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０
「反物質，長官。在追蹤他的電話時，我又針對他講的這個東西再做了些搜尋。有關反物質的資訊很……呃，老實說，這個東西非常棘手。」
「把電話轉過來，」總司庫命令道：「馬上！」
「他提到了什麼？」歐里維提張口結舌問道。
歐里維提照辦了。
哈利路亞！薇多利雅心想。
歐里維提抓起對講機，按下通話鍵，用義大利語厲聲說：「我在忙！有什麼事！」
歐里維提看來一點興趣也沒用。「那你就去處理呀！照平常的流程追蹤電話，然後記錄下來。」
「你的經驗早就過時了。」她反擊道，凶悍程度不亞於對方。「我知道你覺得我的穿著很不恰當，這個先別管，我是全世界最先進次原子研究機構裡的資深級物理學家。這個反物質陷阱，也就是讓樣本不會現在就發生湮滅作用的罐子，就是我本人設計的。我警告你，除非你在六個小時內找到這個罐子，否則下個世紀你的衛兵就沒有東西可以保護了，梵蒂岡城會只剩下一個大洞。」
對講機裡沉默了片刻。「那個打電話來的人還在線上，長官。」
「
和圖書是的，長官。我們想追蹤他，試了十分鐘了，結果什麼都沒查到，白忙一場。他一定曉得我們逮不到他，因為他不肯掛掉電話，堅持要跟總司庫談。」歐里維提看起來好像觸了電似的。「他還沒掛掉電話嗎？」
「沒有，長官。只是警告我們有個反物質藏在城裡。他好像很驚訝我竟然不知道，還問我看到了沒。因為你問過我有關反物質的事情，所以我決定通知你。」
「慢著，」總司庫說：「你們看得到這個東西？」
「那為什麼不去把東西拿來？」總司庫的聲音這會兒透著怒氣了。
歐里維提猛地轉身。「神父，不行。讓瑞士衛兵團裡面受過訓練的談判專家來處理這件事，會更適合得多。」
「小姐，」歐里維提說，聲音冷酷如鋼，「我處理爆炸物的經驗很豐富。」
歐里維提還在繼續說：「先生，如果你是要我們憑肉眼搜索整個梵蒂岡城，那我就非反對不可了。」
房裡的每個人都驚訝得面面相覷。
薇多利雅的耐心霎時消失無蹤。「那一小滴就足以夷平梵蒂岡城！我講的話你半點和-圖-書都沒聽進去嗎？」
「那個東西的爆炸力似乎很強，」衛兵說：「很難想像這個資訊是確實的，但這上頭說，就各方面來評估，反物質的威力大約是核子彈頭的一百倍。」
「馬上！」
「我們都做了，長官，不過打電話來的人……」那個衛兵暫停了一下，「我不想打擾你，指揮官，但是他提到了你剛剛叫我去查的那個東西。反物質。」
「你們追蹤到那通電話的來源了嗎？」歐里維提結結巴巴地說。
過了一會兒，凡特雷思卡總司庫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鈴聲。總司庫按下了免持聽筒的擴音鍵。「天主在上，你以為你是誰？」
總司庫聽著，薇多利雅感覺到他愈來愈擔心。「你確定這件東西在梵蒂岡城裡嗎？」總司庫問道。「或許有人把攝影機帶出城，從別的地方把畫面傳回來。」
「運氣不好。他用的是重度加密過的手機，混合了好幾個衛星通訊線路，所以沒辦法用三角測量法算出他的地點。從中頻信號看起來，他人是在羅馬，不過實在是沒法追蹤出他的確切位置。」
「是的，先生。在八十六號無ｗｗｗ.hetubｏok•cｏｍ•ｃom線攝影機。」
「你剛剛不是說，彈道學簡介裡沒有提到過嗎？」
「夠了。」總司庫宣佈。他說的聲音很輕，但似乎整個房裡都餘音不斷。然後沉默了片刻，他又開口了，仍是輕聲的低語。「不管危不危險，也不管是不是光明會，反正不論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總之絕對不能讓它留在梵蒂岡城裡——尤其不能在閉門會議的前夕。我要你找到它，把它移走。立刻組織搜索隊開始行動。」
「是真的嗎？」總司庫一臉驚訝地問道，把眼光從薇多利雅轉向歐里維提。
「那麼，」他說：「我想你現在正動用所有可能的資源，在尋找這個失蹤的攝影機了？」
「不可能，」歐里維提說：「我們的外城牆有電子防護裝置，以確保城內的通訊不受干擾。這個訊號只可能是從城裡傳來的，否則我們根本就收不到。」
歐里維提轉向總司庫，他的昆蟲眼閃著怒火。「先生，我實在沒辦法再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繼續討論下去了。你是浪費時間被惡作劇的人給整了。光明會？一小滴東西就能摧毀我們一切？」
歐里維提皮和-圖-書帶上的對講機發出刺耳的鳴響，把他的話打斷了。「指揮官？」
傲慢的混蛋，薇多利雅心裡暗罵。彈道學簡介？你有沒有查過百科全書？反物質（antimatter）就在A字首那一區！
「你做得很對，」歐里維提說：「我過一會兒就下來。如果他再打來，就立刻通知我。」
「先生，」歐里維提向他保證，「我承認梵蒂岡城裡是出現了某種裝置。我們的保全攝影機上頭看得到，但至於威特拉小姐宣稱這種物質的威力，我實在不可能——」
「很難，先生。」歐里維提直挺挺站著，向總司庫解釋情況。
歐里維提搖搖頭。「不，先生。要找到這個攝影機的位置，得動用上百個人找好幾個小時。眼前我們有很多其他保全的顧慮。此外，我絕對無意對威特拉女士不敬，但她講的這一小滴東西很小。不可能有她所宣稱的那種爆炸威力。」
「我是在網路上查到的。」
歐里維提一臉輕蔑。「你竟敢指控我！我服事過你的教宗十二年！還有更前一任教宗十四年！從一四三八年開始，瑞士衛兵團就——」
歐里維提整個人垮下來，給ｈｔｔ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m人的感覺就好像看著一座山轟然崩塌。薇多利雅滿心勝利感，卻在看到總司庫臉上駭然的表情時，頓時化為烏有。
「指揮官，」總司庫聲音裡的憤怒瀕臨爆發邊緣。「請容我提醒你，你跟我說話的時候，就等於是在對這個辦公室說話。我知道你不把我的職位當回事——儘管如此，按照法律規定，我還是負責人。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樞機主教們現在都安全待在西斯汀禮拜堂內，所以直到閉門會議結束前，你的保全事宜非常輕鬆。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拖著不肯去找這個裝置。依我目前看來，顯然你是蓄意要讓這次的閉門會議陷入險境。」
「對不起，」對講機那頭的瑞士衛兵說：「有人打電話來。我想你應該會想知道，我們接到了炸彈恐嚇。」
歐里維提繼續堅持。「先生，即使派我們所有衛兵去搜遍全城，也要花上好幾天才能找到這個攝影機。此外，剛剛跟威特拉女士談過之後，我已經派一個衛兵去查我們最先進的彈道學簡介，看有沒有提到這個叫反物質的東西。哪裡都查不到，根本沒有這個東西。」
「他開出條件了嗎？」歐里維提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