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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車俠影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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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含笑殺敵

第六十四章 含笑殺敵

連曉君果然已移到他面前,這時不慌不忙的振腕掃擊,又是「叮」的一聲脆響,把敵刀盪開。她的手法,純以巧勁,輔以深厚內力,故此敵刀雖是份量沉重,劈勢急猛,亦足以禁受得起。
閻炎走到床邊,伸手撩起帳子,燈光透入,登時可以看見一個年輕女子,擁衾而臥。
他發現這個敵人之時,業已迅速而小心地搜查過附近,發現在閻炎樓後面這一方,的確只有這麼一個敵人,當即想到一計,先移到一個妥當的地點,然後耐心等候機會。
長衫客道:「想不到在江南地面,竟會遇到明眼人,可惜你發覺得太遲,今夜難免要永遠滅口,不能再說話啦!」
當強烈奇熱的火勢冒起時,那名敵人恰好已竄過大樹,借粗大的樹身隔斷了火勢的熱力,是以避過了殺身之禍。
這一大蓬強烈的火光,方一冒起,已經廣達丈許方圓。
閻炎道:「還沒有,但眼澀手酸,比起不停地跑了一百里路還要辛苦得多。」
連曉君道:「為什麼呢?你會使邪法不成?」
玉羅剎連曉君仍然毫無表情,道:「也許我會給你一個再拼的機會,但你須得先把來歷姓名報上,以免交手敗亡之後,我仍然不知道你是何許人。」
此是連曉君的拿手把戲,並且已用過不少次。每次出手,幾乎都可以令對方因簫上奇異的聲響而分神。
此時他兩眼射出兇毒的光芒,表情怪異地盯著玉羅剎連曉君。
于一帆道:「本人又不是第一次踏入江湖,老實說,比你更無賴的人我也看得多了,我告訴你我將怎麼做……」
此人雖是在樹身的暗影中,可是那團烈火的強光,仍然足夠使玉羅剎連曉君把他看個清楚。
話雖如此,但性命終究是自己的,豈可不小心?
但見那人是個頭尖額窄,鼻鈎腮薄的青年,此時左手連連甩動,一望而知他手掌作疼,是以作出這種姿勢。
但外面沒有什麼聲響繼續傳入來,閻炎定一定神,忖道:「據我所知,這位神機營副統領徐少龍,乃是智勇雙全之士,假如今晚我發生事故,即可見他不過是徒具虛名的人而已。」
這個青年右手提著一把四尺長的虎頭刀,刀身放射出一片森冷精光,可見得此刀乃是百煉精鋼打造而成,必定鋒利萬分。
這一處地點,必須是距窗口三丈至五丈之間,又是高高聳起的地方才行。所以很好找,一望之下,已經看到了一處,迅即起身滑行過去。
她這一下身法架式,已經顯示出她精湛深厚的功力。那青年咬牙道:「你殺了我吧!」
那青年沒有作聲,但似乎也因為發現對方是個年紀很輕的人而驚訝,眼珠骨碌碌的上下打量著。
底下是平坦的後院,除了有幾棵大樹之外,就別無他物,相當空曠,是以她身在高處,得以一目瞭然。
連曉君一方面大惑不解,另一方面相當震驚,因為她這一簫內力奇重,所取又是要穴,縱然是神勇蓋世之人,亦禁受不起,須得馬上跌倒身亡。可是這金四郎卻不如此,教她焉能不訝駭交集。
連曉君忖道:「如果那廝是龜公的話,不免做逼良為娼之事,我殺他還來不及,如何反而保護他的性命……」
金四郎道:「他是當今天下間最大的龜公頭子,連我幽冥洞府購買女奴,也是從他https://m.hetubook•com.com手下買得的,其他運到各地的娼寮妓院的女子,更是不可勝數……」
那青年眼中射出驚怖之色,人已向虎頭刀盪開相反的方向倒下去。
閻炎道:「這回不是像往常一樣。」
連曉君芳心中掠過兩個念頭,一是迅快就此撤退,來個「明哲保身」。另一是馬上追過去全力施以攻擊,必須趁對方驚魂未定之前交手,才可以搶制機先,不讓對方再有施展火器的機會。
連曉君才一現身,他馬上就看見了。
長衫客道:「告訴你也不妨,本人來自隴西……」
連曉君不敢馬上過去看,忖道:「常常聽人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不定我一靠近了他,他馬上就生出感應而向我攻擊……」
連曉君的玉簫嘶地一聲,打他耳邊戳過,雖是落了空,可是那個青年摔在地上,就好像丟下一塊石頭般,發出沉重的「砰」一聲。
這一摔一定不輕,因為這個青年為之疼哼一聲,疾忙滾開,躍起時已弄得一身灰土。
他一面喘息一面轉眼四搜敵蹤。
此人的身子,捷如鬼魅,把玉羅剎連曉君也駭了一跳,像閃電般躍前數尺,玉手揚處,又是兩枚金錢鏢射出,發出「錚錚」兩下細響。
她正是希望對方注意她手中兵刃,大凡發生這等情形,她便得以搶制了主動進攻的優勢,起碼可以先行急攻三五招。而除非敵人武功比她強得太多,不然的話,要扳回這等形勢,實在不易。
雙方目光一觸,連曉君唰地俯衝躍落地面,更不打話,疾向對方猛撲進攻。
霎時間已追出七八重屋頂,徐少龍已被追上,迫得躍落地上,恰是在一處人家的寬大庭院之中。
但見他一搖再搖,終於站立不穩,猛可一跤摔倒在塵埃中,動也不動。
連曉君眉頭一皺,忖道:「這廝大概寫完了,正要登床睡覺。他真是該死,若要睡覺,為何不吹熄燈火?莫非真有喜歡在燈光下尋歡的毛病?」
連曉君道:「你有何憑據?如果舉得出來,我便放了你。」
連曉君一望而知這口鮮血,噴不到自己身上,故此並沒有退卻,卻全神防範對方,瞧他有什麼出奇的殺手。因為金四郎曾經說過,他臨死之前,將在敵人身上留下痕跡,讓幽冥洞府之人,得以據此追殺。
幸而連曉君心思明敏,才智過人,這一醒悟過來,馬上轉頭四看,找尋合乎理想的地點。
連曉君當然不敢奢望在一兩個照面中就擊殺對方,是以見他側身躲過,並不訝異。玉腕一振,簫身疾然改為抽掃之勢。
金四郎道:「老實告訴你,我已有準備,只要你一下手,即時生出感應,而在你身上留下永遠消除不去的記號。」
徐少龍突然一挺胸膛,豪氣飛揚地道:「不必了,要打就打,我幾時怕你了?」
但這種情勢,當那名敵人迅即向屋簷下翻滾之後,登時結束。
她並沒有再轉念頭,已知道自己決不會採取逃避的途徑。如果要分析其中道理,不外是兩個理由。一是她在感情上不能有負徐少龍的重託。二是她的為人性格,根本做不出這種臨陣逃脫的事。
那青年的手臂骨發出折斷的聲音,大刀亦脫手飛開。不過他的人還沒有倒下,急得閃電般往後躍退。
和圖書金四郎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麼?那個姓閻的不是道道地地的大龜公麼?」
「這些人名和地名很重要麼?你剛才說過,那是什麼土司運物資到塞外的路線,是不?但你這一行,與那什麼土司一點不發|生|關|系呀,這些文件!你打算交給誰?」
徐少龍道:「你亮出兵器來。」
但見這個青年,橫眉怒目,面相兇悍,一望而知是個心性殘酷之人。而由於他眼珠不定,鼻尖唇薄,又可知此人心術不正,詭計多端。
她大概是被強烈的燈光刺眼而醒來,微微睜開惺眼,嬌柔地道:「你寫好了沒有?」
她從被窩中,伸出雙手,向他作出擁抱的姿勢。她那對裸|露的玉臂,在燈光下反射出一片雪白眩目的光芒,同時也露出一部份高聳的胸部。
她目下有點心神不定,因為金四郎的情況如何,尚未得到結論,所以閻炎可能登床尋歡這一想法的刺|激,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但見閻炎恰好放下筆,起身伸個懶腰,接著離開書桌,向床榻走去。
他剛舉起彈弓,登時察覺暗器破空之聲,疾襲而至。這一驚非同小可,猛可一拗腰,向屋頂另一面斜坡摔下去。
但見她的青玉簫霎時幻化為數點青光,分向對方胸腹間四五處大穴疾戳。
她沒有絲毫表情,道:「想不到在這兒竟會碰到火器高手,想來你不是拜火教的教徒,就是黔中的火判官溫旭門下,對也不對?」
他兩人一逃一追,那個青年雖是早一步躍跳,但由於是倒退的關係。第一次落地時固然拉長了距離,但他沒有時間轉身,必須原式躍退,是以第二次第三次過後,他就被連曉君追上了。
于一帆訝道:「這話怎說?」
這名敵人許久尚無動靜,使徐少龍大為困惑,一時測不透敵人的用心。又過了一陣,只見此人一長身,從陰影中躍上屋頂,竟不匿蔽蹤影,便向閣樓那邊縱去。他身在空中,猛覺一縷勁風電射而至。
他好像聽到什麼聲音,聳然變色,側耳聆聽。
他在形勢上,已不能逃走,因為那夜行人居高臨下,虎視眈眈,以雙方剛才一追一逃的速度而論,徐少龍若是再奔避,必遭對方半途截殺。
于一帆皺眉道:「你以為撒賴,就可以逃過殺身之劫麼?」
這正是閻炎最危險的弱點,假如他已躺在床上,則敵方之人,勢必被迫入屋,驗看過一定是他,方能下手。若是如此,則敵人須近身刺殺。因而連曉君的任務,就不致於這麼困難了。
所以徐少龍仰頭而視,一手掣出長劍。屋頂上的夜行人,兀然卓立,長衫隨風飄拂,頗有凌人的氣勢。
連曉君一來身在高處,二來相距尚有數尺,是以只伏低一點身子,並不怕受到火傷。她同時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一團可怕的烈火,本來應該是在閻炎的房內冒起的。
徐少龍道:「你是誰?」
那美女嫣然一笑,道:「你不是向上面報告麼?不像以往很多次寫的報告一樣處理麼?」
但見這人面白無鬚,相貌堂堂,雖然只是這麼一站,但已流露出不凡的氣度,還有一股使人寒懾的殺機。
乍看來連曉君已佔足了上風,那個敵人,在她連珠電射的金錢鏢攻擊之下,已經連站起來也辦不到。
連曉君直到這時,才有機會審視對方的面貌。
連曉君hetubook•com•com手中的玉簫唰地點出,直戳對方胸前大穴,恰在這時那個青年的後背碰到樹身,登時停住。連曉君一沉真氣,腳下打個千斤墜,幾乎與對方同時煞住了去勢。而她的玉簫也能施展「懸崖勒馬」的手法,停在敵人胸口,堪堪碰到衣服。
她等了好一會,先轉身躍上屋頂,看看金四郎屍身仍無動靜,當下決意暫時不去管他,逕自縱躍到那一處可以窺見閻炎窗戶的地方。
徐少龍暗器發出之後,一看無功,抹頭就走。
她面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這一著很厲害,那個青年的確感到莫測高深。
連曉君柳腰一扭,已斜斜躍到屋頂的另一端,得以緊緊盯住敵人。不過她只是目光可以盯住敵人而已,由於這刻位置的變化,與距離的拉長,以致她手中的金錢鏢,業已失去威脅之力。
那個尖頭薄腮的青年一刀撩空,聳然變色,急急側閃開去,同時刀化垂簾之勢,抖出一片精光,封閉那支青玉簫的奇幻手法。
美麗女子道:「那麼你先上床歇歇吧!等一會再寫不行麼?」
徐少龍道:「從你的外型看來,如果當真是塞外三奇之一,那麼你就是黃衫客于一帆啦!對也不對?」
她見對方沒有反應,馬上另作刺探,道:「但以你的身手應變,火判官溫旭卻只怕還不到這等地步。拜火教是邊塞的一個小宗派,諒也沒有什麼道理,因此你可能是名家大派出身之人,只不過敗在我手底,所以不敢從實說出……」
金四郎怒道:「這等事又不是偷東西,可以從他身上搜出贓物作為證據。」
她沒敢欺迫過去,只聽金四郎發出慘厲可怕的笑聲,接著仰天噴出一口鮮血。
在那一處屋脊,悄無聲息地冒起一條黑影,但見此人伸長脖子,向窗口望去,接著舉起手中的彈弓。
金四郎又道:「你不承認麼?哼!這是有憑有據的話,你不必找話強辯。」
那個青年目光一閃,移向她的兵器,同時揮刀封架。他為了要看清敵人使的是什麼奇形兵刃,故此採取守勢,只用招架的手段。
她不禁替閻炎出了一身冷汗,因為這一枚火彈,如果讓那人順利發射,以時間計算,恰好是穿窗墜地之時,火勢就冒起來,其時閻炎縱然警覺不妥,也無法及時躲避。
她這一出手,兵器上帶出一片奇異的嘯風之聲。
他沒有別的反擊之計,只好希望對方當真會狂傲得給他一個再鬥的機會。當下道:「本人是幽冥洞府的金四郎,你聽過幽冥洞府之名沒有?」
他不禁大為惕凜,色心頓時化為烏有,轉身回到桌邊,趕急把重要的資料,從雜亂的文件中抄謄出來,並且加以整理,以便觀閱者可以一目瞭然。
要知在她手底喪命之人,金四郎並不是第一個,故此她在這一方面,可以說有相當的經驗。
「假如敵人遠攻,大可在三丈到五丈之間的距離,便行下手。只要能夠瞧得清楚窗前之人,正是狙擊對象,那就行啦!」
徐少龍道:「我想不出何以不能夠?」
只見那名敵人身形方一沾地,馬上彈起,快得難以形容地向左側丈許處的一棵老樹躍去。
閻炎定睛望著她的胸部,搖頭道:「不行,我還得趕寫。」
夜行人避箭和轉身的動作,竟是一氣呵成,目光到處,已看見逃走的人影。他和_圖_書默然不響,提一口真氣,振臂掠空飛起,直向徐少龍追去。
她那一頭烏黑的秀髮,散佈在枕頭上,襯托出她那張白皙的面龐,使得本來相當美麗悅目的面貌,更增添了一種動人風韻。
那青年怒聲道:「你以偷襲手法,搶制了機先而已,如果正式拚鬥,哼!哼!老子還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金四郎道:「殺一個龜公這等小事,何須多人?」
連曉君從那強烈耀眼的光線,已得知此火奇熱,若是被此火捲及,必定馬上烤成焦炭。
這等暗算手段,莫說是一般武林人物,即使是當代名家高手,亦將吃不了兜著走,倖存的機會微乎其微。
在強烈的光線中,她迅快繞道奔去,霎時已看見在大樹後,那名敵人正在喘息。
長衫客道:「你的眼力倒是很高明。」
金四郎仰天噴出大口鮮血之後,身子搖擺起來,兩眼的兇厲光芒,亦漸漸消失。
連曉君道:「你這話未免不近人情了,聽起來好像你真的不怕死似的,難道你活得不耐煩了麼?」
這時外面的玉羅剎連曉君守著前窗這一方,倒是沒有異兆了。
連曉君道:「我不信,難道你幽冥洞府之人,從來沒有被人殺死而報不了仇之事發生過?況且你既然只有孤身一人到此,我現在殺了你,有誰知是我下的手?」
閻炎道:「交給他們自己看,證明我已曉得他們的秘密。」
手中青玉簫陡然疾點,已點中了金四郎胸前要穴。
他話未說完,徐少龍已插口道:「我知道啦!你老兄敢是塞外三奇之中的一個麼?」
連曉君雙手交替的發射金錢鏢,毫不停頓,迫得那個武功極強的敵人,一直在翻滾騰挪中苦求脫身,那把彈弓,早已不知弄到哪兒去了。
連曉君道:「那麼你目下提不出真憑實據了,是不是?」
那條人影身形才起,忽然向左方側下滾開,身法之輕巧迅捷,比狸貓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屋面上的瓦片,全部安然無恙,只不過略略發出聲響而已。
連曉君道:「誰是龜公?」
金四郎沒有倒下,這是一大出奇之事。何況他在如此重創之下,居然尚能開口發出笑聲?卻是第二件出奇之事。連曉君雖然見多識廣,才智過人,這刻也一點測不透對方將有怎樣子的殺手?
這一回虎頭刀方一盪開,連曉君的青玉簫已經急瀉直落,擊中了敵人手臂。這一招順勢而發,力道強勁無匹,就算是鋼鐵所鑄的手臂,也當不起。
連曉君但覺此人梟惡之性,令人厭惡之極,胸中不禁湧起了殺機。
黃衫客雖然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這刻也不禁一怔,忖道:「此人的態度變化多端,只怕不是簡單的人物。只看他迅即就猜出我的來歷一事,便可知他不是凡庸之輩。我倒是須得多加小心,免得陰溝裏翻船,毀了多年的威名……」
這一縷勁風,乃是徐少龍發出的甩手箭。由於徐少龍內外兼修,功力深絕,是以這支甩手箭,比之強弓勁箭,還要威猛霸道些。
她向來是越想殺人,越是笑靨向人。故此這刻泛起了笑容,雖然她已是作男裝打扮,可是笑容滿面之時,仍然使人感到親切可喜。
在後面的徐少龍,則已經把一名敵人,誘到七八重屋頂的那邊。
徐少龍道:「嘗聞于一帆在武林中,幾乎是所向無敵,地位甚高。我只要丟www.hetubook.com•com下手中之劍,不與你動手,你豈能殺我?」
長衫客哂道:「對付一個像你這等無名小卒,那須動用兵器?」
連曉君道:「還問呢!」
由於她及時測破敵人可能採用的狙殺手段,早一步先發制人,迫得對方忙不迭的躲避,以致險險毀在自己手中這枚已經引發之火彈上。
玉羅剎連曉君使的是長約兩尺許的青玉簫,簫身上有孔竅,故此在急舞疾揮之際,發出奇異的響聲。
「現在當然不行。」金四郎已認為對方是故意這樣說,是以甚是惱火。「你若是找藉口下手,這就是了,我可不在乎。」
連曉君的猜測,並非全無根據。在武林中的確有些邪異的家派,練有這等可怕的功夫,能利用屍體攻擊敵人。而湘省常見的「趕屍」之術,亦足以說明有役使屍體的能力。
金四郎道:「你是真的不懂抑是裝糊塗?我們幽冥洞府倒是有仇必報,你如殺死我,三日之內,就有人找你算帳。」
連曉君如影隨形般縱去,半點也不放鬆。她目下不是殘忍嗜殺,而是不能不徹底制服對方,以免對方取出火器反擊,必要時她須得將對方擊斃,絕不能絲毫的輕忽大意。
他也知道連曉君的青玉簫不會閒著,而任得他站穩,是以躍起之際,手中的那柄相當沉重的虎頭刀,已經使出一招「敲山鎮虎」,刀勢兇厲無匹地劈出。
連曉君剛一眨眼,那人已竄過老樹。她驚訝忖道:「這廝快是夠快的了,但此舉豈不太輕率了一點?假如我剛才是往另一邊躍去以追擊他的話,則目下恰是在他後側的有利位置,又可發鏢攻擊了。」
他說到就做到,一甩手當真把長劍丟掉,而且丟得很遠,想撿回來的話,來回得走上二三十步之多。
連曉君已作男裝打扮,又以藥物將面色變得很黃,故此看來沒有絲毫女人的味道。
但這團烈火卻沒有聲響,只微微發出洪洪之聲而已。如果身在遠處,又看不見火光的話,定然以為是稍微勁厲的風聲。
金四郎並沒有像別的人一般栽倒地上,身子一震之間,退了一大步就站住了。
金四郎訝然瞧著她,道:「你笑什麼?」
金四郎冷笑道:「我幽冥洞府之人,豈是隨便殺得的?你也不打聽打聽,只要你現在殺死我,三日之內,你也須到陰間去與我見面。」
徐少龍道:「你若是黃衫客于一帆,那就好辦了。」
說時遲那時快,猛然一團強烈耀眼的火光濺冒起來,地點是那名敵人最先沾地之處。
從她這電光石火般的念頭中,可知目前她距敵人更遠了,而且還隔著一棵老樹,相去最少已達五丈。
連曉君點點頭,道:「就算有這等事吧!可是你總不能說說就算,對不對?你有證據麼?」
在黑夜中,甩手箭挾著勁厲風聲,從那名夜行人的身邊擦過,霎時沒入遠遠的黑暗中。
玉羅剎連曉君初時定睛看著屍體,旋即發現金四郎已經死了。
他們一上一下,相持對峙了片刻。那長衫客在徐少龍徬徨回顧中,冷笑一聲,飄身落地。
玉羅剎連曉君沒有作答,繼續問道:「你今晚一共是幾個人來此的?」
但聽一聲脆響,連曉君的青玉簫,已迅急掃中了敵刀,其時恰是敵人刀勢收煞頓挫之時,本來如垂簾般的大片精光,已經歛縮為窄窄的刀氣,被青玉簫一掃,登時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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