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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領養，也還是有遺憾啊，我只能這麼說。」他伸出一隻手快快抱了我一下，「恭喜妳。」
真虧我以前每年夏天都去幫他們做果凍呢。
「好啊，我正在處理萵苣，可以一邊和妳說話，沒問題。」
難道有問題，莫非她們改變了心意。
曼可斯基太太拿隻蝦在空中揮來揮去，「如果明天就翹辮子，那我一定要試試跳傘的滋味。」
我手指在鍵盤上打字：哥哥，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站在看台上，為我加油打氣……「還有什麼？」
「真的？那麼快？」
「她們興奮得不得了，我保證。不過若說她們不會想到瑪瑞莎而悲從中來，那是騙人的，所以我才在想，我跟去比較好，免得有什麼狀況。」
這個問題我實在不想回答，逕自轉身進屋去看哥哥嫂嫂。一進屋我就看見鮑伯正從他原本的房間拖了行李走出來。
「喔，謝天謝地。」老爸鬆了一口氣，「不然叫我怎麼面對我哥啊？」
咦，說這話的人是我哥嗎？看起來的確是啊，同樣的褐色短髮，同樣的鷹勾鼻，同樣如青少年偶像般的燦爛酒窩。難怪夏綠蒂一直沒懷孕，顯然外星人綁架了我哥，住進他的軀體裡了。
「請原諒我太太，」雀斯趕緊跳出來，「她一喝醉就會鬧笑話。」
真的很謝謝你，將我戴眼罩的獨眼龍照片放在你的皮夾裡，還到處展示。有哪個哥哥會隨身攜帶妹妹的照片？我真的太幸運了，有你這樣的哥哥。千言萬語，就是想說：謝謝你。
是你家人也是朋友的妹妹琴恩
請接受我最謙卑的謝意，感謝你帶了一些人來到我的生命中，尤其是那些你帶回家、要她們假裝是我朋友的女孩。雖然她們從頭到尾不理我，只會黏著你不放。你擁有的魅力，至今仍深深激勵著我。
「一次都沒錯過啊。妳打那麼爛又不是他的錯，無意冒犯啊，我只是照妳意思舉例罷了。」
蘇珊舉起手中邁泰酒想喝卻沒對到嘴，「這話縮得太棒囉，鮑伯，台棒了。」
愛你的妹妹琴恩
琴恩
老媽跳出來解釋，「老公，人家是說死掉前跳傘，不是跳傘失事而死。」
「當然有啊。這可是一台三十呎長的家庭房車呢，車身還用斗大字體寫著『共乘專用車』，我得承認坐這種車很丟臉，希望你媽她們禁得起嘲笑。」
「不一定，不過被槍指著腦袋，怎樣都得答出來啊。」
「喔，是妳，」他聲音聽起來也很驚訝，「我以為會是語音留言呢。」
她放下咖啡，「那我現在來和妳玩『萬一』的遊戲。萬一明天出現了白馬王子，對妳說『我想娶妳，可是妳有孩子』，那該怎麼辦？」
怕蘇珊越說越離譜，我趕緊招認，「還沒確定啦，所以我才不想現在說。等到蒂蒂八月……」
這時嫂子夏綠蒂站起來，在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中努力輕聲說出：「恭喜，真是個好消息。」然後轉身進屋，老哥鮑伯跟著進去。
「很難說耶，在人生這個階段，好像沒什麼特別想做的，我已經有夏綠蒂這個好老婆、有棟大房子、有穩定的工作……不需要特別做些什www•hｅtｕbｏoｋ.ｃｏｍ.com麼來獲得滿足。」
「我就是要妳幫我把空白補滿啊。」
他在微淡的晚霞中舉起酒杯，大夥兒跟進，我心中默唸希望老爸能學點新的吹牛技巧。
這筆帳非得和蘇珊好好算一算，我絕對要讓她一輩子都在賭城地獄受苦，永不得翻身。
親愛的哥哥：
「現在合法了嗎？」曼可斯基先生還以為是同性戀婚姻。
一見到嫂嫂夏綠蒂，我很高興自己還沒提起領養的事。為了受孕打了一堆針，她比我上次見到足足胖了十四公斤，更慘的是整個人看起來鬱鬱寡歡。原本的鵝蛋臉現在往下墜，豐盈的金髮也變得枯黃無生氣。聽說打那些荷爾蒙很可怕。我在想，如果承受這些痛苦卻還是膝下無子，那小孩的話題肯定會變成禁忌。回家前我先打過電話給蘇珊，要她提醒老公雀斯今天不准提起這話題。我知道他已收到命令，因為一進門見到我，他就以手勢把嘴巴拉鍊給拉上。
親愛的哥哥：
「那他就不會是最適合我的人，不是嗎？」
「別誤會，」她雙肘頂著桌面，捧著咖啡慢慢喝，「我很高興自己可以當阿嬷，而且也打算買很多東西給這個小外孫，搞不好妳還得換間大房子才放得下我送的禮物呢。我只是擔心妳還沒完全想清楚。」
「琴恩遇到對的人自然就會嫁掉了。」哥哥（或某外星人？）說。
「我當然愛他啊，他是我哥哥，不過總有些時候不怎麼愛吧。」
「吼，真受不了妳。好啦，他不是幫妳報名壘球隊嗎？」
老媽用肘推推老爸，然後對我說：「親愛的，不管怎樣我們永遠愛妳。」
「她們可是擺明了崇拜韋恩紐頓的追星族耶，當然禁得起嘲笑。喔，對了，我一定會比你們先到，因為我可以繞路，而你們肯定會塞作在車陣中。」
我要費莉絲幫我安排幾週後和畢格魯見面，時間敲定在週五下午他外出去開會前。我必須在他離開辦公室前搞定。上次他就是在公司外的會議上認識莉莎白的，我不能冒相同的風險，將寶座拱手讓人。像我這麼功業彪炳，這次若又讓他先相中才貌雙全的小甜心（他最喜歡那種既有企圖心又長得可人的美女），我卻只能坐以待斃，那我肯定無法原諒自己。
我狐疑地瞇眼望著費莉絲，這分明很清楚啊。「好，我換個方式問，這些女人其中一位，是不是可能被授予莉莎白的職位？」
免得有什麼狀況？我突然想起之前蘇珊說，人生最悲慘的莫過於失去自己的孩子。我這樣要求一個悲傷的母親配合我完成任務，會不會太過份了？但我真的無從得知特洛伊說她們對這趟行程很期待，到底是真是假。最後我決定相信他，「好啊，」我說：「不過你不用自己去，和我們共乘吧。週五三點出發。」
「自己養小孩？」曼可斯基太太問。
回座位時電話響起，是特洛伊。一聽到他那聲「嗨」，我發現自己竟然雙唇微啟，智商不自主往下墜。沒錯，我真的暗戀上他了，而且有日益嚴重趨勢。特洛伊最近在當中間人，安排我和他媽及外婆到拉斯維加斯。我們曾互發過幾則簡短有禮的簡訊，但不算真正通過電話，不過光這樣就足以讓我心跳加快、血脈賁張。
我說：「好啊，人多比較好玩。」不過我怕他的好心沒地方施展，趕緊再確認一下，「你確
和圖書定你媽和阿嬤喜歡這趟行程？如果她們不喜歡，沒必要為了幫我完成任務而……」
「你給了我有關工作的好點子。」
「天啊，」老爸滿臉驚恐，「我寧願在睡夢中死去。」
直到隔天早上，帶著宿醉吃早餐時，才有機會和老媽討論寶寶的事。我靜靜聽著她細數當父母的可怕經驗，試圖說服我打消這種魯莽的念頭。她提起當年帶我們時無法好好睡覺，膝蓋因操勞而受傷，還有我和哥無禮頂嘴的回憶，而我只是耐心微笑地聽著。
「他來看我比賽？」
「我不是蕾絲邊，好嗎？」我氣急敗壞地說：「我愛男人。」
「素啊，粉謝謝你們。」
「沒錯。」
曼可斯基太太把焦點指向我，「那清單上有提到找老公這項任務嗎？」
「我一定會到。」我向老媽保證。
「三個星期吧。」
P．S．更好笑的是，雖然我們只是那天一起參加舞會的普通朋友，不過我想他一定樂死了。
「我們製造太多災難了，趕快回家吧。」雀斯架起蘇珊，向我父母點點頭，「謝謝你們的派對。」
「我想寫信給哥哥，就是跟妳說過的那項任務，不過實在想不起來我們有什麼共同回憶。」
「那，到底是什麼驚喜？」哥哥鮑伯也好奇了。
「喔，寶貝，」她越過桌面緊握我的手，「會出現的。」
我要殺了這長舌婦，「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板起面孔，「你們要相信誰，清醒的我，還是發酒瘋的她啊？」
「若你偏好留言，我可以替你留話。」
但我還摸不著頭緒，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畢格魯對我刮目相看。
「我覺得他很疼妳啊，妳每次比賽他都到場呢。」
她嘆了口氣，「我這個媽當得有那麼糟嗎？讓妳想不起任何童年的愉快回憶？」
我咬著手指，「怎麼了嗎？」
「還好吧？」
親愛的哥哥：
今年度為喬治叔叔舉辦的募款派對，聊天主題正是心願清單。我從下午兩點就在場，這幾個鐘頭聽了太多父母友人未竟的夢想，有些我還真想裝做沒聽到。很多人都說想跳傘、旅遊、潛水、學國標舞。至於寫小說，現在已經不流行了。垂垂老矣的葛曼太太竟說想學外語，她那經常得幫老婆把話接完（因為她老是忘了要說什麼）的老公嗤之以鼻：「怎麼不先從咱們的國語開始學起？」
「多謝喔，妳終於注意到了。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千言萬語道不盡最近週末去拜訪你而心生的感激，雖然我第二次去找你時，你逕自出去打高爾夫球，但這正讓我有機會和嫂嫂培養感情。她煮了好吃的料理，我們一起逛街看電影，還做些女孩子的事情。雖然我和她的感情比和你好，但根據出生紀錄，你仍是我真正的親人。
「媽跟我說了你們努力生小孩的事，而且……」
又陷入沉默。終於老爸開口：「妳該不會要和另一個女人共同領養吧？」
親愛的哥哥：
如果沉默有聲音的話，那此刻肯定響徹雲霄。
話一出口，我就靈光乍現。想必我倒抽了一口氣，因為他立刻問：
「你們該不會真有輛共乘專用車吧？」
週五晚上，我蹲在家裡覺得好挫折，花了好幾小時翻遍相本和記事本，還是毫無所獲。隔天就是父母辦派對的日子，我本來打算當場
和_圖_書給哥哥一封信，告訴他我很感激他，但不管怎麼努力回想，就是擠不出溫馨的回憶。
「喔，等一下，」她在電話另一頭大喊：「馬汀，水滾了！」然後回到電話上，「我想想看……很多啊。對了，妳以前老是演些可愛的戲給我們看……然後向我們要一美元觀賞費。還有去看希區考克的電影《鳥》之後，他就每天放學陪妳走回家，整整一個星期，因為妳竟然害怕回家途中會被鳥攻擊。」
「蒂蒂素她的小咩咩。」蘇珊竟還懂得提供有用的資訊喔。
沒多久，曼可斯基夫婦速速離開，爸媽和我開始清理，沒人提寶寶的事。大夥兒都有點醉也累了，而且我們這家子對於能避開不談的事就不會去談。感謝老天。
「琴恩，該告訴大價了，那個幸福日子就腰到了啊。」
雀斯對蘇珊猛噓，要她閉嘴。老爸臉色發白，「哦，天啊。」席間傳出不少清喉嚨的聲音。
「我知道妳正在忙，」我說：「不過想和妳討論一些事。」
「不是。」
「就這樣？」
「那你呢，鮑伯？」老媽問：「你有什麼心願嗎？」
「沒錯，這一定會吸引媒體注意，而且不會像上次一樣引發暴動。」
來自妹妹的溫暖關懷
掛掉電話，我繼續打字，真希望能以更簡單的方式來表達對哥哥的感謝，例如烤一盒巧克力蛋糕送他，或者幫他洗一次車，這些都比寫信簡單多了。不過我還是努力擠出幾個感謝他的理由。看來不只有賽伯俊會寫小說。
「是嗎？你忘了我們可以開共乘專用道？」
這派對是老爸為了他的好友喬治舉辦的募款派對，喬治叔叔是老師，癌症過世了，老爸辦派對募款，為他籌設獎學金。一人五十美元，所有食物飲料吃到飽。通常會有上百人參加。真不好意思，我每次只會幫忙切菜，毫無廚藝可言，不過也算是個不錯的幫手。我最近一直躲著父母，就怕不小心脫口說出我要領養蒂蒂的孩子，在事情百分之百確定前，絕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的手在鍵盤前就位，「好，就是這樣，」我狡猾地說：「繼續把句子說完，他是個很棒的哥哥，然後呢？」
「天啊，等等，鍋子滾了。」她放下電話，我聽到另一頭鏗鏗噹啷，還有吼叫老爸的聲音：你到底有沒有把火關掉啊。
「三十四歲又沒什麼，」夏綠蒂也同意，「這種事說來就來，搞不好哪天她閃電結婚呢。」我開始盤算，是不是該溜進屋內在給哥哥的感謝信裡加上一筆，這時酒醉的蘇珊晃著她手中的邁泰酒說：「素實上琴恩真的有件大驚悉！」
「好，現在換我。萬一都沒有白馬王子出現呢？」
連夏綠蒂都覺得好笑，「這傢伙的話能信嗎？」
「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努力？」我不死心，撐在費莉絲桌面上等她給個有說等於沒說的答案。
和費莉絲說話簡直就像愛麗絲在夢遊仙境時掉進兔子洞，一頭霧水但又景象分明。看來我得加快腳步。
「聽起來不錯，」他說：「每次有妳在，總會發生讓人興奮的事。」
「沒錯，」老媽回答：「應該不是。」
你是怎麼讓嫂子願意嫁給你的？她這麼真誠善良，我真的很喜歡她。你是不是霸王硬上弓的？
他搖搖頭，「琴恩，她不是針對妳，她只是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coｍ需要時間沉澱一下。妳知道的，我們想要孩子已經很久了。」
「唉呀，和真人說話當然比較好啊。」我們互相問候，然後他說：「我自告奮勇，要提供你們在賭城所需的服務。」
「妳這種口氣聽起來真像妒火中燒的老婆，」費莉絲揶揄我，「要不要檢查他的衣領看看有沒有口紅印？」
「嗯，很高興我的任務只剩六項，」我將話題拉回心願清單，「等到所有任務完成，我就能繼續回去當那個一事無成卻討人喜愛的琴恩了。」
「媽說你們不想領養。」
蘇珊打破沉默，「琴恩就要黨媽咪了！」
「我是要說，等她生出孩子，我就要領養那個寶寶。」
「沒事。我們要上路了，我正想出去和大家道別呢。」
我們排定六月最後那個週末去賭城。他之前說，媽媽和阿嬷非常期待這趟行程。我以為每件事都安排好了，所以接到他電話有點擔心。
「我是得再跑趟雜貨店。」沉默了半晌，然後她又開口：「寶貝，給妳哥一個機會吧。我知道在妳成長過程中他或許不夠照顧妳，甚至有點討人厭，不過你們兩個都有屬於自己的成長回憶啊。妳老是賴在電視機前、玩電動，要不就是聽妳那些專輯。妳知道嗎？他這幾年變很多，妳該看看他和老婆在一起時的模樣，他會伺候她、寵愛她，把她當個女王般。我不知道，或許他需要成熟點，不過，別對我發火喔，我真的覺得妳對他不夠公平。」
「你真是天才。」
「我可以和她談談嗎？」
「怎麼了？」我問：「我打電話的時間不對嗎？」
「妳現在寫了些什麼？」
「是嗎？你確定你的摩托車會比我們的共乘專用車快？」
「這驚悉不是男的，是個女——的喲——」
「很難說。」
「這些就是我一直很想跟我自己哥哥說的話，」老爸也來參一腳，「他一天到晚都說他兒子多厲害……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大製作人。我心想，拽什麼跩呀，我小孩是幹不出什麼了不起的事，不會救人性命，不會寫小說，更慘的是我女兒快四十還沒嫁出去！但那又怎樣！」
「我得走了……我不想把夏綠蒂一個人丟在車裡。」
親愛的哥哥：
「恭西啊！妳應該這麼縮啊。」蘇珊繼續說個不停。
「有時就是想得太清楚了。」
眾人異口同聲：「是什麼？」接著此起彼落冒出：「說呀！」、「哇，大驚喜！」。
「拜託，那是我這輩子最悽慘的經驗！」
我搥胸頓足，「那就是在面試啊！」
「鮑伯是個很棒的哥哥。」
「時鐘滴答響！歲月不饒人啊。」曼可斯基先生也來湊熱鬧。
「喂？」老媽接電話的聲音聽起來很謹慎。
老媽終於回來了，我說：「妳好像滿忙的，就先這樣吧。」
我看見畢格魯和一個女人走進電梯，還是個美女。這星期已經見到他和不同美女關在辦公室，今天是第三個。當然要衝進費莉絲辦公室打探消息。我搞不清楚自己在乎個什麼勁兒。費莉絲只告訴我那美女的名字和所屬公司。我可以去接待處看她登記的資料，沒錯，我早這樣做了。「會不會是在面試，就莉莎白那個位置呀？」我問。
「有很多啊，我記得我們那次到了紐約，才想起竟然把哥哥單獨留在家裡。還有……喔，等等……那次是去看電影啦。」
一陣沉默。
蘇珊顯然不了解邁泰酒的後勁，因為她已經開始口齒不清地說個ｗwｗ.ｈｅｔｕboｏk•ｃｏｍ•ｃｏｍ不停：「等到這兩個男孩滋長大，我就要去跳閃。這素偶的畢生夢想。」她老公雀斯對我眨眨眼，意思是「看來我今晚就有樂子了，還不到假日呢」。
琴恩
「嗯，那至少有一個人。希望到時候妳夠餓。」
「我敢打賭妳一定遇到白馬王子了！」曼可斯基太太大叫。我也希望這就是答案啊。
「素個大——驚悉喔！」
「真謝謝妳，不過那天下午我要開會。」他說：「我會騎摩托車去，搞不好比你們先到呢。」
「剛剛嗎？」
幾小時後賓客紛紛散去，只剩下我們自家人、蘇珊和雀斯一家，以及幾個較合得來的鄰居。太陽逐漸下山，炙熱的谷地逐漸降溫，今天真夠熱的，電風扇轉個沒停。我們圍坐在露台的涼椅上，派對將盡的慵懶氣氛慢慢散開。
老媽投給我一個眼神。看到了吧？
「妳應該愛妳哥的呀。」她很堅持這一點。
「喔，是妳啊，寶貝，沒事。我還以為有人打電話說不來了。每次辦派對總有人在這節骨眼臨時變卦，柯雷莎剛剛就打來說他們要去北部，你爸和我過去十年來總是固定這個週末辦派對，而且他們自己一個月前就說要來的。」
我啜飲著淡啤，今天喝的飲料就這項。老爸給自己做了杯殺手級邁泰酒，我可連碰都不敢碰，就怕酒的後勁突襲而來。「我想不出跳傘有啥好玩的，」我說：「就怕跳到半空中才發現自己忘了帶降落傘，或者帶了也會擔心來不及拉開，擔心東擔心西，哪能有什麼樂趣。」
老媽搓搓前額，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們知道嗎？」他繼續說：「我們這家人才懂得什麼是生活。我們知道真正的生活是和朋友相聚，喝杯小酒，吃頓好料理，聽著收音機裡的懷念老歌，而不是拚個什麼蠢博士，科科都拿一百分。」
「親愛的哥哥。」
「謝謝。」我輕聲說，然後把信交給他，「不用急著讀。只是有些話想對你說。」
「我才三十四！」我氣急敗壞糾正老爸。
初聞此事時備感震驚的妹妹琴恩
曼可斯基太太繼續發揮想像力，「她訂婚了！」
「那電影真的很恐怖！」我開始打字：哥哥，謝謝你永遠保護我。同時在心理寫下備忘錄，絕不能讓我的孩子看《鳥》。真搞不懂那時我父母腦袋裝些什麼，怎麼能帶那麼小的我去看那種電影？
「鮑伯，對不起，我原本不打算今天說的。」
「是啊，蒂蒂才十四歲，如果我不領養，她就得自己扶養。我一直想要孩子，所以……」我把尾音拖長，不知道自己期望得到家人什麼樣的回應，但應該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們要走了？」
「沒錯，妳可能需有人幫忙照料媽媽和阿嬷，我很樂意助妳一臂之力。」然後又急忙說：「當然，我會自己過去……也會自己訂旅館。」
我寫這封信是要謝謝你和你朋友，將我國中時校友返校日那天的約會對象照片釘在牆上，還逼問他跟我約會有什麼目的。哈，真有趣。
「服務？什麼……你要和我們去？」
「若我現在拿把槍頂住妳的腦袋，妳的答案是什麼？」不使出狠招不行。
「是啊，夏綠蒂已經在車裡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