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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迷霧

作者:哈蘭.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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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閱讀過那個案子的檔案?」我問。
「是的,就是他。」
「他的屍體被移動過。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從頭就知道這點。但現在,這已經得到證實。我們的法醫說,根據出血情況和一些其他我不大聽得懂的廢話,聖地亞哥可能是在死後一小時被拋屍的。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條地毯纖維什麼的。初步確定是汽車墊的纖維。」
我辦公室有人不同意我使用這種策略。但我相信,即使你會失敗,也要把真相展現出來。這就是我現在準備去做的事。
「假定被強|奸的那天晚上。」我糾正說。
我又讓她的話在空中迴蕩了一會兒。第三滴淚水滾落下來。
「我對這個案子有極大的個人興趣。」
「我不知道。」
「你要去找她?」
「你認為,如果你和他一起上樓,他就會喜歡你?」
夏米克聳聳肩:「我弄到了一張假身分證,上面顯示我二十歲。」
「這麼說,你違反法律了?」
「她也許只是犯了個錯誤。」
「夏米克,你請律師了嗎?」
「當然可能。為什麼不?她已經知道那個人不是她兒子了。這很自然。」
「一句話也沒說。」
「對。」
「剛開始時很好。」一滴眼淚從她眼裡滾出來,「他對我真的很好。那是一」
「房間裡有人嗎?」
「你說『可以說』是什麼意思?」
「我其實沒請他,是他來找我的。」
「對不起,沒有。」她看了看錶,「你已經為直接訊問做好準備了嗎?」
我對我的證人笑笑:「你不是唯一違犯法律的人,夏米克。我們在強|奸你的人所在的兄弟會所找到了許多假身分證。有了那些假身分證,他們就都可以出去舉辦未成年人聚會。至少,你是生活所迫才違犯法律的。」
「什麼意思?」
「法官大人,我只不過是在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如果約翰遜小姐是肖特山或利文斯頓的上層白人……」
我會的。但我已經在開場的時候說過了。我又轉向受害人。
「不能,我只是在告訴你他們說過的話。」
但莫特.帕賓還不罷休:「法官大人,這是對我的當事人的一種侮辱!」
「知道汽車的品牌和製造年份什麼的了嗎?」
「後來才看到。」
「有地址嗎?」
「你喜歡跳脫衣舞嗎,夏米克?」
「他們把我塞到浴缸裡,還在我身上抹肥皂。那個浴室裡有那種沖水軟管。他們讓我用力擦洗。」
「是的。」
「明白了。你是怎樣認識弗林先生的?」
我點點頭。現在,我正在進入更棘手的領域,但我義無反顧。「夏米克,我們順便回顧一下你受雇去表演脫衣舞的那個晚上……」我感覺呼吸變得有點淺了,「你為在場的任何男人提供了其他服務嗎?」
我沒說什麼。我想再次轉換方向。
回答得好沒有猶豫,沒有找藉口。我不再追問。
夏米克今天是保守打扮,但也不是保守得滑稽。你仍然能在她身上看到街頭女子的影子,仍然能看出她的身體曲線。我甚至讓她穿上了高跟鞋。有時,你會設法去干擾陪審團的視聽。但有時,比如現在這樣的時候,你知道,你唯一的機會就是讓他們看到事情的全貌,不加掩蓋。
我等她往下說。
「傑瑞問我是否想出去走走。」
他聽我解釋。
我看著她的眼睛。她嚥了一下口水,但鎮定下來,聲音變得輕柔起來。現在,她的緊張感已經過去。「是的。」
「夏米克,繼續說。」我說。
「都跳。」
她不說了。
她的聲音又變得堅定起來。「科普蘭先生,您就接著問吧。」她說。
她第一次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起來:「你認為他會不知道?」
的確讓人乏味。
她指著那兩個被告。「他們也在那裡。還有許多其他男孩。」
「她並沒有聲稱他們使用了卡爾和吉姆這兩個名字,」弗萊爾說,「在證詞和以前的陳述中,她都說他們是卡爾和吉姆。」
「在。」
「然後呢?」
夏米克飛快地向陪審團那邊看了一眼。那種挑釁的表情又回到了她臉上:「我也有過夢想。」
我喜歡她的誠實。
「他從來就不是因最先謀害的四個人受到審判的。」我說,「他們不需要那些,他們掌握著其他案子更充分的證據。」
我不相信:「案情有什麼新進展嗎?」
「弗林先生對你很友善?」
「你向他說了什麼嗎?」
「反對無效。」皮爾斯法官說。
「知道了。」我說,「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叫什麼名字?」
「是的。他們也懷疑過你,是嗎?」
「他們讓我洗乾淨。」
我再次讓她指著愛德華.詹雷特,並說出他的姓名。
「是的。」
「那讓你感到吃驚嗎?」
「不知道。」
「那他究竟是誰?我的意思是說,馬諾洛.聖地亞哥。」
莫特.帕賓站起來。「反對!」
「他們都在。」
聽到這話,弗萊爾笑了。
「反對!」
「你認識他,是嗎?」
「他對你仍然很好嗎?」
「弗林先生送你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我沒什麼要問的了。」我說。
「反對,法官大人。」
「這麼說來,聖地亞哥被打死,塞進後車廂,然後被拋屍華盛頓高地?」
「而且,他還有錢。我的意思是,與你相比他更有錢。」
「弗林先生當時在哪裡?」
「準備好了。」
「你們怎樣找到她的?」
「是的。我的意思是說,他以前從沒說過那樣的話。而且他的聲音現在也粗魯起來。」她吞著口水,「變得和其他人一樣了。」
「我為他們表演脫衣舞。」夏米克幫我把話說完。我喜歡這樣。我們已經合拍了。
「你在起訴被告?」
「是的。」
「夏米克,為了方便起見,你能稱他為馬蘭茲先生,稱另一位詹雷特先生嗎?」
「那你說該怎樣說?」
「那個女朋友不告訴你們?」
「你多大了?」我問。
「你上樓後發生了什麼事?」
「繼續說。」
「是的。」
「你知道兩個被告既不叫卡爾也不叫吉姆嗎?」
「我以為,也許……愚蠢……我以為他也許喜歡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說:『你想上樓去看看我的房間嗎?』」
「他叫什麼名字?」
夏米克的聲音又變得輕柔起來:「我知道,如果我說不去,他就不會喜歡我了。」
「是。」
「怎麼?」
「因此,」我說,「辯護律師會聲稱你是在故意撒謊。」
夏米克蠕動了一下身子,這讓她看上去更像她那個年齡的孩子了。「我配不上傑瑞。」
「沒有。」
「明白了。但一個星期後,是弗林先生邀請你去參加聚會的?」
「是。」
「詹雷特先生拉住你的時候,他沒站在你旁邊嗎?」
「你接受了邀請?」
莫特.帕賓又說話了:「反對!這與本案有關嗎?」
「你的工作是表演脫衣舞,對嗎?」
「那我們走吧。該出場了。」
「住在那裡的另一個男孩。」
「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傷疤在哪條胳膊上?她會犯這樣的錯誤?」
「而且,」她繼續說,「我表演的時候,傑瑞對我很友好。」
「那你怎麼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他們的名字?」
「沒有。」
「我們認為,聖地亞哥生前住在紐澤西。」
「如果這麼說的話……」
「對。」她說。
「沒有。」
我做了個鬼臉,好像沒聽懂的樣子:「對方辯護律師可能會聲稱你提出這些指控的目的是為了敲詐錢。他們會說你的起訴證明你實際上是對錢感興趣。」
「我知道。但他仍然與那個案子有關。如果死者真的是吉爾.佩雷斯,而斯托本又聽說了這件事,會對他有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我也沒辦法,」她說,「嗯,如果我說我不在乎錢,那才是在撒謊。」她看著陪審團。「如果我坐在這裡,告訴你們說金錢對我不重要,你們會相信嗎?當然不會。正如你們告訴我說不在乎錢我也不會相信一樣。他們強|奸我之前,我就在乎錢,現在仍然在乎。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想讓他們進監獄。但如果我也能從他們那裡得到些錢,何樂而不為?我用得著。」
「你在俱樂部或私人聚會上跳脫衣舞嗎?」
「反對無效。」法官說。
「是。」
「我們走到房子外面。他們那裡有個啤酒桶。他問我是否要喝杯啤酒。他顯得有些緊張不安。」
「暫時不知道。但我們的人說是輛舊車。他現在就知道這點。但他們還在查。」
我張開雙臂,激怒地喊道:「法官大人!」
「有,他。」
「但是,嗯,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從沒遇到過他那樣的人。他還為我拉門。對我太好了。我甚至不習慣。」
夏米克指認說,巴里.馬蘭茲是卡爾,愛德華.詹雷特是吉姆。
「你得大聲回答。」
「不知道。反正不是新車。得啦,科普蘭,你就讓我歇歇吧。」
「我從一扇門邊走過。」她把目光轉回到詹雷特身上,「然後,他拉住我。」
「他們向你做過自我介紹嗎?」
「對。」
「你看到詹雷特先生向弗林先生說了些什麼?」
「是的。」
「約翰遜小姐,告訴我,你不是處女,而且有個非婚生的兒子,這個事實讓你低人一等了嗎?」
「你證詞中有。比如,馬蘭茲先生說:『吉姆,讓她這樣彎下去。』是這樣嗎?」
「你在哪個俱樂部跳脫衣舞?」
「一句話也沒說?」
「你估計有多少人?」
「你為什麼選擇接受邀請?」
「我看到他和那邊那個人在說悄悄話。」她指著愛德華.詹雷特說。
「兼職。」她說。
「你說在兄弟會工作的意思是……」
「不。」她說。
「馬蘭茲先生關上了門。然後呢?」
我們掛斷電話。洛倫.繆斯把頭從辦公室門口伸進來。
「反對有效。」
「別感到羞愧,」我說,「你需要掙錢。」我指指辯護臺那邊。「他們以什麼為藉口?」
「感興趣。」我說。
「他們是那樣互相稱呼的。」
「當然。」
「他多大了?」
「當然有關。他們會說約翰遜小姐提出這些指控的目的是為了在經濟上敲詐他們的當事人。我是在分析她那天晚上的心理活動。」
「明白。」我說,「你是怎樣去的?」
「你說的傑瑞是傑瑞.弗林嗎?」
「你為什麼要起訴他們?」
「你受到邀請前去參加馬蘭茲先生和詹雷特先生居住的兄弟會所參加聚會?」
「這些服務與性有關嗎?」
莫特站起來,說:「反對!」
她表現得真棒。陪審團的頭都抬起來了,認真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我想,他們也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我想讓他喜歡我。」
「詹雷特先生?」
「不是。」
「我想是這樣。他不再看我了,變得與之前不一樣了。我問他是否不舒服。他說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一切都很好。然後……」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但我們仍然能聽見,「他說我很性感,他喜歡看我脫衣服。」
「有多舊?」
弗萊爾.希科里第一次說話了。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那種能吸引所有注意力的低沉聲音。
「不知道。他沒進那個房間。他讓門關上了。」
「總結的時候再說這些吧,科普蘭先生。」
「約翰遜小姐,」我繼續說,「你不是處女,對嗎?」
「可以說請了吧。」
「什麼事?」
「是的。」
「那個瘋子,那個夏日殺手,我忘記他的真實姓名了。」
「不是年滿十八歲才能表演脫衣舞嗎?」
「是馬蘭茲先生或詹雷特先生邀請你去的嗎?」
「你介意嗎?」
「意思是說,我要處理的案子太多了,累得都快發狂了。我們這下在紐澤西有連繫人了。聖地亞哥可能在那裡居住過。或者說,至少她的女朋友還住在那裡。而且,她只在紐澤西見過他。」
「但是?」
「你不知道?」我假裝吃驚地說,「他不是和你一起上樓的嗎?」
「是的。」
夏米克想了想:「那有點像億萬富翁邀請你上他的遊艇。」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辦公室。再過半小時,我就要讓受害者夏米克.約翰遜站到證人席上。我得先看看筆記。時鐘敲響九點時,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因此,我抽空給約克警探打電話。
「開始時,」又一滴淚水從她臉上滴落下來,「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
「佩雷斯太太在撒謊。」我說。
我再次轉向夏米克:「你被強|奸的那天晚上沒跳脫衣舞,對嗎?」
「是的。當然。」
「弗林先生對你的態度是不是在什麼時候發生轉變了?」
「反對!」
我想了想。從某種程度上講,他是在利用我,希望我幫他跑腿兒,他自己不勞而獲。不過,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可以。
夏米克擦擦眼睛:「沒事。」
用這樣的問題作為開場白——沒有任何伏筆——讓四座皆驚。有幾個人驚得倒抽一口涼氣。夏米克眨了眨眼。她大概知道我今天會怎麼做,但我故意沒對她說得很具體。
「十五個月。」
「是的。我違犯了法律。」
我故意讓她的話在空中迴響了一會兒之後才繼續提問。「夏米克,你那天晚上的夢想是什麼?」
「他把門關上了。」
帕賓不說話了。弗萊爾.希科里仍然沒說過話。他不喜歡叫「反對」。一般來說,陪審團都不喜歡叫「反對」的人。他們會認為你是想隱瞞什麼。弗萊爾想讓陪審團一直喜歡他。因此,棘手的事他都讓莫特去做。這是律師版的黑臉和白臉。
「我所在的郡?」
「我重述一下,」我激怒地說,好像是在對陪審團說話:你們知道他有多挑剔了吧?我轉身對夏米克說,「哪個是卡爾,哪個是吉姆?」
「反對有效。」濃眉大眼的法官名叫阿諾德.皮爾斯。他對我皺皺眉頭。
我喜歡她給出的這個回答。
「不是,我想是哈德遜郡。或者是博根郡。天哪,我也不知道。但差不多就是那些地方。不過,我還是先問點別的吧。」
她的眼睛濕潤了。但她沒把頭低下:「是的。」
「蕾亞.辛格。」
我說完之後,他重複道:「撒謊?你不認為這樣說太嚴重了一點?」
「有什麼新消息告訴我嗎?」我問。
「那你為什麼去?」
「對。」
「我前一個星期在那裡工作過。」
「你妹妹生前住在紐澤西,對吧?」
她低下了頭。
「二十,也許有二十五個。」
「你對弗林先生感興趣嗎?是否想把他作為潛在的男朋友?」
「反對有效。」
他的意思是讓和*圖*書我先不要聲張,等到確定一些事情之後再說。我明白。我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幫助韋恩.斯托本。
「韋恩.斯托本。」我說。
「無論如何,說給我聽聽吧。」
「那是誰請你去的?」
「那是什麼,夏米克?」
「事實上,你還有一個非婚生的兒子。」
我衝法官豎起手掌,標明他是對的,我不再繼續追問那個問題。但我堅信,即使用我自己的方式,我也能在直接訊問中問出所有不好的消息。我可以從他們的反應中發現線索。
但是,我心中知道那裡真正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開始喝酒,失去控制,忘記了會出現什麼後果。也許,他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了。也許,他們的確已經吸取了教訓。但他們的行為仍然很壞。
「反對!」
「我說好。」
她點點頭。
我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夏米克一直把頭高高地揚起,眼睛不時向左右看,但不是尼克森那種不誠實的樣子,而是想看看下一個打擊會來自何處。她的妝化得稍微有點濃。不過,這也沒關係。這讓她看上去像一個想讓自己看上去更成熟的孩子。
「有地址嗎?」
「告訴你,」我看著帕賓說,「如果你不問脫衣舞的事,我就不問。」
「傑瑞步行送我到汽車站。」
「你能解釋一下嗎?」
「不是。」
「我們現在不是正在這樣做嗎?」我問,「找到辦法懲罰他們?」
我向辯護臺那邊瞥了一眼。莫特.帕賓正盯著我,好像我神經失常了。弗萊爾.希科里手指交叉,手掌相對,食指頂壓在嘴唇上。他們的兩個當事人,巴里.馬蘭茲和愛德華.詹雷特身穿色彩鮮豔的運動夾克,臉色蒼白。他們看上去既不自鳴得意,也不自信滿滿或者有罪,而是深感懊悔,滿心恐懼,顯得非常幼稚。有人可能會說,這是故意的,他們的律師已經教過他們該怎樣注意坐姿,臉上該有什麼樣的表情。但我更清楚。只不過我不會讓這些影響我。
皮爾斯法官看著我:「你覺得呢?」
「沒跳,」夏米克說,「我是被請去的。」
「那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還有他們的財富?」
「好。告訴我們發生的事。」
有些人壞透了頂,總是殘忍卑劣地傷害其他人。另外一些人只是一時糊塗,我經手過的案子中的大部分人都屬於這個範疇。我的工作不是去區分他們。這樣的問題還是讓法官在判刑的時候去考慮吧。
「反對!」莫特.帕賓又站起來了,「這與本案無關。誰管她是否喜歡跳脫衣舞?」
「我是對錢感興趣,」夏米克說,「我說過不感興趣嗎?」
「你究竟是否違犯了法律?」我問,語氣強硬,透露出一種暗示。夏米克明白了。我想讓她表現出誠實。我想讓她完全暴露自己——請原諒這個雙關語,因為她是脫衣舞演員。我聲音中的強硬在提醒她這一點。
「你說『他們都在』的意思是……」
「是侮辱,」我同意他的話,「你還應該立即嚴厲批評你的當事人。」莫特.帕賓的臉紅了,哀叫道:「法官大人!」
「在。」
「是的。」
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老話說得好:「覆水難收。」
「傑瑞從啤酒桶裡接了一杯酒,還一直看著它。」
「Pink Tail俱樂部。在紐華克。」
「霍勒斯.福利。他不像那邊的希科里先生穿得那麼漂亮。」
「你沒事吧?」我問。
「科普蘭先生?」
「然後就發生什麼事了?」
夏米克聳聳肩:「很愚蠢。」
夏米克閉上了眼睛。又一滴眼淚流了出來。她搖搖頭。
「傳夏米克.約翰遜出庭。」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洛厄爾警長,記得他臉上懷疑的表情。當hetubook.com.com然,可以理解。
「你是怎麼看的?」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發問。我向夏米克詢問了後來發生的事。我彷彿讓她重新經歷了一遍受傷害的過程。她的證詞很生動,不過她說話的語氣平鋪直敘,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好像那種事與她完全無關似的。證詞很多,她敘述了他們說過的話,他們大笑的方式,以及他們對她所做的事。我需要這些細節。但我認為陪審團並不想聽,也表示理解。但我需要她敘述得盡可能詳細,讓她回憶每個姿勢,每個人所在的位置,都做了些什麼等等。
「然後呢?」
「弗林先生當時在那裡?」
「那個什麼資料也沒有的手機。她打電話來找他。」
「從艾榮頓坐汽車,然後步行。」
「怎樣洗?」
她指著巴里.馬蘭茲。我觀察著坐在被告席後面的兩家人。父母們彷彿都戴著死亡面具,臉上的皮膚看上去像是正在被向後拉:顴骨顯得太突出,眼睛深陷,目光渙散。他們就是衛士,正站成一排保護自己的孩子。他們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我為他們感到難過。但太糟糕的是,愛德華.詹雷特和巴里.馬蘭茲有自己的保護人,但卻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夏米克.約翰遜。
「他們強|奸你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詹雷特竭力迴避夏米克的目光。他做得還算成功。
「這個女朋友,」我說,「她叫什麼名字?」
我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沒告訴他你被強|奸了?」
「當然。」
「你沒再次看見過他嗎?」
「你到達兄弟會會所時,弗林先生在那裡嗎?」
莫特正要再次喊「反對」,但弗萊爾.希科里用一隻手按住了他的前臂。
「那不是我的管轄範圍。但你也許可以聲稱是你的管轄範圍,即使不在你所在的郡。好像也沒有別人想重新揭開那個老案子。」
我不喜歡那個回答。顯得太謹慎。
「是的。」
「我們是這樣推斷的。」
「你對錢不感興趣嗎,科普蘭先生?」
「你何不出面幫幫忙?」
「什麼時候?」
「只要你不妨礙我的案子,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我能給你一條友好建議嗎?」
「讓他們付出代價。」她說。
「你想去他的房間嗎?」
「科普蘭先生。」
「他們讓你印象深刻?」
「真的沒事?」
「十六歲。」
「但你的確會為了金錢而脫衣服,是嗎?」
「看著他的啤酒?」
「我知道。」她說。
「那你怎麼得到許可的?」
「是哪一位?」
「就這一點:斯托本現在還想翻案。」
「沒有。但我們找到了他的女朋友。或者至少我們認為她曾是他的女朋友。總之是朋友。」
「然後呢?」
「你怎麼回答的?」
「那?」
「我聽著。」
夏米克報上自己的姓名,把手按在聖經上宣了誓,然後坐下。我衝她笑笑,看著她的眼睛。夏米克輕輕點了點頭,意思是可以開始了。
「他們把我的衣服拿走了,說是要把它們燒掉。然後,他們給我一件T恤和一條短褲。」
「是。但打官司是要花錢的。」
她指著馬蘭茲。
我走回自己座位上。直率,這才是真正的直率。
我轉身回到自己桌子面前,假裝看筆記。其實,我是想讓陪審團有時間思考。夏米克挺起胸,揚起下巴,想顯出沒事的樣子。但人人都能看出,她受到的傷害正從她身上四溢出來。
「她只知道他叫馬諾洛.聖地亞哥。啊,還有件重要的事。」
關於受害過程的問訊結束之後,我停了幾分鐘,然後提出最棘手的問題:「在你的證詞中,你聲稱傷害你的人使用的是卡爾和吉姆這兩個名字。」
「詹雷特先生讓我跪下。」
「傑瑞.弗林。」
「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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