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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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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奮發圖強

第二十五章 奮發圖強

她語出驚人,李張二人同時訝然地望著她,在風燈昏淡的光線之下,他們毫不費力就把她瞧得十分清楚。
馬仲昌道:「他們正在買一些出門遠行的用物,其中還包括一些乾糧,我這就前去調查,相信可以從他所購置的物事上,猜測出他要到什麼地方去。」
于得時道:「我也這麼想。」
馬仲昌搖頭道:「若是以常理來論,你說得不錯。可是沈宇並非普通人,自然也不是我們線上之人。」
此時,有人來傳報消息。馬仲昌與來人說了幾句,便回屋告訴沈宇道:「老于已指使四五個最能幹的角色,暗暗監視厲艾二人。但根據他收集的消息研判,厲艾二人,有離開成都的跡象。所以他派人傳話,要你準備一下。」
當厲艾二人談論了一陣後,車把式也聽到急馳趕來的蹄聲了。他直覺地感到有點邪門,不由自主地連抖韁繩,催馬疾行。馬車速度一增加,頓時劇烈地顛簸起來。
李奇道:「厲兄為人很乾脆,既然價錢由我們開,那總不能少了你們就是。」
于得時道:「你這話可是真的?」
有些屋子門外,挑著燈籠。車把式可就暗暗留意,等到大概可以看清楚數丈距離之時,他迅速回頭,向馬車後面望去。但見車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騎馬趕上來。可是這一路上時時傳入耳中的蹄聲,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車把式正驅車疾駛,忽見拖車的兩匹牲口旁邊,突然多出了一匹出來。
艾琳道:「你的刀法天下第一,已無疑問,何須還汲汲地求證不已?」
馬仲昌道:「當然是真的,我們兄弟相交了二十多年,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沈宇搖頭道:「沒有這麼簡單。」
于得時道:「自古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若不為財,何故迢迢千里來到成都?他如是聲明不要他的一份,就更不可靠了。」
艾琳道:「你口氣之中,似是不把沈宇放在眼裏,認為不能殺死他,乃是十分奇怪之事,如果你這樣想,你就錯了。」
張一風道:「我們堡裏有數百匹良馬,所以人人都精通相馬之道,這一點本領,算得什麼?」
于得時道:「行,就這麼辦。」
這一巴掌勁道奇大,那個粗皮厚肉的車把式也險險一頭栽跌地上,同時疼得哇地大叫。
一名騎士狠狠地道:「格老子你少管閒事。」
于得時道:「我還是頭一個聽到你如此誇讚一個人,我信就是了。」
厲斜道:「要不要回去瞧瞧?」
于得時迷惑地道:「他是什麼人呢?」
馬仲昌道:「有時候為了成功,也只好不擇手段了。」
李奇過去拉住嚼環,黑馬靜靜的站著,顯得又驕傲又冷靜,簡直不像是牲畜,而hetubook•com.com似是有智慧靈性的人類。
厲斜正要說話,突然又閉起嘴巴,側耳而聽。
于得時劈頭告訴馬仲昌道:「他們已經整理好行裝,現下在吃晚飯。」
艾琳道:「沈宇小的時候,曾被當時好多名家高手,譽為根骨最佳的人,他們都一致推許他將來盡傳家學之後,必定是武林中百年罕有的人物。因此,他目下已兼兩家之長,而你能擊敗他,實在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他們走到一家車行門前,停下腳步。行棧內有四五個漢子,都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們。其中一個迎上來,含笑哈腰打招呼,道:「兩位貴客敢是要僱車子?」
那兩個剽悍騎士,都驚訝而顧。
厲斜道:「我沒有買過馬匹,可不知有這等規矩。」
早先出手打人的騎士,已抓住車把式胸口,搖撼一下,厲聲道:「那匹黑馬呢?」
艾琳忍不住斥道:「胡說八道。」
轉眼間兩騎迎面而來,在車子外廂的風燈照射之下,車把式與來騎打個照面,互相望了一眼,隨即交錯而過,情況甚是正常。
艾琳道:「算了吧,有什麼看頭呢?」
厲斜報了姓名,又道:「這位艾姑娘,是我的朋友。」
馬仲昌道:「你放心,都聽我的,要知沈宇這種人,不但守信重諾,而且他如若成功,成為天下武林的大人物,我們與他有了交情,不但面上光榮。同時也有了大靠山,不怕任何人欺侮了。」
掌櫃生像是被一陣寒冷的刀氣,拂過面門,不由自主地縮一下脖子。他逃避地轉眼向那白衣美女望去,冷不防又碰到一對冰冷銳利的目光,駭得他身子一震,幾乎失聲驚叫。這個掌櫃的已不知見過多少人,老的少的,美的醜的,但從來沒見過具有這等駭人目光的人。他吶吶道:「貴客打算往哪兒去呀?」
他仰天一笑,豪氣潮湧道:「馬兄指責的是,大丈夫若要成千秋不朽的功業,豈能不奮發雄飛,力克艱難?」
馬仲昌另外叫了罈子肉,肥腸和風雞,一面放懷大嚼,一面道:「這是因為我已測透沈宇的為人,知道他不但不會騙我們,甚至將來找到黃金窟之後,連自己的一份,也不會要。」
馬仲昌擔心地道:「你又有點恢復原先那種灰心頹喪的老樣子啦!」
厲斜驚奇地用手肘轉碰艾琳一下,低聲道:「你怎麼讓那廝安然離去?」
原來他們已計議定當,倘若厲斜與艾琳,乃是循大道南下,則一直到長江邊為止,都是馬于二人的地盤,便不妨在路上找機會下手。如果他們不是南行,這時才須要沈宇出馬,將他們誘回成都。
沈宇突然發現自己已有了這等傾向,可就不由得鄙視起自www.hetubook.com.com己來,立時痛下決心,定要改變這等態度。
他們都輕聲笑起來,艾琳隨即告訴他道:「別擔心,他只不過試試腳力而已,兜個圈子就回來啦。」
厲斜道:「那麼你們究竟出多少錢呢?」
馬仲昌道:「為何不妙了?」
厲斜道:「好,好,兩位認為值多少,就算多少。」
艾琳道:「不見得吧?」
于得時與馬仲昌在大紅土地廟吃擔擔麵時,于得時就道:「老馬,你現在似是比開始時起勁得多了,只不知是何緣故?」
李奇和張一風聽他的話說得奉承,大為受用。
走了一程,車把式不但聽到車後時時傳來的蹄聲,同時還聽到前面來路,傳來一陣急驟的蹄聲。他皺起眉頭,嘟噥道:「在這半夜三更時分,還跑得這麼快,敢情是瘋子。」
他接著扳鞍上馬,矯健地跨上馬背,動作之俐落美觀,使人一望而知是個騎術高手。
厲斜道:「真的,就拿沈宇來說,他身兼家傳絕學,以及一個佛門高手的兩家之長,尚未達到巔峰境界,就能衝出我的刀圈。換句話說,我已殺不死他。由此推測,我一旦碰上各大家派的頂尖高手,自是非敗不可了。」
馬車在茫茫黑夜中,走了好久,經過一處村莊。
沈宇道:「唉!我不是全然沒有機會擊敗他,而是困難太多了,必須要通過很多關,才能得窺最上乘武功的奧秘。」
馬車尚未停定,那兩騎已抄上來,迫貼車邊。
李奇微微伏身,雙腿一夾,兩手微微一推,這匹黑馬登時如箭離弦,以快得出奇的速度急衝而去。
馬仲昌道:「聽說他們買了一些應用物事,能不能從這些物事上,推測他們的去向?」
車把式忙道:「在……在那邊……」
厲斜心中大感興趣,忖道:「她一直都閃避開沈宇的話題,現在居然給我忠告,要我不要輕視沈宇,顯然已經在偏袒我了。」
他口中說道:「我什麼地方錯了?」
馬仲昌道:「若是如此,只好從別的方向下手了,他們用過飯之後,若是僱車,必定在劉瘸子的車行,我們派一個人,替他們趕車,這樣就方便得多了。」
厲斜道:「原來如此,這叫做貨賣識家,對不對?」
馬仲昌道:「假如你親眼看見他豪氣干雲的樣子,你就不必任何解釋,便能深信不疑。」
蹄聲在黑夜中霎時去得老遠,張一風大笑道:「啊,真是好馬,真是好馬。」
掌櫃苦笑道:「貴客不先說到哪兒去的話,這價錢怎生商量呢?」
厲斜掏出一小塊金子,丟在他手中,道:「價錢不必談,但你吩咐趕車的,最好聽話一點和-圖-書兒。」
艾琳道:「你猜得出來才怪呢!據我所知,四川除了峨嵋青城和擅用毒藥暗器的唐家等,乃是天下知名的家派之外,比較不甚著名的,還有七八個家派之多。另外只在本地開壇立派的,全省少說也有百數十派,武風之盛,再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相比的了。因此,如果你在四川看見武林人物,就想辨認他們的家派的話,實在是難之又難的事。」
他這麼一想,登時對自己大感不滿。要知他的天性,加上師父的訓誨,無不都是勉勵他勤奮向上,做一個永不氣餒屈服之人。因此,他這種人最是鄙視那些反覆變卦,做事沒有恆心魄力之人。
他舉步向黑馬走去,一面道:「我們現在就換上此馬,也好趕路。」
于得時愣了一下,道:「若是如此反而不妙。」
馬仲昌道:「看來他們一定不在成都逗留了?」
他的同伴道:「這話靠不住,朱龍是川康地面的萬馬之王,這匹馬雖是不凡,但比起朱龍,還是比不得的。」
沈宇聽了這話,心頭一震,道:「啊,難道我已經成為如此易變之人麼?我往日的毅力決心,如何都已消失了?」
他吃了一驚,定睛看時,在黑暗之中,果然看見當真有一匹黑馬,傍著拖車的兩馬馳去。
他耳中偶爾也聽到車廂內這對俊美年輕的男女,傳出來笑語之聲,尤其是那個美女銀鈴似的笑聲,使得卑微如車伕的他,也不禁有點心頭發癢。
他們將各事安排妥當之後,馬仲昌可沒有忘記命人送食物給沈宇。至於他們自己,亦已整裝待發。
因此,連厲斜也不見怪他們,他也走出馬車,道:「那匹烏駒,是這位姑娘的坐騎,物各有主,你們談之無用。」
過了一會,艾琳輕輕道:「這一陣蹄聲,想是那兩騎去而復轉?」
現下雖是傍晚時分,但流連在茶肆中的人,好像都不知日之既晚。
他們轉眼望去,果然看見在拖車雙馬的另一側,站著一匹烏亮神駿的黑馬,便都現出喜色。
馬仲昌欣然道:「這就是了。」
于得時道:「這倒是不容易,他們添置了一些衣服鞋襪,一點乾糧,還有幾件本地的小玩意,大概是回去送給親友的。」
其中一名騎士粗暴地罵道:「你這龜兒子的,想跑到啥子地方去?」
車把式也不在意,仍然驅車前行。但車中的兩人,卻談論起來。
艾琳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們的鞍邊都有一根五尺左右的短鋼槍,份量甚沉,這等兵刃,可以列入奇門兵器譜中。只不知什麼家派,居然訓練出這等剽悍的人物?」
于得時道:「不是不信,而是覺得太過奇怪而已。」
厲斜道:「你別問,派一輛好車給我們,走www.hetubook.com.com到哪裏,就算到哪裏。」
李奇很感興趣地問道:「艾姑娘為何這般相勸?」
馬車繼續向前駛行,由於是晚上,視線不明,所以行得甚慢。
其中一個道:「好極了,等會朱龍就有敵手,可以拼一拼腳程了。」
不過後面急驟的蹄聲,越來越接近了。車把式無暇理會那匹黑馬,而回頭向後面張望。此時馬車與後面的兩騎,相距只有兩三丈。
艾琳道:「他是個第一流的騎士。」
掌櫃的一瞧這塊金子,盡可以把車子直放數百里外的長江邊了,於是連連應是,一面回頭吩咐一名車把式,叫他速速挑選牲口,備好馬車。就這樣,厲斜和艾琳,同乘一車,在夜色中離開了成都。
另一個夾馬欺近,就在馬背長身揚臂,打了車把式一個耳光,發出清脆的響聲。
艾琳正要給他們一頓排頭,但厲斜已搶先一步,說道:「兩位老兄是高明得很,在黑夜之中,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曉得這匹黑馬不是凡物,兄弟真是佩服之至。」
厲斜道:「你說得甚是,不過這兩名騎士,目光強烈,兇悍之氣迫人,可見得他們的武功得有真傳,是以不但眼力甚強,無礙夜間視物,同時這一股氣勢,亦是從武功中鍛練出來。根據此理,可以斷定他們的出身,決非一般泛泛的家派。」
厲斜肯定地道:「不錯,他們所騎的馬匹中,有一匹是上佳駿馬,我已聽出這一匹名駒的蹄聲了。」
兩名騎士的目光轉到厲斜面上,其中之一道:「我是李奇,他是張一風,你貴姓?這位姑娘是誰?」
車把式正張望時,突然一件物事從耳邊「嗤」地掠過,勁急之極,那股銳風,刮得他面皮又熱又疼。他駭然縮頭曲背,急急勒住馬車。
艾琳當即曉得厲斜另有用意,也許開個玩笑,尋尋開心。當下道:「這匹馬你們最好別要。」
馬仲昌道:「他是武林人物,遊俠天下。在他心中,萬兩黃金,不當是一回事。但如果他能擊敗厲斜,稱雄天下,便死也瞑目了。」
馬仲昌笑道:「我懂得這等關鍵的重要性,你放心等候我們的消息。」
厲斜從車廂內探頭出來,淡淡道:「喂喂!你們攔住馬車,還動手打人,這算是什麼規矩?」
由於此駒全身烏黑,是以若然不是相隔得近,又是居高臨下的話,決計不易看得出來。
他聲音之中,充滿了驚讚愛慕之情,簡直願意五體投地向此駒膜拜。這等心情,正如良工發現了美玉一般,已經大大超越過貪求佔有的慾念,而變成一種感人的虔誠崇敬了。
艾琳道:「因為這匹牲口,很難侍候,我們都不大敢騎它。」
沈宇道:「厲斜他們現下在什麼地方?」
白衣佩刀書生,正是厲斜,和_圖_書他發出令人膽懾的目光,盯住這個掌櫃身份之人,冷冷道:「不錯。」
那騎士道:「問一問也不行。」
李奇道:「厲兄,你快點開個價錢。」
他這時方始恍然大悟,敢情早先一直聽到蹄聲,而又不見有馬匹蹤影,敢情就是這匹黑馬作怪。
馬車駛出南郊,車把式不禁疑神疑鬼地直向後面瞧看。原來他驅車之時,老是聽到後面隱隱有蹄聲傳來。可是回頭張望,卻沒有看見什麼。
厲斜沉吟道:「假如他們在這根短鋼槍上,有著驚人的造詣,則傳授他們之人,可想而知,我倒是很願意去會一會這個人。」
厲斜道:「我目下的刀法,如是碰上真正的一流高手,仍是兇多吉少。」
另一個道:「這匹黑馬看來神采駿逸,恐怕比朱龍還強一頭。」
艾琳跳出馬車外,現出全身。晚風將她的秀髮和衣袂,都吹拂得飄揚起來,亭亭玉立,風姿甚美。兩名騎士都仔細地向她注視,他們雖然看得目不轉睛,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予人邪褻非禮的印象。原來他們表現出的態度,倒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僅僅是發掘和領略其中的美,而沒有非份的佔有的慾望。
張一風道:「我們自有道理。」
她反而低低噓了一聲,這是叫愛馬服從的命令。
這個剽悍的騎士失聲嗟嘆,道:「啊,啊,好馬,好馬,一定是宛西名種。」
他下地溜了一圈,在椅子上落座,又道:「我如果是以詭詐手段,將他擊敗的話,這等勝利,有何味道?」
艾琳見他據鞍挺坐的姿勢,好像已與那駿駒合為一體,簡直無懈可擊,心中大受感動,臨時改變了主意,沒有發出號令,命愛馬躓蹶作弄他。
艾琳道:「瞧,這個姓張的可不是還在這兒等他麼?」
張一風長笑一聲,道:「原來如此,但艾姑娘放心好了,我們都是專門對付壞脾氣牲口的人。」
他出得此屋,很快就穿過幾條街,最後在一家熱鬧的茶館中,見到了于得時。
厲斜道:「這兩騎深夜飛馳,一定有什麼急事。以我看來,他們皆是武林中人,只不知是什麼家派的?」
李奇道:「我等急於趕路,沒有時間多說了,這匹黑馬,我們打算買下,你們開個價錢吧!」
街上天色已經昏暗,華燈如繁星般,在這座富庶繁榮的古城內處處閃耀。街上有一對青年男女,很惹行人注目。這是因為他們都著白色或銀色的外衣,男的雖是作書生裝束,卻佩著刀,一手提著行囊。女的婀娜輕俏而行,風姿絕佳,教人不得不多望一眼。
沈宇道:「你去調查時,千萬不可與他們碰面。」
厲斜道:「我不是管閒事,只是問一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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