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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接電話後，德克爾說：「你們曾接收一位中彈的傷員，名叫貝絲．德懷爾，她剛剛出院。我想同隨便哪一位曾經護理過她的護士談一談。」

「也許是鄰居，也許是我的同事，告訴他們，我等會兒再見他們。聽著，我有事要問你。」

「嗨，」埃斯珀蘭薩問道，「你以為你在幹什麼？」

「我不知道。」德克爾重複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打電話？」埃斯珀蘭薩問道，「你知道冒充警官要受到什麼樣的處罰嗎？」

「對不起，我……」德克爾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走神了，沒聽見埃斯珀蘭薩接下來向自己提出的問題。

德克爾打了個寒戰。

埃斯珀蘭薩被搞糊塗了。「我還以為你們非常親密呢。」

德克爾既為貝絲仍然活著感到欣慰，又對她的所作所為困惑不解。除了其他的煩亂情緒外，他突然又萌發出一種新的煩惱：嫉妒。他想，天哪，這怎麼可能呢？貝絲居然有個祕密情人？在她和我來往的這段時間內，她一直跟另外一個人約會嗎？他胸中翻騰著一團團疑雲。她是怎麼認識那個人的？那人是從東部跟隨她而來的嗎？是她過去認識的什麼人嗎？

「請稍候。」

德克爾沒有在意，他在忙於分析錯綜複雜的情況。一年多來，他一直採取自我克制的態度。他堅信和*圖*書，只要自己坦誠對待現實生活，徹底摒棄以往生活中那些審慎精明的種種習慣，就能獲得最大的滿足。可是，現在他毫不猶豫地恢復了那些習慣，這真讓他吃驚。他拿起電話簿，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一欄，迫不及待地按著號碼。

「德克爾先生，你在做什麼？」

德克爾感到熱血衝上面頰。「天哪，他們是衝著貝絲來的。」在他的生活中——無論是在特種部隊，還是在反恐怖情報部門——沒有哪一次經歷能與他現在所經受的一切相比。他從來沒有在感情上受到過如此強烈的打擊。而且，在他來聖菲之前，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放棄過自我保護，讓自己在感情上變得不堪一擊。

「紐約周圍的什麼地方吧。」

「你剛才說起過無線電頻率遙控引爆炸彈，」埃斯珀蘭薩說，「你是從哪兒學到這麼多有關引爆建築物的知識的？」

「在紐約。」

「她還接到過幾次電話。有時電話鈴響個不停。假如我在她的房間裡，她就不同來電話的任何人說話，一直等到我離開。」

「德克爾先生。」

「這是說假如你是目標的話。」埃斯珀蘭薩補充道。

「她打哪兒來？」

「星期四，九月一日。」

「貝絲是襲擊的目標？」德克爾覺得越來越冷，不禁哆嗦起來。「和_圖_書你的意思是說，今天下午和昨晚的事，不是衝著我來的？」

這似乎是不可能的，貝絲沒有遇害！他內心湧起了寬慰和希望，但也為她的神祕舉動而感到煩亂和沮喪。

「我見過那位開畫廊的人。他來拜訪過，他名叫戴爾．霍金……」

「噢，她打過很多次電話。」

「可以查一查，可我懷疑是當地電話——她是在跟等在康諾堡小道上的那個男人通話。當我帶給她幾件衣服叫她換上出院時，她對我說，她覺得身上髒兮兮的，在我面前換衣服很難為情。她讓我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她。當時我想，她有傷，理應需要幫忙，這不是感到羞怯的時候，但我還是讓步了。現在想來，她是利用這個機會給那個人打最後一次電話，告訴他她要出院了，並約定好他在什麼時間等她。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什麼？」

「這裡可是個高消費地區，」埃斯珀蘭薩說，「她怎麼能買得起那幢房子呢？」

「仔細想想。」

「你說過，手持遙控起爆器的人肯定一直在監視著那所房子。」

「給聖．文森特醫院打電話。」

「她以作畫為生。」德克爾說。

德克爾急急忙忙朝前門走去，桑切斯正在那裡守衛著這幢房子。這時，前門突然打開了。

「是的。」

「我不知道。」

「很顯m.hetubook.com.com然，她是害怕什麼事情，不然，她不會從屋後的斜坡跑掉。」

一位接線員接電話後，德克爾說：「請轉負責三一一六房間的護理站。」

「她是當地人嗎？」

「這只不過是九天前的事。我記得這個日子，是因為就在這一天貝絲簽了購房契約。」可德克爾這麼快記起這個日子還有另一個原因——就在那天晚上，他和貝絲第一次做|愛。貝絲！他在心裡呼喚著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從你屋後的斜坡跑掉？在車裡等你的人是誰？

「你是怎麼認識貝絲．德懷爾的？」埃斯珀蘭薩問。他們面對面地坐在德克爾的客廳裡。

「我是負責調查有關她槍擊事件的警官之一。」

「什麼名稱？」

另外一個人拿起了電話。「對，我幫助護理過貝絲．德懷爾。」一個悅耳的女聲說，「當然，我是七點接班的，在此之前，她由其他護士護理。」

「哪一個城市？」

「電話的情況呢？」

「她來到我的辦公室，想買套房子。」德克爾倒在沙發上，心裡想，這是不可能的。

「桑切斯會知道的。」

「沒錯。」

「高個子，身體結實，約有四十歲。」

德克爾想，可能就是我。但他並未就此罷休。「那人長得什麼樣？」

「我想是的。他很粗壯，也很英俊。除他以外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來過其他的人。」

「她的丈夫一月份死於癌症，她想忘掉對往昔的痛苦回憶，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德克爾想，就和我想開始一種新生活一樣。

「她買下與你相鄰的房子後，她丈夫的保險金還足以維持她的生活嗎？」

「所以那個監視的傢伙決定等你離開之後再引爆，是嗎？」埃斯珀蘭薩問，「這種戰術講得通嗎？」

「我就是不想打聽。」德克爾又撒謊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打聽這些事。在他從前的生活中，他一向盡可能準確詳細地弄清楚與自己打交道的每一個人的私人情況，他把這視為自己的分內之事，雖然他從不知道那些情況什麼時候會派上用場。但自從來到聖菲的那一刻起，他便開始了新的生活。他要重塑自我，因而決心改掉以往專為自己打算的生活方式。

「我不想問太多的問題。」德克爾說，「她丈夫去世還不到一年，我不想勾起令她煩心的回憶。」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丈夫留下一筆巨額人壽保險金。」

埃斯珀蘭薩面露困惑。

「噢？哪家畫廊？」

「東部。」德克爾頭痛得厲害。

「這兩個人執意要見你，」桑切斯說，「他們強調說是你的老朋友，很久以前的朋友。他們說他們的名字是哈爾和本。」

「但你連她過去的一些www.hetubook.com.com基本情況都一無所知。」

「如果她打的是長途電話，而且不是對方付費電話的話，那麼她打的電話號碼會有記錄的。」埃斯珀蘭薩說。

「只有她的一位男友。」

「比如，她過去住在什麼地方？告訴你這樣的事怎麼可能讓她煩心呢？」

「她為什麼要搬到聖菲來呢？」

「除非我進到房內，否則炸彈能不能達到預期的目的，他們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兩個月前，是七月。」德克爾想，我快要瘋了。

「一定是個不小的數目。他的職業是什麼？」

「那人為什麼不趁你和德懷爾女士一起走到房前時引爆炸彈呢？」

「沙褐色頭髮？」

桑切斯出現在門口，嚇了德克爾一跳。「有兩個人聲稱是你的朋友，他們要見你。」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貝絲打過不少電話，也接到過不少電話。但據我所知，我是她在這個城市唯一親密的朋友。那麼，她在給誰打電話？又是誰在給她打電話呢？」

德克爾舉起一隻手，示意埃斯珀蘭薩給他一個機會。「有人探望過她嗎？」

「等在車裡的那個人——那位見過他的婦女看清他的長相了嗎？」德克爾問。

「不是」

「你怎麼記得這麼具體？」

德克爾感到胸口憋得透不過氣來。「謝謝，」他強打精神對護士說，「你幫了不少忙。」他放下電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