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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車俠影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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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命案報告

第廿七章 命案報告

石芳華道:「好像沒有,但我弄不大明白。」
徐少龍道:「我昨夜差點到席公館去呢!我想像得出你將是何等難過,所以恨不得去把你救出來。」
石芳華歡呼一聲,道:「瞧,打起好多魚啊!」
石芳華道:「報告中提到一個女人,名叫鄭艷香。」
席亦高極力使自己冷靜如常,淡淡道:「可是男孩子麼?」
魚網一直收起,捲搭在臂上。最後,就是網腳那些鉛墜也露出水面,若是有魚,便應在這一截網中了。
徐少龍精神一振,道:「這一定是席亦高手下的報告了,裏面說些什麼?」
他本能地緩緩收網,一面道:「剛才我好像睡著了好一會呢!」
蘇泰全徐徐收網,一面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好像必定會有收穫。如果我每次下網,都聽到你這句話,那該多好啊!」
石芳華道:「好,好,我不說了,但你得小心些,目下現成的就有玉羅剎和鄭艷香兩個女孩子,看你怎麼辦?」
石芳華道:「難看嗎?」
那陣語聲說道:「芳華,我是徐少龍,現下用隔空打穴手法,把那孩子的穴道閉住,咱們說完了就解他之穴。」
這時石芳華又道:「黃、杜二人,竟是互相殺死的,那報告中把現場描述得極為詳細,殘酷可怕之極。」
她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她急急忙忙洗個澡,換上一身俐落的緊身衣褲,對鏡子看了一下,但覺雖然終宵未睡,卻沒有疲倦憔悴之色。
石芳華道:「我打算會一個人。」
他們有時划行在寬闊的淺湖中,四下曠朗,有些樹木,甚至長在湖中,平添無限清景。有時小船穿入高而密的蘆葦中,即使站起身,也看不見幾尺以外。不過縱然如此,卻沒有絲毫氣悶之感。
有這兩大理由,他決計不能下手,寧可冒著有人知悉這些秘密之險,亦不可使用殺她滅口之計。
他不必解釋,石芳華亦明白他話中之意,係指在公而言,則怕她動了感情而洩漏機密,在私而言,他嫉妒席亦高佔有她。
石芳華道:「我猜想或會碰到你。」
徐少龍道:「這傢伙真厲害,無怪能權傾一時。」他想了一下,又道:「報告內可曾提到派系問題?」
他轉身躍下去,從草堆內拖出一隻小船,船上有漁網以及兩三種漁具。
她轉眼望去,但見一個健壯的少年,敞著胸膛,手中拿著一頂竹笠,向她招呼,面上hetubook.com.com俱是驚喜之色。
石芳華道:「將來也別難為那孩子才對。」
石芳華道:「下午我就走啦!」
石芳華道:「你怎麼啦?不認識我麼?」
徐少龍道:「這樣也好,免得被席亦高纏上了。」
石芳華道:「報告沒有一句說到她供述之詞,只在調查黃老岐和杜參身份關係時,扯出了鄭艷香。」
石芳華道:「我知道,鄭家三女,艷名遠播,誰不曉得?但報告中提到有兩個人被害,而這兩個男人,都與鄭艷香有關係,一個是她的小叔,一個是她的舊情人,而這兩個人的死狀都很慘酷。」
石芳華道:「我告訴你,他只是個孩子,但卻能使我記起一些糢糊的童年印象,所以我要和他再見面。」
石芳華道:「報告上說,杜參本已得勝,一連刺中黃老岐七劍,均是要害。但黃老岐利用斷劍內的迷|葯,把杜參迷倒,然後用斷劍插入杜參的胸膛和小腹。」
徐少龍道:「怎生可怕法?」
席亦高體會得出她的心境,多少與自己那種中年的悲哀相似,因此他對她生出無限的同情。
網內有兩尾竟然長達一尺,蘇泰全把它們丟到魚籃時,說道:「這兩條魚你帶回去。」
她大吃一驚,叫道:「喂!喂!你怎麼啦?」
席亦高道:「他能使你逗留一天,真了不起。」
石芳華歡喜地一笑,道:「那真的要謝謝你了。」
蘇泰全半天沒有說話,忽然道:「石姑娘,你真像是天上的仙女。」
朝陽才不過剛剛冒起來,河面上的風,清新得有點寒冷。蘆葦搖動時和小船破水時的聲音,和諧地混在一起。有些水鳥咕咕的叫,偶然會從船邊急速飛起貼著水面飛到不遠的草中,復又落下而隱沒不見。
席亦高道:「你可是馬上就離開本寨?」
以那報告上的描述,分明動手佈置之人,把杜、黃二人的致死傷勢看得十分清楚,所以如此擺佈。關於黃老岐部份,因為傷勢明顯,還不怎樣,但杜參的致命傷,是小腹中了一腳,不易看得出來。由此可知這個佈置現場之人,必是箇中老手。同時他亦極可能從杜參的致命傷中,看出了隱情。
徐少龍在蘆葦內,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這位風靡當代,顛倒眾生的紅伶,他發現她似乎帶有疲乏之容。
蘇泰全既不回答,全身上下也沒一處動彈。
她的打扮,完全切合妙齡少hetubook.com.com女的身份,而不是煙視媚行,顛倒眾生的紅伶。這是如此強烈對比的兩種形象,無怪蘇泰全會為之目瞪口呆了。
徐少龍道:「她是鄭艷芳的大姊。」
石芳華輕盈地上了小船,蘇泰全揮槳操舟,沿著平靜的河水滑去。
石芳華道:「席亦高親自批註,須徹查黃老岐與我的關係,前夜昏倒台上之事,頗有蹊蹺。他說,這也是一條線索。」
石芳華聽了此言,回想一下自己昨夜與席亦高的依偎纏綿,那曾感到難過?不禁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蘇泰全忙道:「就在下面的草叢裏面。」
石芳華道:「唉!你不提起,我也忘了。報告上沒有提,但在附帶的另一份報告中,完全是分析黃、杜二人的背景,以及鄭艷香的關係和地位。這一份報告,格式紙張都不同,似乎與另一份報告不屬同一機構的。」
這時她迎風站在河岸上,背後的天邊,堆滿了燦爛的朝霞,使她看起來特別的青春煥發,充滿了活力。
石芳華道:「但我早就不是孩子了啊!」
要知他接受了杜參的「遺言」,答應殺死鄭艷香,以徐少龍的為人,自然非做不可。雖然其後杜參模糊地說了一句話,好像是不要殺死鄭艷香。可惜的是他沒聽清楚,因此之故,他仍然得依遺言下手。
徐少龍道:「唉!真是太複雜了。」
蘇泰全把網腳放在船板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然後把網腳一瓣一瓣地翻動。但見銀光閃閃透出網外。
席亦高道:「我雖然不覺得很驚奇,不過失望是在所難免。我們對許多明知必然如此之事,仍然覺得失望,我正是這等心情。」
徐少龍想到這一點,心中大為惕凜,忖道:「這個禍根,非得在他尚未洩與別人得知以前,迅即除掉才行。」
她滿腹難言的痛苦,根本無法傾訴,只好淡淡一笑,道:「你別擔心,我下午就走,但可別忘了探我之約。」
她停歇了一下,才又道:「報告中指出,她本身是財閥鄭洪福之女,本是屬於兵馬堂辛公權這一系。但嫁給黃昇這個財閥之後,又與副幫主龍君謝沉搭上關係了。另外黃老岐是黃昇之弟,時時與鄭艷香一起鬼混,而黃老岐則是總務司之人。」
席亦高聳聳肩,道:「我怎麼辦,難道很高興不成?」
徐少龍回憶一下,黃老岐之死,是被他用鋼杆子插了兩記,皆中要害。而杜參之死m.hetubook.com.com,則是被他踢中小腹要害。
石芳華道:「我覺得童年已是非常長久以前的事,那些風味情懷,已經永遠逝去,不可復返。」
石芳華站起身,嬌靨上泛起愁色,輕嘆一聲,道:「我要走啦!」
石芳華舉步走去,到了門邊,才回頭問道:「你不會打擾我們吧?」
他的心思回到血案報告上,問道:「報告中可曾提到他們互殺的動機?」
石芳華笑一笑,道:「我像麼?」
但他沒有往別處想,卻忖道:「女人終是女人,最注意的就是女人之事。剛才她一開口就提到鄭艷香,差點沒把我駭死。好個鄭艷香,真是厲害不過,我早看準她為了避免殺身之禍,所以必會把她床上的杜參,弄到不受懷疑的地方去了,只不知是什麼所在?」
她驀然感到疲乏不堪,急於返家休息,同時蘇泰全使她觸發起的懷念兒時的戀情,也如淡煙一般消散了。
席亦高大為驚訝,問道:「為什麼?」
石芳華點點頭,但忽然想起一事,又搖搖頭,道:「不,我晚上或者明天才走。」
這個少年就是昨夜與她說過話的蘇泰全,他發怔地凝望著石芳華,直到她走近面前,眼珠才會轉動。
石芳華方自驚疑,蘆葦中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口音,甚是沉著有力。這陣語聲傳入她的耳中,使她登時鬆一口氣。
蘇泰全吶吶的道:「是的……啊!不……不是不認識……你這一身裝束,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蘇泰全也高興得直笑,道:「運氣真好。」
席亦高果然沒有派人跟蹤或監視,而由於這刻尚是清晨,路上並沒碰到什麼人。寨外的田野和河流間,反而可以看見人影。那些是本幫務農的農人,以及一些漁夫,都在清早出來做活。
石芳華把帽子解下,讓長長的秀髮披下來,隨風飄舞。又時時把手伸入水中,享受那清涼軟滑的感覺。
她點頭道:「當真是個孩子,只有十七八歲。」
徐少龍道:「只會覺得有少許疲倦,不妨事的。」
石芳華道:「這份報告的結論,認為鄭艷香聯兩大財閥之財勢,挾三大派系之力量,實在已成為一個問題人物。任何人能夠在幕後操縱她的話,便成為棘手人物了。」
石芳華靜靜地聽和看,但覺這個世界,真是寧恬極了。
馬車駛到一條河邊,樹下有人叫道:「石姑娘。」
石芳華笑道:「你的小船呢?」
席亦高道:「和_圖_書不但不會難為他,我還會幫助他。」
石芳華道:「有,報告上說,初步研判,本案是屬情殺案,他們爭奪的女人是鄭艷香,但她可能不大知情。」
她戴上帽子,迅即走出後門。一名精幹的僕人已替她準備好了一輛雙座小馬車。她駕著這輛車子駛出寨外。
這兒河面較為寬闊,看來並不深。蘇泰全一揮手,漁網撒出了一個圓形,沙的一聲落在水面。
石芳華笑一聲,道:「如果是她的情人,你就大可取而代之啦!」
徐少龍道:「還有別的意見沒有?」
他收網之時,不能迅速,因為這張漁網是撒成圓形,直沉水底,全靠收網之時,網緣沉重的鉛墜,漸向當中收縮,這樣被網罩住的魚,才不會溜掉。因此之故,他收網的動作,極有韻律節奏。
但他當時何以放過了她呢?原來有兩個重大原因。第一,他存心把杜參的屍體,留給她去處理。因為鄭艷香的身份並不單純,所以她一定可以找到穩妥的人,把屍體弄到安全的地方,製造出合理的疑陣。第二,黃老岐臨死時,曾以斷劍內的迷香,把他薰倒。當徐少龍回醒時,已經是在鄭艷香的床上了。由此可見鄭艷香有法子封鎖黃徐拚鬥之事,換言之,她能控制黃老岐的手下,不洩此秘。所以如果鄭艷香一死,單是黃老岐的手下,就會透露出黃老岐曾經攔阻他之事,而本案就把他給牽扯上了。
席亦高泛起難得的笑容,道:「你自己才二十多歲,卻把人家叫做孩子。」
石芳華雖然從未打過漁,可是單憑直覺,也曉得這個青年必定是打漁高手。她同時又想到,以蘇泰全具有如此高明技術的漁人,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下網之處,有沒有魚?所以他一撒網,必有收穫無疑。
蘇泰全點點頭,他說過了這句話,好像已把心中所有的話都說完了。他把小船傍靠在岸邊,起身取網。
石芳華道:「那是你的難題,要靠你自己解決!我只望你大功告成之後,別忘了來看我一次,我也想念你呢!」
石芳華乃是擅長演戲之人,這時立刻堆起笑容,向蘇泰全直搖手。這麼一來,遠處如是有人窺看,定必以為是她禁止他活動,決想不到蘇泰全根本知覺全失,既聽不見,又不能動。
她回到自己的寓所時,眼前還不時晃動著席亦高的清秀而含著惆悵的面影。
石芳華這才道:「席亦高手下的報告中說,黃老岐和杜參,和-圖-書一是總務司之人,一是監堂之人,背景單純,俱無可疑,但鄭艷香的背景就複雜了。」
石芳華鼓勵地道:「一定大有所獲。」
石芳華笑一笑,道:「你呷醋了,是不是?」
席亦高道:「縱然如此,可是你目下距童年能有多久?居然這般的留戀憶念。」
徐少龍道:「這是什麼話?不論在公在私,我都在乎得很。」
徐少龍一怔,道:「我一定去探望你。」
徐少龍道:「是的,我也在想,誰是這幕後人呢?她的父親?她的丈夫?抑是她的情人?」
要知武林中雖然有千百家派,各有絕技。但認真講究,能夠把杜參這等高手擊斃之人,自然是一流高手。是以這個下手之人,所使的絕藝,定然屬於著名的功夫,這麼一來,範圍就很窄小了,也就不難查看出來。
她連忙岔開這個話題,道:「我已看過全案的報告了。」
石芳華欣然道:「謝謝你,這是最肥大的兩尾啦!」
徐少龍問道:「怎麼樣,可曾涉及我?」
石芳華正瞧得有趣,忽見他動也不動,形狀有異。
徐少龍苦笑一聲,道:「我該怎麼辦呢?」
話聲消失之後,蘇泰全忽然啊了一聲,恢復活動。
蘇泰全不知說什麼才好,躊躇地向她笑一下。
然而她天生命薄如絮,注定是要給各式各樣的男人佔有,甚至她所負的使命,亦迫她非這麼做不可。
席亦高搖搖頭,道:「當然不會。」
徐少龍心中一動,連忙道:「等一等,你說報告中提到一個女人?而不是這個女人有所供述麼?」
他把船撐近靠岸的蘆葦叢邊,先以竹篙定住小船,然後取網在手,振臂一揮,那張網平飛出去,沙一聲落在河中。
蘇泰全轉眼找尋再度下網之處,一面道:「你肯拿回去,該我謝謝你才對。」
石芳華道:「假如被他纏上,希望你不要在乎。」
石芳華笑道:「沒有的事,我們一直在說話和打魚。」
徐少龍道:「什麼地方不明白?」
徐少龍道:「不會忘記的。」
網邊的鉛墜使那面漁網迅快地沉落水底,蘇泰全手中只剩下一條繩索。他回頭向石芳華道:「這一處的河底平坦,最好下網,只不知我們的運氣好不好?」
石芳華目光轉到蘇泰全身上,道:「他沒事麼?」
徐少龍道:「別胡說。」口中雖是這樣說法,其實心中也轉著這個念頭。
蘇泰全連忙否認,道:「一點都不難看……我的意思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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