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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布巴出現了，我焦慮地想到，那代表畢格魯就在不遠處。

她繼續解釋他們必須先打聽我，了解我的背景，通常要花上幾天時間。「如果沒問題，希望我們很快能幫妳找到合適的女孩。」她闔上我的資料夾，「結束前還有什麼想補充的嗎？」

整晚我唯一斥責他們是因為我發現小白鼠「琴恩阿姨」的籠門被打開了（沒錯，這隻老鼠就是以我來命名）。蘇珊說這證明這兩個小男孩有多喜歡我，不過我懷疑這根本就是她出的餿主意。

布巴顯然沒看過人事部播放的性騷擾錄影帶，裡面可是清楚談到什麼是不適當的碰觸。我努力想推開它卻惹得它更興奮，乾脆直接撲上來，害我的椅子往後滑，差點跌跤的我趕緊跳起來扶著牆壁，連胸前雙峰也跟著抖個不停。

「我知道。」

喬伊從冰箱摘了一根芹菜表演給我看。就算把誘餌放在籠門外，小白鼠還是只縮在門邊吱吱叫，不敢跑出來。喬伊將芹菜丟入籠內當獎賞。「其實我們更想養的是狗。」

「沒問題。」我向她保證。

我開始專心地跟他們說明我的免費加油計畫，凝神專注到忘了該擔心我沒穿胸罩。沒有圖表或數據，我知道我就是唯一的主秀，所以唱作俱佳，設法讓「汽油大放送」成為實境節目的內容。我讓大家心裡勾勒出一個畫面：車主看到我們冒出來告訴他們這次油錢全免，興奮地尖叫，不斷感謝慷慨的贊助商，或許還會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這些全都會透過電視播放出來。而所需的費用，非常、非常低，頂多幾千美元吧？

她似乎買帳了。

他們現在住在離我家數哩遠的布蘭特伍德區。之前透過拍賣買下這間農莊風格的三房兩廳，現在拜加州荒謬狂飆的房價所賜，這房子據說已超過一百萬美元的價值。我就笑說他們住在豪宅裡，雖然只有四十五坪。

終於人車完整、毫髮無傷地抵達目的地。畢格魯在會議開始前幾秒鐘帶我走進SC電器。我以為他會把我丟在大廳等，沒想到堅持要我跟進去。「這是學習的好機會。」從那語氣我猜他經常對女兒這麼說。

「當然。如果妳真的覺得不合適，我們會再幫妳找。不過老實告訴妳，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得到，可能要好幾個月。最重要的是妳必須覺得和小妹處得來，夠投緣，所以或許值得再等等吧。」

「妳想多久和小女孩見面一次？」她突然問我。

他們關門離去，我就到廚房把披薩熱了，展開每次當褓姆時的例行作風：讓兩小兄弟盡情撒野；隨他們把所有玩具、遊戲、小球全搬出來灑一地，不要求他們先把舊玩具收好才能拿出新玩意兒；想吃什麼就隨他們吃。我心想，偶一為之應該沒關係吧，反正我又不常來當褓姆。不過念頭一轉，搞不好就是這樣人家才不常找我當褓姆啊。

蘇珊笑著對他說：「哇，那家事可得拖到復活節才能做囉。」

我知道今天不會有巧克力，悠悠地嘆了口氣，還有，我也不敢小小口咬著同事帶來辦公室的心型小餅乾，當然更不能以我所熟悉的方式來慶祝情人節：拿這節日當藉口來大肆狂吃各種甜食。看了體重計上的數字，我肯定不敢這麼做了。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或許這樣就能簡單達成任務，不過若能放我一馬不用做這項我還是很願意。

「是啊，多數人每週一次帶小妹外出，也有人隔週一次。」

這時我突然發現：我也成了查理旗下的霹靂嬌娃了。蘇珊一定會笑到不支倒地。

「我要每週。」真驚訝他和-圖-書們只問這個。我以前怎麼沒想到來當大姊姊？為什麼沒有更多人來當這種義工？「當然是每週一次呀，」我興奮地又補了一句。「這一定很有趣！我可以帶小女孩去買可愛的小衣服，還有……」

「十四歲。」

然後，再一次……

「我們本來就會把門打開啊。」我指著沒關好的籠門給CJ看，他卻這麼回答。

我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哪裡不同，只好猛搖頭，他繼續說：「對了，妳的年度報告寫得不錯喲。」他竟然會注意到我的報告，我驚訝得只會說「謝謝」。

「不會超過十點。」雀斯補了一句，「我打算早點回家好得到我的情人節獎賞。」

她從宛如灌木叢的大捧花束旁望向我，花束是她老公雀斯送的。唉，會送的就是會送。「如果妳不介意當然好啊，我會永遠感激妳的。我們在尼可餐廳訂了位，我婆婆是有說要幫我們帶孩子，不過她前兩天才動完腳趾手術，我可不想讓她跛腳追著兩個五歲的孩子跑。」

「她叫蒂蒂，長得就像洋娃娃，我覺得妳一定會喜歡她。我之所以想到蒂蒂適合妳，是因為她長大想當作家，這不是太完美了嗎？我來看看啊，」她繼續說：「還有哪些資訊可以先讓妳知道。喔，她母親是拉丁美洲裔，至於爸爸在她很小時就不見人影。她住在瑪維斯塔，離妳不太遠。還有她是個新鮮人，正就讀……」

天啊，肯定會讓眼珠子掉滿地。

如果一切進行順利，很快我就有自己的「小妹」。應該沒問題的吧，蘿絲聽到我是文字工作者，似乎特別有好感呢，雖然我只是寫宣傳手冊。想到有一團長滿雀斑的可愛小黏土，正等著被我形塑琢磨，我就飄飄欲仙。我會買汽球給她，帶她去騎小馬。她的小手會握著我的大手，然後凝視著我、對我說：「哇，妳比我媽媽酷多了。」沒錯，我報名的動機不全然真誠，我比較想做的是改變人而不是和人搏感情。當我聽到蘿絲說，模範角色在小女孩心中占有重要份量後，我想起自己的確相信孩子是我們未來的希望。好好教導他們，讓他們引領……

坐進車裡，畢格魯捏了我肩膀一下，說我表現得棒透了。

我沉浸在思緒中，渾然不覺布巴跳了上來。

突然，出人意外地竟輪到我上場。

他拉著布巴的頸圈，斜眼看我，「是琴恩吧？」

我想到離完成任務只剩五個月，要用這些時間來改變某人的生命似乎不太夠，不過也只有這樣了。「迫不及待想馬上開始。」我興高采烈地說。

「琴恩，我需要妳幫我。」他緊張兮兮地說：「三十分鐘後我要在長灘開會，這個會議不能遲到，我要妳跟我一起去，這樣我才能行駛共乘專用車道。」說完他轉身跑開，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給我。布巴衝去追他。「兩分鐘後電梯見！」

「我們不喜歡讓小女孩大肆採購，」蘿絲不高興，「當大姊姊是要發揮正面影響力而不是去寵壞她們。我們通常建議帶她們去參加運動比賽，去海邊或博物館。就算只是兩人一起煮菜也能很好玩，而且妳們兩個都能從中收穫良多。」

但這次，我決定放下一直抱在胸前的筆記本，既然莉沙白不想聽我的提案，那就由我來說給別人聽，這正是一個好機會，如果搞砸了，沒什麼損失，反正再也不會見到這些人，而且畢格魯也很難責備我，因為在我還沒出招前他自己就先被淘汰出局了。

我怎麼有點覺得他好像在說，我們做得不夠好。

一回家就上網填申請表。好吧，是吃完晚餐，上eBaｍ.ｈｅtｕbooｋ•cｏｍ•cｏｍy找新太陽眼鏡之後才開始行動。不過相較以往，這次行動的速度已經前所未見。對我來說，改變某人的生命真的是最艱難的任務，得花時間、還要有毅力。對於這種具挑戰性的事情我總會一拖再拖，把最難的部分拖到來不及，或者沒時間好好做時才開始。

即使現在回想起來，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畢格魯要給我機會表現，或者他決定既然要摔死，就抓我來墊背。

「什麼？」

為了控制不|穿胸罩可能造成的視覺公害，我翻遍衣櫃想找最保守的衣服，最後決定就那件灰色上衣搭配黑長褲。我在鏡子前照了又照，還跳上跳下檢查一番。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這天從早晨開始就讓人很嘔，因為它叫情人節。而在我脫下睡袍前又發生雪上加霜的慘事：踏上體重計竟發現胖了二點五公斤。不需要琳達和她的電腦程式，我自己清楚這是我好不容易減掉體重的一半，而且這些跑回來的肥肉全都累積在我的豐臀上。

我們疾駛在共乘專用道上，時速高達一六〇公里。「看看那裡！」畢格魯驚呼，用頭指向一般車道。現在不是早晚尖峰時間，但一般車道竟塞車。「所以我們的工作真有意義呢！」

「是啊，蒂蒂比同齡的十四歲女孩肩負更多責任，」蘿絲也同意我的話，「雖然如此，但其實她也很活潑。」然後問我：「對了，再問一下，妳幾歲？」

布巴又跳到我身上，害我往後跳了一下。

脫下上衣，先穿上另一件有彈性的黑色套衫，然後把剛剛那件上衣套在上面。再跳看看。

在場聽眾愛死了，他們愛上我了！不過無法立刻答應，因為得先跟頂頭上司報告過，但他們保證一定會設法讓這計畫成行。

「祝妳好運……希望能找到妳要的東西。還有，再次謝謝妳來當褓姆。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瑪瑞莎畢業前拍的照片很漂亮，笑容燦爛，或許她心裡想著，感謝上帝，我終於要離開這裡了！或者，搞不好她很喜歡高中生活呢，誰知道。像我，我本來覺得高中時期還滿快樂的，但等到唸完大學真正踏入社會，才知道高中時過得有多悲慘。

「她是個很棒的孩子，值得一點好運。」

「髮型嗎？妳換髮型了嗎？我有三個女兒，女人外表有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的確有個構想，可以讓我們以最低成本的方式成為合作夥伴。」我專心讓自己聲調語氣更平穩。「這構想可以讓你們以最少的開銷先試試，等看見活動的成效，相信你們就會主動希望進一步合作。」

這標題分明從頭到尾字字句句都在說給我聽啊。

他繼續站在走道上，和我聊著未來的手冊構想。就我和他，沒有路人甲乙經過。突然想到他和我聊天一定覺得很無趣，但他看起來又似乎對我說的事情很感興趣。我真懷疑他是不是看到了我的激凸。走道有點冷，因為挑高設計造成涼風陣陣。我用念力把自己的乳|頭壓平。

「布巴，」是畢格魯，「小夥子，回來。」

午餐過後沒多久，我就點了份雞肉沙拉想彌補今天拒絕甜食的損失。然後跑進蘇珊的辦公室，「今晚還要我當褓姆嗎？」

好多了。

「多久？」

「這樣它不就跑掉了？」

「三十四。」

「是啊。」

蘿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她也算是小妹啊，還是個乖孩子呢。她媽媽失明，她和-圖-書要負責照顧媽媽和弟弟，我們覺得她值得擁有一些歡樂時光。」

身為「洛杉磯大姊姊計畫」的主任，她負責面試所有想成為大姊姊的人，過濾重刑犯還有一些別有居心的變態。就在她解釋當「大」姊姊的細節時（她就是這麼強調「大」字），我已經洋洋得意恭賀自己計畫成功。上次午餐時蘇珊曾說，我完成不了「改變某人的生命」這項任務，可是瞧瞧，週四正午，我坐在這裡已經達成啦，或者至少準備開始啦。

「謝謝你，畢格魯先生。」

瑪瑞莎真天才，我邊炒蛋邊這麼想。今早就以炒蛋當早餐來彌補稍後不能碰甜食的損失吧。丟掉體重計有一種解脫感，扔掉塑身衣時也是。但穿那件藍色洋裝必備的束褲可不能丟，免得一團肥肉原形畢露。

我知道對他們夫妻來說，這個節日很特別，也唯有這天蘇珊才會放下工作好好享受一下，因為他們就是在情人節認識的。這要回到大學說起，那天她和我在酒吧混，因為我們不想覺得自己是情人節當天沒人約的怨女。這時有個像坦克車般的醉漢撞到蘇珊，害她灑了自己一身酒，這傢伙一句道歉都沒有，就移動坦克身軀揚長而去。一百八十五公分高，那時約只有五十五公斤還渾身濕答答的雀斯卻走過來，用下巴指著那大塊頭，對蘇珊說：「要不要我過去踢他屁股？」我們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半晌說不出話，倒是他開口了：「開玩笑的啦，那傢伙會把我像蚊子一掌壓扁的。」就是這句話讓蘇珊神魂顛倒，而我也很高興跟各位報告，雀斯自此就一帆風順地和蘇珊展開戀情。

SC電器的人明白表示他們不會贊助，因為預算有限，不過畢格魯仍紳士地感謝他們，這時我以為該離開了，沒想到他突然轉向我，「琴恩，妳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畢格魯一彈手指，「我知道啦！妳今天穿平底鞋，看起來比較矮。」

「噢，復活節之前我就會把妳收拾得一乾二淨啦。」他抓了鑰匙，打開大門，「你忘了中間還有個總統日啊。」

我們坐進他的敞篷車，他告訴我會議是在SC電器舉行，他希望能說服他們成為公司的企業贊助商。「勝算不大，那些渾蛋吝嗇得要命。不過我還是會竭盡所能從他們身上榨些銀兩出來的。」我從桌上隨手抓了筆記本抱在胸前……唉，怎麼會沒帶件胸罩以備不時之需呢？這下可成了內衣緊急事件了。我應該選另一天執行任務的。

現在有件事很確定：得認真跑腿找到費巴帝。我必須先知道他是誰，做了什麼事，才能決定該讓他付出什麼代價。

我把最後一本記事簿擱到旁邊，拿出瑪瑞莎的心願清單。

「不過……十四歲？我能為十四歲的女孩做些什麼啊？」

「告訴妳一個好消息，」她滔滔不絕地說：「我們從來不曾那麼快就配對成功，可是這次一下子就找到了適的女孩，我記得妳說，迫不及待想趕快當大姊姊。」

週二早晨我在穿衣準備上班時，忍不住想著，這實在不公平，畢竟瑪瑞莎算……嬌小，說得好聽一點啦。她是飛機場，頂多只有A罩杯。我可沒有盯著她的胸部看，只是很清楚記得她發育不全的模樣。所以對她來說，脫掉胸罩的感覺大概像丟掉體重計一樣：解放又自在。

我那晚七點抵達豪宅，蘇珊已經替雙胞胎兒子CJ和喬伊餵完飯也洗了澡，還幫他們換上睡袍。「嗨，小怪獸！」我在客廳跟他們打招呼，那時兩人正忙著玩樂高積木。

蘿絲點點頭。

在真實世界裡，ｈttps://ｗｗｗ.ｈetubｏok.cｏm•coｍ若被這樣問到，我可能會以無害的中立方式來回答：「沒有，可以走了。」在我原本的生活中，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因為我絕不會在走道「晃來晃去」，被畢格魯盯上。

「嗨，布巴。」我顫抖著聲音和牠打招呼，試圖把牠的臉拉開，希望牠能像其他狗表現正常的友善姿態，而不是給我這種重口味的示好。

我彎腰拿起體重計，狠狠丟進垃圾桶裡。

「閉嘴，少在那裡打情罵俏還誇耀你們的性生活哩！」我故意咆哮回去，他們笑著揮手向我和兩個小鬼道別。

CJ和喬伊這對雙胞胎都遺傳到爸爸的黝黑膚色和瘦長身材。我只能靠喬伊臉上的傷疤來區別他們，那是他學步時跌倒撞到桌子留下來的。看到我來喬伊興奮地尖叫：「那是什麼？」他指著我手上的大盒子，以為是什麼禮物之類的。我把盒子打開，讓他們看裡頭瑪瑞莎的記事本，兄弟倆看了一眼就無情地回去繼續玩積木。

「不會啦。」

我正打算說「祝您今天愉快」，然後轉身拔腿就跑，沒想到他繼續杵在那裡好奇打量我，深思般地撫摸自己的下巴。「妳今天看起來不一樣，」他說：「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我想，今晚可以好好地看看她的記事本。」我告訴蘇珊，他們夫妻倆正套上外套準備出門。

「叫我阿魯就行了。」

聽到這裡我的夢想破滅了。怎麼可能去形塑青少女呀？長到這個年紀什麼都硬了啊。我難掩失望，「可以找個……年紀小一點的嗎？」

吃完午餐回到座位，真氣自己當初把溜滑輪寫在申請書上。「興趣」欄位下面那麼多行，我就怕全空著沒寫很難看。

而且還得加快腳步，一晃眼就過了一個月，而我才完成四項任務。其實我認為我完成了五項，不過在跟碧莉提起部門會議的提案時，她不屑地說：「那也叫提案喔？」所以我終究沒膽把這一項任務劃掉。

倒不是因為我胸前偉大，其實也不過C罩杯，偶爾穿上某些胸罩才變成D罩杯，這種尺寸以洛杉磯的標準來看，根本不算什麼。問題是和在洛杉磯這塊人間仙境的同年齡女孩相比，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一對雙峰，也就是說它們會移動，會抖動，會跳動，它們有自己的思想。

「沒錯。」

至於莉莎白，我猜想她可能會不太高興。開車回公司途中，我一路苦惱著，這下子她不知會怎麼讓我生不如死了。

「對，很好，謝謝。」

布巴是老闆的黑色拉布拉多犬，有時會被帶來辦公室，它一來就立刻埋到我的胯|下，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

這主意是一週前坐公車回家時出現的。當時我正凝視窗外，聽著iPod裡的惠妮休士頓。我把音量調低，免得鄰座的嘻哈小子聽到取笑我。這時看到窗外出現「大姊姊計畫」的海報。標題大大寫著：「改變某人的生命：來當大姊姊！」

我今天的確是穿平底鞋，所以順勢點點頭，不過平時就經常這樣穿啊。

他這個提案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不過顯然很快就遭到全盤否決了。

「嗨，畢格魯先生。」

我已經付諸行動，但也知道還有好多都沒做。如果想成功完成她的所有心願，就得專心點，根據計畫循序漸進。下週二要來進行第六項，那天大家會去參加共乘展覽會，我可以整天不和太多同事碰到面。

「新鮮人！」我驚呼，「幾歲啦？」

在洛杉磯共乘企業工作這段期間，我只在員工會議時遠遠地看過畢格魯，像我這種低階員工，可沒機會直接與大老闆接觸。畢格魯應該將近六十歲了吧，我從他灰白的鬢角猜的，不過看起來仍精力充沛，活龍一尾。他在大海中m.hetubook.com.com駛船應該就像領導這家交通業務代理商一樣簡單。

「看吧，」他沾沾自喜地說：「我告訴過妳我很擅長觀察這種事。」

「這也是另一個要考慮的問題。我猜想妳正準備結婚成家吧。」我一聽，努力克制不讓她發現我在電話另一頭嗤之以鼻，「妳有辦法在組新家庭時兼顧妳所負責的小妹嗎？真可憐哪，許多女孩就是這時候被丟到一旁的。不過話說回來，已經是少女的她頂多也只需要幾年的大姊姊。」

幾個月！我可沒幾個月可以等了。「她媽媽失明啊，我可以想像那日子一定不好過。」我大膽發出可以試看看的訊息。

第十七項：丟掉體重計。

突然畢格魯的目光轉移到我身後，一臉驚嚇地問：「這時鐘準嗎？」我轉身，一點十五分。「可能快個一、兩分鐘吧。」我說。

九點過後沒多久，兄弟倆已經累癱在客廳地板上。得跨過蜷睡在我腳邊的CJ才能拿到那盒記事本。

會議桌前已經有兩男兩女就座。畢格魯介紹我是負責行銷的夥伴（真不錯，被提拔到莉莎白的位置了，雖然只是臨時的），然後開門見山解釋為何SC電器應該贊助我們經費。

雖然很累，我還是一本一本認真翻閱，尋找費巴帝的名字，但怎麼找就是沒看到姓費的。

蘿絲大概看出我的憂慮，她說：「買點小東西無所謂啦。」

不過她的確是很胖，可憐的孩子。我從記事本中看到，她國中不過有點嬰兒肥，但沒幾年噸位卻日益加重。若這些紀錄還不夠令人心酸，那還有她在樂隊、合唱團和西洋棋社所拍的照片為證。那時怎麼不乾脆在背後永遠縫個「踢我」的布條，好讓大家提醒她別再繼續吃？

但我可不一樣，我一脫掉胸罩，就會處於傷風敗俗的猥褻邊緣。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沒有更多人來當大姊姊，萬一沒錄取那多丟臉啊，哪有人想當義工還被拒絕的呀。我不想去研究要沒用到什麼地步才會連義工都當不成，反正我一定得在七月十二日之前完成，如果到時候還沒有小妹可照顧，我也沒機會看見更多海報，讓它們指引我的下一步了。

「我喜歡小孩而且覺得自己有很多可以貢獻的地方。」我把之前在「大姊姊辦公室」外頭反覆練習了十分鐘的句子一口氣說出來：「我這輩子的夢想就是成為某個小女孩的良師益友，將我所知的分享給她。」

「工作還好嗎？妳是負責……出版品吧？」

到辦公室，果然如我預料，空蕩蕩沒個人影。整個早上我都忙著整理過去幾個月的報告，午休時間正準備到休息室拿我帶來的午餐沙拉時，電話響起，是「大姊姊協會」的蘿絲打來的。

是在暗示對我的肉體有興趣嗎？

幾分鐘後掛掉電話。我同意進行下一步，就是和蘿絲去蒂蒂家和她及她媽媽見面。我們可以彼此先看看，沒有義務一定要接受這種安排。

「妳可以帶她去看電影，教她化妝，還有妳不是很喜歡溜滑輪嗎？」我想起自己的確在申請書上這麼寫。「妳會發現大女孩和妳的共同點比小女孩多很多。」我沒有馬上回答，她立刻接著說：「我可不是在強迫妳喔。」

蘿絲透過那副厚重的紅色老花眼鏡凝視我，撫平橫在我們之間桌上的文件，然後問我：「嗯，妳為什麼想成為大姊姊？」

然而，這次我真的迅速行動了。

那麼應該不是她的高中同學。雖然這表示還得繼續找，不過卻也鬆了口氣。我已經離青少年電影的時代很久遠了，我知道那個階段的基本原則就是適者生存，所以我很怕與那個階段有關的事。我曾構思各種與費巴帝相關的情節，他在裡面扮演的都是有錢受歡迎的體育健將角色（就像電影《粉紅佳人》中那個有錢的史戴夫），並以取笑胖妞瑪瑞莎為樂。

「沒錯。」我羞愧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