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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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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血洗全觀

第二十三章 血洗全觀

厲斜道:「不錯。」
玄智一怔道:「你們找神機子徐通?」
沈宇道:「這一點我還沒想出來。」
沈宇這才開口,道:「道長可願與我說話?」
沈宇大訝忖道:「這話倒是不錯,我以前也認不出他的刀法。」要知這沈宇身兼兩家之長,尤其是少林高僧紫木大師,曾經將天下各門派的絕技特點,告訴過他。
此時他身上穿著,完全是鄉紳家中的長工模樣,面部也經過化妝,黧黑蒼老,乍看依稀是中年之人。假如厲、艾二人,向他細看。以他們的眼力,當然不難瞧出破綻。但他們三人一致深信厲、艾二人決計不會注意到他,所以贊同他此行。
厲斜道:「這話真是徐通說的?」
玄智道:「這是因為宇文登早年的刀法,只有敝派之人曉得,到了晚年,他的刀法已經達到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之境,本來繁複奧妙的招式,只須簡簡單單的一刀,就能發揮全招的威力……」
玄智撫鬚道:「原來如此,貧道可以將他的墓地所在告知,兩位不妨去瞧瞧,便知道了。」
厲斜道:「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別的人,但這廝如果是沈宇,亦不奇怪。咱們之所以形跡如此親密,主要的動機本是激他妒嫉。」
沈宇鬆口氣,轉眼向左廊邊望去,但見剛才與厲艾二人說話的老道人,還坐在桌邊,皺起眉頭,顯然心情並不愉快。
艾琳道:「我怎麼會恨你……」
玄智道:「這一處地方,貧道當然要奉告的,可是務求厲施主應諾一聲,見過先師兄之後,不得再到此觀,找貧道的麻煩。」
馬仲昌道:「不,最好找個老婦人,到道觀燒香還願,小沈扮作長工,挑著三牲香燭等物。試想誰會對一個長工,投以注意的眼光?」
厲斜道:「不,我觀察得很清楚,他什麼都不在乎,獨獨對於你的態度,發生相當強烈的反應。」
他們這回一直走出道觀,揚長而去。
但她一想之下,便住口不言了。因為她隱隱感到,如果是厲斜殺死沈宇,則他縱然保持感謝之心,但亦不能繼續與他友好地相處在一起了。這是因為她心坎中,曾經有過沈宇這個人的緣故。換言之,她在未遭大變之前,一度愛慕過這個英俊機警的青年。由於這一點,將使她對於下手殺死沈宇之人,結下憎恨和仇恨。
于得時道:「這樣好了,找個體面之人,與你一道到青羊宮去。」
厲斜道:「得啦,閒話少說,徐通約定在何處與我見面?」
艾琳道:「當然是感謝啦!」
厲斜站得較前,他等了一下,見和圖書這名長工打扮之人,全無動靜,當下舉起右手,緩緩伸出去。他五指微張,既可擒拿,亦可化作拳擊指拂之勢,變化甚多,須看情況而定。當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對方肩背之際,突然停住。
玄智道:「出家之人,與世無爭,說不說話都不打緊。」
沈宇贊成道:「好,就這麼辦。」
紫木大師亦曾提到「魔刀」的特點,可是厲斜的刀招手法,卻完全不同,是以他起初完全看不出來。現下這玄智老道人這麼一說,顯然其中大有道理,而不是像他自己猜想,認為是紫木大師弄錯了。他道:「宇文登的魔刀,曾經縱橫天下,宇內無敵,見過他絕藝之人,如今還有不少人活在世上,何以見得只有貴派之人,才認得出?」
他的態度是這麼開朗,說話如此體貼。使得艾琳突然發現厲斜並非如她印象中的冷酷兇狠之人。她驚異地望著他,道:「你這一番話,真是說到我深心。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艾琳插口道:「你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麼?」
厲斜態度很自然地移目四瞧,在沈宇面上,僅僅是迅快一瞥而已。可是他卻能夠絲毫不差的把這個人的面貌衣著等詳細告訴艾琳。他最後問道:「你認為此人是什麼來路?」
艾琳道:「除了沈宇之外,還有什麼人會對我們加以注視?」
在右方射過來讓艾琳感到有異的目光,正是喬裝為長工的沈宇所發出。他眼見厲艾二人,走到殿上之時,態度頗為親密,頓時一陣妒恨攻心,不知不覺射出凌厲的目光。他乃是修習上乘武功之人,精神力量強大之極,是以他含有忿恨意思的目光,射到厲艾二人身上時,便宛如有形之物一般,使艾琳感到有異。
玄智道:「這也是沒法子之事。」
厲斜道:「有一位三清門中的高人,世稱神機子徐通,他在哪兒?」
此時作為沈宇掩護的老婦人和那個侄子,已經上過香,拜神已畢,開始收拾各物。沈宇過去幫忙,忽然感到背上涼颼颼的,心知一定是厲斜和艾琳,正集中注意,凝視著他。他曉得目下情勢之緊張危險,已達到了最嚴重的關頭。只要他們一走過來,對面相視,他的假面目立刻被看破。
他停頓一下,又道:「因此之故,天下之人,都不曉得宇文登簡單樸拙的一刀,其實含蘊著千變萬化的威力,在外表上,無人能看得出這一刀進化過程的痕跡。因此,若有人看見他早年的奇幻刀法,反而不知道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魔刀』。」
艾琳道:和圖書「我敢用人頭擔保,她是個道地的鄉紳內眷。」
厲斜道:「好的,但今日之行,卻十分遺憾。」
艾琳奇道:「你蒙受什麼大利?」
厲斜會意道:「好,咱們走吧!」
玄智道:「不錯,他已說過,若是發生了今日這等情形,那就是他的災劫臨頭了。」
厲斜道:「神機子徐通這一派,秘傳的『修羅密手』和『毒|龍槍』,都是宇內上乘武功,大可以與我魔刀,拚個高下。可是這個老道,雖是徐通的師弟,卻不曾修習武功,是以不能出手印證,豈不可惜?」
厲斜道:「你只是認為應該感謝,是以隨口回答,不必再想。可是事實上沒有這麼簡單,請你再想想看,會不會恨我?」
厲斜道:「我既然來到,如無一點證據,豈能就此返回江南?」
艾琳道:「這名長工縱然練有武功,但反正他不會是沈宇,因為沈宇絕對找不到這等正當人家,為他掩護的。」
沈宇只須挑著木盒,到了大殿時,他根本不必動,同來的一名老婦,還帶著一個年輕的子侄。是以燒紙上香,以及擺設神供祭禮等,都不必他動手。他抱著扁擔,縮在一隅。這座大殿佔地甚是寬廣,但朝拜的信徒香客甚多,所以也就不為人注意了。
玄智道:「他曾親口對我言道,若是魔刀宇文登的續傳弟子來到,雖聞他的死訊,必定仍不罷休。假使他不能在事前安排好,必然連累本觀道侶,因此,他只好讓你見他最後一面。」
玄智道:「先師兄遺下言語,叫你前往巫山神女峰後第三座幽谷中,自能與他相見。並且可遂你的大欲。」
玄智道:「貧道決不懷疑,昔年貧道想修習武功之時,先師兄便勸我不要練武,貧道聽從他的話,果然屢蒙大利。」
厲斜與那老道人的對話,沈宇凝神聽去,發覺他們才只是開始而已。心知一定是這老道人因事耽擱,直到現在才得空與他們說話。
艾琳道:「若然如此,他倒是有點可憐呢!」
艾琳覺得有理,插口道:「老仙長說得是。」
厲斜爽快地道:「行,你把地方說出來。」
玄智道:「施主這話好沒道理,假如他尚未死去,何必先立墓碑?況且他亦沒有理由不敢與你見面,是也不是?」
他繼續將各物收入擔盒中,動作絲毫不因背後的腳步聲而遲滯。步聲直到距他只有三四尺之時,方始停止。
玄智道:「這話怎說?」
和圖書
而事實上,厲艾兩人,正是一齊舉步,向這個嫌疑人物走去。
他衡量了一下,才道:「你們一定是魔刀宇文登的續傳弟子了,是也不是?」
艾琳用手肘碰碰厲斜,悄聲道:「我感到有一對目光,特別厲害,好像是從右邊角落射來的。」她說話之時,並不向右方望去。
厲斜又冷冷道:「不管神機子徐通是死是活,我都要見到他,如若他已死去,那只能怪他連累了你全觀之人的性命了。嘿!嘿!他決計沒算到這一點。」
馬仲昌道:「我們找一個標緻女子與你同行,如何?」
厲斜哦了一聲,道:「我明白啦!」
沈宇與他們相距的甚近,大概只有丈餘,是以他暗暗緊張,真怕他們會瞧看自己。
沈宇道:「這事也值得奇怪麼?」
玄智道:「貧道不能打誑,他實在已經死了。」
厲斜眼中射出森厲可怖的殺機,目光銳利有如冷電,凝定在老道人面上,冷冷道:「聽著,本人如不得到滿意答覆,半個時辰之內,血洗全觀。」他的聲音冷酷之極,也堅決無比,縱是缺乏人生經驗的人,也不能不深信他是個說得出做得到之人。
厲斜道:「我先問問你,假如我殺死沈宇,你心中是恨我呢?抑是感謝我?」
玄智道:「厲施主今日來到此地,他日亦一樣來得。因此如果你見不到先師兄,大可回來找貧道算帳。」
厲斜道:「這樣說來,他還未死了?」
厲斜道:「這正是他失策之處,若然他以為一塊墓碑,就可以把我騙走的話,便大錯特錯了。」
玄智道:「你倒是查得很清楚呢!」
玄智道:「當然啦!照理說他縱是曾經抖露過刀法,但以天下之大,人才之眾,也恐怕只有敝派之人,方始認得出他的來歷。」
艾琳道:「你何事遺憾?」
玄智道:「不錯,是他親口說的。」
玄智道:「你們何以單單找上了貧道?」
玄智年逾七旬,見過不知多少人物,如何能不知道此人已下了決心,定無虛偽。因此他緊緊皺起霜白眉毛,一時不曾作答。
厲斜只停了一下,又道:「我看了這等情形,算準他反而會跟住我們,所以才和你離開那兒。」
玄智老道人道:「施主打聽誰呀?」
厲斜道:「看了又怎樣?」
沈宇注視著老道人,一言不發。那名老道人乃是此觀觀主玄智,德高望重,是成都有名的法師。他看見沈宇,然後擺擺手,命那名弟子退下。
沈宇道:「但剛才道長分明不由自主的說了不少話,可見得您雖是存心不問世事,但和-圖-書往往事與願違。」
他尋思了一下,逕自向那邊行去,到了桌旁,也不詢問,就在老道人旁邊坐下。
在如此接近的距離內,沈宇曉得自己已經失去反擊之力。換言之,由於他直到現在,還不能迅速改善形勢,因而背後之人,只要突然出手,他就非得躺下不可了。
玄智道:「但可惜的是你沒打聽到我那徐師兄已經解脫的消息,這一趟卻白走啦!」
厲斜道:「你正因這一憐之念,才不忍心親手殺他,而企圖假借別人之手?」
玄智道:「那是什麼事?」
艾琳始才明白,道:「原來這兩宗絕技,竟是流傳在徐通這一派之中,只不知還有沒有繼承之人?」
玄智道:「恕不遠送。」
厲斜道:「可遂我的大欲?我有什麼大欲呢?」
厲斜淡淡道:「若然他已仙逝,我只好自恨緣慳了。」
厲斜道:「如何說是他的劫難到了?」
他橫下心腸,咬緊牙關,等待這被擊倒的一剎那。當然他並不是害怕得不敢抵抗,而是在他估計中,厲艾二人,不見得已經看出他的真面目。因此,他們如果不是再行發現破綻,便不至於出手。這個想法,促使他決心賭賭運氣。
沈宇道:「在下姓沈名宇。」
厲斜眼中閃出怒色,道:「既是已死,如何還能見面?」
只聽厲斜道:「玄智老道長,在下此來特地向你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厲斜道:「我麼?也好也壞,沒有準的。」
他們一面含笑低語,一面有意無意地四下瞧看。
艾琳笑一笑,道:「也許你看差了,沈宇或者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
沈宇雖然背向著厲艾二人,但耳中已聽到他們走過的低微步聲,心中一驚,全身神經登時繃得緊緊的,等待變故。
沈宇道:「不行,一男一女,特別惹人注意,我可不能讓他們注意。」
玄智道:「例如今日的情況,如果貧道曾經修習武功,這幾十年下來,總有相當火候。因此這位厲施主相迫之際,貧道豈甘受辱或被害?若然出手,定必死在魔刀之下。現在厲施主縱是拿刀殺傷貧道,貧道無力反抗,也只好由得他去。」他話中之意,乃是說明他由於沒有武功依恃,所以對一切欺凌侮辱,便只好逆來順受,卻因如此,反而得保性命。
玄智道:「這個貧道也不知道了。」
厲斜道:「有點意思啦,這話可是徐通說過的?」
玄智看看艾琳,發現她垂下眼皮,好像沒有聽見厲斜的話一般。
艾琳起身道:「既是如此,我們走啦!」
他們馬上行動,沈宇不久,就到了青羊宮m.hetubook.com.com中。
厲斜道:「你放心,一定沒有人能夠繼承。如若不然,徐通便不會交代這等遺言了。」
玄智道:「沈施主想知道什麼?」
那厲斜和艾琳二人,在右邊迴廊的一角,正與一個年紀甚老的道人說話。他們分別坐在一張八仙桌邊,對往來不歇的香客,時時投以銳利的目光。
厲斜諒解地道:「不要緊,你的想法很是正常,任何聰明傑出之人,一旦牽扯到感情之時,也往往會昏頭轉向。而你的情形,更是弄得愛恨難分。」
厲斜道:「當然啦。否則在下怎會趕上數千里的路,來此拜見?」
沈宇道:「在下只想知道,以道長這等世外高人,如何會與魔刀門中之人,發|生|關|系?」
他們一齊行出殿上,許多男女香客,都向這對年輕貌美的伴侶,投以注意的目光。
厲斜道:「因為據我三年來調查結果,你已是當世與他關係最深之人了。」
玄智坦然道:「先師兄神機妙算,宇內無雙,他既是這麼說,一定辦得到。」
于得時道:「好主意,你想找怎麼樣的人,為你掩護?」
艾琳點頭道:「是啊,如果有人練成這兩宗絕藝,豈有懼怕於你之理?」
厲斜道:「若是見得到面,那也罷了。如果見不到他,便又如何?」
他們一直在極自然的態度下,監視著沈宇,正因如此,沈宇的化妝,才瞞過這兩名高手的銳利眼睛。
厲斜卻端坐不動,道:「神機子徐老前輩雖然才大智高,向來算無遺策。但卻有一件事,他竟沒有算到?」
原來艾琳一把捏住他的臂肘,阻止了他的動作,一面側頭示意他走開。
一名道人走過來,道:「喂,這兒不是給閒人休息的,你如果想歇歇腳,到那邊去。」
玄智眼中閃出驚異的光芒,道:「你如何得知他是魔刀門中之人?」
艾琳本想問他,及至聽他這麼一說,便打消此意,改口道:「我們走吧!」
艾琳道:「是的,你老早就該替我下手。」
玄智有點不耐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貧道無須多說了。」
厲斜道:「左右不過是一塊墓碑罷了,豈能作數?」
兩人一同移步離開,艾琳道:「你沒有看見那個上香的老婦人麼?」
艾琳一瞧他似乎不會馬上就走,便又坐下。
玄智道:「施主貴姓大名?」
厲斜點點頭,隨手指點著一座巨大的石香爐,含笑說話,好像是在談論這座香爐一般。
厲斜道:「你們同門學藝,共有師兄弟八人,六人已經羽化仙逝,只剩下老仙長你與神機子,因此,看來世上也只有你得知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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