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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樹梅花一劍寒

作者:司馬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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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母女情深

第五十一章 母女情深

林淇一驚道:「他怎麼知道的?」花燕來淡笑道:「連進告訴他的!」林淇更驚道:「連大叔!他……他離開我沒有多久……」花燕來淡淡地道:「連進跟著你的時候,費長房知道你已得伏魔四式之秘,不敢來惹你,連進一離開你,立刻就落入他的手中,當然連進對我很忠心,他是不會出賣我的,可是費長房有的是方法,在幾種失心亂神的迷|葯下,連進什麼話都藏不住了,費長房急於想從我這兒得到伏魔劍式,他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我不能不想法子保護自己!」林淇聽得呆了,半晌才歉疚地道:「都是為了我的緣故,害得連大叔受苦,害得您名節受玷。」花燕來笑笑道:「你別自怨自艾了,事情的發生是無法預料的,連進只對我一個人忠心,他那人好用心機,利用你那麼些日子,你可能還不知道呢!」林淇搖頭道:「不!我是知道的,連大叔對我的利用我十分清楚。可是我知道他是為了您,所以我才甘心受他利用……」花燕來微微一笑道:「盛情可感,不過你也太天真了一點,連進利用你的目的,十分之二是為了我,十分之八是為他自己,有些事情你被蒙在鼓裡……算了!我也不必告訴你,免得你對這個世界寒心……」
林淇不敢怠慢,連忙呼叱一聲,仗劍衝了上去,使出了伏魔劍式的第二式——虎嘯高崗。幾方面的功作都快速絕倫,不過林淇總算及時地擋開了裸婦的長劍,將那幪面女子由危急中解救了出來!「你是誰?」三個人同時問出這句話,不過所問的對象各異。那兩個女子是對著林淇,林淇也是對著她們二人問。三個人又同時怔住,誰也沒有作答。片刻之後,林淇覺得還是由自己先表露身份好,所以慢慢地扯下自己頷下粘上去的長鬚,又用袖抹去了臉上的色彩。當他的本來面目露出來後,那兩個女子都駭然發出一聲驚呼,接著是那幪面的女子怪叫一聲,飛身衝出樓窗,向外面退去。林淇連忙追上去叫道:「喂!你別走,告訴我你是什麼人?」那裸婦卻在後面輕輕地嘆道:「林公子!別追了,她是那忤逆的女兒……」聲音出奇的輕柔,林淇立刻喚回了記憶。這裸婦是花燕來,除了她之外,不會再有人能使伏魔劍了。所以當他在萬分詫異下回過頭來時,花燕來已經除去了蒙頭的白紗,臉上有著一片惆悵,一片落寞……
那幪面女子的脾氣很大,立刻怒聲道:「人是我殺的,你想怎麼樣?」林棋又是一愕道:「你為什麼要殺人?」那女子更暴躁了,大聲叫道:「我喜歡殺人,你少管閒事,否則我連你一起也宰了!」林淇被她這種蠻橫的態度也激起了怒意,冷哼一聲道:「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種不講理的人!」那女子怒吼一聲,挺劍又朝林淇刺來,林淇的長劍尚未出鞘,同時也沒想到她會如此,一時竟不知如何趨避,幸好那裸體女子趕過來,替他擔開了一劍,同時柔聲道:「這事情一時很難說得清楚,先生是個局外人,還是不要介入這場糾紛的好!」因為她語氣很溫和,林淇雖然聽出她就是與天外醉客對答的人,心中倒是對她略有好感,乃也和氣地道:「在下並非多管閒事,只因那被殺之人,與在下略有淵源……」裸體女子微微一怔道:「先生與他有什麼淵源?」林淇想了一下道:「我們是朋友……?」
那裸體女子也收起了劍,輕輕地呼出了口氣!林淇認為這時應該可以上前問問明白,乃跨前兩步道:「二位到底是為什麼?」幪面女子以冰冷的聲https://m•hetubook.com.com音喝道:「你滾開,這裡沒有你的事!」林淇怔了一下,覺得這女子太不近人情,無論如何自己是個局外人,又是好心前來替她們調解的,她不應該如此不禮貌。心中雖然不高興,口裡仍是和氣地道:「也許在下不應該多事,可是二位拚命打半,多少也該有個理由,何況剛才還有一個人被殺……」天外醉客的頭顱正滾在牆角邊,鮮血淋滿了草蓆。
那女子輕笑了一聲道:「那酒鬼除了懶鬼之外,不會有其地的朋友!」林淇臉上微微一熱,沒想到這女子對歲月閒人與天外醉客的生活行動會如此清楚,可是口中仍然不經意地道:「那倒不盡然,像我們這種人,一夕神交,終身良友,只是不像他們二人那股時刻不離而已!」裸體女子的眼中射出一股異光,緊盯著林淇看著,這股眼光使得林淇的心神為之一震,身上起了一種微妙的感覺。那蒙黑紗的女子卻突然以尖利的聲音叫道:「賤婦!你又在打下流的主意了!」裸體女子的目光忽然變嚴厲,充滿了激烈的敵意,但只在一剎之間,又恢復到溫柔,一言不發,慢慢地移到屋角,抓起掛在牆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林淇對她們這種曖味的態度感到更不了解了,可是那幪面黑紗的女子卻走到林淇的身畔,以急促的聲音道:「喂!你的功夫比那兩個朋友如何?」林淇不知道她何以會問出這句話,然而因為她的聲音中已沒有敵意,遂也略作思索緩答道:「我們曾經印證了一下,結果大家互相欽佩……」
林淇不禁愕然,花燕來笑笑又道:「連進的事你不必負疚,他是自討苦吃,至於名節二字,你不必對我抱歉,在我們習魔道的人心中,根本就沒有那兩個字存在,我們行事的唯一準則,就是欲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切有利於我的事,我們行之毫無考慮,我如此,費長房如此,許許多多的同道莫不如此……」林淇連連嘆息道:「前輩!我實在不明白,像您這樣的人……」花燕來微微一笑道:「別說你不明白,連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因為我對你種種的行為,簡直大違我們的心性常例……算了!不說了,再說下去會嚇壞你……」林淇默然片刻,忽然也以感激的聲音道:「前輩對我的栽培之德,晚輩將永銘心版,不管前輩怎麼說,我心中對前輩的愧疚永遠無法消除,至少因為我的緣故,您失去了一個女兒……」花燕來平靜的臉上,突然湧起一片殺機,嚇得林淇把底下的話都不敢再說出來了!
花燕來忽然憂鬱地一嘆道:「雖然令人難信,卻不得不信,你想不到吧!我們母女相離了十幾年,第一次正面重逢,卻是互相要殺死對方……」林淇搖頭嘆息道:「晚輩認為你們若是互相以真面目見面,也許不會有這場誤會!」花燕來又收起憂容,更以微怒的神色道:「她幪面見我,分明不再承認我這個母親,我幪面見她也為著達成她的心願,因為她不想讓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我也只好裝做不知道……」林淇微一怔道:「為什麼呢?」花燕來冷笑道:「因為她以我為恥!」林淇莊容道:「哪有這個道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費冰是個通達的聰明人,她……」花燕來忽以奇特的聲音道:「這倒難怪她,假若你站在她的立場,看見我剛才的樣子,你願意承認我這個母親嗎?」林淇回想她剛才裸體的情況,以及對天外醉客的談話,不禁默然……花燕來卻緊追著問道:「你說呀!你換成了她,對和_圖_書我又該是如何態度?」林淇頓了一頓,才以堅定的聲音道:「母親就是母親!不允許我們有承認不承認的抉擇!」
在迷離的夜色中,他漫無目的地走著,既不留心身邊的環境,也不在乎自己所走的方向!腦中只有混混濁沌的一片空白……直到他的身子快要撞上一樣東西時,他才從混惑中驚醒。他是順著一條路而前進的,那條路很寬,路中心怎會有東西呢?除非有人!他判斷不錯,那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他熟悉的女人。月光下,那人的臉色異常蒼白,兩隻眼睛中閃著灼人的光芒。看清那人的面龐後,林淇不禁驚呼道:「費姑娘!原來是你!」費冰的臉上有著一絲輕微的激動,哼了一聲道:「是的!我在這兒等了很久了,你在那小樓上呆了很久!」林淇點點頭道:「不錯!我同你母親談了不少話!」費冰立刻高聲叫道:「別再說我母親,告訴你我沒有母親,那下賤的淫|婦絕不是我母親……」說到最後她幾乎要哭了出來。林淇不禁微怒道:「她的的確確是你的母親,你怎麼可以用這樣口氣說她呢?」費冰嗆然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劍叫道:「你再說一聲她是我的母親,我馬上就跟你拚命!」
林淇不禁駭然道:「他們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嗎?」花燕來得意地一笑道:「你拿鞭子都趕他們不走,更別說是反抗了,當然他們心裡是明白的,也知道我是在利用他們,然而他們就是無法抗拒,至死方休……」林淇想了今天遇到天外醉客的情形,知道她的話一點都不渲染誇張,心中對她的邪門功夫之高,生出一種由衷的恐懼。花燕來明白他的心意,笑了一下道:「你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否則我也用不到費這麼大的事來找這些替死鬼了!老實說,我也不喜歡這麼做,這些老頭子又臭又髒,跟他們在一起,我想起來就要作嘔,可是為了恢復功力,我又有什麼別的辦法呢?」林淇連忙道:「前輩不是說藉苦練之功,也可以恢復功力嗎?」花燕來點點頭道:「話是不錯,可是我無法等這麼久,並不是我不耐煩,而是有人不放鬆我,你知道費長房到處在找我的下落嗎?他親任十三友的盟主,廣布偵騎,四下搜索我的下落,因為他已經得知我把功力轉注給你了……」
侯行夫那種惡毒的人是應該被除的,可是他一直沒有作惡的機會,二十年前,他的父親阻止了他們的暴行,現在他們又在費長房的控制下,雖然不會有什麼好事,但至少也不會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事了,因為他們會被費長房利用著幫助他達成他那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不再有時間去作惡了。柳無非他們雖以正義自命,然而他也清楚地看出這批素負俠譽的正人君子也不過是揹著一個正義的幌子。雖然他們與邪惡作對,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與安全而已,十三友若是得了勢,他們將是第一個被開刀的對象,因此他們所謂義的結合,倒不如說是自衛來得恰當些。「有些人為了達到目的而殺人,有些人為了不被殺而殺人,我什麼都不為,何苦又去介入那種糾紛呢?」這一個思想掠過了他的心頭,使得他更有茫然無所適從之感!
當林淇滿懷惆悵的心情,離開了花燕來的小樓後,驟然被一種落寞的感覺浸染了他的全身。這是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一種被人從世界中排擠出來的寂寞之感!這些日子,他遇到許多事,接觸到許多人,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懷有著他們的秘密,他們的欲與仇恨。只有他,hetubook.com•com是一無所有的!他不恨什麼人,也好像沒有愛過什麼人!他因為種種的機遇,使得武功的進展超過了他自己的想像,可是他並不因此而感到高興,因為他覺得武功並沒有使他的生命充實!每一個人都有活下去的目的,他沒有!每一個人,無論是好的抑或是壞的,都有著他們所希冀追求的目標,他卻沒有!於是這一剎那間,他的心情變為十分蕭索,因此他的步伐也變為十分沉重!本來,他為自己的行程的安排是去探望簫聖柳無非與鐵劍無敵謝長風,想幫他們共同對付十三友的,現在,他感到這件事也很無聊了。十三友已入費長房的控制,費長房雖是個狂人,卻不是個惡徒,他的慾望是修成天下無敵技藝,進一步去達到永恆不死的仙業。關於這一點,林淇的看法很透徹,生死有自然的定律,有生必有死,要想改變這定律是不可能,因此他不去作那樣的夢。
林淇為之一愕,最後也生氣了,道:「好吧!這是妳自己的事,我不想為這個原因跟你打架!」說完他閃身欲待離開,費冰卻不肯放鬆,橫劍攔在他前面道:「你跟那賤婦在樓中這麼久,做了些什麼?」林淇被她這句話激怒了厲聲叫道:「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費冰寒著臉道:「沒有什麼意思,我就是想問問清楚。」林淇哼了一聲道:「假若你不知道該如何尊敬自己的母親,也別再希望我回答你一個字!」說時他的臉上流露出無限的鄙棄,使得費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以帶哭的聲音叫道:「假若你也有這樣的一個母親,你就不會如此說了!」林淇怒喝一聲,目中射出凌厲的光芒叫道:「住口!拿你與花前輩相較,我認為只有一個卑劣之人,那個人就是妳!」費冰怔了一怔,片刻之後,她才以狠毒的口吻道:「你一定也被她的淫|盪迷住了……」這句話還沒有罵完,她的臉頰上已著了兩聲很清脆的掌聲,然後是林淇充滿憤怒的聲調指著她叫道:「妳再說一句那樣的話,我的劍就不會饒你!」費冰挨了打之後,情緒反而穩定了下來,撫著發痛的臉頰,冷冷地道:「她究竟給你多少好處?才使得你這樣維護她!」林淇朗聲道:「是的!她對我成全之德天高地厚,使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報答她,因此妳縱然是她的女兒,我也不容妳侮辱她……」這幾句話使得費冰呆住了,林淇頓了一頓又道:「妳之所以鄙視她,一定是為著她的那些行徑。」費冰痛苦地道:「難道還不夠嗎?當我第一次看到她與別人那個樣子時,我真恨不得馬上死去……」林淇的態度略為溫和了一點道:「所以妳才跟梅華混在一起……」費冰點點頭,咬著牙齒道:「是的!我……」林淇輕嘆一聲道:「妳太衝動了,假如妳為著這些才恨你的母親,那妳應該恨我才對,因為是我害得她那樣做的……」費冰的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流露出無限的驚奇與不信。林淇只得嘆了一口氣,把她與花燕來見面之後的情形與經過以最簡單的詞句說了一遍,最後才嘆息道:「所以妳該恨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我若不奪去她的功力,她便不需如此自苦,另一個是妳父親,假若你父親不去逼她,她不用急著去恢復功力……」費冰如痴如呆地聽完了,才如夢幻般地喃喃道:「這太……令人無法相信了……」林淇輕吁一聲道:「豈僅是妳,連我這個身經目受的人也無法相信,可是事實的確如此,令我無法不信,現在妳還恨你的母親嗎?」費冰想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和圖書!」林淇一怔道:「妳怎麼會不知道呢?」費冰痛苦地道:「我只知道她那些可恥行為的解釋,卻無法決定她這種做法是否值得原諒!」林淇也怔住了,費冰卻仰著臉再問道:「你比我清楚,你能告訴我嗎?」林淇搖搖頭道:「抱歉得很,我也無法告訴你,你母親為了恢復功力,她的手段無可厚非,可是她殺人而奪取其功力之舉,我不能說是對的!」費冰卻展顏為笑道:「經你如此一說,我倒有了答案了,我母親是對的!」林淇愕然地道:「為什麼?」費冰興奮地道:「只要我母親所做那些事不是以淫|盪為目的,她的任何行為都是對的!」林淇更為愕然地道:「殺人也是對的嗎?」費冰點頭道:「不錯!這是求生存的手段,人為了裹腹,同樣也殺死雞鴨魚以為食,你能說天下聽在吃葷腥的人都不對嗎?」
花燕來繼續問道:「假如這個母親的行為使子女蒙羞呢?」林淇仍是堅定地道:「做子女的只有在內心憂傷,卻不應該存心不敬之意!」花燕來忽然感動,泣下如雨,以悲戚的聲音道:「林公子!我真羨慕你的母親,要是冰兒能像你這般,就是她拿劍把我搠上千萬個窟窿,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她……她竟要殺死我……」說著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哭得十分傷心……林淇感到十分為難,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安慰她,良久才道:「花前輩!費冰究竟還是個小孩子,您應該原諒她,也許她過一陣就會後悔的,那時一定會求您寬恕!」花燕來哼了一聲,舉袖把淚痕都擦乾了,怒聲道:「我不做這個夢了,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我,第一次由另外一個女子陪著她來的,那時我正在……她馬上就離開了,誰知第二次,她竟帶著劍來要我的命……」林淇恍然道:「我明白了,就是為了這件事,她才會跟梅華在一起的……」花燕來詫然道:「你說的是什麼?」
林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訥然良久,才期期艾艾地道:「花前輩!真的是您……」花燕來點點頭,輕輕地嘆了一聲,神色之間已恢復了平靜,林淇只覺得她比分手之時豐腴了點,但是趕不上初見時的凝練。林淇確定是她之後,才又以詫然的聲音道:「剛才走的是費冰姑娘?」花燕來又點點頭,林淇忙問道:「她知道您是誰嗎?」花燕來的臉色微微一動,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她是知道的,不過她不願意承認罷了!」林淇惑然地道:「這怎麼可能呢?」花燕來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可能!她還恨不得要殺我呢,你難道沒看見剛才的情形,我對她容讓了多少次……」林淇仍是搖頭道:「我還是無法相信,也許她始終不知道你是她的母親!你們又沒有正式相認。」花燕來冷笑一聲道:「你別替她說好話了,她明明知道我是誰,所以才幪著面見我,我也明明知道她是誰,所以才幪著面見她!」林淇愕然道:「這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幪面女子也厲聲叫道:「今天我不把你殺死,絕不生離此地!」裸婦哼聲冷笑,目中又射出寒光,手慢慢地握上劍把。那幪面女子的動作比她還快,長劍一揮,身形已撲了上去,口中還招呼林淇道:「快幫我聯手進擊!」林淇見那幪面女子使出的劍招,心中不禁大驚,因為他認得這是天魔十二式的一招——指天入地,這是他在王屋山中學會的一招魔劍,不知那女子何以懂得使出!那裸婦面對著這威力無儔的一擊,竟然毫不在乎,長劍輕輕一揮,居然將那一劍化開,而且反逼回來。林淇卻更詫驚了。因為那裸婦所使的劍和圖書式更熟悉了,那是伏魔四式第三招——風生樹下。伏魔劍式的威力更大,而且恰好是天魔劍招的剋星。因此那幪面女子的攻勢不但未曾傷到對方,反而把自己也導入險境!裸婦的劍光堪堪將削及她的前胸,情勢十分危急。
那女子立刻興奮地道:「那就證明你很不錯,你若是要想替死友報仇的話,便應該幫助我殺死這個毒婦!你那兩個朋友都是她害死的!」林淇莫名其妙,簡直不懂她的話,那女子又著急地道:「你別瞪著我,雖然天外醉客是我殺的,然而他真正的死因,卻是受了那個毒婦的陷害,我不殺他,他也免不了一死!」對這句話,林淇是相信的,因為天外醉客在酒店中算命之際,已經把情形透露出一點眉目,可是他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殺死敝友呢?」那女子一頓足道:「我是為了看不下那種醜態,喂!你到底幫不幫我的忙?」林淇心想這是個把事情問問清楚的機會,乃故意溫吞吞地道:「我在未明內倩之前無法作決定。」那女子急忙道:「這……內情我未便啟齒,反正我絕不騙你,而且這樣做也等於是救你自己,照方纔的情形看,那毒婦又在打你的主意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裸體女子已經把衣衫扣好,突然以嚴竣的聲音道:「住口!今天我不想再傷人了,所以對你們特別寬容,乘我沒有改變心意之前,你們快滾吧……」
林淇知道她這時對費冰的反感極深,多說也沒有用,連忙道:「那是件不相干的事!」花燕來也不多問,只是過去提起天外醉客的人頭,慢慢地下了樓,又找到一罈原封的酒,帶了鋤頭,走到土墳旁邊,開始挖土!林淇一直跟著她,看她默默地工作,知道她是在替天外醉客挖墳,仍忍不住問道:「前輩,您這是幹嗎?」花燕來平靜地道:「替酒鬼找個歸宿,這兩個人幫助我恢復了八成功力,我至少也應該替他們盡點力,不讓他們暴屍荒野……」林淇失聲道:「前輩,您……」花燕來瞪他一眼道:「你已經知道了,還大驚小怪幹什麼?」林淇喘了一口氣道:「晚輩頗替前輩不值……」花燕來冷笑一聲道:「沒有什麼值不值的,我習的是魔道工夫,要想恢復功力,唯一的速成方法就是藉陰陽挹注的手段……」林淇默然片刻才道:「難怪連大叔要我炫耀武功,引出一批隱名的武林高手,原來就是為您作這個打算,這真是……」花燕來瞪他一眼道:「你明白了就好!剛才若不是表明身份,我差一點也會找上你!」林淇默然片刻才道:「前輩!您是怎麼使他們就範的?」花燕來輕哼一聲道:「在我奼女玄蛇神功的催迷之下,連鐵人也躲不過,何況是這些從未破身的老傢伙,只可惜那酒鬼死得太早了,要不是那死丫頭來搗亂,今天再行一次功我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林淇一時為之語塞,費冰卻以充滿悔疚的聲音道:「過去我不明內情,的確是太任性了,我一定要找到母親,去祈求她的寬恕……我母親還在那小樓中嗎?」林淇呆了一呆才搖搖頭道:「關於是非的問題,我一時也無法想清楚,但是妳要去祈求花前輩的寬恕,我倒絕對贊同,她此刻大概正在為天外醉客築墓,你快去吧!」費冰正待回身去,卻突然閃來一條人影,以激動的聲音叫道:「孩子!冰兒!我終於得到你的諒解!」聽聲音就知是花燕來,費冰毫無猶豫地撲向那黑影的懷中哭叫道:「娘」兩個人影緊緊擁抱在一起,半晌之後,當這一對母女在無限依依中分開的時候,林淇已經不知在何時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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