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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隱聞書

作者:山本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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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隱聞書 卷伍 記佐賀藩古來歷史事蹟

葉隱聞書

卷伍 記佐賀藩古來歷史事蹟

一一六、佐賀郡小津鄉,自水之江至現在的藩城一帶,約有八十町土地,因建有龍造寺,故稱龍造寺村。龍造寺村位於藩城西北,寺院舊跡在鍋島能登殿下宅邸東北,楠木邊。龍造寺八幡宮位於龍造寺西側。龍造寺村現稱佐賀,小津鄉也許出於舊時鄉村名錄。
九五、綱茂公逝世,藝人們的評論。一群訂有賣身契的藝伎們返回故鄉,正巧趕上綱茂公逝世,說了以下話語,令人感動。
五〇、鍋島直弘公逝世的時候,光茂公禁止切腹殉主,那些欲追腹的人被光茂公截留。使者來到直弘公的屋敷,宣佈了光茂公的命令,但決心切腹的侍從們依舊堅持。人們在房間裏僵持著,當時有個名為石丸采女的人(即後來的清左衛門),從末座站起身來,說道:「以年輕之身發言,顯得我多嘴,但我還是想說:殿下的命令是明智的。我受亡君恩惠,並一直待在亡君身旁,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切腹以追隨御跡,對當今殿下的御意也想不通。如今拜聞殿下之令,我唯有從命。不論別人怎麼想,我不切腹了,決心為嗣子奉公。」在場之人紛紛認同采女所言,遵從了光茂公的命令。
五七、鍋島家原來沒有足輕編制。在朝鮮之戰中,其他藩家因有足輕而頗見效率,因此後來鍋島家命武士的二男、三男擔任足輕。
贈物有鯨魚肉木禮盒一個,奈良漬木禮盒一個。您如此親切的表示,我很高興,打算立刻品嚐美味。還有,從飛腳便下村治左衛門那裏聽說閣下近況非常好。謹言。
傳右衛門的兒子次左衛門做了十二三年的浪人,又被聘回擔任武士。次左衛門的兒子傳右衛門後來也做了浪人。
大野喜內被武藏忍城主阿部豐後守殿下召為武士。其後北島外記因神經錯亂而斷絕家世,喜內被命繼承北島外記家系,名為北島覺左衛門。二之丸的牡丹花紛落之際,覺左衛門和副島兵左衛門被降為浪人,覺左衛門一方以待罪之身寄身於多久殿下,接受監督管制。
八七、柳川合戰時,後藤家攻打擔任小野和泉守的軍勢物頭立花三太夫,據說三太夫的首級為牛島監物真俊所得。另有一說:當時三太夫力戰兩人,終於不敵被殺。三太夫的家紋是兩個銀杏。
九〇、將鍋島平五郎茂里(此時名左衛門太夫)與茂賢兄弟送至太閣秀吉公的故鄉做人質,秀吉公命令他們擔任征伐薩摩藩的先鋒,得勝後再放他們回去。以下為當時的書信原文:
一二三、明曆三年(一六五七),大村的天主教徒交給了我藩管制,由大木兵部知昌、永山十兵衛貞明二人前往收領。十二月一日於諫早碰面,收領八十人。天主教徒們被關入今泉村修建的新監獄,兵部、中野數馬政利、中野又兵衛政良(常朝叔父,足輕組門)、十兵衛等人被任命為監視役。翌年七月二十七日於監獄處刑,自長崎來了檢使,將首級掛於獄門上。組織人是中野加右衛門(後又兵衛)和永山十兵衛,大監軍是大木兵部和中野數馬。自步行組中選出優秀武士充當劊子手,一人均斬三人,被選出的武士有:三谷千左衛門政通、武富三之丞、三浦治部右衛門、野副三郎兵衛、野副八太夫、鈴木安太夫、久米總之丞、水町六之丞等人,其他人的名字已記不清楚了。因為三谷千左衛門政通是能手,因此最後兩名天主教徒,特交由他表演漂亮的殺人手法。最後以船將屍骸運送至肥後之海,沉入海底。
三四、擔任藩主前往江戶參覲的侍從,石井傳右衛門留守於江戶。期間,他的妻子和弟弟私通,因此,但凡有點兒沾親帶故的,都恥於與之往來,並將傳右衛門的家稱作「畜生門」,親族全部與之斷交。傳右衛門尚未出仕的兒子次左衛門之妻,為山本神右衛門(重澄)的女兒,也返回中野一族了。
鎌倉屋是細川家的本陣,當時那樣酒飯一字排開地迎客,原來是錯將勝茂公的行列當作細川家的了。現在往來於江戶的旅人,若在途中歇腳時拿出糯米小豆蒸飯來,便是吉利。(譯者按:當時稱糯米小豆蒸飯為「強飯」。)
八九、柳川合戰七勇士:七左衛門(鍋島茂賢)、牛島監物、相浦三兵衛、秀島四郎左衛門(源兵衛之父)、田代豬之助、田代大右衛門,另有一人姓名無法查實。
五二、深堀豬之介(深堀領主鍋島茂賢的家老)原姓田代,據說是柳河城主蒲池民部大輔鎮並的落胤。龍造寺隆信公征討鎮並之後,其母逃來鍋島家,將豬之介藏匿起來,後又為鍋島安藝守茂賢殿下召為武士。勝茂公受命為長崎警護,在下長崎的途中到深堀逗留,召出豬之介,因其在柳川和島原的戰功,賜封知行地一百五十石於諫早。豬之介憑藉這樣的禮遇,拜託中野數馬,想至藩邸面見主君,最終如願以償,並得賜印有鍋島藩御紋的小袖和服兩件和一把忠吉刀。豬之介說:「我準備好了,希望得到御用。」獻上銀子百貫目。勝茂公喜其志而將銀子還了給他,據說這銀子被當作紀念品保留下來。
五六、隆信公戰死後,龍造寺氏與薩摩的島津氏握手言和,小林播磨守為佐賀送往薩摩藩的第一個人質,第二位是土肥出雲守的弟弟左衛門,第三位是副島長門守,他們大都在薩摩藩逗留五六個月便返國了。天正十四年(一五八六)六月中旬,從島津家傳出話來,要求派遣龍造寺將納富但馬守的次子,即秀島進士左衛門前往薩摩藩作為人質。進士左衛門主從一行八十四人來到薩摩藩,薩摩藩擔心有變,讓他們住在一個名為化導院的地方,又派蓑田信濃守帶領三百多人嚴加警護,因此不容易見到他們。(秀島家的紀錄中有這件事。)
返國後,助右衛門殿下的女兒被命自殺;助右衛門父子因管束不嚴,被命切腹,並派有監督執行的上使。當時,助右衛門父子正下著圍棋,聽完上使宣告御命,父子倆回答:「這是好事呀,知道了!總得將圍棋收拾好,請等一會兒再欣賞我二人的精采切腹。」父子二人悠悠地下完了棋。家臣十八人請求道:「我們願做主人黃泉路上的陪伴。」上使們猶豫道:「這怎麼行呢?」助右衛門殿下之子織部殿下立即跳入庭院中,說道:「好個覺悟的夥伴們,我做介錯。」十八人的頭顱在刀鋒閃過的瞬間依次滾落,最後是助右衛門父子演出漂亮而精采的切腹。屋敷之內,流血成河,鮮紅奪目,人們稱之為血川。乳母抱著助右衛門殿下的兩個小兒子逃跑了,就是日後的蒲原善右衛門和蓮池鍋島又兵衛門;織部殿下的兒子後來名為鍋島源右衛門。
四九、千布太郎左衛門的妻子,是以勝茂公的女官身分下嫁。勝茂公的前妻是戶田民部少輔勝豐殿下的女兒,她所生長子伊勢松君五歲時便夭折了,據說是太郎左衛門之妻所咒殺,於是太郎左衛門被降為浪人,扶持米亦被沒收,其妻被迫自殺。太郎左衛門後來改名為柴田宗俊,編輯勝茂公御物語,是為《柴田聞書》。
「我的先祖鍋島六左衛門蒙賜八十石祿米,居於山內這塊土地上,就任太鼓門值班番。某次直茂公要慰問,花了一晚時間御覽值班紀錄,一面看,一面說某人一定幾歲、這大概是某人的兒子、這是某人的孫子等話。接著,直茂公的目光突然停在六左衛門值班之處,並傳喚六左衛門。六左衛門急忙出來,直茂公對他說:『在我死後,你替我向信濃守(勝茂)做個提醒,怎麼樣?』六左衛門連忙點頭道:『若有吩咐,就讓在下去做。』直茂公道:『回答得子,那麼好好聽著:山內的人們原來都是神代勝利的家臣,派你做使者,讓他們都歸順了,可以說是新的追隨者。隨著時間流逝,人們也許會忘記山內歸附之事。我死之後,信濃守會前往狩獵,會對山內的人們賞酒慰問,隨後一定有人提議讓他們在廚房喝酒,屆時你便出言提醒,要安排山內的人在信濃守御前喝酒。俸祿,對一般勝戰時有益;一旦戰敗,便有俸祿也是無用。要有人於事前說一句充滿情義的話,否則即使有俸祿,那也是無益的。』
二七、大木兵部入道宗繁為堀切城主,蒲池氏一門。隆信公征討柳河城主蒲池鎮並時,大木自遙遠的築後領地趕來。當他趕到時,蒲池鎮並已然覆沒。大木遺憾沒能趕上與鎮並比肩作戰,說道:「為死者祈福,之後就是我切腹之時了。」隆信公很欣賞他,對他進行多方勸慰,褒獎其忠義之心,並聘其為武士。起初他的俸祿很少,身分很低,日子過得很辛苦,不論是組眾或家臣來訪,連茶和煙都拿不出來。夫婦吃的是參合飯,茶室裏擺設著一個甕,將節省下來的食米盛入其中,說是為招待組眾所備。其家世譜系如下:元祖兵部入道宗繁,二代兵部的兒子,三代彌右衛門,四代子兵部,五代左助。
九、鍋島平右衛門尉清久公開始於本村居住了。村之祭禮臨近之時,清久公夫婦每晚都會拿出竹竿,整晚敲打護城河的水面——因為人們舉行祭禮時,要淘乾護城河水來抓鯽魚,因此他們以竹竿打水,希望魚類儘快逃開。

家老生三繼承了姐川殿下遺地,同樣使用劍菱紋。姐川氏由原來的菊池氏分枝而出,本家紋是鷹之羽。當其為征西將軍時,由宮廷御賜菊之紋,其紋簡似菱形,因此使用了劍菱。執行新介種直的妻子為中務少輔的女兒,將所有武器全部嵌上菊之紋。

一一一、「寄懸目結」之紋乃武藤少貳殿下家紋。少貳殿下的先祖武藤檢仗賴氏,在八幡太郎義家征伐奧州時,曾擔任朝廷監軍而受派隨軍。奧州合戰中,賴氏率先攻破敵人大木戶,立下戰功,義家賞其功勞,賜以木戶之家紋永歸賴氏。此為武藤少貳家紋的由來,乃少貳宗譜所云。
一七、相良求馬是勝茂公之妻高源院夫人的手男津留源兵衛之子。源兵衛是掃地僕,數年間誠實勤懇地掃地,得以提高身分,蒙恩被提升為手明槍,負責看管鎖鑰。高源院夫人又特別加以關照,將一位名為宮內的女官下嫁於他,生下孩子助次郎。助次郎就放在高源院夫人身邊,由高源院夫人養育,為光茂公幼年時的玩伴,日後逐級拔擢,終被提升至一千二百石、加判家老。
一一二、所謂目結之紋,四個目和寄懸都容易與菱形混淆。寄懸仿照木戶家紋邊框的形狀,在目結正中,稍示繩結之菱形。
圖書君之子美作守茂辰君重新被立為長門殿下的家督,自他七歲開始,家臣順長老(瑞嚴慶順和尚)就跟隨在他左右。順長老是個研究學問的人。主君賜予圖書君飯米料三百石,圖書君去世以後,又將這三百石順賜予圖書君的小兒子小田藏人長昌,立他為圖書君之後。由於不願藏人年輕夭亡,因此立美作殿下之子多久民部安輝為後。圖書君於萬治二年(一六九八)六月二十六日逝世,法名久山隆永,葬於八戶的龍雲寺。
山內一帶,被稱為「帶刀」的鄉士有五百人,且各有一支洋鎗,但都聽命於舍人。傳至如今,山內一帶均歸舍人家統治,不可能接受其他新勢力的支配。直到近年,管理山內的鍋島本家的代官和下役人,都得由舍人家的組眾出任。鍋島舉行換代繼統大典,新主君進入藩城時,定要通過山內或川上。而新主君來到山內,都會接見山內人,並賜酒給他們;山內人亦貢獻土儀禮物,當作對主君御賜禮的回報。自從山內的大莊屋四人來藩城感謝賜酒之後,但凡主君過山內,皆會禮尚往來。詳情見大莊屋的《佐保十兵衛日記》。

據說團氏(良元)也是了不起的武士,特許成為町人。江副修理信俊、宮崎掃部信照分別被任命為侍奉八幡宮和祗園社的社家。這些事在小城藩的文庫裏均留有詳細的紀錄。直茂公的實錄都傳給了元茂公。

三六、直茂公從養父母家(即千葉家)回來的時候,千葉家選了數名力大無比的家臣,當作禮物送給了直茂公,其中一人就是錀山(錀尼),此外還有小出、平田等人。這是直茂公最初的家臣。
七五、中野式部之勇。天正七年(一五七九),龍造寺隆信公攻打築後國三池城主三池鎮實。三池城的武士們頑強抵抗,曾經有一整天,我方陣營中竟沒有人砍下敵人的首級。突然間,式部(中野神右衛門清明,常朝祖父)縱身躍起,槍頭一挑一刺,就取下了敵人首級。直茂公深受感動,說道:「讓他拜見陣後的隆信公。」式部來到後方,後方的武士一見到他,立刻引起一陣騷然,眾人嚷道:「那個率先取得敵人首級的人是誰呢?」隆信公道:「在今天的戰鬥中,第一個獲取敵人首級的豪傑是中野式部。」正好中野式部拿著首級走來。隆信公的情緒特別好,褒獎道:「今天的一個首級,比平時會戰中的一百個首級都漂亮。」並親手撫摸式部的頭頂。
六四、龍造寺城(佐賀城)。本丸是現在的諫早屋敷;二之丸是多久屋敷;泰長院原在西之丸;八幡宮就在武雄屋敷裏門的前方,慶長十九年(一六一四)興建藩城之時,遷移到現在的地方。
九七、藩城內歲暮、年始之祈禱。十二月十三日誦《大般若經》、正月十一日的鎧甲祭、年初的大般若祈禱,均由高傳寺的住持主持。這是玄玻和尚於擔任住持期間立下的祈禱程序:鋪一張席子,在席上擺放一張古桌,陶器裏焚香,陶瓶裏插芒,是鳥目百文錢般的素樸佈施祭儀。天國(壽薰)和尚任住持時,勝茂公吩咐道:「與過去不同,我現在是一國領主,所以請修飾一下祭壇,並增加些佈施額度。」天國和尚不答允,說道:「過去留下來的古風,是我藩家的古老標誌,最好一點兒也不要改變為宜。」但勝茂公不聽勸,想出種種說辭,終於說服和尚稍微增加了些佈施銀。此慣例至今未變。
勝茂公的弟弟和泉守忠茂殿下繼承了小川家世,因此又稱小川七殿下,至江戶做人質,以小川姓氏做事不順利,又改回鍋島和泉守之名。和泉守殿下與勝茂公關係良好,加增至矢作五千石。但和泉守殿下之子正茂孫平太殿下與勝茂公關係不佳,勝茂公剝奪了他在鹿島的知行地,斷絕親緣,同時將該地賜予和泉守(直朝)殿下的後代直朝紹龍殿下,又請求幕府出面勸解。紹龍殿下是孫平太殿下的養子。和_圖_書
九九、富士形的槍。這把富士形的槍,據說從勝茂公與父母同住時就開始使用,一說由將軍賜予肥前藩主,傳說稱作「葵崩」,但不確切。繾屋忠兵衛藏有島原之亂前一年所繪槍圖。
一一四、佐賀藩城幕上的劍菱紋。天正十三年(一五八五)為政家公之世,修築大城池。從慶長六年以後,又擴展了總曲輪,藩城漸趨完善。自慶長十三年(一六〇八)起,挖掘了四十座城池,次年建成城樓。至慶長十六年(一六一一)佐賀城竣工時,黑田甲斐守長政前來祝賀,因為事先不知他大駕光臨,來不及準備城幕,家老鍋島生三便將自家劍菱紋幕懸於城門。其後所製紋幕也就沿用了劍菱紋。

勝茂公誠懇皈依天國和尚,希望接見和尚的雙親。和尚拒絕道:「雙親是百姓,因不能失禮的緣故,恕不能從命。」但勝茂公不停地要求,和尚便決定於勝茂公參拜高傳寺時,讓雙親於門前等待召見。當天,雙親與和尚商定,以蓑笠之姿,手持農具,請主君目光逡巡。

一〇四、「びれい」的先祖名為梅崎作兵衛,是個馬醫,在蓋了龍造寺政家御璽印的馬醫書籍上,也有作兵衛的聯名蓋章,他的子孫將此書保存至今。直茂公之世,作兵衛受到器重,領有新莊村知行。直茂公問他:「懂能樂嗎?」他回答:「略知一二。」於是每有藩慶,作兵衛就被召來表演。光茂公時又給他加賜田地。作兵衛後來投入宗八郎左衛門秀正的組下,進入留守居組。

一說求馬是成富兵庫的弟弟,是被派往小城藩的持永助左衛門的末子,因出生月分不吉利而成為棄子,承蒙高源院匿養,說是源兵衛的兒子。成富皈依的本行寺也是求馬的菩提寺。

甲斐守直澄殿下於哥哥忠直殿下逝世後,幾乎已經確定由他繼承家督,忠直殿下的妻子惠照院夫人也已再嫁於他。萬事俱備,卻由於未得家臣認可,最終確立由忠直殿下之子光茂繼承家督。發生了這種事,想必直澄殿下自然深感不快,又請求幕府勸解調停。
三八、鳥巢甚右衛門是土肥進士之丞組的足輕,他的妻子決定與女兒共同奉公,便帶著一個女兒與他離婚了。妻子當了光茂公女兒春子的側侍;女兒則當了光茂公的使役,後來成為岡部權之助之妻。當時,甚右衛門已被提拔為普通武士,他原來的妻子也成了野口新右衛門的後妻,生下一個男孩。光茂公去世之時,男孩到玉林寺出家,男孩的母親最終也削髮為尼。
四一、京都東福寺的〈大涅槃圖〉(兆殿司繪),在日本是獨一無二的。綱茂公命藤本父子(宗吟和又七郎)臨摹,他們卻未答應。專門的經師若井利左衛門接受了這一要求,向東福寺處理日常事務的役僧提出請求。僧人們開會討論,起初都不同意這麼做,但那位役僧道:「日本獨一無二的,當然是重寶,但萬一燒毀或遺失,就再也沒有了。我認為鍋島公的御望有其道理,應准其臨摹。」於是東福寺的僧人們便予許可。但臨摹尚未完成,綱茂公就去世了。待其完成後,將它寄存於高傳寺,因此高傳寺藏品中的〈大涅槃圖〉是副本。
二八、鍋島喜雲之子名為五郎左衛門,是世無其匹的豪傑,他是中野將監的妹婿,但他沒有兒子,收鍋島市正之弟為養子,取名千手外記時英。勝茂公時代,鍋島傳右衛門做下壞事,因影響極壞而遭受懲罰。從此以後,考慮到給予身分低的人鍋島之姓後,若他們幹了壞事,會傷害鍋島名聲,因此藩主命令:「只有嫡子的家系才能賜予鍋島之姓,其他都要改姓。」所以外記只好用千手之姓了。
恩田次郎兵衛是柳線院夫人的女官高津君的外甥,在大猷院(三代將軍德川家光)時代,擔任步行武士奉公,日後被降為浪人,其後光茂公又將他聘為書寫物役。
八二、參覲江戶時,主君想見見總助,於是參覲途中就住在總助家。此後,總助家就成了主君旅館。
傳右衛門自己在江戶為遊女神魂顛倒,正當他沉迷其中之時,有人將寫著「鍋島主膳樣」的文箱自遊女町取來,送到了藩邸的玄關鋪板上。接待的人說:「我們的家臣中沒有這樣的人呀!」來人詳述了家徽和體態,說無論如何都要交給他。「錯不了,這一定是傳右衛門」,接待的人便將東西收下了。這件事傳到了主君耳裏,不處罰是不行的了,為此,主君派中野將監前往吉原遊女町調查,結果卻糊裏糊塗地不了了之。日後,傳右衛門於作戰時衝鋒陷陣,立下大功,因此獲得赦免。

常朝的父親山本神右衛門重澄,對本族的孩子們,甚至是未滿周歲的嬰兒,都會以嘴巴湊到孩子耳根,說道:「長成大剛者,要為主君所用。」說是要將這種希望吹入孩子的生命中。這是神右衛門的信念。

八三、這一年主君在江戶,總助多有問候。有一次,飛腳便將總助貢獻的兩種禮品一送到,主君立即回信:
天正二十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御朱印)
朱印狀之抄本如下:
五五、成富兵庫安茂領有知行地一千七百石,他沒有兒子,使領養了太田正左衛門茂連之子,勝茂公亦將四子山城守直弘殿下(盛德院)送給兵庫做養子。後來,兵庫自己生了兒子,養子十右衛門繼承家督,得千石;親子五郎兵衛得三百石;直弘殿下得四百石。直弘殿下後來得御賜知行地兩千六百石,共三千石。從此成富家俸只剩千石。後藤的鍋島若狹守茂綱殿下之弟民部殿下被命繼十右衛門之後,但因發生糾紛,民部殿下離開了。這麼一來,成富家的家嗣斷絕了十四五年。由於直弘殿下的操心,便將諫早石見守直孝的四男十右衛門殿下(獨幽)立為成富家嗣,繼承原來的千石。十右衛門殿下從前以諫早家的人質身分被送至江戶屋敷,他幼年時於佐賀城長大,視同勝茂公的御孫。

據馬渡家所記,慶長七年(一六〇二)在佐賀城修建的主家,只剩下城門口玄關前的一塊鋪板,因此這兩種說法都不確定。

三三、紀伊守元茂殿下為勝茂公的嫡子,是幕府家康公的養女高源院夫人(勝茂之妻)的貴子,無疑是要繼承家督之位的。元茂的祖父直茂公考慮到元茂殿下既是長子,又天資聰穎、才幹超群,日後必然會惹起繼承主位之爭端,於是請求幕府勸解,讓元茂當養子,將小城藩的知行地作為隱居的生活來源賜予元茂,還特別選派家臣隨從元茂前往小城藩(元茂後為小城藩祖)。
大膳原出自蒲原氏,擔任御小姓奉公,立身出世,已是四百石祿米的級別,名震當世,乃無雙之豪傑,主君欲使其仿效龍造寺古鍋島大膳殿下的武勇,因而御賜大膳之名。擔任御小姓三年期間,一隻胳膊一直給勝茂公當手枕,據說這隻胳膊都萎縮了。
「數年後,勝茂公於山內獵野雞,日暮而歸。正洗腳時,不知哪位側侍提議:『給山內人賜酒,就在廚房舉行吧!若在御前,恐怕許多人會感到拘窘,還是在廚房悠悠地喝好。』勝茂公吩咐道:『就照辦吧!』六左衛門聽到這話,立即來到御前,說道:『請讓他們在御前喝酒吧!』聽聞此言,勝茂公一驚,將杯盞裏剩餘的水全潑灑到自己身上,接著換上衣裙,讓六左衛門坐到壁龕前,自己則平伏於壁龕旁邊,說道:『剛才犯了錯誤,請原諒我。』又沉痛地道:『現在六左衛門所說,肯定是日峰(直茂公)的掛念吧!哎呀呀,太難得了!』對於山內,主君懷有如此深情,因此獲直茂公、勝茂公父子賜予衣裙及小袖的人們,他們的子孫約定好,將御賜衣袖等裁成小碎布,縫於衣襟上,這就是小碎布的由來。」
陶器師家長彥三郎
三九、星野總右衛門的母親在懷他期間常喝抹香。總右衛門五歲時,聽到一句小曲「浮世無盡」,遂生疑問,竟坐禪半日。他的一生中,曾有許多難以言喻的奇怪行為。上京都的時候,因為某女院樣的要求,他將於夢中悟得的《高王觀音經》抄寫出來,呈奉給這位夫人。這位夫人送給他一種名為「名香八重垣」的禮物,作為還禮。但這事傳了出去,他被命降為浪人,於二十八歲時去世。他原是大木莊兵衛的兒子,到星野源兵衛重之家做養子,在還未繼承家世時就被降為浪人,所以仍稱大木總右衛門。他在擔任御小姓役時稱文四郎。

上述各代的染色樣本均是軟綢綾,芝田五左衛門持有。

後光茂公賜名「掃部」,御意為:「貴子生於兩軍陣前擔當先鋒的世家,我很羨慕在大坂之陣擔任先鋒、立下大功的井伊君,故給貴子取名為掃部。但長大以後,即使到江戶當侍從,對井伊君亦應忌憚,屆時再換名字。」後來取名為主水直恆。正德二年,由光茂公賜一「茂」字,改為茂主。
二五、姓氏為中野的有兩家:中野神右衛門一系由武雄分枝而出,是西目中野的城主;中野佐一系,是古瀨鄉中野村的城主。佐的嫡子是勘解由,次男是勘右衛門。
當時,元藏院的村了和尚屢屢提出申請:「我來自高僧大德輩出的知識淵藪之地,希望加入本地十二寺院之一。」由於未得許可,村了和尚便於光茂公拜謁慶誾寺時,預先隱身於佛壇之下,乘人不備時突然現身,直接向光茂公提出申請。經過家老評議會審判,判定村了和尚死罪。聞此,高傳寺湛然和尚力爭:「不能殺出家人,我以僧人的身分擔保,無論如何都要赦免。」光茂公不聽,村了和尚終被斬首。湛然和尚悲憤難抑,離寺出走,入新莊東禪寺。光茂公屢派使者請其回寺,湛然和尚一概不應,反提出離開的請求。光茂公不允,命其隱居,湛然和尚便移居至松瀨通天庵,並向光茂公請求:「請為我修築隱居所,再賜我一塊地吧!」於是光茂公將華藏庵的扶持料分出十石,賜予湛然和尚。湛然和尚於通天庵隱居十三年,日復一日,小心謹慎地過日子,直至圓寂。
二二、光茂公尚未繼任家督時,小森覺右衛門就已格外受到器重,被光茂公召至身邊,擔任御歌書役,又受派前往京都。京都公卿時常送詩箋給覺右衛門,覺右衛門從此誤入歧途,溺於公家品味,光茂公見此,命其降為浪人。初時覺右衛門是御台所役。
三〇、鍋島直弘公的某個侍從有一次閒聊時說:「家臣中沒有一個可信賴的,平常都沒甚麼用。危急關頭上投一命以效忠的,恐怕唯有在下一人。」如此荒謬!直弘公生氣了,說道:「在家臣中,惜命的也許只有一人,那人就是不可一世的傲慢者。」眾人都感覺到了殺氣,以為那個侍從將被直弘公的拳頭打死,但直弘公卻讓那人退了下去。
相良權左衛門遇難時,只有一個剛滿一歲的女兒,因求馬繼承相良家家督,藩主有命,日後要將相良權左衛門的遺女嫁給求馬。儘管求馬逐漸獲得提拔,並增加了祿米,但他請求道:「應該讓相良家的女兒與一個相當的女婿婚配,並讓這女婿繼承家世,姑娘的年齡和我怎麼都不相稱。」因此,福地彌右衛門之弟八左衛門入贅相良家,而鍋島一雲的妹妹嫁給了求馬。福地吉左衛門的嫡子是彌右衛門,次子是八左衛門,三男是太左衛門。
五八、鍋島家的「吉刻付」儀式。永祿九年(一五六六),大友宗麟出陣高良山,包圍了龍造寺城。當時猶豫是否棄城,就讓泰長院的震龍和尚占卜。占卜結果是「固守城池吉」,於是依此守城,結果御運大開。從此以後,這成為歲暮年始的定儀,每年泰長院都要舉行名為「吉刻付」的儀式,報告吉凶之占。
一一七、勝茂公的上衣和下裙,是褶布小紋,被熨燙得柔軟似綾絹,此事總是吩咐芝田道甫去做。光茂公則喜歡栗梅素地的上衣和下裙;鍋島攝津守直之殿下、鍋島加賀守直能殿下、鍋島備前守直條殿下、鍋島帶刀正恭殿下等,都穿與光茂公相同的上衣和下裙,因此在江戶,此色稱作「鍋島柿」。綱茂公穿淺黃唐松小紋衣裙。
二三、在勝茂公患病期間,由於町奉行神尾備前守君的請求,室節次左衛門被聘為武士。
近來有些出家人,拚足精力修持些無聊的事,以為因慈而柔就可以了,殊不知沒有人能以此修成正果。他們不僅自己這麼做,還勸戒武士也如此修習,結果反而廢了武功,蔫了精神,徒留遺憾而已。一般而言,年輕武士聽聞佛教教義,是沒有益處的,因為心之功能會被一分為二。若武士不能專心於武士道,那就毫無意義,就不能稱作武士。隱居而有餘暇的老者,如果想要消遣,聽聽佛教教義倒也無妨。大凡被稱為武士的人,一肩扛著忠和孝的重擔,一肩擔著勇氣和慈悲的大樑,只要這兩座山一般的擔子鑲嵌進肩肉裏,壓得幾乎骨折,如此就算盡了武士本分,也就能說武士平生得以安身立命了。早晚禮拜、行住坐臥都唱「殿下」,與口唸佛號沒有甚麼不同,一唸佛號,就不會違背佛旨真和*圖*書言;也好比平時拜神,這才能賜我武運長久。僅有勇氣而欠缺慈悲心的武士,會有誤身而斷絕家名之憂,因慈悲乃孕育好運之母,古今之例皆然。

在洋槍重記的帳簿中,據說寫的是「佐賀」,前幾年,洋槍重記在備忘錄中寫成了「佐嘉」,被擔任該役的家臣提醒:「在本帳中以前使用的是『賀』字,還是使用和以前交上去的文件相同的文字比較好吧!」從那以後,只有洋槍重記帳中寫的是「佐賀」。這件事被當作備忘錄,寫在江戶置物帳的袋子上。

山村孫太夫為土井大炊頭殿下的家臣,因與家老發生糾紛而被閒置。大炊頭惋惜孫太夫落為浪人,就向當家請求,於是孫太夫又被聘為武士。孫太夫的孩子有十左衛門、清右衛門、助太夫、平左衛門、外記連俊等人。平左衛門成為多久殿下的家臣,父親孫太夫的知行俸祿便分給了餘下四人。外記被命傳授神道。當時光茂公的女婿神田公成為年寄,想收福地助之丞的弟弟造酒為養子,將神職傳授給他。造酒的妻子是助太夫的女兒,身為外記的養女被迎娶過來。助太夫的女兒生下橫尾平五左衛門,後來再婚於常朝。
四七、一鼎做浪人時居於梅之山,養子安左衛門蒙恩領有祿米。當一鼎受命前往上京接受御用時,京都留守居役下村三郎兵衛對一鼎說:「常年過著浪人的生活,喝不到酒吧?」又說:「因為在山中,甚麼也看不到,甭說酒了,連吃的都沒有。將麥子、蕎麥、稗子等放入鍋裏煮,肚子一空就吃,連湯汁都不曾喝到過吧?寒夜裏,沒有酒就睡不著,且那種食物怎能通過喉嚨咽下去呢?」一鼎回答:「睡不著的時候就不睡,能睡著時再睡;不能吃的時候就不吃,能吃時再吃。」又提醒道:「三郎兵衛,籠統地斷定事物對人毫無益處,就像《徒然草》中那種關東男人一樣。」
五三、鍋島助右衛門茂治殿下居處附近的法華寺舉行說法儀式,助右衛門殿下的女兒想聽說法,便去拜謁,豈料竟與一位年輕武士私奔了。家裏人多方打聽尋找,卻始終不明她的去向。不久後,聽說她與肥後藩的家老訂了契約,以妾的身分奉公。鍋島藩屢屢派取手交涉,要求將人交出,卻都未能如願,於是命成富兵庫茂安出面協商。兵庫前往熊本,面見加藤主計頭清正殿下,以商量的語氣道:「請將助右衛門的女兒交給我們吧!」主計頭殿下道:「人家是投靠我們當家的才逃到這兒來,不能、也不該交出去呀!」兵庫立即正色道:「在朝鮮戰場上苦戰不靈之際,我們當家的曾為你們助戰,貴主曾說,為行報答之禮,無論敝當家有何請求都在所不惜。那麼,請將這次權充為還禮吧!承蒙你們收留助右衛門的女兒,我來拜謁,就是要帶她回去。當時貴主一言,難道打算吞回去嗎?」主計頭殿下被迫讓步,說道:「既然你已這麼說,我不得不將她交回去,但你要幫我保住她的命。」兵庫道:「我會轉達閣下的吩咐。」便接了人回去。
一一〇、大津肥前屋九左衛門來請求御賜扶持米,殿下便問他是否有適當的家世來歷,他回答:「我是年輕一輩,不知以往歷史,也沒有家譜存世,但是有物語,還算讓御當家中意,讓我暫時打理御當家驛站。勝茂公曾想重修驛站,特別吩咐道:『要建成唐破風造式驛站。』後來規定,町屋建築不許採用『唐破風造』樣式,我陳述了如上來歷,承蒙允許,現在在大津旅店,只有我一間『唐破風造』客棧,已不許再造新的了。若要維修,必須向代官一層層申報;為給人看原有的破風,這才申請維修。因為由勝茂公所建,才能保存至今。」
這件事使北山之僧至今仍深感藩主厚恩,拚命祈願我藩武運長久。
勝茂公之世規定:父親死亡時,若孩子未滿十五歲,便沒收知行地;即使已十五歲以上,但尚未繼承家督者,父親一旦死亡,也會減持原來的知行地。進士左衛門死後,其子九郎左衛門被賜予二百石,九郎左衛門立即感激地稱頌,表示這是難得的幸運,第二天又增加了一百石。九郎左衛門之子與左衛門因行為不軌被降為浪人,後恢復為一百石,其後又被降為浪人。生三(鍋島道虎)一族的某人,與九郎左衛門同時,繼承父親的知行地後,也被賜予二百石,但他並未接受,說是至今仍做著姐川家的家老。

兵庫的親生兒子五郎兵衛擔任肥前守的年寄,五郎兵衛之子左內因精神錯亂而自殺,左內之子藏人被光茂公聘為武士。

一一九、出兵朝鮮時,來到一個名為茶碗的地方,直茂公身邊僅有一顆斷了的洋鎗子彈,於是堤雅樂在那一帶的民家搜尋,發現一個青銅大甕,便買了下來,切斷做成子彈。據說這是製作子彈的開始。
六、佐嘉、神埼的文字不同。四代將軍德川家綱公在位時,於佐賀藩由當家的交出御判物之前,先要交出鄉村帳簿。小川舍人將帳簿取來,送至江戶交給幕府役所。幕府方面表示:勝茂公從前交出的鄉村帳簿中,使用了「佐嘉」和「神埼」字樣,但這次的帳簿卻寫成了「佐賀」和「神崎」,要求改寫成與以前相同的再交上來。於是,只好重新寫了再交上去。從此之後,便專門使用「嘉」和「埼」字。這是於正德三年(一七一三)十一月十九日聽說的事。
一二、鍋島舍人介茂利有一位十四歲的草履取,擔任侍從陪同主人前往諫早家。在侍僕的房間裏,與諫早石見守領主殿下的雜卒爭吵起來,一怒之下,便將那雜卒殺了。這當然是重罪,但他處置那雜卒的方法合於武士道,因此舉措自然符合禮數了。某男人興起一個念頭:「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倘若沒有留下甚麼值得回憶的事就這麼死去,將是多麼遺憾哪!好吧,奪取天下應該不錯吧!」隨後就不分晝夜地一味苦思冥想,奪取天下的計劃終於在腦子裏錘煉成型。他忽而又想:「奪取天下的計劃一旦得手,就要為治理國家而不停地苦心勞身,從此一生都要處心積慮、忙忙碌碌,可說無聊至極。與其如此,還不如出家開悟成佛來得有益。」於是他決心出家,入真言宗,勤勉於佛道修行,日後被稱為「溫泉之法華」,成為聞名全日本的高僧。有一首和歌唱道:「若不消解思慮我他彼此之心,終無自意識,亦無覺悟之境界。」
八、佐賀城築城時,在城的周圍挖了一圈壕溝,當時黑田長政公來幫忙,在北面的御門旁邊開挖壕溝。黑田公修築前福岡城時,我藩也助其挖掘壕溝,就是現在傳言的肥前堀。關於挖這道壕溝,在直茂公是有很深的想法。
七七、在島原之亂中,九州大名決定出陣,黑田殿下甫出江戶城,就帶領隊伍出發了;細川殿下一來到玄關,亦立即出發。勝茂公則先回到自己的屋敷,恰巧毛利長門守殿下前來送行,兩人寒暄一番,許久之後才動身。細川殿下因備有現成的旅籠飯,一面行軍,一面就於道上解決了吃飯問題。勝茂公卻要求御廚每天追隨行軍隊伍,每到停宿點,就和平日一樣準備飯菜送上。這當口,幕府為黑田殿下與細川殿下準備了快船,但勝茂公並未攤到快船,只好向江戶城裏的幕府老中相借快船渡河,但幕府卻含糊其辭。據說,這是由於島原之亂爆發於佐賀藩內,勝茂公曾特意向老中提出,指定由兒子直澄殿下代理島原藩主,但是島原城一直沒有攻下,不稱幕府心思。勝茂公不得已,只得向松平下總守忠明殿下借船。自那以後,我們就在大坂常置備船了。
關原之戰中,西軍敗退,屬於西軍的勝茂公主僕一十三人行經御崎門,門番堅決阻止,不予通行,因此只得拜託總助,最後如願通過御崎門。勝茂公又向總助打聽前行的路線,總助道:「請至我家一坐。」並拿出粥(以米七升五合所煮最好的粥)款待勝茂公一行,也介紹了沿途的行進路線。在桑名的西南方向,越過近江,附近有一條名為千種越(又名君之田越)的山道,這條山道為進入近江國麴袋之鄉的必經之路。勝茂公下令行此山道,總助也陪同翻山,來到麴袋之六左衛門百姓的地方,在這兒休息(由此處翻山至麴袋,距離約二十三里。這裏的海道有十三里長)。
二四、隆信公之時,被稱為「四天王」的武士有:百武志摩守、木下四郎兵衛、成松遠江守、江里口藤七兵衛。
春宅的生父次左衛門被除籍降為浪人,已於家鄉逝世,與田原家的往來斷絕。七右衛門繼承了他家家系,本家即使收容春宅,領回後亦無容身之所。且仲裁父子絕緣的檔案,至今仍由中人保管。由於人口管理人員每年更新,藩主都要一一蓋擔保印,這已成為定制,因此不可能讓春宅重新回歸本家。關於春宅的處置,希望另想辦法。無論如何,若想將人轉交回來,就應該預先通知春宅家鄉的藩主,不得到他的承諾,就不能讓他返回本家。
一一、多久長門茂矩殿下隱居時,光茂公吩咐道:「讓犬子伊豆貿文給長門做養子吧!因伊豆貿文年幼,就讓長門之弟兵庫安胤繼承家世。」多久家的家臣們聽說了此事,向光茂公道:「承蒙不棄,以您的兒子作為多久家的養子,請務必讓伊豆殿下繼任家督。拋開伊豆殿下而將兵庫奉為主人,對我們來說,實在很難做得到。」因此光茂公讓伊豆殿下繼承了多久家。家臣們非常敬愛伊豆殿下,多久家的家運至今平安。世人評價道:這都要歸功於多久家臣的忠義之心純厚。
一四、聽說神代勝利有遺言:「我子長良是不遜於我的武將,但龍造寺家的威勢與日俱增,我們要維持家名恐怕很困難。我死後,要和龍造寺家和睦相處,請龍造寺家惠賜養子,繼承我的家世,這樣更好。」父親死後,長良一再思慮:「龍造寺隆信武力強大,但缺少仁義,絕不能繼承我的家世。而鍋島飛守直茂兼具智勇,慈悲深厚,其子孫一定人丁興旺。」於是,將直茂公的弟弟小川武藏守殿下的三子,以隆信公養子的名義迎接至神代家,也就是後來的家良。
一〇、鍋島主水直朗殿下喜得貴子,於是對光茂公說:「請為小兒賜名吧!」光茂公道:「剛出生的孩子,應該由父母雙親命名,暫時先取一個你們認為好的名字,以後再正式命名吧!」孩子取名為萬五郎。
七三、聖靈祭。陽泰院夫人(直茂公之妻)落髮時,由楊柳寺住持正意和尚操刀剃頭。每年的盂蘭盆會,都會將正意和尚召至城上,因此至今楊柳寺住持仍舊保有為藩主御用的慣例。
四〇、在相良市右衛門的遺囑中,最後的書跋寫道:「儘管上述種種,子子孫孫或許都不會遵守,但我還是要這麼說:我五歲時就嗜酒,成人後則酗酒,屢屢被人警告,始終不聽勸,但唯有被警告時才稍有收斂。警告也許徒勞,但絕不能少。」
七、關於本藩執行家姓的來源。過去在神埼的櫛田神社祭禮上,每年朝廷都派遣敕使前來。在這個過程中,經常有從京都來的公家眾,他們在神埼修蓋住房,擔當社務,將社務叫作執行。在經年累月的過程中,作為社務的職名被原封不動地採納,變成了家姓。這些公家眾的子孫就是現在的執行越前守們。
傳右衛門一回藩,那遊女不辭遙遠,一路打聽著找了過來。傳右衛門沒辦法,只好將她接到家裏。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傳右衛門終於被命切腹。當時大木兵部、中野內匠、鍋島舍人等硬著頭皮,急匆匆地來到御前,請求主君別殺傳右衛門。
六七、鎌倉屋太郎左衛門。島原之亂爆發後,勝茂公急急忙忙地自江戶返國,途經箱根山頂,鎌倉屋將糯米小豆蒸飯和酒漿等美味擺在路旁,宴享武士們。由於行走山路時不許攜帶食物,因此這一施捨大大地幫助了匆匆而過的勝茂公一行。勝茂公十分高興,表示要以鎌倉屋為當家驛站,其後又賜予鎌倉屋當家的家徽,叫作「御本陣」。
閏二月三十日,致太田總助君

這位彥三郎原名壹岐守,後遷至柳川,這是持傳朱印狀的本家。彥三郎的弟弟長右衛門原名右京,子孫一直居於高木村,擁有朱印狀摹本。兩家均代代稱名為彥三郎‧長右衛門。

這只是一例,除此之外,清久公夫婦的善行多不勝數。夫婦倆老早就信奉彥山權現,每年的大年三十都去參拜,一整夜在神社中閉門不出。有一次二人前去參拜,因大雪紛飛而迷路,清久公一腳踏空,與墜雪一同跌落山谷。當他在亂雪中尋找道路時,揀到了彌陀三尊的佛像,帶回來在德善請彥山權現神之時,就變成了本尊。彥山權現之本地神雖說是彌陀三尊,但這確實是不可思議的偶遇。鍋島家的基業,因為清久公似乎更加繁榮昌盛了。這是古老的故事。
六一、政家公辭仕。某次在秀吉公御前,龍造寺政家公與秀吉公下將棋,諸大名觀戰。棋局結束後退出之際,政家公想站起身來,卻因腿足麻木而無法動彈,只得匍匐著退了出去,諸大名群相發笑。政家公是個肥胖的大塊頭,平時要直立膝蓋也不容易,自從這件事以後,他考慮到不能出仕,就此退隱了。
市佑殿下日後逐漸增加至一千四百石。隱居後,作為隱居料,市佑殿下又被額外賜予三百一十五石。市佑殿下將它讓給兒子道元的次子十右衛門殿下,也就是鍋島莊兵衛家。本家雖領有一千零一十五石,但九左衛門因病無法奉公,領地被收回,下賜給他的兒子二百石扶持米,至寶永六年(一七一〇)已增為六百石。
六三、統治山內。佐賀人將肥前和築前之間、國境山地一帶的土著稱作「山內的」,至勝茂公之世,因其殘留下來的神代氏遺風,經常不服佐賀的管轄。為了治理山內,勝茂公準備選拔合適的人才,但始終沒找到適當的人,最後,只好派出剛滿二十一歲的鍋島舍人茂利君。
一二二、鍋島內記普周向光茂公提出:「北山一帶的寺院沒有薪山,乏材可用。都是為了我藩祈禱,能否將我寺後www.hetubook.com.com方的薪山分一些給他們?」光茂公道:「適當地給吧!」那些蓋有內記之印的文書,多是有關賜予寺院薪山的文件。
四六、所謂「江戶三島町」,過去是指福島、鍋島、久留島三家屋敷,因此稱為三島町。據長譽(佐賀郡來迎寺住僧)表示,我藩當家的御屋敷位於現在的增上寺所化寮一帶;其後代之而起的打越屋敷在鳥森附近;再後來的屋敷在愛宕下,現在變成松平岩狹守殿下的屋敷,代替它的是櫻田西御添屋敷、太田原殿下的屋敷。
三二、嘉瀨(佐賀市)淨土真宗蓮乘院的增誾和尚,為築前箱崎八幡宮的別當,後來因病回鄉。直茂公聽說這病不吃肉就不能恢復,於是暗地裏送肉給他。增誾病好後得知此事,說一旦口沾了肉,就是犯戒,因此又到山裏修行去了。那座修行的屋子,就是現在的元城院。直茂公依舊時常關照他,親自做中人,將鹿江氏的女兒送去,讓她照顧增誾。這個姑娘生了個兒子,就是元城寺美濃守,於島原合戰中戰死,由權兵衛繼其家世。增誾的弟弟增算為川上實相院的住持。
二十七日,聚集武士準備出城攻擊島原城,但中野兵右衛門政利卻轉達了上使所傳來的「趕快後退」命令。石井彌七左衛門和石井傳右衛門正能二人說:「榊原(職直與直信)父子(勝茂公的監軍)會留心攻城情況,屆時我們要第一個到達戰場,並為此而蓄勢以待。」因此二人並未退後。當日傍晚四時左右,我軍突然攻城而入。接下來,開始評判何人是第一個衝上的武士,人們對此議論沸湧。紀州樣(元茂公)對勝茂公道:「率先衝向敵陣的武士,將獲得幕府啟用,所以一定要查出來。這種時候,能彰顯武道榮耀之人,恐怕只有彌七左衛門,但未經查實前還不能說。一定要讓家臣與我們達成共識,我認為,第一個衝向敵陣的絕對是彌七左衛門。」勝茂公道:「關於何人率先衝向敵陣,爭議正盛,當此戰亂之際,經常發生這種事。不論怎麼說,這都是個激勵士氣的妙計。要將此事追究到底,以你說的為準。我決定其他證據概不採納,只有穿著黑羅紗陣羽織,上面縫著深紅色日之丸的武士,才是第一個衝向島原城的人。」此令一下,彌七左衛門道:「真不湊巧,我現在不能動。請將我的陣羽織送來,請主君過目。」勝茂公一見到送來的陣羽織,確實一模一樣,於是說道:「確實是這件陣羽織。」最終確定第一個攻入島原城的,是彌七左衛門與傳右衛門二人。
一〇〇、有人於行道中未得允許而乘轎子,監督役不報,被命降為浪人。勝茂公最後一次至江戶參覲,途中看到他轎後方還隨有幾乘轎子。許久以來,武家就有法度,規定未經允許,途中嚴禁乘轎。監督役對此視若無睹,沒有上報,是為失職,因此監督役川浪權兵衛政辰和石井古十介幸俊被命降為浪人,年寄中野佐良純遭怒斥。翌年春天,勝茂公逝世之前,佐被赦免;勝茂公逝世後,他切腹殉主。
九三、鍋島茂貞意安五歲時,做了鍋島茂里主水殿下的養子。不久後鍋島茂宗淡路殿下出生,就轉為小城屋形殿下(千葉殿下)的養子,因相處不好而返回,十四歲時繼承鍋島茂昌的家督。主水殿下逝世後,意安受直茂公之命,與弟弟道元(鍋島純正)、勝右衛門(鍋島方越)三人同心協力,盡心撫養擁立淡路殿下。島原之亂時,意安之子一雲十四五歲。
八四、從這位總助到現在的當主,世代都擔任村長;而桑名本町的屋敷,據說是當時勝茂公下榻的屋敷。從那以後,總助又購置鄰居的小屋來進行擴建。
值班的老中回答:「這麼一來,就應該與上次一樣。明日會再商量一次,但是關於奠儀的部份,今晚就要上報藩家倉庫管理員。」第二天早晨,長古來到藩邸聊天,高興地說:「老來奉公,才是本望。」
八五、藤本宗真是忠直公之妻惠照院夫人帶來的侍女小倉殿的外甥,是茶頭小堀遠州政一的弟子,靠縫製茶入袋生活,後來決定做小倉殿的養子,蒙賜二百石。到宗真之子宗吟時,因受御斥而減持知行。
「老早就聽說鍋島家家脈古老,是人丁興旺的大藩,乍一看並不那麼顯眼,以為都是些茅草田舍。但因此次意外變故,才明白了何謂大藩。年輕的殿下(綱茂公的弟弟四代藩主吉茂殿下)在江戶,主君年盛時就擔當長崎警護,在這樣的藩國內,主君突然逝世,環顧宇內,無論在哪裏,皆會人心騷動。然而在鍋島藩,主君綱茂公甫逝,全藩寂靜,連鴉雀亦無聲。以親族為核心,家臣同心,齊集寺廟,沉浸於悲哀之中,唯見落淚,絲毫不見動搖之跡。且藩內萬事的治理一點兒也沒有停滯,均正常進展,真不知在何時、由何人調理得這麼井井有序。不愧為大藩,有著深不可測的人才厚味。」
二、高傳寺由直茂公重建,將剛意公(直茂之父清房)作為寺院創始者,賜予寺院八十石領地。其後,勝茂公再增加三十七石領地,此外,為了供養釋迦如來,又賜予一些免稅田,在釋迦如來的名下,免除年貢和課役。至光茂公之世,舉行泰盛院勝茂公之三十三回忌法事時,又增加了三十三石,加起來總計有一百五十石。

權兵衛和十介於光茂公之世亦被赦免,又召回他們侍奉舊主,但長門殿下出門時,十介和山崎十左衛門說了長門殿下的壞話,因此二人又同被降為浪人。後來十介再次重新被聘侍奉舊主,和十郎兵衛合謀偽造印章收錢,遭判流放。十郎兵衛自那以後落草為寇,攔路搶劫,被抓入獄,判死刑。

一〇七、據《肥陽軍記》載,藩領地減少,是由於太閣秀吉公遠征九州時,龍造寺政家公趕赴高良山陣地遲誤。另一說是由於本藩沒有拿出寒暄慰問金,於是秀吉公將築後國收回。據馬渡氏回信所云,島津、大友、龍造寺乃九州三大家門,為削弱其勢力,秀吉公裁減了三家的領地。
一〇六、直茂公賜高傳寺知行六十石。勝茂公加增高傳寺僧錄司經費三十石,後再加二十七石;且以田地捐贈施捨了在釋迦如來名下的免徵年貢和課役之田五石、燭火費五石,寺院已領有的十八石七斗田地亦免徵年貢。泰盛院(勝茂公)三十三年忌日御法事時,光茂公再給加增三十三石,此時,寺院擁有祿米總共已達一百五十石。但在加增的三十三石中,含十八石七斗的寺院領地、釋迦如來名下免徵年貢和課役之田五石,以及燭火費五石。吉茂公之世,特別分為寺領地、釋迦如來名下免徵年貢和課役之田、燭火費,高傳寺知行地共一百五十石。開山像和開山堂,乃了意和尚。
一五、高傳寺鶚峰和尚隱居時,希望月舟和尚繼任住持。月舟和尚生於武雄,為復興漸已衰微的曹洞宗宗風之名僧,當時他是三河藩坂倉周防守殿下的菩提寺與長遠寺的住持,據說他與周防守殿下的關係特別好。對於鶚峰和尚的提議,月舟和尚回答:「自己要看管周防守殿下的菩提寺並住持另外一寺,又不能辭職。」鶚峰和尚仍不死心,堅持道:「已經決定將高傳寺交予月舟和尚,不想另找住持,即使您不能來,高傳寺也是您的了。您就派人來吧!」不久後,鶚峰和尚便圓寂了。繼任的住持由月舟和尚所指派,他說:「湛然梁重和尚合適。」於是向當時在三河藩某寺擔任住持的湛然和尚發出邀請。湛然和尚接受邀請來到本地,就任高傳寺的住持。從前高傳寺有位小姓,曾拿出酒來招待訪客,湛然和尚接任住持後,制定了嚴厲禁酒的寺風。
二〇、石井生禮的嫡子名雅樂,次子名傳右衛門。鍋島安芸守茂賢殿下(深堀領主)沒有孩子,便將雅樂過繼為養子,不料雅樂卻不幸早夭。安芸守殿下後來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就是志摩殿下,但父子間缺乏情感,親子關係不佳。因此,深堀領主希望由雅樂之子傳右衛門繼承家世,曾於暗地裏商量過,但想想這樣做不合適,也就放棄了。傳右衛門已分得安芸守殿下的知行地,至今仍然如此。
黑田勘解由

每月逢有先祖忌辰時,供奉線香和蔬菜,鍋島本莊的百姓們,一次平均五六人去參謁高傳寺。

三七、松崎彥右衛門是金右衛門的弟弟,擔任御小姓出仕,又叫「御蘭」。後承蒙藩主賜姓,拜領知行地三百石,又被御賜與諫早豐前守茂真殿下(水月院)的女兒結緣。由於沒有兒子,將鍋島十左衛門茂紀殿下(武雄領主)的末子內記接來做養子,但是父子關係不好,經常發生訴訟,致使家敗破產,幸而有一點兒御賜祿米。綱茂公時,立鍋島一雲(鍋島嵩就,神代領主,加判家老)的末子源太左衛門為松崎家之後,才承蒙恩典領受一百五十石。

高木的陶器店,是次男繼承下來的家脈。持有朱印狀的本家位於築後。

四八、下村左馬助的第三子名為枝吉利左衛門,是善右衛門的養子。左馬助的女兒是石田安左衛門(石田一鼎的父親)的妻子。下村七右衛門的弟弟是勝屋新右衛門、五郎右衛門之父,這人最初名「將野」(譯者按:音譯),因為到了其他地方後,他人無法理解,又改名為「勝野」(譯者按:音譯)。七右衛門擔任勝茂公的御鬢役時,自御金庫領取五十貫銀子,忙亂中竟丟失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管理御藏的和尚江藤傳齋立即上報,並展開調查,但銀子卻不知丟哪兒去了。傳齋和尚拜託山伏,請他舉行神託喻的祈禱。山伏一面撫摸著自己的頭髮,一面順口說出:「這就是偷盜者。」「哎呀,是七右衛門幹的吧?」這種說法很快地流傳開來。勝茂公聽說後,開始著手調查七右衛門的住家,但還是弄不清銀子的去向。

據與右衛門說,勘左衛門為田原次左衛門的次男,因母親火葬,受到刺|激,才開始亂心。

一〇五、利叟公(鍋島清久,直茂祖父)閉居本莊神社,過年齋戒祈禱時,一位尼姑也來參與儀式。利叟公問其身世,那尼姑回答:「一生雲遊,不知出生故土與父母。」於是利叟公將她帶回家,並賜予元旦祝膳。因憐其身世,便讓她住下,她於五天中護理服侍利叟公,細心周到,忠誠勤勉,利叟公約定與她結為夫婦。不久後生下一子,就是後來的清房公。清房公三歲時,突然向母親辭行,離家出走。母親想要阻止,緊隨其後,卻無論如何也追他不上。據說他翻越了築後川,向著高良山方向走,不知所終。
七〇、慈悲小屋。光茂公御世之初,吩咐建造慈悲小屋,後來再命修建小屋一百間,賞賜新來的非人(譯者按:窮人和乞丐)一個月米飯。
八八、對西目的一向宗課以罰金。關原之役後,勝茂公下令領地內的一向宗全部歸屬於西本願寺派,以作為給西本願寺的禮物,但西目一帶有幾座寺院不服命令。勝茂公嚴令違命者斬,這幾座寺院才終於服從。勝茂公盛怒之下定了他們死罪,雖然最終得以赦免,但仍命令他們每年繳交罰金。這筆罰金由西本願寺徵收,每年以炭費名義交給西本願寺。
二一、我藩田原次左衛門擔任大坂聞番時,他的妾產下兒子。回藩之際,由京都吳服所的御用聞番田又兵衛、新三郎二人從中撮合,將這孩子送給一位名為春庵的京都醫師,雙方立下斷絕父子關係的契約。次左衛門日後因故被降為浪人,他的孩子倉町勘左衛門、鶴七右衛門、小宮六兵衛等,都分別做了他人的養子。在京都做春庵養子的妾生子名為春宅,是個放蕩不成器的傢伙,被養父攆出家門,並斷絕了父子關係。春宅預謀放火,養父只得向奉行所提出申請,希望將他送回本家。春宅的本家兄弟七右衛門正好遷任大坂監督役,奉行所向他說明了緣由,希望由七右衛門將春宅領走。大坂奉行所委託佐賀藩京都留守居役江副太郎右衛門就領回春宅之事,向七右衛門提出說明。太郎右衛門卻說:「我對事情的始末全然不知,待回頭仔細問明白再答覆吧!」
九州人忠誠淳厚,為盡友好之禮而派遣人質,所以接見了人質。這次島津一門可要再三謝罪求饒了。征伐平定九州,是御命,若能各盡忠節,必有恩賞。請轉達,一定要拚命戰鬥。
一一五、元龜元年(一五七〇),直茂公夜征今山,攻破大友,奪取了敵人的家紋杏葉之紋。
八六、高木宿陶器製作的御朱印。太閣秀吉公於肥前名護屋的陣地上聽聞母親大人生病了,急忙趕回,途中經過佐賀上首。川上川的下游有個名為「名護屋之渡」的地方,那裏有一條路,自秀吉公行走之後,人們便將之稱為御道。據當時見到秀吉公的人描述,秀吉公小個子、大眼睛,從頭到手腳都塗滿了赤色,衣著鮮艷,穿著沒有後跟的蒿草鞋,腰間懸掛著朱鞘塗金的大小兩把刀,刀鞘上還掛著一雙無後跟蒿草鞋。因為是騎馬旅行,侍從們中沒有一人乘坐轎子。
九六、高傳寺。在本莊村(佐賀市)有高傳寺、高楊寺,屬於水上山萬壽寺派之小庵遺續。清久公(直茂公的祖父)成為本莊村的領主後,將高傳庵定為菩提寺,隨後直茂公格外照拂,以清久公作為該寺的開墓,開山則是箱川妙雲寺的住持玲岩(玄玻)和尚。
柳川城之丸的護城河上,板橋雖然被拆下,但在此之前,從城裏殺出一大群敵方武士,唯有上述七人一步不退地於原地搏鬥,同伴們只好一擁而上,驅散敵方武士。這原來是鍋島主水茂里(茂賢之兄)的計策,原先打算佯攻,將敵人引到橋的這邊來,隨後迅即發起衝鋒,將敵人追落壕溝。事前已將計劃詳細地告訴七左衛門,但是因為七左衛門性子太急,居然衝過了橋,原計劃破產。
二九、航船標誌的三角旗。進攻朝鮮之時,其他藩家的水軍在各自的船上都有船旗標誌,只有鍋島家的船上沒有標旗,船頭池上六太夫立即收集擤鼻涕紙,折成三角狀當船標使用。
一〇九和_圖_書、朝鮮之戰中,澤道源左衛門茂明和村上源太夫茂親二人擔任戰旗大將。鍋島道虎生三認為源左衛門立戰旗的地方不佳,便下令糾正,但源左衛門拒絕執行。結果源左衛門之子平左衛門(其實是中野又兵衛的兒子)切腹,家脈斷絕。
一〇三、直茂公說:「漸漸地年紀大了,不能事事用心、處處留意了,誰能替我分憂呢?」生運說:「高楊庵(高傳寺原名)住持與我們藩家有關,很有才能,命他還俗,讓他奉公,不知您意下如何?」直茂公說:「哎呀,他會答應嗎?」生運當即請纓,道:「在下願任說使。」生運為此奔走數十次,但終究沒能成功。高楊庵住持道:「已入僧籍,請允我只蓄髮。」蓄髮後號生三(鍋島道虎),照舊以出家之身奉公,領姐川知行。
四四、島原之亂時,在原城城池陷落的二月二十八日,三瀨源兵衛坐在本丸城邊的田埂上。中野內匠過來詢問,他回答:「突然腹痛,一步也走不了。讓組員先走,請你幫忙指揮。」部隊監督役看見他這個樣子,便向上報告,結果以臨陣退縮的罪名命令他切腹。過去將腹痛稱作「臆病草」,突然腹痛,是由於不能發揮戰鬥作用了。
九一、倉町勘左衛門因亂心切腹。勘左衛門於江戶工作,綱茂公命他為快遞使者,火速返回家鄉。途中臨近宮之宿時,誤了郵船,只好先返回佐屋。豈知勘左衛門突然在路上精神錯亂起來,從馬上跳下,放火焚燒檔箱,正待自殺時,被當地農民按住,滅火保住檔箱,保護著勘左衛門。由尾張德川家的役人將此事向江戶及佐賀彙報,佐賀急忙派遣中野又兵衛政良前來處理。勘左衛門被關在牢裏,又兵衛見了尾張德川家的役人,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來到牢中,喊道:「勘左衛門君!」聽到了回答,確認是他。又兵衛將勘左衛門領走,帶回大坂,遵照綱茂公的吩咐,讓他就地切腹,介錯是川原與右衛門。勘左衛門在被農民們按住時,就已經恢復了本心。
一一八、御紋所。藩主於茗荷之丸與雙親同住時,與族眾共用茗荷紋。所有家紋,無論是哪一家的,總領家與庶子家都不盡相同。好比龍造寺是本支,因此家紋是十六日足,其他分支則有十二日足、八日足等。茗荷城之紋,因藩主所居而為茗荷本宗,庶子分支則將茗荷一分為二,內含花樣。
八一、有關桑名的太田總太夫所經歷之聞書。關原合戰時,桑名城主氏家內膳(三萬石)的當町村長太田總助(現總太夫的高祖父)擔任桑名的御崎門番
五四、直茂公的長女龍姬下嫁給納富常陸殿下,女兒御姬夫人(公御料人)才剛出生,常陸殿下便於島原之亂中戰死,龍姬便與鍋島主水茂里殿下再婚,納富家八千石就此絕嗣。後賜予公御料人化妝料知行七百石。須古安房守殿下(龍造寺信周)的三男市佑殿下後來成為公御料人的丈夫,以七百石再興並照料納富家。
十月七日
七九、久納市右衛門茂俊自大坂來到黑田長政的陣屋大龜之谷,傳達勝茂公的口信。黑田的家臣始終沒有出現,市右衛門生氣了,大聲罵道:「村山覺左衛門是個窩囊廢,忘了原主子的恩情,在這困難之際不露面!」長政當時正在澡盆裏,聽到了叫罵聲,便道:「那是久納市右衛門的聲音,叫他進來。」市右衛門進入陣屋,轉達了勝茂公的口信。
一〇二、多久長門守天叟逝世之時,古賀彌太右衛門英利認為無法報恩了,便切腹追隨而去。
六〇、御鎧甲祝儀。元龜元年(一五七〇)八月二十日,夜襲今山凱旋;慶長五年(一六〇〇)十月二十日,柳川一戰又勝,其慶祝這兩次武運當頭,有人提出定每年的正月二十日為御鎧甲祝日。從此,不限於鍋島藩,天下歸一,都以正月二十日為鎧甲祝日。後來,由於三代將軍德川家光的御忌辰是正月二十日,因此御鎧甲祝日便改為正月十一日。

直茂公最初的家臣共十二人:錀尼、野道田、金原、平田、巨勢、井手、田中、浜野、陣內、仁戶田、堀江、小出。

四三、光茂公仙逝他界的時候,有關奠儀事宜,經過幕府老中開會商量,由於近來沒有同格大名之例,因此決定只呈報悼詞奉書。此時,一位名為村山長古的江戶城茶頭——因為他從前經常出入於家臣府中,他的女兒被寂光院夫人(綱茂之妻)聘為女使,寂光院夫人多少給他點扶持米作為津貼——他站起來,對在江戶城擔任日記役的柴田助右衛門君說道:「我老早以前就是茶頭,承蒙不棄,長久以來被允許出入於鍋島家。其實信濃守勝茂公仙逝時,呈送奠儀的情形我都記得。那是明曆三年(一六五七)的事,請查一下日記。」助右衛門君立即翻查日記,果然與長古所說一樣。助右衛門說道:「今日老中們已然商定,在呈遞的奉書上也印了花押,預定明天呈報。現在想起來正好,我立刻向值班的老中報告。」雖然已是夜晚,但依然向值夜班的老中提出彙報。
當時,山本神右衛門常朝於京都擔任御書物一職,太郎右衛門便來找他商量。山本神右衛門認為,還是先召集御用聞番門,向他們調查一下春宅做養子時的情況為好。於是馬上召來御用聞番們詢問。當年的中人又兵衛和新三郎也關心這件事,交出了父子絕緣契約,並於詢問時做了備忘錄:
九四、弁財嶽邊境之爭時,百姓們出人夫,由幕府派遣專門使者,對與福岡藩相接的邊境進行實地調查。久保山村說好出一百人,卻出了三百人。看到山中人夫眾多,鍋島十左衛門茂紀殿下不解。百姓們說:「本藩有大事,理所當然要人多勢眾。」茂紀殿下說:「這樣會妨礙農田耕作吧?只要規定的人數就行了。」但人數愈來愈多,漫山遍野都是。茂紀殿下再次詢問,百姓們回答:「明後天當班的人夫今天也來了。正值大事之秋,既然承擔了人夫役,就不能待在家裏,等著輪流值班。」
一二〇、發生弁財嶽邊境之爭時,山內的百姓都在衣襟上縫著小碎布。深堀新左衛門正庸向鍋島種臣普周詢問其中典故,普周向他做了解釋:
一〇八、直茂公於多佈施修建隱居所,建築用地內有今宮神社,有人便向直茂公詢問是否遷走神社。直茂公道:「人生在世,求的是心安,祭祀神的時候,還是希望避免與凡夫俗子的宅邸相鄰。遷還是不遷,就由抽籤決定吧!」抽籤一看,籤讖云「不遷」,因此便任其自然了。但仍然忐忑難安,於是參拜之道就由宅外通過,建成了隱居所。今宮神社祭祀的是倉町君(左衛門太夫,於天正十二年戰死)。
六八、小田原宿的久保田屋七右衛門。島原之亂爆發後,西國各大名陸續返國,細川家、黑田家及勝茂公前後腳地來到小田原下榻住宿。各為其主打理本陣的亭主們,各自讚美著與自家有關係的大名隊伍。鍋島家的行列散漫,看來很邋遢,眾人紛紛交口貶低:「這樣怎麼能攻打城池呢?」聽到這些議論的久保田屋很生氣,說道:「馬路上行進的行列雖然漂亮,讓它攻城卻不一定有用。細川家和黑田家的行列威嚴堂皇,走那麼長的路卻容易疲倦,一旦與敵人交鋒,就沒有力氣了。而肥前鍋島家的武士卻對此老道嫺熟,在行進中大大咧咧地不拘禮節,其實是時刻準備著迎戰。」眾人認為久保田屋的見解十分愚蠢,不斷地嘲笑他。久保田屋勃然大怒,說道:「那麼賭腦袋吧!這次合戰,衝在最前方的一定是鍋島家。」有個亭主與久保田屋打了賭,並堅決立約,接著就是等待原城城陷後騎快馬送信的人。首先到的是細川家的飛腳,叫道:「細則先到場!」於是有人說:「那麼按照約定,要交出久保田屋的頭啦!」但這只不過是飛腳跑在前面而已,真偽尚不確定。過了一會兒,黑田家的飛腳到了,叫道:「黑田家先到場!」接著鍋島家的飛腳也到了,叫道:「鍋島先到場了!」哎呀!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第一呢?只好派人上江戶打聽,得到的答案是:鍋島家最先到場。聞此,久保田屋詰問對手:「還把腦袋給我嗎?」雖然選立了仲裁,但此時對手卻無論如何不肯答應了。這件事傳到了主君耳裏,主君非常生氣,說道:「町人糾紛,還是因評判武家而起,真是豈有此理!」將三人都流放了。其後久保田屋獲得赦免,返回小田原,至今依舊在當家的御本陣打理。
一八、野邊田傳之助任寺院的僕役長。光茂公曾經吩咐:「在三岳寺學校和尚一門中,有沒有自稱野邊田氏的?找找看。」經過調查,一下子就找到了傳之助。光茂公得知後,立刻將他召為侍從,賜以扶持米。還有丹羽氏,也是因學校元佶和尚的巧妙推薦而為當家招聘。
這件事,曾於前幾年對鍋島莊兵衛和大木八右衛門朝貫說過,莊兵衛說:「綱茂公繼承家督時,接見山內人並予賜酒,原田吉右衛門種文才剛請示:『在廚房喝酒可以嗎?』綱茂公便吩咐道:『不必討論。因為有傳統,就讓他們在我面前喝酒。』」
一〇一、勝屋孫太夫澄興做了浪人。綱茂公尚與父母同住時,孫太夫就擔任近侍長。有一次宮部左助兼儔因生活補貼金一事來訪,二人在孫太夫的小屋裏閒聊著,後來因談論主君而爭吵起來,結果兩人都被降為浪人。孫太夫閉門退隱於西目,從此與世隔絕,絕不再現人前。高傳寺的了意和尚前往孫太夫隱居地附近的永壽寺,派人轉告孫太夫:「自做浪人以來,你就與人隔絕,所以不能相見。若有所需,勿忘有我。」但終於還是未能見面。田代前九兵衛長利任光茂公的廚師役,因怠忽職守而閉門自省,亦是自閉三年,從未出過茶間。

據源左衛門後來說道,當日在三島驛站時,對面來了一個馬客,說是天將日暮,不能翻山了。但若不翻山,或許無法如期到達江戶,一想到這兒,源左衛門突然急躁起來,就想自殺,一被人阻止,立刻亂心。恐怕是急行數日,疲勞過度,終致精神錯亂吧!

四、隆信公於島原之戰中戰死,落命地是一個名為沖田太原的地方,在那裏為他修建了卒堵波,後來遷移至溫泉山的真言宗一乘院。之所以決定遷移,據說是由於他經常出來作祟的緣故。
一一三、佐佐木氏正統本支傳下來的宗譜,為生活在近江國的浪人所持有,聽說是「金粉之卷」。此男為浪人,如今被朝廷任命為諸大夫(五品侍從);而朽木殿下、京極殿下等人,乃庶子一脈。
關於此事,直茂公很不滿意,曾說:「沒有一個心眼兒機靈的人,做事如此不便。」意指沒有人出言勸諫,替助右衛門說句話,因而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六九、御出生屋敷之事。隆信公生於水之江公館;直茂公生於本莊千本松;勝茂公生於龍造寺城二之丸圖書屋敷之西、多久屋敷之東,即現在的御馬屋。
舍人開進松瀨建造屋敷,果然如勝茂公預見,山內人逐漸親近舍人君,敬之如同主人,因此也就服從佐賀的命令啦!
三五、千葉氏的祖先千葉胤貞自關東返回西國時,在海上遇到大風浪,船被浪擊破。在緊要關頭時,鮑魚成群緊游而來,堵住船身漏洞,助他們度過險關。因此,千葉氏一族及其家臣從此禁食鮑魚。據說如果誤食鮑魚,身體就會腫成鮑魚的形狀。
一六、湛然和尚平生訓誡:出家人若將慈悲浮於形式,內心不貯藏極大勇氣,就不能盡佛道。同樣的,武士若將勇氣浮於形式,胸中沒有大慈悲心,就不會有武士的本分。因此出家人應以武士為伴,追求武士的勇氣;武士則須貼近出家人,追求出家人的慈悲心。我年復一年地過著僧侶生活,行走八方,遇到不少同行前輩、高僧大德,但他們不會為我提供修行之便,我也從未自他們身上拈起修行的蛛絲馬跡。舉世昭昭,只要聽說哪裏有冠絕於世的勇士,我便不厭行路艱難,哪怕天高地遠都要前往拜訪,發願要去聽聽武道的故事,我確信它能助我修行佛道。若說因為武士擁有武器,將武器變為力量的延伸,陪伴武士殺進敵陣的話,那麼出家人唯有念珠,若手持念珠跳進槍林刀叢中,這時僅有柔和慈悲是絕對無法招架的。沒有不遜於武士的大勇氣,就沒法兒進入刀槍裏。每逢重大佛事,常見到燃香和尚忽然發抖,這便是沒有勇氣所造成。踢倒那些活著而又迷戀當世卻已死去了的人,又從地獄之底拖曳提升以拯救眾生,這都是需要大勇氣的事業。
製陶之善無類比,唯在九州名護屋,應為製陶之尤。
當時,龍造寺周家之妻慶誾樣想了想,吩咐道:「從住處卸下門板,鋪在四根立好的竹子上,再將米飯捏成結實的飯糰,碼放入陶器裏,置於門板上,在通往尼姑庵的路旁擺好。」秀吉公經過時看到了,說道:「這是龍造寺的妻室所做吧?行道中攜帶食物既不便又困難,因此要好好看看。」於是將飯糰拿在手裏,讚道:「武門之家,連女人都如此花費心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結實的飯糰。」此時,他又將眼光停留在陶器上,下令將陶器拿往名護屋陣中,說道:「仿製這個陶器,要做得漂亮。」並特意於名護屋招聘製陶者,頒發朱印狀。那個朱印狀至今還一直傳著呢!
九八、本城門前的台階鋪板。唐津名護屋(今東松浦郡鎮西町)的御城建築遷走了。一說位於伏見的御屋敷,是為迎接太閣秀吉公而興建,所以在宅第門口修築了上下轎子的台子。因為是頗具來歷的建築,儘管構造低矮,但也沒有改建。另有一說,龍造寺城(佐賀城)的天守遷移至名護屋,蓮池城的天守遷移至佐賀城。和圖書
沒有目標不要遞送
六五、江戶御屋敷。德川家康公建設江戶城時,勝茂公巡查了江戶城一圈,得到櫻田、麻布、青山、龍土町、中屋敷、三島町等六個地方,用以建造藩邸屋敷。現在,櫻田御屋敷前方,是面向江戶城的瞭望值班所,這是後來再建的。現在的鍋町是當家的藏屋敷,從中門出入,後來加建了瞭望值班處所,中門就改稱便門,其後又稱為姬門、鍋島門、油門等。御藏屋敷演變為町的時候,並不在江戶的町名錄中,也沒有專門命名,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大家都習慣稱這裏為鍋町了。
一二一、右近刑部雖是名揚天下的武士,但在佐賀城下町建成之時,他的願望被批准了——成為町人,許可他在伊勢町屋經營旅館。刑部死後,在他的菩提寺裏,勝茂公賜予安葬刑部的青龍院知行祿米,並賜給刑部子孫厚刃刀、長柄大刀、太刀及書籍種種,被保存至今。刑部雖然成為町人,但在緊要關頭時可隨時應戰,因為他持有御賜之符。島原之亂時,他拿著那符來參戰,符的另一半在月堂樣元茂公手中,他追隨元茂公出陣。
五九、歲暮大魚庖丁。天正元年(一五七三)十二月,龍造寺隆信公征伐西肥前,平定一國,在唐津過年時,當地漁夫獻上一條大魚。隆信公大喜,道:「得到了一條大魚。」立即命廚師做成料理,舉行慶宴。歲暮的大魚料理被列入吉例,「大魚」也只是當家的叫法。
五、高木鑒房背叛龍造寺家,請求杵島郡佐留志城主前田伊予守收留,藏在他的城內。據說鑒房是舉世無雙的武士,聞聲而動,拔太刀的神速技藝、格鬥時的麻利手法無人能及。伊予守的家臣中,有一位因果左衛門和一位不動左衛門,他們也是不遜於鑒房的豪傑,都是難以對付之人,此二人保護鑒房,晝夜不離他的左右。隆信公想要追討鑒房,並拜託伊予守幫忙。
三一、寬永二十年(一六四三),勝茂公下令長崎警備由福岡藩主松平右衛門佐殿下代理一年。第二年,即正保元年二月,江戶參覲交代一結束,勝茂公就返國了。關於長崎警備一事,築前立即派來使者彙報。勝茂公親自犒勞使者,在接待室的大廳前方又造了一座中門,這座中門至今完好。據說在接待大廳內,勝茂公親手將腰刀賜予使者。此據鍋島內記種臣所云。
進士左衛門是但馬守(此但馬守為納富但馬守長子)的弟弟,賜祿千石。此行蒙龍造寺政家賞賜了一把刀,其上刻有龍造寺家的日足家徽。當時,但馬守派遣五郎川善左衛門於薩摩藩協助進士左衛門,期間因為聽說秀吉公推進軍隊征伐島津,因此五郎川對進士左衛門道:「倘若現在不回國,就為時已晚了。」於是,進士左衛門給島津的老臣伊集院幸侃留了一封信,就動身逃回國內了。途中與政家公的先頭部隊相遇,被本藩部隊監督役看到,進士左衛門便向他們講述了薩摩藩的情況。歸陣後,五郎川獲賜知行地三十石以為褒獎,他亦從納富家獲得了四十石。日後沒收陪臣的知行地時,這三十石也被沒收了。據說進士左衛門於日後攻進薩摩藩時被命自殺。
五一、鍋島正之大膳的妻子是鍋島市佑的女兒,身為勝茂公的養女而賜予大膳。島原之亂時,大膳的行為不甚稱主君心意,因此將他的妻子收了回去,並將大膳貶為浪人。被迫離別的妻子,經常派遣信使前去大膳的居所探望,但大膳每次皆回答:「雖然深深懷戀可憐的妻子,但對於因主人之命而不得不離婚的妻子的書信,即使不為人知,因為非我本意,我也不能接受。」大膳一次也不曾拆閱妻子的信或回信給她。他又說:「我已是生於此世而不可得之人了,何必再開愛妻的信呢?」遂絕食飲酒,吐血而亡。日後,勝茂公賜予大膳之妻飯米料一百五十石。
安國寺
大膳之子次郎右衛門(十四歲時於島原之戰中首次上陣)有兩個兒子:正左衛門和岡山莊九,正左衛門之子次郎右衛門切腹斷嗣。次郎右衛門切腹前,收藏了曾祖父大膳於島原之戰中所奪取的「天草四郎的旗」,叔父莊九蒙主人御賜扶持米,繼續收藏這面旗子。這是家老們於某封信的末尾添寫上去的。
七八、勝茂公進入島原陣地後,想特別提拔石井彌七左衛門正之,卻沒有一個相稱的職務,於是向請役家老多久美作守茂辰說道:「請讓他在你身邊效力吧!」在家老身邊,甚麼事都能知道,可以迅速地瞭解我軍陣地的各種情況。
鍋島和泉守直朝殿下最早是勝屋勘右衛門的養子。
九二、村上源左衛門親冬亂心自殺。綱茂公之世(元祿十四年,一七〇一),源左衛門被任命為使者,負責運送一批御用物品前往江戶。途中趕路過急,在三島驛站突然亂心,從馬上跳下來,就要以刀刺進喉嚨,被驛站的人奪下刀來,並通知江戶藩邸。江戶留守居役來到三島,以轎子將源左衛門送回家鄉,並將御用物品帶回江戶。源左衛門一返回家鄉,立即被降為浪人。
三、金峰和尚擔任玉林寺住持時,在末寺的禮德寺有一棵直接由種子發芽生長的紅梅,金峰和尚便分枝移栽至自己的寺院裏。自那以後,便開始以梅之名稱禮德寺。金峰和尚後來又從這枝梅接生出兩棵,一棵獻給了直茂公,至今仍植於多佈施的宗智寺;另一棵栽種於自己的隱居地——嘉瀨東光寺,這是金峰和尚的落命之地,梅尚留至今。
一、隆信公與豐後大友氏的軍隊對陣正酣時,敵方派使者送來酒饌。隆信公當即說:「那就吃飯吧!」身旁的侍從慌忙制止,說道:「敵方送來的酒也許有毒,大將最好不要輕易喝酒。」隆信公卻說:「即使想要投毒,又有甚麼大不了的?將送酒的使者叫到這兒來。」隆信公在敵使面前割開酒樽密封口,將酒倒了滿滿三大杯全部喝光,也給使者一杯,然後讓他回去覆命。
七一、多久圖書茂富君。龍造寺長信之子多久長門殿下沒有兒子,便將後藤貴明之孫、彌次郎家忠之子圖書君收為養子。家忠的內室為長門殿下的妹妹。太田莊茂連之女被勝茂公收為養女,後嫁於圖書君。日後長門與圖書父子關係破裂,圖書君便退居至佐留志的鳥阪。他又被聘為鍋島圖書。
八〇、中野神右衛門從朝鮮戰場上帶回一個孩子,取名為楨忠左衛門,後來擔任足輕;其子長右衛門成為直參的家臣,名秀島長右衛門;長右衛門之子名秀島五左衛門。
六二、那時的土佐之御前。政家公的安夫人(桃源院)是太閣豐臣秀吉公的命媒,娘家是毛利豐前守殿下(勝豐或家定)。後來太閣公想將安夫人召到身邊做女官,安夫人斷然拒絕。太閣公認定是政家公的唆使,非常生氣,因此未提拔政家公之子龍造寺駿河守藤八郎殿下。因毛利殿下領有土佐藩,所以一般都將安夫人之事稱作「那時的土佐之御前」。
飛腳便治左衛門隨後前往桑名,總太夫肯定也得到了許多回贈吧!
當時,有人於藩主隨從的屋前立了一塊牌子,上頭寫道:「此札下方,有御金庫丟失的銀子。」中野三夫(日後的中野數馬)發現後立即上報,上層批示開挖,結果丟失的銀子分文不少地全部挖了出來。眾人七嘴八舌,都說是七右衛門幹的,但下村一門全來為七右衛門訴冤。後來真相大白,原來是傳齋和山伏所做壞事,七右衛門這才脫卻干係,傳齋和山伏被定死罪。七右衛門日後擔任留守居役,因為個子小且鬢髮全白,佐賀鄉音也愈發濃重,是個人盡皆知的人物。下村的長興寺,為七右衛門的祖父生運所開立。
一三、龍造寺政家公的女兒清光院夫人兩歲時,政家公就逝世了,她由妙安夫人扶養長大。妙安夫人去世後,她做了直茂公的養女,與鍋島隼人助意安結為夫婦。婚禮在直茂公死後舉行,由直茂公夫人陽泰院一手操辦。陽泰院夫人當時親筆書寫的婚禮清單備忘錄,至今仍收藏在意安之子安達脫空手裏。
四二、鍋島玄蕃常治為千葉氏,領有知行俸祿八百石,妻子是壽峰(鍋島深堀)之妹,名為桃源院。到了嫡子玄蕃之代,俸祿降至二百石;玄蕃之妻是相良求馬的女兒,後來回到了娘家。玄蕃的後代是鍋島志摩守茂里之弟孫太郎,雖然繼承了五十人俸祿,其後卻因糾紛而被收回。
本卷記載了本藩古來的各種歷史事蹟。
太郎右衛門派遣奉行所的下役人至御用聞所看過備忘錄,對公文格式稍微做了修改,並通知大坂的七右衛門,將公證文書交給奉行所。由於申辯得體,便終止了將春宅交回本家的做法。太郎右衛門寫了一份詳細的報告給藩國,由年寄們轉交藩主,人人都稱他善於斡旋。

根據此時的戰功記錄記載,堺織部製成的洋鎗子彈足夠使用,也許是馬渡氏記錯了。

小早川左衛門佐
六六、與鍋島帶刀殿下言歸於好。鍋島和泉守忠茂殿下(勝茂公的弟弟)被派往江戶做人質,剛到江戶,就擔任將軍家的御小姓,在御前很吃得開,又因製造弓矢有功,獲賜的祿米竟增加至五千石。忠茂殿下之子孫平太正茂殿下當時沒有兒子,勝茂公便將自己五子和泉守直朝殿下(鹿島藩祖)之子直朝紹龍賜予他做養子。然而,因為孫平太殿下行為不檢點,勝茂公雖屢屢提醒,但他簡直就像沒聽見一樣,有時還會頂嘴。勝茂公一怒之下,與他斷絕親緣,將他的養子要了回來,剝奪他在鹿島的領地,轉賜予直朝紹龍殿下。到了光茂公之世,大久保甚兵衛殿下是孫平太殿下之子、帶刀正恭殿下的舅舅,與當時擔任老中的久世大和守殿下有聯姻關係,因此拜託大和守殿下充任與本家重新修好的說和者。由於大和守殿下過於熱心的說項,使光茂公不得已作出承諾:「由於與信濃守勝茂斷了親緣,因此不能相見。如果是帶刀,那就言歸於好吧!」於是會見了帶刀殿下。日後,光茂公將兒子鍋島內匠長利殿下賜予帶刀殿下做養子,知行地位於現在的遠州境內。
一九、所謂「四天王」、「十人眾」,意指勝茂公繼任藩主時,挑選了四名忠誠可靠而敏捷的隨從,稱「四天王」,不離勝茂公轎子左右。又自步行武士中挑選十人,聘為隨從,讓他們佩帶長刀,稱「十人眾」。「十人眾」依次由市太夫到十太夫。每當勝茂公出行至中途時,「四天王」中的一人就要先行一步,提前到達下榻的旅棧,將泊宿的本陣房間中,從天花板到床板的每一枚板子都卸下來檢查;又從「十人眾」中選出一人,於房間廊下值班,一整夜不許睡覺。這一習慣保留至今,稱御裏番,現在由掌管藩主御用具的人輪流值班。

正德五年(一七一五),賜予桑名太田總太夫十人扶持,九左衛門三人扶持。

二六、中野八兵衛和相良權左衛門為光茂公的御衣裝納戶役。二人一同乘船,於上關船沉遇難。八兵衛沒有兒子,光茂公便將於江戶當醫生的弟弟宗三叫了回來,命其還俗,繼承八兵衛的家世,名之為勘右衛門。宗三原也沒有兒子,於是將中野佐的次子勘右衛門收為養子,但後來宗三生了二子,其中一子給竹田權右衛門做養子。這位權右衛門原是上方人,擔任廚師被招聘至此,逐漸獲得了身分。宗三隱居後重操醫業,以醫生的身分重新獲得百石祿米,其後將這份俸綠讓給了另一個親生兒子宗見。宗三在江戶時,他的妾為他生下一子,這個孩子出家了,入上野寬永寺的三別當的東漸院。另外,宗三的女兒嫁與藤井清右衛門為妻。
七二、鍋島本莊的百姓們每年年初要拜見藩主,新主即位時要奉獻酒餚,盂蘭盆佛節時要參謁高傳寺,均為慣例。
四五、妙雲寺是佐佐木殿下的菩提寺。據說此處是源賴朝向佐佐木殿下保證,要將半個日本送給他的約定之所,但是待到治世來臨之際,源賴朝卻只給了佐佐木殿下一國一鄉。據言箱川是佐佐木的知行地。
七四、千本松御祭。本莊的千本松是賢譽樣(直茂公姊姊)的御屋敷。從直茂公的祖父清久公之御代起,開始於千本松舉行彥山祭。授予田地二反六畝五步為祭禮費用,由鍋島內記種世擔任管理人。每三年一次,選擇於二月十日前後的吉日舉行祭禮,供品立刻送至城裏。首先,德善院於清晨端出三湯十菜的料理,料理一結束,德善院僧眾便前去參拜彥山,勸請彥山權現。隨後高傳寺的僧侶們全體受到德善院的慰問,不論是否為本莊鄉的僧俗男女,均受到德善院的問候和祝福。

另一說:島原之亂後,勝茂公命令:「讓志摩作為嫡子繼承家世。」安芸守殿下答應了,只好決定從自己的知行俸祿中給雅樂一百石祿米,讓他作為家臣奉公。這一百石雖然是勝茂公下賜的名目,但聽說至今仍由深堀家的俸祿中提取。

有一次,鑒房坐著讓因果左衛門洗足,這時候,伊予守從後面一刀砍下,眨眼間,鑒房的頭就離開了脖子,滾落下來。這雖然是瞬息間發生的事,但不愧是鑒房,在自己的頭未落地之前的一瞬間抽出脅差,殺向正前方,同時砍落了對面的因果左衛門的頭。兩顆頭同時落入面前的洗腳盆中。
七六、永祿六年(一五六三)八月十二日,武雄的後藤貴明氏與須古的平井經治氏於杵島郡的華島上合戰,中野右衛門助忠明(清明之父,常朝曾祖)被打死了。當時右衛門助的兒子式部年歲尚幼,右衛門助每回出陣前,都要來到院子裏,抱起式部,說道:「一旦成長,就要剛強。」說完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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