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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車俠影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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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三十六計

第七十二章 三十六計

席亦高判斷道:「黃雲文請你去,定必是他家要與你商談連曉君的婚事。」
席亦高笑一下,道:「但你卻沒有考慮到,清涼上人乃是黃雲文的師父這一點。」
他和黃雲文見面之時,也見到了清涼上人。雖然他很想向清涼上人探詢,但目下一則不便私談,二來清涼上人還不知道這位楊公子就是「大尊者」。所以他暫時還不能與他作任何接觸。
席亦高搖搖頭,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找個最愛面子的女人,這種女人容或奢侈一點,但你不是供養不起。在另一方面,大凡死要面子之人,一定看來倔強,事事不肯落人之後。因此,如果她的婚姻生活不如意,她比普通女人會痛苦十倍。」
席亦高道:「是黑蠍閻炎指控你的,他說塞外三奇中的黃衫客于一帆是被你殺害的!」
連曉君聽了,不禁垂頭,避開了徐少龍的目光。
徐少龍道:「後天就到,當天晚上就在李相國府有堂會,一連演出三天,然後又到別的王公達官府中出堂差……」
但在另一方面,徐少龍又暗暗感到快慰,如果這頭親事,不是立刻成功的話,稍稍遷延時日,形勢將有變化,連曉君不致於落在別人懷抱了。
她微微一笑,目光投於徐少龍面上,接著道:「不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果黃夫人有意早點了此心願,那也是可以商量出一個面面俱圓的辦法的。」
在座之人聽了她的話,心中都感到迷惘,竟不知她究是主張馬上迎娶連曉君?抑是聽從清涼上人的勸告?
他張望了一陣,忽見一道人影打西北角踏屋奔來,霎時來到切近,卻是最先與于木塘動過手的黑衣人。
徐少龍道:「總座這番見地,真是一針見血,精闢之至。不錯,她如是要面子之人,相信連吵嘴也不敢。因為一吵起來,自然是很沒面子的事。」
席亦高搖搖頭,道:「少龍,你不該語含嘲諷,本來你們倒是很理想的一對,但為了本幫的長遠計劃,你們只好抑制自己啦!」
徐少龍道:「她痛苦之時,已來不及啦!這有什麼好處?」
黑衣人拔出背上斜背著的長刀,也是精光四射,顯然鋒快無匹。
巷口突然閃出一人,頭戴竹笠,壓到眉際,遮住了一半面目,身穿勁裝,手提戒刀。此人光是這麼一站,沒有其他動作,卻自有淵渟嶽峙,無法搖撼之勢。
清涼上人的眼中現出寬慰的神色,道:「老衲昧於世情,只是照事論事,如若夫人期望雲文成為文武全才之士,婚事最好稍為延擱一陣。」
徐少龍訝道:「總座這話怎講?」
徐少龍答應了,當下回房換衣,準備前往總督府。此時他有一點覺得很寬慰的,那就是已經確知席亦高並沒有接到對他不利的消息。不然的話,席亦高決不會托他暗中打聽石芳華的消息。
徐少龍透一口大氣,道:「假如總座沒這樣做,屬下豈不是有口難辯?」
徐少龍和-圖-書不想再談這件能令他痛苦不安之事,連忙轉個話題,道:「石芳華抵達時,總座不免要去探探她的了?」
黑衣人道:「一個人有兩副面目,不足為奇,于堂主認不得在下,合情合理。」
她接著便扯到別的話題上,大家談了一陣,黃夫人和林秋波回到後宅。清涼上人也走了,黃雲文與徐少龍先到書房,稍後便將參加一個文酒的集會。
席亦高眉頭皺起,道:「怎麼會弄砸了的?如是拖延日久,那就不妙了。」
席亦高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清涼上人雖是一流高手,但咱們如若存心對付他,也不愁失手。只是咱們仍不肯放棄親事的努力,才不能向清涼上人動手而已!」
于木塘冷冷道:「閣下既是藏頭露尾,于某亦不多推測了,咱們在武功上見個真章就是。」
他如此答話,于木塘便無從在他口氣中,推測是否見過面。
黃夫人徐徐道:「令妹的終身大事,多多少少會影響世兄應試的心情。假如早早辦妥這宗喜事,世兄也就可以安心應考……」
黑衣人首先打破靜寂,道:「這一位想必是于堂主于木塘了。」
于木塘略略感到不安,因為對方認得他,而他卻不知對方是誰,在知己知彼的條件來說,他已敗了一著。
徐少龍道:「屬下也是這麼猜想,如果沒有猜錯,今日一定要決定婚事的日期啦!以總座的看法,此事應當催促早點辦完?抑是聽其自然?」
他到了總督府時,黃雲文表現出熱烈歡迎的情緒,而府中之人,上上下下,都對他特別客氣尊敬些。
席亦高點點頭,道:「這件事本座聽說過了,只不知你可曾著手調查?」
他隨即拿出了魚鱗刀,在曙光之下,映出一片藍汪汪的光芒。
席亦高道:「有時候形勢比人強,雖是有心金屋藏嬌,也沒有法子做到。」
席亦高大為感激,因為這等事情,徐少龍原可置之不理,無須為他傷腦筋安排的。
徐少龍點頭道:「是的,聽說清涼上人武功深不可測,如若派人殺他,只怕反有損兵折將之厄!」
除此之外,黃雲文還捎了口信,請徐少龍這就到黃家去,一則下午有個文酒之會,二則有事商談。
清涼上人道:「恕老衲失禮多言,以老衲看來,黃公子如想在武功上,打點基礎,便不宜成婚太早,最好過一年半載後,才行大禮。」
席亦高道:「當然聽其自然,天下哪有做女家的,催著人家迎娶之理?咱們這個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
兩人迅即分手,各自行事。
眾人當中,徐少龍和清涼上人都微微一怔。徐少龍問道:「晚輩沒有什麼特別意見,任憑黃夫人作主。」
他們談了一些別的話,徐少龍突然記起一事,說道:「總座命屬下打聽的消息,今日已查問到結果了。」
他心中亦喜亦憂,滋味很不好受。
徐少龍忙道:「沒有,屬下是次日上和圖書午才與他見面,由於不留痕跡之故,我們在書肆見面時,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拿了他給屬下的名單,這事總座不曉得知是不知?那份名單,乃是讓屬下得以暗中調查,其中有沒有奸細,因為閻炎懷疑他的手下可能有問題。」
只聽席亦高道:「本座證明你昨夜沒有離開此屋一步,因為我每隔一個更次,都曾進入你的臥室,查明你的確在床上熟睡。」
于木塘奔出十餘丈,突然一怔,煞住腳步。原來在巷道上,赫然有兩具屍首。
她的目光向清涼上人望去,又含笑道:「上人的意見,亦至關重要,像上人這等名師,雲兒有幸得列門牆,當然不能錯過了機會。」
席亦高搖搖頭,道:「你錯了,在黃翰怡這等讀書明禮之家,最是尊師重道,真是敬師如父,因此清涼上人若是暴亡的話,在禮法上,黃雲文縱然不須守孝,卻也得哀悼一段時間,至少在一年半載之內,不能完婚……」
且說徐少龍清晨起床,推窗一望,但見對面屋頂上的一塊瓦片,略略歪斜了一點,頓時心頭一震,忖道:「以清涼上人為首的幾位高手,居然不能畢竟全功,這個問題可嚴重了!」
徐少龍聽了這話,大感憂慮,因為清涼上人既是黃雲文的師父的身份,他的意見,當然須得尊重。
但徐少龍內心對這頭婚事,並不樂觀,雖然他經過深長考慮之後,為了連曉君的終身幸福,他倒是願意她能嫁到黃家。
黃夫人隨即進入主題,說道:「令妹慧珠姑娘和雲文的年庚八字,都拿去經有名的先生算過,極是順利諧合。老身所以特別跟世兄談談大禮的日期。」
徐少龍把經過情形說出來,最後下結論道:「黃夫人起初雖想從速迎娶,可是一來清涼上人的理由充分,二來黃夫人如此急急忙忙,於禮不合,本身先就站不住腳步了。所以清涼上人這一駁回,黃夫人只好放棄她自己的意願了。」
徐少龍道:「屬下寧可動鄭艷芳的腦筋,至少聽說她不懂武功,想來比較好對付些。」
席亦高道:「李相國的堂會,貴賓如雲,只怕不易混進去。」
黑衣人果然大感意外,拔步追時,于木塘已出去了數丈,身形旋即被屋宇遮住,失去影蹤。
黑衣人欠身道:「于堂主神目如電,佩服!佩服!」
席亦高沉吟一下,問道:「聽說石芳華要到南京來,可有此事?」
這兩個男人把話題轉到女人身上,頓時好像縮短了彼此的距離,態度聲音,都與平常略有不同。
席亦高輕輕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可是徐少龍卻能夠瞭解他的心情。那就是他自命為英雄人物,可是在某種情勢之下,格於環境,竟然不能幫助心愛之人。像石芳華,眼看她要赴權貴府邸唱戲,供人賞玩,而他對此卻無能為力。
他盤算了一陣,梳洗過之後,便到書房,見到了席亦高,玉羅剎連曉君不久也來了,談www.hetubook•com•com了一陣閒話,總督府派人送來請帖,原來再過三天,便是黃夫人的生日,特地邀請他們兄妹。
席亦高沉吟一下,道:「若是別的事情受阻,咱們還可設法殺死礙路之人,但這件事卻不行。」
晚上徐少龍回家,見到席亦高時,便攤開雙手道:「砸啦!這頭親事已不是三兩個月就結得成的了。」
但他仍然不肯就此承認輸了這一著,冷冷一笑,道:「不管見過面也好,未見過面也好,總之閣下年紀當必超過半百之數。同時不是北方人氏。這卻是于某所敢肯定的。」
席亦高道:「你幫我打聽一下,但別讓連曉君知道。」
這樣反轉過來說,他于木塘就不能不考慮其他的困難和危險了,他乃是飽歷風浪,久經大敵之人,此時心念一轉,已有計較,想道:「此人萬萬想不到我會突然遁走的。」
假羅漢段玉峰道:「因為兄弟獲知他是于木塘,故此想不到他不戰而逃。」
原來于木塘是從這個人的忍耐工夫上,斷定他的年紀,須在五旬以上,方能如此沉得住氣。要知剛才他們一在屋外,一在屋內,在互相不明情況之下,對耗將近一個更次之久的時間,若是年輕的人,老早就忍不住採取行動了,至於猜出此人不是北方人氏,那是在口音中聽出,倒是不算奇怪。
徐少龍道:「只不知黃夫人認為什麼時候最好?」
他用不著往下推想,已知道形勢大大不利。因為這個敵人既是不必分心兼顧別事,例如閻炎的逃脫,以及防範他的援手出現等等,便可知他在這方面定然有了份量,所以目下但須全力對付自己便行。
然而在這等閥閱世家,舉行婚禮談何容易,最快也須得準備三五個月,遲則一年以上。在這麼長久的時間中,局勢難保不發生變化,尤其是黑蠍閻炎這宗事,顯然已露了一點馬腳,否則閻炎怎會有高手保護?而以清涼上人這等實力,居然還不能盡竟全功?
徐少龍道:「總座就算不到她香閨中,但她登台唱戲時,你總要捧場的,對不對?」
不過別人看見他的神色,倒極像是感到尷尬一般。而目下他正是須得表現出尷尬的神色才對。
連曉君白他一眼,低啐一聲,起身便走。
黃夫人道:「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不過。」
徐少龍拍拍胸口,道:「這件事屬下負責安排。」
徐少龍點點頭,道:「總座說得是,屬下須得好好考慮一下,看看如何能洗脫嫌疑。但奇怪的是閻炎何以指控屬下殺害于一帆?」
林秋波忙道:「上人站在傳授武功的立場,照事論事,果然很有道理。不過……」
于木塘心知此人又是當代高手無疑,暗念若是被他纏上,再加早先那黑衣人趕到,定難逃得大劫。
段玉峰道:「是的,這兩人武功還真不錯,兄弟若不是上來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除去其一,只怕要很費氣力才收拾得了他們。」
https://www.hetubook.com.com停歇了一下,又道:「只要不會影響在下應考的時間,便不妨事了。」
雙方互相凝瞧了一陣,天色已變為黎明,是以更加看得清楚了。
于木塘目光閃動,但見黑衣人雙眸凝注,射出銳利的光芒,立時曉得這個敵人,正在心無二用地對付自己。
想到就做,口中厲喝一聲,揮刀攻去。但這一招虛而不實,等到敵人抬刀封架之時,他已回頭疾奔而去。
徐少龍訝道:「正因如此,咱們才有殺他的必要呀!」
在曙色下,他一望而知,這兩人正是他帶來的好手。
席亦高道:「我完全同意你這話,但以你的品貌武功,以及目前的身份,已經毫無疑問可以配得上她啦!」
午飯是在一座小花廳中進食,同席的除了黃雲文、徐少龍之外,尚有黃夫人、林秋波和清涼上人。
席亦高沉吟道:「我仍在顧慮洩密的問題。」
席亦高精神大振,道:「是石芳華的消息麼?她幾時來到南京?」
徐少龍這才明白,於是向黃雲文恭賀了幾句。
席亦高搖搖頭,道:「弄到手上之後呢?」
徐少龍登時暗感輕鬆,當然他表面上不敢流露出來,還故意裝出吃驚的神色,接著煩惱地道:「閻炎既是遇害,屬下豈不是沒有辯白的機會了麼?」
徐少龍苦笑一下,道:「不瞞總座說,像連曉君這種女子,愛慕她是另一回事,娶她為妻的話,還得掂量自己的斤兩。」
這頓飯在融洽而又很小心的情況下吃完,到大家捧茗閒談時,黃夫人才向徐少龍解釋道:「清涼老師父德高望重。蒙他老人家不棄,上個月收錄雲文為徒,傳以武功。所以在商談到雲文的終身大事時,理當邀請他老人家參加。」
黃夫人道:「老身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清涼上人道:「于木塘經過這兒麼?」
當下一撥頭,橫越巷牆,飄落人家屋內,迅即竄走。
清涼上人訝道:「段兄此言怎說?」
徐少龍唯一不明白的是清涼上人憑什麼身份,參加這樣的一次家庭式的集會,那林秋波還可以說是跟著黃夫人,清涼上人這位大和尚,又是怎麼回事?
徐少龍道:「以總座的身份權勢,石芳華雖是紅透半片天,但還是藏納得起呀!」
兩個一碰頭,這個手提戒刀的勁裝大漢,掀掉斗笠,露出一顆光禿禿的腦袋。那個黑衣人亦取下蒙住頭面的黑巾,原來是清涼上人。
徐少龍笑一笑,道:「這可靠不住,如果不是總督大人的公子,誰配得起咱們連香主?」
徐少龍從這些細微的地方,已知道黃府這邊,已經有迎娶連曉君的決心。自然這等重要之事,最先知道的一定是府內的婢僕。故此從他們異於平常的表現上,可知婚事已決定無疑。
徐少龍當真不懂了,問道:「總座這話怎說?若是想全力成就親事的話,自該從速誅除那老和尚才是呀!」
這一聲「英雄氣短」式的嘆息,使徐少龍勾起了同情之念,當下和_圖_書道:「總座,屬下如是喜歡一個女人,定必不擇手段,把她弄到手中。」
兩人互道一聲「請」字,隨即迅如電光石火般碰在一起,在這彈指之間,一連響起五六下鏘鏘的刀聲。接著兩人突然分開,各自準備再作第二度的拚鬥。
清涼上人道:「咱們分頭行事,你去瞧瞧上官兄的情況,老衲一則通知大尊者,二則順道查看敵方別的情形。」
那高大的黑衣人行到距于木塘丈許左右,已經感到于木塘殺機迫人,氣勢強大,當下停下腳步,目光閃閃,打量這位功力深厚的對手。
徐少龍沒有問他,可是那對目光,卻露出等候對方解釋的神色。
徐少龍皺眉道:「這廝胡說八道,屬下請求當面對質的機會。」
席亦高道:「但本座的一句證言,卻使你洗脫大部份嫌疑。」
清涼上人向巷中的屍體瞥視一眼,道:「可是他們告訴你的?」
徐少龍想想也是,只好戳然。席亦高又道:「這情形有點像你與連曉君的情況,你雖是對她相當有意,可是為了本幫著想,也就只好把個人放在次要的地位上了。」
徐少龍向她感謝地報以一笑,說道:「在下已經說過,關於舍妹的婚事,任憑黃夫人作主……」
「不錯,區區正是于某,如果于某兩眼不花,在記憶中,似是從未見過閣下。」
席亦高道:「話雖如此,但此際本幫正值重要關頭之時,本座如若收納石芳華,定然鬧得風風雨雨,以致身份暴露。」
席亦高道:「你的嫌疑只是減輕而已,尚未完全洗清。因為襲殺閻炎之舉,你大可以派別人去做……」
席亦高搖搖頭,道:「閻炎已經遇害了,是昨天晚上的事。」
徐少龍道:「如若猶有眷戀之情,那也不妨金屋藏嬌。這一點咱們還不算得是難事。」
黃夫人倒是不急不忙,笑道:「這件事再商量就是……」
這個光頭大漢哼了一聲,道:「假如兄弟不知道他是于木塘就好了。」
徐少龍這才恍然大悟,頷首道:「屬下終是見識淺陋,慮不及此。總座這一提醒,果然大有文章,不可魯莽。」
徐少龍正要告辭,席亦高用個手勢留住他,但仍然想了一下,才下了決定,神色變得嚴肅地道:「少龍,你已經背上了嫌疑啦!」
攔在巷口之人實是萬萬想不到鼎鼎大名的于木塘,居然也做出了鼠輩般不戰而逃的勾當,氣得大罵一聲,提刀急急撲來,登高一望,已不見于木塘影蹤。
徐少龍道:「前幾天還聽黃公子他們談起她,說是要來,但確實日期,屬下沒有留意。」
席亦高笑一笑,道:「當然,到了一拍兩散之時,還有什麼話說。可是你卻可以利用她死要面子的性格,把她弄得服服貼貼……」
他提出的道理,冠冕堂皇,誰也不能駁斥。而黃夫人看來也好像找不出理由反對。因此她雖急於娶媳婦過門,亦無法推開清涼上人的意見。
席亦高道:「因為那天晚上,閻炎與你碰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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