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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海鷹揚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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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生生死死

第六十四章 生生死死

楊燕道:「你武功已失,命在須臾,他們何須怕你?況且我們合力幹什麼事呢?」
此外,楊燕還提到過這對母子的家宅周圍,佈有奇門陣法,使他們窺伺多年,都無法攻入。
他嘆一口氣,道:「宗兄果然有著常人不及的真才實學,只須寥寥數語,便足以制勝於疆場。兄弟佩服之至!」
楊燕笑道:「沒有不妥。」
楊燕險險急得一跺腳,因為他這一句話,無異已封閉了門戶,一線生機,已告中斷了。李昆果然提刀迫上前去,大有出手殺他之意。
楊燕道:「李兄何必中了別人之計?我們先鬥一場的話,得利者決非我們當中之一,你信不信?」
他移步上前,宗旋又道:「既然你們兩位都想知道,兄弟就可以公開的說出來了。剛才我向楊姑娘、婁道長建議,不妨利用我博識天下各家派武功之能,以對付你們共同的對頭。」
宗旋在嚴無畏訓練之下,善測人心,此時一望而知,她已中心迷亂,不禁竊喜,想道:「不管我事後娶不娶她,但眼前這場浩劫,最低限度找到可靠的援手了。」
楊燕凝視著他,表情有點奇怪。
婁濟世可也忍不住連連點頭,向李、逢二人投以一瞥,目光之中,大有認為他們愚蠢的意思。
他回身登車,這回無人攔他,因為大家都瞧出他神色不大妥當,好像是疲勞過度一般。他說過已中劇毒,是以大家都讓他休息去。
宗旋握住她的柔荑,道:「不同!不同,她們的武功才智,固然各擅專長,天下無雙,可是你卻有她們所不及的溫柔,況且,誰願娶一個比自己還高明的妻子?」
楊燕滿面嬌羞,道:「也許別人這麼說,我還能相信,但你是見過世面的人,秦仙子和端木小姐,皆是絕世才女,我在她們跟前,只不過是螢火之光而已,教我如何敢自以為了不起呢?」
楊燕點點頭,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她這一聲嘆息,立時激起了宗旋的無限同情。他幾乎也在同時之間,覺得自己這一股同情,來得很奇怪。
宗旋點點頭,道:「這等情事,世間甚多,既然如此,我可就解去一個心中的疑團了。」
宗旋道:「為什麼?我又不是打算做和尚。」
宗旋刻刻留心,如何不知,當下問道:「楊姑娘奔走於江湖上,只帶著那名女僕?」
楊燕訝道:「什麼疑團?」
婁濟世含含糊糊的道:「宗施主適才已大露才華鋒芒,貧道焉敢小覷。」
逢應時果然如言上前數步,道:「咱們還是用剛才的法子,你看如何?」
他的聲音態度,以及說話的內容,越來越發張狂,讓人就算是心中服氣,面子上亦下不了台,而非得應戰不可了。
宗旋一笑,道:「原來你對江湖之事,仍然知之甚詳。你們的對頭究竟是誰?」
宗旋道:「當然可以,以你的錫印門武功而言,最怕的是隔空指力。因為貴派的『擒風步法』,以迴閃見長,講究的是在敵人劍尖指端掠過,以間不容髮稱為上品。所以一碰到有隔空傷人指力的高手,你就隨時隨地有敗亡之虞了。」
宗旋道:「能苟延殘喘上幾天,已經很不錯,不要說是治癒了。」
她衷心表示這話確實不假,道:「唉!我不知怎的,見了你之後,就恨不得幫你的忙。」
楊燕道:「你這句話,可以證明你當真是獨尊山莊之人了,如是俠義道中之人,一定會有譴責的意味。」
李昆向婁濟世道:「道長定已聽見楊姑娘之言了。」
楊燕瞟他一眼,道:「你不會哄我歡喜吧?」
宗旋道:「可是等候你們的共同對頭麼?」
所以尋思道:「讓我想想看,我為何會對她如此同情呢?啊!莫非是因為我知道她長得不錯,所以有此憐香惜玉之心麼?這未免太那個了吧?」
宗旋聽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有何仇恨?說到這些門派之間的關係,亦很微妙,有時似是早有默契,有時則似是從不相識。而現在,他們卻任得這個似乎對自己頗好的楊燕,看管著自己,難道和-圖-書一點都不害怕她會縱放他?或者是與他連成一氣?宗旋一方面研究這些奇怪的問題,一方面則尋思那一對母子,是什麼來歷?以這幾幫秘密的家派如此忌憚小心的情形來觀察,這對母子,必定來頭不小,兼且武功過人無疑。
她細細打量宗旋一會,才又道:「你真是俠名甚著的宗旋麼?為何又會是獨尊山莊之人?我記得江湖上傳說,共有三個人敢正面對抗獨尊山莊,你便是其中之一,但你如今卻變成獨尊山莊之人,豈不奇怪?」
楊燕吃一驚道:「不!你將會後悔的。」
宗旋道:「卸呀!我在等著呢!」
他向她點點頭,便欲回身登車。逢應時哈哈一笑,宗旋中止了上車的動作,回頭道:「逢兄有什麼高見麼?」
李昆厲聲道:「宗旋,我先向你領教。」
逢應時一怔,道:「是啊!此法大是高妙,但我早先竟沒想到。」
婁濟世道:「逢兄說得是,目前咱們必須使宗旋兄與獨尊山莊的關係切斷。」
宗旋道:「我何須哄你,我相信就算我不說娶你,你也會全力幫我的,對不對?」
宗旋大為訝異,問道:「此舉對你有何不妥麼?」
宗旋道:「為什麼?」
他道:「這就是你的真面目麼?啊!真美!」
楊燕不禁泛起佩服之色,道:「正是如此,但你如何解得此疑?」
李昆道:「你有什麼方法可以代替?」
宗旋在車中坐了好一會,竭力凝神定慮,好不容易才恢復如常。轉眼向車外望去,婁、逢、李等人已失蹤跡,恰好見到楊燕獨自走來。
楊燕道:「那也是沒有法子之事,誰教我如此薄命,迫得要在江湖上混跡呢?」
楊燕道:「就算你能指點我,使我獲勝,但他們人多勢眾,只須分出一人,便可加害於你了。」
楊燕瞅他一眼,道:「你喜歡什麼人的樣子,我變給你看就是了。聽說你很傾慕劍后秦霜波秦仙子,對不對?你把她的容貌細細描述出來,我可以變成她,以安慰你的渴想。」
楊燕道:「你又在想些什麼了?」
楊燕道:「話雖是如此說,但問題卻出在凡是與她有關之人,總是很快就去世了,因此之故,這些門派的人,都要查究其故,以及真正的死因。」
楊燕道:「那位孟夫人,原是我飛環派的前輩,聽說她長得十分漂亮,又風流成性,所以先後和許多家派的高手,有了不尋常的關係。」
李昆搔頭抓耳,逢應時聳肩冷笑,兩人的內心中,都充塞滿了驚訝和疑惑!無論怎樣,也想不通宗旋說的什麼話,竟能使楊、婁二人如此信服?
楊燕道:「多可憐!這個下毒手之人,一定恨你入骨,才使你多受幾天活罪。啊!我知道了,下手之人,一定是個女孩子,否則不會使出這等惡毒手段?」
楊燕一看時機危急,尖喝一聲,人隨聲起,眨眼間,已落在宗、李二人之間。
他走近宗旋,又道:「宗施主可肯賜言一開茅塞?」
她回頭向李昆道:「待小妹聽過他的話,你才動手不遲。」
她迅即跨入車廂,向宗旋笑了笑,道:「車子停在此處,不大妥當。但我們又怕擾亂你運功,所以竭力忍耐。你現在已醒,那就最好不過了。」
宗旋不知何故,竟泛起了喜出望外之感,說道:「那麼你現在的容貌,亦不是真面目了?」
婁濟世收劍入鞘,應道:「宗施主請吧!你的真正來歷,想來不難打聽出來。」
宗旋欣然一笑,道:「我直到現在,總算恢復了真面目,用不著假惺惺作態。但可惜剛剛享受到這等自由自在的人生之時,馬上就要結束了。」
宗旋道:「原來如此,那麼這一處渡口,竟是必經之路了,你們可是打算船到河中,始行動手?」
他向中年道人望了一眼,又道:「道長怎麼說?啊!我還忘了請教法號呢?」
李昆怒視楊燕,道:「我打算留下宗旋,你怎麼說?」
宗旋道:「你為何不怕他們事後反悔?如果他們都不管陳大嬸的死活,你豈不是太吃https://m.hetubook.com•com虧了?」
楊燕道:「這些事你不必費神了,倒是你所中的劇毒,究竟如何?難道全然沒有法子可以解救麼?假如可以,我甚願能幫得上忙。」
宗旋察覺她這話有語病,若是指認出來,準能把她羞個滿面通紅。但目下不是開玩笑的時機,當下道:「你借重我的眼力學識,可使你頓時強過他們甚多。而我則可借你之力,恢復自由。至少不受他們威脅,對不對?至於我中毒垂危,那是另一回事,他們縱然看得出,嘴巴上亦不肯承認。」
她希望藉問話而拖延時間,以便籌思救他一命之策。宗旋答道:「哪一個問我,我只告訴那一個。」
楊燕道:「不錯!但我卻怕他們事後竟不放你走。」
宗旋道:「如果是在水中,那就沒我的事了。」
逢應時果然不敢立刻回答,考慮了一下,終於不敢冒此大險。因為對方固然可能是吹牛恫嚇,但假如對方真有這等本事,說出了代替指力的妙訣,則他錫印門認為無上奇幻的「擒風步法」,豈不是從此失去了價值?饒是宗旋尚未說出代替之法,但單單以透露了這一秘密而言,逢應時亦已生出吃不消之感了。
楊燕也一語不發,顰眉在想心事。宗旋此時方發現她雖然不美,卻自然而然有一種高雅和楚楚的風姿和味道。這是一種很少有,又很吸引人的氣質。
李昆道:「不說就不說,老逢,你怎麼說?」
楊燕道:「是的,他們多少年來,都住在固定的地方。但由於該處有奇門大陣封閉,加上她的兒子武功高強,我們不敢入侵,故而不得不刻刻提防被她兒子搜殺。」
她可以說得上是對宗旋一見鍾情,但自忖配不上這等赫赫人物,所以簡直不敢想到他也會喜歡自己。
宗旋道:「你能不能送個訊,通知獨尊山莊?」
宗旋道:「哦!原來那些人死後,外表上都很正常,所以大家才要查究,假如明知是橫死的,有刀劍或拳掌傷勢,何用查究?」
宗旋道:「可笑倒不,奇怪才真,因為你們既然鬥不過那老太太的兒子,今日又如何敢在此截擊?」
他猝然道:「給我看看,我的好奇心好大。」
宗旋仰天微哂,並不搭腔。楊燕心知宗旋處境險極,因為李昆的意見,允稱確當。她在無可奈何之中,只好問道:「宗兄何故冷笑?」
她點點頭道:「是的!我們都難與他對抗,因為他深悉我們各派的武功,所以我們見到了他,只有逃匿的份兒,你說可笑不可笑?」
楊燕道:「我們這一干人,會在此處碰上,正是因為要在此地等候一個人。」
李昆長刀一擺,道:「我才不上當,讓別人代你動手呢!既然你用口說,那就開始吧!」
他眼珠一轉,向楊、婁二人說道:「他們兩位的意見,與你們不同。鄙人只好請你們大家協調之後,始可藉以依據行事了。」
他徵求逢應時的意思,乃是準備出手。逢應時正想招呼他一齊出手,以他的估計,婁、楊二人,當非敵手。然而念頭一轉,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道:「李兄你敢是忘了?宗旋兄說過如想知道,便可問他!因此咱們何須與婁道長多說?直接向宗旋叩詢,不就明白了麼?」
宗旋道:「不但有法子,而且有兩個之多。第一個是請楊姑娘代表我出手。第二個法子是我用口頭喊出招數名稱之法,克敵制勝。」
宗旋「哦」一聲,道:「這樣說來,你們這幾派已有不少人死在那廝手中了?」
婁濟世道:「當然!當然!貧道又不是聾子,如何會聽不見?只不知李、逢兩位施主,留下宗施主何用?豈不是徒然與獨尊山莊結仇積怨麼?」
宗旋仰天一哂,道:「婁道長,鄙人已猜出了你的心意,你可是想措辭迫我親自上陣較量?如果我不能辦到,你亦免了比試這一場,對也不對?」
宗旋見她不說,便暫時丟開此事,問道:「你和陳大嬸兩人混跡江湖,照理說很難隱匿蹤跡!但你們居然辦得到,真了不www.hetubook.com.com起!」
楊燕輕輕道:「我心裏很想恢復真面目,唉!我的苦衷,你決計猜不到。」
楊燕露出關切的神情,問道:「你中的劇毒,無法醫治麼?」
楊燕道:「是的!陳大嬸名雖是僕,實際上等如我的母親一般。」
婁濟世高聲道:「李兄和逢兄當真不想聽聽這位宗旋兄的高見麼?」
宗旋忽又暗感高興,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之所以不能恢復真面目,乃是另有隱衷,而不是為了相貌太醜陋的緣故了。」
逢應時首先呵呵笑道:「好!好!這點時間,兄弟還勻得出來。」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而李昆的面色也頓時變得有如一張白紙,姑勿論對方動手時能不能使用那一招,但最低限度,有三個條件是正確無誤,令他不能不震驚的。一是他說出二十餘招之數,此是最適當的時機,足以使他那一招「穿林越嶺」,會露出破綻。第二點是這一招「穿林越嶺」,善於攻而弱於守,乃是他本門刀法之中一大弱點,這自然是李昆所深悉的。第三點,對方選擇的還擊招數,竟是十分平凡的一招,人人皆識,然而他本身浸淫多年,卻反而無所悉。還不知道用這一招就可以要命,如今被他一語道破,假如研思不出補救之法,那是永遠休想躋身一流高手之林了。
於是也一躍上前,一面說道:「貧道也請教請教宗施主的卓見。」
楊燕道:「但假如渡船未開,已經被他發覺動手,則我們非倚靠你不可了,因為我們雖然不難以老太太來挾持他,但萬一那老太太一怒自盡,我們就慘了……」
宗旋道:「我先前曾經疑惑不解,那李昆、逢應時、婁濟世等人,如何肯讓你單獨監視我?難道他們不怕我們合力。」
宗旋隨即發覺另一些疑問,所以沒有做聲。
宗旋心中雪亮,然而此刻勢無再迫婁濟世動手之理。況且目下他本身武功盡失,婁濟世一旦老羞成怒,一劍殺死了他,更是划不來。
宗旋道:「那很簡單,你們動手之時,我從旁觀察,提醒你們用什麼手法,克敵制勝。只要殺死那廝,我也沒事了,對不對?」
馬車忽動,原來是那中年婦人,把馬車拉入路邊的樹木後面。宗旋向大路張望,目光仍可從枝葉間隙透過。
婁濟世老奸巨猾得多,只「哼」了一聲,不表示意見,使人無從猜測他的心意。
他回頭四顧,又道:「咱們老是逗留此處說話,只怕不大方便吧?」
宗旋聽她說得可憐,加上他本身亦是在危險之中,生死兇吉,殊難逆料,因此未免輕率了一些。當下說道:「那麼你不妨賭一賭命運,反正我尚未娶妻,假如你露出真面目,說不定會嫁給我,當然這是不死的話,才能娶你,如若活不成,一切都不必談了。」
中年道人應道:「貧道婁濟世,說到時間,盡有得多,如何能錯過機會?」
婁濟世道:「詳情不便奉告,但總之一定會經過此地。」
楊燕已轉身與宗旋說話,宗旋向她講了幾句,她眉宇神情間,顯而易見,露出異常佩服之意。
楊燕低頭玩弄衣角,輕輕道:「我們擅長易容化裝之道,所以武林之中,誰也未見過我的真面目。」
婁濟世道:「嘿!嘿!那時我們自有打算,但目下恕難奉告。」
逢應時不置可否,道:「世上煉成這等指力之人,寥寥無幾,你這番話豈非白說了?」
宗旋貼近她面孔,細加察視,似乎連多少毛孔都數清楚,這才迅速地在她頰上親了一下,道:「對了!這回決計不是易容化裝的面目。」
他提出了一項連楊燕也動容的理由,宗旋一看,便知已脫身不得。當下乾脆說道:「諸位無須為區區在下,致失和氣。這樣好了,區區跟你們走,好不好?」
楊燕自然也不是簡單之人,她深知若是衝突起來,己方倘無婁濟世支持,必遭殺身之禍。
楊燕道:「我們欲得之人,是個老太太,但我們忌憚的,只是她的兒子。」
楊燕笑一笑,道:「假如是與男女之情有關,便會和-圖-書變得萬分狠毒,當然這也不可以一概而論。」
宗旋道:「五虎斷魂刀一共有六十三手,開頭時不必說它,鬥到第二十餘招時,我使一招你本門的刀法『風起雲湧』,你其時勢必要應一招『穿林過嶺』,好!我此時劍勢化為『白鶴亮翅』,但腳步伸前半尺,恰好趕得及從你右側攻入,搠入脅下要害。」
逢應時道:「這個自然,宗兄才智過人,這一登車而去,便好比鳥脫樊籠,蛟斷金鎖,如何還能找得到?」
逢應時感到話中有刺,當下說道:「假如我們不聽,婁道長有何打算?」
楊燕道:「我不知道,大概是被他們宰了。」
他瞄了對方一眼,又道:「以閣下的五虎斷魂刀而言,最多是三十招就得躺下了。」
他道:「那車把式呢?」
李昆一看他不支持自己,心中泛起一股恨意,但眼前情勢已是以三對一,他再狠也不敢發作,只好說道:「逢兄這話有理。」
楊燕很勉強地道:「好吧!我盡力就是了。」
他隨即向婁、楊等人說道:「不過咱們必須做到一點,那就是不能讓宗旋兄與獨尊山莊之人接上頭。如若不然,咱們不但無法控制他,只怕反而蒙受其害,變成兩面受敵的形勢。這也是兼顧咱們秘密的妙法。」
宗旋道:「你這一說,我倒是真的莫測高深了。」
李昆認為很有理,皺眉道:「很簡單的事,被你們弄得十分複雜,真是何苦來呢?」
宗旋冷冷道:「那麼你竟是迫我當眾說出,一個代替指力之法了,是也不是?」
宗旋道:「好極了!只不知我能不能要求你讓我瞧瞧真面目?」
宗旋一笑道:「原來如此,但假如你老是不露真面目,除非是借重媒人說親,否則焉能嫁得出去?」
楊燕道:「你的才智,真是世間未有,我想不服氣也不行。」
他此計非常厲害,目的是製造一種情勢,使得楊燕、婁濟世不知不覺中站在自己的一邊,以對付逢、李二人。這等敵對之勢一旦形成,演成鷸蚌相爭之局,宗旋他便是漁翁,可以從中得利脫險。
為了要使她更加死心塌地的幫助自己,宗旋不惜玩弄感情,向她說道:「以你這等容貌,還怕見到你的人,竟不拜倒你的石榴裙下麼?你以前的憂慮,未免庸人自擾了。」
楊燕嬌羞地道:「我只是蒲柳之姿,你不嫌棄,我已經喜出望外了。」
宗旋沉吟一下,才道:「你只要替我聯絡上獨尊山莊,我就死不了。」
這時自然是輪到了陰山劍派的婁濟世了,人人的目光,都轉向他身上。但見這個中年道人提劍屹立,既不開口,亦不上前。
她點了點頭,宗旋瞄了她那麼動人的身材一眼,心中不禁又叫聲「可惜」,心思迅即轉向這件事上,問道:「你們怎知他一定會從這兒經過呢?」
宗旋道:「她若是楊花水性的女人,這等事情,也不足為奇。」
逢應時高聲道:「只怕到時楊姑娘仍然不肯走開呢?」
他微微一笑,又道:「以我猜想,你們必有一個或多個共同的強敵,方會銷聲匿跡了數十年之久。自然,其中尚有別的隱秘,但那已不干我事,無須猜測。」
他們同聲同氣的對付宗旋,其實卻是由於他們皆吃了虧,但那婁濟世卻躲過了,心有未甘,所以聯成一氣。
由此可知,這對母子除了武功強絕之外,還是博學多才的世家。但居然與許多家派結了怨仇,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事。宗旋越想越感到奇怪複雜,因而好奇之心更強,渴想一見這對母子之心,益發迫切。
李昆冷冷道:「婁道長雖說不難打探出閣下的真正身份,但兄弟卻覺得不大妥當。」
她走動之時,風姿綽約,甚是動人,但可惜的是面貌庸俗,使宗旋看得直搖頭。
楊燕似是被他一雙俊眼,望得芳心迷亂,應聲道:「對!他們阻你離去,須得先向我們交代。」
宗旋道:「好毒辣的手段!相信這正是你們幾派,數十年來能夠保持秘密的緣故了。」
逢應時道:「道長這話,真是問到節骨眼上,但我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請問道長一聲,難道就此放過了他,便可以天下太平了麼?我看也不見得吧?最低限度咱們的秘密行徑,霎時傳遍天下。」
婁濟世心想:「這機會豈可失卻?」
楊燕迅即動手,只見她把頭髮放鬆,雙手在面上按按抹抹,然後又取出一瓶藥水,倒了十多滴。轉眼之間,她的膚色首先變得十分白皙,接著眉毛鼻子以及整個面型,都生出變化,變成一個瓜子臉的嬌俏佳人,登時把宗旋看得呆了。
宗旋雖是親在楊燕面頰上,但楊燕已經如痴似醉,意亂情迷,原來當她第一眼看見宗旋之時,便已被他的俊朗的丰姿打動了芳心,及至得知他便是名滿天下的宗旋,更是傾倒愛慕。
她咬牙道:「那麼我就卸去化裝了。」
楊燕道:「因為這一次那老太太也出門了,她乃是生病甚重,所以要上銅山求醫。」
宗旋一擺手,道:「換一個上來。」
李昆厲聲道:「一刀殺卻,乾手淨腳!」
宗旋微微一笑,道:「我不必瞞你,我對秦霜波的確很傾慕!甚至對端木芙,亦是如此。但幸而我開始之時,就認定不會有任何結果,因此,我不會對她念念不忘的,假如你不想以真面目示我,那就算了,我決不會怪你。」
逢應時心中忖道:「何止有理,簡直是救了你一條狗命。假如我們上前動手,婁、楊二人在宗旋指點之下,自然毫不費力的取了我們性命。」
宗旋壓低聲音,道:「道長好說了,鄙人要說的是諸位若殺死了我,有損無益,徒然樹強敵,添麻煩。假如我是諸位,定必利用我博識天下各家派武功的長處,以對付你們共同的敵人。」
宗旋擺擺手,道:「換一個上來。」
宗旋向楊燕投以一瞥,心想:「此女雖作村姑娘裝束,但身段之佳,仍然可見。獨惜面貌失於粗俗了一點。」
楊燕沉吟一下,道:「本來並無不可,但我現下分不出人手,替你辦事。」
逢應時道:「宗兄何不先問一問李昆兄?」
宗旋道:「現在你告訴我,對頭是什麼人?」
婁濟世道:「假使咱們帶他同行,豈不是更不方便?又將有更多的秘密洩漏?」
宗旋道:「使得!不過我目下中毒甚深,不能動手,只好改用一法代替出手。但相信你們也不會不服氣的。」他故意說是中毒,這裏面大有文章。
宗旋道:「由於這位陳大嬸,在你而言,雖僕猶母,所以他們可以利用她為要挾,例如在她身上施了什麼手腳,使你不敢背叛大家。」
楊燕道:「是的!假如我恢復真面目,你縱然對面相逢,也認不出我。」
楊燕笑一笑,道:「這是我個人的難題,我自己想法子解決就是了,總不能每件事都麻煩你,對也不對?」
宗旋道:「假如你認為口頭相試,沒有意思,那麼咱們就此作罷。時候不早,我也得上路了。」
楊燕睜大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雙頰也飛起紅暈,道:「你會娶我麼?假如我容貌還過得去的話。」
宗旋並不否認,道:「每個人總須一死,只不過遲早而已,所以我不想討論這件事。告訴我,女子的心腸當真如此狠毒麼?」
因此她搖搖頭,道:「李兄別生氣,如果婁道長點頭答應,小妹無可奈何,只好也答應了。」
楊燕道:「是的!那李昆水中功夫很好,不在話下,別人我不深知,但至少我自己下過苦功,自信尚可與任何高手一拚。」
宗旋道:「那倒不怕,只要你肯幫我,諒他們亦不足為患。」
宗旋算來算去,知道自己處境果然相當危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只好暫時擱下了,問道:「你們一直監視著對頭們的行蹤麼?」
李昆道:「是啊!楊姑娘讓開他,如若不然,可別怪兄弟無禮得罪了。」
楊燕停了一下,才似是鼓起勇氣,道:「因為我有一個秘密的誓願,那就是我的真面目,除了至親之人以外,第一個看見的,必是我的夫婿才行。」
宗旋道:「好吧!反正我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宗旋道:「好!那麼我們在這兒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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