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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迷霧

作者:哈蘭.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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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三十一

另一方面,儘管她是那麼年輕漂亮,我也情不自禁地想到她和露西根本沒法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次。我喜歡這種感覺,並牢牢把握住。我想到露西,臉上露出一個有趣的笑容,呼吸變得有點淺了。過去和露西在一起時,我總會這樣。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我得回家去了。」我說。
「他是怎樣找到你的?」我問。
「如果是詹雷特通過莫特或弗萊爾雇用你的,你可以這樣說。但問題是,你在調查的人是我。你總不可能說吉爾.佩雷斯也為詹雷特或馬蘭茲工作吧?」
我本想說我能理解,說我有個女兒,為了讓她免受傷害,我可以不惜一切,但又覺得這些話聽上去太空洞。
口音很陌生。我是怎樣上當的?或者,我心中其實早就知道?
「我不會去的。」
「好吧,」我說,「我總是聽到人們這樣說。」
「叫我科普。」我說。
我們坐下。蕾亞向我露出最迷人的微笑。我急忙去想露西,以此抵消那種微笑的效果。
「你們怎麼得到那些信息的?」
「怎樣找到的?」
「一個人說他掌握著對你不利的證據,想賣給我們。然後,他還沒來得及打電話把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就死了。」蕾亞撕下一小片麵包,蘸上橄欖油:「如果是你,你會怎樣想?」
「男人總是會上鉤。」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那個人?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讓我飄飄欲仙?」繆斯轉動著眼珠。然後,她假裝把食指伸進喉嚨,做出劇烈嘔吐的樣子。
「拜託,我們是偵探公司。但據聖地亞哥說,她也對那天發生的事撒謊了。因此,我們覺得不能直接去問她。」
「你就跑來接近我了。」
「保羅,說扣屎盆子太過分。」
「這我不知道。」
「不早了。回家去吧。」
「好的。」
「她真的那樣說了?『飄飄欲仙』?」
我把那首歌拷到我的CD上,拿到臥室裡,又放了一遍,然後再放一遍。過了一會兒,睡意終於來了。
她的笑容顫動起來,但仍然夠和_圖_書迷人。她聳聳肩:「你是怎樣知道的?」
蕾亞在我臉上吻了一下。她身上有股很輕的薰衣草香味。我們走向餐廳後部的一個火車座。店主的女兒畫的一幅真人大小的用餐者壁畫占了整整一面牆。所有用餐者的目光好像都在跟隨著我們。我們的火車座是最後一個,在一個巨大的時鐘下方。過去四年來,我經常在這個餐廳吃飯,從來沒看到過那鐘被調到準確時間。我猜,是店主和顧客開的一個小玩笑。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的調查員。你們也知道那起謀殺案的事,知道警長甚至詢問過我。因此……」

我現在明白了。
「他不說具體是什麼信息。他很狡猾。他要錢,很多錢。」
「還有別的什麼嗎?」我問。
「他說有關於你的信息。」
「為什麼是他?」
「你們倆究竟是怎樣認識的?」我問。
她根本不屑於回答。
「我還告訴你說露西曾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但有道理。」
「好,科普。」聲音很溫暖,我聽出了其中的奚落,「我什麼事情可能是對的?」
「沒有。」
「我們早就知道了。實際上,我們早就找到她了。」
「你呢?」
盡量去想像愛情。
「你什麼意思?」
她靠向椅背,抱起雙臂:「你知道的,我沒必要和你談。是雇用我的律師讓我那樣做的。」
服務生把我們點的酒水送來了。蕾亞喝了一小口。
她聳聳肩:「就是一種類型。我也說不好。但你卻沒給我打電話。所以,我只好打給你。」
「他告訴我們說,他知道死在那些樹林中的孩子究竟發生過什麼事,還說他可以證明你在那件事上撒了謊。」
「接近他。不是引誘。」
聽到這話,她笑了。
「他告訴你什麼了?」
「吉爾就這樣知道了這事。你們去了佩雷斯家。他母親或父親或什麼人給你打過電話。他看到一種賺錢的方法,便去找你。他沒告訴你www.hetubook.com.com他的真實身分,但他有足夠多讓你好奇的信息。因此,他們便派你去,怎麼講,去引誘他。」
「而我的確告訴了你一些事情。」
「吉爾說過什麼與我妹妹有關的事情嗎?」
「那你認為他們會罷休嗎?你認為他們只不放過你嗎?或者,你認為皮爾斯法官明天下午想在內庭見你是有原因的嗎?」
回到家後,收到一封露西發來的郵件:
「我也是。」
愛你的,
「接到你的電話太高興了。」蕾亞說。
她又搖搖頭。
她笑笑:「知道我們怎麼想的嗎?」
「對。我還以為我編的加爾各答故事會打動你。你好像是那種人。」

「詹雷特願意支付。從那裡開始說。」
露西
我撥通蕾亞.辛格的手機號碼。辛格爾.謝克爾已經走了。但繆斯留了下來。
我沒說話。
「是的。但我們不確定你說的是否準確屬實。沒人真正相信馬諾洛.聖地亞哥是吉爾.佩雷斯。我們認為他可能是個親屬。」
「你可以把『番茄』叫『西紅柿』,那他上鉤了嗎?」
「既然你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猜,你的身分是不應該被暴露的。但MVD沒必要知道這些。你幫我,我幫你。雙贏。請自圓其說吧。」
「然後,監視她就成了朗尼.伯傑的工作。」
「叫我科普蘭檢察官,」我說,「那就是你的任務,對吧?找到證明我有罪的證據?想讓我退縮?」
我看看鐘。下午八點半。
「幾乎什麼也沒說。嗯,他說你那天晚上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一個叫露西的女孩。我就知道這些,都告訴過你了。我們認識第二天,我打馬諾洛的手機。卻是約克警探接的。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想了想,「你們到俄羅斯去調查我父母的事了?」
「沒有。我剛才說過了,m.hetubook.com.com他很狡猾。但他顯然掌握著什麼大東西。」
「我相信你說的,真的。」
「我們堅持讓他提供證據。馬諾洛卻說他還需要了解一些細節問題。我們其實已經對他的情況進行了調查,知道馬諾洛.聖地亞哥是他的化名,而且還知道他想找碴,甚至想找很大的碴。」
「對。」
她沒說話。
「對。」
鈴響第三聲時,蕾亞接起電話。「哈囉?」
「我能應付。」
我掛斷電話,看著繆斯。繆斯衝我搖搖頭,「別這樣。」
「不是。我的工作就是接近他。」
「這我不能說。坦白地說,我也不可能知道。我只在外面工作,不接觸當事人。」
「我在街上認識他的,」她說,「和我以前告訴你的一樣。」
「是。」
「比如?」
服務員來了。他端來了我們點的餐。我點的特色沙拉。蕾亞點的是半熟的起司肉餅。
「不是我。」
她沒回答。她不必回答。
「哦,對。好吧,馬諾洛.聖地亞哥走到你面前,說他可以幫你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回頭再告訴你。你告訴我的事情有多少是真的?」
「我聽著呢!」我說。
「你也不用說什麼律師、當事人之類的謊話來騙我。因為你現在正在回答我的問題。弗萊爾絕不會讓他的當事人這樣做。甚至莫特,儘管他這人實在討厭,也不會這麼不道德。是EJ.詹雷特自己雇用你們這些人的。」
我不關心他們公司怎樣運作,但我感覺她證實了我說過的話。
「我不明白。吉爾.佩雷斯到MVD?」
我獨自坐在那裡聽著這首歌,想到露西,想到那個夜晚。這是妻子死後我第一次流淚。
「詹雷特和馬蘭茲聽說你想擔任更高的職位,覺得這是你的軟肋。因此,他們才揪住你不放,千方百計恐嚇你。夠聰明的。大多數人可能早投降了。你的案子才進行到一半。他們估計你會看到那些信息,自動放棄。」
「我們只知道他是馬諾洛.聖地亞哥。」
「繆斯,沒什麼會讓我吃驚。天天在這裡工作和_圖_書,你就能看到人們可以做出些什麼事來。」
「我們租下那個房間。我是想讓你承認一些事情。」
還記得我們是怎樣讓對方聽某些歌的嗎?不知道你是否聽過這一首,還是發給你。如果我說,聽歌的時候想我,會顯得非常非常冒失。
我想當晚約她,但蕾亞不同意。我沒有堅持。如果我一再堅持,她可能產生懷疑。我們約好第二天上午見面。
「但不是偶遇。」
「的確不多。」
「他們想錯了。」
我沒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這麼說,吉爾死後,你的任務就變了。」
我把附件中的歌曲下載下來。是布魯斯.斯普林斯廷的一首經典老歌,歌名叫「重回你懷抱」。我坐在電腦前聽著那首歌。布魯斯在歌中唱到了冷漠和後悔,唱到他多麼希望重新得到拋棄和失去的一切,然後,他痛苦地懇求回到愛人的懷抱。
「那倒是真的。在你告訴我之前,我真不知道他是吉爾.佩雷斯。」讓人費解。
「這麼說來,吉爾是在為你找證據?為了拿到這筆大錢?」
我站起來:「我可能需要你作證。」
我哭起來。
「因此就發了那些日記。」
「沒有了,」她說,「事實上,你知道真相了,這是一種安慰。之前想到你可能是殺人犯時,我也沒什麼不好的感覺。現在,我卻感覺自己像騙子。」
「他說了什麼關於,嗯,關於吉爾.佩雷斯的事嗎?或者與任何被害者有關的事?」
但我希望你會。
「還有拉姆齊那個公寓小套房。你說吉爾曾住在裡面……」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你把這個信息轉告詹雷特。」
「科普蘭先生?」
「這麼說來,馬諾洛.聖地亞哥來找你,」我繼續說,「說他有我的信息。然後呢?」
「哪種人?」
「因此,你們詢問了與那個案子有關的每個人。我知道你們派人去看了韋恩.斯托本。這意味著你們也去了佩雷斯家,對嗎?」
「你還想堅持說不知道馬和*圖*書諾洛.聖地亞哥究竟是誰嗎?」
「這麼說來,」我說,「你是私家偵探。」
Bristo Janice餐廳的老板約翰——Janice是她妻子兼大廚——出現在我們餐桌邊。他握著我的手,問我那位可愛的女人是誰。我介紹他們認識。他吻吻蕾亞的手。我對他直皺眉頭。他走開了。
「也許你是對的。」我說。
「我知道你行。但父母居然會為了保護孩子而做出這樣的事。著實讓人吃驚。」
第二天上午,蕾亞在紐澤西州東北部一個叫Ho─Ho─Kus的小鎮上Bristo Jance餐廳前面等我。沒人知道小鎮的名字究竟是HohoKus還是Ho Ho Kus還是HoHoKus。有些人說這個名字來源於Lenni Lenape人使用過的一種北美土著語言。荷蘭人一六九八年開始在這個地方定居之前,這裡一直由Lenni Lenape控制。但是,儘管歷史學家從來就沒停止過爭論這個問題,但誰也沒發現過確鑿的證據。
「你為紐澤西州紐華克市的MVD公司工作,不是那個印度餐廳的服務員。餐廳櫃檯後面的女人說不認識你時,我就該明白的。」
她沒理會,而是說:「詹雷特和馬蘭茲,他們真的對你窮追不捨了。」
我想了想。他去看過艾拉.西爾弗斯坦。為什麼?艾拉會告訴他什麼?
「結果,他卻死了。」
蕾亞穿著深色牛仔褲,領口很開的白色寬鬆上衣。迷死人。真正迷死人。美就有這樣的效果,儘管我現在已經知道她的用意何在。我被她耍了,心裡很生氣,但又情不自禁地感覺到她的魅力,很恨自己。
「這是我的觀點。」
我想到了辛格爾.謝克爾說過的話。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現在不用轉彎抹角了。我沒時間,也沒耐心。她還沒來得及否認,我已經繼續說下去。
「你呢,繆斯?」
「什麼?」
她聳聳肩。
「我說了,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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