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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別的禮物

作者:班.艾瑞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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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倒影

十三 倒影

「他的確是。教學是他的熱情、他的生命——我想,這可能就是為什麼我會那麼喜歡去上他的課的原因。他喜歡正面而且有意義的辯論,只要你的確是強烈地支持那個觀點,而且可以提出強而有力的意見,無論你是站在那一邊,他都不會干涉。我記得當我們向他提出問題的時候,他總是說著相同的一句話,無論你的問題是和課堂上有關的,或自己生活上的問題,班得爾神父的回答永遠都是相同的。」
「二十歲真是活著的一個很棒的年紀,」他說,「當時,我們才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恐懼,而隨之而來的經濟大恐慌還未顯露出它的醜陋面貌,那種感覺就像是太陽從雲破天青的天空中露面,陽光照亮著整個輝煌的年代。那時候,我們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地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世界就像一朵盛開著的花一樣,而我們在那裡等著摘下它。」
「我覺得應該會有差別,」道維斯先生說的時候,伸展了一下他那患有關節炎的膝蓋,「這裡已經夠高了,高到可以吹得到市區內吹不到的風了。而且,距離海灣比較遠,溼氣也就比較不會那麼嚴重了。然而,最嚴重的還是蚊子的問題。被蚊子叮到不僅僅是身上多了一個疤的癢痛問題而已,它還有可能使你感染黃熱病,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傳染病。被叮了一口就有可能生了個病,甚至死亡。」
「他的回答是什麼呢?」喬吉問。
當門關上的時候,外面的世界好像突然就消失在門外了。整座教堂都是空的,但早晨儀式所用的燃香味道仍然懸浮在空氣中。他們在教堂內最後一排的靠背長椅那裡停下來。
「很美吧,不是嗎?」道維斯先生站在他旁邊說。
「他一定是一位偉大的老師。」喬吉說著,試著想看看自己學校中是否也曾有這樣一位影響他那麼深的老師,卻是徒勞無功。
「每一本你在這裡看到的書,其實都是一個人的心靈,那是一個心靈在沉靜下來之後所粹取出的精華。」他打開手上拿的那本書,迅速地翻一遍,「多年的調查和研究,喜悅和痛苦,甚至生命和死亡,這一切,都用他們最大的心力把它壓縮成現在這個最後的形式。喬吉,書是用血淚寫成的,並不是用墨水,」他繼續說,「每一本書都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有它特殊的視野,有屬於它自己清楚的聲音,就像一首被反覆吟唱的歌曲一樣。但是,一旦把它們一起放在同一座屋簷下之後,那些各式各樣的歌曲就會融合在一起,像是個大合唱一樣,用另一形式譜出了聖樂般的天堂之音。它們是獻給這個世界的一個禮物,就在那裡等著被人翻閱,然後一代一代地把它們的天使之音傳下去。不論你哪一天進到了圖書館,都像是耶誕節進到教堂裡作禮拜一樣。」他最後又加了這麼一句,然後把書舉到他的面前。
「時代不同了,」老人傷心地回答,「這個地方存在的目的和意義都已經不見了。市區內的自來水供應和市立游泳池早就讓人把它遺忘了,現在它只是座被遺忘的舊時代遺跡而已。啊,雖然如此,這一切和-圖-書都是非常令人傷心的,」他補充道,「但無論如何,這裡的春天和山丘都是當時會在這裡建校的主要原因和第一考量因素。」
「這些年來,這裡的景色出現了,又消失。有時候,這裡的橡木會把天空都幾乎都遮住。當我還在這裡念書的時候,有一天來了一個大颶風——離我還是小男孩時所經歷的那個大颶風之後剛好十年。當我在颶風過後到校園內走一圈時,看起來好像所有的樹木都被折斷、彎曲了。班得爾神父看到我拉長的臉,於是走過來,到我站著的地方。『威爾』,他帶著那個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嘴唇的謎樣的微笑對我說,『你看事情還是不夠深哦』。」
「不管我們多麼希望這個世界不要改變,它還是不會永遠保持原狀的,」他繼續說著,「經過了這麼多年,這所大學曾經被火災、暴風雨、戰爭侵襲過。但每經過一場劫難,它又重新站起來,重新建立起來,然後,繼續執行著它的使命。為什麼呢?因為教育和學習是人生命中所有的一切。」
「這是真的,而且,無論他們的思想、觀點有什麼不同,所有的作家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他們都有那種把自己的思想表達成文字的欲望和能力,他們可以把自己的一生所學化為文字,所以我們其他的人都可以跟他們一起分享。」
「我一直以為,如果你擁有了這兩個之中的其中一個,你就同時擁有了另外一個。」喬吉說。
老人站了起來,「來吧,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我想要讓你看。」
「感覺什麼?」喬吉問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他們在湖前停下腳步。
「感受到知識啊,孩子,感受到那種長遠年代累積下來的智慧啊。我們正站在自古以來所有人類共通記憶的中心啊。」
「當然是我說的。不然,你以為是誰說的,威廉.莎士比亞?不,這不是詩,喬吉,這只是一個生命的事實而已。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詩吧,因為真理通常都是包裝在亮麗的外衣下而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啊!」
喬吉往下看著他們映在如鏡般的水面上的倒影,然後,撿了一顆小石頭,打著水漂讓石子彈過水面,而他們湖中的倒影也因為水面上向各個方向擴散的漣漪而消失無蹤。

他們往剛才來的方向走回去,經過了天主教大教堂,穿越過旁邊一條街道。道維斯先生領著喬吉穿過一道籬笆中的一扇門,然後停下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塊地是一大片斜坡,沿著坡下去是一排排裝飾華麗的大理石十字架。
於一八八八年六月十二日入境
「他說,找尋所有和人生有密切關係問題的答案,重點並不在於你擁有了多少東西,或知道了多少東西,打開那扇理解與快樂之門的關鍵之鑰在於你對事物的洞察力。」
喬吉把一本讚美詩集從放在他前面的架子上拿了出來,無意識地翻看著。
他伸出手來,隨意地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
「是啊,的確很美。」道維斯先生回答著,「很多人類較善良微妙的衝動和圖書都聚集到宗教的這個管道上來了。我對於那種對無限神祕事物奉獻的想法並沒有什麼意見,只不過在各個方面對我沒有作用罷了。」
P.歐尼斯特.J.班得爾 耶穌會信徒
「我一直不曉得我們已經爬得這麼高了。」喬吉回答。
「問題就出在那些追隨者身上。」他繼續說,「他們把先知的話扭曲、轉換成他們自己能懂、能接受的樣子,然後,把他自己如此深情創造的世界形象,牢牢地鎖在教堂內。只有上帝的選民才被允許看到祂。」道維斯先生痛心地說著。
願他安息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了——哲學、科學、藝術、文學,」他說,「然而,你知道它們真正的是什麼東西嗎?」
喬吉轉頭環視著這個高貴典雅的房間,「但我一本書都沒有看到啊。」
要走到人行道外面,會穿越一群古老和現代的建築混合體。
道維斯先生停了下來,凝視著地面。就在喬吉準備再開口重複一次他的問題時,道維斯先生最後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
「說得好。」道維斯先生回答。
「我很喜歡這句話,」喬吉評論著,「這是誰說的?」
「你可以感覺到它嗎?」他說,聲音因為碰撞到空寂的背景,而顯得格外大聲。
「在我的生命中,我總共經歷了三次大颶風,它們那種摧毀性的破壞力真的很可怕。」他說,「它們從一個地方上帶走了很多的東西,不只是樹木和房子而已,還有生命和夢想也一併奪走了。但是,它們同時也回饋了一些東西作為補償。」
喬吉搖搖頭。
他們轉過身來,開始走回小徑,朝著學校的方向走上坡去。但走到一半時,老人就在途中停下來休息,坐在小徑上的長凳上喘口氣。
道維斯先生看著圍繞在他們四周那片修剪整齊的草坪和花床。
他們慢慢地走下那一排排的大理石十字架,直到道維斯先生在一座墓前停下來。墓碑上寫著:
「正確,」道維斯先生回答,「那就像你把小船開到海上去釣魚一樣。如果你一直看著太陽照射水面的那一邊,你永遠只能看到陽光反射在水面上的世界。但是,如果你轉過身來,往船的另一面看到海面上,你就會發現自己可以看到海底的深處。
「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上帝的驚訝也不會亞於我們,因為祂和我們一樣不能預知未來。」他說著,賣力把他的想法化為語言說出來,「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上帝不是全知全能的,那祂就不是上帝了。」
「從什麼東西把世界解放出來?」喬吉問。
老人停下來,把他的手放在大理石十字架的頂端。「他還教我們不要把知識和智慧混淆在一起。」他說著,往喬吉的方向看過去,「知識和智慧間有很大的差距,你知道吧?」
「這樣會有什麼差別嗎?」喬吉問,「我的意思是,市區離這裡不過是幾哩遠。」
逝於一九四八年十月七日hetubook.com.com
「很多我就學時的建築物已經不在了,而其中有些我非常熟悉的房子早就消失了。對你而言,這就是改變。即使是像磚瓦一樣堅實的牆壁,對時間來說,它們還是很短暫的。」
人行道的旁邊栽滿了杜鵑花,已經謝掉的花蕊落滿地面。在他們前面,天主教教堂的哥德式尖塔尖銳的指向天空。道維斯先生打開教堂的門,然後他們走進去。
「我一直都對這棟校舍有一種特殊的鍾愛,」道維斯先生告訴他,「它稱為史迪瓦特菲爾德。起初,它是一棟獨立的住宅,但到了現在,它主要是用來招待客人。」他轉過身,看著那條通往那棟校舍的茂盛橡樹林蔭道,「這裡就是每一年春天畢業典禮舉行的地方。看著畢業生穿著畢業服、戴著畢業帽從那條林蔭小徑中走下來的景致十分的莊嚴壯觀。」
「你是說,如何去看待一件事物嗎?」喬吉說,覺得答案竟然這麼簡單,很不可思議。
「現在它已經沒有那麼像鏡湖了。」道維斯先生充滿歉意地說,「但在我那個年代,它是地方的游泳池,也是學校的重要水源。現在它被忽視也完全曝光了,以前,要到這裡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要經過林中的小徑。那是一個極隱密的地方,小徑的兩邊有很多樹木的枝幹垂在路旁,」他說著,指著那些樹,「你看,水中央的那些腐朽的樹幹,就是當年留下來的游泳平臺。」
「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喬吉問,覺得很眩惑。
他們經由一條小徑走下長滿草的山丘,來到遠處的一個小湖旁。當他們走在小湖旁的步道時,那如鏡般的湖面在他們的腳下閃動著。
「不,只有知識是很空洞的,那只是一些任何一臺電腦都可以輸出的事實和數值而已。知識需要智慧來馴服它,它需要智慧來賦予它意義和內涵。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知識——每個擁有博士學位的人都擁有知識。但智慧是一種更難得到的東西,它需要一種只有少數人才有的特殊洞察力和深刻的理解力。班得爾神父就擁有那種深刻的洞察力。」
他們慢慢地走回山坡上,走到墓園的門邊,然後停下來,往後看向剛剛那個地方。在黃昏暗淡的光線下,所有的墓碑看起來都完全一樣。喬吉抬起頭來,往市區的方向看過去,在那個山丘的山頂上,他可以看到好幾英哩之外。
「跟我來。」道維斯先生說。
老人用手沿著那張老舊的長椅摸著。
「颶風,就像死亡一樣,是大自然一種清除病弱和老舊事物的方法,」他繼續說,「這聽起來也許很殘忍,喬吉,但是,大自然的確利用這種方式為新的生命清出一片可以讓它們生長的空間。當我在颶風過境後走在校園裡時,我眼中所看的完全只有被颶風破壞的地方,從來就沒有想到要低下頭去看在我的腳底下那些發出嫩芽、向著有光線的地方極力伸展、破土而出的種子,我也從來沒有把我的眼界抬高到足以看得見現在我們所看到的這麼高遠的景致。」他說著,向遠方看著腳底下那個城市。
「但如果祂確實是存在的,」道維斯先生反駁地說,「那麼,也許祂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世界設計成這個樣子是有道理的。或許上帝是故意把祂全知全能的能力犧牲掉,來解放這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裡面所有的東西。」
道維斯先生點頭,「人類受到一些真實的宗教幻覺所祝福,他們可以感覺到那種隱藏在世界底下的力量,以及它的輝煌與神奇。他們每個人在類似的訊息上親自體驗著,就像各個藝術家會從不同的角度來畫一個相同的景物一樣。我總是喜歡這樣想著:如果宗教家與藝術家有機會相遇,他們一定會擁抱著對方的。」
「我一直想著你在球賽時所講的話,」喬吉說著,把那個一直干擾著他的話題再度提了出來,「為什麼從基本上來說,世界是不可預測的?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上帝便也不比我們更能預知未來了。」
「不要那麼快就走,我的孩子。我還沒有帶你到處走一走呢。」他說著,走到喬吉那裡,要他跟著自己走,穿過那個停車場。
「班得爾神父試著幫助我們如何看穿事物的表面,去發現潛藏在底下的核心。在課堂上,他教我們看透事物表層的方法就是,要求我們念書時,除了了解作者在字面上的文意之外,還要更深一層地看出作者真正想對我們說的是什麼,並在把它運用在自己實際的生活上。在生活上,他擁有那種眼界比別人高、焦距比別人遠的天分,他這方面的天分是所有我認識的人中最高的一個。」
「這所大學是在一八三〇年代由天主教教會所建的。耶穌會信徒接到從法國耶穌會傳來的命令,要他們建立這所大學,並要他們好好地經營這所大學,讓它維持下去。那個時候約略只有一百名左右的學生,而現在,這所學校的學生人數已經超過一千名。這座城市整個都叫做春日山丘,並不是只有這所大學而已。它向來被當作外圍的一個鄉村,後來,莫比爾市不斷擴張,才把它併在一起。」
喬吉和道維斯先生把他們的草地椅折疊起來,然後走回車子。在把所有的東西都放進行李箱之後,喬吉打開駕駛座的門,準備要離開。
他們靜靜地在那裡坐了幾分鐘,滿足地享受著四周的寧靜。
生於一八六四年,三月四日
「班得爾神父是所有的老師中我記憶最深刻的,」道維斯先生說,「他教英文和文學。我父親要我主修商學系,所以我照辦了,但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去修班得爾神父開的課。他嚴格得像釘子一樣,我必須非常地努力用功才能夠跟得上他的進度,但是,他很喜歡自己教的科目,而且也展現在教學中。他去世的時候,我去參加了他的喪禮,很多他以前的學生也是。」
「為什麼他們不把它保存好,然後繼續使用呢?」喬吉問。
他們穿過了一片開闊的綠地,來到了一棟立在一片綠野中顯得格外突兀的紅磚建築物前面。那棟建築物有著古典的外觀,它的山形屋頂由愛奧尼亞式的圓柱所構成的門廊支撐著。道維斯先生走上了臺階,把門打開,輕聲地示意喬吉跟他走進去。整座建築物的主樓層是一個很高大的房間,房間上的天m.hetubook.com.com花板為圓拱形。中央走道的兩旁排著一列列的桌椅,午後的陽光從十六世紀義大利建築家帕拉弟奧式的高大窗戶上透進來,一排排的學生坐在書桌前,有些人拱著背在念書,另一些人則正忙著在寫東西。
他們繼續往上爬到山丘上,然後直接切入,穿過校園,來到了美國南北戰爭前所建立的校園單棟宿舍。

「莫比爾市建立在沼澤地上,」他說,「在最炎熱的幾個月裡,溼熱的天氣和令人難以忍受的蚊子,讓人無法在這裡居住,所以有些家庭便在這座山丘上建造了避暑用的夏日房舍。」
「這裡就是他們建立這所學校的起點。」他說著,眼睛看了四周一圈,「作為學校名稱的『春日』的這個詞,至今仍充滿在這座創辦者所建的湖上。他們把這座湖叫做鏡湖,因為它被樹林包圍著,而且,它的水面平靜到讓人可以清楚地從湖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喬吉的視線落在教堂裡裝飾華麗的雕像和拱形的圓頂,然後,又移向教堂的聖壇後面,看著牆上那個被懸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雕像,感覺像是回到了另一個世紀。
他再一次環顧四周。「我們現在最好離開了,」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把他手上的那本書放回書架上原來的位置,「我還有一些東西想讓你看,時間漸漸晚了。」
「真是美麗。」他在他們坐到那張靠背長椅上的時候說。
他放慢了腳步。
喬吉看了看這個裡面長滿雜草和水藻的雜亂池塘。
「在我那個年代,大部分的老師都是耶穌會信徒,」他說,「教書是他們的天職,他們大部分人最後都在此處安息。」他倚著墓園前的墓石站著。
道維斯先生走下房間中間的主通道,喬吉跟著他走進一個門,來到了圖書館的書庫。裡面有一排接著一排高至屋頂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他們彎彎曲曲地穿過似乎無盡延伸的走道,直到道維斯先生停下來、閉上他的眼睛為止,他好像很專心地在聽著什麼似的。
「這個地方建立多久了?」喬吉問。
「從全知全能的沉重壓力中解放出來,」老人回答,「為了給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有屬於個人的自由:思想的自由、選擇的自由、改變的自由,還有夢想的自由。」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喬吉坦白地說,對於老人對書的狂熱感到驚訝。
「大學的四年中,我在這裡花了很多的時間。」道維斯先生說,「當時,沒有像現在一樣那種『你想來就來』的信仰方式。只要你不是躺在將死的床上,當教堂的鐘聲一響,你就必須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就像不同的信仰一樣嗎?」他說著,抬起頭來看他。
「圖書館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道維斯先生小聲地說,「空氣中有某種東西感覺起來和別的地方很不同。我想,這可能是因為圖書館有那麼多書在裡面的關係。」
喬吉於是把車門關上,走過來跟上去。當他們在通往校園的人行道上走著的時候,每到一個地方,老人都告訴他那些地方在他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這棟校舍真是美麗。」喬吉說著,看著午後的陽光照射在剛漆好的油漆上閃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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