卻仍不發火,森冷地道:「老夫向來不與人鬥嘴,你若是到此找人吵架,可走錯了地方啦!」
因此,她在這件事上面,已開始探索其他的辦法,暫時先認定羅、楊二人被劫之舉,乃是雷世雄所為。這樣,她有一個可行之法,就是放棄追查羅、楊二人下落的意思,轉過來用全力先查出雷世雄的下落,並且設法與他相見,務求利用奇兵突出的戰略,迫他當面解決。
在靜室之內,秦霜波開始艱險的醫療行動。
秦霜波便向他要了五匹坐騎,當即離開這獨尊山莊。奚午南已換過一身普通的衣服,並且也向秦霜波說過效忠追隨的話。於是一行五騎,踏上征途。
關彤慎重的道:「姑娘上次沒見著他,也許他早已躲起,其後見你手段高明,輕而易舉的把羅、楊二人救走,他一定感到面目無光,這一來設計出手劫走羅、楊二人,讓你大大傷一回腦筋,也十分可能呢!」
要知他們三人無一不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焉會如此容易中了激將之計而起身應戰?尤其是在這等情勢之下,決計不能一擁而上。萬一對方真是極厲害的高手,豈不中了他逐個擊破之計?退一步說,假如這樣子連來三人,把他們分別纏住。然後第四個人出現,此時大家都在生死拚鬥中,誰也無法抽身攔阻,這第四個敵人全然不須識得武功,即可闖入靜室,加害秦、彭二人了。
奚午南慘然一笑,隨即垂下頭,長嘆一聲。這刻他心情自然十分矛盾,又像亂絲一般,理不出一個頭緒。
寬大的院落中,霎時恢復寧靜,那好幾具屍體包括靜室內的那一具,都給移走了。
院中正在激烈鏖戰之際,一道人影衝入靜室之內,直向床上之人撲去。這道人影方自飛入室內,秦霜波玉手一動,已掣出長劍。她頭也不回,反手一劍刺出,劍上光華強烈之極,並且發出使人驚悸的嗚嗚風響。
現在是步入這一段危險期間,內則有陰魔環伺,外則另有魔頭侵擾,便得由護法之人出力抵拒,不讓魔頭侵入。如若有人闖得人靜室之內,其結果亦是使彭典魔火焚身,秦霜波則遭受到池魚之殃。
他頓時變得如此孤單危險,在右側丈許處是一隊霜衣隊士,虎視眈眈。在另一側則是洪方,亦是獨力就足以把他纏住的高手。
那俊美少年冷笑一聲,道:「好大膽的老匹夫!竟敢直呼家師名諱,今日定必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搖頭輕嘆一聲,道:「好一個兇惡之徒,竟讓別人替他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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