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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鬼說，聲音略帶沙啞。

「魔鬼來了。」當中一個人小聲地自語時，地下停車場的螺旋型滑坡緩緩駛進一輛白色大型賓士。

「九鬼所長，歡迎大駕光臨。」

九鬼的恐怖起因於大榮銀行行員或主管被此人降職、裁員。但是這些都只是單純的流言。事實如何並不清楚，降職原因不明，也沒有人想去求證。一切都是傳說。跟此人有關的事情都是曖昧的。正因為不知道所以只好戒備。作好武裝，卻甘於活在傳說中。這才是做奴才的正道。

西條斷然地如同吐氣般說出口。然後再深深地低下頭去。太完美了。沒有一丁點錯誤，他沒說一點多餘的廢話。九鬼沒ｈttｐs://ｍ.ｈetｕｂooｋ.ｃｏｍ•com有回答，西條安心了。

西條俯頭遞出名片，他盤算著趁這個機會讓九鬼記得自己的名字。九鬼站住腳，伸手想去拿西條遞出的名片。西條突然緊張起來。因為太慌張了，在九鬼還沒拿到名片前，他手就鬆開了。名片從西條手上飄落，在空中飛舞著。西條心想，槽了！他驚慌地立起身子想要抓住名片。

西條握緊名片，縱身跳起往電梯方向走。

知子領著九鬼和保鑣往貴賓室的方向走去。西條也跟著出了電梯，想跟在兩人後面。但，他停住了。若是那把拐杖飛過來可就不妙了。而且中村也沒有指示和圖書他一同前往。多餘之事不可為。

在九鬼丟出問題的那一剎那，西條已在電光石火之間，把所有問題點都考慮過了，然後努力地找答案。他的腦袋已經好久沒用得這麼吃力了。現在他所說出來的話，將會決定他的人生，他甚至湧起一絲悲壯感。

西條對知子的自然應對佩服不已。男女畢竟不同啊，西條這麼安慰自己。

西條一聽那聲音，身體就像麻痺似地更加僵硬。

做下這個判斷後，他站在原地遙望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

九鬼站在西條背後，吊著眼看向天花板。

西條先一步進了電梯，按下三十樓的按鈕，那是貴賓室的樓層。

賓士一停好車，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矮小的男人彎身出來，手上拄著一根拐杖。那人穿著寬鬆的灰色雙排扣西裝，兩腳都著地時，輕輕地伸展了一下腰，並用拐杖叩叩地敲了一下地面。

管理員們把西條的慌亂都看在眼裡，每次九鬼來的時候，人人都束緊神經，抱著詭異的心情，遵照指示深深低頭，宛如是個儀式。

「敝行總裁山本不巧外出了，所以由常董中村先生接待您。」

總務部負責接待和停車場的管理，因此管理員也是他的屬下。他們不像西條是正式職員，而是銀行為了雜務工作而臨時雇用的。他們很多人都經歷過公司破產或裁員等辛酸，人生經驗豐富，看人也和-圖-書很準。從他們的眼光可知西條的緊張並非尋常。

「佐藤小姐，辛苦妳啦。」九鬼用柔和的聲音向她招呼。

賓士無聲地滑下斜坡，停在玄關前。車牌號碼是1號。九鬼的賓士。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眼前有個物體以驚人的速度揮空而來，西條不覺閃開身子。

西條緊張得就快昏厥過去。剛才那一杖的動作還是令他心驚膽顫。

九鬼無言地邁開步子。

拐杖聲彷彿是暗號，一個穿黑西裝的男子從車裡出來，站在老人身邊。發達的肌肉從西裝外就可以想像。保鑣伸手扶住那個小個子男人。

電梯到達三十樓。電梯門打開，門口站著總裁祕書佐藤知子。知子一見到九鬼，輕輕地點一下和*圖*書頭。

西條猛地瞪大眼睛，僵立在玄關前瞪視著賓士車駛來。其他管理員也學西條這麼做。

「是。」

「你們總裁還真忙哪。」

九鬼靜靜地舉起拐杖，西條的視線隨著拐杖的方向移動，最後看到九鬼的臉，濃眉獅鼻，面貌凶惡，西條逃也似地轉開視線。

西條視線的末端看見自己的名片被拐杖按在地上，是九鬼快速地用拐杖攫住了名片。西條嚇得全身顫抖。

西條在地下三樓的來賓專用停車場上。他很緊張。停車場裡還有部門的停車場管理員，但看到西條表情緊繃的樣子，誰也不敢跟他說話。

「對、對、對不起。」西條一腿跪下，趴在水泥地上想把名片拿起來。

「九鬼大老，恭候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