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胭脂劫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三十八章 江湖風雲

第三十八章 江湖風雲

林峰眉泛怒色,正要斥責這人的無禮舉動。因為這人居然不瞧那場猛惡驚人的拚鬥而光看女人,又看得那麼大膽放肆,叫他焉得不怒?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峰,偷偷的看了黑衣人一眼,然後道:「桑兄等人想必是九黎派高手?」
片刻之後,氣概迫人的年輕男子,首先灑開大步,領著其餘三人,逕自在黑衣人鄰桌坐了下來。
桑湛道:「尊駕話雖有理,但說到刀氣懾人,只要執刀之人是個內家高手,往往也能以自己內功修為,逼出驚人刀氣,奪敵心膽,只不知尊駕信也不信?」
陳若嵐緩緩坐好身子,悄聲道:「厲斜,你為什麼無端殺機盈胸?」
走入院內的人,是個年輕俊俏的書生,他才站定,又有一人入來,是個勁裝佩劍的大漢,面貌猙獰,兇悍之氣外溢,一望而知是個好勇鬥狠之士。
陳若嵐淡淡一笑,自然而然泛露寧恬意味,令人感到心氣清和。她道:「照你所說,那是一點不錯,但厲斜有回心轉意之時。」
陳若嵐露出不信的眼光,道:「哦?那麼他們怎不和你談話招呼?」
林峰道:「難道諸位竟然懷疑在下是厲斜不成?」
陳若嵐驚啊一聲,道:「原來是你。」
黑衣人指一指另一個座位,要林峰也坐下來,然後道:「好戲就要上演,你們坐下來等著瞧。」
桑湛不理他的諷刺,道:「尊駕若是厲斜,為何一直忍耐到現在方始生出殺死我們兄弟之意?」
黑衣人目送著他的背影,問陳若嵐道:「林峰已有資格與我走在一起,咱們四下走走,等候好戲上場,只不知姑娘有此雅興否?」
黑衣人冷冷一哂,道:「反正你們已死定了,有屁快放!」
站得淵渟嶽峙的林峰,忽然掣出長刀,大有先下手發動攻擊之意。
陳若嵐卻聽得很清楚,插口道:「桑先生好像對魔刀刀法下過功夫?」
陳若嵐道:「他為人誠然固執自負,可是他終究是刀法大家,有一代宗匠的氣象,也許再過時候,他的修養到了火候,便肯暫作退讓了。」
黑衣人道:「也許我目前的裝束以及面目改變了很多之故。」
直到陳若嵐婷婷佇立在桌旁之時,這股殺氣才煙消雲散,一時店中空氣暖和了不少。
挨到了晚膳將至之時,平常此刻客人大約可上八成座位,黑衣人仍沒有離去的徵兆,店小二正在暗暗發急,忽聽黑衣人拍桌叫道:「小二!還不掌燈來?」
黑衣人道:「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那俊俏書生似是不願與那猙獰大漢站在一起,腳下輕快地走到陳若嵐身邊,淡淡望她一眼,便向戰圈瞧看。但他旋即吃驚地回過頭,兩眼發直地瞪著陳若嵐。
桑湛沉吟一會,道:「不,林兄的刀法雖則充滿魔刀威勢,但決不是七殺魔刀,殆無疑問。」他這話說得很低,生似自言自語。
陳若嵐宛如一尊女菩薩,無論任何人,從任何角度看她,都覺得她極是嫻雅動人,端莊淑貞,使人不敢久久平視。
他摩挲寶刀,那舉動生像那把刀已餓扁了肚子似的。
桑湛茫然地搖搖頭,道:「尊駕真是把在下給弄糊塗啦!」他努力振作一下,眼中又恢復湛明銳利的光芒,顯然他頭和_圖_書腦已迅即恢復清晰,只聽他又道:「換言之,我得傷傷腦筋,瞧瞧你為何肯一再容忍不發,直到現在才露出殺機!」他迅即後退,最後停步在三角陣的中心。
袁繼男沒作聲,林峰繼續道:「諸位諒必也深知厲斜的刀法天下無雙,要是在下真是厲斜的話,豈肯藏頭露尾?」他停歇了一下,那黑衣人毫無反應。
桑湛訝道:「尊駕話中之意,竟是要使在下相信林兄適才的刀法,是出自大屠門七殺魔刀?」
過午之後,三人陸續返間客店,陳若嵐自個兒回到小房間,林峰還在演練黑衣人指點的刀法,倒是黑衣人無可遣興,獨自一人在店前,叫人打了一壺酒,據案自酌自飲,打發時間。
桑湛微微一笑,黑衣人卻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說:「現在已輪到咱們研究研究刀法的時候了。」
黑衣人沒有理他,「鏘」的一聲,拔出寶刀,登時四周澎湃洶湧駭人的殺氣,教人有禁受不住的感覺。
黑衣人等談論那四人之時,鄰桌上的話題也落在他們身上。那年輕男子道:「小弟深信那黑衣人不會是厲斜,倒是他身旁那名鏢師打扮的人物,氣度不凡,咱們不妨先從他身上查起。」
桑湛道:「這話倒是不敢當得,尤其是厲斜,更不肯承認在下竟是他的知己。我們言歸正傳,如果尊駕承認是假厲斜,在下就不用多費心思,去猜你為何容忍至今方始出手之故了。如其不然,在下還是要動動腦筋的。」
店小二忙忙大聲應了,很快地把燈點亮,只聽黑衣人又叫道:「小二,再打一斤白干,做四十個餃子來。」
兩人決定之後,相偕走出客店,漫步走向行人熙攘的街道。
這四個人一番決定,當然陳若嵐等人一句話也無法聽到。只見他們不再說話,大吃大喝起來。
桑湛抬眼與黑衣人的目光相接,不自主的後退兩步之多,大駭道:「尊駕竟是厲斜!」
林峰嘿然無語,私心中卻有點欣慰陳若嵐不願和厲斜常常廝守在一起。他雖然沒有很明確地去想,但他深心中,卻願意沈宇換了厲斜的地位。
他這一坐,直到日頭微微偏西,這不要緊,卻苦了店中夥計,客人裹足不來,店中生意清淡得很,原來黑衣人雖是那麼一坐,卻自然而然湧出陣陣肅殺之氣,森厲可怕。過往的客人,才一走近,都給駭得向後轉,誰也不願進來食住。
他們的對話反來復去,卻大有波譎雲詭之妙,是以旁觀之人,沒有一個不是深感興趣地脷耳聆聽的。
桑湛道:「林兄對那位兄台的話,有沒有反對?」
陳若嵐點頭道:「好吧!反正我也沒事。」
他們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林峰身上,林峰忙道:「這事我也不知道。」他門中這麼說,心中卻忖道:「黑衣人好像有意安排我與九黎派的人形成針鋒相對的局面,不知他的用意是什麼?」
林峰也正為這件事詫異不已,對陳若嵐搖搖頭,表示他也沒能聽見對方任何談話的聲音。
桑湛揮手道:「且慢!在沒有動手之前,我想請教尊駕一個問題。」
陳若嵐又淡淡一笑,林峰看了,但覺心寧神恬,說不出的舒服之感。心中的疑m•hetubook.com.com問,也不想多費腦筋了。
黑衣人面目被遮陽笠遮住,故此他有什麼表情,別人一概不知,只見他隔了一陣,才說道:「聽你的口氣,好像竟是厲斜的知己呢?」
黑衣人徐徐道:「說出來你們也不信,算啦!」接著又迅即說道:「你想證實厲斜是否未死,找林峰一試便知。」
這四個人坐定之後,一面叫了酒菜,一面私下商議起來,只見他們張口說話的表情,好像在大聲爭辯,但坐在鄰桌的黑衣人等,卻僅能看見他們的表情,而無法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坐在那年輕人右首的粗壯漢子,把手中一支四尺長鋼矛「叭」一聲放在桌上,左手那名黑而瘦長、三角眼的中年女子,則輕輕取下長劍。只有坐在年輕人對面的那名面色焦黃,表情呆板,短打裝扮的中年男子,動也不勸。只見他雙目翻白,竟然變成瞽目之人。
一直到腹中飢腸再次催促,林峰方始瞿然驚醒,想想剛才的失常,不由得失笑起來,匆匆的上街吃東西去。
接著指指另外三人,又道:「這三位是在下同門,祖橫、袁繼男、戴子平。」
他的話使在場之人,無端泛起了「可信」之感,情勢登時又大為轉變,使他的身份又陷入撲朔迷離之中。
只聽陳若嵐又道:「最好有別的事故發生,中止了他們這種令人難過的拚鬥場面,啊!有人進來啦!」
「鏘鏘」的震耳刀聲,響徹全鎮,客店已麋集了不少人探問究竟,卻沒有一個人敢進來瞧看的,都在門外遠處探頭探腦的窺望。
他的目光一接觸陳若嵐的面龐,不由怔了一怔,深沉刻板的表情,也迅即從他的臉上消逝掉。
這點林峰不得不承認,因此他點頭道:「正是。」
壯漢祖橫聞言,「鑌」的一聲站了起來,道:「什麼?厲斜!」他凌厲的目光瞪著林峰,只見林峰沒有否認的意思。
這下子店小二魂魄才歸了位,一溜煙依言辦事去了。
桑湛仰天打個哈哈,道:「你既然不回答,在下便又得到一個證明,證明你不是真的厲斜。如若尊駕是真厲斜,以他的傲性子,一定把理由說出,教我們死得心服目瞑。」
客店內明亮的燈火,照出這四個人的形貌裝束,但見來者三男一女,一望之下,當中一個年輕男子,氣概迫人。四個人魚貫走進店內之後,八道目光一下子全都聚注在黑衣人身上,腳步也停了下來。
俊俏書生微微一笑,道:「不錯,是我,你認出來了,是不?」
黑衣人道:「厲斜告訴他的。」
林峰皺眉忖道:「這九黎派的聯手之陣,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去衡量,三角尖都對準著敵人,而且步位搭配得極其巧妙,實是無法可破。」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有本事就自己猜,本人不告訴你們。」
陳若嵐沒有動,恬淡一笑,啟齒道:「你們貴姓呀?」
林峰眉頭緊緊皺起,向陳若嵐說道:「陳姑娘,看這樣子,厲先生很難擊破敵方這個怪陣呢!」
林峰搖搖頭,他顯然不想把沈宇向他提過厲斜與九黎派一段過節的寧說出來。
這一笑,登時使正在吃喝的四人都停了手。
那俊俏書生吃吃道:「你和-圖-書,你不是陳春喜麼?」
陳若嵐滿面泛起了驚喜交集之色,玉手一伸,勾住俊俏書生的臂膀。林峰看得真切,身子一霹,宛如被人兜心打了一拳,胸中儘是妒嫉之情,忖道:「這男子不知是誰,竟能使得陳姑娘這般垂青?」
黑衣人卻詭異一笑,道:「這一派的人儘是這些古裏怪氣的技倆,只要見怪不怪,就不會徙生困擾。」
陳若嵐甜悅的聲音送入林峰耳中,道:「你還不能悟出我的意思麼?」
坐在他對面的那名青年人發覺粗壯漢子神態反常,不覺頭回過來,目注陳若嵐等人。
黑衣人看在眼裏,冷冷道:「你們想證實本人有沒有撒謊,對也不對?」
一直都沒開口的袁繼男,此刻卻道:「林兄敢不敢到外面一談?」
陳若嵐徐徐反問道:「為什麼呢?」
林峰把聲音放得很和緩,道:「在下心中極願相信姑娘的話,可是在下的理智卻堅持著,不相信厲先生肯稍稍退讓。」
陳若嵐一面聽桑湛介紹,一面向那三人微笑點頭招呼,使得他們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桑湛訝然道:「這麼說,林兄是從別人口中得悉兄弟等人的名字囉?」
桑湛旋即恢復了鎮定,徐徐道:「不論尊駕是否真的厲斜,適才的威勢已不在厲斜之下。」
他話中之意,教人一聽便知道與厲斜有一段解不開的仇恨。當下桑湛發出暗號,袁繼男、祖橫、戴子平迅速擺成三角形的陣勢,是時一股殺氣湧撲。在這三角聯手陣法的尖端,站著執鋼矛的祖橫,袁繼男與戴子平則分左右站在祖橫之後。這陣勢擺好之後,林峰立即感受到從祖橫身上綿綿湧出的強大壓力。
黑衣人道:「我雖有此意,可惜你未必相信。」
過了一會,沉思中的林峰臉上突然閃過恍悟的神情,桑湛大吃一驚,忖道:「這林峰實在大有來歷,他不僅能在一剎那之間,看出本門聯手陣式威力之處,而且也想到了如何脫困之法,這人實在不能輕視。」由於他有這種想法,所以遲遲沒有發動陣式的暗號,雙方竟因此成為對峙之勢。
陳若嵐道:「他是個很驕傲的人,目前縱然聽從我的勸告,但過後必會後悔不快。再說,我也不想和他太接近,假如他聽了我勸告,以後心靈中便永遠拂不掉我這個人了。你想想看,那時候他豈能夠不找機會接近我?」
果然他毫不遲疑的提起長刀,把刀尖指向陣式前面的祖橫,這一指之下,祖橫但覺從對方刀身湧來一股綿綿殺氣,他還沒有所反應,桑湛已喝道:「好刀法!」
林峰這才恍然大悟,敢情他本來也十分熱衷於解決心中疑團,然而後來陳若嵐的聲音,竟使得他突然不再堅持下去。換言之,他本沒有如此恬淡胸懷的修養,但陳若嵐的聲音,卻有這種力量,使他忽然達到這等境界。他連連點頭,問道:「那麼陳姑娘為何尚不開口勸說?」
黑衣人一步步迫去,只走了三四步,接至連旁觀的人,都感到他的刀雖未出鞘,可是陣陣刀氣,已生像是有形之物一般向敵人陣勢殺去了。
黑衣人發出嘲諷的笑聲,道:「你可不是已認定本人不是厲斜了麼?為何還要本人親口承認?難道和-圖-書你仍然有著我可能是真厲斜之感麼?」
桑湛聽到這話,不覺打量黑衣人起來,道:「尊駕一下就說中了在下心意,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粗壯漢子抬起頭來,滿面怒容,正要破口大罵,一眼看見抿嘴而笑的陳若嵐,一下子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怔怔的望著她出神,左手提右一隻雞腿,竟不知啃下去。
袁繼男當先走出去,其餘的人,包括黑衣人及陳若嵐等也都隨在林峰之後,走到外面空院中。
桑湛道:「林兄當然不是厲斜,但如果與厲斜有什麼關聯的話,哼!哼!」
這件怪事,使陳若嵐大皺眉頭,當下對林峰及黑衣人道:「你們可聽得到他們的聲音沒有?」
黑衣人道:「你這話也有道理,但沒有刀法相應相生,內功再有修為的人,也無法有一刀出手,就使對方心生恐懼的魔力。」
但見這粗壯的祖橫,手持鋼矛,不住衝殺,卻又不住被黑衣人長刀劈退,鏘鏘之聲,震得陳若嵐、林峰耳鼓嗡嗡直響。這情況奇異之極,看來祖橫竟是身不由主地,在黑衣人與桑湛之間忽進忽退,變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人球。
店小二又是一聲喏,正待轉身吩咐張羅,黑衣人又道:「慢著!」這一叫,叫得店小二心中一驚,雙腿幾乎軟了下去,只聽他道:「順便替我請出那兩名同行客官來。」
桑湛立刻問道:「林兄弟能不能告訴我這人是誰?」
桑湛越過祖橫等人,走到林峰之前,道:「林兄刀勢隱含狠辣辛毒,但我敢說決不是七殺魔刀中的招法,對也不對?」
林峰茫然搖頭,陳若嵐又道:「只要我開口勸說,厲斜多半肯接受的,你信不信呢?」
袁繼男停步道:「林峰兄,我想請你露一手,讓大家開開眼界。」
那年紀最輕的為首人物,乾咳一聲道:「姑娘請恕在下唐突之罪,只不知可否能屈駕過來談談?」
桑湛揮手阻止他繼續發言,對戴子平道:「二哥!那麼江湖上傳言厲斜重出的消息,可是真的了。」
她沒有透露要談什麼,林峰也不詢問,眼光轉過陳若嵐面上,只見她露出極感興趣的神情,於是答道:「有何不可。」
他凝思了一會,也不管這頓飯有沒吃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站了起來,其他三人也立刻準備動身。
桑湛道:「哦?原來是林兄,剛才林兄一聽見兄弟自報字號之後,便一口道出兄弟之家派,想必林兄與敝派之人極熟?」
林峰不覺大為驚訝,道:「姑娘瞧不出來麼?那裏祖橫每次沖殺,都能保持主動猛攻之勢,使厲先生非劈退他不可。不然的話,厲先生只好奔逃走避,再沒有第三條路了。想那厲先生是何等性傲之人,豈肯奔逃走避?」
那個粗壯漢子的吃相,實在令人不敢領教,大碗喝酒,大塊啃肉,口中嘖嘖有聲,齜牙咧嘴,生似餓了許久,看得陳若嵐噗哧一笑。
桑湛欣然道:「那敢情好。」
桑湛冷冷說道:「林兄盡可放心思索破陣脫身之法。」
院中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雙方還未出手拚鬥,已足以教人生出驚心動魄之感。
桑湛肅然點頭,道:「以尊駕的膽識、氣勢,很難使在下抹去厲斜的影子。」
林峰道:「我真和圖書的不知道,反對與否,一點都不重要。」
林峰出去只草草抹了一把臉,心中可又泛起煩躁之念,當下忖道:「黑衣人的刀法看似毫無出奇之處,但我練了大半天,竟然有深奧難解的感覺,實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林峰笑道:「在下林峰,江湖上無名小卒。」
林峰沒有回答,黑衣人卻插口道:「天下刀法雖然門派甚多,各有妙著,但在發招之前,刀身就能傳出執刀之人胸中殺機,以懾伏瓦解敵人的鬥志,大概只有魔刀才有此氣勢。」
黑瘦女人道:「嗯!愚姐也有這個感覺,我想九弟的推測不會有錯。」
桑湛仍然保持發問,道:「尊駕到底告訴不告訴我們?」
陳若嵐道:「你認得他們?」
黑衣人揮刀一劈,正中鋼矛,「鏘」的大響一聲,只見祖橫身形疾退,生像撞上一座堅岩峭壁,震得向後直拋出去。
首當其衝的祖橫大喝一聲,移動鋼矛,抵住豎凝強大的刀氣,接著全陣齊移,向前衝去,祖橫的鐵矛挾千軍萬馬之勢,疾取黑衣人前胸要害。
轉眼間,店門口出現四個人,從他們滿是風塵的身子上看來,顯然經過一番長途跋涉。
黑衣人微然一笑,道:「說得好!那麼本人鄭重宣佈,我不承認是假厲斜。」
黑衣人冷冷道:「不錯!」
他的語聲方落,外頭突然響起一陣蹄聲,到客店便戛然而止。黑衣人冷哼一聲,道:「不想一下子就來了四個,這一回可以好好的喂喂我的寶刀。」
年輕男子道:「在下桑湛。」
黑衣人道:「豈只認識而已,我和他們還大有淵源哩!」
林峰茫然道:「若是假以時日,那是另當別論。但目下他的修養功夫不可能馬上就到了火候呀?說來說去,他還不是不肯暫作退讓之舉麼?」
祖橫退勢雖急猛,但只退了一步,便屹立不動,與眾人猜想之中須得退開一二十步的情形完全不同。不過眾人也都看見這是陣中心的桑湛,伸手在祖橫背後頂了一下之故。
林峰還沒有開口,黑衣人突然插口道:「還是我來告訴你!」
在他一喝之下,林峰已迅速收回長刀,凝立如山。
這個念頭一來,不由自主的又苦苦思索「鴟梟衡枙」的招式來,右手也跟著一式一式的比劃,不知底蘊的人,要是看到林峰此時情形,一定以為碰上了一名瘋子無疑。
祖橫挺矛再度衝殺,黑衣人照樣一刀把他劈退。桑湛亦如前伸手頂住祖橫,使他站穩後再衝殺上去。
陳若嵐和林峰兩人,很快便來到前麵店堂,當他們走到黑衣人之前時,都感覺到從他身上,湧出一股森森殺氣。
桑湛雜出驚訝的眼光,目注著林峰,道:「這位兄台,恕兄弟眼拙,認不出在哪兒見過。」這句話說得真摯懇切,一點也沒有挖苦對方的意思,倒是使聽的人覺得他話中之意,只有敬佩對方眼力之意。
年輕人又道:「多謝四姐誇獎,小弟並非要大家全忽略那黑衣人。小弟的意思是,不妨先設法從那名鏢師身上動腦筋,其次再轉向黑衣人,當然那位美如仙子的女子,我們也不能放過!」
他的斥聲未出,忽見陳若嵐向那俊俏書生含笑點頭,好像向熟人打招呼,林峰登時把斥責之言嚥回肚中。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