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武道

作者:司馬翎
武道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八章 千里拜師

第八章 千里拜師

艾琳道:「他從娘胎生下來時,就注定是個壞胚子了。」
胡玉真道:「當然認識啦!」
原來陳春喜已換上她哥哥的衣服,把頭髮修剪了一下,藏在斗笠中。她原來是十分健康,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加上她來自漁村,從未纏足,行走之時,根本就像個男人。
陳春喜道:「我們這條小村,官兵從來不打這兒過的。」她突然間跳起一個念頭,迅快地掠過心頭,使她全身麻木了。
大約走了一個月,陳春喜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有意想不到的進步,比之老於出門之人,殊不遜色。
少女道:「你的眼力倒是不俗。我告訴你,凡是被此鞭抽中,登時奇疼鑽骨,難以忍受。而且越是武功高強之人,就越發疼痛。」
她原不知世上人心的詭詐險惡,以及人類冷酷無情的手段。直到這兩三年來,她親眼見厲斜殺了不少人,也有海盜因誤會之故,殺死了好幾個漁民。之後,她已深深體會到人生的殘酷。
陳春喜道:「你想問什麼呢?」
現下已到陽谷,她不由得鬆一口氣,略一打聽,便找到胡玉真開給她的地址。
陳春喜道:「我不知道,他坐在那兒,什麼人都不理睬。」
陳春喜當真弄不明白,道:「為什麼呢?」
陳春喜道:「你認識他麼?」
很多人雖然曉得危險、死亡等等,可是往往只是耳聞,所以並沒有深切的體驗,平時亦不多想。陳春喜卻是親眼目睹,甚至剛才她也幾乎身亡,因此,以她的年紀性別及出身而論,很少人能比得上她的經驗,亦沒有人能比她更深知「死亡」的可怕滋味。她的遭遇,可以說是一日之間,已增加了數十年時光才換得到的人生經驗了。
陳春喜正要走出去,她的父親道:「你幹什麼?」
其次,她一直沒有想到有關「謝辰」這個人本身的問題。而現在她忽然發覺,自己根本不知他的樣子,他的脾氣,以及他的一切狀況。
那個佩劍女子一轉出來,略略打量四下,便看見了門口站著的陳春喜了。她隨即走過來,上上下下瞧看這個村女。
陳春喜由於留心之故,所以這兩個多月的行程中,已認得了不少字。她已練成了敏銳的目光和迅快精密的判斷力,差不多在一望之下,就可以斷定一個人的心地好歹。這是因為她必須一直問路,而問路之時,最要緊的是找出一個既有這等知識,可以指點方向,而又不是壞人的對象。此是當日她在鹽城時,從老掌櫃他們口中,得到的最重要的原則。是以她一直小心從事,久而久之,她在這一方面,已練成特別的感覺。
翌晨,她趁父兄都出海之後,便悄然離家。
她想了許久,才將黃金和紙條,慎重地藏好,然後到灶間生火。
陳春喜道:「我瞧姑娘的樣子,就知道啦!」
靠著種種湊巧的機緣和運氣,她順利地走完了全程,這一天,已踏入陽m•hetubook.com•com谷縣城了。
她轉身行去,昏暮之中,但見那匹烏黑發亮的駿駒迅快奔到她身邊。
陳春喜眼中射出羨慕的光芒,道:「那一定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人,也到過許多不同的地方啦?」
陳春喜道:「不,我知道一定非常可怕。」
陳春喜倚門痴望,心中思緒如波濤起伏。
原來論路程雖然赴京考試遠得多,可是學子們多數可以結伴同行,兼且上京之路,較為人們所熟悉,無論走到哪兒,都可以打聽上京的道路如何走法。
那美貌少女難以置信地注視著她,道:「你大概不知道我這條金絲鞭的厲害……」
她抬頭想了一下,又道:「可惜我來遲一步,見不到那位詭秘的刀法大家。」
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盡其所能的觀察和思考,這是因為她自知見識淺薄,又沒有半點學識,是以一切人間百態,她都加倍的小心觀察。
她回顧一眼,周圍的屋舍,以及這陳春喜的家中,分明都有人在,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影,出來窺瞧。
那少女聳起長眉,頓時平復如常,道:「真是謝天謝地,到底找到一個能開口說話之人了。不然的話,我真以為這條村子裏的人,都是啞巴呢!」她笑一下,道:「剛才我問了幾個人,他們都不講話,我狠將起來,抽了那廝一鞭子……」
陳春喜道:「艾姑娘一定走過很多地方了,是也不是?」
陳春喜裝出迷惑地道:「那麼你怎知他打這兒走過呢?」
她本是相當聰明之人,聽得這些老人們,說得這般嚴重,便知不妙,差點打消了前往的意思。她極力記住每一站的地名,和其間一些問題。幸而她記性極佳,不但完全記住,而且也不至於忘記。
陳春喜不由得睜大雙眼,道:「真的?那麼你明年今日,到這兒來好不好?」
陳春喜訝道:「但你已走了幾千里路,還在乎這一點路麼?」
陳春喜道:「那是怎樣子的一個人?」
陳春喜道:「我……我不知道……他好像很髒,而且沒精打采的。」
艾琳道:「他朝什麼方向走的?」
這時已經是晌午時分,可是那座宅第,卻似乎很忙亂,許多家人,出入不停。
她已經購置了幾套衣服和鞋襪等,還有就是越往北去,天氣就越使她覺得不慣。總是白天有那麼一段炎熱的時間,到了晚上,便很寒冷。幸而這只是初秋的天氣,如是酷暑嚴冬,她這個在海邊長大的人,就不易適應了。
陳春喜報上姓名,艾琳顯然有點迷惑,美眸側睨著她,心想:「她的名字好俗氣,與她的表現,大不相襯。」
艾琳道:「你想想看,他的父親,是天下有名的大壞蛋大惡人,他的母親,從小就沒有好名聲,人家叫她做狐狸精。這兩個人加起來,生下的兒子,會是個好人麼?」
陳春喜看看父親滿面的皺紋,黧黑的皮膚,彷彿看見了烈日風霜所侵蝕的岩石一般,當下一陣憫和_圖_書然,沒有作聲,但她還是站在門邊,向外張望。
艾琳道:「他一直是這個樣子,既然沒有購買食物,我這一回定算得出他歇腳之地了。」
艾琳踢踢地上一柄護手鉤,鉤身轉動時,閃耀出光芒。
艾琳又道:「那麼等我除掉沈宇這個壞蛋之後,我就回到此地,把海盜們殺死。」
她沒有拾起,輕輕一躍,就上了馬背。
艾琳道:「那得瞧瞧我是不是順便經過,假如叫我大老遠特意跑來,我可不幹。」
艾琳道:「那是他的凌厲氣勢使然,但他只好欺負別人,碰上我的話,他就沒有法子了。」
艾琳道:「那一定是他了,你的觀察力很高明。」
當她想到許多善良淳樸的人,都不免於這等屈辱,被那些兇暴有力的人所欺侮時,她突然下了決心。
她第一步是到城裏的錢莊,把胡玉真所贈的金子兌換成銀兩。
陳春喜道:「是的。」
錢莊的老掌櫃,為人甚好,見她年紀輕,一派淳樸,便好心地為她換了幾張各地通用的銀票,少許的銀兩和大錢,並且教她一些道路上出門人的常識。甚至如何付錢,也略予指點。
所以陳春喜費了一整天功夫,才把一路上的大站記住,往後她在路上,絕不須問往陽谷縣的路途,而是一站接一站地問路前行。
又過了一陣,門外集結起四五輛大車。不少路人,以及鄰近之人,都出來瞧看。陳春喜忖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搬家麼?」
她覺得哥哥雖然忿怒,但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碰上海盜,他仍然會觳觫地任得對方侮辱的。
艾琳突然疑心盡釋,因為她深信那出自內心的羨慕,決計不是偽裝的。
另一個答道:「聽說謝辰少爺要出遠門,這一去大概總要三五年才回來吧?」
陳春喜只是把馬上可以想得出的理由,提出來自問一下而已。事實上她的畏怯,有些是不無理由的,例如她看到這座府邸的派頭,便不知不覺的畏縮害怕起來,那自然是因為她出身於貧寒之家,是以在富貴門第之前,生出了自卑之感。
陳春喜雖然現出震驚之狀,可是內心卻並不驚奇,因為她已感覺到他們之間必是這種可怕的關係。她道:「若然他是壞蛋,欺負過你,這也怪不得你生氣的。幸虧你是有本事的人,如果換作是我,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春喜雖然沒有詳細地找出這些問題,可是她直覺的感到條件差得太遠,所以心生畏怯。她決定先觀望一下,同時也有時間思索思索。於是,她退到斜對面的屋簷下,望著那座宅第,傻愣愣地發怔。
屋內傳出她父親和哥哥的乾咳聲,打破了沉寂。她父親道:「阿喜,你的話如果被海盜的人聽了去,我們一家都不得了。」
艾琳道:「沒有什麼,但他不是我的朋友。」
艾琳忖道:「這倒很妙,她反而盤問起我了。」口中應道:「我的足跡,已踏遍東南七八省。」
只見艾琳馬上現出和*圖*書喜色,不過在她那對美麗的眸子深處,卻射出冰冷的光芒。
半個時辰之後,漁村的男人,紛紛回來。
陳春喜聽到馬蹄聲,緩緩的移過來,不久,只見一個人和一匹馬,轉到這一邊的屋子前面。
艾琳道:「我不怕他。」
艾琳道:「是的,只有我一個人。」
又一個人道:「我猜這一定是跟他的親事有關……」
那是一座巍峨巨大的邸宅,大門外的旗杆和石獅,表出這座府第的主人,曾有顯赫的身世。直到此時,陳春喜才第一次怔住了。
他們對於這件事,全都絕口不提。因為假如多所議論,萬一流傳到海盜們的耳中,定然發生麻煩。但至少村中的氣氛,已恢復正常了。
陳春喜一聽,便知道對方找的是沈宇了,內心登時泛起了警惕。
她想得很周到,只對這個好友說是過幾天動身,以免對方震驚之下,馬上通知父兄而阻撓她的計劃。
艾琳聽得甚感興趣,道:「哦,在這荒僻之地,居然有這等駭人聽聞之事。」
陳春喜一瞧這個女子,長眉入鬢,眼如秋水,玉頰如染朝霞,竟然十分美貌,年紀約在二十左右,乍看之下,似乎不是性情兇惡之人,因此十分奇怪剛才的慘叫聲,究竟是因何而起?
陳春喜不懂「觀察力」的意思,問道:「你說我什麼?」
當初胡玉真對她說,這個人名聲不好,喜歡女色,所以叫陳春喜學藝,必定可蒙收錄。
陳春喜道:「那麼我要不要提到你?」
陳春喜道:「唉!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那個人拿著刀的時候,我得趕緊閉上眼睛,不然馬上就會全身發抖,如像掉在又深又冷的海底。」
艾琳道:「我一直在追趕他,已經追了好幾千里路了,照我計算,他應該是昨天經過此地的,對不對?」
陳春喜一隻手拿著沉甸甸的金塊,不覺大大發怔。她自己知道,縱然她不去找那個叫做謝辰的人,亦即是胡玉真推薦的人,但從今以後,她也永遠不能恢復往昔單純淳樸的生活。今日發生的事,將永使她的心湖,不停的掀起波瀾。換言之,她必將難以適應這海濱漁村的簡樸生活,那些已定了型的村中男人,亦使她感到索然無味……
陳春喜順著她的口氣,道:「是的,昨天天快黑的時候,他在外面那口井邊,坐了很久。」
那麼這個村女,一定是富於幻想,時時想擺脫這種平凡單調生活,她之所以令人覺得不俗,正是因為她有夢想之故。她道:「也許你亦有這麼一天,可以周遊天下,見識各地的風光景色,以及不同的風俗人情,那是很有趣的事……」
那美貌少女道:「我想打聽一個人,看他是不是打這兒經過。」
陳春喜道:「就只有一個人麼?」
艾琳道:「他有沒有買東西吃?」
烏駒昂首馳去,只見艾琳的白色身影,很快就隱沒在黑暗的夜暮之中。
艾琳轉身要走,忽又回頭hetubook.com.com,問道:「你們村子裏的人,為何都陰陽怪氣的?」
這匹牲口,也大是與凡馬不同,但見它全身烏黑,發出閃閃的光亮,配上鮮明精美的鞍鞬,顯得神駿威風之極,而且好像很有靈性,不必牽著牠。
胡玉真給她的那錠金子,換成銀錢,數量還真不少,所以她在盤纏方面,已沒有問題。
這個佩劍女子,沒有跨乘馬上。那匹坐騎,跟在她身後,也不要她牽著韁繩。
而她現正前往的卻是山東省境的一個縣份,若不是老於出門的人,可能連聽也沒聽過,更別說指點去向了。
艾琳道:「我覺得你們這條村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目下就以這一點來想,謝辰既然是喜歡女色之人,又這般富貴,當然見的世面很多,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因此,她如果打扮的漂漂亮亮,也許還有多少希望。但如今不但作男子裝束,而且又黑又髒,根本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更別談姿色了,這叫他如何看得上眼?
陳春喜感覺出不是好兆頭,馬上道:「原來艾姑娘識得那個奇怪的人,你們竟是朋友麼?」她問得十分自然,語氣中透出訝異之意,彷彿是因為沈宇很怪,所以艾琳居然和他是朋友而驚奇。
她不覺一怔,原來那條人影,竟是個女的,頭上戴著闊邊的斗笠,身上一套銀白色的衣服,是綢緞的質料,所以在海風吹拂中,顯得很單薄,但她挺腰而行,步伐輕快,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寒冷不適。她背上斜插一口長劍,垂穗流拂,腰間還插著一把短劍。
同時由於她身體好,在路上磨練這一段時間之後,腳程彌健,雖然曬得很黑,但反而對她有掩護作用,沒有人會想得到她是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
這時她已為沈宇設想了很多情況,所以謹慎地應付。她點頭道:「有,我見過。」
她一路上不是沒有碰上過奇怪之事,但她都沒有發怔,能夠很快地應付過去。可是面對這麼氣派的一座宅第,她反而慌亂不堪,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她乃是忽然發現,假如那個謝辰,竟是個有官職的世家公子的話,她可還要拜他為師麼?人家有這等工夫沒有?
艾琳柔聲道:「你好像真的很恨那些海盜呢!」陳春喜機械地點點頭。
她停歇一下,又道:「現在我問問你,這一兩天當中,可有一個穿黑衣服,高個子,皮膚黧黑的年輕男子走過麼?」
陳春喜忙道:「你最好別碰上他,那個人兇得緊,這三年來,已經殺死了很多人了。」
艾琳道:「那又不同,沈宇是我的仇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折為數段,才能罷休。」
原來從濱海的鹽城到陽谷縣,相距數千里,不但有登山涉水之勞,而且還須防備盜賊相侵。因此,連那個見多識廣的老掌櫃和一生在外面奔波的老生意人,也覺得此行萬分艱鉅,比那些學子上京考試,還要艱難得多。
全村更沒有一點聲息,在暮色中,完全看不見一個活人在屋外走動。
陳春喜m.hetubook.com.com算是已經見過世面之人,是以對於她的話,亦不甚驚訝。
原來她猛地想到:「假如我學到一身本事,像艾琳或胡玉真,豈不是可以把海盜殺死趕走了麼?」這個念頭由於她有實現的可能,所以她覺得萬分嚴重,頓時全身都麻木了。
蹄聲在屋子的另一邊停住,過了好一陣功夫,忽然聽到一聲負痛的慘叫聲。
從那天開始,她就領略到「出門一步難」的滋味了。
江湖上雖然多的是惡棍、騙子,可是她的裝扮長相,一望即知是個鄉下少年,無論走到哪兒,人家總以為她是附近的少年,所以也沒有人對她加以注意,亦無人向她身上打主意。
那個美貌少女搖動著金光閃閃的鞭子,向陳春喜點頭道:「我問你幾句話,你可肯回答?」
她想起了別的事,接著道:「比方說那些海盜,我就恨死他們,但有什麼辦法?莫說他們殺死村子裏的人,就算是我家的人,我也沒有法子。」
少女訝道:「你如何知道?」
因此,當晚她就去找同村跟她最要好的一個女孩子,告訴她說,她將離開此地,去學一點本事。
陳春喜恍然道:「原來如此。」心想:「但沈相公好像不是壞人呢!」
艾琳同情地望著她,輕輕道:「我實在沒有時間,否則我可以幫你忙,但你也用不著發急,聽說朝廷已派大軍,增駐沿海各地,到時海盜就不能猖獗啦!」
陳春喜道:「這可不知道了,他什麼時候走的,我也沒看見。因為那時天已經黑齊了。」
因此那個掌櫃聽了她的話,以為她當真是有事外出的漁村少年,便替她計算過路上的盤纏,又向一個專門經營遠處各地貨物的老人,問明前往山東陽谷縣的走法,哪兒步行,哪兒乘船,哪兒換車等等。
陳春喜決定了不可說假話,免得囉嗦,當下道:「說來話長,這是因為一群兇殘海盜引起的……」她把厲斜之事,說了出來,只略去沈宇和胡玉真的部分。如果她不略去這一部份,便變成戳穿自己的謊言,而證明沈宇不是昨夜經過此地了。
艾琳的聲音變得很冷酷,道:「他怎生怪法?」
陳春喜道:「為什麼他會那個樣子?他是壞人麼?」
到了申酉之後,天邊彩霞變幻,十分美麗悅目,但暮色已經降臨,家家戶戶,都準備就寢。這時一陣得得蹄聲,行入村中。登時又使這座漁村的人,個個感到疑懼,因此,很快就寂靜下來。
美貌少女見她的反應,大殊一般村女,心中頓時生出疑念。她道:「我叫艾琳,你呢?」
陳春喜點點頭,問道:「姑娘想知道什麼呢?」
艾琳搖搖手中的金絲鞭,道:「你可是一直住在這兒的?」
胡玉真道:「只要你別告訴他,關於他驕傲等等這番話,其他都沒有關係。」她現出惚茫的神情,舉步走出門外。
陳春喜還未說話,只聽她哥哥忿然道:「那些惡賊真可恨。」
正在想時,幾個站在她旁邊的路人,交談起來。一個人道:「謝府這是幹什麼呢?」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