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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願清單

作者:吉兒.史摩林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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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檯的莊家是個亞洲男子,名牌上寫著荷西,他發給我二十五個綠色籌碼。「剛好配妳的眼珠顏色。」他笑著說。
「看看你,」瓊斯媽媽給兒子一個擁抱,「累壞了吧。從三點騎到現在啊?」
我站在他身後,「你整晚都在這裡啊?如何?有贏錢嗎?現在手中這副牌好不好?」
「哪有,我很有興致呢。」故意笑給他看,「我打算贏一大把,捐錢給慈善機構,這樣才能完成任務。」
我和瓊斯媽媽及瓊斯阿嬷約在大廳那六呎高的吃角子老虎機旁見面。我這人有個好處就是交代事情很明顯。好吧,其實我是怕認不出她們。阿嬤的模樣,我完全沒印象,至於瓊斯媽媽,在葬禮上見到的樣子乾瘦矮小彷彿被乾衣機高溫烘脫過久。也就是說,站在我眼前這位閃耀著海灘健康容光的女人應該不是。此人約莫五十多歲,健壯結實,一頭打了層次的金色短髮,看似從小在加州長大的陽光女孩。沒想到她竟然開口對我說話,一口中西部腔與外表的加州風格完全不搭調。
無奈女服務生掃興地過來問我們要喝什麼飲料。特洛伊點了啤酒。我想到眼前有大半夜還沒過,就點了維也納咖啡。「上面奶泡多一點。」我特別交代。
特洛伊從皮夾掏出一百美元紙鈔,「拿著,妳來替我賭。」
「當然好。」
然而,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孤伶伶在此,為了原本期待的豪賭與調情狂歡之夜瞬間落空而失意,更何況特洛伊自己答應要陪我好好贏一筆才罷休的。
「賭檯真無情。」我皺著眉起身走人。「或許吃角子老虎的運氣會好點。」我環顧賭場,熱鬧滾滾,賭客和準備去吃飯或看秀的賓客穿梭其中。
莊家什麼話也沒說就把八百七十五美元的籌碼推到我面前。
「那就明天見囉?」
我用力拉下角子機的把手,贏了三美元。「我的生活就是會出現這種雲霄飛車式的轉變啊。」
「喔,不行,我晚上想好好睡覺,別妄想帶男人回來。」
此刻在賭城,周遭盡是鏗鏘作響的吃角子機,還有酒醉歡愉的人群。
「一個三明治要八美元!」阿嬤又開砲,「這種價格我還以為會有什麼頂級的芥茉醬,結果,沒有,只有那種普通的法國黃芥末。」
「怎麼光坐車也能累成這樣啊?」我呻|吟,「沒道理呀。」
就在我準備大聲說出構想時,腦袋突然變得很清醒,這個主意會不會很蠢啊?不過,現在知道總比對畢格魯簡報時才發現來得好吧,但我又不想在特洛伊面前顯得很笨,只好猶豫不決地說:「是道路比賽啦,嗯,更精準來說是高速公路的比賽。我想讓兩輛車在交通尖峰時間比賽,一輛車只有駕駛一人,另一輛則有共乘者。」
「別擔心,」阿嬷安慰我,「妳很盡力了,我們了解,這種小細節妳也不可能知道的呀。凱蒂會打起精神渡過這週末的,我們是來看韋恩紐頓,好完成瑪瑞莎的心願的呀,是不是……對了,能有這趟行程我真的好高興,我是他的頭號秀迷耶。唉,不過總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時候,她沒預期會看見小洋傘,不過誰算得準呢。」
搞什麼鬼呀,怎麼輸得這麼慘。莊家轉輪盤前,我決定將馬杜西給我的籌碼押下去,就選十一吧,瑪瑞莎hetubook.com.com的生日。趁著輪盤上的球還在翻滾未落洞,莊家不斷揮手要我們加碼。啊,該死,她的生日是十二日,押錯號碼了!
「很棒……而且我還能坐在那張標誌下方呢,瞧見沒?『盪|婦專用機』,哪個女人不愛啊?」
還對我皺皺眉頭,「琴恩,我正忙著玩牌耶。」
「不急,」我說:「我沒什麼事,只需要預定明天的按摩。」
我氣沖沖走開。在這裡可能也見不到碧莉,索性放棄。(拜託,待會兒上樓時,可千萬別看見她掛在門把上的襪子)。該上床闔眼好好休息,今天到此為止吧,讓那些鳥事全都劃下句點。
「太好了,我的確很需要上帝的祝福。」
拿出一枚籌碼,「妳收這個嗎?」
「至少飛機沒故障。」瓊斯媽媽說。
「叫我阿嬷就行了,大家都這麼叫。」瓊斯媽媽身旁的矮小女士說。她穿了件絲絨布料的運動服,一頭捲曲金髮顯然是假髮,她大大方方地調整著。
「聽起來很有自信喔,妳一定有正在走運的感覺吧。」阿嬤說。
「拿去玩些別的。」
現在正是賭場的黃金時段,幾乎所有輪盤檯都客滿,只剩一檯有一個位置,而且這檯的最小注還是二十五美元。通常我的膽量只敢玩一注五美元,不過這是唯一的機會,只好把握住。「賭大才能贏大。」我對自己信心喊話。
「你是說真的?」
「太厲害了,阿嬷,」特洛伊說:「雖然妳一定會想把這些錢捐給我們剛剛成立的慈善基金會,不過琴恩也正努力贏大錢喔。事實上,」他一派輕鬆地說:「這是心願清單的項目。瑪瑞莎想捐一大筆錢給慈善機構。」
「琴恩,真高興見到妳,我是瓊斯媽媽,還記得我媽嗎?也就是這位。」
我心裡掙扎要不要告訴她們按摩是瑪瑞莎心願清單的其中一項,但最後決定不提。假裝這是一趟典型的賭城渡假行程,不是什麼任務之旅,這樣也簡單些。那份清單就像客廳裡的大象,巨大無比,聞起來還很噁心,可是,真該死,我們得裝作若無其事,彷彿客廳沒有巨象般地談笑風生。
碧莉踏進浴室,我閉起眼睛放鬆一下。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她說:「拜託,起床了,還有派對呢。」我張開眼,看見碧莉穿著性感小背心,下半身則是白色皮褲,最近已經及肩還挑染著火辣粉紅色的捲髮則高高紮成一束馬尾。
服務生送上特洛伊的啤酒,以及我的維也納咖啡。讚!真的插了支小洋傘。
「飲料來了!」
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我穿上短裙,沒穿絲|襪,也不|穿高跟鞋,上半身則是小背心外加件合身的夾克。刷完牙、化點妝、將頭髮抓鬆。在鏡子前端詳良久,決定多補點妝,頭髮再抓蓬些。好啦,可以出發了。
「喔,好啊,麻煩妳囉。」
他突然過來捏我的頸背,一股暖流竄過我全身。「這樣可以讓妳放輕鬆些。」
「不行!不能有男人!hetubook•com.com聽懂了嗎?」
「馬杜西!」
記下大家點的飲料後,他往吧台過去。瓊斯媽媽說:「誰想玩二十一點?」
「如果他是男人,肯定會有興趣。男人很難控制自己,天生非得開快車、喝啤酒、發動戰爭不可。若妳還是擔心,向老闆做簡報時我可以親自上場幫妳。我們可以給他最具臨場感的說明。」
「妳說什麼?」
「好。」
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當然知道,阿嬷有辦法安撫瓊斯媽媽,若特洛伊也跟過去的話。所以我就一個人被扔在這裡。
「她很好呀。」
「嗯?」
「好得不得了。」我回。我們一行人走上通往旅館賭場的階梯。
「快九點了,該起床打扮了吧。」
牌桌上一個賭客笑了出來。
彷彿接到暗號似的,碧莉一說完不遠處雙骰檯馬上爆出一陣歡呼。檯上一群多半戴著牛仔帽的男人正在喧鬧。雖然那檯已被多人攻占,碧莉還是說:「那檯是我的,特洛伊回來後幫我把椰汁鳳梨調酒拿過來,好吧?」
他敷衍地跟我打招呼,眼睛沒離開過手中的牌。
孤孤單單。
我到過賭城太多次,知道贏來的錢很容易花光光,所以毅然離開這深夜仍人聲鼎沸的戰場。夜晚溫暖的空氣如毯子輕輕裹著我。好不容易擠出賭場門口,見到十足神職人員氣質的修女,手中拿著捐款箱,喊著:「救救受虐兒。」
「喂,特洛伊,」我坐上凳子,投了二十美分進去,故意說得像隨口提起,「你媽還好吧?看起來好像不錯,可是我和她不熟,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問題。」
回房前,我先到梭哈區晃晃,得設法找個人聊聊,任何人都行。我開始明白,這個週末恐怕很難捱,但我可不想自己一個人面對。見到馬杜西坐在梭哈檯上,我高興得不得了,以前見到他時從來不曾那麼雀躍。
「妳是真的修女嗎?」我問她。賭場周圍總有很多騙子,但也有不少真正的慈善團體希望能從那些遺忘金錢真正意義的賭客身上籌點善款。
「真不敢相信妳一個號碼都沒中。」特洛伊多此一舉說了廢話。醉漢前面的籌碼堆得像萬里長城,唯一稍感安慰的是新娘派對團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特洛伊將瓊斯媽媽拉到一旁安慰,我只能杵在原地,啞口無言、一頭霧水。
「嗯,不過我還是得實際點,你對賽車有興趣,但不知道我老闆怎麼想,或許他毫無興趣。」
瓊斯媽媽和阿嬤走過來時,我還陶醉在幸福中。
「幸運數字,十一!」莊家宣布。
我介紹碧莉給她們認識,然後說:「飛行過程還順利吧?」
我不死心,這次押了一百美元,對荷西說:「再來一把。」
「馬杜西就是開車載我們來的那個人,」碧莉先對她們解釋,然後告訴我:「妳在當睡美人時,他傳了簡訊給我,說要去玩梭哈,除非很需要他,不然就明早再見。」
「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我果然是天才!」
「如果興致不是那麼高,我們不要玩啊。」
出發前一刻,瑪瑞莎的媽媽和外婆才說不搭我們的車去拉斯維加斯,她們想坐飛機去,直接在那裡和我們會合。我心想,她們是怕和我待在車上五小時必須沒話找話講嗎?想到這就有氣,我都沒在怕了,和_圖_書她們擔心什麼啊。坐在車裡我每分鐘都在心煩這週末可能發生的事,如果碧莉沒有及時閉嘴,還繼續囉唆坐得屁股痛、早知道帶DVD到車上看之類的,我就要賞她一巴掌。
「是啊,一定可以。」
來了,巨象又出現了,沒錯,我打算大贏一把……因為要捐錢給慈善機構,這是清單上的另一項任務。我努力假裝這份清單不存在,即使我們就是為了它才來這寶地。
「對不起,」我結結巴巴地說:「我不是……我是說,那是我……」
我全身輕飄飄,又拉了一次角子機。除了「不,我堅持把最後一塊巧克力留給妳吃」和他這句「我會到,放心吧」,還有什麼更能讓女人動心?
這次我選了邊緣的二十七號,賠率是六比一,若贏了這把,下次爆掉前就夠我多撐五分鐘。
「聽起來很不錯,」瓊斯媽媽很興奮,「介不介意讓我們當跟屁蟲呢?我們女人可以先去按摩做SPA,晚上再來欣賞韋恩紐頓的表演,哇,這趟旅程簡直太享受了!」
特洛伊帶了飲料回來,瓊斯媽媽和阿嬷說要去玩五分錢角子機。我心想這種小賭注肯定贏不了什麼大錢,所以很高興聽到特洛伊問我「要不要找張賭桌玩一玩」。
不甘不願將自己拖下床,我根本不想有什麼派對,當初幹嘛答應馬杜西啊?直接把兩位媽媽弄到韋恩紐頓的秀場,看完表演就送她們回家,這樣不是很好嗎?
阿嬷過去拉拉瓊斯媽媽的手肘,將她帶走。特洛伊對我說:「我媽沒事,今晚可以撐過去的。」
我將錢推開,來賭城我有幾項原則:穿得遽遢、喝到撐死、永遠拿自己的錢去賭。
「要不要插支小洋傘啊?」她故意諷刺地問。
「每場派對總得有掃興鬼,所以我們才會邀請妳這個……」
她走開後真希望特洛伊繼續幫我按摩頸背,但他不再行動,只是開口問:「最近工作還好嗎?沒出現什麼危機吧?」
瓊斯媽媽正準備打電話給特洛伊,問他人在哪裡,結果說曹操曹操到。黑色長褲,休閒絲質襯衫,下巴冒出青嫩的鬍碴。嗯——
「升官?我一定錯過了什麼吧。上次我們談話時,妳還說快被炒魷魚了。」
「咦,馬杜西跑哪兒去了?」我一方面很好奇,一方面則是快聊不下去。
我把籌碼一個個丟進捐款箱。
我和碧莉的房間是標準雙人房,兩張床、一個衣櫃和電視。從窗戶可以看見賭城最高檔的貝拉吉歐大飯店,飯店前人工湖中央的音樂噴泉正舞著鐳射燈光秀,美麗但也詭異,竟然在沙漠浪費這麼多水玩這種把戲。
在找電梯時經過剛剛輸錢的那張輪盤檯。莊家換人了,新娘派對團也不見人影,唯一繼續在檯前舊戰的只剩那醉漢,不過本來如萬里長城般的籌碼現在只剩小蟻丘。
「一點點,只會玩輪盤,今晚想好好贏一把。」
「我絕不會渴到那種程度。」阿嬷說。我特別注意到,她沒說絕不會醉到那種程度。
瓊斯媽媽看看手錶,「特洛伊應該快到了,不過我不想讓妳們在這裡等太久。」
「我又不會讓他待整晚。」
「我可以影印一張給她,旅館肯定有影印機。」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真是太棒了。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彷彿等待答案揭曉,我神經緊繃地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間是下週五三點。」真怕他會說那天不行。
「啊,妳們餓了嗎?」我問:「有晚餐可吃呢。」
瓊斯媽媽問我:「是哪個慈善機構?」
「你們兩個在這裡啊!」阿嬷說:「我們剛剛在那台五分錢角子機贏了十五大洋呢,你們真該過來看看。」
「那得坐很久,我受不了。」碧莉說:「雙骰比較刺|激,可以一直尖叫,跳來跳去。」
碧莉跟著火上添油,以警告口吻說:「還有喔,千萬別碰房間裡的瓶裝水,妳以為那不用錢,對不對?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有張小標籤寫著一瓶三美元。他們就是吃定客人會醉到沒注意,要不就是渴到不在乎。」
老天知道啊,我是多想當盪|婦呀,不用時時端莊規矩,就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啊,我想起來了。好,我今晚贏的錢也全捐了,不管撐到多晚都不放棄,除非真的破產被轟出去。」我們走向兩台並列但沒人光臨的吃角子老虎機。「如何?」特洛伊問。
「你真的認為很棒?」
「當然,有啥好懷疑的?我可以開在一般車道,妳和老闆利用共乘專用道。我舁至可以裝上賽車排檔,所以絕對不會放水,免得你們覺得在和龜速車比賽。我會表現得很專業。」
碧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要點杯飲料,再找張雙骰檯。檯子上若有一、兩位帥哥在場,那就更棒了。」
沒人幫我歡呼慶祝,那醉漢在狀況外,根本搞不清楚開幾號。我從沒贏過這麼多錢,但奇怪的是,現在卻沒什麼特別感覺。之前公司抽獎贏到共乘紀念馬克杯還比這更興奮。
阿嬷無奈地說:「唉,又勾起傷心事了。」
「上帝祝福妳,孩子。」
「好啦,妳不用緊張啦,不帶就不帶。」
「哈哈,妳可真會掰喲。」
他的手掌彷彿已經從頭到腳撫遍了我!
「要玩二十五分或一美元的?」特洛伊問。
馬杜西從他面前一堆籌碼中抽出二十五美元遞給我。
孤單佇立,光是看到兩、三人有伴地走進電梯,都能讓我光火。一氣之下把投入角子機裡的錢全退出來。
瓊斯媽媽的臉色突然轉成葬禮上的那種慘白。「小洋傘,」她咕噥地說:「瑪瑞莎……她總喜歡在飲料上插小洋傘。當她還小時,我們上餐館,她就會堅持在牛奶上插支小洋傘。誰在咖啡上插洋傘的?我以為只有調酒那種時髦的飲料才會插洋傘,怎麼連咖啡也……?」
兩枚二十五分的銅板掉落碟子,發出鏗啷聲。
「事實上的確有。下週得和老闆做個大簡報,如果表現得好,有機會升官,」我說:「所以前兩天你在電話中讓我想到那個好主意時,我才會那麼興奮。」
特洛伊站起來,一手環抱著她,「沒事,媽,沒事的。」
整天的壓力一股腦兒湧上,滲透全身。睡吧,我需要好好睡一覺。下注贏錢做公益的事沒道理不能等到明天。
真希望我也有抱抱,不過他只對我和碧莉點點頭,「兩位美女,還好嗎?」
我贏了。
「二十五分的就好,你剛剛已經從頭到尾見證了我豪賭的悲慘下場。」
「好啦。」
她的臉沉下來,在我面前垮成一團皺巴巴的面紙。
「哇,太棒了!」瓊斯媽媽高興地叫了起來,「媽,我們也把贏的錢捐出來吧!」
「要把清單影印一張和*圖*書給她嗎?要不要多談點清單的事?我的意思是,一直還沒……」
「瑪瑞莎沒說耶。街上有很多慈善團體出來募款,你們知道瑪瑞莎是否特別支持哪個嗎?」
「肯定能吸引媒體注意。相信我,沒什麼好擔心的,經理的位置妳坐定了。」
「好,我會到,放心吧。」
我瞪著特洛伊,沒人告訴他不准提起客廳這隻巨象嗎?
「你先在旁邊看……」我轉向檯面,將二十五美元放上去,「然後跟著學。」這檯除了我,還有一對老夫婦、一個醉漢(乍看之下我還以為他睡著了)、四個女孩,她們顯然剛參加完婚前單身女子派對,因為其中一人還戴著新娘頭紗。
想起阿嬤對八美元三明治那麼不爽,我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她說:「該死,那剛剛應該玩二十五分錢的角子機,才能贏更多。」
「幹嘛?」我問。
「謝謝,不過剛剛在旅館熟食區買三明治吃了。」瓊斯媽媽說。
幾呎外有個警察站在那裡,看來這應該是正宗的修女。更何況我越早把贏來的錢捐出去,就能越快刪除清單上這項任務,好好為今天劃下句點。我決定信任她。
特洛伊傾身靠近我,「我從沒注意過妳有會發亮的綠眼珠呢。」
「當然收。」
我先打電話給凱蒂.瓊斯(也就是瑪瑞莎的媽媽),和她敲定一小時後在旅館大廳見面,然後就累得癱平在床上。
「碧莉,我也要喝飲料,」特洛伊說:「至於找男人,就甭算我一份啦。」他朝向吧台點點頭,「妳們要喝什麼?」
「不開玩笑了,妳的好主意是什麼?」
輪盤轉五次後我的賭注全輸光了。
「他媽的,」我故意說:「我正要這樣穿呢。」
「我聽不太懂,尖峰時間怎麼可能比賽,車速只有二十哩,怎麼比呢?」
瓊斯媽媽、阿嬷和我三人站在原地環視賭場。「妳會賭嗎?」瓊斯媽媽問我。
「啥……?」
馬杜西將車開進旅館停車場時已經晚上八點,我們辦好入住手續就直接到房間。瑪瑞莎的媽媽和外婆已經到了,特洛伊還不見人影。(看吧,我就說過共乘專用道一定比較快,而且我們一路開過來,中途沒休息。碧莉和我內急時就用車上的廁所,至於馬杜西,他的膀胱肯定有油箱那麼大。)
「不過連一小包花生米都要錢。」阿嬤很不爽喔,「妳們相信嗎?那麼難吃的花生還要一塊半美元,以前都是免費的。至於正餐,算了,不提也罷。」
「我倒希望他發給我紫籌碼,」我悄聲說:「這才配我的膚色嘛。」
「這就是重點啊。單獨駕駛的那輛車肯定陷在車陣中,共乘的那輛車可以走共乘專用道,所以穩贏的。這樣就能寫實地呈現出共乘專用道的車速絕對更快。」
「是啊。」一副乖兒子的好脾氣。他也給阿嬷一個抱抱。
「沒錯,我是這裡聖托瑪斯教區的修女。」
「琴恩,別擔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妳願意幫瑪瑞莎做這些,她和阿嬷已經很感動了呢。」
我拿起端盤上的咖啡,放上小費,聽到瓊斯媽媽叫著:「小洋傘!」
「真對不起,」我滿懷歉意,「不該……」搞什麼呀?點飲料就點飲料,幹嘛還插支小洋傘?但我怎麼料得到?
「對了,我們得約定一下暗號。」碧莉說:「如果門把上有隻襪子,就代表別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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