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尼克，你根本就不記得我，對吧？」

「嗯，現在我當上女主角了，希望你能來看我。」

「九一一攻擊事件之後，英美開始特別留意大筆資金的轉移。而您的名字若不斷出現在他們的追蹤名單中，可能不太明智。」

顧拜旦深深鞠躬。「尼克拉斯爵士，受邀到您美觀的府第，令我們感動莫名。請容我介紹銀行執行長布列松先生，還有處理我們主要帳戶的塞加特先生。」丹尼與三人一一握手，而茉莉端上放滿茶與餅乾的托盤。

「好，我去換衣服，並打包過夜的行李。」丹尼說。

塞加特問：「購買這些公司的股票時，您有什麼策略嗎？」

「尼克，省得道歉了，顯然對你來說，我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

「喔，對了，她在二樓的七號化妝間等您。」

「《無足輕重的女人》。」

「別傻了，凱蒂，」他及時說，「我怎麼可能忘記自己最喜愛的替角？」

「只是……」

「我將利用您所提供的一切，」丹尼說，「如果您認為我下了錯誤的決定，請立刻告訴我。然而，過去的幾年裡，我花了許多時間，密切注意二十八家特定企業的財產，並決定將個人部份資金投資其中十一家。」

中場休息時，丹尼下了一個決定。當《無足輕重的女人》謝幕，帷幕落下前，劇作家王爾德給了他一個靈感。他等劇院所有人都走光，才走到後臺門前，說要找凱蒂．班森小姐，而門房顯得一臉狐疑。

「劍橋，藝術劇院。」

儘管丹尼明知道，他幾乎每晚都有空，但仍迅速翻著日誌，「聽來挺好的，禮拜五怎麼樣？」

「ｈetｕｂｏoｋ.coｍ.ｃｏm大約一個半鐘頭，老闆，我們要趕緊出發。」

「在這種狀況下？」丹尼問。

「你說巡迴公演的時候要來看我。我一直在觀眾裡尋找，卻從沒看過你。」

丹尼坐了下來，「各位先生，首先我要請各位告知本人帳戶的最新狀況。」

丹尼坦承：「對！」

「噢，對了，」丹尼說，「我真的很喜歡這齣戲。」

「嗨，尼克，這是來自你過去的聲音。」

除了年齡之外，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三個男人都是一個模樣，穿著剪裁合身的深藍色西裝、白襯衫，打著一般的領帶，每個人都拎著黑色皮面公事包。任何人經過他們身旁，都不會瞧上第二眼，這剛好合他們的意。

丹尼跑到樓上的書房，抓起三份為這次會面所準備的檔案，又迅速跑回樓下。

「我可以建議嗎？」顧拜旦說，「我們曾為令祖父每個月轉十萬英鎊到倫敦某個帳戶，而那筆錢來自我們代他設置的信託。他為這筆所得全額付稅，甚至透過一家在倫敦註冊的公司，進行一些較小的交易。」

「對不起，對不起！」

「斯特蘭德街上的顧資銀行。」

「親愛的，你確定嗎？」她仔細盯著他問道，「你聽起來很沒說服力。」

三位瑞士銀行家徹底離開後，丹尼問大艾爾：「去劍橋要花多少時間？」

於是塞加特問：「您能告訴我們，有什麼樣的打算嗎？」

而丹尼說：「我不會買任何郵票，因此您可以合併兩個帳戶。」布列松點了點頭。丹尼又說：「布列松先生，我必須告訴您，我認為百分之二．七五的資本報和圖書酬率令人無法接受，將來我將更有效的運用資金。」

布列松一一指著這些公司行號，微笑道：「我們也在密切注意其中幾家企業，但我感到十分佩服，因為裡面有一、兩家我們尚未評估過的公司。」

丹尼迫不及待想知道是誰，於是說：「嗨，我過去的聲音。」

「我該出去等嗎？」他問。

「我還沒決定，但不會在午夜以前。」

「當然，」布列松先生打開不起眼的褐色卷宗，「您第一個帳戶的餘額顯示，有五千七百多萬美元，目前以百分之二．七五的年利率計息。而您第二個帳戶的餘額，則有一百多萬。據本行所知，這是令祖父的郵票帳戶，當他臨時要購買收藏品時，就會動用這個帳戶。」

「我希望只要它們上市，您就少量的買，絕不一下子買太多，我還不想影響整個市場。此外，對任何企業的持股絕不超過百分之二。」丹尼遞給布列松一張企業名單，早在逃獄之前，他已密切注意這些公司的營運狀況。

「八成又是一|夜|情囉？」凱蒂說，「我可以接受。」而丹尼並沒有回答。「七點三十開演，我會在售票處留一張票給你。請單獨來，因為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你。」

丹尼在售票處拿了票，又花三英鎊買好節目單，便隨著遲到的觀眾走進正廳前排席位。他一找到座位，就開始翻閱節目單。他原本打算趁今晚之前先讀完劇本，但由於還在努力研讀米爾頓．傅利曼的書，因此劇本仍原封不動放在桌上。

「我有些急事，得趕回倫敦。」

丹尼緩緩爬上樓梯，到了門上標有七號的房間，等了一會兒才和圖書敲門。

丹尼發現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嘴上仍說：「又是王爾德的戲。」

週五晚上交通擁擠，直到上了公路，時速才能提高到三十哩以上。在開演幾分鐘前，大艾爾開進國王大道。過去幾個星期，丹尼一直都在忙別的事，自從看完達文波特的《不可兒戲》以後，這是他第一次上戲院。儘管丹尼已開始針對三名敵手研擬計畫，但每當想到達文波特，腦海中就浮現莎拉。他心裡明白，若不是她，自己很可能已回到貝爾馬什監獄。此外，由於她能打開他無從進入的大門，因此他必須再和她見面。

帷幕升起，丹尼隨即沉浸在另一個世界中，並決定以後要固定上戲院。他好希望貝絲此刻坐在身旁，分享這份喜悅。眼看凱蒂站在臺上插花，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貝絲。不過隨著劇情進展，他必須承認，凱蒂演技洗鍊，他很快就沉迷在這個女人懷疑丈夫不忠的故事裡。

丹尼掛上電話，凝視書桌角落的銀色相框，裡頭是貝絲的照片。

「我要投資房地產、股票，也許還有債券等三個領域，順便告訴各位，債券目前的報酬率普遍為百分之七．一二。此外，我也將撥出絕不超過一成的小額資產總值，來從事投資事業。」

丹尼翻到印有凱蒂迷人的大頭照那一頁，不禁停了下來，她的照片很新，和很多女演員的陳年舊照不同。接著他看起她的簡歷，在她短暫的演藝生涯中，《無足輕重的女人》顯然是曾扮演過最重要的角色。

「好極了，哪一齣戲？」

丹尼絞盡腦汁，但卻想不出對方的名字來為自己解圍，「妳目前在哪兒表ｈetｕbｏoｋ•com•coｍ演？」

丹尼向她保證：「他們沒什麼惡意，請他們到客廳，說我馬上就來。」

他查閱記事板質問：「您是哪位？」

她轉身面向他，「別傻了，親愛的，你又不是沒看過，而且我想勾起一些回憶。」

「星期五晚上？噢，尼克，少來了，你還真不會掩飾。」

而他一打開門，就看見凱蒂只穿著黑色胸罩與內褲，坐在鏡子前面卸舞臺妝。

丹尼看著日誌上的空白頁道：「我星期六早上得回倫敦開會。」

「那請再仔細查驗，如果您有任何疑慮，就告訴我，」丹尼拿起一份檔案，「至於房地產方面，我想要積極些。此外，如果立即付款，能夠獲得較合理的價格，那我希望您能迅速行動。」

丹尼道了聲謝，便將名片放入內袋，並說：「此外，有件較緊迫的事，我需要您提供建議。也就是我的日常生活開銷，我可不希望稅務員刺探私人事務，由於我顯然只靠助學金度日，但卻住在這棟大宅，又雇了管家和司機，可能會被稅捐稽徵處盯上。」

「就跟令祖父一樣。」顧拜旦說。

「你有別的女人，對吧？」

「請進。」他還記得這個聲音。

大艾爾將車停在劇院外。「老闆，你什麼時候要回倫敦？」

她起身穿上黑洋裝，而奇怪的是，這使她顯得更誘人。他心虛地說：「妳表演得很精彩。」

電話鈴聲響起時，丹尼正在看米爾頓．傅利曼的《稅務限制、通貨膨脹與政府的角色》，並針對房地產周期和負資產www.hetubook.com.com抵押效應的章節做筆記。研讀兩個小時後，他開始覺得，自己的進步都該歸功於傅利曼教授。隨後他接起電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凱蒂盯著他說：「有點不對勁。」

「真高興再見到您。」丹尼說。

她火冒三丈，轉過身背對他說：「那你當初何必跑這一趟？」

「好主意。」丹尼說。

「再好不過了，我們可以共度週末。」

「在這種狀況下，可否容我建議，」塞加特說，「將您的資金轉入三個無法追溯的戶頭，並指派名義董事擔任您的代理人。」

布列松遞上一張名片，上面既沒有姓名、也沒有地址，只有以黑色浮凸印製的電話號碼。「這是我的專線，只要按個鍵，我們就會將您需要的金額匯到任何國家。這支專線是聲控，您來電時，不需要報出姓名。」

「尼克拉斯．蒙可里夫。」

「茉莉已經收拾好了，」大艾爾說，「我放在車後的行李廂。」

顧拜旦從公事包中抽出薄薄的卷宗，拿出一張紙，並指著虛線道：「尼克拉斯爵士，如果您在這兒簽名，我可以保證，一切都將如您所願的安排。只要告訴我每個月該把錢轉入哪家銀行。」

「有三個男人走過來，」茉莉從廚房窗戶朝外望道，「看起來很陌生。」

「我希望您繼續進行，」丹尼說，「我要怎麼做？」

「假使您同意這麼做，我可否請教，您是否願意在管理投資上，多多利用本行的專業？我這麼說是因為，像我們的房地產部門，就雇用了四十多名業界專家，其中有七位在倫敦，目前所經營的投資組合幾乎達一千億美元，而我們的投資部門規模更大。」布列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