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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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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身外化身

第四十四章 身外化身

病丐道:「不然,咱們既然是同路人,自應有個稱呼,比方我這老乞丐雖然無名無姓,但大家都可叫我作病丐,兄台總得也有個稱呼,否則往後如何互相照應?」
病丐回顧神劍胡一冀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金黃的藥丸遞給王定山道:「這是老乞丐大半生賴以活命的保元金丹,你先讓令師服下,只要保住真元凝聚不散,以後治療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倒是董華郎膽氣稍壯,在滿屋屍首血腥之中,找到一個乾淨的房間,將神劍胡一冀安頓好。神劍胡一冀雖然一直雙目緊閉,但自病丐贈以保元金丹服下之後,藥力已漸發揮神效,臉色漸呈紅潤,王定山當即在他身邊盤膝而坐,以峨嵋本門的療傷手法,斂氣行功,專心一意替掌門人療傷,對屋內所發生的驚人事故,似乎毫不關心。
王干道:「只是這裏我們還得先清理一下。」
這分明是不肯開誠公佈,而且大有不把病丐放在眼內的意思。病丐不禁怫然不悅,嘿嘿一笑,但隨即強把怒火捺著,淡淡道:「這也使得。」轉向王干道:「你們趕快動手吧!」
了塵大師唸了一聲佛號,道:「居然有人追蹤去了,只不知那人是誰?」
病丐冷哼一聲,身形一長,立即憑空躍上了牆頭。
病丐又道:「此地夜涼露重,咱們還是先找一個適當的地方暫時駐腳,好替令師療傷。」
「谷」字尚未說完,倏地一聲驚人的厲嘯,但見白衣人竟然連人帶劍,筆直向神劍胡一冀電射而到。
陳若嵐不解道:「為什麼?」
「因為當今之世,論才智武功能和我一比的人,恐怕就只有這個胡一冀了。」
王干暗暗道:「原來這人就是丐門三殘的老二,難怪輕功造詣如此之高了。」
叫聲甫落,急緊的蹄聲和輪聲竟然去遠,但不遠處卻有人發出一聲長嘯,衝破長空,中氣充沛,從這一聲長嘯中,就可聽出那人的內功已達驚人之境。
了塵大師也點了點頭,道:「只不知這個白衣人是誰?」
說時遲那時快,神劍胡一冀手腕一翻,抖起一片劍花,護住胸前要害,但已是遲了一步,只聽得叮叮連響,白衣人的刀光已穿越劍花而過,刺進神劍胡一冀體內。
黑衣人難為地笑了笑,道:「以後再告訴你。」想了想又道:「不過此刻倒可以向你稍作提示。如果我的猜測不錯,那個被我削去手臂的人,正是跟剛才那個要用『化骨露』消滅屍體的人是同一貨色,這幾個人看似其貌不揚,其實是行蹤詭譎心懷回測。」
神劍胡一冀和了塵兩人都未留意白衣人的變化,只見了塵念了一聲佛號,道:「如此說來,此人的身後,確實是另有幕後操縱之人了,只不知那幕後操縱之人,何故要用化身假冒『大屠門』傳人厲斜之名,而到處捲起殺孽,以致留下遍地的血腥?」
王干只感到一陣血氣翻湧,搶上兩步,噗一聲跪倒在那具無頭男屍身上,竟然放聲哭道:「郭員外啊!這竟是我王干等人害慘了你……」王干號叫一聲,便已泣不成聲。
病丐暗叫一聲不好,心裏想那篷車竟然有此等惡毒的設置,今夜裏看來將不易罷休了。果然念頭未了,耳邊就聽到,數聲慘叫,顯然已有人中了蓬車射出的暗器。
旁邊的病丐一直在聽神劍胡一冀和了塵兩人的談話,雖然並未放鬆對白衣人的監視,卻也萬萬料不到對方竟有此種出乎意料的奇快身法,危急中長棒猛地出手,斜裏向白衣人攔腰掃去。
黑衣人悄聲問hetubook.com.com道:「誰?誰溜走了?」
病丐點頭道:「好,我們就到那邊去。」
念頭微動,倏然又聞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厲嘯,各人心中都不禁一凜。就在大家凜然神怔之間,蹄聲倏地大作。病丐叫道:「那廝逃了!」
又奔行片刻,忽然景色一變,但見路旁兩邊遍植高大樹木,濃郁蒼蔥,領前疾奔的病丐忽然停了下來,游目四顧,似在尋找什麼。
屋內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只見滿地屍首狼籍,都是開膛裂腹,鮮血四濺,連四周牆壁,都濺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
那中年人似乎看透了王干的心意,淡淡道:「人死萬事空,咱們也不必太拘泥迂腐了!眼前還有許多緊要事情要辦,如若耽誤時間,豈不是無法再替這些死去的人報仇了?不如就用這『化骨露』處理善後,然後趕快找地方給傷者療養要緊。」
倏見人影一閃,高高的樹梢上忽然輕飄飄地飄下一個人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病丐的前而。那人中等身材,頭髮蓬鬆,衣服襤褸,滿面塵垢,一看便知是一名乞丐。
病丐認得這人就是在客棧中不肯向黑衣人透露姓名的兩人之一,此時只剩他一個,想來另一個也緊追那篷車去了,心中一動,忍不住問:「請教這位兄台尊姓大名?」
病丐由屋頂翻牆而入,此刻但見他滿臉寒霜,一語不發,徑自跨過滿地屍首的大廳,推開右邊的廂門而入。
這一招在急怒中發出,聲勢驚人,烏黑細長的棒子,竟夾著絲絲刺耳的勁風,在他以為這出盡全力的一招,最少可迫使對方回身自救,使神劍胡一冀有出劍招架的機會,沒想到白衣人竟然對身後驚人的攻勢不聞不問。
王干立即搶先道:「咱們來時就在前面設有一個聯絡站,正是一個最適合的地方。」
幾乎在同時,那輛神秘的蓬車,忽然傳出了奇怪的聲音,但見那名面目兇殘的車把式彈身而起,快逾閃電,半空中將白衣人接住,一挺身又重回到馬車上,跟著一陣劈劈卜卜的聲音,那輛篷車忽然射出一股濃重的黃色煙霧。瞬息之間四處瀰漫,周圍的視線隨之受阻。
病丐的身形也隨後而到,王定山等人早已將神劍胡一冀抬出黃色煙霧以外。
病丐間顧眾人道:「咱們趕快走吧!」說罷當先放步疾奔,眾人緊緊在後追隨。
眾人紛紛拔出兵刃,除了青蓮師太和董華郎留下保護受傷的胡一冀和王定山外,莫不全神戒備,緊隨王干之後魚貫進入屋內。
王定山雙手接過金丹,道:「謝謝前輩。」立即彎下身去,用手扣開神劍胡一冀的牙關,將金丹塞進口內。
神劍胡一冀點點頭,但神情卻顯出從未有過的凝重,道:「不錯,有一種叫作『身外化身』的邪術,能使別人的意志行動完全受其驅役,並可將自己武功完全假手於受驅役的人施展。」
在場眾人莫不感到一陣難聞的腥臭,中人欲嘔,同時那煙霧入眼痠痛,令人目不能張。
眾人隨聲放慢腳步,王干立即搶在前面,當先奔向那岔口。岔口通往廣闊一塊斜坡,一條青石鋪砌的路面迂迴而前,路面雖然不寬,但兩旁花木參差,非常雅緻。進入岔口,立即有一排磚造平房,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只見紅牆綠瓦,頗有幾分詩情畫意。
床上一個中年婦人則竟被齊腰削斷,那婦人的懷中還緊抱精一個稚齡幼童,那幼童的臉埋在婦人胸前,朝外的背脊竟是血洞大開,鮮血流滿一床,房間角落處仍有兩具綣縮著和圖書的屍體,俱是年輕的女子。
那人回過頭來看了病丐一眼,淡淡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又何必要刨根究底?」
王干叫道:「咱們到了。」
跟著蓬然一聲巨響,病丐的烏棒子隨後掃中了白衣人,但見一道白色影子被掃得飛出丈高,慘叫一聲,半空中噴出了一口鮮血。
此時四周的黃霧已漸被夜風吹散,大家都可清楚看到大路上屍體狼籍,慘不忍睹。
王干猛一把推開那漢子,舉起手中金龍槍,大踏步間大門口走了進去。
陳若嵐輕輕地咬了咬嘴唇,然後像想起了什麼,道:「我真想跟著去看看那輛馬車,依我看,那輛馬車才是問題最多的地方,但你卻要留在這裏,可不知道又為了什麼?」
病丐道:「獨眼老大呢?」
王干倒抽一口涼氣,這時左邊的廂門卻突然打開,王干一驚,手中的金龍槍正想全力一擊而出,但定神一看,卻見走出來的原來是病丐。
神劍胡一冀道:「這正是貧道覺得奇怪的地方,以一般情理而言,厲斜既然發現自己的秘笈被人盜摹,而且又知道盜摹的人是誰,現在彼此見了面,必定會主動的追問,但施主卻反在貧道苦苦相迫之下,仍然不肯指認,這豈不是大悖情理了麼?」
眾人這時都已奔過來,一聽七殺刀,西川浪子董華郎和青蓮師太兩人立即拔出長劍,不約而同地一左一右護著王定山的坐騎。
王干心知情況嚴重,立即緊隨病丐之後穿門進去。
以王干在連威堡的身份地位,居然嚎啕而哭,其內心的悲痛,自非等閒可比。
白衣人忽然哈哈一笑,笑聲中充滿了殺氣,然後臉色一寒,冷冷道:「不知道您憑什麼非要厲某人指認不可?」
那人冷冷道:「你就叫我無名氏不就得了?」
陳若嵐道:「就是那個剛才被你砍掉一條手臂的人。」
此時王干等人已動手在草叢旁邊挖掘土坑,三個都是練過武功之人,臂力自非平常人可比,不消片刻,便已挖好了五個土坑,另兩名大漢亦已合力將五具屍體抬了過來,放進坑內,然後三人同時動手,將泥土蓋上。
獨腳乞丐趨近病丐,附耳悄悄地對病丐說話,他說些什麼,無人能聽到。王干心裏暗自嘀咕,忖道:「江湖中都說丐門三殘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口中的『單』『獨』『殘』三宇,所以若有人尚面要稱呼他們,都要改口作『奇』,『奇』也是單數,比如獨腳老二稱為奇腳老二,丐門三殘,就稱丐門三奇。若有人一時大意,當面叫出了聲丐門三殘或獨腳老二,叫出的人如是平常百姓倒無所謂,如果武林中人,那就算是犯了丐門的大忌,到時候馬上就會群起而攻,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但奇怪是他們自己此刻卻為什麼口口聲聲的叫獨眼獨腳獨手呢?莫非江湖傳說不確?或是此忌早已不存在?」
青蓮師太臉色慘白,纖軀微微發抖,這可以說是她有生以來未曾見過的慘酷場面,女人畢竟比男人心軟膽弱,是以一時呆在當地,面對慘不忍睹的滿地屍首,竟然不敢再多走一步。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但聞病丐厲聲叫道:「各位趕快避開,那煞星在施放毒物傷人!」
只見那婀娜的人影躍落黃霧中之後,立刻傳出一聲馬嘶,跟著又是一陣急驟的蹄聲由近而遠。
王定山、青蓮師太和董華郎如惡夢驟醒,同時以奇快的身法撲向胡一冀。
胡一冀鍥而不捨的要查明這白衣人的身份來歷,m.hetubook.com.com不惜大費唇舌,轉彎抹角,峰迴路轉,此刻突然直迫對方,眼看就可大見真章,眾人莫不暗暗感佩。
正感為難,只見大踏步走出一個中年人來,那人一身莊稼漢打扮,手裏拿宥一隻棕色瓶子,面無表情地對著王干道:「我這裏有『化骨露』,只要用上一點,不消片刻便可乾乾淨淨,了無痕跡。」
神劍胡一冀道:「這止是貧道所不能瞭解的地方。不過,據貧道所知,大凡修習此種旁門邪功的人,很難以一般常理去判斷,尤其是類似『身外化身』這種邪功,修習的人十之八九到最後自己走火人魔,迷失本性而不自知。」
白衣人冷冷道:「盜摹我秘笈之人,遲早會死在我的刀下,我又何必急在一時?」
王定山正在行功,無暇作答,站在一旁愁眉苦臉的董華郎,卻衝著病丐深深一揖,道:「多虧老前輩出手,再加上家師反應尚快,雖然被那廝刺中要害,但所幸劍力未能用足,家師根基深厚,相信還可熬得住。」
王干點點頭。
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已將神劍胡一冀扶下坐騎,由王定山抱著走進屋內,青蓮師太和董華郎兩人始終長劍在手,寸步不離地緊護著王定山左右兩邊。他們是殿後踏進屋內的人,目睹屋內的情景,雖是見多識廣,亦不免暗自震慄不已。
黑衣人輕輕地哦了一聲,道:「我知道,我沒有要他的命,就是故意要讓他逃走的。」
就在這時,磚房的兩扇木門突然「呀然」打開,一個中年漢子跌跌撞撞的奔出來,一邊愴惶叫道:「不好了,那煞星找上來了!」
王干對其中兩名同伴道:「兩位同我來挖土,你們兩位幫忙抬屍體,今夜暫且草草埋葬,日後再另行厚葬他們不遲。」說罷提著鐵槍,大踏步向路旁的草叢中行去。
但見胡一冀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王定山在蹲身替他行功。
一行人馬又疾奔了約莫盞茶工夫,人路上忽然出現一個岔口。
王定山道:「據貧道所知,厲斜早已知道他的秘笈是被什麼人所盜摹,不知施主何以還須要發問?」
陳若嵐又咬著嘴唇,似笑非笑,沒有說話。
這時眾人已分別把屋裏四處視察了一下,但見屋內到處屍首狼籍,男女老幼,竟是無一倖免,兇手兇殘狠毒之處,使人毛骨悚然。
此時病丐已將激動的王干勸住,一同走過來看神劍胡一冀的情形,見王定山在全力行功,不便打擾,便又相偕走出大廳,大廳中只見眾人正圍著剛才驚惶失措的那名大漢,七嘴八舌的問個不休。
那漢子似乎惡夢初醒,張口結舌,呼吸急促,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王干猛地竄上前去,當胸一把將對方揪住,沉聲喝道:「王坤,你少丟人現眼,有話慢慢說。」
王干伸手指著地上的屍體,聲音微微有些顫慄,道:「七……七殺刀!」
那乞丐還缺了一條腿,手裏拿著一根黑黑粗粗的拐杖,代替了另一條腿,就憑他從兩丈多高的樹梢上飄落地面,不帶半點聲息,可知這乞丐雖然殘腿,但卻偏在輕身功夫方面有其驚人的獨到之處。
神劍胡一冀和了塵大師兩人談話中,但見白衣人雙目慢慢變為駭人的通紅,那張本來已有點慘白的臉孔,此刻已變得毫無血色,削長的身子也微微在發抖。
陳若嵐道:「你很關心他的生死是不是?」
眾人情知有異,立即加緊腳步追去,病丐更是不敢怠慢,一長身,人如脫弦之矢,竄到了王干身旁。定神一看,只見大門旁邊躺著一名勁裝大和-圖-書漢,竟是身首異處,死狀至慘。
只見病丐一擺手,道:「有話快說!」
病丐卻顯得出奇的鎮靜,道:「這是咱們這邊的人?」
那地方正是黑衣人和陳若嵐隱藏的地方,黑衣人輕輕一扯陳若嵐的衣角,兩人立即匍伏著身子向後退出丈許遠。這一雙男女,都是當今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是以後退之時,毫無聲息,王干和他身後兩名大漢都毫無所覺,放步行到草叢前面,立即用手中鐵槍,首先挖掘泥土。
王干心中只管納悶,獨腳老二卻已在病丐耳邊說完了話,只見病丐又一揮手,道:「好,你去把那些小可憐一個個的給我收回來,他們露了一宿,想也累餓了,我先和這些人到前面,你們隨後趕來好好吃上一頓。」
王干看著那隻瓶子,不禁微微皺眉頭,原來這種所謂「化骨露」,是江湖中黑道人物所慣用的一種藥物,作用在於消滅屍體,但通常大都是用在對頭的屍體上,而眼前這些屍體卻是由王干帶來的兄弟,這些人出師未捷而身遭慘死,如若再用上「化骨露」去滅他們的屍體,這在道義上首先就說不過去。
病丐道:「那是修羅密手謝辰。」話聲甫定,倏地又見一條婀娜的人影騰空而起,向黃霧中躍落,敢情是剛才那批大漢騎來的牲口,都仍散落在黃霧中。
陳若嵐訝然道:「這又為什麼?」
了塵人師道:「以貧僧的看法,這幕後操縱之人,不但修習了類似『身外化身』的邪功,而且武功亦相當的淵博高深,看剛才這人馭劍而擊的刀法,已是連『七殺刀』也已到了相當的火候,此種人在武林中實在已不可多見,貧僧絕塵已久,多年未聞世事,道長既是一派掌門,想是一定有多少蛛絲馬跡可尋了?」
話聲甫落,人已放步向大路疾奔,快逾脫韁之馬,其餘眾人,騎馬的騎馬,徒步的徒步,莫不急起直追。
耳邊傳來了塵大師洪亮的聲音,道:「阿彌陀佛,咱們還是先看看一冀兄的傷勢吧!」說罷也不等病丐回答,當先縱身向後躍出數丈以外。
黑衣人道:「那一邊已有林峰跟過去,有什麼情形他自有辦法和我聯絡,這一邊我要看看神劍胡一冀的情形如何。」
跟著但見一條人影橫空而過,躍落在黃霧之中,然後又是一陣蹄聲,竟隨那輛神秘蓬車急馳而去。
驟然間發難,又是速度奇快,夾著令人毛髮聳然的厲嘯,一股銳利無比的劍氣已刺到胡一冀的胸前。
了塵大師像恍然大悟,打斷了胡一冀的話,道:「對了!那眼神,阿彌陀佛,久聞有一種邪術,能將自己的武功寄託於他人,並控制對方心志後使他做出任何事情。」
陳矜嵐嫣然一笑,道:「原來如此,但我呢?我的才智和武功是否可以和你比一比?」
領先前奔的王干,眼看快到了那排磚房的前面,卻突然停了下來,並且連連退後幾步,一似是受了極大驚駭。
黑衣人點頭道:「你說得一點不錯,就連那王定山在內,相信也不比我更關心胡一冀的生死。」
那殘腿乞丐躬身對病丐道:「獨腳老二恭候大駕!」
王干道:「約有三四里路程。」
黑衣人不禁一怔,隨之啞然失笑,道:「我倒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我相信我是永遠不會和你動手的。」
神劍胡一冀道:「本派弟子向來不打誑說謊,施主還是請仔細認清楚了再指出來的好。」
獨腳乞丐躬身道:「剛才一車七騎,經此而過,向東馳去,去勢匆匆,獨手老三已經放腿追去了。」
病丐感覺到那煙霧中和_圖_書帶來的腥臭愈來愈難聞,他雖然自信憑自己的功力可以抵擋得住這種毒煙,不讓它侵入體內,但卻苦於四周已被黃煙所蓋,視線不明,尤其是那黃煙所帶來的酸辣尤比那腥臭之味更為厲害,他雙目張開過久,已感到隱隱作痛。
只見白衣人長刀一指,指向了中年道士王定山,冷冷道:「你這道士,可就是盜摹厲某『七殺刀』秘笈的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在場大部份的人,幾乎連看都沒有看清楚,一時間震驚得目瞪口呆,神劍胡一冀連連退後數步,然後身子搖搖晃晃,終於頹然跌倒地上。
了塵大師道:「勾魂豔使尹珊也走了,丐兄你留下照應一冀道長,貧僧且去把那煞星盯住。」匆匆吩咐一聲,人已縱身撲落黃霧之中,緊跟著但見人影繽紛,已有好幾個人緊隨了塵之後躍入黃霧之中,各自覓馬緊隨那輛神秘篷車而去。
「此人就是真正的兇手,厲斜是無辜的,厲斜雖然也殺了不少人,但並非濫殺無辜,他是為了磨練七殺刃的上乘刀法,才選擇對象下手,而此人則不然,你看他的眼神,倒有幾分像著了邪。」
病丐定神細看,但見神劍胡一冀右胸處一片鮮紅。心想這位峨嵋掌門果然不愧有神劍之稱,在那千鈞一髮之間,居然能及時抖劍削弱對方的刀勢。若換了自己,恐怕刀鋒早已穿胸而過,任是鐵打金剛,也非喪命不可,即使如此,眼前這神劍的刀傷,恐怕也不似董華郎所說的那麼輕鬆。
話聲未了,那篷車忽然又發出吱吱之聲,不絕於耳。病丐突然感到寒風撲面,心裏一凜。無暇細思,急忙抖起烏棒子護住門而,只聽得叮叮數聲,竟然格落了數杖金屬暗器。
西川浪子董華郎牽著一匹牲口,走到王定山身旁,王定山抱起神劍胡一冀,登上坐騎,一切就緒,由病丐發號施令,道:「咱們趕緊走吧!」
獨腳老二躬身應了一聲,手中拐杖微一點地,人已彈空而起,躍上樹梢,晃眼不見。
神劍胡一冀轉向眾人道:「各位應該相信此人並非厲斜了,就貧道的判斷,剛才在客棧中的那名黑衣人才是真正的厲斜,只有『大屠門』真正的傳人厲斜,才會迫切要知道盜摹出去的秘笈下落,各位還記得那黑衣人苦苦追問本門弟子董華郎的情形麼?」四周眾人,大部份不期而然的連連點頭。
了塵大師急急問道:「傷勢怎麼樣?」
剛剛跨步進去,就感到血腥撲鼻,原來這一道門通的是一間內房,但見床前地上倒臥著一具無頭男屍。
王干看在眼裏,不禁百感交集,這些死者都是和他同來的兄弟,現今都已回生乏術了,而且,跟宥來的問題是,這些屍體應如何處理?要一一帶走是很麻煩的事,要埋掉又嫌費事費時。
陳若嵐悄聲對黑衣人道:「那個人已經溜走了。」
那中年人也不說話,將瓶子納入懷中,退開一旁。
病丐問道:「那邊離這裏有多遠?」
語氣中滿含著命令口吻,但是王干等並不以為忤,聞言瞟了那個中年人一眼道:「尊駕的化骨露請留著吧!咱們並不嫌麻煩。」
神劍胡一冀點頭道:「不錯,貧道正在懷疑,像『身外化身』這種邪功,是源於巫山神女一脈,而和巫山神女有淵源的,當今之世,應該只有陽谷……」
此時天色已微微發白,一路奔去,沿途不斷有人在隱蔽之處現身而出,這些人都是夜來胡一冀和病丐等人所放的暗哨,此時見胡一冀竟然身受重傷,莫不悚然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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