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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別的禮物

作者:班.艾瑞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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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五 積聚的陰鬱

廿五 積聚的陰鬱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約翰問。
「我很好,剛剛只是不小心跌倒了而已。」威爾的聲音從通道的地面上傳過來,「但是我把蠟燭給弄掉了。」
北邊的那面牆畫著海灣的海岸線,上面有幾隻螃蟹沿著海邊爬行著。一隻藍色的蒼鷺正在淺水中獵魚,一條鯰魚飛躍出水面,被畫筆凍結在空中。還有一隻鼬鼠從海岸線旁排成一列的高大的草叢中探出臉來窺視著。
「或許是某個無法適應其他的地方的人吧。」威爾沉思地說,「不過,還有別的東西。來看這裡。」
男孩們沿著沙灘,一直走到接近海灣口的地方,然後,他們穿過那些高聳的草叢和海麥,往內陸走到堡壘的牆邊。沿著牆,他們來到了一個磚砌的拱門入口,那扇巨大的鐵門既殘破又扭曲。
他帶著約翰走到房間的一個角落,那是樹林連接海灘的地方。新漆上去的灰色油彩把其他的地方弄糊了,開始從每一側要把那些漂亮的風景覆蓋住。約翰伸出手來摸了一下那些新的顏料,然後又把被弄髒的手指抽了回來。
那兩個男孩子跟著那排腳印走,穿過了樹林,然後往北走,前往那片開闊的海灣。路上只要有柏樹散落的針葉把整個步道埋起來的話,腳印就會消失不見,但只要往前走,走到鬆散的沙子上,腳印就會再度出現。
他們走到裡頭那個通往堡壘的通道,然後停了下來。通道裡很溼冷、陰暗,從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進來,根本不可能在這陰冷的內部看到任何的東西。有一些昨天晚上暴風雨所留下來的水從屋頂上滴下來,在地上形成了一窪窪的水。威爾從他的口袋中拿出一枝蠟燭,點上了它,於是他們又開始往前走,腳步聲在通道的牆上造成很大的回音。
威爾把一隻手遮在眼睛上看著。「沒有啊,那裡什麼也沒有。」他說。
「不行!這個非常的重要。」威爾說著,硬生生地把約翰拖向那扇門,帶他走到裡面。
「哦,我早就知道是你了。」他用一種虛張聲勢的語氣回答著。
「跟蹤這些腳印,我想。」
「但是……」
「哦,可是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讓事情水落石出啊。」威爾說著,已經開始沿著牆壁走向堡壘的另一邊了。
約翰在收回他自己的釣線時,往威爾這邊看過來。接著,他的注意力突然轉到自己的釣竿上來,那枝釣竿正劇烈地振動著。很快的,兩條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魚便並排在沙灘上了。之後,他們整個小時都花在那群沿著沙灘慢慢移動著的魚群上。當他們已經抓夠了自己要吃的魚之後,純粹只為了好玩而又繼續拋下釣線,之後,就把多餘的魚放掉。
「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約翰很訝異地問,「我本來應該已經把你鎖死了啊!」
然後,在沒有任何預兆之下,威爾突然向前跌落,消失在黑暗中。約翰在黑暗中昏頭轉向地轉身摸索著,像瞎子般地找著他。
威爾把他的手甩開,又開始走向那個入口。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岩石從上面落下來、擦過通道的石磚地板的聲音。他們掩身在一個灌木後面,屏住呼吸地在那裡等待著,接著,他們爬進那個入口,向著那個角落的周圍窺視著。從另外一個方向透進來的光線顯示出,這個通道可以通往堡壘的牆那一邊。
「但我們還是不知道誰住在這裡,還有他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啊。」他反駁地說。
約翰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手上準備好了泥團——他往牆那邊的方向看過去,什麼和圖書都沒有。他站起身來,懷疑地看了他周遭一眼,然後,在沒有任何預警下,一團泥球擊中了他的背後,接下來,槍林彈雨般的泥球攻勢便急劇地落在他的周圍,當他轉過身想看看威爾所站的牆時,已經太遲了。約翰試著要回擊一、兩次,可是,顯然的,他已經完全落於下風,毫無還擊之力。他搖著手臂表示投降,於是,威爾從牆上以勝利者的姿態跳了下來。
至於東邊的牆則是那片沼澤區,有一條水棲蝮蛇類的北美大毒蛇,正輕輕地滑入那漥黑色的水中。還有一隻紅色翅膀的黑色小鳥在道路旁邊點著頭吃著麥穗,一隻短吻鱷正在岸上晒著太陽——牠紅色的眼睛充滿恨意地瞪視著這個世界。
「嘿,」威爾指著說,「這些樓梯可以通到這座牆的頂端。」
「可是,既然他不來干擾我們,所以也許我們也不應該去干擾他。」
「就在那裡,在那個通道裡面!」
約翰猶豫了一下,然後動身走在威爾身後。他們沿著牆壁一直走,走到通往那個通道的臺階那裡。他們走下了臺階,到達最底層的時候,威爾走向那個被陰影遮住的入口,但是,約翰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回來。
「我們可以從那棵樹爬下這裡。」他說著,手指著那棵柏樹。
「這個開口通向另一個更大的通道,那個通道可以從那一邊出來。」他說著,手指著剛剛約翰站著的那個地方的後面。
約翰看了看四周,然後,違背了自己那個較好的判斷,迅速地衝過空地,走上了臺階。
威爾是第一個把釣線拋出去的人,他用力甩動手上的釣竿,盡其所能地把釣線拋向遠方,然後,再把線捲回來,穿過那一窪的魚群。幾乎是在他拋下釣線的同時,他開始往岸上跑,在線上持續施加壓力,直到跑到沙灘上為止。他把獵物從那灘淺水中拉到沙難上,用自己赤|裸著的腳丫子壓著那條魚,然後把釣鉤從魚的嘴巴上拿下來。
「我希望這裡不要有蛇。」威爾在黑暗中笨拙地點著火柴時說。
「它有可能掉落在任何的一個地方。」約翰說。
威爾仔細看了看約翰的臉,他可以看得出他不是在開玩笑,「好吧,那我們去看看好了。」
「威爾!你在哪裡?」他大叫出聲來。
「我們真的必須離開這裡了,」約翰說,「他隨時都有可能回來的。」
「拜託,你的冒險精神到哪兒去了?」威爾說。
早晨的天氣清爽明亮,前一夜那個暴風雨已經被遺忘了。那兩個男孩子在陽光下蘇醒,看著帳棚外嶄新的一天的天色。海上的碎浪翻滾著通過水攔指標後,打上海灘來,而海鷗也在岸邊的一群魚上空盤旋著。
他們再走上剛剛的階梯,很快的,他們已經回到堡壘上那些牆的頂端。在低下身子趴在城牆上後,他們來回地看著各個角落。下面的那個入口顯然已經被棄置很久了。威爾看到有一棵柏樹正沿著牆生長著,他朝著那裡走過去,用手勢要約翰跟著他。
男孩們慢慢地在那小小的燭光範圍內移動著。在他們前面的地方,他們可以看到通道另一端的出口,那個出口處長滿了矮灌木。他們背後的入口變得愈來愈小,但是,前面的出口卻看不出有愈來愈接近的感覺。他們因為有一個東西從陰影中掠過發出的聲音而停下了腳步,接著,一陣從他們沒看見的通道吹來的風把他們的蠟燭吹熄了。
「我在那裡逮到了你,不是嗎?」威爾微笑說著。
「快點下來!」威爾說。和圖書
「我們再到處去走走,多看一點其他的東西,」威爾說,「我們一開始的時候,可以先把這些牆全部都走完一趟。」
他們又再一次出發了,那些腳印吸引著他們前進。就在距離海岸半英哩的地方,那些腳印轉進了內陸的一條狹小的步道,在他們的前面有一縷煙裊裊上升。
威爾想了一下。「那麼我們再走回牆上去,看看另外一邊是什麼樣子。」他建議著。
而外頭,風在這種積聚的陰鬱中,正從小小細瑣的低語聲,轉換成低低的哀鳴聲。
「有一個人站在那裡,你沒有看到他嗎?」約翰說,「他留著鬍子和一頭長髮。」
威爾鑽進去那個小開口,然後就消失不見了,約翰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約翰必須手腳並用地爬著穿過那個狹窄的通道,到達跟另一個較大的通道相連接的地方,之後,他才能夠站起身來用走的。威爾在他前面已經消失無蹤了,但他可以從前面的地表上看到光線透進來,於是,他跟著光線的方向前進。突然之間,有個東西從他背後抓住了他,他開始尖叫,盲目地衝向通道下方的出口處。
「看什麼?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威爾說著,視線沿著約翰伸直的手看過去。
「我不知道……」約翰說著,猶豫不決。
南邊的那面牆畫著峽灣上的海灘,整座海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海燕麥從沙丘上整個延伸出去,沙丘也沿著海水的邊緣形成一排。鬼蟹正半藏在他們自己的洞穴中,眼睛露在外面,正在注意著外面有沒有危險的跡象。還有一隻海龜正慢慢地爬上沙灘上,找尋著一個牠可以下蛋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看起來好像快被我嚇死了。」威爾說著,繼續死纏著他不放。
「我剛剛只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還會有其他的什麼人會在那個地方?」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枝很大、很寬的油畫筆和調色盤,站在那裡,專心仔細地研究著他前面的那面牆。在他的調色盤裡那麼多的顏色裡選了一個顏色,把畫筆浸到白色的顏料裡,然後混合上黑色,形成了一渦灰色的顏料。他舉起了那枝沉重的畫筆,停頓在半空中。當他凝視著眼前的牆時,眼神中充滿著悲傷。他從他剛剛未完成的地方開始,在牆上大筆大筆地掃塗著顏料——剛開始的時候,他塗得很慢,後來速度愈來愈快,眼睛裡閃爍著黑色的專注光彩。
「那不是開玩笑的,我告訴你,我看到他就站在那裡,看得如白晝般的清楚。」
最後一面牆是海岸邊的樹林,林中高大的柏樹一直伸展至天空。有一隻啄木鳥從一棵枯樹頂端的一個洞中探出頭來看著外面,而外面正有一隻熊想盡辦法要擺平那一整窩憤怒的蜜蜂,要牠們交出牠們冬天的補給品:蜂蜜。而在地上,有一隻浣熊跪坐著,正在一堆攤開的棕櫚樹下吃著一條魚。
「我們並不需要知道啊。」
「繼續跟著這些腳印走,看它們能把我們帶到哪裡。」
就在約翰輕鬆地開著玩笑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威爾背後,也就是堡壘的另一端,然後,他的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他試著要吸引威爾的注意力,但是威爾還忙著捉弄他,對於自己那個結結實實的玩笑沾沾自喜。於是,約翰不顧一切地把威爾的身子推向後轉,手裡指著對面的那個庭院。
「我不知道。」威爾搖著頭說。
「跟我來。」
「很好的一個玩笑,」威爾說,「但是,一點都沒效。」
「但是什麼?」
威爾拿了和-圖-書他的釣竿,涉水走進那片溫暖的海水中,走到及腰的部位,而約翰在他後方跟著他。當魚湧過來吃那一整群的魚餌時,他們前面這片海峽的水被劇烈地擾動著。當魚往前跳時,牠們平滑腹部上的魚鱗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牠們在跳躍而上,身體在空中扭動、翻轉,而後才落到水裡。因此,當那兩個男孩子試著逐漸靠近牠們時,都被激起的海水濺得一身都是。
當威爾往前尋找著更多的寶藏時,約翰則著藏身在一個掩護牆後面,開始往他身上丟出一團一團的泥球,威爾停了下來,很快的便向約翰宣戰,雙方爆發激烈對戰。威爾在一堆高疊的磚頭後面找到掩護,而約翰則是沉重地一圈又一圈地往他那個方向繞著。經過了幾分鐘無情的丟著泥球砲彈之後,約翰發現,他突擊的方法將不會得到任何的回應。
「這是什麼意思?」他疑惑地問著。
「但是,如果他藏身在這個通道的某個地方呢?」
那些腳印帶他們進入到林中的一片空地中,在那片空地中間立著一間小木屋,旁邊有四棵茂盛的柏樹作為角柱。牆壁是粗糙的木板所架成,上面覆蓋著一個傾斜的屋頂,屋頂上立著一個煙囪,從那個煙囪上裡冒著煙,也就是他們剛剛在路上所看到的那一縷煙。沿著由浮木所釘成的粗糙階梯拾級而上,可以看到一個用廢船的艙口所做成的房子的門。兩個男孩蹲躲在外面的一棵巴爾麥棕櫚樹下等著,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在房子裡頭。
「你一定得來看看這個!」威爾興奮地說著。
「看看這個地方,」威爾用一種壓低聲音、祕密般的語調說,「它看起來像個廢棄的城堡。」
「你等一下可以告訴我裡面有什麼,現在我們離開吧。」
威爾再看了一眼那片空地,然後開始走上臺階。在他快走到最上面的時候,中間的一個臺階突然因為他全身的重量而發出了一聲巨響,威爾嚇呆了,心臟好像跳到了他的喉嚨間似的。在他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之後,他迅速地走完剩下的階梯,來到與門相接的平臺上。他用兩手合成一個碗的形狀,放在臉的兩側隔開視線旁邊的影子,從窗戶往內窺探著。接著,他慢慢地把門打開,偷偷溜到裡面。
「來這裡,我做給你看。」
兩個男孩在灌木叢中擠出一條路來,笨拙地走上那些磚砌的階梯,走到防禦土牆上的壁壘處,然後,回過頭來看著這座堡壘。
「我想我把我的冒險精神留在堡壘那邊了。」約翰回答著,「現在,我們一起回去我們的營地吧。」
「你在還沒有進去之前,不可以離開。」威爾告訴他。
「這裡沒有人。」他小聲地叫喚著。
兩人競跑著向那堆磚塊而去。威爾指著它後面的一個小小的開口。
「是啊,」約翰也說著,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像這樣的東西。」
威爾在他們身後把門關上,看到約翰看到小木屋裡面時驚訝得嘴巴張得大大的。那是一個小房間,裡面擺飾著一些稀鬆平常、簡略粗糙家具。但是,讓約翰驚訝的不是房間裡頭的擺飾,而是在房間上頭的東西。
「那麼他的名字是不是也剛好叫做『黑鬍子』?」
「你看!」
他們慢慢地走出那間小木屋——再看了最後一眼那間小木屋——然後,跑下那些階梯,穿過了那一片空地,沿著那些清晰的、消失中的腳印回去。
「從這裡所看到的都是通道和隧道耶,」約翰說著,注視著另一個剛好在視力和-圖-書範圍之內的入口,「我們應該花一個星期在這裡探險,把所有的地方走遍!」
在他們走了之後,寂靜又重返那片空地,只有風吹動樹葉的低鳴聲打破這一片的寧靜。一分鐘過去了,然後是兩分鐘後,有一個人從森林的一個角落裡出現了,前一刻這個林子裡還什麼人都沒有。午後的陽光給人一種他已經幻化為樹的一部分的一種感覺。他低頭看著那兩個男孩子曾經走過的小徑,他看了很久之後才轉身,慢慢地穿越那片空地,走上小木屋的階梯,在他背後把門關上。
「它是藍色的。」他大聲的往約翰那邊叫著,把魚舉高給他看。
約翰低頭看看他們前面的地板,指著一排清楚印在那些柔軟的沙子上的腳印。他們互相對看著。
甚至於連地板都沒有逃過那個藝術家的眼睛。峽灣裡綠色的水沖刷著那牆壁上的沙灘,並在房間的正中央與海灣裡混濁的海水交會。可以看到魚兒從海面上破水而出,還有從海豚的噴水孔噴濺出來的水花。角落附近的一個地方,有一隻雙髻鯊的背鰭正切出海面上衝了過來,讓約翰看得從脊髓尾端打了個冷顫上來。
「我也不確定。」威爾說,「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我們最好要趕快乘船回家,愈快愈好。」
突然之間,那些林下灌木叢到了盡頭,他們正站在海灣的岸邊,就在距離他們繫住船不遠的地方。那些腳印沿著海岸線走,朝向遠離海灣口的地方。但是,就他們最大的視力範圍,他們看到了那個狹窄的海岸顯然被廢棄不用了。很快地,男孩們便走到了他們停泊「命運號」的地方,它還安全地繫在原來的地方。在這裡,腳印停了下來,繞著船走了一圈,然後,繼續沿著海岸線走。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個好主意。」他小聲地說著。
「我不知道,」約翰說,「我想他可能走回那個通道了。」
威爾不聽他的話,穿過那塊空地,逕自跑到那棟房子那邊去。他把周圍看了一遍,然後打著信號示意約翰跟過去。約翰藏在那一片安全的林子裡,搖著頭,拒絕參與。
「威爾,我不是在開玩笑,」約翰說著,看起來臉色蒼白,「他手上拿了一根枴杖,站在那裡看著我們。」
約翰爬上那條末端狹窄的石磚階梯,走到了有陽光的地方。當威爾追上他的時候,他還因為害怕而重重喘著氣。
那群魚游出了海灘之外,約翰於是開始升火,而威爾則清洗著那些魚。很快的,當那些無骨的魚片在鍋子裡被煎炸得發出嘶嘶的聲音時,那些刺|激性的辛辣味便夾雜著木頭燃燒的煙一起升起來。威爾把那些正在冒煙的魚片放進碟子裡,兩人把手伸到碟子裡,用指頭撕開來吃。他們用從家裡帶來的玉米麵包沾著果醬吃,再把整個盤子都抹乾淨。
「你剛剛是說蛇嗎?」約翰問他,他的腦袋中第一次想到有蛇會出現的可能性。
兩個男孩於是跳下城牆,在堡壘的邊緣開出他們自己的路來。在磚頭的裂縫中長了很多的雜草和灌木,讓整個堡壘看起來不像一個僵硬刻板的軍事重地,卻更像一個充滿神祕和異國情調的花園。威爾發現了一顆卡在兩塊磚頭中間的小球,而約翰則從土裡挖出了一把生鏽的刺刀。
「好吧,但是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做。」
為了避免再踩進洞裡頭,他們的腳步在地面上滑動地走著。他們終於到達了通道的另一端,然後,他們還必須在那群雜亂的灌木叢開出一條通道穿過去。最後,他們終於再度走和_圖_書到了陽光下,驚奇地看著周圍那些被棄置的堡壘的牆。地面上長滿了及腰的雜草,但他們還是試著從雜草中開出一條路來,走到這座建築物的中央。從那裡看來,整個堡壘的主要部分都從各個方向凸了出來。
「我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啊,」威爾說,「我們只不過是出來午後散步罷了。」
「你看,那面牆上有一個大洞!」威爾說。
「威爾,這裡的一切是什麼?」他問。
他們在地上摸著尋找蠟燭,但什麼也沒找到。
「但是,到底是誰會來住在這麼遠的一個地方?」
他們走到那個有裂口的地帶。
吃飽後,他們心滿意足地躺在溫暖的沙子上,往外看著那個峽灣。遠方,有艘船行經那個堡壘,直直地駛向那邊的海灣。很快的,早上的太陽已經熱得他們不得不從沙灘上爬起來,約翰去整理他們的帳棚,威爾則是在峽灣裡清洗他們的盤子。當盤子裡的那些魚屑和玉米麵包屑落到水裡時,一些小魚就在他腿邊游動著,他盯著牠們看。當生活瑣事都完成後,他們決定利用那一天剩下的時間到那個舊堡壘裡探險。
「我打賭這一定是在戰爭中造成的。」約翰在檢視著那些破碎的磚塊之後,補充地說。
「不行,」約翰堅定地說,「我們已經看夠了。」
約翰輕易地從邊緣挪動腳步,學著威爾爬下牆的方式下到地面,然後,他們一起開出一條路走到堡壘的入口處。那個門已經因為風吹來的沙子而永久地開著,而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印著一排的腳印。那排腳印從堡壘的地方一直延續到下面那條狹窄的路徑上去。
他們坐在堡壘的缺口,面對著峽灣,把他們的腳伸到邊緣外,搖動著。在遠方的下端,那個綠色的大海正在向他們召喚著。遠處,他們可以看到自己的帳棚,還有他們早上生起的、還在冒著煙的火苗。
「約翰,等一下!是我啦!」威爾在他背後叫著他。
「我沒有看到任何人啊,」威爾說,「或許那只是一塊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磚頭而已。」
約翰緊張地躲在矮灌木叢中,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就在等著的時候,時間一秒一秒滴滴答答地過去了。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繼續等下去時,威爾再度出現在門口了,並且招手叫他過去。約翰搖著他的頭,於是威爾召喚得更加急切。
「他可能還在那裡。」
「我們現在應該要怎麼辦呢?」約翰問。
「我想他應該不在家,」威爾窺視了幾分鐘後,小聲地說,「我們到處去瞧瞧吧!」
整個房間都被轉換成一個與外面環境相銜接的景象。天花板被漆成藍色的天空,上面還點綴著幾朵雲。在右邊的牆壁上,畫了一個日出的景象,在那裡,你可以看到新的一天的光芒正照亮著整個世界。而另一邊的牆壁上,則是畫了一個夕陽,和夕陽的照耀下金色的天空。在這個天籟般的背景中,點綴著一群群的鵜鶘和海鷗,牠們正穿過天花板,在風中飛翔著。下方,那四面牆的每一面都畫著房子四周的景致。
威爾抓著樹幹,讓自己沿著牆壁爬了下去,很快的就不見蹤影了。在他沿著牆壁攀著樹枝下去的時候,整棵樹都劇烈搖動著,接著,那個劇烈晃動停止了。約翰往旁邊看下去,他正站在牆腳下。
「我們都已經走這麼遠了,我們何不就去看看他到底是誰,還有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威爾催促著約翰。
「好吧,那他現在在哪裡?」
「好吧,那我們就只好摸黑前進了,」威爾告訴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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