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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狼

作者:傑克.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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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六章

第卅六章

接下來,隨著短暫的白天過去,我們開始討論狼.拉森眼下的問題。這是說不清楚的。這件事情很嚴重,我講述了他聲明過的話:他打算待在「恩待我島」,死在這裡。他原本是一個強人,對生活一貫熱愛,這下接受了死亡,明擺著的事情,眼瞎的背後還掩藏著什麼更多的東西。他的頭痛病非常可怕,我們一致認為是一種腦子崩潰的症狀,他飽受的那種頭痛欲裂是我們很難體會得到的。
用了半天時間我把兩根桅杆弄到了船上,人字起重架捆綁起來:像過去一樣用繩子拉穩定。那天夜裡,我睡在船上,守在我幹活兒的甲板旁邊。莫德不願意一個人待在岸上,睡在了船首樓裡。狼.拉森曾經坐守一旁,傾聽我修理絞車,與莫德還有我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我們雙方都沒有談及破壞人字起重架的事兒;他也沒有進一步說起我別亂動他的船的話題。不過,我還是害怕他,眼瞎,無助,只能聆聽,總在聆聽,我在幹活兒的時候一直保持距離,不讓他的胳膊搆得著我。
「不過,有了這次經歷,我就是另一個女人了,成了一個更加強壯的女人,」她回答說,「而且,我希望,成為更好的女人。至少,我以後會對生活了解得更多一些。」
「你一直都有機會。」他嘲笑說。
我的手腕被放開了,但是他的另一條胳膊繞過我的後背,把我的兩條胳膊抓住,我這下不能動彈了。他空出來的手伸到我的喉嚨,到了這個時刻我知道死亡的最苦澀的滋味,是一個人自己的愚蠢行為造成的。我為什麼自以為是,接近那兩條可怕的胳膊呢?我能感覺到別的手也在我的喉嚨活動。那是莫德的手,在徒勞地使勁掰開那隻卡住我的喉嚨的魔爪。她放棄了,我聽見她尖叫起來,那種叫聲讓我撕心裂肺,因為那是一個女人懼怕和傷心絕望的尖叫聲。我過去聽見過這樣的尖叫,那是在「馬丁內斯」號沉沒的期間。
很快,風來了,順風且清新,舢板很快在滔滔大海上向海島吃力地行駛。下午三點半鐘,我們經過了西南邊的海角。我們不僅飢腸轆轆,而且這時口渴難忍。我們的嘴唇又乾又裂,也沒有辦法用舌頭溼潤它們了。後來,風慢慢停息下來。到了夜裡,風一點都沒有了,我只好再次吃力地划槳前行——不過划得沒有力量,一點力量也沒有。凌晨兩點鐘,舢板頭觸到了我們自己的小海灣,我搖搖晃晃地下船把船索拴住。莫德站不起來,我也沒有力氣抱起她來。我和她一起跌倒在沙灘上,不過等我站起來後,總算用兩隻手架住她的肩膀,把她拖進小屋子裡邊去了。
又苦苦幹了一天,很傷心,也很危險,終於把兩根中桅帶回營地了。接下來的一天,我孤注一擲,把前桅、主桅和主下桁,還有前桅斜桁和主桅斜桁紮成了筏子。風向有利,我原來想好依靠帆力把它們拖回去;但是風緩和下來,後來索性停了,我們用槳和*圖*書划水,慢得如同蝸牛。那種努力真讓人洩氣。在槳上使出了全部力氣和體重,感覺舢板往前推進了,卻又被後邊的沉重拖力往回拉,實在是令人掃興的事情。
然而,我們沒有等多久,這個問題便自己解決了。幾次嘗試之後,一天早上,我在前桅找到了平衡點,把起吊滑車拴在平衡點幾英呎的上邊。莫德握著絞車的搖把,我起吊時她放鬆繩索。倘若絞車完好無損,工作起來不會這麼費勁;事實上,每往上吊一英吋我都得使出我的整個體重和力氣。我不得不頻繁地休息。實際上,我休息的時間比幹活兒的時間長。莫德甚至也在協助了,見我使出渾身力氣也推不動絞車,便用一隻手握住搖把,另一隻手帶動她那苗條的身體替我出力。
我注意到,我們談論狼.拉森的情況的時候,莫德對他給予了越來越多的同情;可是,我卻因此愛得她更深了,她的同情是那麼富有女人的溫馨。還有,她的感情絲毫沒有虛假的煽情。她同意,如果我們準備逃離,那麼最嚴厲的措施必須採取,儘管她是很不情願地提出來,萬不得已我可以為了保全我們自己的生命而捨掉他的性命——「我們自己的。」她強調說。
「這次是真的犯病了,」我說:「又一次發作,如同讓他眼睛變瞎的那種發作一樣。他開始是假裝的,假裝期間真的發作起來了。」
我把槳收回來,向牽引的那條繩子彎下身去。但是,莫德迅速伸過手來,把我緊緊拉住了。
「哦,你是勇敢的,勇敢的女子,」我說,看著活力回到了她的臉上,「你知道你一直很勇敢嗎?」
「你要幹什麼?」她問,聲音聽來很緊張。
莫德試圖回答,可是她說不出話來。她的嘴唇凍得發紫,眼睛瞘了進去——不過,啊,她那棕色的眼睛多麼勇敢地看著我!勇敢得多麼令人心痛啊!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我從他的艙房找出來那副手銬,本是他用來對付水手,代替那些古老的笨重的船用鐵鏈的。這樣,我們離他而去時,他的手和腳都被銬起來了。多少天來,我第一次自由地呼吸了。我感覺很奇怪,走上甲板時步履輕鬆,彷彿肩膀上卸去了沉重的東西。我還覺得,莫德和我已經依靠得更緊密了。我們倆在甲板上並排著走向人字起重架吊起那根前桅杆的地方,我不知道莫德是不是也有同感。
「我要讓你大失所望了。」他大笑道,轉身向船後走去。
三天時間,我都用來修理絞車。我對機械本來不懂,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我卻完成了一個普通機械師在數個小時裡可以完成的工作。我不得不從熟悉工具開始幹活兒,機械式動動手指頭就能夠完成的每一個簡單機械原理,我得從頭熟悉。三天過去,我擁有了一臺運轉不夠靈活的絞車。它再也不能像那臺原裝絞車那樣令人滿意,不過可以運轉,可能可以把我的活兒完成了。
那個夜晚,我睡在我心愛的人字和*圖*書起重架下邊,突然被甲板上的腳步聲驚醒了。星光在夜空閃爍,我看見他的模糊身影在活動。我從毯子裡滾出來,腳穿襪子不聲不響地跟在他的身後。他從工具箱裡拿了一把木工刨刀作武器,他打算用它割斷我再次捆綁在人字起重架上的繩孔升降索。他用手試了試升降索,發現沒有把它們捆綁緊。刨刀無法發揮作用,於是他抓住延續的部分,拉緊,固定住。然後,他準備用刨刀橫向刮斷。
他聽見我扣動扳機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不用了,」我說,「現在不用。既然他無法攻擊人了,那麼今後他還是不要攻擊人的好。從今天起,我們住在艙室裡,狼.拉森住在統艙裡好了。」
「順風來了!」我沙啞著嗓子喊道,連我自己都聽不出來是自己的聲音。
「再說了,」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是你的主意,我想看見你取得成功。」
兩天工夫,我和莫德在海上巡視,前往一個又一個海灘探索,尋找丟失的桅杆。但是,一直找到第三天我才找到了它們,包括人字起重架,所有危險的地方都去尋找,最後在西南邊那個險峻的海角的大浪中找到了。我們費了多麼大的勁呀!第一天天黑下來我們才往回返,筋疲力盡,回到了我們的小海灣,拖回了那根主桅杆。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我們不得不拼力划槳,每行走一英吋都費勁艱辛。
「你撒謊,狼.拉森,」我說,像剛才一樣平靜,「不過,我倒是一直在找機會把你殺死,所以你先動手,開始割吧。」
「我過去從來不覺得,」她回答說,「我認識你以前從來沒有勇敢過。是你讓我變得勇敢起來的。」
「這就是環境造就人吧。」她說;不過我知道她言不由衷,而且我納悶兒她心裡也很清楚怎麼回事兒。
「親愛的女人!」我叫嚷起來,爬到了她的腳下。
夜幕開始降臨,雪上加霜的是,風迎面吹起來了。不僅向前行走的活動都停止了,我們還開始向後漂去,向大海漂去。我拼命划槳,終於划不動了。可憐的莫德呢,我一直無法阻止不把力氣用到極限,這時候有氣無力地仰躺在舢板尾臺上。我再也划不動槳了。我的手又腫又脹,根本無法握住槳把。我的手腕和臂膀疼痛難忍,雖然我們吃過一頓開心的十二點午餐,可是我幹得太狠了,這時餓得直發暈。
「一定要採取什麼措施,漢弗萊,」莫德說,第二天早上我把夜裡發生的情況告訴了她,「只要他有自由,他就會幹出任何事情。他也許會鑿沉船,或者放火燒掉。誰也說不準他會幹出什麼事情。我們必須把他囚禁起來。」
「喂,漢普,」他說,「我知道你一直守在這裡。你躲不過我的耳朵。」
「辦法肯定會有的,」她爭辯說,「讓我想一想吧。」
我一聲不響,不知所措。
我再次開始摩擦她的手,上下活動她的胳膊,直到她能夠自己伸展。然後,我強迫她站起來和*圖*書,不過我要是不扶住她,她隨時會倒下去,可我還是逼著她在坐臺和小艇尾部之間前後走動幾步,最後又跳躍了幾下。
就這樣結束了,她知道她說這樣的話對我威力無窮。我們整個夜裡很難熬,一直在打顫。我時不時忍不住睡過去,但是寒冷的疼痛會把我喚醒。莫德怎麼能夠挺住,我猜不出來。我累得連手臂都抬不動,沒法給自己暖暖身子,但是我仍然有力氣經常摩擦莫德的手和腳,保持血液循環。她還在懇求我別把桅杆扔掉。凌晨三點鐘左右,她凍得抽筋了,我給她摩擦過來以後她變得麻木了。我嚇壞了。我拿出槳來,讓她划槳,可是她虛弱無力,我覺得她每划一下都會暈過去。
莫德搖了搖頭,眼睛裡出現了責備的神色。但是說時遲那時快,我握著的手腕一下子掙脫我的手,像鋼鐵銬子一樣把我的手腕抓住了。我嚇得驚慌失措,大聲叫喊,一種發瘋的含糊不清地叫喊;我看了一眼他的臉,惡毒而洋洋得意,另一隻手抱住我的身體,我一下子被死死地拉到他跟前。
「這只是緊張罷了,」她回答說,「我害怕你會不聽我勸阻,把那些桅杆扔掉。」
但是她的手指緊緊抓住我的手指。
「你忘記了我在沙灘上發現的那隻舢板了。」我提醒她說。
「請別這樣。」她懇求說。
我拿起一根海豹棒。
莫德的腳步很近了,他的手最後顫動了一下,徹底離開了我的喉嚨。我順勢滾向一邊,仰身躺在了甲板上,大口喘氣,在太陽光下眨眼睛。莫德臉色慘白,但是很鎮靜——我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看著我,既擔心又放心。她手裡拿著一根沉重的海豹棒,這時候她隨著我的目光向下打量它。木棒從她手裡掉下來,彷彿它突然間蜇了她一下,可與此同時我的心裡湧起了極大的快樂。她真是我的女人,我的伴侶女人,和我一起戰鬥,為我進行戰鬥,如同穴居人的伴侶會投入戰鬥一樣,她的原始的本能喚醒了,忘記了她的教養,在她過去知道的唯一生活的軟弱的文明之下,她的原始本能非常強硬。
我的臉頂在他的胸膛上,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我聽見莫德轉身迅速在甲板上跑走了。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還沒有喪失知覺,好像過了一段沒有盡頭的時間我才聽見她的腳步飛跑回來了。正在這當兒,我感覺他整個人在我身下沉下去。他的呼吸正在漸漸離去,他的胸膛在我的身子下坍塌下去。僅僅是在呼出一口氣,還是他的意識漸漸衰弱了,我並不知道,不過他的喉嚨發出了沉重的呻|吟。我喉嚨間的那隻魔爪鬆開了。我呼吸正常了。可是喉嚨馬上又縮緊一下,他想再掐緊它。但是,就算是他的巨大的意志,也不能征服腦子崩潰產生的傷害。他的意志垮下來了。他在頭暈腦旋。
「可是,想一想,漢弗萊。如果我們不能利用『幽靈』號離開,我們就會在這個島上待幾年——甚至待一輩子。如www.hetubook.com.com果這個海島那麼多年一直沒有被人發現,那麼可能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
「可是怎麼動手呢?」我問道,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我不敢走近他的胳膊能搆到的地方,而且他很清楚只要他的反抗是消極的,我便不能開槍打他。」
一個小時過後,單滑車和雙滑車都升到了人字起重架的頂端。我再也吊不動了。可是桅杆還沒有完全滾進船裡,末端靠在右舷欄杆的外邊,桅杆頂端懸在水面上,離右舷欄杆還很遠。我的人字起重架太短了。我的一切工作都白幹了。不過我不像以前那樣絕望。我自身獲得了更多的信心,對絞車、人字起重架以及起吊滑車的作用也更有信心了。完成工作的辦法是有的,單等我找出來就是了。
「這東西沒有用,」我回答說,「眼看天黑了,風把我們吹離陸地。」
轉眼之間她依偎在我的懷裡,在我的肩膀上抽泣,我則把她緊緊地抱住了。我俯視著她那棕色的秀髮,只見它在太陽光下閃閃發光,像寶石,比國王寶匣子裡的寶石珍貴百倍。我低下頭輕輕地親吻她的頭髮,非常輕柔,她沒有感覺到。
莫德已經又在整理他的枕頭了。
早晨來到了,我們在越來越亮的光線裡向遠處張望我們的海島。終於,海島露出來了,小小的,黑黑的,遠在天際,足足的十五英哩遠。我用望遠鏡搜尋海面。在西南方向很遠的地方,我看見海面上有一條黑色的線,我觀看的時候,漸漸變得明顯起來。
我從他的肩膀下架起他來,把他拖到了升降口。按照我的話,莫德拿來一條繩子。把繩子拴在他的肩膀下邊,我把他平衡地放在門檻上,順著梯級放到了地板上。我無法把他直接抬到床鋪上,但是在莫德的幫助下我先把他的肩和頭抬起來,然後又抬起他的身子,在床沿上擺平,然後把他滾進了低矮一些的床鋪裡。
「你知道我旅行到日本是為了健康,」我們吃過晚餐流連在火旁,靜靜地閒待著十分愜意,「我不是很強壯。我從來都不是很強壯。醫生們建議我進行一次航海旅行,我於是挑選了這最漫長的航線。」
「你一點不知道你在挑選什麼。」我大笑起來。
第二天早上,我們吃過早飯,我們開始在日光下幹活兒。我在前艙甲板下找到一隻輕錨,那裡保存著這些東西,費了不少勁才把它弄到甲板上,搬進了舢板裡。從船尾放下一條很長的繩索,我划入我們的小海灣,把輕錨扔進水裡。沒有風,海浪很大,大帆船漂動起來。我用了很大力氣才讓大帆船漂到海岸線之外(絞車已經遭到破壞),在輕錨的牽拉下搖擺——輕錨很輕,遇到輕微的風力就可能牽拉不住。於是我放下右舷的大錨,放鬆足夠的繩索;那個下午,我開始修理絞車。
「他要是假裝可怎麼辦?」我問,仍然握著他的手腕。
她搖了搖頭,哆嗦了一下,「不行,不可這樣幹。一定還有不那麼殘忍的辦法。我們等等再說吧。和圖書
「只有一個辦法。」我冷峻地說。
第二天我們沒有幹活兒。實際上,我們一直睡到了下午三點鐘,或者說至少我睡到了這個時辰,因為醒來後我看見莫德在做晚餐。她力量的恢復很了不起。她那百合花兒一樣嬌嫩的身子有某種堅忍不拔的東西,一種求生的靱力,和她特有的柔弱很不一致。
「這個不能把他打死,」我說,「在他醒過來之前,我可以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後來,我有了清醒的想法。不管如何,她只是一個女人,在哭泣中得到安慰,畢竟危險過去了,靠在她的保護者或者排除危險的人的懷裡是自然而然的。假如我是她的父親或兄長,情況也不會有什麼根本區別。另外,時間和地點並不恰當,我希望爭取更好的權利來宣布我的愛情。這樣,我感覺她從我的懷中離開時,只是輕輕親吻了她的頭髮。
「那是一隻打海豹的舢板,」她回答說,「你心裡很清楚,如果舢板上的人逃回去了,那麼他們準會返回來在這海豹窩裡大撈一把的。你知道他們根本沒有逃出去。」
她等待我說下去。
「把筏子扔了。」我回答,放出了一折繩子。
此刻,我硬起心腸來。她站在我的角度上來誇獎我的企圖心,出於眼下的大局,我只好加以否定。
「在島上活幾年,總比今天夜裡死掉好啊,或者明天,或者後天,死在這沒有遮擋的舢板上。我們沒有準備和這大海較量。我們沒有食物,沒有淡水,沒有毯子,什麼也沒有。啊,你沒有毯子熬不過這一夜。我知道你有多麼強壯,你現在就在打冷顫呢。」
「我也是認識你以後才勇敢起來的。」我回答說。
我們向他走過去,但是他好像失去知覺了,一口接一口抽氣。她照看他,抬起他的頭,不讓血往頭裡流,吩咐我到艙室取一個枕頭。我還帶來了毯子,我們把他安排舒服。我摸了摸他的脈搏。脈搏跳得均勻有力,非常正常。這讓我感到疑惑。我開始懷疑了。
「哦,求了,求了,漢弗萊,別扔掉!」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懇求說。
她倏然看了我一眼,我又一次逮住了她眼睛裡那種跳躍的閃動的光芒。不過那是一瞬間的事兒。隨後她微笑了。
「先動手,割吧。」我惡狠狠地威脅說。
「頭疼病又來了。」我悄悄對莫德說。
「如果我是你,是不會幹這種事情的。」我平靜地說。
莫德點了點頭;我從她的眼睛裡看得出同情。
我正在考慮這個問題,狼.拉森來到了甲板上。我們立刻發覺他有點異常。他的行動十分遲緩,無力,一眼就看得出來。他走下艙室的右舷,步履踉蹌。走到船尾樓口一帶,他舉起一隻手做那個熟悉的掃拂的動作,在階梯上磕絆一下——腳還站立著——最後向大甲板倒去,踉踉蹌蹌的,下跌的時候伸出手去尋找依託。他在統艙升降口又站穩了身體,迷迷糊糊地站了一會兒,隨後突然龜縮起來,癱倒下來,他的腿彎曲了,身子向甲板傾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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