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好的，尼克拉斯爵士。」

「是的，目前擁有這物業的……」他又查了一下檔案道，「是前業主的女兒，貝絲．威爾森小姐。」

華特建議丹尼到會客廳等飯店經理回來。這次丹尼在提出要求前，就先從皮夾裡拿出十英鎊紙鈔。

「我將為您轉接負責倫敦東區的部門。」

「賣了多久？」

「我想要在麥爾安德路置產。」

「瞭解。」

「先生，請告訴我您需要什麼，看我能否幫上忙。」

這是第一個丹尼沒料到的問題，但他笑道：「孟羅與卡麥可律師事務所。您只要跟資深合夥人孟羅先生往來就行，他負責處理我的一切私人事務。」

「您在麥爾安德路的房地產外貼了求售廣告。」丹尼說。

剛過十一點半，大艾爾便載著丹尼到公園路，並將車子停在多徹斯特飯店的露臺入口外。門房走下階梯，打開後車門，讓丹尼出來。

丹尼掛上電話，並看了看錶。沒人會九點以前就上班，於是他在房內來回踱步，利用時間來演練自己的問題，聽起來一定要自然。九點一分時，他從口袋拿出那張紙，撥了上面的號碼。

大艾爾急忙吃完漢堡，接著說：「對不起，老闆，我以為你說不會在午夜之前走。」

「威爾森先生退休後，接手經營了好幾年的是位叫……」丹尼明知他要說的是誰，但仍等霍爾查完檔案，才說：「崔佛．薩頓。可是在那段期間，公司積欠了可觀的債務，因此業主決定停止虧損，加以脫售。」

「噢，對啊！那是一等一的房地產，可終身保有。那個家族已經一百多年了。」

「你叫什麼名字？」丹尼問。

「馬利歐，一杯咖啡，還有我平常喝的。」

「咖啡就好了，謝謝。」

丹尼以指尖彈開手機，撥了電話，只聽到傳來的聲音說：「是！」

星期一早上，丹尼下樓吃完早餐後，擱著餐桌上的《泰晤士報》沒看，便轉身離開。他不能留m.hetubook.com.com下白紙黑字，因此只能在心中盤算。假使皮爾生律師問他，茉莉這天早上準備了什麼早餐，他八成答不出來。丹尼回到書房鎖上門，拿起電話，撥了名片上的號碼。

「喬治。」

「你叫什麼名字？」丹尼問。

「大概五、六個月吧！」帕克坦承。

「賣方的經紀商是哪家？」

「道格拉斯．艾倫．史皮洛。」

「沒多久，已經有很多人感興趣。」

霍爾逐字記下他的話，「好，尼克拉斯爵士，沒問題！」可是他遲疑了一下，「在我們著手進行前，需要請您付兩萬英鎊訂金。」

「我想買麥爾安德路一處求售的房地產，但不想直接聯繫賣方的房地產經紀人。」

「我改變心意了。」

「尼克拉斯爵士，這是我的榮幸。未來若還需要我效勞，請務必讓我知道。」

電話線另一頭傳來喀嗒聲，接起電話的人是否會發現，自己不過是隨機中選的信差，就算之後情勢失控，也不是他的錯？「我是蓋瑞．霍爾，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

丹尼道了聲「謝謝，喬治」，便經過旋轉門走入飯店。

「沒問題，尼克拉斯爵士。」

霍爾在丹尼對面坐下。「幸會，尼克拉斯爵士。」

丹尼聽到喀嗒一聲，對方便說：「我是羅傑．帕克。」

丹尼爬上階梯時，說道：「我是尼克拉斯．蒙可里夫，我約了位客人在十二點左右見面。請告訴霍爾先生，我在會客廳等他。」接著他拿出皮夾，遞給門房一張十英鎊紙鈔。

當服務生端上熱巧克力時，他又說：「您剛才說什麼來著？」

「霍爾先生，我是尼克拉斯．蒙可里夫爵士，不知道……」丹尼十分緩慢地說，「我找對人了嗎？」

「那不是女士的特權嗎？」

丹尼關上手機，心裡想著蓋瑞．霍爾。他要多久才會發現，多年以來，艾塞克太太一直希望丈夫把當舖給賣了？他又會不https://m.hetubook.com.com會知道，地毯量販店僅能打平支出，卡馬爾夫婦希望退休後能回安卡拉，多和女兒及外孫相處？

喬治、華特與馬利歐都在不知不覺中，以三十英鎊的代價，加入了他的團隊。丹尼等待無辜的霍爾先生時，拿起《泰晤士報》翻到財經版，以檢驗個人投資。還有兩分鐘就十二點了，這時馬利歐站到他身旁，說：「尼克拉斯爵士，您的客人到了。」

「她也一樣。」丹尼說。

「尼克拉斯爵士，您還好吧？」霍爾一臉關心的模樣。

「霍爾先生，等您回到辦公室，二十萬英鎊就已存入您顧客的帳戶。」霍爾一臉懷疑，但仍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您一得知另外兩筆物業的消息，就打電話給我。」

「馬利歐。」

「先生，我們在當地有好幾處房地產要出售，您能進一步說明嗎？」

「沒問題，尼克拉斯爵士。」

大艾爾停下車，轉頭看老闆是否安好，只見丹尼難以置信地凝視對街。大艾爾納悶他究竟在看什麼，但卻瞧不出任何異常之處。

「一百四十三號，」丹尼回答，「是一家修車廠，威爾森修車廠。」

「虧損？」

「我會跟對方談談，以瞭解所有的細節，然後再回您電話。」

丹尼曾想叫大艾爾趁週六早上載他回東區，讓他看看從前住的地方。但他知道可能會被認出來，因此不能冒險。

丹尼走到對街的人行道，擡頭凝視一張牆上的廣告。他從內袋拿出紙筆，抄下「出售」兩個字底下的電話號碼。當他看到一些本地人從附近的夜店一擁而出，立刻跑回對街，坐在前座的大艾爾身旁。

「好的，尼克拉斯爵士，十二點在那兒見。」

丹尼掛上電話，起身走到一個架子前，只見上面擺了分別寫有柯雷格、達文波特與裴恩的檔案夾。皮爾生曾迫不及待告訴陪審團和_圖_書，裴恩是貝克、川姆雷特與史麥思史上最年輕的合夥人，而他拿下裴恩的檔案夾，查了對方的電話號碼。可是丹尼今天不打算跟裴恩通話，對方曾主動找他，巴不得要做這筆生意。而今天是要留給信差的，於是他撥了電話。

燈號改變，接下來他們在一個個綠燈間疾馳，彷彿有人知道丹尼不該出現在這兒。他仰坐在後座上，閉起雙眼，可是心裡明白，自己無法任由某些熟悉的地標飛逝，而不至少給它們匆匆一瞥：克萊門阿特利綜合中學、聖瑪麗教堂，當然還有威爾森修車廠。

他什麼也沒解釋，便說：「走吧！」

「賣了多久？」

要靠近貝克、川姆雷特與史麥思的辦公室，加上自己又去過的地點，丹尼只想到一個，於是他說：「多徹斯特飯店，十二點可以嗎？」

而門房舉起大禮帽道：「沒問題，先生。」

丹尼眼見霍爾連咖啡碰都沒碰，便急忙離去。而他有把握，不到一小時內，整間辦公室都將風聞尼克拉斯．蒙可里夫爵士，而這怪人顯然是揮金如土。毫無疑問的，他們在發現二十萬英鎊進了顧客的帳戶前，會揶揄年輕的霍爾，說他浪費了一早上。

「這裡是貝克、川姆雷特與史麥思。」

「謝謝，馬利歐。」丹尼表現得像這裡的常客。

「噢對，不好意思。包括裝修在內共二十萬英鎊。但我相當有把握，您以十五萬英鎊就能買到。沒什麼人有興趣買，對街的修車生意比這家好多了。」

他開始構思一項計畫，到了星期天傍晚，幾乎已然就緒。每個細節都必須徹底執行，若有任何閃失，這三人就會揭穿他的計謀。然而，早在三名主角上臺之前，無論是跑龍套的小角色或替角，都必須各就各位。

他在大廳停下腳步，向領班華特自我介紹，聊過幾句後，他又拿出另一張十英鎊紙鈔。

「知道了。」

「我今天需要立刻提一小筆錢。」

「我稍晚會到貴公司m.hetubook.com.com，可能的話，您願意跟我喝杯咖啡嗎？」

「威爾森修車廠。」

十五分鐘後，當他們開上公路時，丹尼已沉沉睡去。直到車子停在麥爾安德路的紅綠燈前，他才醒來。如果丹尼早點醒來，會請大艾爾走另一條路。

「尼克拉斯爵士，何不讓我帶您到比較隱密的包廂，等霍爾先生一到，我就會請人帶他過來。您在等候時，想要任何東西嗎？」

而丹尼則問：「霍爾先生，您要喝點什麼？」

「當然，尼克拉斯爵士，您想在哪兒碰面？」

丹尼隨即恢復鎮定說：「是的，我很好，沒事。」

年輕的霍爾穿著嗶嘰西裝、綠色襯衫搭配黃色領帶。像他這種打扮，是不可能在顧拜旦銀行工作的。霍爾拿出公事包裡的檔案夾，說：「尼克拉斯爵士，我帶了您需要的所有資料。」他輕輕翻開封面，「麥爾安德路一百四十三號。原本是家修車廠，所有人是最近去世的喬治．威爾森先生。」這時丹尼才瞭解，伯納德的死造成好大的影響，也改變了很多人的生命，他臉上頓時失去血色。

丹尼又問：「開價多少？」

「我必須講明一件事，不能讓業主知道是誰買的。」丹尼說。

「早安，尼克拉斯爵士，我負責銀行在倫敦的房地產部門。」

「我瞭解，我要怎麼跟您聯絡？」霍爾問完，丹尼拿出皮夾，遞給他一張浮凸印製的新名片。「最後，尼克拉斯爵士，我可以請教，哪家律師事務所將代表您進行這筆交易？」

馬利歐小心翼翼，將帳單放在丹尼手邊的桌面上，丹尼想讓他留下印象，因此給了豐厚的小費，經過櫃檯時，還停下腳步向領班致謝。

丹尼仍坐在書桌前，在面前的一長串清單上打了三個勾。要準備應付霍爾先生，還需要其他幾個角色在中午前就位。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丹尼接聽。

他睜開雙眼，但立刻就後悔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可能。艾爾，停車！」

丹尼推了旋轉門，走到露臺上，喬治趕忙為他打開後車門，於是丹尼又抽出十英鎊紙鈔。

「在這兒等等，」丹尼打開後車門說，「幾分鐘就好了。」

「尼克拉斯爵士，我行事很謹慎，您大可放心。」

「我要轉二十萬英鎊到倫敦『貝克、川姆雷特與史麥思公司』的顧客帳戶。」

有個早上剛睡醒的聲音說：「道格拉斯．艾倫．史皮洛。」

「您在麥爾安德路有處房地產要出售。」

「一份《泰晤士報》，還有一杯熱巧克力。」

「今天稍後就會有人與您聯絡。」

「二十萬英鎊，或是接近的價格，當然其中包括裝修。請教先生貴姓？」

丹尼想到，貝絲的家人一定飽受煎熬，但他卻沒有幫上忙，不禁暗自咒罵自己。他想要問太多問題，但他知道帕克先生無法回答。「開價多少？」

「整塊地大約有五千平方呎，不過如果您考慮出價，我可以丈量，以確認實際面積。」丹尼很想告訴他，是一百三十坪。「一邊是當舖，另一邊是土耳其地毯量販店。」

「沒問題。」霍爾一記下名字，便起身道：「我最好馬上回辦公室，跟賣方的經紀人談談。」

「我幫您轉接帕克先生，他負責處理當地的房地產。」

「我沒閒工夫討價還價，所以聽好了，我準備照原價付。另外我打算買下當舖與地毯量販店，請您去找業主商量。」丹尼說。

「此外，我需要有人針對一項房地產交易，為我提供建議。」

「開價多少？」丹尼問。

「謝謝，華特，我肯定會和你保持聯絡。」

「先生，我行事審慎，請放一百二十萬顆心。」而丹尼卻想著「希望不要」。「請問是麥爾安德路幾號？」

「希望如此。因為我發現上一家公司太不小心，也因為這樣，他們失去了我的生意。」

儘管第一幕的帷幕才剛落下，但是喬治、華特和馬利歐，都成了他付錢請來的演員。

「謝謝，喬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