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爭如不見
四名大漢都佩有刀劍，神態兇悍。一到碼頭就硬把別人擠開，讓軟轎順順利利抬到最前面。
渡船漸漸離開碼頭，漸漸划入茫茫大江中。
前後任何一支兵刃只要向前推送兩寸，馮玄慧便立即「兵解」（道家術語，即因被兵刃殺死）。
所以她連小指頭也動不了，連哼唧之聲亦發不出。所以她腦子雖然清醒，眼睛雖能視物。卻仍然是在可怕的夢魘中！
李二哥道：「這我又不懂了？如果他們有必要注意觀察四周的人，而你又值得他們注意，他們為何不過來問問你？」
江浮雲道：「雖然現在還未有頭緒。但既然武當仙霞之人都到杭州來過，似乎值得注意。」
茫茫江水，春雨孤行！
沉默並非一定表示孤獨寂寞。但現在江浮雲卻的確感到孤寂。
五、仙霞派發現何種棘手凶險之事，竟然作動武準備？碧元觀遠在杭州這邊，雖然觀主黃葉道人來自仙霞。但黃葉既已仙遊，新觀主早已上任。難道有未了之事？難道裏面（黃葉之死）有問題？而且居然關係到遠遠的仙霞派？
李二哥道：「阿猛在這兒一艘渡船上幫忙。我已叫他小心留意往渡江的人。」
她忽然發出一聲歇斯底里式的尖叫，可真把搖搖搖擺行出來的兩名大漢駭得一跳。
當然除上述之外尚有一些小節。例如仙霞派的人個個都不時會透露一點情緒不好的小表情小動作，只不過他們都很有修養，才還能夠保持很好風度！另外又例如那兩個年輕兄妹，長得都一表人才等等。
阮小娟跟著用淒厲刺耳聲音叫道：「我一定要殺死他們。我要殺……」
他知道這些有關武功無上境界的話，對李二哥來說是太過深奧玄奇，李二哥一定不能完全了解，所以他停口不說。
在碼頭這種四方雜處的地方，微敞前胸衣襟的江浮雲和小商人打扮的李二哥，兩人都好像鹽巴溶化在水中。他們跟四周環境非常調和，以至他們好像並不存在。
他的話忽然連同一口冷氣吞回肚子，因為他看見太風太初兩個道人一齊躍下馬，且不急不忙地打開木匣。
江浮雲道：「但我混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讀書識字的好處！你沒有別的消息？」
李二哥道：「聽說很多修煉內功相當不錯的人，外表上絕對看不出來。莫非你現在內功還很差，但如果很差，人家何必注意你？」
明智之士常常勸人珍惜眼前一切，要能夠開放心靈領略眼前真正光景。宋人詞有幾句正是此意！
話聲中駿馬箭也似馳驟入林，人人都聽到瘋狂笑聲和大叫「妹子」之聲深入林內。
李二哥道：「黃葉道人大概足四個月前仙逝。兩個月後仙霞嶺派來三個人，兩個是道爺，一個是俗家中年漢子，他們來到碧元觀好幾次才離開杭州。但前天又來了一撥人，這回三個是道爺兩個是年輕俗家人。仙霞派聽說也是玄門大家大派，當然等閒不會有人敢招惹他們，所以兩個月中居然派兩hｔｔｐs://ｍ•heｔ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撥人來杭州，我就覺得奇怪了。」
一、三名道人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雖然很和藹，但目光深沉而又銳利，顯然是精明富謀略有心計之人，亦是領隊。另兩名道士都是卅來歲，都拿著長形木匣，外人以為只是出家人隨身攜帶一些法器而已，但真正內行（例如江浮雲）卻知道那是刀匣或劍匣。
因為江浮雲腦中只榮繞著「阿秀」的影子，而他也沒有發覺自己何以如此關心如此想念她？其實阿秀只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既不算得很漂亮，更沒有京師那些鶯鶯燕燕迷人的聲音姿態，況且才見過幾次而已。
路邊樹林內忽然走出來兩個人，那種一搖三擺故作悠閒斯文的樣子簡直能使人氣得吐血。
江浮雲獨坐南星橋碼頭邊。這時雖是人來人往很像潮水般熱鬧，但他卻孤獨得像一隻北極熊在亙古冰天雪地中（北極熊除了夏季求偶的短短時間例外，其他時間永遠獨來獨往）。
三、除了領頭的老道爺瞧不出深淺亦不帶兵器之外，其餘二道二俗，舉步站立都穩如山嶽，自然而然有一種氣勢威儀（當然俗眼絕看不出來），可想而知至少這四人都是仙霞派極傑出的高手。
李二哥低聲道：「看見沒有？仙霞派的人絕不是省油燈。我沒有被他們看上眼，但個個卻都向你注意地盯過幾眼。我很不明白他們何以會注意你？你外表上沒有絲毫奇怪惹眼的地方。如果是我，我寧可去注意那頂軟轎。」
那兩人都蒙住面孔，身上是鄉下人裝束。他們一聲不哼，但鬼頭刀鐵矛鋒尖的煞氣卻可以駭死膽小的人。
江浮雲並非沒有真正看見她。亦並非由於情勢所迫（例如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而不敢認得她。
如果將他們僱船溯江前往富陽之舉，假設為他們在富陽另有公幹另有約會，卻又不甚合理！因為他們大可僱船直往龍游（即仙霞嶺所在縣份），而富陽是順路第一站，大可經過稍作勾留仍然搭原船回仙霞。
他說道：「女人總是壞事的禍水，女人唯一的用處就是讓男人……」
李二哥道：「現在仍然是著名大道觀，不過使我想起這回事都是因為碧元觀最近有點奇怪。你知不知道碧元觀也是廿大名觀之一？知不知道碧元觀從前觀主黃葉道人來自仙霞嶺？」
他苦笑一下，道：「這是因為人家裏頭有一個很高明的人，就是領隊的老道爺，他一定是非常非常老練的江湖，所以居然能注意到我這個小人物！」
江浮雲瞧著仙霞派之人都上了船，船也緩緩離開，才收回眼光。不過由於李二哥的話，所以亦向軟轎投以一瞥。
要是這四個師侄之一被絆馬索絆倒，又被敵人前後威脅，其他的人一定不會那麼緊張。
此所以汪浮雲只看一眼，注意力就集中在仙霞派那些人身上。當然他也觀察出不少值得注意之事：
他們走近正在和*圖*書等候義渡過江的一堆人，都是鄉下人和小販。人人見到是正正派派的道爺，都客氣地騰出地方好讓他們走到最前面，但道人們卻笑著不肯。
當你必須「一招」就殺死敵人，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局面都大變特變。這時你心理上的負擔，自然此賭局中用全副身家孤注一擲還緊張沉重。
李二哥聽出他聲音中失望之意，又道：「別心急，雖然一時間還查不到阿秀蹤跡。但阿秀很機警，她可能想法子自己逃回來。阿秀的老頭子（即師父）是獨眼龍張順，你一定還記得這個全幫最古怪的前人吧（幫會中稱呼師叔伯為前人）？」
阿秀的心已經淌出鮮血，已經碎成一片片。
冰雪二老馬上派人把阿秀送去紹興府。當然他們都是老謀深算之人，所以用了一點手段，便使得任何人就算面對面瞧看阿秀，就算瞧三日三夜之久，也絕對瞧不出她就是「吳秀純」。
她哥哥阮子安立刻伸臂作勢攔她大喝道：「閉嘴，不準叫嚷，你瘋了不成？」
因為她居然看見江浮雲。
江浮雲疑惑道：「諸天教當真這麼厲害？從前三山五嶽水陸碼頭的好漢都到那兒去了？那些十幾廿歲初生之犢都不出來闖江湖了？」
總之，有些小事細節別人不會注意不會訝疑，但江浮雲卻曉得大有文章。
阮子安急得大叫道：「師兄們，我去追她，這兒你們應付著。天大的事都可以商量……」
江浮雲道：「因為他們所以注意我，原因只不過是老道爺看出我練過上乘內功。我最大的弱點就在於此，不論我假扮何種身份之人，可是真正高明人物卻能夠從我眼神中瞧出這一點。如果我眼神能收斂隱藏的話，李二哥，你一定可以因為有我這末一個兄弟而大大驕傲了。因為那時候我一定是天下武林前幾名內的頂尖高手，可以列入『宗師』身份了！」
不久江浮雲就知道仙霞派諸人已雇好了船，取水道前往富陽（地點是後來才問到的）。大概他們到富陽另有目的，甚至可能腳力存放於富陽。如果原因是後者，便大有文章了。
李二哥說道：「雖然沒有人鬧事，但我卻親眼看見武當派兩名道爺來過杭州，由三江鏢局總鏢師一字劍方震陪同，聽說他們到紫霞宮好幾趟。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江浮雲不禁訝道：「獨眼龍他也收徒弟？」
李二哥道：「沒有。」
阮小娟瘋狂似地尖叫和狂笑，坐騎忽然斜斜竄奔，一下子奔入樹林。
阮小娟心中打個哈哈，幾乎當真笑出聲音。因為她馬上記起師叔——馮玄慧——的吩咐，這時她真真正正不能不承認馮師叔真是老江湖，真是智多星。
阿秀並不怨恨江浮雲。因為她知道自己面目全非，知道連轎子也寫著使人錯覺的字。總之江浮雲應該認不得她，她心碎痛苦只為了自己命苦而已，並非怪他。
——滿目山河wｗｗ•hｅtubｏok.ｃｏm•ｃｏｍ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例如掌管諸天教大權的胡一粟真人（幫主令狐次道的師叔），就已經從無錫的根本總道場（即總壇）遷往紹興，以便發展浙東各地的道場。
江浮雲說道：「他們也有到碧元觀去麼？」
當然人人都不順眼不高興。不過亦沒有人抗議就是。
可惜現在是馮玄慧落在敵手，他的才智閱歷完全派不上用場（秀才遇著兵），所以他的師侄們個個出了一身冷汗。
現在諸天教的人，一共是三名白衣白褲的轎伕，以及四個凶神惡煞的殺人好手，簇擁著她渡江前往紹興府。
涼沁沁的雨絲忽然籠罩大地以及茫茫大江上，雨絲中蘊含著春天醉人的氣息。可是由眼前繁囂的碼頭，遠至無窮盡的天涯。卻依然是一片淒清一片孤寂……
李二哥道：「我就是在碧元觀看見他們。我覺得他們神情好像不大對勁。」
阿秀的恐怖噩夢就是這樣形成。她想叫她甚至想咬斷舌頭死掉算了，可是她只能「想」而已，她的叫聲和眼淚只能吞入自己肚子。
不緊張的意思是說：在其他的人（仙霞派）有所行動之時，這個被威脅之人必能配合而反敗為勝。
斜舉長刀當然是「攻擊」姿式，但他們憑甚麼敢出手攻擊？馮玄慧的性命難道竟然一錢不值？
事實上阿秀亦全然沒有怪責江浮雲的意思。她只不過好像墜入噩夢中，好像被鬼魅壓著。雖然曾經用盡每個細胞的氣力掙扎叫喊，奈何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她不但食過藥（使她渾身無力），而且還被閉住穴道。
六、仙霞派三十年來有一位人物直至今日武林仍然無人不知。此人最小也有七十歲，姓霍名靜堂。雖然自幼已出家修道，但也走過江湖雲游過天下。雖然修道煉氣之士以清靈無為為旨，但霍靜堂卻性如烈火，而他打遍天下未逢敵手的刀法更是威猛霸道無比。霍靜堂不但還健在，而且聽說刀法更厲害更霸道。這個老道人最可怕之處是常常獨自挾刀下山。你永遠猜不到他下山幹甚麼？原來竟是替本派門下晚輩報仇出氣，多年來已不知有多少武林名家高手以及黑道強粱惡人死於他刀下。因此霍靜堂雖然近幾年已沒有下過山沒有出手殺人報仇出氣，但天下武林（指比較高明的或者是見聞廣博消息靈通的武林家派及幫會等而言）絕對忘不了他，亦不敢不心存十二分忌憚。
春雨依然瀟瀟飄灑，春天已回到大地，但阿秀心中卻感到比嚴冬還寒冷，比大漠還要荒涼，比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寂寞孤獨！
四、這一點也是最值得注意最耐人尋味的。仙霞派屬於玄門大家派之一，若是派出俗家弟子攜刀帶劍去辦點事情並不稀奇。何以還派出跳出三界五行的出家人？何以連道人也帶著兵器？何以選派出「精銳」人物？
所以天下武林都忌憚萬分的「天羅地網」冰雪二老，一聽胡一粟真人的大弟子徐清心道人說：
和_圖_書「這個少女是最佳『爐鼎』，趕緊送給師父瞧瞧。」江浮雲搖頭道：「都不知道，碧元觀發生了甚麼事？」
李二哥道：「只有這末一個，我聽說獨眼龍對阿秀讚不絕口。而且還有一宗怪事，他居然迫阿秀讀書，管得極嚴，所以三四年前本幫還有幾十個人之時，阿秀最有學問，寫的字漂亮極了。」
因為馮玄慧的四個師侄都是仙霞派精選高手，任務就是殺敵以及保護馮玄慧。
人類異於其他動物原因是有「智慧」，但「愚昧」時卻又往往比野獸還甚！因為野獸絕不肯愚昧得傷害自己，但人類卻常因愚昧而身心受傷甚重因而死去！
整個場面都忽地停頓了一下，才恢復正常。由林內搖擺行出的兩名大漢其中之一，手按劍柄，特別突出，像金魚般的眼珠閃動陰險奸詐光芒。
這個世上居然還沒有人能了解他，也無人能知道他的秘密，更無人能分享他內心的感情世界。
江浮雲道：「方總鏢師是武當派俗家弟子中有名人物，從武當來的道爺當然找他帶路。我記得從前紫霞宮是蘇杭廿大名觀之一，好像跟武當山有點淵源關係。」
阮小娟尖叫道：「我瘋了？哈，哈，是的，我瘋了，你們有沒有看見師叔的樣子？你們知不知道，他性命比雞蛋還容易破？」
諸般愚昧中，有一種是不會評估已到了眼前或者已擁有的事物之價值（當然包括感情），這意思有點像俗語說「身在福中不知福」。
又由於那少年滿面病容，全身包裹遮風，可見得必是遠從紹興渡江來杭看病。
因為他們的領隊，那位五十餘歲的老道爺馮玄慧真人，背心要害被一把鬼頭刀頂住。這還不打緊，更可怕的是馮玄慧真人的咽喉亦被一支五尺鐵矛頂住。
馮玄慧用手勢阻止師侄們衝過來。因為他知道只要師侄們一動，刀尖矛尖必定會一齊刺入他要害。
忽然他已經不是孤獨的北極熊，因為跛腳的李二哥來到他身邊。
軟轎沒有用簾子遮擋，所以看得見轎中之人是個男孩子，全身連頭都幾乎用錦緞包住，卻露出一張焦黃面孔，顯然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江浮雲只看了轎中病少年一眼。雖然是僅僅一眼，卻也知道了很多事。例如這病少年必是紹興有財有勢人家的小公子，這是因為轎柱上刻著紹興周府字樣（字很小，錯非江浮雲特別練過的眼力決看不見。）所以雖然三名白衣白褲的轎伕互相叱喝罵咧時用的是蕭山縣方言，卻不至於錯估是從蕭山來的。（西湖遊山肩輿的轎伕亦多是蕭縣人，習慣邊走邊罵，否則沒有氣力。）
江浮雲眼睛望住魚貫登上渡船的人，口中答道：「因為我這門內功比較特別，所以我雖然已煉得很不錯，卻還不能內斂英華，必須要外功配合突破某一層界限。『外功』意思是武功招式，不論是拳腳兵刃都可以。唉，總之我內功其實已經很好，可惜外功https://m.hetubook.com.com配合不上。不然的話，說不定我一年之後一個月之後，甚至一天之後便脫胎換骨，便能夠雄霸天下武林，連仙霞派的霍靜堂真人也不怕……」
江浮雲道：「很好。」
江浮雲也看見她，而且前後一共瞧過她兩眼。但江浮雲竟然理都不理她。
富陽距杭州很近。但遠近不是問題。關鍵上在於為何不騎馬乘車直接到杭州？莫非他們來時竟然是隱蔽行蹤？
可惜他武功差了一點，所以人家使出最平凡普通的絆馬索之時，帶頭的馮玄慧坐騎被絆跌不說，他本人也離鞍就衝出兩丈之遠。
眼前之人卻常常被我們忽略漠視冷落，但一旦長遠失落或者人在天涯，你會驀然發現自己曾是多麼愚昧多麼蠢俗！
這時又有一撥人迅快奔到，是四名大漢和一頂兩人扛著的軟轎。
馮玄慧的師侄們一共四人，兩個是道士，法號是太初和太風。另兩個是年輕的一對兄妹，兄長是阮子安，妹妹是阮小娟。
在錢塘江南星橋設有義渡，用渡船載送過江而不收費用。渡船分為載人和載貨，行旅稱便。
可惜他身負重要任務，更要命的是阿秀失了蹤，須得趕緊找她救她，否則他一定想法子深入瞭解一下。
諸天教的勢辦已經擴張到紹興，所以教中有些重要人物長駐紹興。
阮子安此刻又大喝道：「妹子，不准吵……」
江浮雲道：「連比較鬧的厲害的打架新聞也沒有？」
木匣被扔在路邊，但他們每人手中則出現的一把精亮鋒利長刀卻都斜斜向前斜舉。
李二哥道：「說不定跟你當年想法一樣，讀點書識些字，將來或者可以改行圖個出身。」
這種情形對比之下，仙霞派的道爺們顯然真有修養、真有道行，值得人家尊敬了。
他的聲音忽然中斷，好像被割斷喉嚨的雞。李二哥順著江浮雲眼光望去，只見三個道人以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徒步走到碼頭。
他在空中打個觔斗，兩腳雖然先沾地，卻禁不住蹌踉衝出六七步。
李二哥一口回絕，道：「沒有。」
縱然是在摩肩接踵的街道，縱然是筵開百數十席酒酣耳熱，縱然是笙歌盈耳倚紅偎翠，卻教他如何能不寂寞能不覺得孤獨？
馮玄慧武功在仙霞派只算第三流，但他的江湖閱歷和才智卻是第一流。加上輩份很高，所以這次杭州之行由他領隊。
仙霞派的四個人——兩道兩俗——正是陷入如此可怕的情勢中。
馮玄慧最後竟然能拿樁站穩，沒是跌個狗吃屎！不過問題更嚴重，因為此時兩件兵器已抵住他前喉後背兩處要害。
江浮雲道：「我們這一行讀書有甚麼用？」
因此她的心碎成片片。因此她的心淌血！
二、那對年輕男女相貌肖似，必是兄妹無疑。男的佩刀女的佩劍，年紀最多廿一、二歲，穿著樸素，神態謙和穩重。這種氣度如果不是出身名家大派，那是決不會有的。
但為何阿秀居然使他變成呆子一樣猛想不停？為何使他連烈酒也變淡？美味的小菜亦變得難以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