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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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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離宮秘技

第九章 離宮秘技

沈宇道:「向前輩不必懊惱,現在咱們營救范姑娘要緊。在下還要請問一句話,但說出來時,希望向前輩不要生氣才好。」
向相如繼續又道:「自此之後,我只過了幾年的太平日子,然後她又出現了,像魔鬼般跟著我,所有與我要好的女人,都死在她手中。」
沈宇一聽,認為不無道理,登時氣也消了,道:「原來如此,但老實說,我並沒有贏你的信心。」
向相如道:「難說得很,她是迷離秘宮的人,在別人這等誓語可能不靈,可是她卻不同。唉,貧道雖然不能深信其有,但亦不敢信其必無。」
這時已快二更時分,沈宇打頭站先行出發。他已得知路徑,以及那所尼庵內部的大致形勢,故此不久工夫,已達那所尼庵。他越牆而入,到了第二進的一座院落,才一飄身落地,突然一陣陰森刺耳的笑聲,從房內傳出。
向相如道:「同時咱們無論哪一個先碰上桂紅蓮,也不可先存誅殺她之心,最好先試探她的造詣,等下一次碰上了才作除害的打算。也就是說,咱們目下只求無過,不求有功,才是萬全之策。」
向相如道:「如果可能的話,貧道希望別的人殺死她。」
沈宇道:「後來你們是意見不合分手的麼?」
沈宇訝道:「這話怎說?」
沈宇不敢開腔打擾,靜靜地聽著。
沈宇道:「請問向前輩,咱們此去若是碰上桂紅蓮,你打算殺她不殺?」
沈宇攬鏡自照,但見鏡中面目,已經改變了很多,與向相如相當肖似。等到他穿上衣服,向相如打量幾眼,便道:「在黑暗中,桂紅蓮決計瞧不出你是冒牌貨。」
沈宇道:「向前輩既是曾經娶那玉女桂紅蓮為妻,想必對秘宮的一切,所知甚多。只不知秘宮是被什麼人焚燬?而且那麼多的人喪生?」
向相如道:「咱們第一次行動,未必如願得手,是以甚望沈公子相助到底,屆時光臨寒舍,瞧瞧玉珍是否已救了出來?」
沈宇道:「哦?當真與武功無關麼?」
沈宇心中有數,因為他已發現了火炬偏光的秘密。
沈宇道:「向前輩一怒之下,就去找她算帳,可見得你當時自以為能贏得她的,是也不是?」
桂紅蓮道:「當然啦,我幾時騙過你?」
沈宇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和-圖-書忖道:「若是桂紅蓮如此惡毒,則你下手誅除了她,亦不為過。」
沈宇得過向相如指點細節,故此應該如何稱呼對方,亦不會弄錯,於是啞聲問道:「桂紅蓮,咱們談談條件如何?」
念頭轉過,隔了半刻,房門突然打開,一道人影走出來,在房外的廊上停步,望著黑暗中的沈宇。
桂紅蓮悍然道:「你此舉正是大大的得罪了我。」
向相如道:「沈公子但說無妨,貧道決不會生氣的。」
黃衣老婦陰森笑聲一收,冷冷道:「向相如,我總算把你迫出來啦!」
沈宇承認道:「是的,晚輩正是這樣想。」
向相如嘆一口氣,道:「沈公子問的這句話,正是貧道在心中問自己問了千百遍的話。但直到這刻,還沒有答案。」
沈宇點頭道:「行,事後晚輩還要不要到這兒來?」
沈宇恍然地點頭道:「向前輩的答覆太含糊了!她除了知錯之外,應當加上改過和不許再犯的限制才好。」
向相如點頭道:「如是迫不得已,貧道亦會下手。咱們今晚的行動,以救人為主,這一點希望沈公子同意。」
沈宇道:「當然,當然,救人自然是最要緊的。」
向相如又道:「貧道直到六年前,才猛然醒起一事,於是恍然大悟她何以要死在我劍下之故。」
沈宇道:「聽向前輩說來,這些往事,複雜的很。」
他們約定之後,向相如又告訴他一些細節,以便應付桂紅蓮。
向相如道:「當然有啦,但迷離秘宮最多古古怪怪的玩藝,我真不明白玉珍何以會被她生擒活捉的?」
桂紅蓮恨聲道:「你不是已經研創出一套專門克制我的劍法麼?昨夜我已被那小淫|婦刺了一劍。哼!哼!你何不索性施展出來,把我殺死?」
沈宇道:「向前輩知道不知道他們何以有這等神通?」
向相如道:「我幸而逃出她毒手之後,便潛蹤匿跡,一則養傷,二則研修武功,幾年之後,我已創出一套劍法,雖然毫不精奇奧妙,但全都是克制她的手法,自信必能贏得了她。」
向相如苦笑一下,道:「那時候我還年輕,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沈宇道:「縱然如此,我還是避免與你動手,天知道你還有什麼古怪絕技。」
向相如道:「其實最主要的m•hetubook•com.com原因是桂紅蓮想不到我有替身這一著,所以她不會細心辨認。沈公子此去只要把她誘開,給貧道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搜救玉珍,大概已足夠了。」
沈宇道:「這樣說來,向前輩不打算親手殺了她。」
他一邊說,一邊取出油膏,藥水和鬚髮等物,接著替沈宇化裝。他的手法純熟迅快,一會兒就弄妥了。
沈宇訝道:「晚輩並不是認為絕對沒有這等可能,然而問題是她為何要這樣激你?此舉對她有何好處?」
桂紅蓮反而變得平和起來,徐徐道:「你且勿生氣,須知我們的情況不一樣,假如你根本打不過我,才與我談判,則我還可以考慮。但現在你有取勝的把握,卻不動手,分明含有憐憫之意,因此我絕對不能答應。」
沈宇道:「晚輩越聽越糊塗啦!既然你們為了種種原因而告仳離,那麼她為何要死纏著你?據范姑娘的說法,桂紅蓮似是狂妒之人,所以一直不放過你。」
向相如怔了一下,才道:「若是如此,可就得怪我平日不肯把桂紅蓮之事告訴玉珍了。」
向相如道:「迷離秘宮正如其名,神秘之極,我當年雖然認識侯天恨等人,也到過宮中。可是對這一處地方,簡直毫無所知。當然桂紅蓮與我新婚之際,多多少少也透露過一些。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她所曾透露的,也就是外間之人也能曉得的。」他面上透露出回憶的表情,又道:「其實侯天恨雖然對我表現出嫉恨,然而我現在還感到懷疑。很可能侯天恨故意裝出這種姿態,而事實上桂紅蓮的下嫁於我,甚至還是他主使的也未可料。」
向相如道:「後來我才知道秘密是在照明的火光中,但其中原委,卻一點也不明白。」
他審慎地探問道:「向前輩早就知道迷離秘宮有很多古怪秘技麼?」
向相如大概猜出他的想法,苦笑道:「你要知道,她在起初之時,只是用種種陰毒奇怪的方法加害我的女人,好幾個死亡,都生像是意外發生。直到我發現她作怪時,已經有四五個不幸的女人,死於她的毒手之下。」他稍為停頓一下,又道:「我當時怒恨之極,便找她算帳,然而結果我卻險險送了性命。」
沈宇道:「這就是了,據晚輩的調hetubook.com.com查,范姑娘正是因為火光而被擒。在現場桂紅蓮留下三隻火炬,人在其中,果然會錯估距離。」
沈宇點點頭,但卻感到他此一解釋,未能使人滿意。
沈宇很快地插口道:「除非她已經發瘋了。」他一提到「發瘋」,登時聯想起父親,他因為目前初步斷定父親殘殺盟弟之舉,乃是「失心瘋」之故。
沈宇雖然是冒牌貨,但聽了這等全然無理取鬧之言,也不禁氣歪了鼻子,怒道:「胡說八道,這樣也會得罪你的話,除非你發瘋了。」
沈宇道:「因為你的武功已經大有精進,我方一抵達,你便能察覺,憑這一點,我就不敢輕易與你拚鬥了。」
桂紅蓮冷笑一聲,道:「我還不服老,你休想用這等話打動我。」
沈宇道:「向前輩這一套易容之術,實是高明得很。晚輩也深信桂紅蓮瞧不出破綻。」
向相如道:「桂紅蓮就是秘宮中的玉女,當年的漂亮迷人,那是用不著多說了。只可惜她性情偏激,凡事都走極端。你要知道,這就是那邪派人物的特徵。至於金童侯天恨,那是個破胚子,當真壞到骨裏,所以貧道時時奇怪,何以以令尊這等磊落光明的大俠,竟會與侯天恨攀上交情?不過好在這些人都已身歿,咱們不必多提啦!」
向相如黯淡地笑一下,道:「莫說是沈公子,就算是天下最聰明之人,也斷斷猜不出這個原因。」
沈宇訝道:「向前輩沒有錯,你應該這樣做呀,你焉能目睹她重傷而不加以援手?」
沈宇道:「可是如果桂紅蓮已經發瘋,希望死在前輩手底,則她何以不直接找你,迫你決鬥。這時向前輩實是很難留手。換言之,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情況下,向前輩不易有選擇的機會。」
沈宇楞了一陣才道:「她若是深信毒誓一定應驗,而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那一定是瘋了。」
桂紅蓮得意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出身迷離秘宮,像這種稀奇古怪技藝,何足道哉!這可牽扯不上武功方面。」
沈宇看了這個老婦的裝束和那根拐杖之後,不必詢問,已知道對方必是桂紅蓮無疑。當下默默不語,凝視這個黃衣老婦。
向相如苦笑一下,道:「貧道年輕之時,雖然有大浪子的外號,自問對女人可也真有一手https://m•hetubook.com•com。然而碰上迷離秘宮之人,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就可得手。何況她當時堅持要嫁給我,方肯與我要好……唉!換句話說,與其說是我勾引她,不如說是她已把我迷住。」
向相如道:「沈公子自是想到,她既是弄得天怒人怨,使貧道對她只有憤恨,則殺了之後,心中當然不會難過。」
桂紅蓮道:「為什麼呢?」
沈宇道:「向前輩過獎啦,只不知現在你贏得她贏不得她?」
沈宇一楞,對這件事他可就不便置評了。
向相如道:「她若然找我決鬥,結局是很可能死在她的拐下,對也不對?」
沈宇問道:「你可曾把這套劍法,傳與范姑娘麼?」
沈宇諒解地點頭道:「這件事當真不易下個決定。」
向相如道:「當然啦,難道會自己起火不成?」
沈宇頷首,表示瞭解。事實上這也是不難理解體會的。當一個人年輕時,又是個驕縱任性風流自賞之人,他不肯與奇醜的桂紅蓮恢復夫妻關係,實在是很正常合理的反應。
向相如道:「沈公子可能暗笑我優柔寡斷,因為以桂紅蓮惡毒殘酷的行為,實在是萬死不足以蔽其辜。然而貧道卻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我懷疑桂紅蓮的種種行為,正是要激貧道殺她!」
沈宇嘆一口氣,道:「好,別的話不說,咱們談談條件如何?」
沈宇道:「我不使用這套劍法,總不能認為這是得罪你的事情吧?對不對?」
沈宇道:「她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女人,取她性命的話,任何人也不會於心不忍。但如果換了晚輩處於向前輩這等境地之中,我一定親手解決了她!」
沈宇問道:「迷離秘宮中,不會只有金童侯天恨和玉女桂紅蓮兩個人吧?」
向相如接著說道:「原來當貧道與她尚是夫妻時,這話已是四十餘年前的事。她曾經問過我,假如她做錯了事情,我會不會親手殺死她?你一定也能瞭解,對於她所謂錯事,其時我所聯想得到的,只限於男女之間,例如她一時糊塗而與人通姦。因此我便告訴她,只要她事後知道做錯,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殺她。」
向相如道:「你已猜對了一半,貧道對沈公子的絕世才智,實在極感佩服。」
向相如道:「是的,這一派向來以詭奇神怪的手法著稱。例如你踏入他們的和-圖-書秘宮中,怪事馬上發生。明明前面是一條道路,但卻會把你鼻子碰破。直到你碰上牆壁,你才看見那根本是一堵真真實實的牆。」
房中有燈光射出,故此沈宇毫不費力地就把這個人看得一清二楚。但見對方這個老婦,身穿黃衣,手持拐杖,面上籠著一層紗巾,看不見面貌。可是從那難聽的笑聲推想,她的面貌一定醜陋的可怕。
沈宇道:「我已經老啦!身體大不如前,最近傷風咳嗽了好多天。」
向相如道:「是的,她每個月須得在宮中住宿二十天以上,又不許我去探她,這叫貧道如何忍受得住?」
沈宇頷首道:「原來如此,但聽向前輩說來,那迷離秘宮竟是被人焚燬的了?」
向相如道:「不是說這一點,而是我對她的態度。當時如果我不嫌她貌醜,仍然與她恢復夫妻關係的話,可能她會變成一個正常的人。」
桂紅蓮道:「你何須與我談條件?」
向相如忙道:「正是,正是,沈公子真是才智傑出之士,能洞矚一切,貧道深感佩服。」
桂紅蓮驚奇地道:「咦,你的聲音怎麼變了?」
向相如道:「當然不止,可是只有這兩個人值得談談,因為宮中廿一侍者,固然與侯天恨一同喪命,那位剛剛繼任秘宮主人的無名少女,比侯天恨等人還早一天便被人刺殺。事實上迷離秘宮那時已經由金童玉女兩人主持,所以只提到他們兩人,已經足夠了。」
向相如道:「她何以後來不肯放過我,這原因也值得解釋,不過有一點你不可不知,那就是她在焚宮的一役中,容貌已毀,變成奇醜的女人……」他停歇了一下,又道:「當年她僥倖地從烈焰中逃生,找到我。找自是盡力延醫為她治療,並且千方百計求得許多藥物,使她卒能活命,一點也不殘廢,但也許我做錯了。」
向相如道:「正是因為這一點微妙的疏忽,所以我被她困擾了幾十年,還不明白她的瘋狂行為的原因。總之,當時她要我發了一個至為惡毒的誓言。我知道她深信這一套,所以她要我殺死她,然後應自己的毒誓。」
沈宇感到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忖道:「我自問腳下全無聲息,可是聽這笑聲,顯然屋中之人已發現了我,只不知這人是不是桂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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