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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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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腥風血雨

第四十五章 腥風血雨

一出手就是兩手齊攻,而且招式奇譎惡毒至極,但聞絲絲陰風,由指間透出一股森森寒氣直迫王干。
王坤似乎猶有凜慄,聲音微微顫抖,道:「在下醒過來時,身子已在屋內,那時天色已微微發白,在下發現有一人正屹然站在身邊……」
王坤被乃兄一聲怒喝,似是硬著頭皮道:「在下遭人暗算。」
無名氏一時噤然無語,他似乎對黑衣人所說未予全信,但卻又不敢再貿然出言辯駁頂撞。
黑衣人雙目兇光,忽然盡行收斂,衝著無名氏冷冷道:「你的話不見得全對吧?若按照當時的情況,和尚和乞丐兩人雖然有大好的機會從背後向我下手,但他們擊向我的力量,正好助我一舉而將神劍擊敗,然後我自信還可藉著能力回身一擊,他們兩人之中最少最少有一人難逃我的寶刀。」
王坤道:「沒有。」
病丐尋思有傾,緩緩道:「你試仔細回想一下,在你醒過來的那一瞬間,你覺得是你自己醒過來的呢,或是有人將你弄醒的?」
病丐眼看一波未平,又倏生枝節,本想出言將王干勸住,但轉念一想,眼前此人行跡鬼譎,莫測高深,王干若跟他動手,或可探出一點端倪,是以冷眼旁觀,未加干涉,一任他們兩人針鋒相對。
病丐訝然問:「遭人暗算?」
病丐右手倏地往前一探,快速絕倫,王坤出其不意,右手腕脈已被牢牢扣住,只感到一股剛勁內力直迫體內,整條手臂立時發麻。
無名氏赤手空拳,面無表情,等王干的槍尖刺到,倏地手腕一翻,竟向槍頭抓去。
病丐冷然一笑,道:「你身負守望之責,而屋內發生如此驚人巨變,你竟然一點不曾覺察?」
王坤一臉滿臉通紅,道:「這個……只因在下……在下……」只見他臉紅脖子粗,一時卻好像有東西塞在喉間,底下的話硬是說不出來。
黑衣人哂然一笑,道:「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啦!」
王坤躬身答道:「來人身材適中,一身黑衣,手持長刀……」
無名氏修養功夫非常到家,對病丐的一再冷嘲熱諷居然處之泰然,道:「依兄弟管微之見,一定是那黑衣人在客棧中得以脫身逃走之後,心懷忿恚,他一路逃來此地,正好發現咱們這個地盤,以他兇殘的本性,心中又是羞忿交加,這裏的人,自然一個個難逃他的毒手了!」
病丐冷冷道:「圍攻黑衣人厲斜的是咱們,閣下只不過是看看熱鬧吧了?」
這分明是詞窮理拙,公開挑釁的說話,王干感到是可忍孰不可忍?但際此緊要關頭,他忽然強壓怒火,語氣冷靜,但卻鏘鏘有聲,道:「告訴閣下,我王某人今日偏管定你了!」
病丐神色沉重,沒有說話,王干這時已完全冷靜下來,聞言衝著剛才那名大漢沉聲道:「王坤,你過來,見過丐門當家,再原hetubook•com•com原本本的將此事前後始末向老前輩報告一下。」
那絕世美人已蓮步走到了黑衣人身邊,用聽起來異常悅耳的聲音道:「他所說的可都是實話,你們不知道,我就是不願看他們四個人都要同歸於盡,所以才費了好大的力氣將他們分開的。」她語音清脆柔和,句句悅耳動聽,使人雖有滿腹狐疑,亦會一掃而空,心中蕩坦舒暢無比。
王干插口問道:「那兇手見你醒過來之後,可有什麼舉動?」
王干怒極,哈哈一笑,倏地臉罩寒霜,道:「閣下敢情是當今天子微服出巡了!只許你管他人的閒事,就不許別人管你的閒事了麼?」
病丐沉聲道:「很簡單,這房子裏面三十多人,沒有一個不慘遭毒手,而兄台卻能安然無恙,秋毫未損。」
病丐冷冷道:「你當時並未在場?」
王坤臉上又是一紅,道:「不錯,今天大概卯時不到,天色未亮,輪到我和陳勇三接替門外值勤,我才走出門口不遠,即感到背後有異,在下正想回頭察看,但沒想到對方手法太快,在下還未及看清楚,即已著了那廝的道兒,失去知覺……」
病丐冷冷道:「如果我不放呢?」
此語一出,眾人莫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對王坤的說話大感荒謬絕倫。一個深諳武功負責巡羅守望的人,不但連敵人來了未曾覺察,連敵人將屋內之幾十人悉數殺盡,還連半點聲響都聽不到,這恐怕連三歲小孩子都不肯相信。
「無名氏」淡淡道:「別人可以管,只你不許管!」
黑衣人雙目倏地兇光暴射,冷哼一聲,一語不發,目似利劍地盯住無名氏臉上。
王坤張口結舌道:「這個……這個……」
病丐微微一怔,但隨即卻又冷冷一笑,道:「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好了,老乞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病丐微一撤勁,讓王坤有一個鬆氣的機會,然後沉聲道:「我說的話你可是聽清楚了?」
病丐冷哼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放手的話,你是寧死不答覆我的問題了?」
那稱作王坤的大漢閃開眾人,走到病丐而前,拱手一揖,道:「久仰前輩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無名氏侃侃而談,卻沒料到門口處突然飄過來一陣冷冰冰的聲音道:「你的揣測相當有理,但不知道你根據哪一點來憑空宣判我厲斜在客棧中已經被人挫敗?」
「無名氏」面不改色,淡淡道:「本人有沒有難言之隱,倒派不上你來多管閒事!」
王坤轉過臉來對病丐道:「在下恢復行動以後,盤算已追不上那黑衣人,就算追得上也無濟於事,所以只好立即到屋裏各處去察看一遍,沒想到那人竟然兇殘到這般地步,內房老幼婦孺居然無人倖免,當時在下驚惶失措無以復加,所以一旦聽到了人和-圖-書馬之聲,才那樣的失態丟人。」
王干在一旁已忍不住,沉聲喝道:「王坤!你有話說有屁放,別他媽的吞吞吐吐!」
病丐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看不出對對刀法的路數,抑或是你根本沒有看見?」
王坤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那黑衣人走後不久,兄弟覺得四肢的血液漸漸暢通,所以兄弟自行運功,將身上的癱瘓驅除,這答覆能使尊駕滿意麼?」
無名氏道:「這可以說是他存心要向咱們示威,因為以他那種狂傲自負的個性,既然有生以來第一次遭到未曾遇過的挫敗,自然心有不甘,他這樣做,無非是要留下活口來警告咱們,證明他厲斜並非是好惹的人物,如果咱們不識時務,他可能還會有更毒辣兇殘的手段?」
無名氏淡淡道:「你如果有此雅興,本人倒願意奉陪,但話說在前面,動手相搏,難免有所失誤,你可曾考慮到這點?」
王坤道:「前輩儘管問,在下除非不知,知無不言。」
那無名氏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眾人莫不大感錯愕,尤其是王干,由於王坤是他的堂弟,所以顯得格外關心,脫口叫道:「老前輩……」
病丐仍舊毫不放鬆,以冷屁股去迎那人貼上來的熱臉,原因是剛才他已見識過此人的奇異武功,在一接手之間幾乎可以立即置王干於死地,但有這樣高深之武功,在昨夜兩場兇險無比的生死搏鬥中,居然始終未見出手相助,現今卻口口聲聲說曾合力圍攻過黑衣人,這教一向性情偏激剛烈的病丐又如何能夠心服?
王干暴喝一聲,不等對方抓到槍頭,立時撤招換式,施展出「毒|龍槍」法,但見紅櫻點點,竟然是一招三式,分向對方上中下三路攻到,快逾閃電,令人眼花撩亂。
無名氏已不似剛才那樣漫不經心,輕叱一聲,身形向旁挪開,跟著不讓反進,斜裏閃電般迫近王干,左手一招「蒼龍抬頭」扒向王干面門,右手一招「葉底偷桃」攻向王干下方致命要害。
王坤大叫一聲道:「就是他,兇手!」
病丐沉聲道:「只要你能答覆我的問題,自然不會有人再懷疑於你。」
病丐走出來,便有人搶先大聲道:「老前輩,這次可真的是『大屠門』所幹的好事!」此語一出,大廳中眾人便紛紛隨聲附和。
這一說,更大有輕視王干不濟之意,不但王干感到火上加油,就是與王干同來的夥伴,也莫不感到憤然。
王坤思索了一下,搖頭道:「面貌倒沒法仔細看清楚,因為那人黑夜裏頭上還戴著遮陽竹笠,掩去了大半面孔……」頓了頓,似乎覺得連對方的面貌都沒看清楚是很丟人的事,所以很快地又有所補充說:「他穿著一身黑袍,手提血淋淋的長刀,一雙閃爍著兇光的眼睛就盯住在下,那時在下已藉m•hetubook•com•com著窗外的天光看到了廳內的慘象,但卻苦於四肢癱瘓,無法動彈……」
無名氏似乎已沒有剛才那種泰然自處的態度,但仍力持鎮靜,道:「尊駕是什麼人?」
病丐不動聲色,回過頭來續對王坤道:「你的問題已有人代我答覆了,不知你可願意答覆我的問題?」
病丐雙目又射出灼人光芒,盯住王坤,道:「好,我且問你,你可看清來人是用什麼刀法,能夠悉數將你多人趕盡殺絕的?」
王坤連忙拱手還禮,道:「前輩多禮了。」
王坤道:「在下當時正在門外值勤。」
王坤似乎也明白了病丐的用意,不禁滿面怒容,道:「前輩可是懷疑我王某吃裏爬外?這些兄弟的死,我王坤該有什麼傷天害理的地方?」
病丐神色凝重,道:「以後呢?你是何時醒轉過來的?」
此語一出,在場眾人才算完全明白過來,敢情是病丐真的是在懷疑眼前這樁觸目驚心的慘案,王坤會另有鬼胎了。
這一招充分顯出此人的自負託大,若非自信自己的武功比對方高出許多,不把王干放在眼內,哪有這樣大剌剌攫人鋒芒之理?
王坤看了此人一眼,沒有開腔,王干卻大為不悅,他對此人之始終不肯透露姓名來歷,早以大大不以為然,此刻聽他竟喧賓奪主,含血噴人,指自己的兄弟為「臥底」人物,不禁怒火中燒,沉聲喝道:「閣下少開黃腔!」然後一陣嘿嘿冷笑,道:「說到臥底,閣下倒是提醒了王某,閣下始終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相信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了。」
王坤冷冷道:「在下也有一個問題,不知前輩是否也肯不吝賜教?」
病丐的臉色更加陰沉凝重,以眼前到處屍首狼籍,滿屋子除了這王坤之外,竟無一人能脫魔手的局面,若說只有一個人單獨所為,則此人的武功實在已到了匪夷所思,令人驚疑之境。蓋偌大的幾進平房裏,不下三十餘人,除了老弱婦孺不說,差不多都是通諳武功的人,尤其是在大廳之內被戮的十幾個人,在武林中已可算得上並非泛泛之輩,這些人即使沒有還手拚鬥的本事,但再不濟事也不至於連一個逃出屋外的機會都沒有。
王坤傲然道:「在下並非貪生怕死之徒,否則亦不至於千里迢迢趕來此地。」
王坤驚魂甫定,不由暗暗佩服對方的手法和內力,但想到對方此舉未免大大損了自己的顏面,是以禁不住冷冷一笑,看看對方扣住自己腕脈的手,道:「前輩這種舉動,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病丐冷嗤一聲,雙目一翻,不屑道:「你說了半天,等於沒說!我是在問你,那兇手何以殺了三十多條性命之後,偏偏要留一個活口?」
無名氏道:「尊駕昨夜的戰況,有目共睹,若非那女子施展出蘭心玉簡的無上心法,使神劍和丐兄等人束手讓你們兩人離去和*圖*書,尊駕此刻恐怕屍骨已寒。」
那無名氏長嘆一聲,道:「如此說來,那兇手果真是昨夜咱們在客棧中所合力圍攻的黑衣人厲斜了!」
病丐回首沉聲道:「你且莫管這事,容老丐兒親自弄個明白。」轉臉盯著王坤,臉色一寒,道:「老丐兒有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答覆我,否則……」病丐重重的哼了一聲,手指微一用力,王坤只感到有股暗勁自被扣之處直迫體內五腑,一時血氣翻湧,難過已極。
病丐鬆手放開王坤被扣腕脈,道:「如是我錯怪了你,我自然會向你道歉,現在請你從實回答我的幾個問題。」
王干雖然怒極,但畢竟是一個老謀深算之人,對方高深莫測,自己顯然處在敵暗我明的不利情勢中,是以雖然怒極,但並未衝動,此刻並不發話,手中金槍一招長蛇出洞,攻向無名氏的胸前。
病丐平靜地道:「這也難怪兄台,當時若是換上我這老乞丐,也照樣的會和你一樣,只是剛才老乞丐失禮之處,請兄台多多包涵了。」說著拱手向王坤一揖。
那無名氏忽然開口道:「兄台剛才說你醒過來時曾感到四肢癱瘓,但記得咱們來時,你卻是從大門處奔跑出來,這不知道又是什麼緣故?」
病丐冷冷道:「老乞丐也正是不解,俗話說旁觀者清,閣下以第三者的立場,想是應該有什麼高見了?」
王干驚魂甫定,放眼望去,只見那無名氏氣定神閒,好像剛才並沒有跟他王干作過生死之搏一樣,王干臉上一熱,但他到底是老於世故的人,當下衝著那人拱拱手,道:「閣下深藏不露,可算是真人不露相了。」
這招只是普通招式,王干並未用出連威堡獨門功夫「毒|龍槍」,正是存心要在開始時一試對方的虛實,但攻勢卻也勁道十足,相當威猛。
病丐滿臉寒霜,冷冷道:「兄台的說話,若換老乞丐說出口,兄台你可肯相信?」
病丐語含譏諷,而且這問話分明是把那人撇開,不把他當自己人看待。這等於是無名氏拿熱臉去貼了冷屁股,但無名氏看去卻像毫不動怒,平靜地道:「問題是厲斜在連殺三十餘人之後,為什麼會偏偏留下一個活口?這才是令人費解的地方。」
一向沉默寡言,自稱「無名氏」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道:「以本人的想法,閣下不逃走,一則可知道咱們對此事的反應和虛實。二則可以繼續的臥底下去,我可曾說錯?」
眾人大吃一驚,循聲看去,只見大廳門口不知何時已屹立著一個鬼魅般的人影。
黑衣人冷冷道:「我今天不打算殺人,所以不必告訴你,但我相信你心裏面比誰都明白我是什麼人。」說罷大踏步行進屋內。
王坤冷冷道:「敢問前輩,在下如果是殺死這許多人的兇手之一,何以不及時遠逸,卻要留下來等前輩得以扣問?」此話說得不錯,王坤如果也是和*圖*書殺人兇手,早應逃走,為什麼偏要留下來?
病丐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聲,道:「兇手到底是哪些人?」
王坤雙手連翻,抓耳捏腮,似在苦苦思索,但最後仍是搖頭道:「這個在下當時倒是感覺不出來了。」
王坤臉頰微紅,道:「在下根本沒有看見。」
無名氏心中一栗,但他自飄身過來時早已經力貫雙臂,隨時準備出手應變,此刻更是全神戒備,緊張萬分。就在這時,但見光影一閃,大廳入口處姍姍地走進一位粉雕玉琢般的絕世美人來。
病丐冷冷道:「既然連你本人也不肯相信,何不換上些比較稍合情理的說詞?」
此語一出,屋內群豪立即兵器出手,準備群起而攻。只見病丐手中棒子橫空一舉,一股龐大的潛力立即洶湧而出,迫向黑衣人,那無名氏也在此時縱身一躍,落在病丐身旁,兩人並排而立,雙目炯炯盯住黑衣人。
王坤輕輕地吁了口氣,道:「他一度舉起手中血淋淋的長刀,在下無力反抗,自知難免一死,所以乾脆閉起兩眼,但卻聽到那人一陣嘿嘿冷笑,等在下睜開眼睛時,那人的背影已在門口一閃不見。」
那人既然已聽到了無名氏的說話,可見他來了已有多時,而屋內眾人之中不乏武林罕有高手,如病丐即是當今僅有的幾位武林耆宿之一,但連他居然在事前也覺察不出。
無名氏淡淡道:「目下情勢,並非是你我意氣之爭,你既是『連威堡』總管,辦事自應懂得輕重先後,放著三十幾條人命的血債不問,又何必為一點意氣而內鬨?」語氣雖然含有教訓口吻,但此次聽起來卻令人覺得毫無惡意,王干不禁暗叫慚愧,其他眾人亦莫不暗自點頭,認為這人的話甚有道理。
病丐道:「你有看清楚那人面貌麼?」
病丐一雙灼灼迫人的目光,盯著王坤的臉上,道:「那人使的是哪一種刀法?」此語一出,王坤忽然滿臉通紅,吶吶半天,竟然說不出話來。
「且慢!」病丐截住了他的話,緊道:「你是說兇手僅有一人?」王坤似有餘慄地點點頭。
王坤臉上一熱,道:「在下確實不知。」
王干心頭大驚,情知遇上了厲害煞手,但此時懊悔已來不及,手中長槍無法收回,變生肘腋,閃變亦已太遲,心想我命休矣!耳邊卻聽得「無名氏」嘿嘿一笑,倏地收回攻勢,飄身後退。
那人一如王坤剛才所描繪:一身黑袍,腰插黑鞘長刀,一頂黃色遮陽笠,將上半部的面孔完全遮掩過去,只隱約可看到一雙灼灼生光的眼睛。那人身子屹然站在門口,但一股奇異的冰寒之氣,卻在現身的剎那間直迫而來,在場居然有人機伶伶地打了寒顫。
王坤胸膛一挺,道:「一點不錯,大丈夫寧死不屈,前輩此舉,早已如殺了在下無異了。」
王坤冷冷道:「前輩如能放開在下的手,在下斷無不答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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